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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类

洛阳伽蓝记校注卷第五(中)

繁体中文】  作者:(魏)杨炫之   发布:2016年05月31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二〕 【丁考】南界大雪山,即喜马拉雅山脉最北处。
  【张注】大雪山即印度库士山。
  【按】续僧传二阇那崛多传:‘便逾大雪山西足,固是天险之峻极也。至厌怛国。 ’厌怛国即宋云记之●哒,依此方向,则大雪山当在● 哒国东南。
  〔三〕 【丁考】□哒见魏书,即大月氏改名;都城在阿母河南,曰拔底延,佛教颇盛,时称小王舍城,今波尔克城也。然游牧之俗,有城郭而不居,故其王终岁巡行吐火罗境,即葱岭以西山间地。宋云见其王,在钵和国西南,今博罗尔部地。魏书言西域康居、于阗、沙勒、安息三十余国皆属役之,与记相合;盖□哒此时正强盛也。
  【沙笺】按北史卷九十七云:‘□哒国Hephthalites  ,大月氏之种类也,亦曰高车之别种。其原出于塞北,自金山而南,在于阗之西,都乌许水  Oxus 南二百余里,去长安一万一百里。其王都拔底延城(
  冯注: 按沙畹以□哒都拔底延即古梵衍那国,今Bamgin 地方之Badhaghis 区;后又在大月氏考一文中改正,以为即巴达克山Badakchan 之对音,而位置其地于Faizabad  城之东。窃以其说皆误。上引北史之文,既云‘无城邑’,又云‘其王巡历而行,每月一次’,则为游牧之国矣。北史云:‘拔底延城盖王舍城也。’考印度境外以王舍城名者,祗有慈恩寺传卷二之缚喝罗国。此国‘北临缚刍河  Oxus ,人谓小王舍城也,极多圣迹。’西域记卷一记述亦同,唯省称为缚喝国。此城即古大夏都城Bahtria ,梵本中之Bahlika ,今之Balkh  是已。北史大月氏传‘西徙都薄罗城’ ,疑亦指其地,似为当时□哒王巡历所止之一处。宋云所经,并未至此也),盖王舍城也。其城方十里余,多寺塔,皆饰以金。风俗与突厥略同。其俗兄弟共一妻;无兄弟者妻戴一角帽;若有兄弟者,依其多少之数,更加帽焉。衣服类加以缨络,头皆翦发。其语与蠕蠕、高车及诸胡不同。众可有十万。无城邑(宋云行纪谓□哒居无城郭,不可绝对信以为实。前引北史已谓其王都拔底延城,当五六八年突厥初次遣使至东罗马时,Justin  帝曾询其所破之□哒,所居为城为乡,使臣答曰:‘其民居有城郭。’〔M●mandre, Fragm. hist. grace., vol. IV 〕),依随水草,以毡为屋,夏迁凉土,冬逐暖处。分其诸妻,各在别所,相去或二百三百里。其王巡历而行,每月一处;冬寒之时,三月不徙。王位不必传子;子弟堪者,死便受之。其国无车有舆(其国无车有舆,语不可解,疑有脱误,参照十七史商榷卷七十三),多驼马。用刑严急,偷盗无多少皆要斩,盗一责十。死者,富家累石为藏,贫者掘地而埋;随身诸物皆置冢内。其人凶悍能斗战,西域唐居Sogdiane ,于阗Khotan 、沙勒Kachgar ,安息Boukhara 及诸小国三十许,皆役属之,号为大国。与蠕蠕婚姻(宋云所见之□哒王,似即以殁于五二三年之蠕蠕首领婆罗门姊妹三人为妻之王。参照北史卷九十八)。自太安(
  三五五至三五九)以后每遣使朝贡。正光(五二0至五二四)末,遣贡师子一(自注:宋云后于五二0年至干陀罗之时,见跋提国送师子儿两头与干陀罗王,此跋提亦得为□哒王都拔底延之省称。设余说不误,□哒先于五二0年送师子二头与干陀罗王,后于五二四年又贡师子于魏矣),至高平(高平城今尚在甘肃平凉府附近),遇万俟丑奴反(万俟,魏十姓之一。五二四年四月〔通鉴辑览作五二五年〕高平镇敕勒酋长胡琛据高平,其将万俟丑奴助之),因留之。丑奴平,送京师(五三0年四月讨万俟丑奴,获之。同年六月□哒贡师子至京师,参照魏书卷十)。永熙(五三二至五三四)以后,朝献遂绝。’此后志宋云等使西域事,前已录之。后又云:‘至大统十二年(五四六)遣使献其方物。废帝二年(五五三),周明帝二年(五五六)并遣使来献,后为突厥所破(□哒国在五六三与五六七年间为突厥所灭。可参照西突厥史料Documents sur les Tou-kiue Occidentaux)。部落分散,职贡遂绝。至隋大业(六0五至六一六)中,又遣使朝贡方物。其国去漕国(冯注:按原注国在大雪山Hindou - Kouch 之北。考西域记卷十二,漕国原名漕矩吒J●guda ,大都城号鹤悉那Ghazna,即隋书误以之为罽宾者也。)千五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五百里。
  【按】西域地名:‘Ephthalites 一作Hephthalites,伽蓝记、魏书、周书作□哒,隋书、新唐书作挹怛,西番记作挹阗,续高僧传阇那崛多传作厌怛,册府元龟卷九九九作挹达,梁书滑国传之厌带夷栗陀亦即其对音,梁书 误以为其王名。’羽溪了谛西域之佛教有论□哒一则云:‘自西历第四世纪之中叶以来,大月氏频受□哒之压迫,至西元四八0年,遂全为□哒所灭。其后,此等地方之佛教,固不能不受几分打击也。何则?魏书西域传云:□哒国云云(按此下引文至号为大国,与上沙笺所引北史文相同,今略。)是则□哒实全为游牧生活而颇凶悍之民族也。北魏正光元年(西元五二0年。按此是指宋云入干陀罗国时,因干陀罗为□哒所灭,故羽溪氏如此说)宋云入□哒国,据其所言,谓此民族,多不信佛法,而好事外神。则□哒所占领之地,对于佛教必加以压迫,可断言也。’又(三四五页)云:‘□哒当西元第四世纪顷,本役属于柔然--即蠕蠕,但其后西移,至波斯东北境。西元四二五年顷以来,遂渐得势,扩张其东南之领地而侵入印度北部。’
  〔四〕 【沙笺】按此国未详。
  【张注】牒罗,比尔谓即铁拉布克梯Tirabhukti,今代谓之铁尔胡忒Tirhut ,福力基族 Vrijjis 之旧壤也。福力基族似为北方月氐人Skythians 。尝南侵印度至恒河下流之巴德拿城。□哒人后亦步尘而南下至巴德拿,西至马拉瓦Malava 。
  〔五〕 【沙笺】按汉魏本作北尽敕勤,两本皆误,应改为北尽敕勒。敕勒一名铁勒,其名并见唐书,其地东起嗢昆Orkhan河,西抵东罗马帝国。
  【张注】(改勤作勒)敕勒即疏勒,今喀什噶尔也。
  【按】疏勒上文已有,作沙勒,不应前后互异;且敕勒为疏勒,更无旁证,张说不可信。西域地名:‘隋书铁勒,新唐书回纥,元魏时亦号高车部。
  〔六〕 【按】此波斯即魏书西域传之波斯国,今西亚伊朗之波斯,与下文之波斯(西域传作波知)不同。其时□哒极强,拓境西至于波斯。本书三宣阳门条下记波斯国献狮子事,西域传作□哒国,亦可证波斯当时从属于□哒。
  〔七〕 【按】奇与□义同,奇长犹言□长。
  〔八〕 【按】酉阳杂俎十六毛篇云:‘释氏书言象七久柱地六牙,牙生理必因雷声。’
  〔九〕 【按】七宝据翻译名义集三七宝篇说:‘凡有二种:一者七种珍宝,二者七种王宝。七种珍宝,略引四文,佛地论云:一金、二银、三吠琉璃、四颇胝迦、五牟呼婆羯洛婆,当砗磲也、六遏湿摩婆,当玛瑙、七赤真珠;无量寿经云金、银、琉璃、颇梨、珊瑚、玛瑙、砗磲;恒水经云:金、银、珊瑚、真珠、砗磲、明月珠、摩尼珠;大论云:有七种宝,金、银、毗琉璃、颇梨、砗磲、玛瑙、赤真珠。二七种王宝者,晋译华严经云:王得道时,于其正殿,婇女围绕,七宝自至。一金轮宝,名胜自在;二象宝,名曰青山;三绀马宝,名曰勇疾风;四神珠宝,名光藏云;五主藏臣宝,名曰大财;六玉女宝,名净妙德;七主兵臣宝,名离垢眼。得是七宝于阎浮提作转轮王。’
  〔一0〕【丁考】(正文波斯改作波知)波知见魏书,乃因都库士山南面小国,原作波斯,误。部境在博罗尔西,今萨尔拉斯普尔城地。魏书言国有三池,传言大者有龙王,次有龙妇,小有龙子。西域记所谓阿波逻罗龙泉者是。
  【沙笺】按此国非西亚之波斯  Le Perse 而为Zeb●k 与Tchitral 间之一小国,Marquart 已早言之。此国在北史中名波知。其卷九十七云:‘
  波知国在钵和西南,土狭人贫,依讬山谷,其王不能总摄。有三池,传云大池有龙王,次者有龙妇,小者有龙子。行人经之,设祭乃得过;不祭,多遇风雪之困。’
  【张注】丁谦迳将波斯改作波知,不免武断。波知乃巴尔提Balti   之转音,且地位亦与波斯不合也。比耳谓当此时,东至葱岭之麓,皆可称波斯或东波斯也。(见爱尔费音斯顿  Elphinstone  之印度史。)两家之说,比耳较为可信。唯余愿指出马哥孛罗游记卷一第三十章,有拍社省Pashai 者,其地位与读音,皆合于宋云惠生此处所记之波斯也。
  【按】藤田丰八慧超往五天竺传笺释:‘魏书云:钵和有二道,一道西行向□哒,一道西南趣乌苌。盖谓一道西行经巴达克山向君都斯:一道西南经西缚Zebak ,越兴都克斯,南趣乌苌国也。’ 又云:‘波知国在钵和之西南,赊弥国在波知之南,乌苌国在赊弥之南。元时麻哥保罗  Marco Polo  ,按即张注马哥孛罗异译)东游记云:巴达克山南有一地方,称曰波沙(Pashai 按即张注拍社异译),宋云所称波斯必与此同。以文巴丢多  Ibn Batutah 又尝从君都斯,经波沙  Pashai 山至伐万Parwan 城,则波沙山殆今迦惑Kba - wak 岭,已逾此岭,则达播希川Panjhir 之上游。……宋云等从钵和至土田庶衍山泽弥望之●哒,更至境土甚狭人居山谷之波斯,次入赊弥,渐出葱岭,则殆是巴丢多  Batuteh   所经之路。’但藤田氏在西域研究 又云:‘据宋云行纪其入竺行程之顺序:是由汉盘陀Tashkurghan 至钵和Vakh , Wakhan ,次抵●哒Ephthalite ,更次至境土甚狭、七日行程之波斯,次入赊弥(商弥、奢摩、舍摩   Sya - maka Chitral)。按此波斯,今北魏书(北史)西域传作波知,似仍以波斯二字为正。通典此国无专条,惟于赊弥条内载曰:赊弥,后魏时闻焉,在波斯之南。且北魏书(北史)记曰:赊弥国在波知之南。由此而论,唐杜佑所见北魏书之波知,确系波斯也。然此波斯应看作以今Mastuj 为中心之Yarkhun  流域之山地。而北魏时代之所谓波斯,应有萨山朝(
  按藤田谓此时正当波斯萨山朝Sassanidae 之柯拔德一世KobadI A. D.488-531 )之Persia 与Yarkhun  流域山地之波斯等二种。’与前说又不同。张注与藤田前说略同。西域地名谓‘即今之Zebak ’,与沙畹氏说同。华特士(
