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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九 人事部四十

繁体中文】  作者:(宋)李昉   发布:2016年06月01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应梦
  《礼记·文王世子》曰:文王谓武王曰:“汝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帝,天也。)文王曰:“汝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君王其终抚嘱拢”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为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九龄,九十年之祥也。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与汝三者,明傅业于汝,汝受而成之。)文王九十七而终,武王九十三而终。
  《左传·僖公下》曰: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曰:“畀余,余赐汝孟诸之麋。”
  又成公上曰:鞍之战,晋韩厥梦子与(厥父。)谓己曰:“避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於车下;射其右,毙於车中。
  又昭七曰:郑子产聘於晋。晋侯有疾,韩宣子曰:“寡君寝疾,於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於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於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祠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祠。”韩子祠夏郊,晋侯有间。(间,愈也。)
  又昭七曰: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介,甲也。)曰:“壬子,余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
  又昭四曰:晋荀吴帅师灭陆浑。韩宣子梦文公携荀吴而授之陆浑,(宣子,韩起。文公,晋文公。荀吴,仲行穆子也。)故使穆子帅师献俘於文宫。
  又昭三十一年曰:十二月辛亥朔,日有蚀之。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裸而转以歌。(转,婉转也。)旦占诸史墨子曰:“吾梦如是,今而日蚀,何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
  《汉书》曰:孝文帝尝梦欲上天,不能进。有一黄头郎推之上天,顾见其衣後穿。觉而之渐台,见郎邓通衣後穿,即梦中所见也。因而宠之。
  又曰: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田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寤。召见千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吾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
  又曰:韦玄成为丞相,言孝文太后寝园宜如礼,勿复修。奏可。後岁馀上寝疾,梦祖宗谴罢郡国庙。上少弟楚孝王亦梦焉。上召问匡衡,议欲复之。衡深言不可。
  《东观汉记》曰:桓帝时张奂为武威太守,其妻怀孕,梦带奂印绶登楼而歌。占曰:“必生男。复临此郡,命终此楼。”既而生子猛,建安中为武威太守。前郡守邯郸商为猛所杀,据郡反。为韩遂所攻,自知必死,乃登楼自烧而死。
  《魏志》曰:文帝问周宣曰:“我昨夜梦有青气自地属天。”宣曰:“天下当有贵女子死。”是时,帝已遣赐甄后玺书。文帝复问周宣曰:“吾梦摩钱文欲令灭而更明。何?”曰:“陛下家事,而太后不听,故更明耳。”时治弟植罪,逼於太后也。
  《晋书》曰:明帝时,张茂梦得一大象。问人曰:“何祥?”对曰:“君为大郡,然而不善。”或问其故,曰:“象者,大兽。兽者,守也。故当为大郡。然象以齿见焚,必为人害。”後为吴国内史沈充所害。
  又曰:明帝太宁玄年,王敦谋逆。帝与王导、温峤等决计征之。敦屯於湖阴,帝欲察其营垒,乃乘骏马微行至湖阴。敦方昼寝,梦日环其城,惊起曰:“此必黄须鲜卑奴来,何以不缚之?”
