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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八义

续小八义第一回 穿云燕盗走珍珠冠 赛活猴巧遇风云侠

繁体中文】  作者:刘彩芹   发布:2013年06月23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大宋徽宗年间,交趾国兴兵犯边,占我城池。朝廷为选征南元帅,在相国寺立擂比武。最后“小八义”的老八赛活猴阮英战败擂官盖世雄。皇帝宣“小八义”弟兄上殿,钦封阮英为元帅、南路招讨使。尉迟霄、孔生、唐铁牛、徐文彪、花云平、时长青都被封为四品都尉。水耗子金贵只有十二岁,被封为候补都尉。众兄弟谢恩下殿,跟状元周景龙(当时他还化名叫陈景龙)回到状元府。
  当天,有人给阮英及几位弟兄送来了招讨使和都尉的官服,一百多名听差、道队,也都到状元府报到。“小八义”弟兄,异常高兴,周景龙摆酒庆贺,庆贺弟兄们蒙受皇恩雨露。但是阮英等人并未对做官有多大的兴趣,他关心的是周家的冤案未平,奸臣未除。周景龙说:“当今之计,只待先把征南兵权拢在手中,弟兄齐心协力,为国为民,打退交趾国的进犯,取得皇上重看之时,再提周家冤案不迟。”
  唐铁牛说:“猴喂!这回你当招讨使,我当了都尉了,你管着我了,咱可不能当官坏良心,弟兄们的义气不能忘。”
  阮英说:“三哥,尽请放心,我决不会见官忘义,咱弟兄做官,都是权宜之计,一旦周兄冤案昭雪,你还当你的磨盘山寨主,我还回我的野蟒川,不过现在既已当官儿,也得像个样,三哥你可别像以前那样,嘴上没把门的,胡说八道,大庭广众的时候,您要犯了军纪,我可得处罚!”
  唐铁牛说:“要那样,你可是猴拉稀——坏肠子啦!”
  阮英说:“这句话要在大庭广众之上,尤其是在军营中说,我就得治你的罪。”唐铁牛说:“好,今后我说话一定得注意点,不乱放炮了!”
  “小八义”弟兄们,休整了三天,这天正逢大朝,众弟兄各自都换上官服,与周景龙一同上殿见君参驾。准备要校场点兵,操演人马,以御进犯之敌。
  当众弟兄来到殿上,阮英给皇帝施罢朝臣大礼之时,皇上立刻吩咐金瓜武士:“把阮英给我绑起来!”这一来众弟兄都很震惊,连朝中大臣也莫名其妙。
  阮英说:“万岁,但不知为臣身犯何罪?”
  皇上扔到阮英跟前一个纸团:“你自己去看。”
  阮英慢慢把这个纸团打开,是一个纸条,上面有几句话:“阮氏门中武艺高,英雄生来胆气豪,盗去皇宫无价宝,走遍天下乐逍遥。”横着冠顶四字是:“阮英盗走。”
  阮英说:“万岁,不知皇宫丢了什么无价之宝。”
  皇上说:“宝藏库里,丢了九龙珍珠冠。”
  “万岁,我阮英怎么能夜入皇宫盗走您的九龙珍珠冠呢?我初受皇封,感恩不尽,哪能做此不义之事?再者说,我就是把您的宝冠盗走,也不能留下我的姓名啊!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周景龙和驸马吕刚一起跪下,吕刚说:“陛下,聪明不过圣上,睿智不过我主呀,阮英刚封过招讨使,即将练兵,出征南下,忽出此盗去王冠之大案,却又诬指阮招讨,莫非是敌之离间之计?圣上不可轻信,莫使亲者痛、仇者快,当审慎三思而行。”其实皇上心里也明白,九龙珍珠冠不一定是阮英给盗走的,但此事与阮英有关。不然为什么写他的冠顶诗?