  Watters )疑为Balti;在Poho 与Udy●-na 之间。(On Yuan Chwang's Travels in India)斯坦因Stein 则考定其地为Kok●a 河之上流流域。
  〔一一〕【按】一九一五年斯坦因从吉里吉斯人听说‘四年前一次大地震,把穆格布河谷塞成一座大湖,这座大湖包括了以前的萨勒兹帕米尔Sarez Pamir 地方。’(斯坦因西域考古记  )与此记所载事颇相类,可见帕米尔区域陵谷变迁为常有之事。
  十一月中旬,入赊弥国〔一〕。此国吴琯本、汉魏本无此国二字。渐出葱岭,土田峣埆,民多贫困。峻路危道,人马仅通。一直一道,从钵卢勒国〔二〕向乌场国,吴琯本、汉魏本无国字。铁锁为桥,县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作悬,同。虚为渡,下不见底,旁无挽捉,倏忽之间,投躯万仞;是以行者望风谢路耳!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耳字。
  十二月初,入乌场国〔三〕。北接葱岭,南连天竺〔四〕,土气和暖,地方数千。吴集证本千下有里字。民物殷阜,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作匹,同。临淄之神州〔五〕;吴琯本、汉魏本州作洲。原田膴膴〔六〕,等咸阳之上土〔七〕。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土作下。照旷阁本作上。鞞罗施儿之所〔八〕,萨埵投身之地〔九〕,旧俗虽远,土风犹存。吴琯本、汉魏本此句作‘大风犹从’。国王〔一0〕精食(进),各本食作进。吴集证本作食,与此同。按精进为佛教常语,与下‘菜食长斋,晨夜礼佛’语合。此盖涉下食字而讹,今从各本正。菜食长斋,晨夜礼佛。击鼓吹贝,琵琶箜篌,笙箫备有。日中已后,始治国事。假有死罪,不立煞各本作杀,同。刑,唯从(徙)各本从作徙。吴集证云:‘ 当从各本作徙。’按太平广记四百八十二引亦作徙,今正。空山,任其饮啄。事涉疑似,以药服之,清浊则验;随事轻重,广记重下有则字。当时即决。土地吴琯本、汉魏本地作田。 肥美,人物丰饶,百谷尽登,五果〔一一〕繁熟,夜闻钟各本作钟。声,遍满世界。土饶异花,冬夏相接,道俗采之,上佛供养。国王见宋云,云大魏使来,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国王见大魏使宋云来。’膜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膜字。拜受诏书。闻太后崇奉佛法,即面东合掌,遥心顶礼。遣解魏吴琯本、汉魏本、自闻太后以下至此十九字无。语人问宋云曰:‘卿是日出照旷阁本出下有处字。人也〔一二〕?’宋云答曰:‘我国东界有大海水,日出其中,实如来旨。’王又问曰:‘彼国出圣人否?’宋云具说周、孔、庄、老之德,次序蓬莱山上银阙金堂,神仙圣人并在其上〔一三〕;说管辂善卜,华陀治病,左慈方术〔一四〕,如此之事,分别说之。王曰:‘若如卿言,即是佛国。我当命终,愿生彼国。’
  宋云于是与惠生出城外〔一五〕,寻如来教迹。水东有佛晒衣处〔
  一六〕。初,如来在乌场国行化,龙王瞠怒,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怒作恚。兴大风雨,佛僧迦吴琯本、汉魏本作伽,同。梨〔一七〕表里通湿。雨止,佛在石下,东面而坐,晒袈裟〔一八〕。年岁虽久,彪炳若新,非直条缝吴琯本、汉魏本缝作纵。案直读如特。明见,至于细缕亦新(彰)〔一九〕。各本新作彰。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彰。’乍往观之,如似未彻;假令刮削,其文转明。佛坐处及晒衣所,并有塔记。水西有池,龙王居之。池边有一寺,五十余僧。龙王每作神变,国王祈吴琯本、汉魏本作初。按太平御览九百三十引作祈,与此同。请,以金玉珍宝投之池中;在后涌出,令僧取之。此寺衣食,待 太平御览作恃。龙而济,世人名曰龙王寺。
  王城北八十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十八里’。有如来履石之迹,起塔笼之。履石之处,若水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水作以。沙畹本水作木,讹。践泥,量之不定,或长或短〔二0〕。今立寺,可七十余僧。塔南二十步有泉石。佛本清净,嚼杨枝〔二一〕植地即生; 吴琯本、汉魏本即生倒作‘生即’。即属下句读。今成大树,胡名曰婆楼〔二二〕。
  城北有陀罗寺,佛事最多。浮图高大,僧房逼侧,周匝金像六千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千作十。绿君亭本注云:‘一作十。’躯。王年常大会,皆在吴琯本无在字。汉魏本皆在二字作于。此寺,国内沙门,咸来云集。宋云、惠生见彼比丘戒行精苦,观其风范,特加恭敬,遂舍奴婢二人,以供洒扫。
  去王城东南,山行八日,如来苦行投身饿绿君亭本作喂。虎之处〔
  二三〕。高山笼(巃)各本作巃,今据正。嵷,危岫入云;嘉木灵芝,丛生其上。林泉婉丽,花彩曜目。宋云与惠生割舍行资,于山顶造浮图一所,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所作躯。刻石隶书,铭魏功德。山有收骨寺,三百余僧。
  王城〔二四〕南一百余里,有如来昔作冯承钧云:‘按昔作似为昔在之讹。’摩休绿君亭本休作●。国〔二五〕,剥皮为纸、拆吴琯本、汉魏本、 真意堂本拆作折,下同。按大唐西域记作析骨。骨为笔处,阿育王〔二六〕起塔笼之,举高十丈。拆骨之处,髓流着石,观其脂色,肥腻若新。
  王城西南五百里有善持山〔二七〕。甘泉美果,见于经记。山谷和暖,草吴琯本、汉魏本草作山。木冬青。当时太簇〔二八〕御辰,温炽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炽作风。已扇,鸟鸣春树,蝶舞吴琯本、汉魏本舞作飞。花丛。宋云远在绝域,因瞩吴琯本、汉魏本瞩作属。此芳景,归怀之思,独轸中肠,遂动旧疹,缠绵经月,得婆罗门□,然后平善。山项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项作顶。 东南有太子石室〔二九〕,一口两房。太子室前十步有大方石,云太子常坐其上,阿育王起塔记之。塔南一里,太子草庵处。去塔一里,东北下山五十步,有太子男女绕树不去,婆罗门以杖鞭之,流血洒地处。其树犹存,洒血之处,今为泉水。室西三里,天帝释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什,释之俗字。化为师子,当路蹲坐,遮嫚●〔三0〕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妘。之处。石上毛尾爪迹,今悉炳然。阿周陀窟〔三一〕及门子供养盲吴琯本、汉魏本盲作育。绿君亭本正文亦作盲,注云:‘ 一作盲。’二盲字必有一作育字。照旷阁本系据毛本二字又同作育字。皆有一误。父母处〔三二〕,皆有塔记。山中有昔五百真意堂本百作日、疑讹。罗汉床,南北两行,相向坐处,其次第相对。吴琯本、汉魏本无对字。有大寺,僧徒二百人。太子所食绿君亭本注云:‘一作养’。泉水北有寺,恒以驴数头运粮上山,无人驱逐,自然往还;寅发午至,每及中□〔三三〕。吴琯本、汉魏本、□作餐。此是护塔神渥婆仙使之然。此寺昔日有沙弥〔三四〕常除灰,目(因)各本目作因。吴集证云: ‘当从各本作因。’今正。入神定,维那〔三五〕挽之,不觉皮连骨离,渥婆仙代沙弥除灰处。国王与渥婆仙立庙,图其形像,以金傅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以金箔贴之’。隔山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山作小。岭有婆奸寺,夜叉〔三六〕所造,僧徒八十人。云罗汉夜叉常来供养,洒扫取薪;凡俗比丘不得在寺。大魏沙门道荣〔三七〕至此礼拜而去,不敢留停。
  注 释
  〔一〕 【丁考】赊弥,魏书作商弥,在波知南,今喀里库特城地。自此顺苏瓦特西河下行,故曰渐出葱岭。
  【沙笺】按:赊弥国既在葱岭之南(大雪山东部),祗能为Tchitral矣。北史卷九十七云:‘赊弥国在波知之南,山居,不信佛法,专事诸神,亦附□哒,东有钵卢勒国。路险,悬铁锁而度,下不见底。熙平(五一六至五一七)中宋云等竟不能达。’
  【张注】赊弥国,魏书西域传云:‘在波知之南’云云(按下文与沙笺引北史文完全相同,今略)。又乌苌国传云:‘在赊弥南。’赊弥之位置已了然,其为今之乞特拉尔(Chitral 按即沙笺之  Tchitral )无疑也。玄奘西域记作商弥国,其原音为Sambhi 。
