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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学之属

墨子-卷二

繁体中文】  作者:(战国)墨翟   发布:2016年06月01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尚贤上第八
  子墨子言曰 :“今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皆欲国家之 富,人民之众,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众而得寡, 不得治而得乱,则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其故何也?”
  子墨子言曰 :“是在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不能以尚贤 事能为政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 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在于众贤而己。”
  曰:“然则众贤之术将柰何哉?”
  子墨子言曰 :“譬若欲众其国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将富之, 贵之,敬之 ,誉之,然后国之善射御之士,将可得而众也。 况又有贤良之士厚乎德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者乎,此固国 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 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众也。
  是故古者圣王之为政也,言曰 :“不义不富,不义不贵, 不义不亲,不义不近 。”是以国之富贵人闻之,皆退而谋曰:   ‘始我所恃者,富贵也,今上举义不辟贫贱,然则我不可不为 义 。’亲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亲也,今上举义 不辟疏,然则我不可不为义 。’近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 我所恃者近也,今上举义不避远,然则我不可不为义 。’远者 闻之,亦退而谋曰:‘我始以远为无恃,今上举义不辟远,然 则我不可不为义 。’逮至远鄙郊外之臣,门庭庶子,国中之众、 四鄙之萌人闻之,皆竞为义。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 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术也。譬之富者有高墙深宫, 墙立既,谨上为凿一门,有盗人入,阖其自入而求之,盗其无  自出。是其故何也?则上得要也。
  故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 能则举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曰:  “爵位不高则民弗敬,蓄禄不厚则民不信,政令不断则民不畏  “,举三者授之贤者,非为贤赐也,欲其事之成。故当是时, 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故官无常贵, 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此 若言之谓也。故古者尧举舜于服泽之阳,授之政,天下平;禹 举益于阴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汤举伊尹于庖厨之中,授 之政,其谋得;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 故当是时,虽在于厚禄尊位之臣,莫不敬惧而施,虽在农与工 肆之人,莫不竞劝而尚意。故士者所以为辅相承嗣也。故得士 则谋不困,体不劳 ,名立而功成,美章而恶不生,则由得士 也。”
  是故子墨子言曰 :“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 不举,尚欲祖述尧舜禹汤之道,将不可以不尚贤。夫尚贤者, 政之本也。”
  尚贤中第九