  蔡京在旁说话了:“陛下,王冠丢失乃国之大不吉,既然留诗与阮英有关,我想不是阮招讨的亲人,便是阮招讨的仇人,仇耶?亲耶?阮招讨自可扪心而思之,此事的端倪,还当由阮招讨细想。”
  徽宗皇帝说:“好,朕今给你三日限期,找回国宝,捉回盗贼。逾期不获,当以斩罪论之。”
  “谢万岁。”阮英心想,这件事一定是我的仇人所为。敢进皇宫宝藏库盗宝之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暂且回去再说。阮英下殿之后,驸马吕刚与周景龙都跟在其后,好言安慰阮英。吕刚说:“圣上以三日为限,到期再求圣上宽限,不要以此为虑。”
  阮英说:“我虑者是盗宝贼,身在何处……”
  阮英与周景龙回到状元府之后,众弟兄都沉默无言,用心思索……接着大伙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徐文彪说:“这个珍珠冠,既然盗走了,我看不能再在东京了。有可能早就拿走了,那是无价之宝啊!”唐铁牛说:“准是蔡京这老东西找的人,……”大家在议论中,天黑下来了,晚上饭谁也没吃好,周景龙也没回后院,陪着弟兄们研究珍珠冠究竟落在哪一方,都在这瞎猜瞎想,没有准确的目标。阮英说:“这个贼,本领一定很高,皇宫院那么严密,紫禁城那么高,他能进皇宫宝藏库,把珍珠冠盗走,比我本事高。”花云平说:“这个贼,一定有内线联系,不然他不敢盲目行动。”
  弟兄们喝着茶,叽叽喳喳议论着,阮英耳朵最尖,听到外面,啪的一声,阮英,扑!把灯就吹了。“外面有人投石问路,说不定是来行刺的。”
  阮英一挑帘笼,纵身就先出去了,紧接着哥几个,时长青、花云平、徐文彪就全出来了,来到大厅外一看院子里没人,噌!噌!哥几个上了房,四下观望,房上也没人。复又跳下来,发现地上有个白纸团。阮英就把纸团拣起来,里头是个石头,外头是个纸条,来到大厅里把灯点着,趁灯光阮英一看,上头就几个字:“今夜防刺客。”
  阮英说:“这一定是武林高手给我们送信来了,告诉我们做好准备,多加小心,有人来搅状元府啊!”
  阮英挑灯笼二番出来,站在院里望空说:“不知道是哪位武林高手今晚上来给我们送信,我们谢谢了。”说完这句话阮英回来了,这叫人情过节,得谢谢这个没见面的朋友。
  回到大厅,弟兄们又重新坐下了。阮英说:“咱们今天晚上做好准备,状元你就到里头坐着,咱们哥几位到外面去,埋伏好,真要有刺客来了,咱们把他抓住,也许能问出九龙珍珠冠的下落来。”
  阮英、花云平、时长青、徐文彪、唐铁牛一起出了大厅,在周围埋伏下来。天哪,也就二更刚过一点,嗖,由房上跳下一个人来,没看清他的脸面,从他的身框看,长得不算胖,细高挑,手里头拿着一口明光锃亮的钢刀,高抬脚、轻落足,直奔状元的客厅,大厅没有灯,来到大厅的外头,离窗户台附近,他把周围看了看,没有一点动静,手指头沾唾沫润破窗棂纸往里一看,状元在大厅坐着呢,两旁呢?有尉迟霄、孔生在那直打盹儿,有点困了。这小子心中暗乐,好!正好下手,他把到交给左手,从镖囊中就抽出一只镖来,这个镖还没等往里打,阮英打旁边就过来了,一扫堂腿就把这小子打倒在地下。镖也掉了、刀也掉了。“不许动,动一动我就要你的命!”
