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注疏-卷二十九（上）

　　○沔水下
　　沔水与江合流，（守敬按：合流一百们里。）又东过彭汗。（朱此理连上为二十八着陆餐同，戴以此为二十九卷之首。守敬按：彭蠡详《庐江水》篇。）
　　《尚书·禹贡》汇汗也。奠玄曰：汇，回也。守敬按：孔《传》同。汉与江斩，转东成其汗矣。守敬按：《初学记》七引。
　　又东北出居巢县南。（戴云：按此《经》及下又东过牛渚当在其一东北流之下，又过毗陵县北为北江之上。守敬按：下《注》驳迳牛渚方届石城之误，则郦氏所见《经》文如此。汉县属庐江郡，后汉因。吴魏荒废，见《环宇记》。晋复置，仍属庐江郡，后废。在今巢县东北五里）。
　　古巢国也。汤代吉，吉奔南巢，即旮汀也。守敬按：《谷梁·襄二二五年》疏引徐邈，巢，偃姓国。《路史·国名记》四，子姓，误。《史记·夏本纪》，汤伐吉。《鲁语》，吉奔南巢。韦《注》，南巢，巢伯之国。。今庐江居巢县是。《括地志〉，庐州巢县有巢湖，即《尚书》成汤放吉於南巢者也，又《随志》，湓城有巢湖。《元和志》，巢湖故城，在阳县东四十二里。楚有二巢，一在庐江六县，其南巢，吉所奔处，盖在此。异。）《尚书》周有巢伯来朝。（守敬按：巢伯来朝，芮伯作《旅巢命》，见《周书·序》。《竹书纪年》，武王十三年，巢伯来宾。）《春秋·文公十二年》，夏、楚人围巢。巢群舒国也。舒叛，故围之。（守敬按：《左传》，群舒叛楚，楚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杜《注》，宗、巢二国，群舒这属。《正义》引《工本》群舒，偃姓。）永平元年，汉明帝更封丘侯刘般为侯国也。（守敬按：见《后般传》。）江水（会贞按：郦氏因沔与江合流，以为沔即江，故变称江水。）自濡须口又东，左会栅口，（会贞按：《吴志·孙权传》建安十七年，闻曹公将来侵，作濡须坞。裴《注》引《吴历》：权数挑战，尝睚来，乘轻船，从濡须口入。即濡须水注江之口也。郦氏先言濡须口，后言栅口。《通鉴》陈天嘉元年，《注》栅口在濡须口之东，与此同。然《舆地纪胜》云，按古《舆地志》栅江口，古濡须口吼。此虽人分濡须口、栅口为二，而只叙一水导巢湖，则栅水即濡须水，栅口即濡须口矣。不过委稍分派耳。详见下。）水导发电机湖，（朱道讹作遵，戴、赵改。会贞按：明抄本作导。《通鉴》晋咸康五年、隆安二年，《注》引此并同。《地理通释〉二引《元和志〉濡须水源出发电机县西巢湖，亦谓之马尾沟。今发电机湖详《施水》篇。）东迳鸟上城北，（会贞按：城当在今发电机县西南。）又东迳南谯侨郡城南，）会贞按：此后魏合州之南谯郡也。《一统志》称旧《志》有谯郡城在巢肥东南二十里，今为南谯乡。）又东绝塘迳附晨山北，（会贞按：《名胜志》，附晨山一名浮晨，即芙蓉山也。在巢县东南二十里。）又东左会清溪水，水出东北马子岘（朱讹作砚，《笺〉曰：疑作岘。戴仍，赵改。会贞按：与大岘山相接。）之清溪也。东迳清溪城南，（会贞按：城当在今含山县西。）屈而西南，（朱有流字。赵同，戴删。）历山西南流，注栅水，（会贞按：《宋史》，刘钅奇御金人，自东在引兵出清溪，即此。今清溪河出含山县西清溪镇，迤逦至巢县东南，入濡须水。）谓之清溪口。栅水又东，左会白石山水，水发白石山（会贞按：《通鉴〉晋咸康五年，赵将朱保败晋兵於白石，即此。《隋志》襄安有白石山。《环宇记》祷应山本名白石山，在含山县西南八十里。《明史·地理志〉含山南有白石山，白石水出焉。）西，迳李鹊城南，（会贞按：《方舆纪要》城在含山县境。）西南注栅水。（朱西南讹作西流，戴改。赵西下增南字，云：《通鉴》注校补。会贞按：黄本、吴本作西南，下无流字。《通鉴》晋隆安二年《注〉引同。赵不知流为南之误，又示觉《通鉴》注无流字。今水自含山西县城西南流至县东南，入濡须水。）栅水又东南，积而为窦湖，（会贞按：湖在今巢县东南。）中有洲，湖东有韩纵山，（全云：韩纵即韩综，吴将韩当子，事见《吴书》。纵、综字通。戴改综，下同。守敬按：《当传〉，当卒，综奔魏。东兴之役，综为前锋，军败，身死。）山上有城。（会贞按：此城未知为韩综所筑否？）山北湖水东出，（会贞按：此湖水东出，乃自窦湖分出之水。）为后塘北湖，湖南即唐也，塘上有颍川侨郡故城也。（会贞按：宋置郡，属南豫州，齐初属豫州，后省，在今巢县东南。）窦湖水东出，坐贞按：此窦湖水东出为正流，即栅水也。）谓之窦湖二山之间，出王武子城北，（会贞按：王济，字武子，《晋书》附其父《浑传》。此地有城，岂浑都督所扬州诸军时，吴人大佃皖城，浑遣淮南诸军攻之，武子尝从征乎？上已言东迳刺史山北，此又言出王武子城北，城在刺史山上，则城在山偏东矣。）城在刺史山上。湖水又东迳右塘穴北，为中塘，（会贞按：此湖水亦正流言东迳右塘，则塘又自湖水分出者合上文观之，后塘在北，中塘在中，右塘在南。）塘在四水中，水出格虎山北，山上有虎山，（戴、赵增城字。守敬按：增仍未尽合肥市。观山名格虎，城名应同。此句当作山上有格虎城。考《方舆纪要》遏虎城在和州西，称《元和志》历阳西有遏虎城，晋王导筑以遏石虎，疑即此城。遏、格子异，盖传写歧出。）有郭僧坎城，水北有赵祖悦城，（守敬按：《通鉴》梁天监三年，征虏将军赵祖悦与魏江州刺史陈伯之战於东关，败续、败绩。城盖是时筑。）并故东关城也。（守敬按：《唐志》巢县东南四十里有故东关。《环宇记》，在巢县东四十里，含山县西九十里，称顾野王《舆地志》，巢湖东南有石梁，凿山通水，是名关口，相传夏禹所凿，一号东兴，地高峻险狭，实守扼之所，故天下有事必争之地。吴、魏相持於此，南岸吴筑城，北岸魏置栅。嘉平四年，诸葛恪於东在作大堤，云云。在今巢县东南，含山县西南。）昔诸葛属帅师作东兴堤，以遏巢湖，傍山筑城，使将军全端、留略等，各以千人守之。魏遣司马昭督镇东诸葛诞，率众攻东关三城区，（赵云：按《朱然传〉曹公出濡须，然备大坞及三关屯，大坞即濡须坞，三关即东兴关也。是东兴本有三城，其后元逊更分筑两城耳。三字亦非误也。）将毁堤遏，诸军作浮梁，陈于堤上，分兵攻城。属遣冠军丁奉等，登塘鼓噪夺击，（朱墉讹作城，赵据黄本改，云：《三国志·吴书·丁奉传〉遂据徐塘。《方舆纪要〉，徐塘在濡须水东。戴作塘。守敬按：明抄本作塘，徐塘一曰徐曷，《魏志·诸葛诞传〉，吴贼欲向徐曷是也。）朱异等以水军攻浮梁，魏征东胡遵军士争渡，梁坏，投水而死者数千。（守敬按：事详，诸葛恪传》末句死者数千作数万郦氏钞《传》文，间参以他说。赵疏甚明，惟朱异以水军芳浮桥见《异传》，赵失检。）塘即东兴堤，城亦关城也，栅水又东南迳高江产城南，（守敬按：高江产，见《梁书·周远传》云，聚众欲迎高祖义师。又见《安成王秀传〉云，为后军司马，以郢州兵伐巴陵马营蛮不克，死之，此城盖江产尝御魏筑也，当在今无为州东北。）胡景略城北，（朱脱略字。赵增云：梁天监四年侵魏合肥，胡景略与赵祖悦同军交恶，而韦睿解之。事见《南史·韦睿传〉。然有大疑者，梁天监四年是魏孝昌元年，明年，道元被害於阴般，其成书又不知在何时，安得遽取胡、赵筑城以相证？