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恩赐

    
    日前，随着“国石”评选紧锣密鼓地进行，福州寿山石雕以其优良的石质，丰富的品种，五彩缤纷的色彩和精妙绝伦的雕刻艺术在全国各地参评的五彩宝石中脱颖而出，夺魁的呼声日益高涨，倍受广大“石迷”的关注。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寿山石如能登上“国石”宝座是福州的福分，也是造福福州子孙后代的一件大事。
    丽质天生：寿山岩洞萃精华
    福州寿山石名闻遐迩，是中国三大彩石之一。寿山石石质晶莹凝腻、温嫩通透，特别是寿山石中的极品田黄，更是“细、结、润、腻、温、凝”“六德”齐俱，傲然于各地五彩宝石之上，俨然“石帝”；寿山石或艳红或明绿，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无色透明各色俱全，石色之丰富多彩、明艳照人是其他石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寿山石雕工艺历史悠久、风格多样、雕工精湛绝伦；寿山石品种十分丰富，有近200个品种之多；寿山石雕至少有1500年以上的雕刻史；现存有关寿山石雕的书籍不下百种，在全国各种五彩宝石界中，可谓洋洋大观。令人心醉神迷的寿山石可谓质优、色佳、工绝，品种丰富、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
    天下宝石奇石珍石怪石不少，钻石、玛瑙、琥珀、翠玉、雨花石、灵璧石、太湖石、菊花石、黄河石，诸多名石，有以造型怪异，有以纹理奇美取胜。而寿山石的不同之处除了其石色绚烂之外，还在于其晶莹温润、“柔而易攻”的石质，刚柔适中，可以把玩摩挲，可以篆刻成印章，可以雕刻成艺术作品，既有实用价值，又有审美价值。寿山石以其“天生丽质”的天然美与“巧夺天工”的艺术美珠联璧合，逐渐发展成为一种完美的艺术，在中国根深叶茂的文化艺术之长青树上散发出醇厚馥郁的芳香。
    寿山村位于福州市北部旗山脚下，离市区28公里。东起芙蓉村，西至汶洋村，南起芹石村，北至东坪村。面积约23．3平方公里。寿山村由两个自然村组成，北是里洋村，南是外洋村。有村民300户，1300人，是寿山乡最大的一个行政村。里洋、外洋位于开阔丘陵地带，四周名山环抱——西是高达1129．6米的旗山，南是高983米的高山，北是高931米的黄巢山。寿山村阡陌纵横、村舍星布、溪涧流水、山岩石洞、古树翠竹、奇花异草、飞禽走兽，组成了一幅千姿百态的寿山风光。寿山与九峰山和芙蓉山三山主峰鼎峙，素有“三山”之美称，这里不仅风景秀丽，而且气候温暖湿润，冬寒不剧、夏暑不酷（年平均气温为摄氏20度），十分宜人。但，使得寿山扬名中外的，却是这凝腻通透、珠圆玉润的五彩灵石——寿山石。可谓山因石而名。
    明朝著名学者谢肇氵制游览寿山后写下：“群峰环罗，松栝葱倩，石桥流水，禽声上下……山多美石，柔而易攻，间杂五色，盖珉属也。”
    寿山石绝大多数名贵宝石都产在寿山村，此外，宦溪是著名的“石后”芙蓉及大量峨眉石的产地，日溪主产质地较粗的老岭石及纹洋和黄枣冻等少数优质石种。
    寿山石的主要矿物成分是地开石、高岭石、叶蜡石、珍珠陶石、伊利石，其次为绢云母。摩氏硬度在2~3度之间。寿山石分为田、水、山“三坑”近两百个品种。除“石帝”田黄外，水坑中的鱼脑冻、水晶冻、桃花冻、玛瑙冻、鳝草冻、牛角冻等，山坑中的都灵、善伯、高山、芙蓉、旗降、马背、太极头、鸡母窝、荔枝、黄枣冻、山秀园、纹洋等都是石质优异的珍贵宝石。