  长青、云平一起过来,用绳子把他捆的结结实实:“进去!进去!”这小子翻了翻眼睛,看了看这帮人,心里直犯合计:怎么弄的?到这就被抓住了,谁给我透了风啦?到屋里之后,周景龙一打量着小子瘪太阳穴,瘦腮帮子,黄煎煎的一张脸,就好像有病刚好一样。长的小圆眼睛,薄嘴片、小尖鼻子、三十来岁、穿青挂皂、站在面前。
  周景龙一拍桌子:“来的刺客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晚上来行刺状元,真乃胆大包天!”这小子站在那一语不发。“九龙珍珠冠可是你们给盗走的吗?盗到何处去了?”
  这小子一撇嘴,很傲慢的样子没吱声。
  “你因何不开口说话?”这小子还是不说话,“拉出去,重责四十大板!”“是!”掌刑的是尉迟霄,这四十板子打的这小子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拉回来之后,他还是不说话,阮英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从太师府来的!”这小子目光一闪说:“不是。”再问,又不说话了。周景龙没办法,命令先把他押到后院,找人看守。
  阮英说:“我看珍珠冠一事定和他们有关,这小子是牙关咬住就是不说,弟兄们,现在都半夜了,咱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众弟兄各去休息,惟有阮英悄悄地走出房来,阮英心想,从刚才我问刺客的那句话,他的表情反应来看,十有八九他是从太师府来,限期三日,我不能耽搁,今夜我去太师府一趟,探看一下动静,为了稳妥起见,我先自己去,他一跺脚,纵身上房,高房蹦矮房,矮房蹦高房一路上滚脊爬坡,蹿房越脊就来到了太师府。
  前面正是大厅,大厅的门帘挑起来了,阮英趴在大厅对面的房上脑袋朝下,脚朝上往里一看,大厅里头摆满了酒席,起码说有五六张桌子,蔡京在那陪着一个人在上首坐着。这个人在四十上下岁年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穿一身酱紫色的短衣,外罩开氅,背后背着一对护手钩,连鬓落腮的红胡须。挨着这个人的旁边,有一个人,长的特别漂亮,像大姑娘似的。这个人穿着一身粉绫缎的短衣裤,背后背着单刀,出奇的是左耳朵耳垂上挂着一个小金圈,戴着一个金钳子,嗯?男的女的?怎么还戴着钳子?噢,我听老人说,拿孩子特别娇,怕小孩养不活,耳朵上就给戴个坠子,这叫坠子坠子,坠住儿子——走不了啦!这小子真漂亮呀!也就在十七、八岁吧,甭问,这是一帮响马呀!他们身上各带着兵器,划拳行令,在里头正喝酒呢。此时就听蔡京跟那个蓝脸的说:
  “盖世英,这回呀,这口气算出了,啊,仗着我们这位钻云燕子,盗来九龙珍珠冠,真乃奇才也。”
  “太师,舍弟之仇不报,愧对亡人,要报此仇一借太师之力,二借众弟兄之力。太师大恩,盖某终生难忘。”挨着他那小伙子微微地一笑,说道:“大哥何必客气,自己弟兄,理应如此。”阮英心想:不用问,他们都是蔡京仗势仗钱网罗的党羽,看他们的神态,听他们的话语,多是些江洋大盗,珍珠冠定是他们所盗无疑,十有八九这珍珠冠就在他们太师府里。
  阮英立刻回到状元府,跟状元哥哥周景龙一说,状元马上传令从校军场调来一千马步军队,急行军来到太师府,把太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长青、云平、徐文彪、唐铁牛、小孩金龟、尉迟霄、孔生这帮人在太师府的周围埋伏好了,把挠勾、套锁准备好,如有跳墙逃跑者,好把他们生擒活捉。
  阮英带领军卒来到太师府的府门,“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后,听里边有人问话:“谁呀?深更半夜的,来闯太师府?”“开门吧!有急事!”听里边落锁抽拴大门一开,由里头出来的,是在众家丁簇拥下的太师蔡京,“哎哟,原来是招讨使阮元帅呀,因何夤夜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阮英说:“太师不要故作姿态,请您赶紧把盗珍珠冠的响马全部献出来!叫他们服绑!”