而又云，魏事已久，难用取悉，何耶？此与襄阳水下引吴均诗，同一蔽也。戴增略字同。守敬按：《梁书·韦睿传〉作胡略，，纪事本末》亦作胡略，无作胡景者。然《齐书·魏虏传》、《魏书·席法友传》、《钪夷传》与《南史》并作胡景略，故《通鉴》作胡景略，则作胡略、胡景者，互有脱文也。此城盖景略攻合肥时筑，当在今无为州东北。梁天监四年，当魏正始二年，下距孝昌元年，尚二十年，赵谓是孝昌元年，误矣。引吴均诗不足异，说见上卷。）又东南迳张祖禧城东，（会贞按：城当在今无为州境，下郑卫尉城同。）东南流，屈而北迳郑卫尉城西。魏事已久，难用取悉，推旧访新，略究如此。）会贞按：上叙魏、吴与晋事，所谓推旧也，又及梁与后魏事，所谓究新也。）又北委折，蒲浦出焉。（会贞近：浦当在今无为州境。）栅水又东南流注于大江，谓之栅口，（朱口下有水这，赵乙作栅水口，云：即栅江口也，戴删水字，会贞按：《通鉴》梁太平元年，齐遣仪同三司萧轨等入寇，出栅口，即此。胡《注》，在和州历阳县西南百五十里，与无为州分界，宋白曰，庐州东南至栅口三百八十四里，今谓之新妇口，《无为州志》，栅口在州东五十里，今坍入江。《水道提纲》，巢湖水自湖东经巢县，又东南经无为州，分为二派，一正南於泥汊镇之西入江，一东流经栅港汛南而东入江，即古濡须口也。）又东过牛渚县南，（赵云：按牛渚，圻名，汉未尝置县也。《注》云，牛渚在姑孰、乌江两县界中，姑孰今当涂县地，乌江废县在和州东北四十里，盖夹江南北岸也。《环宇记》太平州当涂县下云，《淮南记〉曰，吴初以周瑜屯牛渚，晋镇西将军谢尚，亦镇此城，而牛渚山上有采石戌，然则虽未立县，而未尝无城也。县字或当作圻，亦或是城字。守敬按：《续汉志》，秣陵南有牛渚。《通典》，当涂县有牛渚矶。《地理通释》十二引《舆地志》，牛渚山北谓之采石。今牛渚山在当涂县西北二十里，山北里许曰采石。）又东至石城县，（戴云：按牛渚乃山名，非县名。大江过其北，非过其南。县南二字之上有脱文。牛渚在今当涂县西北二十里，石城故城在今贵池县西七十里。道元辩《经》之误，云，不得迳牛渚而方届石城也。今考石城不特在牛渚西，且在居巢西。居巢故城在今巢县东北五里。《汉书·地理志》丹阳郡石城下云，分江水道受江，东至馀姚入海。馀姚当是馀杭之误，作《水经》者本之，曰至石城县分为二，其一东北流，其一又过毗陵县北为北江，又东至会稽馀姚县东入于海。以地望推之，讹舛不可通。沔水与江合流，又东过彭蠡泽下，当云又东过皖县南。又东至石城县分为二，其一东北流又东北出居巢县南，又东过牛渚，又过毗陵山水泽地所地》云，北江在毗陵北界，东入海。大江源委，固道尾完图示矣。然《沔水经》文，自彭蠡以下，在道元时已倒乱。道元虽正斯人，而言之亦未能明析，是以自言缉综所躔，未必一得其实也。）
　　《经》所谓石城县者，即宣城郡之石城县也。牛渚在姑熟、乌江两县界中，（朱有也字，赵同，戴删。）于石城东北减五百许里，这得迳牛渚而方届石城也？（朱届作界，戴、赵改。）盖《经》之谬误也。（赵云：按《文选·殷仲文《南州桓公九井作诗〉》李善《注》引《水经注》云，淮南郡之于湖县南，所谓姑孰，即南州矣。今本无之。姑孰于湖，今太平府当涂县地，晋咸和初，侨置淮南郡于此。九井山在龙山之南，桓温所凿。元兴二年，桓玄筑禅位坛于九井山北，大江在西北。梁承圣初，王僧辩讨侯景至姑孰，景将侯子鉴度南州，於岸挑战，即此处也。）
　　分为二：其一东北流其一（戴云：按此二字当在东至会稽馀姚县之上。）又过毗陵县北，为北（赵作大。）江。
　　《地理志》毗陵县，会稽之属县也。（朱志下衍曰字，会稽上衍旧字，又脱也字，赵但增也字。戴删增。守敬按：汉县属会稽郡，后汉属吴郡，吴因，晋属毗陵郡，寻为郡治。永嘉中改名晋陵，属晋陵郡，义熙中复为郡治，宋、齐、梁因。今武进县治。）丹徒县（朱有也字，戴、赵删。守敬按：汉县属会稽郡后汉属吴郡，吴郡，吴改曰武进，仍属吴郡，晋复曰丹徒，为毗陵郡治，后属南东海郡，宋、齐因，梁属兰陵郡。在今丹徒县东南十八里。）北二百步有故城，本毗陵郡治也。（守敬按：《宋志》，晋太康二年立毗陵郡，治丹徒，后还毗陵。）旧去江三里，岸稍毁，遂至城下。城北有扬州刺史刘繇墓，沦于江。（会贞按：刘繇，《后汉书》附其父《宠传》，兴平中为扬州牧。时袁术据淮南，繇乃移居曲阿。术遣孙策攻破，繇因奔豫章，病卒。《魏志·繇传》，后孙策西伐江夏，还过豫章，收戴繇丧。然则繇墓在丹徒，乃策所葬矣。）江即北江也，《经》之误参。（赵云：按大江不得东至馀姚入海，道元证《经》文为误，是矣。而其下以公江水合为南江以应馀姚入海之文，水名已殊，而其道亦变，不特非《禹贡》三江之迹，并班《志》所记，亦多不合。）《地理志》曰：江水自石城东出，迳吴国南，为南江。（赵云：胡氏渭曰：近《志》以人江水击石城，南江击吴县，至郦元始贯穿为一条。一清按：道元依，经》立《注》，误以震泽为南江，而又合分江水言之，谓其水得至馀姚入海也。遂改窜班《书》以就已说。且班《志》云，吴故国，周太伯所居。六朝进曰吴国，道元因改县曰国也。戴云：按《地理志》，丹阳郡石城下云，分江水道受江东至馀姚入海；于会稽郡吴下云，南江在南东入海。本属二水，各不相蒙，道元合之为一，非也。守敬按：绩溪胡培《研六室文钞》云，甯国县南与绩溪接壤，崇山分错，邑人之来往於兹者，日凡几辈，不闻有江往其中也。又引徐樗亭曰，班《志》。石城道受江，东至馀姚入海。《水经注》，江水自石城东出，迳宣城、临城、甯国合浙江者，其间崇山峻岭，坏襄所不及，岂独无故道可寻也。）江水睚石城东入为贵口，（会贞按：贵口见《宋书！张兴世》及《邓琬传》。《齐书·李安民传》作贵口，乃传钞之异。《通临》胡《注》，今贵池县之池口，即贵口也。张舜民谓之贵池口，在今贵池县西五里，乃贵池水入江之口，非自江出之口，如郦说，江自贵口入，东合大溪，方与贵长池水合，是分贵池水作二截，以水委逆流为南江，又以贵池水为南江所纳之水矣。郦氏曲附班《志》，故此下所叙，多与今水道不合。）东迳石城县北，（守敬按：汉县属丹阳郡，后汉、吴因，晋属宣城郡，宋、齐因，梁属南陵郡，在今贵池县西七十里。）晋太康元年隶宣城郡，（戴年下赠字，云：脱立这。全本增同，会贞按：《宋志》宣城太守，晋太康元年分丹阳立，郦氏据之，谓太康元胩置宣城郡，县自丹阳改隶宣城也。今赠字，则是以县为太康元年方立矣，谬甚。《晋志》郡，太康二年置，二为元之误。）东合大溪。（朱大讹作天，戴、赵改。）溪水道受江北，迳其县故城东，又北入南江，南江又东，与贵长池水合，（朱此十字讹作《经》。戴改《注》云：考江水自石城东入以下，并《注》内叙分江水所迳。全、赵改同。）水出县南郾山，（会贞按：山在今贵池县西南七十里。《环宇记》又谓贵池水出秀山，山在县西南八十时，盖别指一源也。）北流为贵长池。（会贞按：今贵池西南有秋浦，长八十馀里，阔三十里，盖即此池也。）池水又北注于南江。（会贞按：今水自贵池县西南，东北流至县西入大江。）南江又东，迳宣城之临城县南，（朱此十二字讹作《经》，又下衍南字，戴改《注》，删南字。全、赵同。守敬按：吴置县，属丹阳郡，晋属宣城郡，宋、齐因，梁属南陵郡。