    寿山石的形成远在中生代（距今约二亿三千万年到七千万年）的火山活动期。火山喷发的岩浆形成大面积的火山岩，寿山石就是由火山热液交代（充填）形成。矿石成分以叶蜡石为主，其次是石英、水铝石和高岭石，及少量黄铁矿。矿石自然类型有叶蜡石、水铝石——叶蜡石、凝灰质叶蜡石和高岭石——叶蜡石等。寿山石的极品“石帝”田黄的主要矿物成分是地开石。
    寿山石有至少1500多年以上的开采与雕刻加工的历史。南朝宋墓出土的寿山石刻《卧猪》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寿山石雕实物，此外，福州还大量出土宋代殉葬的寿山石俑。元时，花乳石取代金玉，作为篆刻用材，寿山石因其“温润通透，柔而易攻”而成为篆刻印章的首选石材。明清的许多文人墨客都自已动手镌刻印章，由于灵石玲珑剔透，文人雅士爱不释手，镌章之余把玩印钮，常以在案头摆几枚寿山石章为雅事。明清以降，寿山石更是成了宫廷贵族、文人骚客争相收藏的宝石。明清皇室对寿山石情有独衷，康熙以来，皇族每年祭天时必在香案上摆一枚大田黄，祈求“福（福州）、寿（寿山）、田（田黄）、丰”的吉兆，他们纷纷以寿山石为材雕刻印玺，以此作为驱邪避灾与象征权力的信物。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的《乾隆三链章》便是由一枚田黄石雕成三个由三条活链连接起来的印章，堪称无价之宝。康熙的《御赐朗呤阁宝》双狮钮芙蓉方章、雍正的《御赐朗呤阁》浮雕三龙芙蓉方章和慈禧的《慈禧皇太后之宝》狮钮方章等均是由寿山芙蓉石精雕而成的。北京故宫、人民大会堂、中国历史博物馆、台北故宫博物馆等都大量收藏有寿山石的珍品。
    解放后，寿山石得到很大的发展，在历次全国工艺美术品百花奖评选中，寿山石雕连续三次获“金杯”，名列全国同行业榜首。1997年，以寿山石雕为题材的中国邮票公开发行，在中国和世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这里引录王贤镇的《长律十六句有颂寿山石》一诗：
    寿山岩洞萃精华，品格高超自古夸。
    人面桃花谁更艳，冰心鱼脑两无邪。
    联环坑冻遗珠在，破晓天蓝恶梦赊。
    清白水晶尊君子，孤峭独石放奇葩。
    芙蓉不受污泥染，艾叶何曾翠袖遮。
    老岭青枝修竹院，月洋紫气贵人家。
    杜陵多彩描新画，太极浓装醉晚霞。
    最是田黄王者相，而今声价及天涯。
    亟待保护：珍贵的自然资源
    寿山石是不可多得的文化资源，又是潜力丰厚的旅游资源，因此，合理而有效地保护和开发寿山石资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但，寿山石的开采与加工的现状却令人堪忧：目前，探明的寿山叶蜡石储藏量虽有2500多万吨之多，但，大多数是工业用的叶蜡石。真正工艺用的寿山石，尤其是质优的寿山石资源却已相当有限。
    如今，仅就在这座任重道远的寿山主峰上，就有不下一两百个开采寿山石的矿洞，整座山体满目疮痍，早已“青山挂白”，有些矿洞早已被废弃，甚至崩塌，破坏性开采比较严重。据寿山村石农介绍，寿山主峰高山大约有几十个矿洞，大多已经废弃，目前尚在开采的仅坑头、太极头、新性荔枝、鸡母窝等几个矿洞。
    寿山石矿洞有的长达几百米之深，小仅容身，大可数人或更多；一个洞口进去，洞中有洞，有些矿洞多达七八个支脉；有的矿洞“上下求索”、拓展空间，“亭台楼阁”上下四五层，整座山外表坑坑洼洼，“腹地”内部“九曲回肠”，大有点“虚怀若谷”了。最为令人痛心的是，许多石农为了抢时、“抢石”，在开矿时使用雷管炸药，爆炸引起的震动使石材震出许多裂格，破坏了石头的品质。有人挖到好石，其他人就会千方百计地从侧面挖进，为的是尽快打通矿洞，抢到价格昂贵的好石。正是因为这种没有规划、没有秩序而且十分原始的开采方式，严重地破坏了寿山石矿产资源的“生态平衡”。
