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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历史

刘邦吕后和功臣三势力殊死博弈

繁体中文】  作者:佚名   发布:2014年06月16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刘邦的折中主义:封建与郡县并行

刘邦在是否封建的问题上,其实并未能争取主动,在项羽复辟封建制的情势下,他无法独善其身,因为他也需要争取各路军事力量和手下将帅的支持,而封以王侯,无疑是当时最被期待的奖赏。正如《剑桥中国秦汉史》所言:

在秦汉两个帝国的间歇期间,项羽设想了一套根本不同的中国行政体制,即由他本人任霸主的十九国联合体。随着一个单一帝国政体的重建,高帝设法调和这两种完全对立的制度,以便满足那些有功于他的人。这样的,秦的模式就用于中国中部,那里被分成十三个郡和一个直接由中央控制的单位(包括京师和京畿区);但是其他地方则以另一种安排为主。((英)崔瑞德、鲁惟一《剑桥中国秦汉史》,第118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第1版。)

所谓的“另一种安排”,就是封建。

异姓王分封的血雨腥风

先是封功臣,也就是“异姓王”。如韩信为齐王、彭越为梁王、韩公子信为韩王、英布为淮南王、张耳张敖父子先后为赵王、臧荼卢绾先后为燕王、吴芮为长沙王。

刘邦将郡县制和封建制并行,这种折中主义的做法,有其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我们从一个小插曲即可窥得个中隐曲:刘邦在大封功臣为王、侯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在所居南宫的复道上看到一些将领在一起窃窃私语,便问张良怎么回事。

良曰:“陛下与此属共取天下,今已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爱,所诛皆平生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为不足用遍封,而恐以过失及诛,故相聚谋反耳。”上曰:“为之奈何?”良曰:“取上素所不快,计群臣所共知最甚者一人,先封以示群臣。”三月,上置酒,封雍齿,因趣丞相急定功行封。罢酒,群臣皆喜,曰:“雍齿且侯,吾属亡患矣!”(《汉书·高帝纪》)

张良用他的小聪明化解了一场小小的危机,而刘邦被逼无奈之举的背后当有怎样的懊恼?诸将患在刘邦不授封,而封建之后,刘邦之患则在各路异姓诸侯失控谋反。于是,一场清除异姓王的腥风血雨接踵而来。“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老子的君人南面之术,被刘邦发挥到了极致。后来的历史证明,刘邦所做的一切很大程度上只是权宜之计。

我们且来看看韩信的下场,正如他自己所预言的那样:“‘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汉书·淮阴侯列传》)韩信先是因与项羽亡将钟离眛交好,而被告谋反,高帝听从陈平的谋划,谎称天子巡狩会诸侯,将游云梦,实则是冲着韩信来的。韩信为求自保,不得已杀了钟离眛才躲过这场大祸。但最终韩信还是涉嫌谋反,被吕后和萧何略施小计,斩之于长乐宫钟室,落得个夷三族的悲剧结局。

梁王彭越也在韩信惨死的当年,以莫须有的谋反罪被刘邦废了,在流放入蜀的路上,彭越千不该万不该去求吕后做主,吕后索性把他带回去,罗织谋反罪给杀了。彭越当时哪里能料到:“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吕后力。”(《史记·吕太后本纪》)

同年,韩王信也死于非命。韩王信因抵挡不过匈奴的围困不得已投降,最终被汉军打死。

唇亡齿寒、危机重重之下,淮南王英布被迫在这多事之秋造反自救,结果也难逃一死。

燕王卢绾是刘邦的同乡好友,而且同日而生,但最终的结局是逃到匈奴,客死他乡。

而赵王张敖尽管是刘邦的乘龙快婿,尚了鲁元公主,在刘邦过赵时恭敬出迎,莫名其妙被刘邦破口大骂,弄得赵相贯高看不过眼,欲行刺高祖,结果东窗事发,不知情的张敖没被处死,但王位是保不住了。

异姓王中,只有长沙王吴芮偏安一隅,对汉室江山没什么威胁,倒是落得善终,直到血脉将尽,传位到后代无子嗣时,王位才改姓刘家。

由此看来,分封异姓王只是刘邦的权宜之计,也是历史的必然反复。

刘氏与吕氏的封王风波

刘邦封建的另一个举措,则是封宗室。刘邦有八个儿子,刘盈做了惠帝,其他七子则封为王:齐悼惠王肥、赵隐王如意、代王恆(即后来的文帝)、梁王恢、淮阳王友、淮南厉王长、燕王建。此外,刘邦的从父兄刘贾被封为荆王,同父弟刘交被封为楚元王、侄子刘濞被封为吴王。这样,宗室封王多达十位。主

秦始皇曾经被淳于越劝说道:“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

秦始皇没有接受这番好意,选择了坚定不移地走郡县制的道路。而此刻,刘邦对秦始皇的激进式改革做了一番修正,事实上实施了淳于越当年没被秦始皇首肯的措施,试图通过大封同姓子弟为王,起到屏藩汉室江山的作用。刘邦甚至“刑白马与诸侯盟,曰: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史记·吕太后本纪》)

