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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笔记

醴泉笔录

繁体中文】  作者:(宋)江休复   发布:2016年06月07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卷上

御史台阁门移文用撩头牒,章郇公判审官院,张观为中丞,常用此例移审官。时章为翰林学士,辨之,张以故事而止。

章仲镇云:章伯镇勘会案,岁给禁中椽烛十三万条,内酒坊祖宗朝用糯米八百石,真宗三千石,今八万石。

康定中,侍禁李贵为西边寨主,妻为昊贼所虏去,家中一白犬颇驯扰,祝之曰:“我闻犬之白,乃前世为人也,尔能送我归乎?”犬俯仰如听命,即裹粮随之,有警则引伏草间,渴即濡身而返,凡六七日出贼境,其夫无恙,朝廷封崇信县君。

陆参宰邑,判讼田状云:“汝不闻虞芮之事乎??耆司不受,再执诣县,云:不晓会得。再判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李戡宰邑,问民间十否、莫有疾病否、莫有孝悌否之类。有一患大风者,药云:“吾不疗尔。”

都下弄蝎尾,有五毒者、三毒者,云:城西剥马务蝎食马血,尤毒,己亥岁中屡有螫死者。

毒虺断首,犹能听以噬人。

客有投缙云山寺中宿者,僧为具馔羞,鳖甚美,但讶其无裙耳。入后屋,见黄泥数十团,大如缶,问行者,即向所食者。在其中取龟,以黄泥裹之,三日龟服气肥,味特异。

王介甫云:明州有一讲僧,夜中为鬼物来请讲,欣然从命,舁行数十里,置在猪圈中,比晓方悟为鬼所侮。

张枢言说杨大年临卒,戒家人曰:“吾顶赤跌坐,汝辈勿哭惊吾。”既而果然,家人惊。貌财复,寐而寝,遂卒。释教:“顶赤生天,腹赤生人,足赤沈滞。”

梅圣俞云:叔父为陕西漕知,客卒,浴殓毕,他婢欲窃其衣,其尸热如火,惊告家人,遂传于外。或云:“不祥,此当有重丧。”俄而婶氏卒。

持国按乐,见弦断、弦续者,笙竽之类吹不成声。诘之,云:自有按乐器,国家议黍尺,数年乃定,造乐器费以万计,乃用乐工私器以享宗庙。

又七庙共用羊一,五方帝亦然。温成庙用羊豕各一。一疑郊本用特,后去特,以一羊豕代之。符后以永熙不可虚配,遂得升,明德尚在故也。后庙神德,贺、宋二京,尹、潘奉慈,刘、李、杨、李升,今独章惠。

永叔书法最弱笔,浓磨墨以借其力。

范希文戍边,行水边,其乐之从者前云:“此水不好,里面有虫(声如隙举反)。”谓之虫,乃是鱼也。答云:“不妨,我亦食此虫也。”

原父《五十谥法》一篇:神化无方曰尼;耄期称道曰聃;卮言日出曰周;洁白不污曰皓。

楠树直竦,枝味不相妨,蜀人谓之让木。

胡瑷字翼之,卒,凶计至京,钱公辅学士与太学生徒百余人诣兴国戒坛院举哀,又自陈以师丧给假二日。近时无此事。

王景芬职方,邵氏婿,常州人,小儿四五岁,甚俊爽,病将卒,忽言翁婆留取某某,长大必能葬翁婆。景芬大骇,始改葬其父母。邵不疑云。

沈文通说故三司副使陈洎卒后,婢子附语亦云:生不葬父母,当得为贵神,今谪作贱鬼,足胫皆生长毛云云。

祖择之押字直作一口字,人问之,答云:“口无择言。”

司马君实充史讨,白执政:时政、起居注皆并不载元昊叛命、北戎请地事,欲就枢密府检寻事迹以备载录。庞洎自至史院,商量孙朴兼修国史之任,国恶不可书,会庞去相,遂寝。

江南一节使召相者,命内子立群婢中,令辨之。相者云:“夫人头上自有黄气。”群婢皆窃视之,然后告云某是。柁工火儿杂立,使辨何者是柁人,云面上有水波文是。亦用前术。

吴冲卿说:其先君为江州瑞昌令,一卒力啖巴豆如松子。问其由,始用饭一盎、巴豆两粒研和食,稍加如药,凡尽则加巴豆,减饭,积以岁月,至于纯食巴豆。此亦习啖葛之类。

掌老太卿判太仆供袷,享太牢,只供特牛,无羊豕。公问礼直官如此,不知羊豕牛俱为太牢。

大学生郑叔雄用善医,王尚书举正知杂,吴□□荐为秘书省校书郎。起居舍人范师道论列云:“山林有道之士,大臣荐之,不报而方投稷例辄行。”于是汝州孔文除直讲,杨州孙侔除试校书州学教授。