  又曰:简文见谶云:“晋氏祚尽。”昌明及孝武之在孕也,李太后梦神人谓之曰:“汝生男以昌明为字。”及生,东方始明,因以名焉。简文後后悟,为之流涕。
  《後魏书》曰:高祖迁洛,谓任城王澄曰:“朕昨夜梦一老公,头鬓皓白,正理冠服,拜立路左。朕怪而问之。自云晋侍中嵇绍,故此奉迎。神爽卑惧,似有求焉。”澄对曰:“晋世之乱,绍以身卫主,殒命御侧,亦是晋之忠臣。”於是求其兆域,遣使吊祭焉。
  又曰:庄帝在藩,任城王顺梦一段黑云从西北直来,触东南上,日月俱破,复翳诸星,天地昼暗。俄云消雾解日出。庄帝复阊阖门入登太极殿,呼万岁者三。百官咸加朝服。既觉,占之曰:“黑,云气之恶者,北方之色,必有北敌乱京师。日君象,月后象,星百官象,以此言之,京邑其当祸乎?”後如其梦。
  又曰:卢玄明为中书侍郎。友人王由寓居颍川,忽梦见由携酒就之言别,因赋诗赠,乃觉。玄明忆其十字云:“自兹一去後,朝市不复游。”玄明叹曰:“必有他故。”经三日,果闻为乱兵所杀。寻其日,乃是发梦之夜。
  又曰:郦范字世则,范阳涿人。范尝夜梦阴毛拂踝。他日说之。时齐人有占梦者曰史进云:“豪盛於齐下矣。使君临抚东秦,道光海、岱,必当重牧全齐,再禄营丘矣。”范笑而答曰:“吾将为卿,必验此梦。”果如其言,为青州刺史。
  又曰:裴安祖闲居养志,不出城邑。曾行,值天热,舍於树下。有鸷鸟逐雉,雉急投之,遂触树而死。安祖愍之,乃取置阴地,徐徐护视,良久得苏。安祖喜而放之。後夜梦一丈夫,衣冠甚伟,着曲领,向安祖再拜。安祖怪而问之,此人云:“感君前日见放,故来谢德。”闻者异焉。
  《北齐书》曰:张亮字伯德,西河隰城人也。拜太中大夫。薛叔常梦於山上挂丝,以告亮,且占之曰:“山上丝,幽字也。君其为幽州乎?”数月,出为幽州刺史。
  又曰:宋颍为凉州刺史。颍前妻邓氏亡後十年,梦见向颍拜曰:“新妇今被处分,为高崇妻,故来辞别。”颍见崇言之,崇数日而卒。
  《梁书》曰:吉士瞻少时,梦得一积鹿皮,而数之有十一领。及觉,喜曰:“鹿者,禄也。吾当居十一禄乎?”自其後,仕进莅者九,及除二郡,心恶之。遇疾,不肯疗。普通七年,卒於郡。
  《梁後略》曰:初,贺革之往江陵也,意甚不悦。过别御史中丞江,革以情告之。答曰:“吾尝梦主上遍见诸子,惟至湘东王所,手脱帽以与之。此人後必当辟,卿其行乎。”革因颔之,遂往荆州。
  《三国典略》曰:江陵平梁御史中丞沈炯迁长安,太祖授仪同三司,甚礼待之。炯恐太祖爱其文才,恒闭门却扫,无所交游。时有文章,随即毁弃,不令流布。尝独行经汉武通天台,为表奏之,陈己思归之意。奏讫,其夜炯梦见有宫禁之所,兵卫甚严,炯便以情事陈诉。闻有人言:“甚不惜,放卿几日可至,若一月内见关出,此恐不复由我。”寤而异之。当时以为恍忽,十馀日,便有命放还,遂与王克等并得东归。
  又曰:阴子春尝为东莞太守。时青州刺史王神念毁坏,临海神庙,当座栋上有一大蛇,役夫下擒,入於海水。尔夜,子春梦见一人诣其府云:“有人见苦,被坏宅舍,既无所托,欲憩此境。”子春心密记之。经二日,方知神念毁庙。因办牲醑,立宇祠之。数日,梦一朱衣人谢曰:“得君厚惠,当以州相报。”经月馀,魏军欲袭朐山。子春预知,设伏摧破。梁武以为南青州刺史。
  《陈书》曰:武帝初受禅之日,其夜有会稽人傅史普直省,梦人自天而下,着朱衣武冠,导从数十,手持板,板上有字。傅视之,其文曰:“陈氏五主三十四年。”遂凌空而上。旦白黄门侍郎孔宗范,叹曰:“吾事去矣,其为子孙忧乎!”自武帝已後并废帝五主,自永定初迄祯明末,共三十四年。