  【按】慧超往五天竺传:‘ 又从乌苌国东北入山十五日程,至拘卫国,彼自呼云奢摩褐罗阇国。’藤田丰八笺释:‘此传拘卫,悟空作拘纬,殆唐书之俱位(唐六典朝贡四蕃中有俱位国)。… …唐书又云:俱位或曰商弥;此传云:彼自云奢摩褐罗阇,褐罗阇R●ja 又作曷罗阇,乃梵言王之义;奢摩与商弥,同音异译(旧作●ambi,非是。似须作●ama,此传可证),魏书作赊弥,亦然。但俱位、拘卫、拘纬果为商弥,则当在哥那尔Kunar 河沿,乃乌苌之西北而非东北。通典云:越底延国,隋时闻焉,治辛头河北,西北去赊弥国千余里云 云。所言风俗与乌苌同,则越底延殆乌仗那之异译。唐书云:越底延者南三千里距天竺,西北千里至赊弥,居辛头之北云云;而又别出乌苌国,则史臣不知其为一国故也。越底延果为乌苌,赊弥在其西北,此传误矣。’又在同书‘播密’下云:‘赊弥似是伐万,但此国与唐书之俱位,此传之拘卫同,则当在乌苌之西北,哥那尔川沿,断非伐万。… …俱位……盖在大雪山南勃律河北,宋云行纪云:次入赊弥,渐出葱岭,可证也。’藤田氏在西域研究(杨译本一五四页)又云:‘商弥国之所在,大体可视在Kunar (按即往五天竺传笺释之哥那尔)河之流域。其都城为今之Mastuj耶,抑为今之Chitral耶?或另为其他?在兹拟欲保留唐书所传阿赊飓师多(Asvajit?)之解释焉。……此商弥为宋云行纪及魏书之赊弥,略无疑义之余地,当如斯坦因氏所言,实无拟之为别地之理由也。……余辈深信赊弥或商弥之与奢摩(按谓往五天竺传奢摩褐罗阇),不过同音之异译耳。赊为式车、诗车、诗遮切,其在唐韵、集韵、正韵,俱音奢●a,弥则音Mi,但将I韵为A韵,几成一般通例。是以予辈谓赊弥、商弥、奢摩,应还原为●ama 或●am,不信从来印度学者之谓Sambi 等也。 ……此国名称,见于中国之史籍者,自北魏始。如前所言,宋云行纪中记之赊弥,固系依据魏书西域传,惟魏书(卷九)帝纪肃宗纪明载为舍摩。例如神龟元年夏四月:舍摩国遣使朝献即是也。又在此以前,如世宗正始四年夏六月,遣使朝献之社兰达那罗、舍弥、比罗直诸国之舍弥(同上卷八),或永平四年秋八月,遣使朝献之□哒、朱居槃、波罗、莫伽陀、移婆仆罗、俱萨罗、舍弥、罗乐陀等诸国之舍弥(同上),殆与舍摩同为赊弥也。……又唐书西域传以舍摩国记入不明之中,盖因此名不知为赊弥、商弥之异译故耳。根据以上之 略说,可知在今Kunar 河流域地方,有释种王国,其王称●ama 或●am,自魏迄唐,呼作舍弥、赊弥、商弥、奢摩等者也。’更较详细。西域地名●yamaka条云:‘前汉书作双靡,伽蓝记、宋云行纪作赊密(按密字当与下舍弥之弥字互易),魏书作折薛莫孙国,又作赊弥,又作舍弥,西域记作商弥,Stein 考订为今之Mastuj ;新唐书曰俱位,或曰商弥,经  Stein  考订为  Khowar  古名之对音,亦指其地。’又  Chitral ,西域地名以为即hasa ,云:‘孔雀王经初译本迦舍,二译、三译本误作疏勒,新唐书吐火罗传作羯师,又省称为劫,册府元龟卷九九九误作朅帅,Marquart 初以为波斯语Kaspa 之对音,后经  Stein 考订为Kashkar之省译,因其名与Kashgar相类,故义净、不空误识为疏勒,今 Chitral。’与沙畹等说不同。
  大唐西域记十二:‘商弥国周二千五六百里。山川相间,堆阜高下,谷稼备植,菽麦弥丰;多蒲萄,出雌黄,凿崖析石,然后得之。…… 俗急,人性淳质。俗无礼义,智谋寡狭,伎能浅薄。文字同睹货逻国,语言别异。多衣毡褐。其王释种也,崇重佛法,国人从化,莫不淳信。伽蓝二所,僧徒寡少。国境东北逾山越谷,经危履险,行七百余里,至波谜罗 Pamir 川。’
  〔二〕 【丁考】钵卢勒即博罗尔,有一直道向乌场,乃晋释法显所经行者,然须由钵和西南分路,非赊弥境内别有此道也。
  【沙笺】按北史钵罗勒国在赊弥  Tchitral  之东,则应为  Gilgit 流域。其由此赴乌场之险道,即沿辛头河Indus 奔流,经过  Dardistan 进向乌场之道。玄奘从乌仗那(即乌场,今Svat 流域)赴达丽罗(Dar - distan 中之  Darel )之时,曾言:‘瞢揭厘城Mangloar 东北逾山越谷,遂上信度河Indus  ,途路危险,山谷杳冥。或履□索,或牵铁锁,栈道虚临,飞梁危构,椓栈蹑□,行千余里,至达丽罗川,即乌仗那国旧都也。’(
  西域记卷三)后又述自此赴钵露罗国之行程云:‘从此东行,逾岭越谷,逆上信度河,飞梁栈道,履危涉险,经五百余里至钵露罗国。’(西域记卷三)西域记之钵露罗与宋云行纪之钵卢勒显为一地,而皆为Bolor 今名之所本。此国在中国史乘中亦名小勃律,其都城在唐书中名孽多,在悟空行纪中名孽和(可参考西突厥史料)。(冯注:按唐书中之大勃律,即今之Baltistan。)
  【张注】钵卢勒即博罗尔Bolor 之别译。西域记卷三作钵露罗国。
  【按】慧超往五天竺传:‘ 又迦叶弥罗国西北,隔山七日程,在小勃律国。’藤田丰八笺释:‘钵卢勒、钵露罗、勃律Bolor 原谓钵尔的Baltistan 地方。其王逃入孽尔孽多Gilgit  ,于是此等地方,亦称勃律。’又云:‘云记(按即宋云行纪)钵卢勒,乃西记(按即西域记)之钵露罗,从达罗丽Darel 川,逆上信度,五百余里(约八十余英里),其地今称钵罗的Balti  ,一曰小西藏。干氏Cunningham 云:信度河上毗连之达罗脱,土人称此地专曰钵露罗Bolor 。钵露罗之为钵罗的,益无可疑。魏书、北史并作钵卢勒,盖依宋云等所传。但云熙平中宋云等遂不能达。又有波路国传,殆亦此地,一国二传,此书之常,无足怪者。’华特士T.Watters 大唐西域记注释(On Yuan Chwang's Travels in India )亦以钵露罗国显是博罗尔  Bolor  ,即今地  Balti 或名小西藏。诸家所说皆同。沙畹西突厥史料(冯译本一一 二页)引新唐书大小勃律传‘小勃律去京师九千里而赢’下,注云:‘小勃律应为Gilghit区域。盖据新书所志之四至方位,应属此地。此国昔在大勃律 altistan之西北而与其连界,又在个失蜜Cachemire 之北,护密Wakhan 之南,复应在乌苌Uddiyana 之西,传谓东八百里属乌苌,误也。’可以与沙笺参照。又大唐西域记记钵露罗国,除沙笺所引外,卷十二亦云:‘波谜罗Pamir 川南,越山有钵露罗国;多金银,金色如火。自此川中东南,路无人里,登山履险,唯多冰雪,行五百余里至朅盘陀国。’法显从竭叉国度葱岭,到北天竺,入陀历国,顺岭西南行十五日,度新头河便到乌苌国(见法显传),与宋云等入乌场国取程有不同,丁说非是。法显传述从陀历国到乌场国情况云:‘顺岭西南行十五日。其道艰岨,崖岸险绝。其山唯石,壁立千仞,临之目眩,欲进则投足无所。下有水,名新头河,昔人有凿石通路施傍梯者,凡度七百,度梯已,蹑悬□过河。河两岸相去减八十步。九译所绝,汉之张骞、甘英皆不至。……度河便到乌苌国。’与宋云下文所记颇相似。足立喜六法显传考证引宋云此文云:‘惟钵盂城实在小帕米尔山汇中,钵和城则在Abi-Panja河沿岸。□哒国为缚刍河(R. Panja or R. Oxus )溪谷之强国,或名护蜜、胡蜜、达摩悉铁帝国。波斯(与波斯国异)及赊弥,在□哒、乌场间,系山中狭隘之小国。宋云等乃经于阗、朱驹波(子合国),由汉盘陀向西,登汉盘陀、小帕米尔,沿Abi-Panja河,达□哒国,复由K●li-i-panja南向行,过Kiladoresan,Mastig,Andar 等地,得达乌场国(Mankial 按原文是乌场国都城名)。 ’
  〔三〕 【丁考】乌场国,佛国记作为乌苌,西域记作为乌仗那;惟唐书与东印度之乌茶混合为一,殊误。国都曰瞢揭离,恭 宁翰(按即Cunningham )考为今加非利斯坦东境瞢哥拉城。按地图作班底。西域记谓东北逆信度河行千余里,曰达丽罗川,其旧都也。法显所游即其地,至是已徙瞢揭离,观城外东有如来晒衣处,可知其概。盖新都傍苏瓦特东河,故水东有此古迹。若旧都在印度河左,东即悬度,过河虽有一线之路,须辅以傍梯,方可通行,安得有胜地耶?
  【沙笺】按宋云是由Tchitral 达于Svat 流域矣。北史卷九十七乌苌条云:‘乌苌国Uddiyana 在赊弥Tchitral 南,北有葱岭,南至天竺Inde ,婆罗门  Brahmanes  胡为其上族。婆罗门多解天文吉凶之数,其主动则访决焉。土多林果,引水灌田,丰稻麦。事佛多,诸寺塔极华丽。人有争诉,服之以药,曲者发狂,直者无恙。犯法不杀,犯死罪唯徙于灵山西南。有檀特山,山上立寺,以驴数头运食山下,无人控御,自知往来也。’
  【张注】乌场国,魏书西域传作乌苌国,玄奘西域记作乌仗那国;又有作乌茶者,或邬茶者,梵语杂名作乌□也曩,文献通考卷三三九作越底延,皆自梵语Udyana转变而来。乌场之领土,依时代而变迁,大概今之斯瓦脱河(Swat R. 。按即沙笺的Svat )沿岸,即其中心也。
  【按】法显传:‘乌苌国是正北天竺也,尽作中天竺语,中天竺所谓中国。俗人衣服饮食,亦与中国同。佛法甚盛。名众僧住止处为僧伽蓝,凡有五百僧伽蓝,皆小乘学。若有客比丘到,悉供养三日。三日过已,乃令自求所安常。传言佛至北天竺,即到此国也。’大唐西域记三:‘乌仗那国周五千余里。山谷相属,川泽连原。 谷稼虽播,地利不滋,多蒲萄,少甘蔗。土产金铁,宜郁金香,林树蓊郁,花果茂盛。寒暑和畅,风雨顺序。人性怯懦,俗情谲诡,好学而不功,禁□为艺业。多衣白□,少有余服。语言虽异,大同印度,文字礼仪,颇相参预。崇重佛法,敬信大乘。夹苏婆伐窣堵河旧有一千四百伽蓝,多已荒芜。昔僧徒一万八千,今渐减少,并学大乘,寂定为业,善诵其文,未究深义;戒行清洁,特闲禁□。律义传训有五部焉:一法密部,二化地部,三饮光部,四说一切有部,五大众部。天祠十有余所,异道杂居。坚城四五,其王多治瞢揭厘城。城周十六七里,居人殷盛。’以上记载乌场国事在宋云之前后,可与行纪互参。慧超往五天竺传:‘又从此建驮罗国正北入山三日程,至乌长国,彼自(按自下疑脱云字)郁地引那。此王敬三宝。’藤田丰八笺释:‘案法显传作乌长,一本作乌苌,宋云行纪作乌场,寄归传作乌长那。唐书西域传云:乌荼者一曰乌仗那,亦曰乌苌。……或作乌缠、乌填,并梵言Udy●na 之对音。此作郁地引那,亦然;即今印度河上游及苏伐多(按即Svat)地方。’岑仲勉佛游天竺记考释云:‘乌苌所在,则为今之苏婆Swat 流域。一统志谓乌秅今拔达克山Badakshan ,印度札记谓今德列Delhi 威聊H●rat 等部,丁谦谓今阿富汗国加非利斯坦省 Kafiristan 之班底者均误。’西域地名亦谓乌场国在今  Svat   流域,诸家说相同。乌荼Uda  西域地名谓今  Orissa  ,与乌场不同。岑仲勉以为汉书乌秅国即乌苌国(佛游天竺记考释四九页)。
  〔四〕 【按】天竺即是印度。大唐西域记二:‘天竺之称,异议纠纷,旧云身毒,或曰贤豆,今从正音,宜云印度。’
  〔五〕 【按】临淄是周时齐国之都城,今山东省临淄县。史记苏秦传:苏秦说齐宣王‘临灾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笙 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临灾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汉书地理志亦言‘临甾,海岱之间一都会也,其中具五民云。’可见古时临淄(灾甾相通)之殷阜,故借以比拟。神州意谓是中国地,史记孟轲荀卿列传:‘中国名曰赤县神州。’
  〔六〕 【按】诗大雅绵:‘周原膴膴。’郑笺:‘膴膴然肥美。’
  〔七〕 【按】咸阳古属雍州地,秦都处。书禹贡叙雍州:‘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 班固西都赋称雍州‘华实之毛,则九州之上腴焉。’上土犹上腴。
  〔八〕 【沙笺】按鞞罗为Vi●vantara 之省译,其故事见后;其地经考订在今Shahbaz gashi 附近。
