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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化

人物春秋—瞿氏之家

以稿换稿】  作者:佚名   发布:2015年04月15日   阅读: 次  【繁体中文】【   

苏州著名的教育学家瞿芑丰先生冥辰100周年了,日前,市政协组织活动纪念他。瞿先生曾和我家是近邻,虽然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但瞿家的很多细节,却一直沉淀在一个孩子的记忆里,从童年到中年。

那时我们都住在乐村。乐村的邻里关系很和睦,各家都在楼下铺着英式彩色水门汀的公共客厅里,放张饭桌吃饭。我们小孩子串来串去,一顿能吃遍多家饭。一些文娱活动也在客厅里举行,记得曾举办过“套圈活动”,穿长衫的瞿先生隔着围成圈的桌子,倾出身体套住过什么,还很高兴地抱起我去套。

虽然当时各家的大人都是从战争走进城市的共产党干部,但大家都非常尊重民主知识分子风格很浓的瞿先生。瞿先生很忙、很匆匆,也很慈祥,他腋下常夹一把伞,或是抱一摞书,进了客厅,总是先把它们放在靠门口的饭桌上,这时瞿师母便碎步地跑过来,帮助收拾。她轻捷、整饰、微笑、慈和,和瞿先生很恩爱。

人常说从父母可以看出孩子,瞿家也是这样的。他家的四个孩子,都阳光,上进,有爱心。其中最大的男孩康康,那时在外地读书,每次回来度假,都喜欢伸出胳膊横在胸前作出“秤”的样子,让我们小孩子吊在上面“称体重”,我们常常几个人同时吊在上面“称”,他还能边抬着胳臂转着圈,边夸张地大叫“不重,不重!”我们钦佩他“大力士”,他便像大人一样教育:“小时候多吃饭,以后就像我一样力气大。”

康康的孪生姊妹健健,那时却因身体不好在家休学。瞿先生虽身为教育行政部门“长官”,我们却从没见有什么“家教”上门来为他女儿作“个别辅导”。倒是在有太阳的时候,常见健健自己搬个大方凳到客厅边小天井里,当桌子一个人伏在那儿静悄悄温书。瞿师母见了,总是半带鼓励地笑说女儿“要考天井(天津)大学了”,后来,健健果真考上了外地的一个学校。

我那时大多数时间住在寄宿制幼儿园,在园里,常用糖果做“减法”,“倒计时”盼算着回家的时日。瞿师母听说了,眼睛湿湿地很不忍,主动跟我母亲说,可以让她已读小学的女儿煦煦和榆榆,周六一放学就去接我。我于是每周六下午两三点钟,就可以比其他小朋友更早一些时间回家了。次日的周日,我常在瞿家度过。记得他家楼下的地板房里,桌椅书柜都是藤制的,我常圈在温软的大藤椅里,边看瞿师母做针线,边听大孩子们讲故事。瞿先生有时进来拿东西,轻手轻脚拿了就出去了,并不影响我们。就这样,终于第一次知道了红军不是红颜色的,而是穿绿军装的解放军原先的名称。总之,在那里,我完成了很多孩提时代最早期的启蒙。

读小学一年级的那个寒假,我家搬家,大人们在新房子里正忙着的时候,我却又跑回了老房子。瞿先生和瞿师母见了,又惊又喜,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说我想你们呀。瞿师母就弯下腰,把我搂住,说,中午烧鸡蛋给你吃,你要吃一个还是两个?可怜那时已进入困难时期,鸡蛋非常珍贵,到乐村对面市人委(当时的市政府)食堂买叫做“雪花菜”的豆腐渣,都要赶早排队,根本就见不到鸡蛋,可我却一点也不懂行情,居然说:“两个吧。”

那次吃饭时,瞿先生问了我新转学的学校的事,平时一直以老师为“最大”的我,此时依然不知道眼前的瞿先生,就是管全市所有老师的,那顿饭我吃得很快乐。

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瞿先生夹着竹骨油纸伞,从外面跨进乐村一号铺着彩色六角花图案水门汀客厅的样子,瞿师母穿着黑色毛线织的对襟长马甲,在门口的饭桌前择着菜的神情,还在眼前。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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