    寿山最富有传奇色彩的，莫过于“石中之王”田黄。寿山有一条小溪，叫寿山溪。这条浅浅的小溪，从坑头到结门潭迤逦委宛约8公里。总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溪流及溪旁的水田，便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田黄原产地。价比黄金的田黄本来就是“无脉可寻”的零散独石。这块小而又小的宝地经不起数百年来“跨世纪寻宝工程”的大开掘，每一寸土地都早已不知翻挖过多少回了，价比金玉的田黄宝石几近绝产。想不到，在这寸土遍筛的田黄宝地里，竟然还能留下一块尚未开挖，也永不开挖的最后两亩中坂水田，成为全世界寿山石玩家梦牵魂绕的“琅嬛福地”。原来，当年实行生产责任制分田时，由于界限不明引起纠纷，两个生产队谁也不让谁挖，这才使得地球村上这田黄的“最后两亩地”奇迹般地保存至今。仿佛冥冥之中竟有天意。
    无庸忌言，寿山石好材本已十分难得，雕刻加工亦不容乐观，目前，市面上许多寿山石雕作品雕工水平不高，甚至低劣、粗陋，在另一程度上造成寿山石资源的浪费。近年来，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一些雕家为迎合市场的需要，粗制滥造、曲意迎合，大量优质的石材，有的甚至是十分难得的珍品被白白糟遢。
    质优的寿山石越来越稀少，导致有人过分宣扬资源枯竭，以达到奇货可居、哄抬石价的目的。据此，记者作了社会调查，各界人士对于寿山石资源是否即将枯竭的看法不一，概括起来大约有两种意见：有的人认为，许多质优的寿山品种石早已断产，诸如水坑的水晶冻、牛角冻、桃花冻、鱼脑冻等，山坑的旗降、荔枝等等，矿产资源越来越少，他们的着眼点是寿山石的旧矿洞许多已被废弃，矿脉已断或绝产或坍塌，这是不争的事实；又有人认为，寿山石的矿产资源虽然有限，但仍有相的数量，近年来，不断有质地优异的新品种出现，诸如荔枝、山秀园、纹洋等，谁知道寿山这片上苍特赐的“聚宝盆”的深山地底之下，还蕴藏了多少五彩灵石的气血之脉呢？著名的寿山石专家方宗王圭先生曾经说过：“寿山彩石的矿藏不可能挖尽凿竭，只不过开采会越来越艰难，产量会越来越稀少，特别名贵的石种更不可能源源不断的出产。”
    我们应该以一分为二的客观态度来看待寿山石的资源问题，既要看到寿山石仍然有着相当未被发掘的潜在资源，另一方面又应该看到，寿山石是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随着时间的推移，质优的寿山石只能越来越稀罕难得，自然资源亟待保护。我们应该十分珍惜大自然的这份极为难得的恩赐。
    1999年，福州市举办“首届寿山石文化节”活动以来，广泛的宣传使民众加深对寿山石资源保护的必要性及紧迫性的认识。去年秋季，寿山村把独一无二的田黄“两亩地”作为“标本”保护起来，并“包装”成为寿山石文化旅游的一个独特的景点，目前，杂草丛生的两亩地上已垒起矮矮的石墙基。
    2000年4月，福州市晋安区人民政府于正式颁发《关于印发寿山石资源保护开采暂行管理办法的通知》，对寿山石的资源保护作了一些规划性的开采限制。5月20日，对沿寿山村宝石溪中线两边50米的田黄石的主产区实行“封地”，禁止挖掘田黄宝石。开始陆续对寿山石资源采取种种保护性开发的条例和政策。
    但愿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同样拥有这份大自然赐予的不可多得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