当前位置:文秘家园>> 文学鉴赏>> 话本演义>> 演义说部

演义说部

元末红巾之乱之四一只眼的石人

繁体中文】  作者:佚名   发布:2011年02月28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一三五一年初,贾鲁走马上任,黄河治水工程正式开始,工程的重点是在黄陵岗开凿白茅新河——自黄陵岗南到白茅口,西到阳青村,开河二百八十里,以把黄河勒回故道。整个工程于这年的四月二十二日开始,七月间凿成河道,八月间决水入渠,九月间通行舟楫。《元史•河渠志三》中对此有一段评价:“是役也,朝廷不惜重费,不吝高爵,为民辟害。脱脱能体上意,不惮焦劳,不恤浮议,为国拯民。鲁能竭其心思智计之巧,乘其精神胆气之壮,不惜劬瘁,不畏讥评,以报君相知人之明。”这在当时是相当了不起的水利工程。然而,正是这项了不起的工程,奏响了元末天下大乱的序曲。
    在那个初夏的烦躁不安中,工地上忽然流传起一首奇怪的民谣,“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许多古怪的人物出现在工地上,到处交朋友,还给其他民工讲故事,故事的中心总是“弥勒佛下生”、“明王出世”什么的。
    他们说,弥勒出家前曾是个爱子民的好国王,出家后是佛祖释迦牟尼座下的优等生,成绩好,守纪律。自从佛祖灭度后,世界就沦入黑暗,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连带着地里庄稼的都减产,大家都过着倒霉的日子,辛苦得不得了。好在希望还是有的,据说释迦牟尼临死前曾留下话,再等个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弥勒佛就会出世接他的班——那时候天下就会大治,播一次种子可以有七次收成,还不用翻土拔草……总之,弥勒降生后,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外加土豆烧牛肉,穷苦老百姓所想要的一切统统都有了!
    “那敢情好啊!”被苦日子压得直不起腰来的闰土们,在故事中满怀憧憬,末了用袖口抹抹嘴角的哈喇子,打裤腰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半个硬邦邦的馍馍——这还是晚饭的时候趁监工不注意偷藏的。啃一口,抬头幽幽地看着璀璨的星空,对讲故事的人道:“要有块狗肉吃就好了……可那该是哪辈子的事儿呢?”
    讲故事的人警惕地看看四周,故作神秘地把嘴凑近人家的耳朵:“大家都说弥勒佛出世了,兄弟你还不知道?”弥勒佛出世?闰土们都摇头;但朝廷不但拖欠工资,连工地上的口粮供应都不大够,这个闰土们都是知道的。
    在那些个四下里飘溢着野草芬芳的夜晚里,在小虫子们寂寞的低吟中,到处是窃窃私语:有人在讲弥勒,有人在说明王,还有人在捏造一只眼的石人的神奇古怪——总之,在用种种不大可能兑现的许诺,为即将到来的WZ民选拉票。
    这些夜晚里,天上的诸神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耳根子发烫,有些则不停地打喷嚏……个别有经验的神仙叹道:“他妈的,都别睡了,又有热闹看了!”
    在人世间,黄陵岗工地上,某日里忽然有人在一棵树附近刨到个硬硬的东西,好奇的人们把这个物件挖了出来,原来是个石人——还是个一只眼睛的石人,这家伙够古怪的!人们还在石人背后发现了一行文字,经识字儿的先生判读,刻的是:“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这个意思很浅显,已经完全不需要解释了。
    谶谚与事实突如其来的吻合,让平日里那些广为流行的传说立刻成了河工们津津乐道的话题。随着河工们的轮换与逃跑,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一时间大河上下,人心思乱,积累了近一个世纪的愤懑即将迸发出来。
    这是元末版的“狐语丹书”,看起来仿佛冥冥中的天意——然而我们今天却清楚地知道,这只不过是韩山童使出的手段罢了。那个作为道具的石人,因为不甚值钱,所以下落不明。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后人们会在黄陵岗下的黄河故道里再次把它发掘出来,用更为凝重的目光与它对视。
    韩山童见煽动成功,大喜,遂于当年五月初与刘福通、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王显忠、韩咬儿等人聚集在颍上白鹿庄,召集教众三千余人斩乌牛白马,誓告天地,准备起事。刘福通向众人宣称:韩山童是宋徽宗八世孙,当为中国主,而刘福通则是宋朝大将刘光世的后人,正当辅佐旧主恢复天下。于是众人推举韩山童为“明王”,准备克日起兵。他们以宋室为号召,固然只是宣传的手段,但这也确确实实反映了当时人民对故国的眷念。
    韩山童等人正在会盟立誓呢,教众里却有人胆子小,为表明自己没有参加叛变,居然很不讲义气地跑去告官。一队元兵前来镇压,刘福通等人侥幸逃脱,韩山童却被逮住了,立刻被斩首示众。韩山童的妻子杨氏和儿子韩林儿也逃到今江苏徐州附近的武安山中。
    五月三日,逃脱的刘福通被迫提前起兵,战士皆头裹红巾,烧香拜佛,故被称为“红巾军”,又称为“香军”。刘福通的部队起得突然,元朝毫无准备,被他们乘虚攻占了颍州、罗山、上蔡、正阳、霍山等城市。
    刘福通宣称南宋丞相陈宜中逃亡日本求援,假韩山童之名发诏书称“蕴玉玺于海东,取精兵于日本。贫极江南,富称塞北”,并打出“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的战旗,要“蹑大宋之遐踪,雪崖山之沉恨”,这些个口号吸引了许多老百姓,把这些愤懑已久的人们召集到自己的旗下。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和今天截然不同的国际关系。在刘福通们的眼中,当时的日本是天然的盟友,是友好的藩属国,而蒙古则是宿世仇敌——所以并不以“取精兵于日本”为耻。事实上,在宋亡时便有许多遗民逃亡日本,给那个文化贫瘠的东瀛海岛带去了知识、技术和思想,还带去了对非正统中国的仇恨——这些崇拜、自卑与仇恨不断地积累,衍化,再加上明清易代时的再一次放大,终于形成了如今的日本人对中国那种错综复杂的感情。

【来源:网络整理】

 

文秘文章

用户评论

(以下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与本站立场无关)

网友评论共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