  【张注】鞞罗,比耳谓即梵语  Vessantara   之省尾二字。玄奘西域记卷二称作苏达拏  Sudana   太子,译言善施或善与。太子天性慈善好施。国中有白神象,其力可使至雨,太子施与羯●伽国王。人民不服,诉之其父,使逐太子,并其妻子儿女。玄奘记云:昔‘苏达拏太子摈在弹多落迦山(旧曰檀特山,讹也),婆罗门乞其男女于此鬻卖。跋虏伏沙城东北二十余里至弹多落迦山。岭上有窣堵波,无忧王所建,苏达拏太子于此栖隐。其侧不远有窣堵波,太子于此以男女施婆罗门。婆罗门捶其男女,流血染地,今诸草木,犹带绛色。’
  〔九〕 【沙笺】按:萨埵为菩提萨埵Bodhisattva  之省译,亦作菩萨,观宋云所记佛舍身饲饿虎之故事,应位之于乌场;Cunningham 之位置于Manikyala,误也。后别有说。
  【张注】萨埵即菩提Bodhisattva  ,如来未成佛时之名号,在此投身以饲虎也。
  〔一0〕【按】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三八八页)云:‘伽蓝记请惠生等住乌场国二年,并载其国王奉佛甚详。此王当即续僧传那连提黎耶舍传中之乌场国主。’考续僧传二言‘耶舍北背雪山,南穷师子,历览圣迹,仍旋旧壤,乃睹乌场国主,真大士焉。自所经见,罕俦其类,试略述之。安民以理,民爱若亲。后夜五更,先礼三宝,香华伎乐,竭诚供养。日出升殿,方览万机。次到辰时,香水浴像。宫中常设日百僧斋,王及夫人,手自行食。斋后消食,习诸武艺。日景将昳,写十行经,与诸德僧,共谈法义;复与群臣量议治政。暝入佛堂,自奉灯烛,礼拜诵读,各有恒调,了其常业,乃还退静。三十余年,斯功不替。’ 耶舍后于北齐文宣帝天保七年(五五六)到邺都,距宋云在乌场国时(五一九至五二一)三十五六年。耶舍在乌场之时期虽不能确定,但传谓‘二十有一,得受具篇。’又谓:‘广周诸国,并亲顶礼,仅无遗逸,曾竹园寺一住十年。’后还乌场国,依此推算,耶舍时年当三十二三左右。传又言耶舍届京邺‘时年四十’,则其在乌场时不外五四七至五五五年之间。是时国王已在位三十余年,上溯至宋云到时尚属相近,汤氏说似是。
洛阳伽蓝记校注卷第五(上)
  〔一一〕【按】翻译名义集三五果篇:‘律明五果:一核果,如枣杏等;二肤果,如梨柰是皮肤之果;三壳果,如椰子胡桃石榴等;四桧果,字书空外反,□糠皮谓之桧,如松柏子;五角果,如大小豆。’
  〔一二〕【按】此也字与邪字欤字或乎字相同,为发问助词,说见经传释词四。
  〔一三〕【按】汉书二十五郊祀志: ‘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勃海中,去人不远,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银为宫阙。’
  〔一四〕【沙笺】按管辂二0九至二五六年人,三国志魏志卷二十九有传。华陀殁于二二0年,魏志卷二十九、后汉书卷一百十二下并有传。左慈一五五至二二0年人,后汉书卷一百十二下有传。
  【按】魏志管辂卒在正光二年八月,年四十八。正光二年据陈垣二十史朔闰表为二五五年,逆推辂之生年,当为二0八年,沙畹误后一年。华陀殁年,魏志与后汉书皆未明言何年。二二0年为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是年曹操卒。考曹操杀华陀后,魏志佗传云:‘佗(与陀同)死后,太祖头风未除,太祖曰: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根原耳。及后,爱子仓舒病困,太祖叹曰:吾悔杀华佗,令此儿彊死也。’据此可见华陀死时决不与曹操同年。沙畹殆据三国演义为说,大谬。左慈生殁年,后汉书未言,沙畹说不详所据。
  〔一五〕【沙笺】按此城即西域记之瞢揭厘城Mangalapura,今之Manglaor 。据玄奘所记,即乌仗那(乌场)国之旧都,在今  Svat  左岸。
  〔一六〕【按】法显传乌苌国云:‘ 及晒衣石,度恶龙处,亦悉现在。石高丈四,长二丈许,一边平。’又水经河水注二述犍陀罗国北‘
  重复寻川水西北十里有河步罗龙渊,佛到渊上浣衣处,浣石尚存。’河字当作阿,西域记三作阿波逻罗龙泉,当是同处。
  〔一七〕【沙笺】义净作僧伽胝,参照高顺次郎Takakusu 所译南海寄归内法传(  A Record of The Buddhist Religion )。
  【按】僧伽梨是衲衣,翻译名义集七沙门服相篇僧伽梨条:‘西域记云:僧伽胝,旧讹云僧伽梨;此云合,又云重,谓割之合成。义净云:僧伽胝,唐言重复衣。’
  〔一八〕【按】翻译名义集七沙门服相篇袈裟条:‘具云迦罗沙曳,此云不正色,从色得名。章服仪云:袈裟之目,因于衣色,如经中坏色衣也。会正云:准此本是草名,可染衣,故将彼草目此衣号。 ……真谛杂记云:袈裟是外国三衣之名,名含多义。或名离尘服,由断六尘故;或名消瘦服,由割烦恼故;或名莲华服,服者离着故;或名间色服,以三如法色所成故。’
  〔一九〕【沙笺】按西域记卷三亦云:‘如来濯衣石,袈裟之文宛焉如缕。’
  【按】那竭城佛影窟前亦有如来浣衣石,见下文。是此类佛迹,北印度多有之。
  〔二0〕【沙笺】按西域记卷三云: ‘阿波逻罗Apal●la 龙泉西南三十余里,水北岸大磐石上,有如来足所履迹,随人福力,量有短长,是如来伏此龙已,留迹而去。’此泉即  Svat  河源。记又云:‘顺流而下三十余里,至如来濯衣石。’
  【按】法显传:‘乌苌国… …传言佛至北天竺,即此国也。佛遗足迹于此,迹或长或短,在人心念,至今犹尔。’与宋云所记相同。
  〔二一〕【沙笺】按此树名牙树,梵名Khadira,学名Acacia Catechu(冯注:按本草纲目作乌丁),非杨柳也。可参照高楠顺次郎之南海寄归内法传译本三五页。
  【按】南海寄归内法传一朝嚼齿木篇云:‘其齿木者,梵云惮哆家瑟诧Dantaka●●ha ,惮哆译之为齿,家瑟诧即是其木;长十二指,短不减八指,大如小指。一头缓须熟嚼良久,净刷牙关。…… 自至终身牙疼,西国迥无,良为嚼其齿木。岂容不识齿木,名作杨枝。西国柳树全稀,译者辄传斯号。佛齿木树实非杨柳,那烂陀寺目自亲观。即不取信于他,闻者亦无劳致惑。’沙畹说即据之。大唐西域记一:‘象坚窣堵波北,山岩下有一龙泉,是如来受神饭已,及阿罗汉于中嗽口嚼杨枝,因即植根,今为茂林。后人于此建立伽蓝,名鞞铎佉(唐言嚼杨枝也。)’地在迦毕试国大城西南,疑即其地。但法显传谓沙祇大国‘城南门,道东,佛本在此,嚼杨枝刺土中,即生长七尺,不增不减,诸外道婆罗嫉妒、或斫或拔,远弃之,其处续生如故。’沙祗大国即西域记五鞞索迦国,玄奘亦谓:‘说法侧有奇树,高六七尺,春秋递代,常无增减,是如来昔尝净齿,弃其遗枝,因植根柢,繁茂至今。’沙祇大国在中印度,则此佛迹,固不止一地。
  〔二二〕【按】婆楼疑是鞞铎佉之异译。
  〔二三〕【沙笺】考法显传菩萨舍身饿虎之处,为印度北方四塔之一,自恭宁翰Cunningham (印度古地志Ancient Geography of India)以后,皆以地在Manikyala。然此考订,未便赞同,盖因其误解原文也。恭宁翰以为宋云位置其地于干陀罗都城东南八日程,则以今之Pesahavar 为起点。顾宋云所谓之王城,即乌场都城,昔之瞢揭厘,今之Mangl●or,则在辛头河之北矣。恭宁翰谓玄奘位置其地于呾叉始罗  Tak●acil●东南二百余里,呾叉始罗在今Shahdheri 附近,其东南二百里,固可以Manikyala当之; 但据西域记与慈恩寺传,玄奘实发足于呾叉始罗北界,渡信度河(即辛头河),东行百里,(据释迦方志,较之西域记与慈恩寺传东南二百余里之说为可取。)经大石门至昔菩萨舍身饿虎处。余之假定以为欲求其地,应在Ma●aban 中寻之。说菩萨如何以身饲虎之生经,中国大藏特有一经,专说此事,经名菩萨投身饲饿虎起塔因缘经说,其塔St●pa在干陀越Gandhara 国毗沙门波罗  Va●rama●apala 大城北山中。此经为高昌沙门法盛所译。法盛,宋太祖(四二四至四五三)时人,曾往天竺,着传四卷,今佚(见高僧传卷二昙无忏传末)。
  【冯注】按法盛所译与义净译十卷本金光明最胜王经第二十六品舍身品事义相类。
  【按】法显传:‘自此(犍陀卫国)东行七日,有国名竺刹尸罗。……复东行二日,至投身喂虎处。’大唐西域记三:‘呾叉始罗国北界渡信度河,东南行二百余里,度大石门,昔摩诃萨埵王子于此投身饲饿乌●(按乌●即虎)。其南百四五十步,有石窣堵波。摩诃萨埵愍饿兽之无力也,行至此地,干竹自刺,以血啖之,于是乎兽乃啖焉。其中地土,洎诸草木,微带绛色,犹血染也。人履其地,若负芒刺,无云疑信,莫不悲怆。’沙畹据释迦方志改二百余里为百里,然我人所见明南藏本与支那内学院本方志作二百余里,与西域记及慈恩法师传相同,说不足凭。因之,其推定在Mahaban 之说,亦难轻信。舍身饲饿虎事亦见北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
  〔二四〕【沙笺】按即瞢揭厘城。
  〔二五〕【沙笺】按上文显然有脱误。此摩休应为西域记之摩愉(愉字此处代输)伽蓝Mas●ra-Samgh●r●ma ,唐言豆寺者是也。宋云之摩休,似为梵文Mas●ra 之伊兰化的Masur 之对音,说菩萨以骨为笔,以髓为墨写经之生经,西藏大藏Dzang - lun 中有之,尔时菩萨名Utpala 。摩愉伽蓝故址,曾经斯坦因在  Buner 区中  Tursak 附近之  Gumbatai 地方发见,参照Detailed Report of An Archaeological Tour With The Bu●er Field Force 。
  【张注】摩休国即Margus,Margiana 之译音。
  【按】大唐西域记三:‘摩诃伐那伽蓝(按在瞢揭厘城南二百余里)西北下山三四十里至摩愉(唐言豆)伽蓝,有窣堵波,高百余尺。… …其窣堵波基下有石,色带黄白,常有津液,是如来在昔修菩萨行,为闻正法于此,析骨书写经典。’与此下所记事相同,故沙畹说据之。
  〔二六〕【沙笺】按此  A●oka  王习用之译名,似出于阿愉迦,而此阿愉迦又为阿输迦正译之笔误。
  【按】翻译名义集三帝王篇阿育条:‘或阿输迦,或阿输柯,此云无忧王。’阿育王事详见西晋沙门安法钦译阿育王传。
  〔二七〕【沙笺】按此山即前引北史之檀特山,西域记卷二曰弹多落伽山。Julien 以此山梵文原名为Dantaloka,意为牙山,缘西域记谓昔苏达拏太子摈在弹多落迦山,而注谓苏达拏,唐言善牙Su Danta 也。第此说祗能解其民众之俗称,尚可别作他解。根据符舍之干陀罗古地志,苏达拏故事所在之山在今Shahbaz-garhi 东北之Mekha-Sanda 冈上。