  《晏子春秋》曰:景公举兵将伐宋,过太山。公梦见二丈夫,意怒甚盛。公问占梦,曰:“师过太山不用事,太山神怒也。”公问晏子,晏子曰:“非太山之神也。宋之先汤与伊尹也。汤修以长髯,兑上而丰下,倨身高声。伊尹黑短蓬头而髯,丰上兑下,偻身下声。”公曰:“然。”
  又曰:景公田於梧宫,夜犹早。公坐睡,梦有五丈夫北面称无罪。公觉,召晏子告所梦。公曰:“我其尝杀无罪欤?”晏子对曰:“昔先君灵公田,五丈夫骇兽,故并断其头葬之,命曰五丈夫之丘。岂此耶?”命人掘其葬处求之,则五头同穴而存焉。公嘉之,命吏葬之。
  《庄子》曰:宋玄君夜半梦人被而窥阿门,曰:“予自宰之渊为清江使河伯之所,渔者豫且得予。”玄君觉,召占梦者占之。占梦者曰:“此神龟也。”君乃刳龟以卜,七十钻而无遗策。
  又曰:匠石之齐,至於曲辕,(曲辕之道。)见栎社树,其大蔽千牛。曰:“是不材之木也,故能若是之寿。”匠石归,栎社见梦曰:“汝将比予於文木耶?楂梨桔柚果之属耶?实熟则剥,(剥,击也。)剥则辱,大枝折,小枝泄,(泄亦折也。)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予求无所可用久矣,乃今得之。
  《吕氏春秋》曰:尹儒学御三年而无得焉。夜梦受秋驾(卸法。)於其师。明日,往朝其师,而谓之曰:“吾非爱道也,恐子之未可教也。今日将教子以秋驾。尹儒反走,北面再拜曰:“今昔臣梦受之。”先为其师言所梦,因授秋驾也。
  《贾谊书》曰:文王昼卧,梦人登城而呼己曰:“我东北陬之腐骨也,速以人君葬我。”文王曰:“诺。”觉召吏使视之,信有焉。文王曰:“速以人君葬之。”吏曰:“此无主,请以大夫礼。”王曰:“吾梦中已许之矣,奈何背之也。
  桓谭《新论》曰:扬子云亦言:成帝时上甘泉,召使作赋。子云为之,卒暴,倦卧,梦其五藏出在地,以手收内。及觉,大少气,病一岁,卒。
  《世说》曰:王东亭尝梦人以大笔与之,管如椽子大。既觉,语人云:“他日当有大手笔事。”少日,烈宗晏驾,哀策谥议,王所作。
  《辛氏三秦记》曰:昆明池,汉武停船立之,习水战也。中有灵沼神池,云尧时治水讫停船池,通白鹿源。人钓鱼於此,纶绝而去,梦於汉武,求去其钩。明日,帝戏於池,见大鱼衔索。帝曰:“岂非昔时所梦也。”取而去其钩,放之。
  《博物志》曰:灵帝时,辽西太守黄翻上言:海边有流尸,露冠绛衣,感翻梦曰:“我伯夷弟孤竹君也。求见掩藏。”吏民有嗤者,皆死。
  《虞翻别传》曰:翻注《易》奏上曰:“臣都吏陈挑梦臣与道士相遇,放被鹿裘布,《易》六爻,烧其三以饮臣。臣乞尽吞之,道士曰:《易》在天,三爻足矣。岂臣受命应当知经?”
  皇甫谧《高士传》曰:桓帝好老子之书。夜梦见老子,乃诏於陈为老子立祠。
  《三辅决录》曰:予以去冬修夜思而未之得也。忽然而寝,梦此黄之叟,姓为玄明,字曰子真,与寐言,言必有中。(梦中指言褒贬之事。)予授其人,子真评之析微通理,善否之间无所依违。因命操笔者书之,谓之决录。
  《襄阳耆旧记》曰:楚襄王与宋玉游於云梦之野,将使宋玉赋高唐之事。望朝云之馆,上有云气卒乎直上,忽而改容。须臾之间,变化无泅拢王问宋玉曰:“此何气也?”对曰:“昔者先王游於高唐,怠而昼寐。梦一妇人,暧乎若云,焕乎若星。将行未至,如浮如停。详而视之,西施之形。王悦而问焉。曰:“我,帝之季女也,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巫山之台。精魂依草,实为茎之媚而服焉,则与梦期。所谓巫山之女、高唐之姬,闻君游於高唐,愿荐枕席。”王因而幸之。
  《汉武故事》曰:上自封禅後,梦高祖坐明堂。群臣亦梦。於是,祠高祖於明堂。
  《列异传》曰:吴选曹令史长沙刘卓得病,梦一人以白越单衫与之,语曰:“汝着此衫,汗,即火烧,便洁也。”觉,果有衫在侧。後汗,便火烧之。