  “哼哈哈哈,招讨使,你这话说的我莫名其妙,难道说我府里有响马么?你找不到珍珠冠,竟然赖到老夫身上来了,岂有此理?”
  阮英说:“我不跟你多啰嗦,来呀!搜!”
  阮英带领军卒连弟兄们一起就闯进了太师府。阮英吩咐:“先把大厅团团围住!”“哗——”把大厅给包围了。阮英从背后抽出柳叶劈风刀,长青、云平也把单刀都提在手中,尉迟霄、孔生、唐铁牛、徐文彪各拿兵器,堵住了大厅的门。“响马,出来,赶紧出来服绑!”吵吵半天,里头没有人说话。蔡京在旁一阵冷笑:“嘿!……招讨使,这大厅又不是老虎,你何必大惊小怪的?冲着大厅吵嚷什么,我进去把灯给你们点上。”蔡京来到大厅,命人点燃蜡烛,一挑帘笼:“阮元帅,里边请吧!”
  阮英往大厅一看,愣了,四壁皆空,没人!大厅打扫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点残存的酒香。弟兄们全进来了,此时蔡京把阮英的手腕子抓住了:“招讨使,你诬陷太师,该当何罪,我同你去面君。”
  阮英说:“你先别着急,有官司打。皇上给我三天期限,找不着珍珠冠,交上人头,还怕什么打罪!两厢分开!搜!”阮英这一吩咐,军卒们和弟兄们在府中各个方面全搜到了,没有发现一个响马,这真使阮英大吃一惊,他怎么跑得这么快呀?我回去马上调兵,我感觉一点没惊动他们,他们发现我了吗?蔡京这回有说的了:
  “姓阮的,你一无所获,还有何话说,你敢跑到我的太师府来胡乱搅闹,真是胆大妄为,咱们上殿见驾!”阮英一看,只好如此了:“好,走!”
  蔡京坐着轿,阮英骑着马,来到午朝门。阮英下了马,看一眼蔡京,老蔡京此时气得直咬牙瞪眼,冲着阮英直哼哼,等到五更三点,皇上升了金殿,满朝文武,俱都来朝。
  蔡京说:“吾皇万万岁,给老臣作主哇。招讨使阮英他无处寻找珍珠冠,竟然跟老臣为仇作对,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太师府,吵得我全家不安,鸡犬不宁,还诬陷为臣藏匿响马。”
  “阮英,你为什么找珍珠冠跑到太师府中?有何凭据诬告当朝太师。”
  “万岁,我现在没有什么说的,太师府里头,不单说一个响马,有好几十个响马,珍珠冠就在太师府中,臣如没有根据,借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诬告太师,我也不敢随便搜府。只是我阮英行动不慎,惊动了他们,才落了个没抓住狐狸一身骚,事到如今,只有听陛下定夺。不过,万岁圣明,臣可是三日期限还未到。”
  没等皇上说话,吕刚跟周景龙一同出班跪倒:
  “万岁,您金口玉言,已许下阮英三天期限,如今这才一天,还有两天日子,当期满之后再定功罪,万望万岁,宽恩待之。”
  这时候,右班丞相杜炳文、镇京副元帅张毅,也都出班跪倒,一起给阮英讲情:“请万岁高抬龙腕,容他期满,或许能把响马捉获,归回国宝。”皇上一见群臣如此,只好点了点头,说:“好,阮英,近日之罪暂不评说,候期限一满,再论是非,但不准你再到太师府搅闹,下殿去吧!”蔡京在旁边气得直翻眼皮:“姓阮的,便宜了你,两天之后再说。”
  周景龙跟着阮英又回到状元府,吃完了晚饭,掌灯时候,大家伙是唉声叹气,在一块犯愁。“唉,你说这响马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咱们现在呀,要想抓住响马,不大容易,另外这日期有限,还有两天啦,太短啦,不容工夫了。”
  长青、云平说:“状元,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替阮英夜探太师府。”周景龙摇了摇头:“不行,昨天已是打草惊蛇,今天去也无用。”
  尉迟霄、孔生说:“抓住的那个小子也挺刺皮,怎么揍这个兔崽子他也不说一句话,谁也不知道他是个干什么的。”周景龙说:“先放了他,慢慢再说吧。”
  阮英哪!在旁边闭着眼睛,半天不说话。
  唐铁牛说:“坏啦!猴打蔫儿——爬不了杆儿啦!兄弟,千万别上火!”