大内都知张惟吉请谥,礼官以惟吉前持温成丧不当居皇仪,争之至明。时宰不知典,则阿谀顺旨。惟吉顿足泣下,缘此得谥“忠惠”。

陈执中死,礼官以前事不正,谏请谥“荣灵”。

大名府学进士刘建侯盗官书卖之,搜索既切,遂焚之。又与妻同杀人,取其金。前杀七人事明白,犹且称冤。府中谓之“始皇”,以其焚书坑儒也。

程琳尚书知府曰:杀之,其容貌堂堂,言词辨博,庄生大儒之盗也(此段有脱误)。

药方一大两,即今之一两。隋合三两为一两。

宋相公,中朝书人高阝忠恕,司封二徐,书《佩觿集》三卷。

杨泫望之当官,免私家,上历亦自买纸。为江南转运使,先移文江宁府,要府官月俸米麦,何人担负磨面,曾支脚钱。

司马君实侍先君知凤翔府,竹园中得一物如蝙蝠,巨如大鸱,莫有识者。有自山西来者云:“此鼯鼠也,一名飞生,飞而生子。每欲飞,则椽树至颠,能下不能高也。”

判尚书礼部则尚书之职,判礼部贡院则侍郎之职也,其名表则员外之任也。王禹玉带馆职判礼部作三字,犹不解百官谢表。御史中丞署状而舍人作表,是兼尚书员外之职也。

陈执中在枢府建排墙头,夏赞使人。上叹枢府不得人,于是王鬲、张观与执中皆罢。

孙承旨自称韩持国作维国。齐廊太卿呼邵兴宗作元宗。

袷享昭穆,各有幄次,谓之神帐云。

礼牲体贵贱以为俎,实肩臀膊骼觳,左右前后,宾主有仪,今不复用。司马公说:曾在并州见蕃俗,颇存此礼。其最尊者得羊臆骨,其次项〈页〉骨。又说妇人不服宽裤与,制旋裙必前后开胜,以便乘驴。其风始于都下妓女,而士大夫家反慕之,曾不知耻辱如此。又凉衫以褐绸为之,以代毳袍。韩持国云:始于内臣班行,渐及士人,今两府亦然,独不肯服。予读《仪礼》,妇人衣上之制,如明衣谓之景,景,明也,所以御尘垢而为光明也。则凉衫亦所以护朝服,虽出近俗,不可谓之无稽。

君实又说:夹拜,今陕府村野妇人皆如此,男子一拜,妇人四拜,男子一拜。城外则不然。

子容判礼院,见君实,八音克谐,无相夺伦。今乐悬,但闻金声,余乐掩而不闻。宜罢连击,次第见其声。

欧阳永叔修《唐书》,求罢三班院,乞一闲慢差遣,俄除太常礼院。司巡厅言。朝廷将太常礼院作闲慢差遣耶?

子容说:周庙制户在东,牖在西,当中之分则也。近代宗室南向,室犹在西壁,袷享犹设昭穆,位于户外,南北相对。

武功常景主簿说:庆善宫有唐碣,为民藏窖,盖民恐他人见之,理认远祖土田。旁有慈德寺,太宗所建,会昌废,寺犹遭毁拆,武宗可谓能行令矣。至大中复建,碑记尚存。

肆赦,宣德门登降用乐悬,又排仗尽如外朝之仪。

大典,礼部吉仪五十有五,其二十九日癸卯,五龙坛子奉敕于五龙庙谢晴,庙廊并颓毁,寓宿殿东道士之室,亦无坛也。

仗仪内五牛旗,刻尽五色木牛,竖旗于背,载以舆床,四人舁之。按《六典》:卫尉三十二旗,十八曰五牛旗,皆是绣绘旗幅。若五牛以牛载,则其他麟凤之类,亦当如此矣。

袷享行礼之际,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肋祭,诸臣见上恭虔,裹手执笏者惕然,皆揎。庙主,帝用白帕、后用青帕覆,行礼则发之,方木为趺,荐以重褥,置主于其上。

尘俗呼野人为沙魂,未详其义,士大夫亦颇道之。永叔戏长文贤良之选:“既披沙而拣金”,吴颇憾之,迁怒于原父云:“某沙于心,不沙于面;君侯沙于面,而不沙于心。”愈怒焉。

又尝戏马遵旧日沙而不哨,如今哨而不沙。

永叔云:令狐揆著书,数年乃成,托宋公序,投献李夷庾。夷庾问何人作序,讯知其人,使送银二笏。

庞相令制后,舍人自署其名。永叔云:诰身后,惟吏部判官诰院者当押字尔。

林璃、王洙同作直讲,林谓王:“何相见之阔也?”答云:“遭此霖雨,今后转更疏阔也。”王曰:“何故?”答云:“值这短略。”盖诋其侏儒矣。

太祖忌宰相马不入寺,宗王计相乘马直至佛殿东,素无定制也。驾往寺观烧香,中丞不从由入台。翌日,幸慈孝集禧,宣召乃赴。

供奉官罗承嗣住州西,邻人每夜闻击物声,穴隙视之,乃知寒冻齿相击,再赠之毡,坚不受。妻母来,见其女方食其枕中豆,赠之米面,亦不敢纳。遂挈其家居州南,聚赡穷亲四十口。尝辞水路差遣,云法乘官舟载私物不得过若干斤,重恐罹此罪,乞换陆路差遣。