  【张注】善持山,比耳谓或为善施之误,即叶波国(Pava )苏达拏太子所居山也。下方记事相合,故比耳之说可信也。
  【按】善持山持字疑是特误,善字与檀或弹,古读声相同(
  古读舌上音如舌头音,故澄纽字读作定纽,说见十驾斋养新录),比耳谓善施之误,不可从。西域记二弹多落迦山在跋虏沙城东北二十余里。
  〔二八〕【按】太簇是十二律名之二,位在寅,辰在娵訾,当正月。礼记月令。‘孟春之月,其音角,律中大簇。’郑注:‘孟春气至,则大簇之律应。应谓吹灰也。大簇者,林钟之所生,三分益一,律长八寸。’
  〔二九〕【沙笺】按梵本生鬘经,  J●taham●l●,太子名Vi●vantara ,为尸毗  ●ibis 王  ●a●jaya  之子。中国大藏经说此生经之经名太子须太拏经,此须太拏在西域记卷二名须达拏,前述烈维、符舍二氏之文曾为种种假定,顾自R●●●rap●la-pari●●ah● 刊行之后,其中太子Vi●vantara 之名又作  Suda●●●ra ,即  Sudanta ,善牙也。此Suda●●●ra 一名,别于大方广庄严经  Lalitavistara  中见之,可参考河内校刊第三卷三二八页。
  【按】西域记二:‘岩(按即弹多落迦山)间石室,太子及妃习定之处。’
  〔三0〕【沙笺】乃太子妃Madri 之译名。
  【张注】嫚妘,梵语Manti 之译音,苏达拏太子之妃,与其子女及夫,同时被摈,天帝什  Sakre 使野兽当途以 阻妃之归。
  〔三一〕【沙笺】(阿周陀梵名还原作Acyata。)
  【张注】阿周陀窟Ajitakuta 锡兰岛之脩行士也。
  【按】大唐西域记二言‘其侧(按即太子石室侧)不远,有一石庐,即古仙人之所居也。’此仙人居庐疑即阿周陀窟。
  〔三二〕【按】大唐西域记二健驮罗国下‘(布色羯逻伐底城西北释迦化鬼子母处)北行五十余里,有窣堵波,是商莫迦菩萨(旧曰睒摩菩萨,讹也)恭行鞠养侍盲父母于此。采果,遇国王畋游猎,毒矢误中。至诚感灵,天帝傅药,德动明圣,寻即复苏。 ’门子疑即是商莫迦菩萨。
  〔三三〕【沙笺】按法苑珠林卷五十二引西域志云:‘乌苌国西南有檀特山,山中有寺,大有众僧。日日有驴运食,无控御者,自来留食,还去莫知所在。’
  【按】沙畹所引珠林卷数系据嘉兴藏本。酉阳杂俎续集八支动篇云:‘西域厌达国有寺户,以数头驴运粮上山,无人驱逐,自能往返,寅发午至,不差晷刻。’当即据此。
  〔三四〕【沙笺】按沙弥为●rama●era之省译,正译作室罗末尼罗,可参照高楠顺次郎南海寄归内法传译本九十六页。
  【按】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三受戒规则篇:‘既受戒已,名室罗末尼罗,译为求寂,言欲求趣涅槃圆寂之处; 旧云沙弥者,言略而音讹,翻作息慈,意准而无据也。’
  〔三五〕【沙笺】按维那,梵文作  Karnad●na 。
  【按】寄归传四灌沐尊仪篇:‘授事者梵云羯磨陀那,陀那是授,羯磨是事,意道以众杂事指授于人。旧云维那者,非也。维是唐语,意道纲维;那是梵音,略去羯磨陀字。’管事僧称维那,此名六朝造像题记中常见之。
  〔三六〕【按】翻译名义集二八部篇:‘夜叉,此云勇健,亦云暴恶,旧云阅叉。西域记云:药叉,旧讹曰夜叉,能飞腾空中。什曰:秦言贵人,亦言轻健;有三种:一在地,二在虚空,三天夜叉。地夜叉但以财施故,不能飞空。天夜叉以车马施故,能飞行。’
  〔三七〕【沙笺】按此处两本均作道荣,此后津逮本作道荣者凡七次,汉魏本咸作道药。
  【冯注】按其人似名道荣,缘以药字名者颇少见之,沙畹疑为二人,误也。
  【按】道宣释迦方志游履篇:‘后魏太武末年(按当谓太武帝末年,即太延六年,当公元四四0年),沙门道药从疏勒道入,经悬度到僧伽施国,及返还寻故道,着传一卷。’亦作道药,续高僧传十齐大统合水寺释法上传:‘至于十二,投禅师道药而出家焉。’与此道药疑即一人。冯氏说似凭臆测,不足信。又据译文观之,沙畹并未疑道荣道药为二人,冯说亦失;否则译文有误。
  至正光元年四月中旬〔一〕入干陀罗国〔二〕,土地亦与乌场国相似,本名业波罗国〔三〕,为●吴琯本、 汉魏本、作□。哒所灭,遂立敕懃〔四〕吴琯本、汉魏本懃作●。吴集证本亦作●,云:‘当从各本作勒。’照旷阁本、张合校本作勒。按懃与勤同,敕懃犹特勤,说见注。此与上文敕勒有别,懃字不误,吴说非。为王,治国以来,已经二世〔五〕。立性凶暴,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凶暴作‘暴凶’。多行煞 各本作杀,同。戮;不信佛法,好祀。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祀作事。鬼神。国中人民悉是婆罗门种,崇奉佛教,好读经典,忽得此王,深非情愿。自恃勇力,与●(罽) 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皆作罽。案字书无●字,今据正。宾〔六〕争境,连兵战斗,已历三年。王有斗象七百头,一负十人,手持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捉。刀楂;吴琯本、汉魏本作□。冯承钧云:‘□字疑误。’按刀楂当是兵器名。象鼻缚刀,与敌相击。王常停境上〔七〕,终日不归;师老民劳,百姓嗟怨。宋云诣军,通诏书。王凶慢无礼,坐受诏书。宋云见其远夷不可制,任其倨傲,莫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未。能责之。王遣传事谓宋云曰:‘卿涉诸国,经过险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险。路,得无劳苦也?’宋云答吴琯本、汉魏本无答字。曰:‘我皇帝深味大乘,远求经典,吴琯本、汉魏本典作论。道路虽险,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险作险。未敢言吴琯本、汉魏本作告。疲。大王亲总三军,远临边境,寒暑骤移,不无顿弊?’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顿弊作‘损敝’。王答曰:‘不能降服小国,愧卿此问。’宋云初谓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见。王是夷人,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下有谓字。不可以礼责,任其坐受诏书;及亲往复,乃有人情。遂责之曰:‘山有高下,冰(水)各本冰作水。吴集证云: ‘当从各本作水。’今据正。有大小,人处世间,亦有尊卑。●吴琯本、汉魏本、照旷阁本作□。哒、乌场王并拜受诏书,大王何独不拜? ’王答曰:‘我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我下有亲字。见魏主则拜,得书坐读,有何可怪?世人得父母书,犹自坐读。大魏如我父母,我一各本一作亦。吴集证本作一,与此同。坐读书,于理无失。’云无以屈之。遂将云至一寺,供给甚薄。时跋《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跋字不重。案跋字当不重,说见注,今衍一跋字。提国〔八〕送狮子儿两头与干陀罗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罗字。王,云等见之,观其意气雄猛,中国所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素。画,莫参其仪。
  注 释
  〔一〕 【沙笺】按行纪于此处颇久联络,后此尤甚,盖宋云离檀特山后,即志与干陀罗王之问答,檀特山在干陀罗国中(西域记卷二作健驮逻国),则宋云早入干陀罗国矣。余意以为所记檀特山事,应位之于共干陀罗王问答之后,记述佛沙伏城之前。至宋云见干陀罗王之处,不在都城,盖国王在其边境与罽宾争战已历三年,则在干陀罗与罽宾之间矣。考罽宾在唐代为迦毕试Kapi●a  之称,若以魏时亦同此称,干陀罗王停兵之处应在  Peshavar 之北,然宋云行纪不许作此解释也。当宋云别干陀罗王后,西行五日至如来舍头施人处(呾叉始罗,即今Shah - dheri  附近),则行纪之罽宾,非唐时之迦毕试,而为汉之罽宾,唐之迦湿弥罗,今之Cachemire 矣。吾人以为宋云等离乌场都城瞢揭厘(
  Manglaor )后,东南行八日至菩萨舍身饲饿虎处,其地在今Mahaban 地域之中,前已言之。宋云闻干陀罗王在罽宾西境与罽宾争战,乃渡辛头河  Indus 谒之,别国王后,西行五日至呾叉始罗,复又渡辛头河,行历佛沙伏城与檀特山,由北赴如来挑眼施人处,旋渡Kabul-rud 河,至干陀罗城Pesha-var 云。
  【按】上文云:‘王城西南五百里有善持山。’此王城即乌场国都城,西域记弹多落迦山在跋虏沙城东北二十余里,若如沙畹言以记檀特山事,移于共干陀罗王问答之后,记述佛沙伏城之前,则道里不合。且魏书及北史 西域传檀特山亦列在乌苌国下,与本书相符,沙畹说不足从。各家罽宾说详后。
  〔二〕 【丁考】干陀罗即佛国记犍陀卫,西域记作健驮罗,魏书作干陀。本部在阿富汗东境,地图之干达马克城是也。由乌场往当西南渡印度河,今因王伐罽宾,久驻军中,而其境土已拓至河东,故宋云等直南行,即入其国境。
  【沙笺】按北史卷九十七云:‘干陀Gandhwa 国在乌苌西,本名业波,为□哒所破,因改焉。其王本是敕勤  Tegin ,临国已二世矣,好征战,与罽宾斗三年不罢,人怨苦之。有斗象七百头,十人乘一象,皆执兵仗,象鼻缚刀以战。所都城东南七里有佛塔,高七十丈,周三百步,即谓雀离佛图也。’
  【张注】干陀罗,魏书西域传作干陀国,西域记作健驮逻国Gandhara ,佛国记作犍陀卫,又有作犍陀越者。梵语干陀Gandha,香也。唐高僧传卷一译其义曰香行国,慧苑之一切经音义作香遍国,其他有作香风国或香洁国者。国在乌仗那之南,伽布罗河北岸皆是也。干陀罗本名业波罗国,西史中无可考证。比耳谓或由乌场国都瞢揭厘城东北之阿波逻罗龙泉Apalala 而有此名。龙泉即斯瓦脱河Svat 之源也,河水流经全境,灌溉田园,国人赖之。古代即以阿波逻罗为国名,亦意中之事也(参观西域记卷三)。