  阮英说:“众位哥哥你们放心吧,我能想得开,不会上火,顶多不就是把脑袋交给皇上么,现在看还不那么容易。你们坐着,我到后边歇会儿去。”阮英出了大厅,来到自己的房间,他能睡得着吗,能歇得住吗?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不行,我得走,我还得上太师府,我别惊动弟兄们,别叫大伙为我一个人操心,我自己去。”阮英有个拧劲,他浑身上下扎束停当之后,出了房门,跺脚上房,阮英又来到太师府。
  今天可比昨天早一点儿,阮英趴到了东房上,没趴到南房,怕他们发现,因为大厅是坐北冲南的,还是脚朝上,脑瓜儿朝下,斜着望大厅里观看。大厅门帘子一会儿被风刮起来了一会儿又垂下来。里边又是笑语喧哗,说什么的都有。“太师,这回您有了珍珠冠了,等过几天再把皇上的赭黄袍偷出来,那您就齐了,到那个时候,您可以立国号,面南背北,登极坐殿了。”“众位英雄,言语谨慎,不可乱说,小心被人听着。”“嗐!有昨天那一水,今天他们谁也不敢来啦!”又一阵小声说话,忽又听到蔡京的笑声:“啊,哈哈哈……”老小子乐了。
  又有一个人说话:“陈大哥,你是东京汴梁的坐地炮啊,能不能够给他们状元府露两手。省得他们老找咱们别扭。”
  “咳,兄弟们,就在这一半天之内,我就给状元府这帮小子来个眼罩戴戴,让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怎么样,哈哈哈哈……”
  这几个小子是七言八语,谈笑喧哗。阮英心想,这回可得仔细观察,不能妄动。阮英正在这合计呢,“啪——”从身后打来一个小石头子儿,正打在阮英的后背,不怎么太痛,“啪嗒——”从后背滚落到瓦垄上。嗯——阮英一回头,发现在另一个房上有一个人,模样看不清,只看见一个黑影。这个人看看阮英,马上就离开了那个房子,往东边下去了。阮英心里合计:这人是不是太师府的?真是太师府的,这是卖一手儿,跟我挑衅呢,但他为什么不声张呢,也许不是太师府的。跟着他看个究竟。阮英由打房上鲤鱼打挺站起来,“滋滋滋滋——”跟着那黑影走了一段路,由房上跳下之后,前边是个大胡同,进了胡同,这个黑影还在头前。眼瞧他要出了胡同口了。这个人才站住。阮英来到他的跟前,两个人离着也有一丈多远了,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老头儿,胸前一部花白的胡须。阮英这个气呀,甭问,这是蔡京花钱雇来护院子的,在房上巡风,我给你点厉害,阮英背后把单刀抽出来,“刷——”奔老头就是一刀,老头一闪身,一刀剁空,“刷刷刷”阮英一连三刀,这老头把三刀全躲过去了,阮英刚要剁第四刀,就看那老头一抬腿,“啪——”这一脚正踹到阮英的大胯上,“腾腾——扑通——”把阮英踹出去有四、五丈远去,“呛啷——”刀也扔了,老头没动弹,“起来,把刀拣起来。”“嗯——”阮英把刀拣起来,由打地下站起身,这才注意仔细看看这个老头儿,这老爷子中等个,头上戴鸭尾巾,身上穿一身土黄布的裤褂,腰里系着大带,肋下挂着镖囊,背后背着刀,两脚穿着一双薄底靴子。细看脸上皱纹堆垒,胡须花白,看年纪约有六十上下,但是气度不凡,精神百倍。阮英上下打量完了,心想,哎呀,这一定是武林高手。这人腿上功夫可真不简单,真快呀!我这三刀剁完,第四刀没看清怎么回事,他就把我踢开了,我满以为这条命交代了,可这老爷子原地没动。
  阮英把单刀插在背后,双手一抱腕:“老人家,请问您是哪一位?”
