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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文化

中原行吟—寻梦中原—文载买盐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佚名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隋文帝开皇年间,少林寺有个和尚,法名文载,外号“大鞋僧”。也不知他人有多高,他的鞋里能放下个七斤重的猪娃。文载的手脚比起师兄师弟们笨一些,因此,寺院住持分配他到厨房干饭头事务。饭头即是现在的炊事班长。文载不但自己亲身作炊,还要安排一班人的炊事活,一天到晚忙于炊管工作。

习拳练武是少林寺的传统,寺中不拘老和尚、小沙弥,或多或少都会几套。文载见师兄师弟们武艺高强,十分羡慕,自己也想学些武艺,只是炊管工作太忙,腾不出手来。

厨房门前放着一个破钟,钟是南北朝时光启年间铸造的,上面铸有一行字:“重八百斤。”北周武帝时,钟鼻摔掉了,还掉了两个钟角。文载每逢开饭前后,就要抱一抱这个破钟。起初,钟连动都不动;可是三年以后,文载不但能把钟抱起来,还能抱在怀里在寺院里转三圈,气不发喘心不跳。后来在一年一次的全寺比武大会上,文载的抱钟功夫被众僧评为“金箍架”之功。

有一年伏天,雨水过多,各处的道路被水冲坏,行商缺少,少林寺一时买不到食盐。典座和尚即吩咐文载,赶一头骡子驮三百斤小麦,到黑石头码头去换盐。

文载赶着骡子下了轘辕关的十八道弯,迎面过来七八个商人,他们衣帽不整赤脚露蹄,狼狈不堪。这帮人见了文载,浑身抢抖着说:“师搏,前边有‘闸大堰’的(即小股土匪断道截路抢劫财物),去不得呀!”边说边挥手制止文载。

“有多少人?”文载问。

一个年老的行商抖着手说:“真毒狠啊!杀人不眨眼,我们险些性命难保啊!你问贼人吗?少说也有20个,他们个个手拿铁器,厉害得很哪!”

文载边听边走,说道:“这帮盗贼,是活够了吧!”

老客商见他仍向前走,苦心劝告说:“师傅,你赶头大骡子,是……”他见文载不停地走着,摇头叹气地说:“是往虎口里送啊!”

文载过了小相村没多远,看见前边小沟边有几个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他连甩了几声响鞭,骡子走得更快了。当走到沟边时,骡子突然站住了。他一瞧,原来沟上边的木桥被洪水冲塌一多半,空人免强过去。一头大骡子,驮着三百斤麦子,怎么也难过去啊!文载往四周一看,桥左边是几丈高的土崖头,右边是几丈深的白土沟,别无他路可走。这时候,他想喊几个人帮帮忙,可四周连一个人也没有,那几个探头探脑的人也不见了。文载一急,将腰一紧,袖子一卷,双手一抱,连骡子带粮食一齐抱起来,背靠着土崖头,脸朝着深土沟,横着身子慢慢挪过桥去。他将骡子放下以后,发现地上脚印杂乱,洒有鲜血,断定这是土匪劫路害人的血迹。那帮土匪本想劫走文载的骡子和粮食,但他们看到文载的行动,知道这人力大无比,早吓得浑身像筛糠,一个个溜之乎了。

文载赶着骡子来到黑石头码头,见许多买盐的老百姓,围着盐行大门,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唾骂不休,还有几个人捶着门板叫嚷。一个身穿黑缎长衫、外罩提花马褂的人,手中端着水烟袋,坐在盐行门口,搭蒙着眼大摸大样地说:“只能怨天,不能忧人。下这么大雨,河水暴涨,盐运不上来,你说咋办?只有涨价钱了。”说着还迷缝着眼冷笑。

一群穷顾客求他开恩,还照原价卖盐,那人晃着脑袋说:“这是杨掌柜吩咐的,涨水期间,一斤盐二斤盐钱。嫌贵吗?那没办法。”说罢又塔蒙眼抽起水烟来。

文载卸下粮食,把骡子拴在一旁的槐树上,正要上前和拿水烟袋的人说理,人们忽然一阵骚动,“杨掌柜下船了!杨掌柜下船了!”围店门的人门霎时散开。

文载一看,这个下船的掌柜,约四十岁年纪,穿一件白夏布大衫,戴一顶细篾透风公字帽,掂着一根黑漆拐杖,大摇大摆地朝盐行走来。他见了买盐的人们冷笑一声说:“盐不提价,叫杨老爷吃风屙沫?嗯!”然后问端水烟袋的帐房先生:“怎么,他们嫌盐贵吗?王八帽子很便宜,咋不去买呀?挂牌,从现在起,再涨价一倍!”

人们一听,气得敢怒而不敢言。文载看到这种情况,气得手心都握出了汗。打吧,这里杨掌柜的心腹人多,难以近前;不打吧,他把穷人捏扁再揉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自己也是来买盐的,三百斤麦子换不到一半盐,回去如何向典坐和尚交待?急得他搓手跺脚。猛然间,他想起一个窍门,把手巾往头上一扎,两眼一闭,装作瞎子,两手向前摸着喊:“杨掌柜!杨掌柜!人家都说你长得魁伟,福体福相。我是失目之人,看不见,你叫我摸摸吧!”

杨掌柜一听,瞎子当着这么多人夸他,就哈哈笑着说:“我这福体传得可远了!好,你来摸摸吧!”又问文载,“洗手没有?”“洗啦,洗啦,摸杨掌柜福体哩,用清河水洗了三遍。”文载说着走近他的身边。杨掌柜也故意斜着身子让文载抚摸。文载上下摸着杨掌柜的夏布衫,夸奖地说:“福体福体,果然不假。杨掌柜,人家都说你身体魁伟,你叫我抱一抱吧?”杨掌柜高兴地说:“好,你就抱抱我的福体吧。”

文载伸开胳膊,拦腰将杨掌柜抱住,双手一扣,说:“魁伟,魁伟!”说着,他两只胳膊一用力,勒得杨掌柜“娘呀”一声,抖着手说:“松开!松开!”他越说“松开”,文载勒得越紧,胳膊一拐,把姓杨的挎到腰间,像挟狗娃似的挟到清河边,作出向河里扔的样子。盐行的人们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姓杨的更是吓得面色苍白,连喊:“老爷!老爷!饶……饶我吧,饶我吧……”文载胳膊又一使力,姓杨的伸腿瞪眼了。

文载一松手,把姓杨的扔在地下,好一会儿那姓杨的才喘过气来。他趴在文载面前抬头一看,这才见文载是个和尚。他磕头如捣蒜地说:“师……师傅,有什么……什么……吩咐 ,请讲。小的,有罪,请……请你,教训……”

文载问:“盐价还涨不涨啦?”“不,不涨啦,原……原价,三个钱,一斤。”说着他扭回头骂帐房先生:“想死……死哩?还不快……快去,换牌子!”

管帐先生的水烟袋早就不见了。这时他吓得像夹尾巴狗一样,赶紧换了牌子。上写:

“盐照原价,三个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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