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远征始末(七)巧渡金沙
【繁体中文】 作者:佚名 发布:2005年08月22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一)围攻綦江的过程和撤军原因
(节选自史式《石达开自涪州,綦江撤军原因考》《太平军在四川》,翼王坪录入)
在向西进军的途中,石达开和部将们商议了一个新的进军计划,即虚攻江津,实攻綦江。江津在长江边上,为清军所注目,即使拿下此城,清军已把船只收到北岸,还是无法渡江,不如先攻綦河上游的綦江县城,这里是内地,不为清军所注意。如果攻下此城,可以征用綦河的船只,改装成炮船,顺流而下,进攻重庆。计划既定,分兵前进,以一支队伍虚弓江津,大军则长驱南下,进围綦江。分攻江津的队伍因为敌人有备而退回,会师同攻綦江。
进攻之前,本已约定城内的税朝南作为内应,可惜他们围攻的第一天,内应一事就被对方破获,税朝南遇害,敌军知道理太平军的进军计划,围攻就增加了困难。
4月25日,石达开到达綦江城外,全军陆续到达,在城周连营百里,四面围攻,数日不下。5月1日唐炯带兵来援,因见太平军事大,离城十里扎营,不敢靠近。此时《綦江县志》也有记载:“统领安定军补用知府唐炯带兵自南川来,扎营距城十里之乐生坪,因贼众不敢轻进。”足见石达开围攻綦江声势是很大的。
5月9日凌晨,太平军在綦江南门挖成地道,石达开下令炸城。轰然一声,火焰迷空,城墙炸塌十余丈。但是清军事先有所察觉,早已修好一道内城,又据内城顽抗。石达开张黄绸伞盖,亲自骑马督战,仍未能进城。此次战后不久,石达开即下令撤兵,全军西去。
太平军攻綦江,声势仍然不小,攻城之战虽然不是很顺利,也不能说是战败。为什么又突然撤军西去?其实和自涪州撤军是同一个原因:既然达不到渡江目的,就没有把城攻下的必要。
綦江不靠长江,距离江边还有一百多里,这样的内陆城,即使攻下来,对于渡江又有什么好处?这是一个很多人难以理解的问题,有加以说明的必要。
綦江虽然只是内地小县城,旦城滨綦河。綦河里有不少船只,必要时刻顺流而下,进入长江。如果攻下綦江,就可以征用綦河中的一切船只,改装成炮船,顺流进军,进占重庆。清军水师可以把长江里的一切船只一律驱靠北岸,但是无法控制长江两岸许多支流里的船只,顺流而下袭取重庆的可能性是有的。
因为内应被对方截获,消息难免走漏。在激烈的交战中,双方都缴获了对方一些辎重,敌人从太平军的辎重中截获了一批封条告示,例如封粮仓,封当铺以备设立各自机构的封条,安民告示,招贤告示等等。在綦江一个小县城里,是用不了几张这种告示的,这些东西,其实是打算用于重庆。这样一来,太平军企图以綦江作为基地,水陆配合进攻重庆的计划就完全暴露,敌人可以采取种种措施予以破获,如在綦江攻城激战之时,清方扣留綦河中的船只,封索了沿途水路。石达开得到消息,知道即使打下綦江,也难以按预定计划行军,又何必旷日持久地攻城,虚靡时日。因此迅速决定撤军。
(二)进取长宁
(下文出自史式《太平军在四川》,翼王坪录入)。
石达开连续攻涪州,綦江,都不顺利,深感部下新兵太多,不能得力,必须选择一处适宜的地方,进行整训,加紧训练,才能提高战斗力。因此下令给先锋赖裕新,要他选择一块人烟稠密可以驻扎队伍的地方,”以便铺派各队置备军需,宣讲道理,训练兵士。一经军规整肃,再议进取机宜。”这时候,却连续传来两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一个消息是:李蓝起义军这时正在叙府八角寨活动,已经派人前来联络,希望配合作战。另一个消息是,南溪地方起义队伍首领张四皇帝正在江安,兴文一带活动,也派人来欢迎太平军。石达开觉得能和他们配合作战,就有希望从叙府一带打过长江,机不可失,于是决定全军南下,通过贵州仁怀厅(今赤水县)的山间小道,先向永宁进军。命部下瑞天豫傅佐廷等人为先锋,昼夜兼程前进。
