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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趣闻

崇祯登基与魏忠贤的倒掉

繁体中文】  作者:佚名   发布:2006年09月03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讲述一个朝代的历史,可以从很多角度来入手,比如经济、比如外交、比如民族。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切入,你都必须面临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就是“人”。在中国的封建历史中,人的因素大于任何因素,人在某种程度上,“人”甚至是我们这个民族惟一的图腾。而我们诉说历史,也必须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说起……
    回顾大明朝276年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有两种人向来不缺——一种就是冤死的臣子,令一种则是专权的太监。在前者的序列中,从帝国的开国元勋到后来的持国良臣,诸如徐达、于谦、袁崇焕……能数出一沓。而后者之中呢,也列满了如王振、刘瑾、魏忠贤、曹化淳等等遗臭千古的名字。
    而现在我们现在要说的魏忠贤就正是这后者之中的代表。他的发家、坐大充满了小人物的悲哀、酸楚和乐极生悲。他的失落、覆灭又深刻的反映了封建制度下,诸多政治人物的悲惨命运。他曾经浪荡市井,过着泼皮的生活,也曾于逆境之中崛起、进而建立了庞大的政治黑手党。他在朱由校眼里是可靠的家奴,但在朱由检眼里却是最大的威胁。他的一生中充满了权谋暗战的叵测,但也曾蕴涵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忠诚。而最为重要的是,他那落寞的死竟成了大明王朝最后一个君主的惟一一块遮羞布。
    历数崇祯皇帝17年的政治生涯,我们可以肯定的说,他最为辉煌的一幕莫过于铲除大太监魏忠贤及其缔造的“政治黑手党”。在这个过程中,初担社稷的帝国元首朱由检表现得还算不错,往好里说,他机锋暗藏,前期很好的麻痹了这个权倾天下的大太监,后期则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一举击溃。从整个过程来看,他心思够重,手段够狠,搞死对方不算还凌迟了尸体,多少有那么一点铁腕的意思。
    一九千岁的成长——
    果敢机敏的流氓,还算忠诚的太监
    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来说,一来变化总有因果,二来所有的事情都有相对的另一面,魏忠贤从一个不识字的地痞无赖爬到最后的九千岁,恐怕这不是仅仅一句奸佞就可以解释的。
    而在大明朝,有很多赫赫有名的奸臣都有他表现不错的一面,比如我们后面要讲到的温体仁,他虽然坏但是却不受贿赂。那么现在我们面对魏忠贤这个已经被历史盖棺定论的人,在他祸国殃民的背后,我们又能看到一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呢?
    一、个人的历史,需要我们仔细的解剖!
    公元1627年8月22日,天启皇帝朱由校驾崩。根据遗诏,还不足18岁的信王朱由检登基,改元崇祯。年青的元首在盛大的典礼之后心中充满激情和忐忑。在接任皇帝职位之前,心思缜密的他非常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政治局面。无论在宫内宫外,魏忠贤都为自己编织了一面巨大的网。而对于已故皇兄的这位宠臣,当今的天子朱由检也有着极度的厌恶。与之相同的是,在大明王朝灰飞烟灭后的数百年中,在众多人的历史印象中,魏忠贤都是一副很难改变的面孔——残害忠良、蒙蔽皇上、权倾天下、卑鄙无耻,似乎把所有丑恶的字眼全都加诸给他也不为过。在中国历史上,有这般待遇的人屈指可数,魏忠贤能名列其中虽然很不光彩,但着实也算个了不起的家伙。当我们仔细回顾魏忠贤的人生轨迹,我们甚至还可以发现在这个泼皮出身的权阉身上也有着很多可贵之处。在小说《鹿鼎记》里,金庸讲述韦小宝的发迹过程时很可能就参照了魏忠贤的人生履历……
    明隆庆二年正月,在河北肃宁一个普通人家里,日后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魏忠贤顺利的降临人间。整个生产过程平稳无奇、波澜不惊,上天也没有给出任何预兆来表示这个孩子日后的与众不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名为魏四的少年慢慢长大,不错的家境让他没有其他人的衣食之忧,但同时他也从未表现出对知识的渴望,仕途在此刻似乎和他毫无关系。从每天太阳升起一直到落下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们日后的九千岁都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泼皮无赖,是乡里坏蛋的一个标杆。但作为日后无赖们的榜样,魏四还是表现出了一种不同凡人的品质,那就是果敢和机敏,这两种品质在多年后的宫廷生涯中为魏四立下了汗马功劳,也让他的名字从魏四改成李进忠又改成魏进忠最后终于功德圆满成了权倾天下的魏忠贤。
    有关魏忠贤进宫的传说大同小异,综合起来基本是这样: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泼皮生活之后,魏忠贤娶了一个姓马的老婆还生了一个女儿。但缺乏激情的家庭生活对当时的魏四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反而是赌博这种拼运气的娱乐活动让他找到了人生的初级目标。我们可以想象,在那时,泼皮魏四的最大梦想也就是多赢些银两以便能充分享受吃喝嫖赌带来的乐趣,如果点儿高些还能光宗耀祖。但可惜的是愿望往往与事实完全相悖,魏四先生不光没能靠赌发家致富反而搞得恶债缠身。在某次聚众赌博中,魏泼皮再次把钱输了个净光。在其他赌徒刻薄的讽刺声中,生性果敢、颇具血性的魏四作出了一个大胆到日后影响大明王朝政治历史的决定——
    那就是当太监。