  《搜神记》曰:有周揽(力感切。)啧(音责。)者,贫而好道。夫妇夜耕,息卧,梦天公过而哀之,敕有以给与。司命案录籍云:“此人相贫,限不过此。惟有张车子应赐钱千万,车子未生,请以借之。”天公曰:“善。”曙,觉言之。於事,所为辄得,赀至千万。先时,有张妪者,常往揽啧家佣赁,合有身,月满当孕,便遣出,驻车屋下,产得儿。主人往视,问言:“当名汝儿作何?”妪曰:“今在车下,梦天告之,名为车子。”揽啧乃悟。自是居日衰减。车子长大,富於周家。
  《续搜神记》曰:承俭者,东莞人。葬後十年,忽夜与其县令梦云:“没故民承俭今见劫,明府急见救。”令便敕外内装束往冢上。日巳向出,天忽大雾,对面不相见,但闻冢中汹汹破棺声。有二人坟上望,但雾冥不见人往。令既至,收得冢内三人。坟上二人遂得逸走。棺未坏,令即使人修复之。即其夜,又梦俭云:“二人虽得走,民悉志之。一人面上有青志如藿叶;一人扌豕其前两齿折。明府但得案此寻觅,自得也。”令从其言追捕,皆擒获。
  又曰:宗渊字叔林,南阳人。晋太玄中,为寻阳太守。有数十头龟付厨,敕旦且以二头作霍。便着潘汁,瓮中养之。其暮,梦有十丈夫,并着乌布褶,自反缚,向宗渊叩头若求哀。明日,厨人宰二龟。其暮,复梦八人求哀如初。宗渊方悟,令勿杀。明夜,还梦见昨八人来跪谢恩。於是惊觉,明朝自入庐山放之,遂不复食龟。
  又曰:荆州刺史殷仲堪布衣时,在丹徒忽梦见一人自说己是会稽上虞人,死亡浮丧飘江中,明日当至。君有济物之仁,岂能见移着高燥处,则恩及枯骨。殷明日与诸人共江上看,果见一棺逐水流下飘。飘至殷坐处,令人牵取题如梦所。即移着岗上,酹以酒饭。其夕,又梦此人来谢恩。
  又曰:嘉兴徐泰,幼丧父母。叔父隗养之,甚於所生,隗病,侍甚谨。三更中,梦二人乘船持箱上泰床头,发箱出簿书示曰:“汝叔应死。”泰即於梦中下地叩头。良久曰:“汝县有同姓名人不?”泰思得,语鬼云:“有张隗,不姓徐。”此人云:“亦可强逼,念汝能事叔父,当为汝受之。”遂不复见。
  《异苑》曰:高平檀茂崇,以义熙中丧亡。其母沛郡刘氏,昼眠梦见崇手捉团扇,云:“崇年命未尽,横被灾厉,方永违离,今以此扇奉别。”母涕惊觉,果於屏风门得扇。上皆如蜘蛛网络,抚执悲恸。
  又曰:海陵如皋县东城村边海岸崩,见一古墓,有方头漆棺,以朱题云:“七百年堕水,玄熹二十年坠於县和盖。”从潮漂沉,辄溯流还本处。村人朱护等异而启之,见老姥年可七十许,头着,(古携切。)鬓皓白,不殊生人。钗髻衣服,粲然若新。送终器物,枕履悉存。护乃赍酒施於柩侧。尔夜,护妇梦见姥云:“向获名贶,感至无已,但我墙屋毁废,骸形飘露。今以值一千,托为治护也。”置钱便去。明觉,果得。即用改殓,移於高阜焉。
  《述异记》曰:陈留周氏婢民与入山取樵,忽梦见一女子曰:“吾目中有刺,烦为拔之,当有厚报。”此婢乃见朽棺髑髅,草生眼中,便为拔草。即於某处得一双金指环。
  《灵魂志》曰:濡须口有一大舶船覆在水中,水小时便出见。尝有渔人夜宿其傍,以船系之。但闻筝笛弦管之音。梦人驱遣云:“勿近官妓。”此人惊觉,即移船去。傅云是曹公载妓船覆於此。於今存在。
    《知琼传》曰:弦超字义超,梦神女从之。自称天上玉女,姓成,字知琼。早丧父母,天帝愍之,遣令得下嫁。如此三四旦,觉寤钦想,显然来游。乃驾辎车。从八婢,自言我天帝玉女,遂为夫妇。赠诗二百馀言,又著《易》七卷。超皆能通其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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