  【按】法显传:‘从此(宿呵多国)东下五日行,到犍陀卫国,是阿育王法益所治处。’岑仲勉考释‘据伯希和氏说,卫乃印度地名古语尾vati 之译音。此犍陀卫国按即西域记之布色羯逻伐底城。…Beal 氏云:布色羯逻伐底城Pushkar●vati ,健驮逻国之旧都也,相传为布色羯罗王Pushkaraor Pushkala 所建,大约在今Hashtanagara 地方,南去P●sh●war 十八哩,临苏婆河,距此河与Kabul 河合口处不远。中国之旅行家云:按即古之 Poush - karavati,在今之Charsadda 附近。丁谦谓即干达马克,按干达马克之英名为Gandamak,乃J●l●l●b●d 西边三十五哩之一村,丁说非也。’大唐西域记二:‘健驮逻国东西千余里,南北八百余里,东临信河。国大,都城号布路沙布逻,周四十余里。王族绝嗣,役属迦毕试国,邑里空荒,居人稀少。宫城一隅有千余户,谷稼殷盛,花果繁茂,多甘蔗,出石蜜。气序温暑,略无霜雪。人性恇怯,好习典艺,多敬异道,少信正法。……僧伽蓝千余所,摧残荒废,芜漫萧条。诸窣堵波颇多颓圮,天祠百数,异道杂居。’此时佛教之衰落,较宋云时尤甚。慧超往五天竺传:‘又从迦叶弥罗国西北隔山一月程,至建驮罗。此王及兵马,总是突厥。土人是胡,兼有波罗门。此国旧是罽宾王王化,为此突厥王阿耶领一部落兵马,投彼罽宾王。于后突厥兵盛,使煞彼罽宾王,自为国王。’藤田丰八笺释:‘当宋云入竺时,此国属● 哒。……据宋云行纪,□哒灭干陀罗治国,已经二世。而魏书所谓小月氏都富楼沙,则干陀罗之都城,一称月氏,一称□哒,史臣不知其为一国,遂分为二国也。□ 哒已为月氏之讹转,其在西者称大月氏,在印度者称小月氏。□懃乃寄多罗之子孙,第六世纪初叶,君临此国者。后大月氏为波斯王哥苏路亚奴悉万  Kosru Anushirwan (在位自西纪五百三十一年至五百七十九年)所破,国势大衰,罽宾乘之,图脱羁绊,宋云所谓□懃与罽宾相斗者是也。哥苏路没后,大月氏全为突厥所灭,玄奘入竺云:干陀罗役属迦毕试国,傍近诸国当时皆然。此传云此国旧是罽宾王王化,可知此传罽宾乃西域记之迦毕试。至第七世纪之末叶,有突厥人婆尔哈□懃  Barhategin   者,灭迦毕试 朝而代之。有传者云:初此王来住王城,以奇计惊众,以为非常之人,遂登王位。此传之阿耶,殆即巴尔哈,勒懃乃突厥王家子弟之称。不知何以称巴尔哈为阿耶,抑有讹误。但事实则符。又案突厥夺国之后,殆移居布色羯罗伐底Pu●karavati 城,下文可证。’是慧超过时,此国已为突厥所灭。慧超又称‘此王虽是突厥,甚敬信三宝,王、王妃、王子、首领等各各造寺,供养三宝。’与宋云玄奘过时又迥不同,从此可觇此国佛教之盛衰。关于此国区域问题,羽溪了谛西域之佛教说:‘
  古籍所记,多不一定。亚历山大时代以前,苏西马传Susima Jataka中,以呾叉始罗即今Taxila 为在健驮罗国境内。阿输迦王时代,末阐提尝赴罽宾及健陀罗布教,则当时健驮罗国与迦湿弥罗国为接邻,亦包括今之Taxila之地。斯特剌波Strabo 及托尔米Ptolemy 皆记Kophes 河即今高附河两岸之地,为此国所在,是则西元前第一世纪以后,健陀罗国之疆域,似仅限于印度河之西面,与中国载籍所记健驮罗位于印度河以西相一致。然法显传中则记此国自弗楼沙北行四日程,则西元第五世纪初期,此国似在高附河之北部,且魏书以富楼沙城为小月氏国之都,而谓干陀国在乌苌国之西。更下至玄奘时,此国之首都为布路沙城,即以今Pesh●-w●r 为中心,而其附近之地皆属之。其都名本为Puru●apura,盖因毗纽神vis●u 曾征服可怖之阿修罗Asura,阿修罗意云丈夫,故唐高僧传卷二意译此城为丈夫宫。’西域地名Gandhara 条:‘以 Purusa - pura为都城。’华特士大唐西域记注释云:‘然中国人所言犍驮卫或干陀之地域,非常含糊,常与玄奘所记之健驮逻不相符合。如法显指言之城,显与布路沙布逻  Purushapur  有 异。伽蓝记中之干陀罗或干陀为指其国与都城所在地而言。魏书位置其国在乌苌国之西,远距罽宾。’综合各说,可知此国区域时变,都城屡迁,宋云所记之干陀罗国当在Kabul 河沿岸地方。干陀罗佛教在古代极为兴盛,羽溪了谛西域之佛教(贺译本三五八页)云:‘西元前五八年以后,贵霜王迦腻色迦一世都布路沙城,统辖广大之领土,当时健驮罗为其政治中心,同时亦为东西文化之冲要地。而王晚年复归依佛教,于其都城建立庄严华丽之大塔,所谓建驮罗佛教艺术之基础,于王之时代,似已成立。健驮罗式之佛教美术,在世界美术史上为古代希腊罗马美术之一支流,其雕刻及建筑之形式,与佛教艺术以极大之影响。近年在帕绍阿附近掘得当时遗物甚多,皆系关于佛传之遗事之雕刻石像。……此种形式之雕刻,以迦腻色迦一世以后至西元第二世纪即迦腻色迦二世之时,已发达至于最高潮(Smith , Early History of India )。’ 后来国为异教徒□哒族所灭,佛教遭受打击,宋云到此国,正在其时。
  〔三〕 【沙笺】按上引北史作业波,太子须太拏经谓太子为叶波国湿波王之子。此经之事既在干陀罗国,业波叶波似为同国之名。顾旧译外国语名,叶音大致读若摄,而梵本本生鬘经又谓太子Vi●vantara 为●ibi  王之子,则叶波国之湿波王与须太拏太子之父同为  Cibiraja  亦有可能,而业波叶波皆为●ibi  不完善之对音矣。特应注意者,●ibi  之习用汉译为尸毗,即在宋云行纪中亦着录也。
  【按】华特士  Watters  大唐西域记注释说:‘健驮罗旧名业波罗,疑即Ab●r,但此似为本土与暂时之名。’
  〔四〕 【沙笺】按汉魏本作敕●,似皆为突厥变号特勤Tegin 之讹,如Marquart 之说也(Eransahr P. 246-248 )。
  【按】●字是懃字之误,敕懃与特勤相同,亦有讹作特勒。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六:‘突厥传:可汗者犹古之单于,其子弟谓之特勒。顾氏金石文字记历引史传中称特勒者甚多,而凉国公契苾明碑特勤字再见,又柳公权神策军碑亦云大特勤嗢没斯,皆书者之误。予谓外国语言,华人鲜通其义,史文转写,或失其真;唯石刻出于当时真迹,况契苾碑宰相娄师德所撰,公权亦奉□书,断无讹舛。当据碑以订史之误,未可轻訾议也。通鉴亦作特勒,而考异云:诸书或作敕勤,今从新、旧二唐书。按古人读敕如忒,敕勤即特勤。’沙畹说误。
  〔五〕 【沙笺】按此可考□哒侵略干陀罗,约在五世纪下半叶中。
  【按】羽溪了谛西域之佛教(贺译本九四页)云:‘据正光元年(西元五二0年)行经干陀罗国之宋云所言,□哒灭干陀罗,立敕懃  Tegin 为王以来,已经二世。此□哒所灭之干陀罗,即小月氏国也。□哒之亡月氏,当距西元五二0年二世之前,即大约在西元四七0年至四八0年左右也。’
  〔六〕 【丁考】罽宾见汉书及诸史,居本斋地。本斋者,译言五河间也。瀛环志作本若,一作奔札比,地图作旁遮普。国于东汉初为大月氏贵霜王所灭,历百余年,印度古普塔王收复之。至是为干陀王所伐,未几竟灭,事载印度 史。
  【沙笺】按此罽宾是Cachemire ,已详前说。
  【按】魏书一0二西域传: ‘罽宾国都善见城,在波路西南,去代一万四千二百里,居在四山中,其地东西八百里,南北三百里。地平温和,有苜蓿杂草奇木檀槐梓竹。种五谷,粪园田。地下湿,生稻。冬食生菜。’羽溪了谛西域之佛教云:‘中国正史所指罽宾之地,原无一定之界说。……在佛教方面之载籍中,罽宾即迦湿弥罗,已为定说。玄奘西域记迦湿弥罗国下注云:昔云罽宾者,讹也。道宣续高僧传卷四玄奘传亦谓迦湿弥罗国即此俗常传罽宾是也。莫委罽宾由何而生,观其国城同罽宾耳。又慈恩大师弟子慧沼着成唯识了义灯卷一谓罽宾新称迦叶弥罗。……罽宾若果为迦湿弥罗,则何以汉书及魏书中关于罽宾国之记事,皆谓此国在迦湿弥罗西北,将何解乎?此层盖昔时印度与支那之交通,皆须经过迦湿弥罗之属国,故上举诸书皆非指罽宾之本国即迦湿弥罗,而指其西北属国之为罽宾国也。汉书谓罽宾国地平而温和,其国民精于美术工艺。此其所指,恐为健陀罗。魏书虽沿袭汉书之说,但其前则谓罽宾国在波路(即西域记所谓钵露罗,今  Balti  之地)之西南,群山环绕,东西八百里,南北三百里。此一段明指迦湿弥罗而言。’西域地名谓  Kasmira  今  Kashmir 。
  〔七〕 【沙笺】按汉魏本作境山。符舍关于此节曾来函告,谓干陀罗王在罽宾山中争战之事,与吾人在他处所得此王之史料完全相符。盖宋云所见之凶暴国王,应即玄奘与Kalha●a 所志之着名暴王Mihira Kula 。以铭文与货币证之,其在位年代当在五一五与五五0之间。
  〔八〕 【丁考】跋提即梁书白题,瀛环志作巴勒提,地图作巴勒特斯坦,乃葱岭西山间小国,以畏干陀王兵盛,故送狮子儿以通好。
  【沙笺】按跋提国得为□哒都城拔底延之省译,已详前说。
  【张注】跋提国似即梁书卷五十四之白题国。在滑国东,去滑六日行,西极波斯。依其位置考之,必即巴尔提  Balti  ,魏书又作波知也。
  【按】沙畹说见●哒国下注。张说以为即波斯或波知,考本书已有波斯,如与跋提是同国,不应前后参差,恐不足信。
  于是西行五日,至如来舍头施人处〔一〕。亦有塔寺,二十余僧。复西行三月(日),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日,绿君亭本注云:‘一作日。’按以地里计之,当作三日,今据正。至辛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误作卒。头大吴集证本无大字。河〔二〕,河西岸有如来作摩竭大鱼,从河而出〔三〕。十二年□〔中〕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作中。今补。 以肉济人处,起塔为记,石上犹有鱼鳞纹。复西行十吴琯本、汉魏本无十字,沙畹以为是。三日,至佛沙伏城〔四〕。丁谦改作佛伏沙城,云:‘原作佛沙伏倒误。’按丁氏误以佛沙伏当富楼沙,说详注。川原沃壤,城郭端直,民户殷多,林泉茂盛。土饶珍宝,风俗淳善。其城内外,凡有古寺,名僧德众,道行高奇。城北一里有白象宫〔五〕。寺内佛事皆是石像,装严极丽,头数甚多,通身金箔,眩耀人目。寺前系白象树,此寺之兴,实由兹焉。花叶似枣,季冬始熟。父老传云:‘此树灭,佛法亦灭。’寺内图太子夫妻以男女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儿女’。乞婆罗门像,胡人见之,莫不悲泣。