不过刘邦驾崩后,他的这番誓言很快就被吕后抛到了九霄云外。吕后为了娘家人的利益,在协助刘邦合力摧垮功臣一系之后,自然要大封外戚一系了。

吕后精心谋划壮大吕姓势力,在只活到二十三岁的惠帝驾崩时即开始行动。惠帝发丧时,太后哭不出来。留侯张良的儿子张辟彊对丞相陈平说:太后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死了,她哭得并不悲伤,你知道为什么吗?这倒把陈平问懵了。张辟彊说,惠帝没有大的儿子,太后对你们这帮人很不放心。不如你去请求太后首肯,拜吕台、吕产、吕禄为将,京城的南北军由他们掌握,诸吕都入宫用事,这样太后才会心安,你们也就不会大难临头了。陈平依计行事,太后果然哭声变哀。当时,张辟彊才十五岁,显然他的话是吕后指使的结果。这不禁让人回想到,当年,刘邦想废掉太子刘盈,吕后用了张良的计策,请来商山四皓支持太子,刘邦废立太子之事只好搁浅。刘盈死后,吕后又搬来张良的儿子来吹风,看来,张良父子和吕后关系非浅。

吕后的两位老兄在高祖时已经封侯,长兄吕泽为周吕侯,吕泽的儿子吕台为郦侯,吕台的弟弟子产为交侯,吕后的二哥吕释之为建成侯。

吕太后称制后,便决定立诸吕为王,右丞相王陵把刘邦白马之盟搬出来反对,弄得吕太后很是不爽。吕太后转而去问左丞相陈平、绛侯周勃。没想到周勃一干人等倒也爽快,说是高祖定天下,可以封子弟为王,如今太后称制,封自家兄弟子侄,自然没啥不妥。太后于是欢欢喜喜罢朝走了。没过多久,吕太后拜王陵为帝太傅,夺了他的相权,王陵只好称病免归。

扫除了障碍,吕太后开始有条不紊地以种种名义封吕家人为侯,二哥的儿子吕种封为沛侯,姨外甥吕平为扶柳侯。吕太后还授意心腹大臣请立大哥的儿子吕台为吕王,二哥的少子吕禄为胡陵侯,后来又封吕嬃为临光侯,吕他为俞侯,吕更始为赘其侯,吕忿为吕城侯。

后来,梁王吕产、赵王吕禄、燕王吕通被称为吕氏三王。

吕后用事,我们似乎不能回避两种现实。当时,距秦朝并不遥远,即便是秦始皇,他的母亲赵姬在他少年即位时,也是实际上的权杖执有人。母后当政在当时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到吕后时代,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吕后唯一的儿子刘盈也是少年天子,十五岁做了皇帝,本来他就生性柔弱,被刘邦公开说成“不类我”,差点把他的太子给废了,弄出废嫡立庶的纠纷来。吕后在张良的帮助下力挽狂澜后,为报复竞争对手,把赵王如意的母亲戚夫人“断手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司马迁《史记·吕太后本纪》),还让刘盈去参观,弄得刘盈当场精神崩溃,惠帝在位七年中,倒有六年是由吕后在做代理人,以至于司马迁在写《史记》时,把惠帝忽略不计,在高祖本纪后直接就写吕太后本纪。刘恭继惠帝位,吕后临朝称制,刘恭因得知母亲被吕后杀害而表露怨恨,结果死于非命。接下来的少帝刘义,自然也在吕后的手心中掌握。

但吕后扩大诸吕势力,并未流露出庖代刘姓天下的意图,笔者以为,这是吕后为了巩固政权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试想想,作为刘邦遗下的孤儿寡母,在功臣健在、各路诸侯称霸一方的情况下,特别是儿子刘盈为人仁弱,吕后自然只好捋起袖子自己赤膊上阵,而让吕家兄弟子侄成为王侯,亦方便助自己一臂之力。吕后是在感到天年将尽时,才让吕禄、吕产分别掌管南北禁卫军的,她临死前告诫他俩的也只是担心“大臣恐为变。必据兵卫宫,慎毋送丧,毋为人所制”。(《史记·吕太后本纪》)显然是一种防卫性的策略,而非进攻性的政变。

而刘家人指责高后用事的主要理由,亦只在“擅废帝更立,又比杀三赵王(赵隐王如意,赵幽王友,赵王恢),灭梁、赵、燕以王诸吕,分齐为四”。(《史记·吕太后本纪》)由此看来,个中根本,实为吕姓、刘姓和功臣三股政治势力的权力和利益博弈,而危及宗庙之类的指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在这一前提下,吕后一死,陈平、周勃、灌婴这些功臣系的大员,和刘姓诸侯里应外合,将诸吕势力摧毁殆尽,外戚一系遭遇毁灭性打击。

刘邦和吕后时期,封建举措的背后,是权力倾轧和宫廷斗争的刀光剑影,血光之灾,高悬在当事者的头上,随时都可能演变成人间噩梦。封建的复辟,尽管是历史的宿命,但终究和大一统的潮流相背离,迷梦中的当局者,我们只好徒然为他们欷歔不已。

【来源:作者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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