在今青阳县南五里。）又东合泾水。（朱合下衍注字。赵同，戴删。赵云：按《汉志》丹阳郡泾县《注》韦昭曰，泾水出芜湖。守敬按：泾水、桐水不著所出之源，当有脱文。且叙於这吴，、陵阳之前，於地望亦不合，并有错简。今审又东合泾水句当在且即宛陵县界也下。南江又东与桐水合句，当在后晋太康元年分宛陵置下。阮元《浙江图考》因，《汉志》注。泾水出芜湖，遂以为泾水南注。然汉陵阳之淮水，北入大江，宛陵之清水西北至芜湖入江，不应泾水独南流，韦氏当是谓泾水自泾县北出芜湖也。，后汉书·明帝纪！注》，泾县有泾水，出芜湖。因水立名，可证。《元和志》，微领山在泾县东南二百五十里，泾水所出，即今旌德县之梅溪河，下流曰青弋江，北流入大江，旌德本泾县地也。）南江又东，与桐水合，。（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左传·哀十五年》杜《注》，宣城广德县西南有桐水，出白石山西北，入丹阳湖。）又东迳安吴县，吓曰安吴溪。又东，旋溪水注之。年，龙迎子明上陵阳山，山去地千馀丈。后百馀年，呼山下人，令上山半，与语溪中。子安问子明钓车所在。后二十年，子安死，葬山下，黄鹤栖其冢树，鸣常呼子安，故县取名焉。（朱昔下无钅至字，阳子明上无陵字，死下无葬字，《笺》曰：《列仙传》，陵阳子明得，钅至人也，於旋溪钓得白龙，子明惧，解钅句拜而放之。后得白鱼，腹中有书，教子明服食之法。子明遂上黄山，采五石脂，沸水而服之。三年，龙来迎去，止陵阳山上百馀年。山去地千馀丈，大呼山下人，令上山半，告言溪中子安当来问子明钓车在否。后二十馀年，子安死，人取葬石山下。有黄鹤来栖其冢边树上，鸣啼子安云，。赵增钅至字、陵字、葬字、守敬按：《元和志〉泾县陵阳山下，言陵阳子明得仙处。石埭县陵阳山下，又言窦子明得仙於此。疑误。）晋咸康四年，改曰广阳县。（守敬按：《宋志〉文。）溪水又北，（朱溪讹作汉。赵改云：即旋溪也。戴改同。）合东溪水，水出南里山，北迳其县东。桑钦曰：淮水出县之东南，北入大江。（全云：按《汉志〉丹阳郡陵阳县下，亦引桑钦语。今宣城人呼为小淮水，乃东坝之上游也。）其水又北历蜀由山，又北，左合旋溪，北迳安吴县东。（守敬按：吴置县，属宣城郡，晋、宋、齐、梁因。在今泾县西南五十里，）晋太康元年分宛陵立。（守敬按：《宋志〉，吴立。据《吴志·程普传〉，县是孙桓王渡江时所立。故洪亮吉斥郦氏晋立之误。余谓或吴中废而晋复立也。）县南有落星山，山有悬水，五十馀丈，下为深潭。潭水东北流，左入旋溪，而同注南江。南江之北，即宛陵县界也。（朱之上有脱，赵增江这，戴增南江二字。守敬按：汉县为丹阳郡治，后汉因，吴属丹阳郡，晋为宣城郡治，宋、齐梁因。今宣城县治。）南江又东迳宁国县南。（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吴置县，属丹阳郡，晋属宣城郡宋、齐、梁因。在今宁国县南十三晨。）晋太康元年分宛陵置。（守敬按：《元和志〉，后汉末分宛陵南乡置。《宋志〉，吴立。洪亮吉从《宋志》，以郦氏晋置为误，然或亦中废而复置也。）南江又东迳故鄣县南，（守敬按：汉县属丹阳郡，后汉、吴因，宝鼎以后，属吴兴郡，晋、宋、梁因，在今安吉县西北。）安吉县北。（守敬按：后汉末置县，属丹阳郡，吴因，宝鼎以后属吴兴郡，晋、宋、齐、梁因，在今安吉县西南三十里。）光和之末，天下大乱，此乡保险守节，（朱脱乡字，赵据刘昭》郡国志补注》引《吴兴记》校增，戴增同。）汉朝嘉之。中平二年，分故鄣之南乡以为安吉县。（守敬按：此条《呈兴记》文，刘昭引中平下脱二字。《环宇记》、《舆地广记》引并有二字，与此合，宋志》亦云，中平二年立。）县南有钓头泉，悬涌一仞，乃流于川。（守敬按：《名胜志》，金石山在孝礼西南三十里，又十里为横龙洞岩高百丈，中有洞，莫测其深，上有飞瀑，悬岩而下。孝礼本安吉县地，未知即此泉否？）川水下合南江，南江又东北为长渎，历湖口。（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湖口讹作河口。戴改《注》，改湖口，全、赵云：湖口下言，谓之五湖口是也。）南江东注于具区，朱南江讹作江南，戴、赵乙。赵云：按《汉志》会稽郡吴县，具区泽在西扬州薮，古文以为震泽。）谓之五湖口，五湖谓长塘湖、太湖、射湖、贵湖、氵鬲湖也。（朱射下脱湖这，《笺》曰：射贵湖下脱上湖二字。戴、赵塘改荡，射下增湖字。赵云：按《方舆纪要》虞翻云，太湖有五湖，氵鬲湖、洮湖、射湖、贵湖及太湖为五湖。郦道元曰，长塘湖、射湖、贵湖、氵鬲湖与太湖而为五。此即虞氏之说。又支，射贵湖今常州之芙蓉湖，当时或分为二，故虞翻以射、以当五湖之数，而不容增上湖于射贵之下，读者审之。朱长文《续吴郡图经》，则以为道元谓长荡湖、贵湖、上湖、氵鬲湖与太湖而为五。盖传闻之异久矣。全云：按虞翻说无长荡湖，有洮湖，谓长荡即洮也。韦昭说则以为胥湖、蠡湖、洮湖，氵鬲湖就太湖而为五。其谓五湖祗一太湖者，张勃《吴录》也。朱长文《续吴郡图经》曰：道元谓长荡湖、贵湖、上湖、氵鬲湖与太湖而为五，盖以射湖已与贵湖合也，抑或所见之本异耶？》吴中志》云，贡湖、游湖、梅梁湖、金鼎湖、胥湖，其名皆出于近代也。今吴中人又谓射贵湖即上湖。会贞按：《地理通释》十三、二十三引此，并作长塘湖、太湖、上湖、射贵湖、氵鬲湖，有上湖，与》续吴郡图经》同，而多射字。《小学绀珠》二进制引作长塘湖、太湖、射贵湖、氵鬲湖与朱本同，而射下亦少湖字，又皆杂太湖於诸湖之间，与《续吴郡图经》异，盖后人以意样录，故多错出。惟，通鉴》晋太元十七年《注》引作长塘湖、射湖、贵湖、氵鬲湖与太湖而五与顾祖禹所引同，为合。则此当作谓长塘湖，射湖、贵湖、氵鬲湖与太湖也。《晋书。壬舒、王恭、苏峻等《传〉称长塘湖，《初学记。八引《舆地志〉，洮湖即长塘湖。《隋志〉，延陵有长塘湖，《通典〉、《九域志。金坛有长塘湖，皆作塘之证，则塘字不误，朱长文作长荡，变文耳。戴、赵依改，失考。《方舆纪要〉，长荡湖在溧阳县北二十里。射贵湖在常州府东五十五里，氵鬲湖在常州府西南三十五里。太湖在苏州府西南三十里。）郭景纯《江赋〉曰：注五湖以漫漭。（会贞按：《赋〉载《文选〉，又见《类聚〉八。）盖言江水经纬五湖而苞注太湖也。是以左丘明述《国证〉曰：越伐吴（朱此下衍而字，戴、赵删。）战于五湖（会贞按：《越语〉文，下同。）是也。又云：范蠡灭吴返至五湖而辞越，斯乃太湖之兼摄通称也。（朱脱兼字，赵据孙潜校增，戴增同，会贞按：初学记〉七或说以太湖、射贵湖、上湖、洮湖、氵鬲湖为五湖。按《国语〉吴、越战于五湖，直在笠泽一湖中耳，或说非也而不知郦氏已先发之，上缕举五湖之名，随引古为证，见所谓五湖者，即太湖也。）虞翻曰：是湖有五道，故曰五湖。（会贞按：《环宇记〉·乌程县下引虞仲翔《川渎记〉，太湖东通长洲松江水，南通乌程溪水，西通义兴荆溪水，北通晋陵氵鬲湖水，东连嘉兴韭溪水，凡五道，谓之五湖。）韦昭曰：五湖，今太湖也，《尚书〉谓之震泽，《尔雅〉以为具区，方圆五百里。