秘书丞沈士龙者,尝建言害民事数十条,漕司不行,遂弃官归。关门不放过,诉云:“母老病,拘滞于此,母必不全,亦关吏之罪也。”士龙竟坐擅去官守,追官勒停,举主、关吏一例见劾。

李照讥王朴编钟不圆,后得圆编钟,正与朴同。议者始知照之妄。

次道见郑毅夫除省判语词,中间具官某又云云,当诰词前具衔云云,中当云以尔云云。

程侍郎言某为御史接伴人使,中丞张观云:“待之以礼,答之以简。”戡佩服其言。又说高敏之奉使接虏伴,使走马坠地,前行不顾,翌日,高马蹶坠地,戎使亦不下马。张唐公将奉使,王景彝云:“某接伴时,旧例使副每日早先立驿厅,戎使方出相揖。某则不然,先请戎使立阶下,然后前挹登阶。”唐公云:“我出疆,彼亦如此,奈何?”遂却如旧例。

王景彝判三班院,云:某笏记上凡使臣八千五百人,差殿中丞苏哀作簿,簿成,只有七千六人,其余搜括并未见。

苏仪甫使虏,至虏庭,传宣求紫鱼,答云:“虽是某乡中物,偶不赍来。”又云:“某箧中恐有。”试搜之,获弓,家人纳褚中,忘告之也。

韩忠宪使虏,其介,刘太后之姻,庸而自专,私与虏使云:“太后言两朝欢好,传示子孙。”韩了不知,忽置一筵,遣臣来伴,因问:“太后有此语,何故不传?”忠宪答云:“皇太后每遣使,使人帘前受此语,戒使人令慎重尔。”于是以手顶礼云:“两朝生灵之福也。”

陈相伴虏使,问随行仪銮司,缘何得此名。不能对,或云:隋大业中,銮集于供帐库屋,遂名此。

文思院使,不知从何得此名。或云:“量铭待文思索。”或说殿名,聚工巧于其侧,因名曰文思院。

李昉相致仕,后陪位南郊,病伤寒卒。子宗谔内翰,为玉清昭应宫副使,自斋所得疾卒。宗谔子昭述右丞,袷享奏告景灵,得疾卒。三世皆死于祠祭之所。

裴如晦云:景德澶渊之幸,军费二十余万;郊赉用度,时一郊费六百万,今千余万贯矣。

宋次道集《颜鲁公文》十五卷,诗方十八首,多是湖州宴会联句书,公必在其间。又有大言小言、乐语滑语、谗语醉语。又和政公主碑,肃宗女,代宗母妹。潼关失守,辍夫柳浑乘以济孀妹,首云平阳与娘子之军于司竹。襄城行匹庶之礼于宋公,常纟匡复之师于武后,皆前代所未有也。

鲁公颜元孙墓志:省试□《河铭高松赋》,考官刘奇批曰:“铭赋音律,既丽且新,时务五条,辞高理赡,惜其贴经通六,所以屈从常第。”葬东京鹞店,今作曜字。

予奉使迓贺正使于雄州界,曰:“唐中和自作借职,割俸钱与弟请,至今四十年,士大夫恐罕能如此。”

文州羌人旄牛酥绝美,又云河朔人食油汤,以荐酸浆粟饭。

冀州城南张耳墓,在送客亭后。戎使林牙者,由翰林学士问知州王仲平,仲平告之,不知张耳何代人也。大使耶律防谢曰:“契丹家翰林学士名目而已。”

峨嵋雪蛆大,治内热。

己亥历曰十一月大尽,契丹历此月小,十二月十四日夜才昏月蚀。戎使言:“窃谓已望。”时修《唐书》,问刘希叟,云:“见用楚衍历,差一日;宣明历,十一月当小尽。”

雄霸沿边塘泊,冬月载蒲苇,悉用凌床,官员亦乘之。

李昭遘右丞谓枢密程侍郎近日与蒲家刺权门事,谓之小火下。程答云:“不惟小火下,兼有大教头。”

谢师直说:北都李昭亮相为宠嬖三夫人作水陆道场,嬴州唐叟张三郎处主位,李之祖父在宾位,焚香拜跪,不胜其劳。

北虏水实羊肠,文州羌取蛇韬首绕头上,治上热。

虏使云:青貂穴死牛腹,掩取之;紫貂升木,射取之,黄色乃其老者,银貂最贵,契丹主服之。又云:驰鹿重三百斤,效其声致之,茸如茄者,切食之。又云:大寒之毒如中汤火,着人皮肤成紫疱。又云:鞑靼界上,猎围中获一野人,被鹿皮,走及奔鹿。又云:女身国即挹娄之地,高丽、新罗,今是一国,其主王辉用契丹正朔。

太子中舍柴余庆说:其从叔内殿承制肃蔡州日,掠房缗五千,其忧愁焦煎之貌,常如负人百千万,债者常在,病几死,才开目,问其子曰:“今日费几钱?”