当时叙永有东西两座城。傅佐廷等人率领前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东城,李永和得到消息,以为石达开本人已到叙永,就派人送信来表示祝贺,还说自己即将率领队伍前来迎接。傅佐廷等人怕大军往来会惊扰百姓,不敢擅自同意,只好先写了一封回信,说明翼王还未到,双方合作的军机大事,要等翼王亲自到来,再做答复。可惜后来因受清军阻隔,两军未能会师。
太平军已入叙永东城,但是西城为下。为了号召西城和附件乡镇的人马归向天朝,傅佐廷等人又联名出了一个安民告示。告示中说:“我真圣主天王起义粤西,建都江南,金陵定鼎,创亿万年有道之基,铁甲平胡,吐二百载不平之气。无非欲斯民革夷狄之面目,复中国之规模。。。。。。由是耕者耕而读者读,毋容迁徙而远遁,商者商而贾者贾,尽可乐业以如常。”这篇文告也和石达开给涪州四民的训谕相似,主要内容是对广大群众宣传革命,民族大义,及太平军的爱民作风,对于太平天国所崇拜的上帝教教义一字不提,从这一点就可看出远征四川的太平军不作宗教宣传,和长江下游各地太平军经常大搞宗教宣传的情形截然不同。
石达开到达叙永之时,张四皇帝又来迎接。石达开很想依靠这支熟悉地形的本地起义队伍,合兵抢渡长江,所以立即挥军西进。1862年5月26日全军离开叙永,两天后,先锋赖裕新到达兴文城外,才知道此城已被张四皇帝攻占。张四皇帝见太平军到来,立即开城,请太平军进驻城中,自己却率部下退出城外。石达开到达后,就由张四皇帝引路,合兵进取长宁。6月1日开始围攻,至12日以火药炸开城垣,进驻长宁。这里距长江只有五十里,完全可以作为渡江的根据地。为了保固这块地方,石达开分兵四出略地,一时,兴文,古宋,叙永,庆符,高县,洪县一带,到处都有太平军的活动。
石达开入川四个多月,转战一千余里,一直在想抢渡长江,进取成都。但因敌人严密封索长江,未能如愿。这段时间里,两军战局起了很大变化。清军攻下安庆之后,逼近天京。天京被困,形势严峻。天京以下,清军与外国侵略者勾结起来,合组新式军队,使用洋枪洋炮,向苏南一带富庶之的疯狂反扑,天京以上,由于青年英雄陈玉成被叛徒出卖,被俘后不屈殉国,形势迅速恶化。总之,太平军在中下游各地战场上处处失利。清军就得以腾出手来,抽调更多兵力对付四川境内的太平军。
老奸巨滑的骆秉章知道石达开一心保固长宁,是想以此作为渡江的根据地。也知道太平军一旦渡江,成都就岌岌可危。为了先发制人,他调集了四川境内所有的湘军和许多川军合力围攻长宁。除了从涪州尾随而来的湘军刘岳昭部,川军唐友耕部,唐炯部之外,又调来了湘军道员增传理部,川军总兵熊焕章部,反复环攻,志在必得。一时双方战况激烈,双方死伤均重。清军悍将唐友耕虽然多次负伤,仍然死战不退。
石达开见到清军云集,长宁江面封索甚严,觉得在这一带渡江无望,不如暂时撤离,保存有生力量,就在7月12日主动放弃长宁,径叙永向川黔边界转移,休整部队,并且伺机出击,另觅抢渡的渡口。8月7日,李福猷率军在合江西南三十里的先市场大败湘军刘岳昭部,全军士气大振。但是石达开派人侦察的结果是合江以下,重庆以上,清军处处防江,无隙可乘。为了迷惑敌人,他们决定绕道黔滇,向叙府以上的金沙江,也就是长江上游寻觅渡口。因为那一带地方山高水深,人烟稀少,清军难于处处设防,奇袭成功的希望要大得多。
