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哀公十一年
【繁体中文】 作者:(春秋)左丘明 发布:2013年04月19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经】
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夏,陈辕颇出奔郑。
五月,公会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毋卒。
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
卫世叔齐出奔宋。
【传】
十一年春,齐為鄎故,国书、高无帅师伐我,及清。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间。」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群室眾於齐之兵车,一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於诸侯矣。」季孙使从於朝,俟於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何知?」懿子强问之,对曰:「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孟孺子洩帅右师,顏羽御,邴洩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為右。季孙曰:「须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老幼守宫,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右师从之。公叔务人见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谋,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
师及齐师战于郊。齐师自稷曲,师不踰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请三刻而踰之。」如之,眾从之。师入齐军。
右师奔,齐人从之。陈瓘、陈庄涉泗。孟之侧后入以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纽之伍曰:「走乎?」不纽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纽曰:「恶贤?」徐步而死。
师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从之三,季孙弗许。
孟孺子语人曰:「我不如顏羽,而贤於邴洩。子羽锐敏,我不欲战而能默,洩曰:『驱之。』」公為与其嬖童汪錡乘,皆死,皆殯。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殤也。」冉有用矛於齐师,故能入其军。孔子曰:「义也。」
夏,陈辕颇出奔郑。初,辕颇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己大器。国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辕咺进稻醴、梁糗、腶脯焉。喜曰:「何其给也?」对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諫?」对曰:「惧先行。」
為郊战故,公会吴子伐齐。五月,克博。壬申,至于嬴。中军从王,婿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齐国书将中军,高无将上军,宗楼将下军。陈僖子谓其弟书:「尔死,我必得志。」宗子阳与閭丘明相厉也。桑掩婿御国子,公孙夏曰:「二子必死。」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殯,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髮短。」东郭书曰:「三战必死,於此三矣。」使问弦多以琴,曰:「吾不复见子矣。」陈书曰:「此行也,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
甲戌,战于艾陵。展如败高子,国子败婿门巢,王卒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閭丘明、陈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献于公。
将战,吴子呼叔孙,曰:「而事何也?」对曰:「从司马。」王赐之甲、剑、鈹,曰:「奉尔君事,敬无废命。」叔孙未能对,卫赐进,曰:「州仇奉甲从君。」而拜。
公使大史固归国子之元,寘之新篋,褽之以玄纁,加组带焉。寘书于其上,曰:「天若不识不衷,何以使下国?」
吴将伐齐,越子率其眾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惟子婿惧,曰:「是豢吴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於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誥曰:『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使於齐,属其子於鲍氏,為王孙氏。反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鏤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檟,檟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秋,季孙命修守备,曰:「小胜大,祸也,齐至无日矣。」
冬,卫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於犁,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卫人立遗,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卫庄公复之,使处巢,死焉。殯於郧,葬於少禘。
初,晋悼公子憖亡在卫,使其女僕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饮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為大夫。悼子亡,卫人翦夏戊。
孔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於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幸岂敢度其私,访卫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卒曰:「子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
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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