胡武平内翰丁母忧,前一岁。常州宅中海棠花开白花。余妹夫王伯先为金坛县令尉胡宾说。

己亥秋,颍寿民小不稔,群盗劫禾颍上。令捕得,因遣之,缘益炽,漕司效令,且严其禁。

橄榄木并花如樗,将采其实,剥其皮,以姜汁涂之,则尽落。

余奉敕五龙庙谢晴,司天监择日供神位板,太仆供羊。司农供猪,粟黄白益馔油肫脂菲菁葱明油。大府供币帛湿香。少府供蜡,将作供神位水火。光禄供礼料,莲子、鸡头、胡桃、干枣,馔盐笋俎、干鱼、玉比、鹿脯、姜椒、橘、鼓鱼、兔、鹿、羊,醢饧醋酒柴炭,将作所供洗水香饼尔。

梅二圣俞转都官员外郎,原父戏之:“诗人有何水部,其后有张水部,郑都官复有梅都官。”郑有《鹧鸪诗》,时呼郑鹧鸪。梅有《河豚诗》,可呼梅河豚耶?

张唐公瑰修起居注、同知太常礼仪事,再疏乞毁温成后庙,皆不降出。

齐廊公开大卿,曾为三司检法,时李士衡克使章得象洎黄宗旦为判官。公暇,省中棋饮谈谑,每值雪天,毕命僚属酒炙相乐。李谘为使,置酒设药梅而已,今都无此例。

潍守解宾王恕登州交代胡俯,许其代官出于许原。许原,今郡北十余里,世称同州坊,亦云许坊,今为民田而无村矣。

洛阳北有山泉,即汤所祷桑林之地,有庙即太乙之祠,俗号为圣王。近因旱,中使请祷得雨,乃奏请封为清渊侯。失于检详地志,致此谬。

丁晋公谓曹、马为圣人。夏英公尝美李林甫之为相。

《梁书·儒林传》:伏曼容听事施高坐,有宾客,辄升高坐为讲说。今私家无畜此者。

李宗谔谏议松相孙,其父匿于李助家,免难于李愚侯。趋州三房苏为郎中逢吉相孙,其父藏李沆相家,免祸。

王坡任长安倅,眷一乐籍,为内所制,则自求死,家人惧而从之。后为陕漕范留于家,洁白而陋目,曰圣兽头。

历表氵皋作号叫之号。

一月三日疏决罪人,开封府罪人宿车院。中夜,车上有人伏其中执而殴之至死,有司以为大辟论,上云决臀杖二十,刺配牢城。宰相以为大辟当为流耳。再奏,上又云决臀杖二十。诸公下殿,方悟对断之精审。盖此为情可矜,则当上请,因降为流,今经疏决,则流下降为杖矣。

秘书监马怀素编次图书,乃奏用左散骑常侍元行冲等二十六人,同于秘阁详录四部。

韦述勤成国史,萧颖士以为谯周、陈寿之流。

钱君倚云:《汉书·律历志》:钧著一月之象。又云:辅弼执玉以翼天子。科场举人以为赋题。“著”疑是“者”,“玉”疑是“之”字,监本之误也。

杨畋待制云:经筵读《后汉书》官{宀儿}乱政事,多为前侍读削去,如《何进传》。都无诛内官事,如《孔融传》但记孔老通家之旧谈辞如云等语。乐道辈将旧稿删去之,复采关治道者以备进读。

王随作相,病已甚,好释氏,时有献嘲者云:“谁谓调元地,翻成养病坊。但见僧盈室,宁忧火掩房。”在杭州,常对一聋长老诵己作所偈,僧既聩,离席引首,几入其怀,实无所闻,翻叹赏之,以为知音之妙。施正目说此。

王逵知越州,修城卒暴民,至发墓砖。钱公辅作倅,视砖文有永和年号,亦有孝子姓名者。先葬无主枯骨,寻亦见掘矣。

京师神巫张氏,灯焰烧指针疗诸疾,多效于用针者。范景仁说其兄忽被神祟,饮水并食磁碗,召巫者视之,既退,欲邀厚货,偃蹇不应命,巫之神辄附兄之婢子云:“使彼救人苦,却贪财利不来。”索香火,如巫所禁祝之,遂愈,婢子亦不自知也。

王介甫知鄞县日,奉行敕书节文,访义夫节妇,得三人,其间一人可采,姓童,为人典主库,谓之判子,家中养疏属数口,奉寡姊承顺不违。甥不事家业,屡负人债,辄为偿之而不以告姊。方欲奏上,而代到不果闻,以注误之过为后宰作笞。部中有两道者,常善遇之,每有堤塘桥道之役,令化募闾里,修筑不劳而成。