9月底,太平军全部集中于川黔边界,作好入黔准备。石达开设大营于綦江县属的东溪镇,在这里,他召集诸将,商定了一个绕道进军奇袭成都的长期作战计划。即分兵三路,由赖裕新,李福猷各领一路,分别由黔入滇,绕道上游,设法抢渡金沙江,石达开自领一路,仍从叙府以南地区进军,约期在金沙江以北的木川司会合,共取成都。以后,远征四川的这支太平军长期分兵作战,由赖裕新率领中旗队伍为先锋,李福猷率领后队,石达开自领中军也可以成为本军,就是在这时决定的。
1862年10月1日,石达开率领全军进入贵州,甩掉了集结在川南长江沿线的清军主力,乘虚蹈险,分攻桐梓,遵义,仁怀,绥阳,黔西,大定等府,正如事先所预计的,这一带清军甚少,没遇到什么阻挡,连著名的天险大娄山的娄山关都无人把守。全军到达大定时,两年前离开广西的曾广依正在附近活动,听说翼王亲自到来,十分高兴,率领部下前来归队。石达开与赖裕新,李福猷早已商定了分兵作战的计划,这时有了熟悉贵州情况的曾广依作为向导,就决定立即执行。全军暂分两路,一路是石达开的本军,西趋毕节,镇雄,重入叙永以南地区活动。另一路由赖裕新与李福猷部,由曾广依作向导,南趋水城,郎岱,暂时合兵作战,到了适当的时候,再分兵前进,抢渡金沙江,然后前往叙永以西的木川司,三路会合,再延泯江而上,袭取成都。这样分路进步兵,可以迷惑敌人,使其不知道太平军的主力究竟在什么地方。
赖裕新与李福猷深入贵州,一直打到郎岱,安南,永宁,11月下旬,分兵西进,以分敌势,这就是所谓郎岱分兵。李福猷进入云南后,经宣威向昭通迂回,12月中旬抵达金沙江边的副官村,准备从这里抢渡金沙江,进取四川屏山县。他们击败了扼守的清军,但由于找不到船只,无法渡江。不久接到石达开的命令,前往横江与本军会合.赖裕新部进入云南后,经沾益,平彝,直趋东川。赖裕新与石达开另一支由云南镇雄向东川迂回的中旗部队会合后,从米粮坝渡过金沙江,按石达开事先的部署进入了四川凉山宁远府。之后与石达开本军失去联系。
石达开本军离开大定,经过毕节,于10月27日进入云南镇雄县境。这里是川黔滇三省交界地区,没有什么清军驻防,太平军在这里从容休整,补充,并张贴募兵告示,号召贫苦人民,反清志士与地方起义队伍踊跃参加。告示中说:“主将匡扶真主,诛满夷之僭窃,整中华之纲常,解士庶之倒悬,拯英雄之困顿。志士抱不平,均愿讲武;穷人原无告,共乐从戎。。。。。。本主将大开军门,广罗武士,收纳不拒万千,招募无论什佰。先教以止齐之节,复列于戎行之间。待之同如手足,用之以作干城。”这一告示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吸引了无数衣食无着艰难贫苦的人,怀才不遇有志难酬的人,闯荡江湖飘泊无依靠的人。他们深信石达开“待之如同手足,用之以作干城”的诺言,纷纷参加。经过补充,仅石达开本军就扩大到十万余人。
(三)横江大战
(下文出自史式《太平军在四川》,翼王坪录入)。
1862年11月15日,石达开率领本军由镇雄出发,分兵总共五路入川,使清军首尾不能相顾,其中一路在东川附近与赖裕新部会合。石达开这次迂回行军,绕了一个大圈子,于11月下旬出其不意地击败了驻守川南的湘军,进占筠连,高县,前锋直指横江镇。不久就占领了横江镇以及附近的双龙场,玉皇楼等地,夹横江两岸为营,纵横数十里,旌旗相望,金鼓相闻。
横江是金沙江南岸的一条支流,发源于贵州威宁,经云南大关流出川境,至安边汇入金沙江。横江全江虽然只有五六百里,沿途支流颇多,水量不小,可以行船。横江注入金沙江时,水流甚急。涨水期间,如果从横江驾船而下,可以利用流水的冲力一直冲到北岸,瞬息可达,敌人虽有炮船,也无法阻拦。石达开进驻横江后,亲自到降口视察,认为这个计划可以实现,就决定长期驻扎,固守阵地,征集船只,作好抢渡准备。