  “这一脚才踢出一句话来,我先问问你吧,你是梁山后代吗?你是赵华阳的徒弟吗?”
  “嗯!”
  “我看你不配。你就这么闯荡江湖吗?我打你一石子儿,你得明白,我并没有恶意,我是把你引离开太师府,不是想害你。一见面,二话没说,举刀就剁,你得问问怎么回事呀,你就这么给梁山闯门面吗?什么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你就这么做的事吗?”
  阮英呢,小眼睛眨巴眨巴什么话也没了。
  “算了,你呀,走你的吧,我不杀你,你也别问我了。”
  “老人家,您大人别把小人怪,宰相肚里海量宽,我年轻,错把您当成护院的了。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您是哪位老前辈?”
  “唉,冤家,你不是阮英嘛!你办满月那天,在我胳膊上拉过青屎呀,你还记得吗?”
  阮英说:“那——那我还能记得吗?老人家,您快说您是哪一位。”
  “你爹爹阮洪方,你师父赵华阳,我跟他们都有交情,按理说,你得管我叫叔叔啊!江湖上抬爱,称我为千里风云侠,我叫雷鸣,雷震宇,外人贺个小号叫金刚腿。”
  “叔叔,我听我师父跟我说过,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儿能跟您相逢见面。叔叔,我给你磕头了。”阮英赶紧下拜。
  “起来吧,挑出理来不是理儿呀!刚才叔叔也激动了,上了几岁年纪,对不对的,别往心里头去啊!”
  “叔叔,自己人有什么说的,您今天晚上怎么到太师府来了呢?”
  “孩子,你昨天搜太师府来了吧?”
  “叔叔,是阿,我没有搜着响马,他们全跑了,不知道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孩子,这帮响马就在太师府,根本就没有离开那所大厅。”
  “叔叔,那我怎么没搜着呢?”
  “太师府大厅哪,底下有个地下室,桌子底下有几块方砖是活的,搬开之后,那时个地穴口,这帮响马就到那里头去了。你要是围困大厅那会儿,把这个桌子搬开,把地穴打开,这帮响马是一个也跑不了。”
  “叔叔,我怎么昨天没碰上您呢?”
  “要不然今天你也碰不上我,我是找你哥哥雷霆来了。我这个冤家他比你大,过去他听我的话,现在,我也老了,儿大不由爷,他学坏了。最近,他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经常来往,我管他管得紧,这个冤家他背着我,离开了家中,这些日子,他也不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我怕他做坏事,我到处找他,所以,太师府这些事,我早已经打探明白。昨天晚上,他们派去行刺的人叫野狸子——刘平,事先有人扔那个纸条,那就是我给你们送的信。”
  “噢,那么这帮响马他们怎么能够知道我们能搜太师府呢?”
  “孩子,你太幼稚了。他们派去一个行刺的,没回去,能没有感觉吗?怕出意外,所以他们抢前行动,先躲起来了。”
  “叔叔,这么说,这帮响马肯定在太师府大厅地下室里?”
  老爷子说:“没错。”
  “叔叔,您先跟我到状元府去一趟如何?”