故事,状元及第,到任一年,即召试充馆职。蔡自文忠始造文字得试。

孙尚书侍经筵,上或左右瞩,或足敲踏床,则拱立不讲,以此每读书,则体貌端庄。

宋、贾二相,布衣时同诣宋三命,云:“二公俱当作相,更相陶铸。”宋发即不同,贾虽差迟向后,宋却相趁尔。宋状元及第,知制诰。贾在经筵舍人院试出身。宋入参大政,贾试舍人。宋命隔幕,闻宋语二相,道及前事。自后,宋罢为散坡,自扬徙郓。贾既入参,一旦,有内降札子,启封则宋庠、吴育可参知政事。贾手写奏状,且喜前言之验。贾今为仆射侍中,宋史部尚书枢密使同平章事。韩钦圣好阳阴,见二公说。

●卷下

圣节道场建起十三日,枢府学士以下皆赴。十四日,中书会,独舍人与大卿监遥上下不过七八人。

审刑奏案,贴黄上更加撮白,撮白上复有贴黄。

国朝诸祠,牲牢之数不等。七室共一羊豕,后庙温成料一羊豕。蜡享百神亦然。然行事有滑稽者,诮其分张之征,谓之迎猫也。

张瑰为礼官,议钱惟演谥文墨。钱氏诸子衰邀执政,诉其事。石中立指其幼者以告同列云:“此一寸金也。”诸钱数张二亲在堂,十年入舍之语。

介甫云:辅嗣忠象谓马者必显之物。钦圣云:咸咸之义,自晦而上至心,则谓正吉悔亡。

纣作炮烙之刑,陈和叔云:“《韩诗》作烙,《汉书》作格。”

吴冲卿云:《庄子》姑射,今人尽读作怿,音义,惟有夜射二切。

原甫云:《南陔》、《白华》六篇,有声无诗,故云笙不云歌也。有其义,亡其辞,非亡失之亡,乃无也。

司马君实说:据《禹贡》,河自大亻丕、大陆又北为九河,则是河循太行北流,乃东入海,兖州境也。今之河朔处,势高地又坚,故少水患。又汉兖州界在今河阳,非《禹贡》旧境也。

王禹玉上言,请以正月为端月。正音与上名相近也。

冯章靖云:“昏字本从民,避唐文皇讳乃从氏耳。”孙文公云:“从高低之低。”冯证以《说文》,文始惭己说未博。

宋子京判国子监,进《礼记》石经本,并请邵不疑同上殿,以备顾问。无何,上问古文如何。邵不疑对:“古文不篆于六体义训不通,今人之浅学,遂于一字之中偏旁上下杂用古文,遂致乖乱。”又顺:“林氏《小说》所云,亦有长义,然亦有好怪处。”上一问之。对云:“许慎《说文》归字从止归,省A9声,举韦切;林氏云‘从追,于声’为近,此长于许矣。许氏哭从口,狱省声;林乃云‘众犬嗥’。此怪也。”

董仲舒云:“以仁治人,以义治我。”原甫云:“仁字从人,义字从我,岂造文之意耶?”

李白诗:“君不见裴尚书,古坟三尺蒿棘居。”问修《唐书》,李缙叔云:“催又云冕。”宋次道云:“是检校官与李北海作对,非龊龊人也。”

敬字,左纪力反,右普木反。避庙讳,改姓者为苟且之苟,文章之文误矣。今雍相是也。

邯郸公周陵诗:“才及春羔鼎祚移。”王介甫云:“舂羔鼎祚,天成诗语。”

王左丞济州诗“汶阳归客”。司马君实云:其地则唐济郓州,今易地矣。又崇梵僧诗,初谓是僧名,乃寺名,近东阿覆釜村名。

司马君实谓《诗》“奏假无言”为是,汤孙奏假为证。予以“鬲假无言”为是。据《传》,晏子和兴同异,引此诗,为证矣。

齐桓公以燕公迭出境,乃割地予燕。然专割地之罪重于出境矣。欲称桓公之善,反毁之也。

张枢言太博云:“四明海物,江瑶柱第一,青虾次之。”介甫云:“瑶字当作珧,柱即如蛤蜊柱,即韩文公所谓马甲柱也。二物无海腥气,鳆鱼今之牡蛎是。王莽食鳆鱼,常干省尔。”《褚彦回传》:自淮属北海,江南无鳆鱼,有饷三十枚者,一枚直千钱,不以头数之。又读如鲍,非乱臭者也。

胡公谨云:登州成山出鳆鱼,俗云决明可干食。

司马君实云:《论语》博我以文,博学于文,此二文谓六艺之文。

《棫朴》诗云:“遐不作人。”毛:“远不为人。”郑:“初作人。”于义未安。《左氏》“栾武子能用善人”引此诗。杜预云:“作,用也。”言文王能用善人,合于能官人矣。

司马迁误以“子我”为“宰我”。又以燕简公欲尽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作“宠姬”。

白马寺后有李谷、苏禹圭、李沆等十宰相墓。

退传相公,光化军人,少时薄游武当,村舍主人将杀以祀鬼。安卧室中,诵六天北帝咒。巫者见星宿覆其上,怖而却走。退传孙婿吕诲太傅云。白水县尧山民掘得志石,是员半千墓,云:十八代祖凝自梁入魏,本姓刘氏,彭城人,以其雅正似伍员,遂赐姓员。