当时部队已经征集了几十只小船,石达开立即组织人马,从11月24日至29日,多次进行试探性抢渡,都未成功。因为横江河道不宽,险滩甚多。船只虽是顺流而下,为了避让险滩,行船不能太快,再加上部队缺少远程大炮,没有充足的火力进行掩护,在敌人的炮船轰击和北岸清军利用拦船铁索,滚木垒石的重重阻扼下,难以成功。石达开和部将们都认为,从这里抢渡的设想是不错的,不过冬季水浅,行船难以充分利用水流的冲力。明年春节涨水,横江和金沙江水位升高,险滩都被淹没,船只顺流直冲而下,瞬息即到,一定能够成功。所以决定在这里坚守到明春涨水。在这段时间里,他命令部队抓紧时间尽力征集改造各种船只,训练水战人员,取土熬销,熔铸炮子,补充弹药,并且在横江上建搭浮桥,使两岸人马通行无阻。全军挖壕筑垒,作久守打算。
在新附众之间,必有不少船夫水手。石达开下令层层传达,公开征求能够从事水战的人员,命令中说,“誓必渡此金河,凡有能水战者,即到统兵大将处报名。果能渡此大河,所有同过浮桥之人,准于每张封条抽取银十两,以赏水师。兵士之有功者,赏军功检点职衔,功高者,赏侯爵豫爵。许多能够驾船泅水的人,修船造船的人,都踊跃前来报名。各个营地上都在打造船只,休整器械,训练人员,忙得热火朝天。
骆秉章得知石达开屯聚横江,“誓必渡此金河”时,大为恐慌。台知道石达开大军一旦渡过金沙江,势必席卷川西,拿下成都。为了在这一场生死搏斗中取胜,他不惜孤注一掷,调集了四川境内一切可以调动的队伍来和太平军决战,一定要抢在春水涨发之前,拔除横江阵这个据点,以消灭心腹之患。他先后调来川军唐友耕部,熊浣章部,滇军杨发贵部扼守金沙江北岸,湘军臬司刘岳昭部,提督胡中和部,总部萧庆高,萧庆泗,刘景春,唐应聘,何胜必部集中于横江附近,四面围攻太平军的大营。
石达开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场大战,他立即回收兵力,将在高县,筠连和川黔边境活动的队伍调回大营,并把李福猷部也从云南副官村召回横江,集中了优势兵力,严阵以待,准备同前来争夺横江的敌人进行决战。
1862年12月上旬,各路清军先后抵达横江附近。横江上空,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次大战,清军方面势在必攻,不夺取横江这一块渡江基地,他们就不能安枕,太平军方面势在必守,如果失掉了横江这一渡江基地,抢渡金沙江的计划就会落空。
1863年1月8日,横江大战的序幕正式拉开。大战不是由清军进攻开始的,是由石达开派出部队分兵三路主动出击逼近双龙场大营的清军开始的。当时,太平军大队驻守横江两岸,石达开本人则驻守距江岸二十余里的双龙场。湘军提督胡中和,总兵萧庆高,何必胜等都逼近太平军营垒而扎营。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当天一早,石达开亲自指挥双龙常德太平军猛扑胡中和的营盘,其他各路太平军也纷纷出动。清军处处应战,大战全面展开。
石达开知道敌人已经全面进攻,就下令各部坚守营垒,以逸待劳,大量杀伤敌人。清军被遏制在太平军阵地以北,寸步难进,双方连日激战,相持不下。当时的情况,清军火器上占了很大优势,石达开部则占据了有利地形,太平军在横江阵,双龙场两处营垒森立,卡坚路险,清军仰面进攻,不断被炮,石击中,伤亡惨重。石达开又命部队在双龙场大营外增筑20多座营垒,下令各部坚守阵地,以逸待劳,彻底挫败敌人的进攻。