  “我不去了,我还得找我那个冤家去。等我把他找到之后,我领着他到状元府去见见你们那些弟兄。今后呢,你们好多亲近,我老了,不是有这么个不肖之子,我早就隐遁了。”
  “叔叔,姜是老的辣,沟葱白子长啊!冲您踹我那一腿,您一点没老。”
  “咳,人老了,力不从心哪!孩子,回去吧。你自己可不要再回太师府,不能打草惊蛇。”
  “叔叔,我谢谢您了,我现在时间紧迫,不能很好的向你请教了,我走了。”
  阮英回到状元府,大伙正着急呢。因为他们发现阮英没了,正这工夫阮英回来了。“弟兄们,我回来了。”
  周景龙说:“兄弟呀,你又上哪去了?”阮英把自己怎么碰见叔叔千里风云侠雷鸣雷震宇的事情讲了一遍。阮英说:“这回呀,咱们可得稳当住了,可不能再莽撞。”说到这里他凑到周景龙耳朵旁嘀咕了几句,周景龙点头说好,唐铁牛一旁直嘟囔:“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
  说话天亮了,周景龙跟阮英一起来到八宝金銮殿殿上,皇帝早朝,群臣伴驾,道道本章,件件国事,料理完了之后,皇帝说:“有本早奏,无本朕要退殿了。”这时候阮英出班:“万岁,臣有本章奏上。”“讲!”“我本参皇亲国戚蔡京,他府里头隐藏响马。”皇上心想,阮英受了病了,他跟蔡京太师干上了,怎么又来这事儿啦!“阮英,你怎么再三再四跟太师为仇作对呢?头一次已经搜过,搅乱一番,太师豁达,原谅了你,你因何又说太师府藏有响马呀?”
  “万岁,臣没有依据绝不敢随随便便地讲出这个话来,这帮响马就在太师府的大厅里窝藏,今天,臣只求圣上给为臣降旨一道,再搜太师府,这回我要是找不着珍珠冠,抓不住响马,回到金銮殿上,我愿交出项上人头!”
  “好吧,既如此说,朕就给你一道圣旨,让你再搜太师府,要是搜不出来,定斩不赦。”
  “遵旨。”
  蔡京在旁边说:“阮招讨,可莫要后悔。”
  阮英说:“到贵府搜完之后,恐怕太师就要后悔了。”
  阮英下殿,带领一千多精兵,又把太师府团团围住。蔡京跟着回来了,这会儿他脸上有点变颜变色,阮英心想:这回呀,一个也跑不了。“小八义”哥几个直接就奔大厅。“把大厅给围了!”“啪!”把门帘就给扯下来了,阮英说:“蔡太师,你说你府里没有响马?”蔡京说:“有,我等着你找出来看。”
  “响马就在地下室。”
  “哼哼,地下室,什么叫地下室呀?”
  阮英说:“你还别给我来这套,来呀,把桌子搬开!”
  军卒马上把桌子搬开,底下那几块方砖真是活的。每天扫地呀,这个浮土浮在上头,那个砖缝要仔细看,知道是活土,要是不仔细看,就是地,还真看不出来。阮英一看,是活土,赶紧把几块方砖全挪开,底下是一块板子,板子上有个铁环,里头有个槽,要不然,砖地就不平啦!阮英一伸手,抓住这铁环,“哗楞——”把这板子就提起来了。“噌——”往外边就一躲,怕里边打袖箭打镖什么的。“响马出来!”里边是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
  蔡京说:“你嚷什么?”
  “蔡太师,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地下暗室,里头放的是珠玉宝器。”
  “蔡太师,恐怕不是珠宝库,而是响马窝。”
  “不信你可以下去观看。”
  “那就请太师带路。”
  “可以,我要不下去,还怕把东西被你们偷去呢,书童,点灯。”书童在旁边把蜡烛点着了,顺着梯子磴就下去了,蔡京随后而行,阮英跟在蔡京身后,时长青、花云平、徐文彪、唐铁牛、孔生、金贵,全来到地下室里,一看里头呀,没人。“啊——”阮英就愣了。里面有几张床、桌椅板凳。桌子上还有茶壶茶碗,阮英用手一摸这个茶壶,里头水还没太凉呢。“这……”阮英一想,又来晚了,这帮响马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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