  子墨子言曰 :“今王公大人之君人民,主社稷,治国家, 欲修保而勿失,故不察尚贤为政之本也。何以知尚贤之为政本 也?曰自贵且智者,为政乎愚且贱者,则治;自愚贱者,为政 乎贵且智者,则乱。是以知尚贤之为政本也。故古者圣王甚尊 尚贤而任使能,不党父兄,不偏贵富,不嬖颜色,贤者举而上 之,富而贵之,以为官长;不肖者抑而废之,贫而贱之以为徒 役,是以民皆劝其赏,畏其罚,相率而为贤。者以贤者众,而 不肖者寡,此谓进贤。然后圣人听其言,迹其行,察其所能, 而慎予官,此谓事能。故可使治国者,使治国,可使长官者, 使长官,可使治邑者,使治邑。凡所使治国家,官府,邑里, 此皆国之贤者也。
  贤者之治国也,蚤朝晏退,听狱治政,是以国家治而刑法 正。贤者之长官也,夜寝夙兴,收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 以实官府,是以官府实而财不散。贤者之治邑也,蚤出莫入, 耕稼、树艺、聚菽粟,是以菽粟多而民足乎食。故国家治则刑 法正,官府实则万民富。上有以絜为酒醴栥盛,以祭祀天鬼; 外有以为皮币,与四邻诸侯交接,内有以食饥息劳,将养其万 民。外有以怀天下之贤人。是故上者天鬼富之,外者诸侯与之, 内者万民亲之,贤人归之,以此谋事则得,举事则成,入守则 固,出诛则疆。故唯昔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之 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此亦其法已。
  既曰若法,未知所以行之术,则事犹若未成,是以必为置 三本。何谓三本?曰爵位不高则民不敬也,蓄禄不厚则民不信 也,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也。故古圣王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 之以事,断予之令,夫岂为其臣赐哉,欲其事之成也。诗曰:   ‘告女忧恤,诲女予爵,孰能执热,鲜不用濯。’则此语古者 国君诸侯之不可以不执善,承嗣辅佐也。譬之犹执热之有濯也。 将休其手焉。古者圣王唯毋得贤人而使之,般爵以贵之,裂地 以封之,终身不厌。贤人唯毋得明君而事之,竭四肢之力以任 君之事,终身不倦。若有美善则归之上,是以美善在上而所怨 谤在下,宁乐在君,忧戚在臣,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
  今王公大人亦欲效人以尚贤使能为政,高予之爵,而禄不 从也。夫高爵而无禄,民不信也。曰:‘此非中实爱我也,假 藉而用我也 。’夫假藉之民,将岂能亲其上哉!故先王言曰:   ‘贪于政者“不能分人以事,厚于货者不能分人以禄。’事则 不与,祲则不分,请问天下之贤人将何自至乎王公大人之侧哉 ?若苟贤者不至乎王公大人之侧,则此不肖者在左右也。不肖 者在左右,则其所誉不当贤,而所罚不当暴,王公大人尊此以 为政乎国家,则赏亦必不当贤,而罚亦必不当暴。若苟赏不当 贤而罚不当暴,则是为贤者不劝而为暴者不沮矣。是以入则不 慈孝父母,出则不长弟乡里,居处无节,出入无度,男女无别。 使治官府则盗窃,守城则倍畔,君有难则不死,出亡则不从, 使断狱则不中,分财则不均,与谋事不得,举事不成,入守不 固,出诛不强。故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之所以失措其国家, 倾覆其社稷者,已此故也。何则?皆以明小物而不明大物也。
  今王公大人,有一衣裳不能制也,必藉良工;有一牛羊不 能杀也,必藉良宰。故当若之二物者,王公大人未知以尚贤使 能为政也。逮至其国家之乱,社稷之危,则不知使能以治之, 亲戚则使之,无故富贵、面目佼好则使之。夫无故富贵、面目 佼好则使之,岂必智且有慧哉!若使之治国家,则此使不智能 者治国家也,国家之乱既可得而知已。且夫王公大人有所爱其 色而使,其心不察其知而与其爱。是故不能治百人者,使处乎 千人之官,不能治千人者,使处乎万人之官。此其故何也?曰 处若官者爵高而禄厚,故爱其色而使之焉。夫不能治千人者, 使处乎万人之官,则此官什倍也。夫治之法将日至者也,日以 治之,日不什修,知以治之,知不什益,而予官什倍,则此治 一而弃其九矣。虽日夜相接以治若官,官犹若不治,此其故何 也?则王公大人不明乎以尚贤使能为政也。故以尚贤使能为政 而治者,夫若言之谓也,以下贤为政而乱者,若吾言之谓也。      今王公大人中实将欲治其国家,欲修保而勿失,胡不察尚 贤为政之本也?且以尚贤为政之本者,亦岂独子墨子之言哉! 此圣王之道,先王之书距年之言也。传曰 :‘求圣君哲人,以 裨辅而身 ’,汤誓云 :‘聿求元圣,与之戮力同心,以治天下。   ‘则此言圣之不失以尚贤使能为政也。故古者圣王唯能审以尚 贤使能为政,无异物杂焉,天下皆得其利。古者舜耕历山,陶 河濒,渔雷泽,尧得之服泽之阳,举以为天子,与接天下之政, 治天下之民。伊挚,有莘氏女之私臣,亲为庖人,汤得之,举 以为己相,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傅说被褐带索。庸筑 乎傅岩,武丁得之,举以为三公,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 此何故始贱卒而贵,始贫卒而富?则王公大人明乎以尚贤使能 为政。是以民无饥而不得食,寒而不得衣,劳而不得息,乱而 不得治者。