此役石达开部准备充分,作战异常英勇,清游击胡万浦,涂振南,胡得元,都司胡东山,卜修明,秦龙麟,守备李正才,罗辉四,匡惟喜等众多将领均被击毙。激战连续进行了二十多天,太平军营垒巍然不动,清军大量伤亡,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情况,清军将无功而返。这意外情况是:一胡中和打听到了可通往太平军大营的小道,第二,太平军内部出现了被收买的叛徒。
1月30日拂晓,清军倾巢出动,从北面向太平军阵地猛扑,太平军沉着应战,据垒回击。激战中,胡中和率领湘军沿小道而至,对太平军营垒进行夹击。敌人的火药射入太平军营房,引起冲天大火,战士们在烈火中坚守不退,有的部队弹药在火药用完后,拿起铁锅和石头砸向敌人,有的操起刀矛,同敌人肉搏鏖战,表现得极为顽强。湘军三个营攻打太平军的一处街垒,整整围攻了半天都打不下来。
正在这胜负难分的关键时刻,叛徒郭益集与冯百年率其部下3000人突然哗变,在双龙场纵火内应。双龙场是石达开部队的大营所在,是太平军的总指挥部,一旦出事,军心动摇。石达开在激战中,不得不分出一部份兵力前去镇压叛变,削弱了正面防御力量,使刘岳昭部湘军得以乘虚而入。石达开看到大营已经被敌人攻陷,部队腹背受敌,无法继续坚守,被迫将部队从横江一带全部撤走。第二天,石达开率军由燕子滩渡过横江,全军退入云南境内
这次横江大战,太平军坚守22日,敌人伤亡惨重,束手无策,但在关键时刻,竟然败于叛徒之手,使得抢渡金沙江的计划落空,令人惋惜。1月30日最后一仗中,部队伤亡上万,蒙受了相当大的损失。石达开在镇雄一带招兵是,来者不拒,以致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既招来了成千上万的好兄弟,也混进了一些投机份子。叛徒事件的发生,并非偶然,石达开接受了这个惨痛的教训,以后在进军途中,不再像先前那样大招新兵,对于新接受的兄弟,采取比较慎重的态度。因此,这样的事以后就不再发生。
石达开进入云南后,活动于永善,镇雄,昭通,东川一带,这时他找到了赖裕新部的一些伤员,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赖裕新所率领的中旗部队的消息。这支部队于1962年12月中旬到达东川,年底于米粮坝顺利渡过金沙江,深入四川宁远地区。他立即集结部队,决定跟踪前进,渡江入川。
为了迷惑敌人,不使敌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去向,石达开采取了声东击西的部署,命令李福猷率领三万余人的一支部队,大张旗鼓地向贵州进军,经威宁,水城,平远。大定,遵义,仁怀,桐梓,绥阳,直趋四川,造成回攻川东和东趋湖南的声势。敌人果然中计,一时都把李福猷部误认为是石达开的本军,各部清军纷纷追赶。等到敌人弄清楚时,石达开早已率主力四万多人在几乎未遇阻拦的情况下渡过金沙江,朝着成都进军了。
至此,石达开终于突破了清军苦心经营了一年半的的长江防线,在他第四次进入四川之时,未动一刀一枪,便顺利渡过金沙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成都而去。
(四)补充
1攻克叙永的石达开先锋傅佐廷人未敢作主同意让李永和率部前来迎接的理由是怕大军经过“惊扰百姓”,有学者认为,这几名中层军官缺乏魄力,使石达开白白失去了一支熟悉四川情况的颇有实力的友军汇合的机会。这固然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另一面,即罗尔纲先生所说的,“害怕惊扰百姓而不让对方前来迎接,由此又可看出太平军对人民的爱护了。”