（赵云：《禹贡锥指〉曰：具区、五湖，明是两处，而孔《传〉谓太湖一名震泽，《正义〉为之辞曰，馀州浸、薮皆异，而扬州浸、薮同处，论其水谓之浸，指其薮谓之泽。此说非也。叶少蕴云，凡言薮者，皆人所资以为利，故曰薮以富得民。而浸则但水之所钟。扬州之薮为震泽，今平望、八亦、震泽之间，水弥漫而极浅，其蒲鱼莲芡之利，人所资者甚广，亦或可堤而为田，与太湖异，所以谓之泽薮。然积潦暴至，无以泄之，则溢而为害，所以谓之震泽。黄子鸿申其义曰，今土人自包山以西，谓之西太湖，水始渊深；自莫，武山以东，谓之南湖，水极滩浅，盖即古之震泽，止以上流相通，后人遂混谓之太湖。按此辨《周官》之薮浸，极其明晰。班《志》曰，在吴西，亦未当。孔氏《书·传》、郑氏《周礼注。支，在吴南。会贞按：《越语〉韦《注〉，五湖今太湖也。《史记·河渠书·集解〉引韦曰，五湖，湖名耳，实一湖，今太湖是也。《文选·江赋》注引张勃《吴录〉亦云，太湖，五湖之别名，周行五百馀里。《禹贡锥指〉、郝氏《尔雅义疏〉皆以《尚书〉以下并韦说。考《禹贡〉震泽既定，孔《传〉震泽，吴南太湖名。《尔雅〉十薮，吴、越之间有具区。郭《注〉，具区，今吴县南太湖，即震泽是也。《南山经。郭《注〉同。《通典〉，湖州东有太湖，一名震泽。《元和志〉，太湖在吴县西南，《禹贡〉谓之震泽，《周礼〉谓之具区。是历代相传，皆以五湖、太湖、震泽、具区为一水，兴韦说同，近儒邵晋涵且云，舍太湖而别求具区，迄无实验，谓旧说未可废。民以郦氏承用韦说，不置一辞。）湖有苞山，《春秋〉谓之夫椒山，（守敬按：王逸曰，太湖中有包山。《御览〉四十六引《吴地记〉，包山在县西一百三十里。包、苞通。《左传·哀元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杜《注〉，吴郡吴县西南太湖中椒山。诸家无异论。《方舆纪要〉亦云，包山一名夫椒山。而《史记·吴世家·集解〉引贾逵云，夫椒，越地。《索隐〉以贾为得之，而斥杜说之非，谓夫差志在报越，伐越当至越地，何乃不离吴境，近在太湖乎？沈钦韩以《越绝书〉八夫山者，句践绝粮困地，去山阴县十五里，为夫椒在越之证。）有洞室，入地潜行，北通琅邪东武县，俗谓之洞庭。（守敬按：《卸览》四十六引《玄中记》，包山有洞庭宣判室，入地下，潜行通琅邪东武。又《书钞》一百五十八引顾启期》数地记》，太湖东边别小山名洞庭。其山西北一穴，有潜门二道，北通琅琊，东通武县，南通长沙巴陵湖。叙述尤详。东武见《潍水》篇，巴陵地道见下。）旁有青山，一名夏架山，山有洞穴。山上有石鼓，长丈馀鸣则有兵。（守敬按：《宋书·五行志》四兴长城县夏架山有石鼓，长丈馀，面径三尺所，下有盘石为足，鸣则声如金鼓，三吴有兵。此盖钞略其辞。又《环宇记。，青山在长兴县南六十里，夏驾山驾、架音同。在县东南三十六里。分山为二。并引张玄之《山墟名〉，以山有石窦通洞庭属青山，以山有石鼓云云属夏驾，与此异。）故《吴记〉曰：太湖有苞山，在国西百馀里，居者数百家，出弓弩。旁有小山，山有石穴，南通洞庭，深远莫知所极。三苗之国，左洞庭，右彭蠡，今宫亭湖也。以太湖之洞庭对彭蠡则左右可知也。（会贞按：《书钞〉一百五十八全引山谦之《吴兴记〉此文，出弓弩材，材作村，属下，误。孔广陶反以此为误，失之。《史记·吴起传〉，起言，三苗，左洞庭、右彭蠡。据《战国·魏策〉左右字互异。岂《史记〉为传钞之差乎？然山氏所见《史记〉，已同今本，则歧出久矣。彭湖有宫亭之称，见《庐江水〉篇。山氏因太湖之洞庭引吴说。盖南向以太湖在东为左，彭蠡在西为右。若湘江洞庭不可谓左矣。故曰，左右可知也。证以《博物志〉一吴左洞庭、吉彭蠡同。但考《史记·五帝本纪·正义〉江州、鄂州、岳州为三苗地。则吴说指湘江之洞庭，以湘江之洞庭对彭蠡，左右适相反。郦云，亦分为左右，以趣瞩为方者，就北向言。张守节谓以天子在北，故洞庭在西为左，彭蠡在东为右，是也。说《说苑·正谏》施展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与吴说称左右合，说就北向言。）余按二湖俱以洞庭为目者，亦分为左右也，但以趣瞩为方耳。既据三苗，宜以湘江为正，是以郭景纯之《江赋守敬按：见《文选〉十二，亦风《类聚。八，稍略云：肢有包（赵作苞。）山，洞庭，巴陵地道，潜达（守敬按：《类聚〉作达同。《文选取〉作逵，《注〉，逵，水中穴道交通者。）旁通，幽岫窈窕。（赵云：朱彝尊诗话〉云，吴有洞庭，山名也。楚有洞庭，湖名也。郭景纯云，吴有苞山洞庭，巴陵地道，潜达傍通，幽岫窈窕，盖谓君山有石穴，通吴之包山，故包山亦以洞庭名，郦善长注《水经〉，二湖俱以洞庭为目，误也。一清按：善长未尝以吴之洞庭为即楚之洞庭。吴中之山曰洞庭，故湖亦即其称，既有斯名，不可得而没也。朱氏盖未这审耳。守敬按：《博物志〉以此洞庭与彭蠡对举，非湖而何？《初学记〉七引《扬州记〉，太湖一名洞庭。则郦说有据。朱氏轻议之，失於不考。赵辨是矣，亦未能指实也。）《山海经〉曰：浮玉之山，北望具区，茹水出于其他且，北流注于具区。（守敬按：《南次二经〉文。）谢康乐（守敬按：《宋书·谢灵运传〉，袭封康乐公，咸称谢康乐。）云：《山海经〉浮玉之山，在句馀东五百里，（朱脱百字。赵云：按《山海经〉文是又东五晨里，不云在句馀东五里，谢误引，或五下脱百字耳。协会产百字。）便是句馀县之东山，（守敬按：会稽郡有句章县，无句馀县，此馀字盖涉上文而误。郭《注〉称句馀山在句章县北可证。）乃应入海。（守敬按：《元和志〉，大海在贸阝县东七十里。《环宇记〉，句章故城居贸阝县西。以句馀山在句章县北推之，句章县当去海百馀里，是浮玉当入海三百馀里，矣。）具区，（赵云：按此二字误，疑作句馀。戴改句馀。守敬按：具区在馀姚，是谢康乐说，明见后文，安得改具区为然馀？且浮玉在句馀东，寻绎文意，虎句亦不应再就句馀言，，毕沅、郝懿行竟沿讹，可怪也。惟自康乐以前，无有以具区在馀姚者，未详何据。）今在馀姚鸟道山西北，朱脱西字，《笺〉曰：旧本作曰北，戴作西北。赵据，会稽志。引此增。守敬按：明抄本有西字，惟脱山字。）何由北望具区也？（守敬按：言入海则远在东南，不得北望餐区。（以为郭于地理甚昧矣。（守敬按：郭《注〉，句馀山在会稽馀姚县南，句章县北。具区今太湖。皆就，经〉释之。谢氏所驳者《经〉文，且未引郭《注〉，何得谓郭於地理甚昧，当有脱文。全云，是盖以南江当具区，然则其川三江而说者又以此水当之，何也？赵云，按吴任臣《山海经广注〉谢言山水，微与今时不合，未足为据也。唐子霞云，天目山一名浮玉山。与《山海经〉所记句馀道里不差，于北望具区之文又合。然则谢说诚悠谬也。）言洞庭南口有轹浮山，（守敬按：《类聚〉七引谢灵运《罗浮山赋〉，得〉洞以〉，所戴罗浮山事云，茅山是洞庭口，南通罗浮，可为此说之证。谢盖以浮玉入海太远，因举罗浮山以明之。）高三千六百丈。（守敬按：《类聚〉七引《罗浮山记〉，罗浮，二山合体，谓之罗浮，在增城、博罗二县之境。旧说：罗浮高三千丈。乃别一罗浮，高比此称逊。浮山东石楼下，有两石鼓，叩之清越，所谓神钲者也。