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厚非”与“无可非议”,你用混了吗？

“无可厚非”原作“未可厚非”，语出《汉书o王莽传》：“莽怒，免〔冯〕英官。后颇觉寤，曰：‘英亦未可厚非。’复以英为长沙连率。”意思是没有什么可以过分指责的，表示说话做事虽有错误或缺点，但可以原谅，不必过分责备。例如清o王士祯《池北偶谈o林艾轩驳诗本义》：“大抵欧阳《本义》虽未必尽合，然较考亭尽去小序而以臆断，不啻胜之，未可厚非。”后多作“无可厚非”。如闻一多《神话与诗o龙凤》：“若有人专就这点着眼，而想借‘龙凤’二字来提高民族意识和情绪，那倒是无可厚非。”茅盾《一九六〇年短篇小说漫评》：“作者的动机无可厚非，但客观效果则不尽符合作者的动机。”吴冠中《短笛无腔》：“为了美观，略微装饰，无可厚非，斥之伪，有点刻薄。”

在语言应用中，人们常把“无可厚非”同“无可非议”混为一谈。请看例子：

⑴外交部发言人秦刚27日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中国作为主权国家……保持一定的国防力量，完全是为了维护主权、领土完整和国家统一，无可厚非。(新华网 2007年2月28日)

⑵加大上市公司的透明度，监管上市公司募股资金的用途，查处恶性操纵股价……中国证监会这些做法都是无可厚非的。(中国新闻网 2001年11月30日)

⑶郑智表现获得英国球迷认可，当选3月最佳无可厚非。(国际在线 2007年4月18日)

⑷坐公交车给年纪大的人让座，这种尊老爱幼的行为无可厚非。(《沈阳今报》 2006年7月5日)

例⑴我国保持一定的国防力量是天经地义的，例⑵证监会加强对股市的监督是理所应当的，例⑶郑智被英国媒体评为最佳球员是实至名归的，例⑷给老年人让座更是值得称道的，这些都应充分肯定，不存在任何可以原谅的错误或缺点，怎么能说“无可厚非”呢？显然这里的“无可厚非”都应该改为“无可非议”。

“无可非议”是说没有什么可以批评指责的，表示言论行动合情合理，正确无误。例如章炳麟《王夫之从祀与杨度参机要》：“观《明夷待访录》所持重人民、轻君主，固无可非议也。”巴金《爱情三部曲总序》：“这也许是一种取巧的写法，但这似乎是无可非议的。”韦君宜《洗礼》三：“能做一点济困扶危的事是光明正大无可非议的。”

“无可厚非”同“无可非议”的区别全在一个“厚”字。“厚”是重、过分的意思。后者是根本不可以非议；前者是可以非议，但不能过分。二者不容混淆，必须区别清楚。事实上，它们之间的区别，不但一般人容易忽略，就是某些成语词典也没有弄清。例如《中华多用成语大辞典》在“无可厚非”条下释为“见‘无可非议’”，在“无可非议”条下释为“也作‘无可厚非’”，把二者完全混为一谈。在这种工具书的误导之下，某些读者出现误用，似乎也无可厚非了。

(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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