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词序”与“倒装”

古汉语里的“特殊词序”与“倒装”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现象，应加以区别。

①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出师表》

②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资治通鉴》

③宋何罪之有?《墨子·公输》

④老夫其国家不能恤，敢及王室?《左传·昭公二十四年》

⑤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⑥甚矣，汝之不惠!《列子·汤河》

例①→③属特殊词序，④→⑥属倒装。二者大致有如下区别：

首先，出发点不同。“特殊词序”是就古今汉语比较而言的。在古汉语里它是一般词序，如例①数词“三”修饰动词“顾”，数词置动词前为状语，这跟把它译成现代汉语“看望……三次”的词序是不同的;同理例②由“于”构成的短语后置作补语，跟现代汉语前置作状语的词序是不同的。“倒装”则古今汉语都有，它是以达到某种修辞目的为出发点的，如例④中的“其国家不能恤”为动宾倒装，强调了宾语“国家”的重要性;例⑤为“无觅英雄孙仲谋处”的倒装，适应格律的要求，更体现词的音乐美。

其次，表达效果不同。“特殊词序”是一种纯粹的语法现象，在表达上一般不产生什么特别的效果。如例③，只是在翻译时词序作些适当的调整即可。而“倒装”严格说来是一种修辞现象，因此，比“特殊词序”表达上的效果要强得多。

再次，形式要求不同。“特殊词序”常常是有一定条件的，而“倒装”则完全服务于表达的需要，它是临时地、具体地颠倒正常次序，起到加强语气的作用。

(原载中国修辞学会、河南省语言学会、郑州大学、信阳师范学院主办《语文知识》1989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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