（守敬按：《御览〉八十二、《事类赋注〉十一引，罗浮山记》同。《书钞》一百八引称略。《文选·魏都赋》，神钲迢递於高峦，张，注》引，善罢甘休州图》邺西北鼓山上有石鼓之形，俗云，石鼓鸣则天下有兵革之事。以石鼓为神钲。此当同。）事备《轹浮山记》。守敬按：《元和志。博罗县下引袁彦伯，罗浮山记》，彦伯，袁宏字，《晋书·文苞。有传。《环宇记〉博罗县下引徐道覆《罗浮山记〉，道覆笕，晋书·卢循传》，而《记》皆无此文，是《记。未识何人所撰？）会稽山宜直湖南，守敬按：会稽山亦谓之茅山，茅山是洞庭口，南通罗浮，故云，会稽山宜直湖南。）又有山阴溪水入焉。（守敬按：即罗浮山之阻也。黄南雷《今水经〉因下文衍县字，遂议郦氏谓茹水出山阴县，冤矣。）山阴西四十里，（朱山阴下有县字，全、赵同。赵云：近此处何以兰入山阴县？山阴隔越浙江之东，茹水在其西，郦以山阴溪水即茹水，则具区山之阴所出之水也。行间断烂，后人见上有山阴二字，即填入县字，而水道不可问矣。戴删县字。）有二溪：东溪广一丈九尺，冬暖夏冷；（守敬按：《浙江水〉篇称郑公泉冬温夏凉，与此同。）西溪广三丈五尺，冬冷夏暖。二溪北出，行三里，至徐村，合成一溪，广五丈馀，而温凉不杂，（朱不讹作又，戴、赵同。按敬按：，御览》六十七引此作不，今订。）盖《山海经。所谓茹水也，北迳罗浮山而上注于太湖，（守敬按：谢氏以罗浮山当浮玉，故言罗浮，不复言浮玉。《环宇记。，茹溪在鸟程县南五十步，大溪西从浮玉山云云。《名胜志〉，浮玉山在孝礼县东南十五里。接引《山海经〉文，盖仍从，山海经。以茹溪所出这山为浮玉也。今茹溪自孝礼县南，北流经安吉县，又东北经长兴县，至鸟程县西北入太湖。）故言出其阴，入于具区也。（守敬按：郝懿行言，郦以罗浮山当《山海经。浮玉山，是谓洞庭南口以下为郦说。赵氏言，郦以山阴溪水即茹水，是谓山阻溪水以下为郦说。吴任臣、毕沅则引谢说至故言出其阴入于具区止，似是，当从之。惟有可疑者，前云具区在馀姚鸟道山西北，后云具区指太湖，似非一地，岂谢氏即以太湖为鸟道西北之具区乎？）湖中有大雷、小雷三山，（守敬按：《环宇记〉引周处《风土记〉，太湖中有大雷、小雷二山，相距六十里。引张玄之，吴兴山墟名〉曰，三山在太湖中，白波天合，三点黛色，似大雷为一山，小雷为一山，三山自为一山。然《注〉言湖中有某某三山，又言亦谓之三山湖，则三山各有其主名。今本但作大雷、小畦明有脱文。据〉环宇记。又称湖有三山，曰石公山、大雷山、小雷山，则此脱石公二字也。石公山为洞庭西山支麓，根有石如老翁立水中，亦见《环宇记〉在今吴县西百馀里。大雷山在今长兴县北四十里，小雷山在今鸟程县北三十六里。）亦谓之三山湖，又谓之洞庭湖。杨泉《五湖赋〉曰：（朱泉讹作修，赵据何焯校，戴改同。会贞按：《初学记〉《类聚。九戴杨泉《五湖赋〉甚略此《注〉所引八语，《初学记。全删，《类聚〉亦只采崔嵬二语。）头首元锡，足蹄松江，负鸟程于背上，怀太吴，（赵作太湖。）以当匈，（会贞按：无锡县即今县治，松江见下，鸟程县即今县治，太吴字有误，吴当指吴县，即今县治。赵改吴作湖，误。五湖即太湖，不得云怀太湖也。）Σ崔嵬，穹窿纡曲。（朱作岭，下同，《笺》曰：孙云，按《五湖赋》Σ岭，崔，穹窿，二山名。全、赵岭改，戴窿作隆。会贞按：《类聚〉作崔。《舆地纪胜〉，崔山，郦善长以为崔山。考木玄虚《海赋〉有崔字可证。、音同，音近，此岭与开近，当为传钞之误，今订。互见下。《越绝书〉二，由钟穷隆山赌博，古亦松子所取赤石脂也。卢熊》苏州会志》，在吴县西南六十里。）大雷、小雷湍波相逐。用言湖之苞极也。太湖之东，吴国西十八里，有Σ山。会贞按：《舆地纪胜》，山在吴县西南十五里。）俗说此山本在太湖中，（朱脱山字。赵增云：此下落山字。《续吴郡图经》引此校增。戴增同。）禹治水，移进近吴。（朱讹作近东，赵改，说见下。戴改同。会贞按：》越色书》二，确山故为鹤阜山。禹游天下，引湖中柯山，置之鹤阜，更名确。盖俗说所本，惟Σ作，异。作确，误。《书钞》一百六十引《越绝》作，又异作雒，尤误，《御览》四十六引《吴兴记》谥潜县西二里有崔山，一云本在太湖中，禹治水移於此。与《注》文同，则又俗传之殊也。）又东及西南有两小山，朱脱东及二字，赵增云：《续吴郡图经》引此作禹治水移进近吴，又东及西南有两小山。戴增同。）皆有石如卷笮，俗云禹所用（朱《笺》曰：孙云，当作开，赵改开。）牵山也。太湖中有浅地，长老云是笮山足迹。自此以东差深，（朱东讹作求，赵据《续吴郡图经》引此改。戴作东。会贞按：明抄本作东。）言是牵山之沟。此山去太湖三十馀里，（赵云：董氏斯张《广博物志》曰，《水经注》太湖中穹窿山有铜关，今本无之。全云；自潜通琅琊以下，皆袭《山海经》无稽之言，而更广为传会。）东则松江出焉，（朱此六字讹作《经》。戴改《注》云：考以下皆系《注》内叙太湖之水下流注海为三江者。全、赵改同，赵云：《续吴郡图经》作《注》。守敬按：说者多以郦意谓松江为南江，不知郦言南江注具区，后只称松江谷水入海，绝不及南江。其以为南江者，自秦望分派之水，今注末误南江为三江，遂使后人捉摸不定，而郦氏苦心为《汉志。分明者，亦游骑无归矣。）上承太湖，东迳笠泽，（朱东讹作更，全、赵、戴同。会贞按：《禹贡锥指〉引此作东，是也，今订。松江始见》后汉书·左慈传》章怀云，松江在今苏州东南，首受太湖。《元和志》，松江在吴县南五十里。《左传》越伐吴，军於笠泽。即此江。故，史记·夏本纪·正义》谓松江，古笠泽江，《通鉴》梁承圣元年《注》亦云，松江一名笠泽。因泽比江为广大，溢出於江南北两岸，故言在吴南松江左右也。乃《初学记》七以笠泽为太湖别名。《环宇记》具区，一名震泽，一名笠泽，混太湖、笠泽为一，而后人多沿之，抑何不考此《注》松江承太湖迳笠泽之文耶？今曰吴淞江，自吴江县西地内奸太湖东流。）在吴南松江左右也。《国语》曰：越伐吴，吴御之笠泽，越军江南，吴军江北者也。（会贞按：《吴语》但云，吴王起师，军於江北，越王军於江南。韦《注》，《传》曰，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陈。在鲁哀十七年。此参合为文。）虞氏曰：会贞按：《吴志·虞翻传》，为《国语训注》传於世。《隋志》，《春秋外传》、《国语》二十一卷，虞翻注。《两唐志》同，今佚。）松江北去吴国五十里，）赵国下增南字。）江侧有丞山无考。周必大，吴郡诸山录》，太湖之东，两山对峙，南曰胥山，北曰香山。香山岂即丞山乎？）山各有庙。（朱此下有国南五十里，系重出衍文、戴、赵删。）鲁哀公十三年，越使二大夫畴无馀、讴阳等伐吴，吴人败之，猎二大夫，（会贞按：事见《左传》。）大夫死，故立庙于山上，号曰丞、胥二王也。胥山上今有坛石，长老云，胥神所治也。（会贞按：《史记·伍子胥传·正义》引，吴地记》，胥山，太湖边胥湖东岸山，西临胥湖，山有西丞、胥二王庙。为此，注。所本。而《浙江水》篇又据，史记》之言，谓胥山是子胥之祠，引《吴录。为证，盖两存之。或谓以一人之口，前后矛盾，未达郦意。）下有九折路，南出太湖，阖闾造，以游姑胥之台以望太湖也。（会贞按：《越绝书〉二，胥门外有九曲路，阖庐造，以望太湖。