  故古圣王以审以尚贤使能为政,而取法于天。虽天亦不辩 贫富、贵贱、远迩、亲疏、贤者举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废之。 然则富贵为贤,以得其赏者谁也?曰若昔者三代圣王尧、舜、 禹、汤、文、武者是也。所以得其赏何也?曰其为政乎天下也, 兼而爱之,从而利之,又率天下之万民以尚尊天、事鬼、爱利 万民,是故天鬼赏之,立为天子,以为民父母,万民从而誉之 曰 ‘圣王 ’,至今不已。则此富贵为贤,以得其赏者也。然则 富贵为暴,以得其罚者谁也?曰若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 厉者是也。何以知其然也?曰其为政乎天下也,兼而憎之,从 而贼之,又率天下之民以诟天侮鬼,贼傲万民,是故天鬼罚之, 使身死而为刑戮,子孙离散,室家丧灭,绝无后嗣,万民从而 非之曰“暴王”,至今不已。则此富贵为暴,而以得其罚者也。 然则亲而不善,以得其罚者谁也?曰若昔者伯鲧,帝之元子, 废帝之德庸,既乃刑之于羽之郊,乃热照无有及也,帝亦不爱。 则此亲而不善以得其罚者也。然则天之所使能者谁也?曰若昔 者禹、稷、皋陶是也。何以知其然也?先王之书吕刑道之曰:   ‘皇帝清问下民,有辞有苗。曰群后之肆在下,明明不常,鳏 寡不盖,德威维威,德明维明。乃名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 典,哲民维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隆播种,农殖嘉谷。 三后成功,维假于民 。’则此言三圣人者,谨其言,慎其行, 精其思虑,索天下之隐事遗利,以上事天,则天乡其德,下施 之万民,万民被其利,终身无已。故先王之言曰 :‘此道也, 大用之天下则不窕,小用之则不困,修用之则万民被其利,终 身无已 。’周颂道之曰:‘圣人之德,若天之高,若地之普, 其有昭于天下也。若地之固,若山之承,不坼不崩。若日之光, 若月之明,与天地同常 。’则此言圣人之德,章明博大,埴固, 以修久也。故圣人之德盖总乎天地者也。
  今王公大人欲王天下,正诸侯,夫无德义将何以哉?其说 将必挟震威强 。今王公大人将焉取挟震威强哉 ?倾者民之死 也。民生为甚欲,死为甚憎,所欲不得而所僧屡至,自古及今 未有尝能有以此王天下、正诸侯者也。今大人欲王天下,正诸 侯,将欲使意得乎天下,名成乎后世,故不察尚贤为政之本也。 此圣人之厚行也。”
  尚贤下第十      子墨子言曰 :“天下之王公大人皆欲其国家之富也,人民 之众也 ,刑法之治也,然而不识以尚贤为政其国家百姓,王 公大人本失尚贤为政之本也。若苟王公大人本失尚贤为政之本 也,则不能毋举物示之乎?今若有一诸侯于此,为政其国家也, 曰:‘凡我国能射御之士,我将赏贵之,不能射御之士,我将 罪贱之 。’问于若国之士,孰喜孰惧?我以为必能射御之士喜, 不能射御之士惧。我赏因而诱之矣,曰 :‘凡我国之忠信之士, 我将赏贵之,不忠信之士,我将罪贱之 。’问于若国之士,孰 喜孰惧?我以为必忠信之士喜,不忠不信之士惧。今惟毋以尚 贤为政其国家百姓,使国为善者劝,为暴者沮,大以为政于天 下,使天下之为善者劝,为暴者沮。然昔吾所以贵尧舜禹汤文 武之道者,何故以哉?以其唯毋临众发政而治民,使天下之为 善者可而劝也,为暴者可而沮也。然则此尚贤者也,与尧舜禹 汤文武之道同矣。      而今天下之士君子,居处言语皆尚贤,逮至其临众发政而 治民,莫知尚贤而使能,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明于小而不 明于大也。何以知其然乎?今王公大人,有一牛羊之财不能杀, 必索良宰;有一衣裳之财不能制,必索良工。当王公大人之于 此也,虽有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实知其不能也, 不使之也,是何故?恐其败财也。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则不 失尚贤而使能。王公大人有一罢马不能治,必索良医;有一危 弓不能张,必索良工。