2傅佐廷等五人联名发布于叙永的告人民谕,表现了太平军一贯的爱民精神,它的特别之处,是让我们可以了解一点石达开远征军的思想情况。它的最大特点,正如罗尔纲先生所言,“论中首尊天王,而后及翼王石达开,又称石达开为五千岁,这是杨韦内讧前的旧制,我们从石达开部下对天王的尊崇与对石达开依旧制对石达开的称呼,与石达开训谕涪州人民仍用天王封授他的职衔互相参证,也可以看出石达开没有自树一帜的表现。”
发布本文的五个人,事迹来历全不可靠。而发布此谕的时候,远征军全军十万人中,属于石达开远征到广西之前加入的不过一万多人,考虑到这一万多人中还有不少是石达开离开天京后新召募的,则实际全军将士中属于内讧前参加起义的不到十分之一。而他们又长年转战于西南地区,和天京为中心的根据地相隔万里,在这种情形下,极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使石达开本人可能仍然以太平天国“翼王”自居”,将自己的行动行动视太平天国的一个战场,但他的部队中绝大多数人却并不视自己为天国的一份子,只是想跟着翼王为帝图皇。
正因如此,在距远征军最后覆灭仅一年的时候,由几位来历甚至姓名都不可考的中层将校所发布的告人民谕,就成为考察远征军思想状况的重要依据。文章一开篇就说“我真圣主天王起义粤西,建都江南,金陵定鼎,创亿万年有道之基,铁甲平胡,吐二百载不平之气。无非欲斯民革夷狄之面目,复中国之规模,而重兴复汉室于维新者也”,将太平天国起义的原委陈述得清清楚楚,文中又多次提到“我天朝。。。。。。”,足见石达开的部下仍然非常自觉地将自己视为太平天国的一份子,而不以为自己是一支独立的队伍。
正如苏双碧先生所言,这份文告可以说明“石达开并没有当着他的部下对洪秀全有所非议,而是教育全军秉承太平天国的革命宗旨”“正因如此,石达开所部其成员虽多有更换,军纪却始终没有败坏。”
3石达开在川黔滇各地所贴出的召兵告示,是一份带有宣扬意味的告示,对了解石达开远征军的信仰宗旨等有很大帮助。
告示首先阐明了太平军的宗旨是“整中华之纲常,解士庶之倒悬”,前者是推翻满族统治,后者是救民于水火。文章的用词十分考究,“诛满夷之僭窃”,说明太平军针对的是满族人“窃华夏神器而自居”的行为,而不是满族人这个群体。
文章前半部分所针对是贫苦百姓和有志之士,后半部分则是针对各地义军。文中指出,人民生活痛苦的主要原因是阶级压迫(如“又有替佣工,终衣食之莫给;抑或微本贸易,获利息之几何”),民族压迫(如“英雄以事夷而羞,甘屈志于泉石;豪杰因勤王不遇,犹隐逸于蓬门”),因此号召生活无依的贫困百姓,隐身林泉的有志之士,以及胸无大志的各路义军,共同参加到太平军“整中华之纲常,解士庶之倒悬”的事业中来。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篇洋洋洒洒,对立国用兵的宗旨及招募人才的标准说得面面俱到,又张贴于三省各地的告示,全文无一处涉及“上帝”“天父天兄”等宗教用语,因而与《翼王石达开告涪州城内四民训谕》一样,可以作为石达开远征军后期已完全放弃宗教迷信,转以“驱逐鞑虏,解民倒悬”为宗旨及号召的重要佐证。
5石达开率军经过贵州大定(又说是川黔边界的雪山关)时,曾留下一个非常著名的传说,即当地有众多苗民聚居,因感于太平军的军纪严明,和对百姓的帮助爱护,遂以待传统的贵宾之礼款待石达开及太平军将士----他们起美酒于地下,插以吸管,置于中央;升起篝火,载歌载舞,欢迎翼王。石达开为感谢苗族同胞的深情厚意,即兴赋诗一首:“千颗明珠一瓮收,君王到此也低头。五岳抱住擎天柱,吸尽黄河水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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