《类聚〉六十二引《吴地记〉阖庐十一年，起台於对于办山，因山为名，西南去国三十五城。后夫差复高而饰之。古苏、胥通用在今吴县西南三十里。）松江自湖东北流，迳七十里，江水奇分，谓之三江口。（朱此九字讹作《经〉，《笺〉曰：奇分当作岐分。《尔雅〉，水岐为渚。戴改《注〉，全、赵同。赵云：按《广韵〉，奇，异也。言所出异道实际情况，字不误。全、戴改歧。赵又云：《禹贡锥指〉南江既入太湖而东为松江，则无更从馀姚入海之理。郦元曲为此说，以应，汉志》南江在南之文。守敬按：《史记·夏本纪·下义》，三江者，在苏州东南三十里，名三江口，在今吴江县北，详下。）《吴越春秋》称：范蠡去越，乘舟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者也。（守敬按：《吴越春秋》卷六《句践伐吴外传》，但言蠡去越，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卷三《夫差内传》云，越王将选死士，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此兼采之。）此亦别为三江五湖，虽名称相乱，（朱脱名字。赵同，云：按称下有脱字。）不与《职方》同庾仲初《扬都赋》注曰：（朱脱赋字，戴、赵增。守敬按：晋书·文苑传》，庾阐，字仲初，为吴国内史，作《扬都赋》为世所重。观，濡水。篇庾仲初注《扬都赋》云云，则《注》是仲初自作。《隋志》《阐集》九卷。两《唐志》俱十卷，今佚。）今太湖东注为松江，下七十埯有水口，分流：东北入海为数江，东南入海为东江，与松江而三也。（赵也上增此非《禹贡》之三江七字，云：《续吴郡图经》引有此。又云：按明此可以辨正蔡九峰《书·传》之谬。守敬按：郦氏上文既言名称相乱，不与《职方》同，则此不改赘非，禹贡》之三江当是，朱长文隐括括郦氏上说，足此一句，赵乃以为据，并谓可正蔡《传》之谬，失之。戴不依增，是也。顾夷《吴地记》与庾说同，引见《史记·正我》尤详，云，一、江西南上七十里至太湖名曰松江，古笠泽江；一、江东南上七十里至白蚬湖，名曰上江，亦曰东江；一、江东北下三百馀里入海，名曰下江，亦曰数江。）《吴记。曰：一江东南行七十里，入小湖，为次溪，自湖东南出，谓之从水。（朱谷水上衍为字，戴、赵删。又此句之下衍《吴记〉曰三字，赵同，戴删。）谷水出吴小湖，迳由卷县故城下。（守敬按：秦置县，属会稽郡，汉因，后汉属吴郡，吴改禾兴，又改嘉兴，仍属吴郡，晋、宋、齐、梁因。在今喜兴县南。）《神异传〉曰：由卷县，秦时长水县也。始皇时，县有童谣曰：赵删曰字。城门当有血，城陷没为湖。（守敬按：《搜神记〉十三戴此事，当字在陷字上，似是，但谣当俱五字名，如《搜神记〉，则是上句四这，下句六字，恐是传闻之误。《淮南子〉，历阳之都，一夕反而为湖。高《注〉与此所说略同。《意林〉引许《注〉亦然。）有老妪闻之，尤惧，旦往窥城门，门侍（朱，笺》曰：《搜神记》作门将。赵改将，下同，）欲缚之，妪言其故。妪去后，门侍煞（戴改杀。）犬，以血涂门。妪又往见血，走去不敢顾。忽有大水长，欲没县。主簿令斡入白令，令见斡，曰：何忽作鱼？斡又曰：明府亦作鱼。（守敬按：《容齐随笔》称，《汉书·龚遂传》、，后汉书·吴佑传》及《佑传》注引《济北先贤传》，皆谓太守为明府，至唐始呼县令为明府，非古也。又近：《汉书·韩延寿传》、《初学记》二十七引毕峤《后汉书·刘宠传》亦以太守为明府。此云秦时即以明府称县令，足见小说之不足据也。）遂乃沦陷为谷矣。（守敬按：《搜神记》谷作湖，是也。）因目长水城水曰谷水也。《吴记》曰：谷中有城，故由卷县治也，即吴之柴辟亭，（朱辟讹作作僻，赵据《汉志〉。戴作辟。守敬按：明抄本作辟。《汉志〉，由拳柴辟故就李乡。《越绝书〉八，语儿乡，故越界，名曰就李。吴疆越地，以为战地，至于柴辟亭，就李，《春秋·定十四年》作李，《公羊》作醉李。杜预云，吴郡嘉兴县南有醉李城。在今嘉兴县南三十五里。）故就李乡李之地，秦始皇恶其势王，令囚徒十馀万人其土，表以恶名，改曰囚卷，亦曰由卷也。（会贞按：《续汉志》注引干宣判《搜神记》，秦始皇东巡，望气者云，五百年后，江东有天子气。始皇至，令囚徒十成人，掘其地，表以恶名，故改之曰由拳县。此其土上脱掘字，恶名上衍字。》宋书·符瑞志》上亦云，掘其地，表以恶名为证。又《宋书》改曰作故曰，是也《环宇记》嘉兴县下，始皇见其山上出王气，使诸囚来凿此山，其囚倦，并逃走，因号为囚倦山，置囚倦县，后人语讹，名为由拳。）吴黄龙三年，（朱讹作四年。赵云按《吴书·孙权传》，黄龙三年夏，由拳野稻自生，改为禾兴县，冬十二月丁卯，改明年元也。则是嘉禾改元，定在三年之冬。戴改三。会贞按：古三、四皆积书成字，传写易混，故《宋志》亦误作四年。）有嘉禾生卷县，改曰禾兴。后太子讳和改为嘉兴，（会贞按：《宋志》，孙皓父名和改名曰嘉兴，孙权之太子，皓之父也。）《春秋》之李城也。谷水又东南迳嘉兴县城西。谷水又东南迳嘉兴县城西。谷水又东南迳盐官县故城南，（守敬按：吴置县，属吴郡，晋、宋、齐、梁因。今海宁州治，）旧吴海昌都尉治。晋太康中分嘉兴立。（朱论作治，赵据孙潜校改立，戴改同。）《太康地道记》吴有盐官县。（守敬按：《吴志·陆逊传》，逊初为海昌屯田都尉。《环宇记》引，吴录·地理志》云，盐官本名少昌，后改为晋太康分立之说，或县尝废而晋复立耳。故郦氏随引《太康记》吴有盐官县以实之。）乐资《九州志》曰：县有秦迳山，（戴改迳作延。守敬按：迳字不误。见下。）秦始皇迳此，美人死，葬于山上，山下有美人庙。（守敬按：《御览》五百五十六引乐资《九州志》文，作秦禅山，误，末作有庙砰地，于今民祠之，较详。足正《名胜志。山由有美人庙之妄。山在今海盐县南十八里，滨海，周二十里，）谷水之右有马众城，（戴众作皋。会贞按：《越绝书〉八，马嗥者，吴伐越，道逢大风，车败马失，骑士坠死疋马啼嗥。《舆地纪胜》，马嗥震憾海盐县东南三百步。却今海盐县东南。）故司盐都尉城，（会贞按：《晋书·王郐传》，子允之，除钱塘令，领司盐都尉，即此。）吴王濞煮海为盐，于此县也。（会贞按：《史记·吴天濞传》，高帝立濞为吴王，煮海水为盐。《御览》八百六十五引，吴录·地理志》吴王煮海水为盐，今海盐县是也。）是以《汉书·地理志》曰：县有盐官。东出五十里有武原乡，故越地也，秦于其地置海盐县。（守敬按：《初学记》七引《吴越春秋》，武原乡，故越地也。《宋志。海盐下引《吴记〉云，本名武原乡，秦以为海盐县。）《地理志〉曰，县故武原乡也。后县沦为柘湖，又徙治武原乡，改曰武原县。（守敬按：《汉志〉海盐下但增添故武原乡，不云尝改武原县。《初学记〉引《吴越春秋。海盐县沦为柘湖，徙居武原张，亦不言尝改县也。）王莽名之展武。（朱展讹作辰，赵据《汉书·地理志〉改。戴改同。）汉安帝时，（朱脱时字，赵据孙潜校增。戴增同。）武原之地，又沦为湖，今之当湖也，后乃移此。（赵云：按刘昭主《郡国志〉曰，今计偕簿，海盐县之故治，顺帝时陷而为湖，今谓为当湖。大旱湖蝎，城郭之处可识。