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访古—寻古探幽—妇好墓及其发现与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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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由殷商考古专家郑振香、 陈志达二位先生主持发掘的妇好墓,被列为当年全国十大考古成果的前列。
妇好墓位于丙组基址西南,是1928年以来殷墟宫殿宗庙区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也是殷墟科学发掘以来发现的、唯一保存完整的商代王室成员墓葬,该墓南北长5.6米,东西宽4米,深7.5米。墓上建有被甲骨卜辞称为“母辛宗”的享堂。
妇好享堂(母辛宗)
妇好享堂、母辛宗,即是妇好死后,国王武丁为祭祀妇好,在其墓圹上所修建的宗庙建筑,妇好──庙号“辛”。其墓上的享堂,卜辞称“母辛宗”。这座建筑就是对母辛宗遗迹的科学复原。
中国最早的女将军-------- 妇好汉白玉雕像
尊立于妇好享堂前的汉白玉妇好雕像,这是根据有关资料雕塑的。你看它目光炯炯,不怒而威,披坚执锐,威风凛凛,显示了华夏最早的巾帼女将的英姿和风采。她手持的这件龙纹大铜钺,是其生前曾使用过的武器,重8.5公斤。另一件虎纹铜钺重9公斤。妇好使用如此重的兵器,可见武艺超群,力大过人。古代的斧钺主要用于治军,钺曾是军事统率权即王权的象征。
妇好墓的发现与发掘经过
妇好墓位于当时小屯村的西北地,这里原是一片高出周围农田的岗地,1975年冬,掀起“农业学大寨”平整工地的浪潮,这片岗地成为被平整的目标。要保护这片遗址必须提出充分的理由,由于过去没有在这一带作过发掘工作,对遗址内涵知之甚少,当时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站的工作人员共同商量,决定对重要遗址进行钻探。小屯遗址的钻探工作由笔者负责,岗地上的棉杆尚未拔掉,只能在边缘钻探。11月20日开始,经钻探得知耕土层下即出现殷文化层,而且靠东部东西长约70米的夯土比较厚,向西较薄,岗地南边是取土形成的断崖,断崖南面是空地。我考虑如果将南边的断崖清理出来,所观察到的现象更为可靠。于是11月23日开始清理断崖的工作,陈志达也参加了清理工作,清理了三天,铲刮出长约140米的断面。东边显露出密集的夯土房基,向西地势较低,但仍有夯土。夯土房基的发现,为保护这片遗址提供了重要依据。经与村里的负责干部联系,请他们看过现场后,都表示同意保护,并说,今后也不在这里取土。保护遗址问题得到圆满解决,并决定第二年进行发掘。
经办理申报,批复手续后,于1976年春季开展了对小屯村西北地的发掘。重点是发掘建筑基址,参加工作的人员有郑振香、陈志达,南京大学历史系张之恒教授也参加了一段时间的发掘。为弄清房基下边夯土的范围和性质发掘了1号房基,清除房基土之后,下面出现的是一长方形坑,内填夯土,其南边被取土挖掉,但经钻探得知向下仍有夯土,找到其南边缘,整体呈长方形,很像一座墓,但钻探时一杆探不到底,于是系绳下探,由于夯土硬且干,探铲带不上土,探到5米多仍未到底,有人说,小屯墓坑少,尽是“死夯土”(指房基土),影响民工的情绪。于是采取先将局部向下挖,距地表深3米时停下来。我与有经验的技工商量,我们还得钻探,一杆探不到底可以加接杆,用螺丝柠紧,如果超过6米深就接近地下水了,夯土成湿泥也不好探,需加柠杆(拧杆是横插在接杆顶端的),有位老工人说,用拧杆要两人推动。我说,这好办,星期日停工,留下参加钻探的人员大干一天,目的是探到底,弄个水落石出,即是不是墓也放心了,在场的人表示赞同。
5月16日是星期日,天气晴朗,我对大家说,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探到底,多打几个孔,只要探到底无论出现什么现象,都算完成了任务,工人们干劲很大,开始在边缘探,几个孔在不同深度都碰到似石头的硬东西,打不下去。最后决心在中心部位钻孔,我想如果是墓葬应该有现象。有位年轻人说,这可是关键的一铲,使得在场的人情绪有些紧张。从距地表3米至6米深进度比较快。从水井得知此处水位是6.5米。