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黄凯书

黄凯贤弟台鉴：

日月如逝水兮苦淹留，常忆友期嘉会；思愁犹蚕丝兮总延绵，何叙别后春秋？兄寓身于燕赵之野，弟奔忙于吴越之国，虽万里之遥，犹咫尺之迩，何也？志趣同、心性一也。域分南北而心归一处，夙夜望东南，惟祈相会之期。愚兄才疏学浅，形役于生计，少有暇日，而殷殷感念之情未敢稍怠，以诸事由所累，复函迟矣，诚自疚不安，愿贤弟宥鉴。

千里相逢因诗赋，三世修缘遇知音。索国学正道、悟圣贤哲思，弘传统精粹，传时代薪火，汝之愿也亦吾愿，是以虽迢递远路而旨归于同道。逢荔波连枕而寐，谋大计协力同心，一见如故友，睦处如同胞，其谊融融似胶似漆，其情切切如水如鱼。促膝聆心曲，敞怀献诤言，直谅多闻君之谓也。是以余同汝结金兰之好植棠棣之义，今生之幸矣。

波，虽学疏而敢直言，才浅而守信义，生于贫寒而无媚骨，鄙于僻邑而有壮怀。是以读先贤书而恐违先贤之心，从圣哲之礼而恐辱圣哲之名。虽驽钝不敏而矢志铁砚，寡闻少识而不舍寒窗。余言多而有失，见笑于大方之家；君谨行而践诺，自然获誉于名儒之谈。夫如斯，君言愚兄为楷模弗敢当也，距苏秦张仪之辈甚远矣。

中国青年古文学研究会成于斯时，诚幸也乎哉！承文华以谋其繁，究古韵以求其信，崇先哲以修其德，鉴史训以及其用，任重而道远也。“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是以言艰难玉成亦需兼取众长，致志业就而不可孤注一掷。国学之旗需众力同擎，拓文运之路塞逆耳之言而终难通也。

贤弟之书辞达而情笃，愚兄不胜感激，忧春江潮水难抑也。学海浩浩，同舟共破万层浪；前路漫漫，联袂齐征千里程。

恭祝

祥安！

愚兄：天波

壬辰年暮春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