守敬按：《吴地记〉，后汉永建二年，陷为当湖。永建为顺帝年号，则此这帝乃顺帝之误。证以《元和志〉海盐县城陷为柘湖，移於武原，后又陷为当湖。然则陷为柘者，秦县，汉徙武原，东汉顺帝时陷为当湖，又徙也。）县南有秦望山，秦始皇所登以望东海故山得其名焉。）会贞按：《环宇记〉嘉兴县下秦望山，《九州要记〉曰，始皇登此山望海，因名。又山下有秦驻坞，一名秦驻山，或曰秦迳山，在今海盐县南十八里。）谷水于县出为澉浦，（朱澉讹作散。赵改云：《吴郡志〉开元五年，刺史张廷奏置海盐县澉浦镇。至元《彭禾志》，澉浦在海盐县南四十五里。戴改同。会贞按：《名胜志〉引此作澉，在今海盐县澉浦镇。至元，嘉禾毛》，澉浦在海盐县南四十五里。戴改同。会贞按：《名胜志》引此作澉，在今海盐县南三十六里。）以通巨海。（戴云：按引《吴记》至此。胡渭云，即庾仲初所谓东南入海为东江者也。）光熙元年，有毛民三人，集于县，盖泛于风也。（会贞近：《山海《海外东经〉经》，毛民之国，人身生毛。郭《注》，今去临海郡东南二千里，在大海州岛上。人短小，面体尽有毛如猪。晋永嘉四年，吴郡司盐都尉戴逢，在海边得一船，上有男女四人，状皆如此。是毛民在盐官县东南海中，戴逢得船处，与此叙毛民所集之县同。怀帝永嘉四年，在惠帝光熙后仅四年，殆亦泛于风欤？赵云，《禹贡锥指》曰，《禹贡》三江之不明，误自班固始。《汉志》会稽吴县下云，南江在南，东入海。毗陵县下云，北江在北，东入海。丹阳芜湖县下云，中江出西南，东至阳羡入海。皆扬州川也。盖北江为经流，至江都入海，中江由吴松入海，南江合浙江入海，皆北江之枝渎也。《导水》明言汉自彭蠡东为北江，江自彭蠡东为中江。诚如班氏所言，则芜湖之中江，何以知为江水之所分，昆陵之北江，何以定为汉水之所独乎？以此当《禹贡？三江之二，虽愚者亦知其非矣。又曰，《汉志〉丹阳石城县下云，分江水道受江，东至馀姚入海，过郡二，行千二百城。此即南江之源委。过郡二，谓丹阳会稽也。其在吴县南者，即吴松江，乃中江之下流。班氏不知分江水至馀姚入涨者，即古之南江，遂误以松江当之耳。今按大江自西南来：至石城，枝分为分江水，至馀姚入海。又东北流至芜湖，枝分为永阳江，由吴松入海。其经流则东迳昆陵，至江都入海。昆陵、江都最北，故谓之北江。石城、馀姚最南，故谓之南江。芜湖、吴县居二江之中，故谓之中江。虽与》禹贡。导江之义不合，而辨方合名、次第秩然。与郭景纯之松江、浙江，源异而流则同也。盖中江贯震泽，松江即其下流，不得得析为南江。南江首受石城之大江，其自湖口泄入具区者，乃枝流，而东至馀姚入海者，其正流也。郦元恐违《汉志》，反以历鸟程县南者为枝流，而中江尽于荆溪，南江即是吴松矣，非古人命名之本意也。一清按，《禹贡》以澜汉触大别，南入于江，东满怀泽为彭蠡，东为北江。江水东迤北，会于满怀，东为中江。而不言南江。但三江既入，扬州之水已治，而大别则在荆域。于是班固缝这，别著三江之道，以为南江在吴南。《水经〉更以震泽当之，而又无中江之目，遂与《经〉异。盖《水经》所谓江水至石城县分为二，其一东北流者，中江也。其一过昆陵县为大江，郦以北江释之，其下又以南江当之，以其在昆陵县之北，故名之曰北江，而东至馀姚入海，则仍是南江水道，故以《经〉文大江二这为误。中江水见《江水》篇而今亡矣。东樵云，北江为经流，中江由吴松入海，南江合浙江入海。全据班《志》而言，实则班《志》蜀郡湔氐道下云《禹贡〉岷山在西徼外，江水所出，东南至江都入海。而广陵国江都下，急著江水祠以应之。又于临淮郡海陵下，复云有江海会祠以明之。海陵、江都，非扬域乎？非中江入海之道乎？其于会稽郡之吴、昆陵，丹阳郡之芜湖，虽列南、北、中之名，而无《禹贡》字，则亦可知是秦、汉以来现行之川，作《志》者自不关禹迹也。后人乃欲据《志〉以释《经》，反谓《志》与《经》不合则亦诬矣。《水经》本班《志》以立文，然班《志〉石城之分江水，自是分中江之水而别为一支者，至道元始名为南江。故云，水名已殊，非班固所谓南江也。大氐多衰，周时以人力为之，而非天地自然节宣之气可比。南江至馀姚与浙江合，又于馀暨东与浦阳合，由太湖长渎口上通临平湖，而东合浙江之柳浦。今其水道多不可问，后之释水者宜无取于此卷也。守敬按：善长之《注〉祗缘《经〉毗陵县北江下，即继以东至馀姚之文，故先辨其非。后乃引，地理志。石城东出之道，叙次南江上游，沿历径趣，以便与馀姚之文相近。此乃须《经》为《注》，其法当尔，何尝谓南江、北江混同无别乎。县《经》亦是北江，大字系赵所改。郦《注》安得有大江二字为误之说？此段纷纷之论，真燕说也。）
　　又东至会稽馀姚县东入于海。
　　谢灵运云：具区在馀姚，（戴以姚为讹，改作暨。会贞按：姚字不误，此即上文谢康乐云具区今在馀姚鸟道山西北者也。戴氏不觉，臆改殊谬。且郦引谢语，未为《经》文馀姚言也，戴不察耳。）然则馀暨是馀姚之别名也。（全云：按馀暨，今之萧山也，如何以为馀姚之别名？）今馀暨之南，（会贞按：馀暨县见《浙江水》篇。）馀姚西北，浙江与浦阳江同会归海。（会贞按：见《浙江水》施展。）但水名已殊，非班固所谓南江也。（会贞按：《汉志〉，石城分江水东至馀姚入海，郦氏以为即吴县之南江，故於《经〉馀姚之下，固当时止有浙江合浦阳江入海，无南江之名，故云非班固所谓南江也。）郭景纯曰：三江者，岷江、松江、浙江也。（赵云：《隋书·经籍志》，《水经》三卷，郭璞撰。今失传。守敬按：《隋志》，《水经》三卷，郭璞注。《旧唐志》，《水经》三卷，郭璞撰。阎百诗谓郭注《山海经》引《水经》者八，此岂《经》出璞手？而《通典》云，《水经》，晋郭璞《注》三卷，后魏郦道元《注》四十卷。皆不著所撰者名氏。似杜氏曾亲见郭《注》矣。而其所辩驳者，皆是郦氏之，经》注本，绝不及郭《注》一事。且郦氏於郭注《山海经》、《尔雅》、《穆天子传》等《注》，皆时见称引。岂有璞《注》本书，绝不引为商榷？惟此引郭景纯曰，三江者，岷江、松江、浙江也。不见《山海经》、《尔雅》等《注》中。赵氏引《隋志》，《水经》三卷郭璞撰，似以为其，注。中语。但郦氏初未明言出何书，发知非郭氏他文中语，而今不可考矣。余谓郭注《水经》是鸟有之事，以郦书不见称引决之。至毕沅以《山海经》第十三篇，自岷江至漳水，谓即郭氏所撰《水经，尤为臆说。别有详说，，在《晦明轩稿》中。）然浙江出南蛮中，（守敬按：见《浙江水》篇。）不与岷江同。作者述志，（朱作志，赵同，戴改。）多言江水至山阴为浙江。（守敬近：《浙江水》篇许慎、晋灼并言，江水至山阴为浙江。山阴县见彼篇。）今南江（戴乙作江南。）枝分历鸟程县，（守敬按：秦县，属会稽郡，汉因，后汉属吴郡，吴为吴兴郡治，晋、宋、梁因。故城在今鸟程县南二十五里，晋末处方今治。）南通馀杭县，则与浙江合。（赵云：《禹贡锥指〉曰，馀杭乃姚字之误。守敬按：馀杭县见，浙江水。篇。，汉志〉言南江入海之处为馀姚，郦《注〉言南江合浙江之处为馀杭，本自分明。允下文浙江分派，东至馀姚县又为江也。乃释，经。东至馀姚入海之文，与《汉志》符合。近儒多据郦《注》之馀杭，以改《汉志》，又是《汉志》之馀姚改此处之馀杭，皆为疏也。）