左冯龙兴寺殿,陌氏所构。至和二年重瓦,柏椽大径尺。寺僧守元八十三矣,云此本树法官引盗,旁人得捕”。或以潍之于登不得为旁,又条有误伤,旁人谓在旁,则判审刑。钱象先待制云:“旁求儒雅,胡竟坐自盗,将勒停,宾王落职知建昌军。”

吴春卿葬新郑,掘地深二丈五尺,中更掘坡子,才足容棺。既下棺于坑口,上布柏,团以遮之,即下土筑,不用砖甓。吴氏葬其先亦如此。

钱君倚学士说: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为村人所发,取其砖以卖者,是砖为累也。曰:近江南有识之家,不用砖葬,唯以石灰和筛土筑,其坚如石。此言甚中理。

沈文通学士与高继方同事贺北虏正旦,于幽州亦效中国排仗法服宫驾。

《史记·历书》云:“稊鴂先滜。”庞相云:“见夏英公文字中用滜,作陂泽之泽。”

余见宋子京谢:长安有宝货,行搜奇物者,毕萃焉。唐诸陵经五代发掘,皆空。太平兴国中,具衣冠掩塞,长老犹见之。

苏倅言:绵州二岁断大辟一人,凤翔半年断二十余人。

权文公不避讳,论子举谟事。

刘师颜视月占旱,问之,云:“谚有之,月如悬弓,少雨多风;月如倾瓦,不求自下。”

同州民谓雨沾是为烂雨。

蒲城县《胡珦神道碑》,韩文公撰,胡证书,在尉厩,近置夫子庙。访坟,不获矣。

赵龙图师民自耀过同说礻殳礻羽,城有礻殳礻羽庙,疑礻殳礻羽亦是兵械,其秦祷兵之所乎?

江州琵琶亭诗板甚多,李卿孙惟留一篇夏英公诗:“流光过眼如车毂,薄宦拘人似马衔。若遇琵琶应大笑,何须收泪湿青衫。”

赵师民罢华原,过左冯,同登排云楼,指中条山北,所谓襄山杨荣赋勿华踏衰。检余靖初校《汉书》监本作襄,驰介问之云:“据《郊祀志》,襄字误矣。”

薛俅比部待阙蒲中,出恰律郎萧悦画竹两轴,乃乐天作诗者。薛蓄画颇多,此两画尤佳也。

昭应温泉,郑文宝诗云:“只见开元无事久,不知贞观用功深。”

安道侍郎云:赵安玉客长安,购唐太宗骨葬昭陵下。一豪姓蓄脑骨,比求得甚艰。吴宣徽自延州以宿疾求蒲中,乞免院职,改大资政。尚书左丞呼大资,不呼左丞。府僚识体者,门状上添政字。

韩稚圭善饮,后以疾饮量殊减。吴资政云:“道书云人多用于所长,有旨哉。”

温仲舒判开封府,一进士早出探榜。其妻续,有人报其父母船至水门,亟僦驴往省之,至东门为醉人殴击。僦驴者又惧证左留滞,潜遁去。府中以醉人亦有指爪痕,俱杖而遣之。归家号泣。夫自外归,亦落第而泣,两不相知其由。徐知妻被杖,诣所司诉冤,不听。于州桥夫妻投河溺死。真宗闻之怒,知府已下悉罢去。吴春卿云:“小刑责,亦不可不慎也。”

就师西门外立尉专决斗竞事,城里外悉府尹主之。每三大节,他官皆有休假,唯府事愈多,节日清明尤甚,斗竞至数百件。

长安有宝货行,有购得名玉鱼者,亦名玉梁,似今所佩鱼袋,有玉者、铜者。文丞相五千市一玛瑙者,府中莫知何用,多云墓中得之。薛俅比部庆成军观太宁宫醮,见礼服剑室贯绦者,形正相似。

梅挚、陈洎、刘湜假少常使虏,后俱作省造北使,宴阁门,从之萃坐朵殿。梅等以假官有升无降故事,副缀两制坐殿上,逡巡不赴。阁门副使张得一奏嫌坐位,任不赴坐。遂贬。苏卢衮上前端笏移南山,不诬矣。

张得一自阁门副求正,副使引曹佾;李璋列王貂作枢,吴庞为副,以曹、李中宫外舍之亲,张未服,云:“公朝岂私亲耶?”吴云:“阁副侍中子若孙,恩泽差别,疏亲又差降,岂非用亲耶?”小绌又引非亲例,王云:“此边任。”张左请边任,遂正使名,除潞州,以潞州非人使路,改贝州,宣不候代到赴请河,又请不候代至贝王,贝王则据扶叛。张伏法京师。

夏守恩太尉作殿帅。旧例,诸营马粪钱分纳诸帅。夏既纳一分,鱼轩要一分。时王相德用作都虞候,独不受。又章献上仙内臣请坐甲,王独以谓不当尔。兴国寺东大枢貂张耆相宅,近须兵防卫,不与。以此数事,擢为枢密副使。