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虽有骨肉之亲, 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实知其不能也,必不使。是何故?恐 其败财也。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则不失尚贤而使能。逮至其 国家则不然,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则 举之,则王公大人之亲其国家也,不若亲其一危弓、罢马、衣 裳、牛羊之财与。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皆明于小,而不明于 大也。此譬犹瘖者而使为行人,聋者而使为乐师。
  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其所富,其所贵,未必王公大 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也。是故昔者舜耕于历山, 陶于河濒,渔于雷泽,灰于常阳尧得之服泽之阳,立为天子, 使接天下之政,而治天下之民。昔伊尹为莘氏女师仆,使为庖 人,汤得而举之,立为三公,使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昔 者傅说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带索,庸筑于傅岩之城, 武丁得而举之,立为三公,使之接天下之政,而治天下之民。 是故昔者尧之举舜也,汤之举伊尹也,武丁之举傅说也,岂以 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哉?惟法其言,用其谋, 行其道,上可而利天,中可而利鬼,下可而利人,是故推而上 之。
  古者圣王既审尚贤欲以为政,故书之竹帛,琢之盘盂,传 以遗后世子孙。于先王之书吕刑之书然,王曰 :‘于!来!有 国有士,告女讼刑,在今而安百姓,女何择言人,何敬不刑, 何度不及 。’能择人而敬为刑,尧、舜、禹、汤、文、武之道 可及也。是何也?则以尚贤及之,于先王之书竖年之言然,曰:   ‘晞夫圣、武、知人,以屏辅而身。’此言先王之治天下也, 必选择贤者以为其群属辅佐。曰今也天下之士君子,皆欲富贵 而恶贫贱。曰然。女何为而得富贵而辟贫贱?莫若为贤。为贤 之道将柰何?曰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 以教人。若此则饥者得食,寒者得衣,乱者得治。若饥则得食, 寒则得衣,乱则得治,此安生生。
  今王公大人其所富,其所贵,皆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 富贵、面目美好者也。今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 美好者,焉故必知哉!若不知,使治其国家,则其国家之乱可 得而知也。今天下之士君子皆欲富贵而恶贫贱。然女何为而得 富贵,而辟贫贱哉?曰莫若为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 面目美好者。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此 非可学能者也。使不知辩,德行之厚若禹、汤、文、武不加得 也,王公大人骨肉之亲,躄、瘖、聋,暴为桀、纣,不加失也。 是故以赏不当贤,罚不当暴,其所赏者已无故矣,其所罚者亦 无罪。是以使百姓皆攸心解体,沮以为善,垂其股肱之力而不 相劳来也;腐臭余财,而不相分资也,隐慝良道,而不相教诲 也。若此,则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乱者不得治。推而上 之以。
  是故昔者尧有舜,舜有禹,禹有皋陶,汤有小臣,武王有 闳夭、泰颠、南宫括、散宜生,而天下和,庶民阜,是以近者 安之,远者归之。日月之所照,舟车之所及,雨露之所渐,粒 食之所养,得此莫不劝誉。且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实 将欲为仁义,求为上士,上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 利,故尚贤之为说,而不可不察此者也。尚贤者,天鬼百姓之 利,而政事之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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