  复西行一日,至如来挑眼施人处〔六〕。亦有塔寺,吴琯本、汉魏本、寺下有石字。寺石真意堂本无石字。上有伽叶佛迹〔七〕。复西行一日,乘船渡一深水,三百余步〔八〕。复西南行六十里,至干陀罗城〔九〕。东南七里有雀离浮图〔一0〕。道荣传吴琯本、汉魏本作‘道药传’,下同。按上文‘大魏沙门道荣’,两本皆作道荣,与此不同。云:‘城东四里。’推其本源,法苑珠林五十一敬塔篇源作缘。乃是如来在世吴琯本、汉魏本作此。珠林作世。之时,与弟珠林弟字上有一诸字。子游化此土,指城东曰:‘我入涅槃后三珠林作二。按西域记作‘四百年’。百年,有国王名伽尼吴琯本、汉魏本尼下有迦字,疑衍。色伽,此法苑珠林此字上有一在字。处起浮图。’佛入涅槃后二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三。按珠林作二。百年来,果珠林无来果二字。有国王字伽尼色伽〔一一〕,出游城东,见四童子累珠林累作垒。牛粪为塔,可高三尺,俄然即失。珠林失下有矣字。 道荣传云:‘童子在虚空中向王说偈〔一二〕。’ 王怪此童子,吴琯本、汉魏本此下有‘ 即此童子’四字,真意堂本有‘即比童子’四字。当衍。即作塔笼之。粪塔渐高,挺出于外,去地四百尺然后止。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止字。珠林作‘然后始定’。王始珠林无始字。更广塔基三百余步。道荣传云:‘三百九十步。’从此珠林此作地。构木,始得齐等。道荣传云:‘其高三丈。悉用文木(石)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木作石。按石字为是。为陛,阶砌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楹。栱,上构众木,凡十三级。’上有铁柱,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柱作枨。按珠林亦作枨。高三〔百〕尺,〔一三〕珠林作‘高三百尺’是,说见注,今据正。金槃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盘,同。十三重,合去地七百尺。道荣传云:‘铁柱八十八尺,八十围〔一四〕,金盘十五重,去地六十三丈二尺。’施功既讫,粪塔吴琯本、汉魏本、塔作垢。按珠林作塔。如初。在大塔南三步。珠林三步作‘三百步’。婆 珠林婆字上有‘时有’二字。罗门不信是粪,以手探看,珠林看作之。 遂作一孔。年岁虽久,粪犹不烂,以香泥填孔,不可充满,今〔有〕珠林今下有有字,当是,今据补。天宫笼盖之。雀离浮图自作以来,三经珠林经作为。天火所烧,珠林烧作灾。国王脩之,还复如故。珠林故作本。父老云:‘此浮图天火所(七)吴集证云:‘所当从法苑珠林作七。’按西域记亦言七烧七立,见注。吴说是,今据正。烧,佛法当灭〔一五〕。’道荣传云:‘王修浮图,木工既讫,犹有铁柱,无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由。能上者。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者字。王于四角起大高楼,多置金银及诸宝物,王与夫人及诸王子悉在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在下有楼字。上烧香散花,至心精神,唐钩沈本神字空格。沙畹云:‘ 按精神似为请神之讹。’然后辘轳绞索,一举便到,故胡人皆云四天王〔一六〕助之。若其不尔,实非人力所能举。’塔内物(佛)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佛。按珠林亦作佛。佛事又见上文,当是,今据正。事,悉是金玉,千变万化,难得而称。旭日始开,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升。按珠林作开。则金盘晃朗;微风渐珠林渐作暂。发,则宝铎和鸣,西域浮图,最为第一。此塔初成,用真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珍。珠为罗网,覆于吴琯本、汉魏本无于字。按太平御览六百五十八引亦无于字。其上。吴琯本、汉魏本此下有于字。御览下亦有于字。后数年,王乃思量,此珠御览珠下有罗字。网价值万金,我崩之后,恐人侵夺;复虑大塔破坏,无人修补,即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一。御览作因。解珠网,以铜镬盛之。在塔西北一御览无一字。百步,掘地埋之,上种树,树御览树字不重。名菩提〔一七〕,枝条四布,密叶蔽天。树下四面坐像,各高丈五,恒有四龙典掌此珠。若兴心欲取,则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即。御览亦作即。有祸变。刻石为铭,嘱语将来,若此塔坏,劳烦后贤,出珠修治。
  雀离浮图南五十步有一石塔〔一八〕,其形正圆, 珠林圆作直。高珠林高字上有举字。二丈,甚有神变,能与世人表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表作报。珠林表下有作字。吉凶,珠林凶字下有‘之征’二字。触 珠林触字上有‘以指’二字。之,若吉者,金铃鸣应;若凶者,假令人摇撼,珠林无撼字。亦不肯鸣。惠生既在远国,恐不吉反,遂礼神塔,乞求一验,于是以指触之,铃即鸣应。得此验,用慰私心,沙笺本私心二字作愁,疑是二字合文而讹。后果得吉反。
  惠生初发京师之日,皇太后□付五色百尺幡千口、锦香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囊。五百枚、王公卿士吴集证本无士字。幡二千口。惠生从于阗至干陀,所有佛事〔处〕,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事下皆有处字,今据补。悉皆流布,至此顿尽,惟留太后百尺幡一口,拟奉尸毗吴琯本、汉魏本作昆,讹。王塔。宋云以奴婢二人奉雀离浮图,永充洒扫。惠生遂减割行资,妙简良匠,以铜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沙畹云:‘□者,铜一斤连同亚铅三分之一,铅六分之一混合而成。’按印度常以□制佛像,□字当是,惟铜字亦通。摹写雀离浮图仪一躯及释迦〔一九〕四塔变〔二0〕。
  注 释
  〔一〕 【丁考】如来施头处,据佛国记在竺刹尸罗国,西域记作呾叉始罗,恭考即今拉乌尔奔特城。宋云由王军西行,三日至此,可知干陀王驻军,当在今折兰穆城地。
  【沙笺】按呾叉始罗,民众习谓其义为‘断岩’,一如其名为  Taksa●ira  者然,故法显传云:‘竺刹尸罗汉,言截头也。’是以将菩萨以头施人处位置于此。恭宁翰印度古地志考订古呾叉始罗,在今Kala - Ka - sara 之东北一英里之Shah - Dheri 地方。
  【按】法显传:‘自此(犍陀卫国)东行七日,有国名竺刹尸罗。……佛为菩萨时,于此处,以头施人,故因以为名。’大唐西域记三呾叉始罗国下:‘城北十二三里有窣堵波,无忧王建也。 ……是如来在昔修菩萨行, 为大国王,号战达罗钵剌婆(唐言月光),志求菩提,断头惠施,若此之舍,凡历千生。’舍头故事,据佛说月光菩萨经云:‘于过去世,北印度内,有一大城名曰贤石,长十二由旬,广阔亦尔。彼有国王,名为月光,…… 统领四洲六万八千国土。常止此城,有二千五百大臣。有二辅相:一名大月,二名持地。……是时大月于夜睡眠,而作一梦,王戴天冠,变黑□色;复有鬼来,就王头上,夺冠而去。作是梦已,忧惶惊惧,恐有不祥,而自思惟,我王慈愍,惠施一切,求者不违,必有恶人来乞王头。作是念已,即用七宝造一宝头,如有乞者,以此代之。……尔时香醉山中,有大婆罗门,名曰恶眼, ……知月光天子于城四门,大开施会,……求者供给,而无乏少。我今往彼,乞于王头,作是语已,下香醉山。……是时恶眼婆罗门将欲至城,……守门天人见婆罗门,情神丑恶,隔住门外,终不放入。时月光天子知彼来至,不放入城,即告宰臣大月……令彼门司不得障碍。大月受教,白守门天人,即令放入。大月见已,问婆罗门曰:汝来至此,有何所求?婆罗门言:我闻月光天子慈愍有情,设大施会,若有所求,一切无●。今来至此,欲乞王头。大月告言:婆罗门,王头脓血所成,终归烂坏,汝今乞得,有何所用?我有七宝头,复有种种金银珍宝,俱奉施之,乃令子孙永得大富。婆罗门言:我本乞头,非为珍宝。……时婆罗门即诣王前,见已顶礼,住●一面,合掌白言:闻王慈愍,普施一切。我今远来,只乞王头,愿垂慈愍,欢喜布施!时月光天子… …白婆罗门言:勿嫌我头,骨髓脓血,皮肉相连,无有清净,而即施之,满汝本愿。时婆罗门心大欢喜。王欲截头,即去头冠,……婆罗门言:王若舍头,宜于净处。王即告言:我有一苑,名摩尼宝藏,……种种庄严,最为第一。于斯舍头,汝意云何?婆罗门言:宜速往彼。王即携剑往 彼苑中,立瞻卜树下,告婆罗门言:我今舍头,汝来截之。婆罗门曰:王不自断,令我持刃,非布施行。……王以首发系无忧树枝,即执利剑,自断其头。尔时三千大千世界六种振动,于虚空中,天人赞言:善哉善哉!今月光天子当得成佛。……尔时佛告诸苾刍,往昔月光天子者,今我身是。’呾叉始罗之地点,岑仲勉佛游天竺记考释谓‘Cunningham氏以为在今Shah-dheri 附近,曾于Ka - laka - sarai 东北一哩许,发见古城遗迹,计窣堵坡不下五十五所,寺二十八所,祠五所。欧洲考古学者如  Arrian StraboPliny,  Ptolemy 等均尝记载Taxila 之伟大富庶,St. Martin 氏据Pling 书,谓其地在今hah-dheri 西北八哩之  Hassan - Abdal 云。’各家皆依据Cunningham 说无异。足立喜六法显传考证谓其‘地在今R●wal Pindi 西北约二十英里。’
  〔二〕 【张注】辛头大河即印度斯河。
  【按】水经河水注一:‘(昆仑)山出六大水,山西有大水名新头河。郭义恭广志曰:甘水也。在西域之东,名曰新陶水。山在天竺国西,水甘故曰甘水。有石盐白如水精,大段则破而用之。康泰曰:安息、月氏、天竺至伽那调御,皆仰此盐。’ 又:‘自新头河至南天竺国,迄于南海,四万里也。释氏西域记曰:新头河经罽宾、犍越、摩诃剌诸国而入南海是也。’董佑诚疑为札马讷必拉(必拉译言河),(王先谦合注引)误。西域地名Sindhu条说:‘佛国记作新头,那先比丘经作信他,高僧传作辛头,梁书作新陶, ……此河今名Indus 。’