吕文靖说:作正字日,值旬休,丁晋公宅会客,忽来招,遂趣往。至则怀中出词题,帘外草寇莱公雷州制。既毕,览之不怿,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邪?”吕逊谢再三,乞化笔增损,遂注两联云:“当孽竖乱常之日,乃先皇违豫之初。”缘此震惊,遂至沈极。

曹貂利用将赴汉东,入内供奉官杨怀敏尽逐其左右。旦将上马,坐驿厅,无人至。使数辈立屏后,时引首来窥,则挥手令去。曹夙怀忧惧,睹此疑将就刑。杨又徐进云:“侍中且宜歇息。”遂闭堂自经。

天圣中,后殿中欲放榜,王沂公作相,端笏立。时有论奏近岁陈庞作相案,前笏读姓名,与百执无别。

制胜关山林旧饶雪霜,今垦辟为稼土,气候与旧不同。

夏英公少年作诗,语意惊人,有“野花无主傍行人”之句。

李程画像在开元寺,因雨摧坏,吴冲卿云:“寺僧不好事,可惜。”今云此有榻本,可令重画,如此李程在里。”李程子廓从父过三亭渡,为小石隐足,痛以呼父,程云:“太华峰头仙人手迹,黄河滩里争如有隐人脚跟。”

高敏之以钟乳饲牛,饮其乳,后患血痢卒。或以为冷热相激所致。

川峡呼梢工篙手为长年三老。杜诗:“长年三老歌声里,白昼摊钱高浪中。”得名旧矣。

府史胥徒乃四名,男臣女妾是两号。都下吏人连名府史,妇女表状皆称臣妾,皆非也。

韩文公《谈苑》说《樊南集》故事灰钉云:扬雄赋殊非,《南史·徐勉传》:属纩方毕,灰钉已具。

杨文公内阁侍读,占城进狮子,例进诗文,公云:“渡海鲸波息,登山豹雾消。”为时激赏。《司马法》有虞城忄戒于中国《司马法》:夏执元戈,殷执白戚,周左杖黄钺。

教坊伶人嘲钓客直乐云:“钓客击杖鼓百面如一,教坊不如他齐整,打一面如打百面。可谓婉而绞。

汉三辅县谷,今醒泉、重泉。池阳,秦骊邑,汉新丰。新丰、平陵、槐里、茂陵、频阳、美原、礻殳礻羽、莲匀,在下邦东。

峡江船须土人挠水势行之。周湛郎中作夔漕建宫,不得差扰,俄自沉一舟,众颇怪之。

长安王渎,任度支员外郎,妻高氏,节度使琼第九女。前妻子经不教,供养殊阙。渎卒后十余年,经二子皆成立,相继卒,亦丧明。始首悔前咎,克己反善,云:“皆水邱妇并兄弟教经如此。”早夜策杖,不废定省,上之不辍。卒后水邱妇病瘫,其兄弟惧卒,水邱遂绝。人谓神理不可诬矣。

解池盐岁课愈多而不精,耆老云:“每风雨起,盐结须以八翻转,令风吹,则坚实。今任其自熟,其畦下者卒虚软。”吴左丞春卿云:“初任临安日,捕到盐,令铺户验之,外界官盐则刑轻,私盐则刑重。患为铺户所欺,于庭下各取数纸裹之,外用帖子题记,置案上,分铺户作两番去帖隔验之,然后绝欺弊。始靳其验法细诘之,乃肯道云:“煮盐用莲子为侯,十莲者官盐也,五莲以下,卤水漓为私盐也。私盐色红白,烧焰灰染其色,以效官盐。于是嗅以辨之。”自是不用铺户,自能辨矣。

曹佾太尉,长秋母弟张貂耆之坦床。始成婚,赀装甚盛,请衣帐者增二十缣。三月后尽敛持去,讯之,云:“本房卧制。未办此,皆假借来。”推延五六年,竟不致一物。吴大资与曹宣猷同馆伴话及此。

钱明逸知开封府,时都下妇人白角冠阔四尺,梳一尺余。禁官上疏禁之,重其罚,告者有赏。

京师风俗,将为婚姻者,先相妇,相退者,为女氏所告,依条决此妇人。物议云云,以为太甚。

京师上元放灯三夕。钱氏纳士进钱买两夜。今十七、十八两夜灯因钱氏而添。

诗僧惠崇多剽前制,缁弟作诗嘲之云:“河分冈势司空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兄多犯古,古人言语犯师兄。”

陕府昭宗御诗:“何处有英雄,迎归大内中。”在河中逍遥楼。与太宗诗“昔乘匹马去,今驱万乘来”。气象不侔矣。

王重盈陕府构寺,募巧工图壁,悉沉于河。今建初院六祖等人多摸写。

王文穆罢相,知杭州,朝士送诗,惟陈从易学士云:“千重浪里平安过,一尺竿头稳下来。”冀公称重之。杨文公在馆中,文穆或继至,必径出,他所亦然,几类爰、晁故事。文穆去,举朝皆有诗,独文公不作。文穆辞日,奏真庙传宣令作诗,迁延不送。

