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依戈壁玉之宝石光

    北疆的仲夏，是个令人沉迷的时节。塔城市的采访即将结束，我在当地文化广场散步。两位妇女的对话颇有吸引力。她们在谈论一种叫“宝石光”的石头。
    甲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说，上星期，她和几个朋友专程跑了一趟福海。她收获了一块红色“宝石光”。当时有人开价3万元收购，她没舍得卖。
    乙问：“还去吗？把我带上吧。”
    甲说：“去，下星期我们还去……你不知道，克拉玛依、和丰……人人都拣……”
    听到这儿，我走上前自我介绍一番，问及“宝石光”之事。甲说，她拣的“宝石光”放在家里。随后，甲让乙展示甲刚刚送给乙的一块质地较差的“宝石光”。接过这块“宝石光”，我禁不住笑了。她们所说的“宝石光”就是北疆戈壁滩常见的黄色石英石，当地人也称戈壁玉或戈壁彩玉。
    甲见我懂点石头，说，这块石头是差的，好的“宝石光”透亮，好看极了。
    李宗堂是最早在福海县开石头店的老板之一。去年初冬，他店里来了个克拉玛依人。此人在店里转悠了半天，开口问，收不收“宝石光”。李宗堂懵了，宝石名目繁多，他却不知道“宝石光”是何物？
    来人向李宗堂展示了他的“宝石光”，一块无色晶体。李宗堂看过“宝石光”，拿出自己的一块同类晶体告知对方，这种石头是石英石，也就是戈壁玉的一种，区别只是这种石头晶莹剔透而已。对方不信，大谈一番“宝石光”如何如何难得，自以为李宗堂不过是个卖石头的商贩而已。
    其实不然，李宗堂所开石头店店面虽小，但此人“心”却非常大，而且好学。最初，他学了打磨加工各种石头的手艺，想以此安身立命。后来，发现仅靠手艺难以养家糊口，他便买卖石头，兼做石头雕刻加工。福海是个好地方，水好鱼多，石头种类也多。为了在经营过程中尽量不“走眼”，他读了许多介绍宝玉石之类的书籍。
 
    石头之光
    梁珂瑰是福海县卖石头卖得最出色的老板。开石头店之前，她有多年拣石头经历。石头拣得多了，顺理成章开了家店面，专门经营戈壁玉，也就是五颜六色的石英岩。同时，顺便卖点海蓝宝石之类的饰品。
    梁珂瑰对“宝石光”之说不以为然。她说所谓“宝石光”，不过是一些刚刚加入戈壁拣石头行列的新手，发现一些晶莹的石头在阳光下闪烁宝石光芒，就以为发现了宝石，结果以讹传讹的结果。从她经手以及看过的“宝石光”来说，绝大多数是戈壁玉当中的精品，其中也有部分玉髓及海蓝宝石。戈壁玉个头一般较大，玉髓及其它石头比较小。
    她向我展示了她的“宝石光”——几件戈壁玉雕件。这些挂件从外表来看，质地细腻温润，呈半透明状，色彩也非常可人，可谓是戈壁玉中的上品。梁珂瑰打开一个小手电，照射这些饰品，饰品内部果然折射出宝石一样的光泽。
    梁珂瑰性格直爽，颇有生意大家风范。她不否认戈壁玉就是石英石，实际上，从质地上来说玛瑙、和田玉、水晶、玻璃等等主要成分都是石英。但是，有些石英石就值钱，比如和田玉。和田玉价格太高，普通人消费不起，于是，人们把目光转向了其它石头。福海等地的戈壁玉就是其一。
    说话间，3个外地人走了进来。他们是塔城市人，刚从戈壁滩上回来，其中一人自称拣了块“宝石光”，一块无色晶体，个头与火柴盒相当。对方开价要3000元。梁珂瑰看了看，还给了来者。另一人又掏出一粒瓜子大的油黄色小石头。梁珂瑰甚至没有正眼看这块石头，便招呼起另外一个买戈壁玉手镯的客人。来者出示的两块石头当中黄色的是玉髓。
    我问她为什么不收购这两块“宝石光”。梁珂瑰不容置疑地说：“太小，没有价值。”
 
    揭秘“宝石光”
    接下来，我在福海县其它几个石头店走访了一番，并见识了多种不同色泽的“宝石光”。从我了解的情况而言，真正懂石头的石头经营者，对“宝石光”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正如梁珂瑰所言，“宝石光”不过是这两年加入此行列的新手对所有晶莹透亮，乃至油润度达到玉质的石头的笼统称谓。
    2008年夏季，针对×的宝石前景，我曾采访中国工程院院士裴荣富先生，他说：“在宝玉石当中，排在首位的是金刚石，也称一级宝石（钻石）；红刚玉（红宝石）是二级宝石；其它宝石、和田玉属软宝玉石之列。富蕴县出产的宝石，尽管色泽有差异，名目繁多，但是，大多是海蓝宝石的变种而已，也就是说，除了钻石等之外，阿勒泰的宝石不论色泽如何，它们本质上基本是海蓝宝石。”
    有必要特别提醒爱石者的是，此次“宝石光”热当中，被民间奉之为极品的红色、橘红色及黄色等“宝石光”，学名是玉髓。玉髓主要成分是石英，多为半透明状。其中，红色“宝石光”之中的艳丽色彩，为铁氧化物杂质所致。总体而言，玉髓是种价格低廉的宝石。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锆石。调查中记者发现，当地众多石头爱好者，忽略了阿勒泰出产的锆石。锆石有金刚石光泽，摩氏硬度7．5—8。
    “宝石光”之热虽然没在石头经营者中掀起波澜，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外——重新带动了福海、布尔津、克拉玛依、富蕴等地的戈壁玉市场。梁珂瑰、李宗堂等人告诉我，今年入夏以来，他们的戈壁玉生意大有起色。目前，梁珂瑰的石头店里，一件质地和色泽上佳的戈壁玉手镯，开价达到了万元，可与和田玉手镯一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