  〔三〕 【沙笺】按Avad●na●ataha 中,波罗奈王  Padmaka 变为  Rohita 大鱼,以肉救民瘟疫,即 指此事。
  〔四〕 【丁考】佛伏沙即佛国记佛楼沙,魏书作富楼沙,西域记作跋虏沙,在印度河西,地图作白沙威尔。此本干陀罗属城,干陀王为王子时曾守此城。魏书则别列为小月氏国,误。从此西行至干陀罗国都约三百余里,佛国记言行四日,正合。此西行一日当是三日之误。
  【沙笺】按伏字代表梵文城字  Pura  之第一音,佛沙即西域记卷二之跋虏沙,但于此类译名之下,考订梵文原名甚难。符舍之寻究已确定佛伏沙或跋虏沙之今地为Shahbaz garhi,须达拏一子赴此城东北之檀特山之前,即住此城中。宋云行纪所记檀特山之故事,至此又重言之,故吾人以行纪编次错乱,檀特山之记述应紧接于佛沙伏城之前也。
  【张注】佛伏沙城即西域记之跋虏沙城。恭尼翰少将指定为今巴罗村  Palo - dheri  。丁谦谓即魏书之富楼沙,今图之白沙威尔Peshawar ,误矣。
  【按】法显传:‘从犍陀卫国南行四日,到弗楼沙国。’足立喜六考证谓‘今之Peshawar 也。’即魏书之富楼沙城,亦即西域记之布路沙布罗,与此佛沙伏城地点不同,丁谦说误,张氏驳之,是。佛沙伏城以下文所记苏达拏太子事迹考之,当是西域记跋虏沙城无疑。华特士Watters 大唐西域记注释亦从Cunningham 氏说以为或在今Palo - dheri 地方,与沙畹说不同。(羽溪了缔西域之佛教亦从恭宁翰Cunningham 之说。)
  〔五〕 【沙笺】按须达拏太子之被摈,乃因以父王白象施与敌国之使也。
  【按】大唐西域记二:‘城北有窣堵波,苏达拏太子(唐言善牙)以父王大象施婆罗门,蒙谴被摈,顾谢国人,既出郭门,于此告别。’ 酉阳杂俎三贝编篇云:‘干陀国头河岸有系白象树,花叶似枣,季冬方熟。相传此树灭,佛法亦灭。’
  〔六〕 【沙笺】按西域记卷二舍眼窣堵坡在布色羯罗伐底城。此城经恭宁翰考订在  Char - sadda 及Prang 地方,符舍亦是认之。
  【按】法显传:‘佛为菩萨时,亦于此国(犍陀卫国)以眼施人。其处亦起大塔,金银校□。’大唐西域记二健驮逻国下:‘(
  布色羯逻伐底城北四五里)伽蓝侧有窣堵坡,高数百尺,无忧王之所建也。雕木文石,颇异人工,是释迦佛昔为国王,脩菩萨行,从众生欲,惠施不倦,丧身若遗,于此国土,千生为王,即斯胜地,千生舍眼。’舍眼故事,据弥勒菩萨所问本愿经云:‘ 佛语贤者阿难,乃往去世有王,号曰月明,端正姝好,威神巍巍。从宫而出,道见盲者,贫穷饥饿,随道乞□,往趣王所,而白王言:王独尊贵,安隐快乐;我独贫穷,加复眼盲。尔时月明王见此盲人,哀之泪出,谓于盲者,有何等药,得疗卿病?盲者答曰:唯得王眼,能愈我病,眼乃得视。尔时月明王自取两眼,施与盲者,其心静然,无一悔意。月明王者,即我身是。佛言:须弥山当可称知斤两,我眼布施,不可称计。’
  〔七〕 【按】迦叶,梵文还原为K● ●yapa ,佛弟子名,译言饮光。道宣释迦谱下:‘有偷罗国婆罗门名曰迦叶,三十 二相,通诸书论,巨富能施。……舍家入山,……空天告言,今有佛出。便趣竹园,佛往逆之,与共承受说法,悟阿罗汉,有大威德,天人所重,故名大也。乃至佛灭,住持法化,被于来世六万岁者,此人之力。’
  〔八〕 【沙笺】按宋云所渡之水,应在Kabul - rud 与Svat 两水汇流处之下,行纪之文,虽迷离不明,其由舍眼处Charsadda 至干陀罗城Peshavar ,确祗一日,则非自舍眼处西行一日至船渡,复西南行六十里至干陀罗城矣。符舍对于此点,考订极明(河内校刊第一卷三三九及三四0页)。
  〔九〕 【沙笺】按即干陀罗  Gandh●ra  都城,今  Peshavar 是已。
  〔一0〕【沙笺】按此后洛阳伽蓝记所记雀离浮图之文,颇有窜乱,故余将所有可能阐明此节之文,录次于下。法显传云:‘从犍陀卫国南行四日,(按法显时Gandhara 都城为Pask●vavate,可参考符舍之研究三三八页。)到弗楼沙国,佛昔将诸弟子游行此国,语阿难云:吾般泥洹后,当有国王名罽腻伽,于此处起塔。后罽腻王出世,出行游观,时天帝释欲开发其意,化作牧牛小儿,当道起塔。王问言:汝作何等?答曰:作佛塔。王言:大善。于是王即于小儿塔上起塔,高四十余丈,众宝校饰,凡所经见塔庙,壮丽威严,都无此比。阎浮提塔,唯此为上。王作塔成已,小塔即自傍出大塔南,高三尺许。’慈恩寺传卷二云:‘其侧(毕钵罗树Pippala 侧)又有窣堵波  ,是迦腻色迦Kaniska )王所造,高四百尺,基周一里半,高一百五十尺。其上起金刚相轮二十五层,中有如来舍利一斛。’续高僧传卷四玄奘传云‘城  Pesarvar 东有迦腻王大塔,基周里半,佛骨舍利一斛在中,举高五百余尺,相轮上下二十五重,天火三灾,今正营构,即世中所谓雀离浮图是也。元魏灵太后胡氏奉信情深,遗沙门道生等,赉大幡长七百余尺,往彼挂之,脚才及地,即斯塔也。亦不测雀离名生所由。’按道生之名已见前引释迦方志(冯注:按慧生、惠生、道生应属一人)。西域记卷二所述牧牛小竖作三尺小窣堵波及对王说佛之预言,事同法显所纪,续云:‘周小窣堵波更建石窣堵波,欲以功力弥覆其上,随其数量,恒出三尺。若是增高逾四百尺,基址所峙周一重半,层基五级,高一百五十尺,方乃得覆小窣堵波。王因嘉庆,复于其上更起二十五层金刚相轮,即以如来舍利一斛而置其中,式修供养。营建才讫,见小窣堵波在大基东南隅下,傍出其半,王心不平,便即掷弃,遂往窣堵波第二级下石基中半现,复于本处更出小窣堵波。’法苑珠林卷三十八引西域志云:‘西域干陀罗城东南七里有雀离浮图。推其本缘,乃是如来在世之时,与诸弟子游化此土,指城东曰:我入涅槃后二百年,有国王名迦尼色迦,在此处起浮图。佛入涅槃后二百年,有国王字迦尼色迦,出游城东,见四童子垒粪为塔,可高三尺,俄然即失矣。王怪此童子,即作塔笼之。粪塔渐高,挺出于外,去地四百尺,然后始定。王更广塔基三百余步,从地构木,始得齐等。上有铁枨,高三百尺,金盘十三重,沓(按:沓字珠林作合,此误)去地七百尺。施功既讫,粪塔如初。在大塔南三百步。’上文显系采诸宋云行纪。北史卷九十七云:‘小月氏国都富楼沙城Peshavar  ,其王本大月氏王寄多罗子也。’ ‘其城东十里有佛塔,周三百五十步,高八十丈。自佛塔初建,计至武定八年(五五0),八百四十二年,所谓百丈佛图也。’雀离浮图在佛教世界中极为着名,故他处建塔亦有以雀离为名者。 郦道元水经注引释氏西域记,谓屈茨(古龟兹,今库车) ‘国北四十里山上有寺,名雀离大清净。’徐松西域水道记以其名出于干陀罗城之雀离浮图,是也。七六0年悟空行纪亦志有罽腻叱王圣塔寺,十一世纪  Al - bir●ni 亦志有富楼沙  Purushavar  寺  vik●ra 而名之曰迦尼迦招提Kanik - caitya 。复次,不可以此雀离浮图与那烂陀  Nalanda  寺之雀离浮图混而为一,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卷上云:‘那烂陀西南有小制底caitya ,高一丈余,是婆罗门执雀请问处,唐云雀离浮图,此即是也。 ’则此塔名之起源可知。然大雀离浮图名称之起源不可知,雀离二字或为外国语名之译音,亦有其可能也。
  【张注】雀离乃梵语  Sula  之译音,顶上三叉戟也。
  【按】沙畹所引西域志文,考法苑珠林属‘杂明西域所造之塔’内,首引西域志云云,此文以○隔开。从文字观之,全与迦蓝记相同,惟省去道荣传文,于此正可证明道荣传文乃是子注,而珠林所引为伽蓝记正文。陈寅恪读洛阳伽蓝记书后(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八本第二分)云:‘观今本洛阳伽蓝记杨氏记惠生使西域一节,辄以宋云言语行事及道荣传所述参错成文,其间颇嫌重复。实则杨氏之记此事,乃合惠生行纪、道荣传及宋云家传三书为一本,即僧徒合本之体,支敏度所谓合令相附及使事类相从者也。’沙畹迳以为西域志文并谓采诸宋云行纪,误。
  关于雀离浮图之记载,水经河水注二:‘又有弗楼沙国。天帝释变为牧羊小儿,聚土为佛塔,法王因而成大塔。所谓四大塔也。’法王即迦尼色迦王,四塔详见后,雀离浮图不在其内,疑水经注误。此文沙畹失引,今 补录。又慧超往五天竺传说:‘此城(建驮罗城)西三日程,为一大寺,即是天亲菩萨、无着菩萨所住之寺,此寺名葛诺歌。有一大塔,每常放光。此寺及塔,旧时葛诺歌王造,从王立寺名也。’藤田丰八考释以为葛诺歌王即迦腻色迦  Kaniska  王,且云:‘宋云行纪作迦尼色迦,云西域浮图是为第一。此迦蓝已在布路沙布逻城外东南八九里,而此传云此城西三日程,为葛诺歌寺;则当时建驮罗王城,断非布路沙布逻矣。’此大塔是否为雀离浮图,葛诺歌是否即迦腻色迦,尚待证明,藤田所说终觉牵强。雀离二字意义,龟兹国之雀离大清净,羽溪了谛西域之佛教(贺译本二八八页)以为即玄奘西域记之昭怙厘伽蓝,有解释,可借作参考。羽溪云:‘ 雀有Ch'iao 音,与昭  Chao 音相类,厘与离皆同有  li  音,而两者之方位距离,又复相同,必为同一伽蓝而异译,毫无疑义。贝尔谓昭怙厘伽蓝之名,盖为受东西两方之日光故名,其意为“Bright supported pair ”;又谓健陀罗亦有与此同名之塔,即魏书西域传干陀国条云:城东南七里有佛塔,高七十丈,周三百步,所谓雀离浮图也。(Beal : Buddhist Records of the Western World )贝氏之说,觉为附会,难于置信。瓦特尔斯氏则以为玄奘所谓昭怙厘及其他所谓雀离等,其语意恐为印度语  Churi ,为一种雀类之小鸟,或又为侏离二字之转讹,侏离之义,为明暗混合之一种杂色,均为外国名辞。(Watters : On Yuan Chwang )瓦氏之说,盖亦未能确凿。魏书所谓雀离佛塔者,察其与王城之方向距离,当指迦腻色迦王所建之佛塔,而其塔名,恐即此寺名之转用。’羽溪氏祗解释昭怙厘寺名乃雀离浮图名之转用,而于雀离二字含义并未说出。张星烺以梵名   Sula  当之,音亦不近。
  〔一一〕【张注】迦尼色迦Kanishka 为月氏国王,有功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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