故向下夯土变成泥,探铲探上的泥,上提时往往滑下去,这时加用拧杆用转动的力量向下钻孔,一铲铲下探,速度很慢,每铲上来都仔细看土质有无变化,工人们都很辛苦,从6米探到深7米用了半个多小时,正在推动拧杆下探时,突然探杆下陷了约70厘米,把杆下探的工人何保国紧握探杆,使尽全身的力气向下坠,探杆又下沉约50厘米,出现硬底。这时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出声,小心翼翼地慢慢向上拔铲,探铲提上来了,满铲都是鲜红的漆皮,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是墓葬,眼光敏锐的何振荣师傅发现铲内有件东西,他一把抓过来跑到水渠边上洗净,原来是一件玉坠,一座墓葬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自5月17日开始集中力量发掘此墓葬,基口长5.6米、宽4米、深约8米。当时对面积仅有20多平方米的一座竖穴墓,并未抱过高的希望,但出人意料的是在挖掘墓的填土中就不断出现遗物。遗物是分层埋入的,可分为6层,最先发现的是1件残陶爵,距地表深约3米,在墓穴东北部出现了一件大理岩的石臼,出土时底朝上,翻过来一看,臼孔内满染朱砂,色泽鲜艳。这件臼的发现提高了大家的积极性,其后相继出土数层文化遗物。各层所出遗物不一一细说。仅将出土遗物最多的一层简述如下,此层距墓口深5.6米,在墓室中部有叠压在一起的3件象牙杯和大量骨笄,大概原是放在木匣中的。在其南面布满不同质料的随葬品,有石豆、成对的石鸟,精美的骨刻刀和一面铜镜,另有散放的骨笄多件。取出上层遗物之后,露出压在下面的遗物,有两面铜镜,一件大石蝉,另有小石壶、石垒、石罐等供玩赏的“弄器”还有玉管,玛瑙珠等。出土时色泽鲜艳。清理完第6层已接近水面,但仍不断发现遗物,其中最重要的是刻有“司辛”二字的石牛、靠墓壁发现殉人骨架和狗骨架。由于不断有新的发现,工地气氛十分活跃,尤其是小青年问这问那,有的问会不会出个“虎头彝”(指觥)。老师傅说,说不定会出个虎头彝让你们开开眼,旁边的人笑起来。清理完这层遗物已临近水面,不再向下挖,水面以上的发掘告一段落。
6月4-5日进行水下发掘的准备工作,原定6日开始发掘,但供电局未送电、工人们很心急,有位老师傅建议,用辘轳绞水可以下挖,对下边的情况多了解一些,已安排好下水的工人很赞成。于是商定只挖北端和墓室中间一小部分,向下挖了不久,中部出了两件玉簋和1件石人。北边大型铜器逐渐显露,最先露出水面的是大方鼎。鼎耳出来了,长方形口也很明显,围观的人喊,“铜炉”!大甗也露出水面。大型铜器的出现令人惊喜,但考虑到安全,停止下挖,并找供电局联系,要求解决供电问题,以便抽水,供电局同志看了现场,答应第二天全天供电。
7日早上先抽去坑内积水,9点以后气温上升,工人分组轮流下水操作。先从椁室中部向下发掘,很快进入棺室,棺内布满玉器,开始取出1件向上传递1件,玉戈、玉人等不断送上来,但墓内遗物太多,传递太慢,于是将玉器放入水桶内,残铜器装入筐内,送上地面,一筐筐铜器取上来之后,用平车送到工作站,桶内的玉器由两人抬回去,陈志达与工作站的人员将玉器1件件用纸包好,放入纸盒内。工地上墓坑上下的人员都在紧张操作。大约午后1点多种,棺内的玉器,以及椁内的小型铜器已基本取出。恰在这时出水量少了。于是抓住这一有利时机,清理墓室周围陈放的大型铜器,大型铜器不能装筐,只能用绳索捆紧,再由强壮的工人顺着坑壁慢慢拉上来,由我记录下器物的出土位置排列顺序。参加发掘的人处于紧张的劳动中,围观的人熙熙攘攘,其中也有懂得古物的,每取上一件,就有人喊,又是一件,三联甗架被拖上来了,有人说,六条腿,这是啥?旁边的人说,没见过。偶方彝的器体取上来了,有个孩子喊,长方的像猪槽。负责安全的人在极力维护秩序,要大家不要挤,以后让大家看,但围观的人兴趣不减,议论纷纷。下午3点多,遗物取净了,最后将被朱砂和漆皮染红的水抽去,露出腰坑和生土底。在水下操作的人非常自豪,有的说,这个墓挖得干净利落,侯德隆师傅说,亮底了,放心吧,不会丢下东西。
发掘结束了,戴忠贤、屈如忠二人将发掘过程中未喝完的酒拿出来说,大家喝酒吧。工人们边喝边议论,有的说,出了这么多小人,好几个虎头彝,真想不到。也有的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个坑。不久我们就在安阳工作站办了小型展览,各村的群众和安阳市的有关单位看了展览后表示满意,也为他们的家乡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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