吴春卿云:往年学中置一桑,螵蛸于笔格上亘朴缘者无数,检月令视之,乃螳螂生月日也。

刘子仪侍郎三入翰林,意望入两府,颇不怿,诗云:“蟠桃三窃成何味,上尽鳌头迹转孤。”称疾不出朝。问候者继至询之,云:“虚热上攻。”石八中立在坐云:“只消一服清凉散。”意谓两府始得用青凉伞纟散也。

丁崖州虽险诈,然亦有长者言。真宗常怒一朝士,再三语之,不崖州辄稍退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问辄不应。”谓进曰:“雷霆之下,臣更加一言,刘齑粉矣。”真宗欣然嘉纳。

丁晋公在崖州,方弈棋,其子哭而入,询之,云:“适闻有中使渡海,将至矣。”笑曰:“此王钦若使人来吓我耳。”使至谢恩毕,乃传宣抚问也。

开封府尹大厅自周起侍郎奏真宗云:“陛下昔居此,臣不敢坐。”自尔遂空,不复居。

李□兵部作陕西转运使,尝至一州,军伶白语:“但某叨居兵部,谬忝前行。”李大怒。吕文靖相判许田,柳灏作漕府宴,优人云:“尔是防城举人,有何文学。”柳即泣诉相:“坐此必宜真有怨嫌者,故令辱某。”不得已,送狱鞫问,遂至配。

章相在翰林日,尝差知权开封府。二十七日,请僧在家设七昼夜道场,惧冤滥也。

近岁都下裁翠纱帽,直一千。至于下俚耻戴京纱帽。御帽例用京纱,未尝改易也。

宋子京说许相公序开《西湖诗》:“凿开鱼鸟忘机地,展尽江湖极目天。”长安北禅寺笋石,郑天休资政题十字“春至不择地,路旁花自开”刊之。

李丕绪少卿说:师颉作永兴重进果客时,府前有十余堵大墙蔽荒隙。军府萧条,寂无民事,因搜访碑碣,凡打三千余本。姜遵知府日,内臣曾继华来造塔。遵希明肃旨,近城碑碣尽辇充塔基,继华死于塔所。人谓之鬼诛也。

紫阁山老僧文聪说:晏相来游山,猕猴万数,遍满山谷。僧言未尝如此多也。晏诗寻添猕猴之句。

凤翔李茂正幽昭宗于红泥院,制度殊褊小,自据使宅,令其家供养真衫衣赭袍龙凤扇。民献善田,令薄出租以佃之,称秦王户。后子孙以券收田,有二孙府西土腴各余顷,不十年荡费尽,今丐于市。

岐府使斋前有百叶桃,谷雨十日后,结实大如拳。

猴部头,猿父也,衣以绯优服,韦布昭宗侧。梁祖受禅,张御筵,引至坐侧,视梁祖,忽奔走号,踯褫其冠衣。全忠怒叱,令杀之。唐之旧臣无不愧怍。

安辔初,唐教坊优人,事李茂正。一日,作意将戏之,遂逃遁,经年复来,茂正云:“无容身处,还却来邪?”时茂正燔长安,绝还都之望,答云:“暂来看大王耳,归长安卖孚炭,足过一生,岂无容身地耶?”

仪州,唐神策义宁军置使统之。

太和年,姚说充使李茂正,墨制义州主公寺碑。魏晋秦年,督护汉炽太守王宝贵。此即汉炽城矣。又有白马令,某碑所在,亦名白马寺。按《图经》并不载,恐后湮灭,聊书记之。

吴春卿殿试《圣有谟训赋》,用“答扬”二字,自谓颇工。考官张希颜不晓,云:“只有对扬休命,岂有答扬者耶?”旁一人云:“答即对也,乃及时文耳。”遂加一抹。宋宣献公绶编排卷子,知其误,不敢移易。向相《延州诗》:“四时常有烟棚合,三月犹无菜甲生。”又有人嘲《同州诗》:“三春花发惟樗树,二月莺啼是老鸦。”

晏相言:作知制诰,误宣入禁中,真宗已不豫,出一纸文字,视之,乃除拜数大臣。奏臣是外制,不敢越职领之。须臾,召到学士钱惟演。晏奏臣恐泄漏,乞宿学士院。翌日,麻出,皆非向所见者,深骇之,不敢言。

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且听处分。”议毕,王文正曾作参政,秉笔至淑妃为王太妃,卓笔曰:“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耶?”众亦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谓而嘉王之直。

宋相与高饣束同发天府,解日月为常赋象字韵之押状者,以落韵,先剥放,近百人投牒云:“某不落韵。”乃取卷视之,状下有可想二字,然赋亦纰缪,其如落韵剥放。举人不伏,高与甲忧问或醉或睡,伯庠更点检,诗只五韵,急呼二人起视之。二君欢欣,举子惭怍而已。

嘉二年,欧阳永叔主文省,试《丰年有高廪》诗,云出《大雅》,举子喧哗。为御史吴中复所弹,各罚金四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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