故阚る《十三州志〉曰：江水至会稽与浙江合。（戴云：按此所谓历鸟程县南通馀杭县则兴浙江合者，乃《汉志》所谓分江水之正流，非南江枝分也。然则《汉志》馀杭之误，以此证之，甚明。赵云：《禹贡锥指〉曰，班固所谓南江者，实松江也。阚る所谓江水至会稽与浙水合者，即分江水《水经〉谓之南江者也。或以为北江，大缪。郦道元笃信班固，故不能元疑于此。又曰，江水自湖口以东，历鸟程县南，通馀姚与浙江合者，其故道亦无可考。盖从鸟程南以东达于馀姚，则必经归安、德清、石门界中，至海宁，由浙江以入海。海宁地独高，境内诸水皆北流故宋元嘉及梁大通中，以沪渎不通，尝欲穿渠引吴兴之水以泻浙江，而功卒不立，盖水性就下，地势有所阻也。南江必衰周时，吴、越以人力为之，易致壅塞。历世久远，不可得详。一清按：东樵之言非也。以松江为南江，正是郦《注〉，今混作《经〉，道元何尝有疑于此乎？县南江与浙江合，由太湖长渎口，上通临平湖，以合浙江，自有缠络，何必载之高地乎？《通鉴〉唐乾宁肯三年，杨行密遣安仁义，以舟师至湖州，欲渡江应董昌，钱Α遣顾全武守西陵，仁义不得渡。胡三省曰，自湖州舟行入柳浦，可渡西陵。又柳浦即今浙江亭东跨浦桥之浦也。刘句《唐书》曰，隋于馀杭县置杭州，又自馀杭徙治钱唐，又移于柳浦，今州城是。又曰，柳浦埭即今杭州江干浙江亭，北跨浦桥埭则其时水道尚未尽湮也。）浙江自临平湖，南通浦阳江，（赵云；按临平湖在浙江西，何以反自湖南通浦阳江乎？此文容有错缪。守敬按：互详《浙江水〉篇。）又于馀暨东，合浦阳江，自秦望分派，东至馀姚县（朱脱至字。赵增，《刊误〉曰，东下落至字。）又为江也。（戴云：按此下叙姚江在馀姚南者，其水非浦阳江之分派。道元欲附会《经〉东至馀姚入海之文，故有此说。守敬按：秦望山见上。郦氏盖以自秦望分派之水，为班《志〉南江正流。但其时浙江已合浦阳江入海，而秦望分派遂成细流，故不敢直书为南江，而仍标之曰又为江也。以下直称江水布景们注海之后，始言是所谓南江也，其斟酌古今，可谓至慎。戴氏以今姚江非浦阳江之分派，谓郦氏欲传会班氏，虚构此水，未知郦氏之意矣。会贞按：以今舆图证之，姚江实阳江之分流，不得谓郦氏传会《经》文，虚构此水也。东舆车箱水合，水出车箱山，乘高瀑布，四十馀丈，虽有水旱，而澍无增减。（守敬按：车箱山、车箱水，当在今馀姚县西北，无可考，盖已沦於海，或湮塞。）江水又东迳黄桥下。（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云：考浙江自临平湖南通浦阳江以下，乃《注。内部因《经〉之讹，别叙馀姚之水。全、赵改同。守敬按：《一统志》黄山桥在馀姚县治东，帝有大、小黄山，据此《注〉所叙，则当在今馀姚县西。）临江有汉蜀郡太守黄昌宅，桥本昌创建也。昌为州书佐，妻遇贼相失，后会于蜀，复修旧好。（会贞按：黄昌宅在今馀姚县西南一里。《后汉书·酷吏传》，黄昌，会稽馀姚人，为蜀郡太守。初，昌为州书佐，妇遇贼，流转入蜀为人妻，其子犯事诣昌，昌疑母不类蜀人，因问所幅，对曰，妾本会稽馀姚戴次公女，州书估黄昌妻也。尝归家，为贼所掠，遂至於此。昌惊呼前曰：何以识黄昌。曰，昌左足心有黑子，常言当为二千石，昌出足示之，相持悲润，远为夫妇。）江水又东迳绪山南。（赵绪改赭，云：《陈书·徐陵传〉，子仪，隐于钱塘之赭山。潜说友《咸淳临安志〉，赭山在盐官县西南四十五里。姚宽《西溪业语〉，夹岸有山，南曰龛，北曰赭，二山相对，谓之海门牌号。《海宁肯县志〉赭山与绍兴龛山相对，盖浙江潮汐所由也。绪字误。戴改同。守敬按：《名胜志〉馀姚县下，引此作绪，又云，县署北负秘图山，山西一里许有灵绪山，南俯姚江。一名屿山。是此绪山并无讹误，或脱灵字耳。赵氏繁称蔓引，改为赭山，不考赭山在今海宁肯州西南五十里，浙江南去馀姚甚远，地望不合，是为巨谬。戴贸然从之，此犹得谓戴不见赵书乎？）虞翻尝登此山四望，诫子孙可居江北，世有禄位，居江南则不昌也。然住江北者，相继代兴，时在江南者，（朱在讹作有，戴、赵改。）辄多沦替，仲翔之言为有徽矣。（朱《笺〉曰：孔晔代兴，居江南必不昌，会贞按：虞翻，字仲翔，事迹具《吴志》本传。）江水又迳气势汹汹作，经〉，戴同，赵改。）官仓，仓即日南太守虞国旧宅，号曰西虞，以其兄光居县东故也，是地即其双雁送故处。（朱《笺〉曰：孔晔《会稽记〉，虞国为日南太守，有惠政，出则双雁随轩。及远会稽，雁亦随焉。其卒也，犹栖於墓不去。赵云；按《环宇记〉双雁栖墓事，谓是虞歆，即翻之父，亦尝为日南太守。此用孔奕《会稽志〉作虞国，而《环宇记。县下，又引《郡国志〉作陈国，盖陈、虞同姓，陈国即虞国也。）江水又东迳馀姚县故城南，（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云：考《经〉有至会稽馀姚之文，故《注〉以县南水当之。全、赵改同。守敬扫：汉县属会稽郡，后汉、吴、晋、宋、齐、梁因。今馀姚县治。）县城是吴将朱然所筑，（朱脱朱然二字。《笺〉曰：宋本作朱然所筑也。戴、赵增。守敬按：明钞本有朱然二字。《吴志·朱然传〉，孙权统事，以然为馀姚长。）南临江津，北前巨海，夫子所谓小伙子海浩浩，万里之渊也。（会贞按：《金石录·汉东海柏桓君海庙碑铭诗〉云，浩浩仓海，百川之宗。仓、沧通用。与此文略同。）县西去稽一百四十里，（会贞按：会稽见《汽水江》篇。）因句馀山以名县。（朱因下衍其字，戴删。《笺〉曰：宋本作句章山。赵云：按《山海经·南山经〉曰，句馀之山无草木攀金玉。郭璞《注》，今在会稽馀录县南，句章县北，故此二县，固此为句。见《张氏地一时局》。张氏疑是张勃，朱氏以《注〉下有句章之名，伪托宋本改句馀为句章，岂知出于《山海经》乎？会贞扫：《晋志》，馀姚有句馀山。《一统志》，古名鬼藏山，一名句馀山。在今馀姚县南一百十里。）山在馀姚之南，句章之北也。（会贞按：自汉至齐、梁并有句章县，属会稽郡。其城避孕药二，一为汉县，在今慈溪县西南三十五里；一为东晋徙置之县，在鄞县南六十里。此言句馀山在奂章北则指晋县言也。）江水又东迳穴湖塘，（会贞按：塘在今馀姚县东。）湖水谓三者也。（守敬按：郦氏既不松当南江、又不以浙江会浦阳江入海者为南江，特标秦望以下之水为江水，是明明以此为班氏之南江。自浅人见下文有三江环之之语，遂改南为三，若与郭璞之三江在离合间，不知郦氏不以浙江当南江，又何尝以松江当中江乎？一字之误，千戴蒙迷，此必当订正者。）故子胥曰：吴、越之国，三江环之。（守敬按：郦氏特引子胥语者，以其所谓北江、中江在吴分，南江在越分耳，正以证秦望分派为南江之说也。）民无所移矣。但东南地卑，万汉所溱，涛湖泛决，触地成川，枝津交渠世家分夥，故川旧渎，难以取悉，虽粗依县地，缉综所缠，亦未必一得其实也。（会贞按：当叠一字。赵云，按此篇《经》、《注。多脱语，容有后人附益之辞，读者审之。朱至此止为二十八卷终，赵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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