    当然这个当太监的过程也不是很多历史散文所叙述的那样,魏先生把裤子一脱、掏出剪刀自己就完成了从正常人到阴阳人的转变。毕竟在魏四的果敢、大胆之外还有一种机敏的特质,在经过严谨的论证之后,他觉得凭赌博赚钱来光宗耀祖恐怕是没有可能了,又想想本朝大太监们的种种光辉,于是他决定与其混吃等死莫不如痛快一点,干脆豁出青春赌明天。在孤注一掷变卖家产之后,他先是花钱请人很专业的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接着又买通了相熟的太监,从而迈进了紫禁城的大门。
    从魏忠贤进宫这段历史来说,这个人确实算条汉子,想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做起来当真是说一不二,毫不拖泥带水。和一般的无能泼皮相比,虽然他的决定让他从生理上变成了假汉子,但这事做的确实挺爷们儿,虽然这事干完之后,他和爷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投入宫中之后,魏忠贤的性格优势也很快的体现了出来,与生俱来的果敢和义气使他在众多太监中成为另人喜爱的另类。虽然长期混迹于底层太监的行列,但乐观豁达又拯救了他。于市井中培养出来的幽默感以及颇为机智的钻营更让他在尔谀我诈的宫廷内斗中有惊无险的走到了历史的前台。
    和很多太监一样,魏忠贤入宫之后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在宫廷斗争的漩涡中获得生存的空间。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完全不学无术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为了自己的阉人生涯能有所建树,魏忠贤在入宫之后立刻投到与自己同姓的太监魏朝门下,并取得了魏朝的信任,初步的在皇宫中站稳了脚跟。此时的魏忠贤已不像混迹市井时那样以魏四为名,现在的他大名叫做魏进忠。这个名字虽然无甚文采,但也颇为讨巧,最起码主子们听见之后不会心烦。但事实依然严峻,在明朝宫中的太监不计其数,想要在千军万马中挤过独木桥实数不易,从初进皇宫的被指定叫李进忠一直到恢复本姓的魏进忠,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却足足熬了十几年,这也是魏忠贤太监生涯中最为艰难的阶段。
    文化知识的极度匮乏使魏进忠很难有太好的差使,然而凭着豁达上进的个性,经过几番拼搏,进忠先生终于获得了一个负责东宫伙食管理的工作。这个工作表面上是个小差事,但实际却颇有说道,毕竟这是东宫,按照现在的说法,魏进忠买的是潜力股,而随着时间的变化,这潜力股随时都可能完成向绩优股的转变。一旦这种转变发生,魏进忠就不再是魏进忠,小太监也不在是小太监。
    在奉值东宫之后不久,魏先生就过河拆桥,改投到了著名大太监王安的门下,开始在甲子库供职。在当时,王安可以说是太监中的极品人物,早在泰昌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王安的营生就是陪太子读书,泰昌帝登基之后,王安平步青云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一时之间,权倾后宫。而且这位王安大太监与外廷关系也很不错,就连以正派知识分子自居的东林派官员在许多问题上也都要依仗于他。
    可以说,在投靠王安之后,魏忠贤看到了一个太监走向成功的范例,从王安身上,他体会到,作为一个太监,最重要的就是眼光和漫长的情感投资。在当时,太子朱常洛地位飘摇,时刻有被废黜的危险,但魏进忠却兢兢业业,将东宫的伙食打理德有条不紊,,做足了一个太监的本分。
    平心而论,由于没有任何文化修养可言,此时的魏进忠本来很难获得太子朱常洛的尊重,但生性机敏的他很快发现太子之子朱由校像是一个灵气四溢的小木匠。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个不错的事情。从那时起,他开始刻意的给这个未来的帝国继承人制造和提供各种新奇古怪、机关巧妙的玩具并以此博得了孩子的喜爱。一老一少的感情也在日常生活的积淀中逐渐稳定而牢不可破,在、朱由校的眼中,这个忠诚好玩的老仆给他郁闷飘摇的生活注入了非凡的活力,更多的时候,他都愿意与这个鬓发渐白的太监待在一起,这不光是因为魏进忠能给他制造各种心思巧妙的机关玩具,最重要的在与魏的相处中,朱由校真正的体会到了一个人少年时代应有的轻松和乐趣。而这种直接积淀自童年的情感也成为了魏进忠日后翻云覆雨的最大资本。
    然而宫中生活虽然日渐稳定,但对于此时的魏进忠来说,权利毕竟离他还很遥远,博得皇子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直接可以带来自己地位的稳固,同时也能更进一步的接近自己光宗耀祖的目标。但刨除这层功利心之外,曾经有过孩子的魏忠贤也很可能对朱由校产生了一些非常微妙的感情。虽然他是刻意的投其所好,但未必安了什么坏心肠。与由校越来越亲密的主仆关系,让他也从心里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情感的依赖,甚至于很大程度上他都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来看,这从后来二人的君臣生活中可以看出端倪。
    1625年,也就是朱由校登基后的第五年,天性好玩的皇帝泛舟西苑,也不知道是操作失误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最后搞得翻船落水、非常狼狈,此时已经权倾天下的魏大太监竟毫不犹豫的跳下水中,甚至完全不顾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意图抢救皇帝。这次事故险些要了魏忠贤的老命,但也可从侧面验证,魏对主子的忠诚是真切的,甚至可以看作是一种近乎父子的亲情。
    而在这时,我们假如依然单纯的把魏忠贤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多少有失偏颇。
    二、“光彩夺目”魏忠贤——
    对食客印月,内廷崛起的新势力
    虽然表面上自己有了一个不错的前程,但魏忠贤明白光凭感情和对皇帝的忠诚并不能保证富贵长存,此时尚在朦胧之中的他虽然还没有对权利产生太大的兴趣,但也知道即便为了完成光宗耀祖的初衷,他也必须寻找到一种更为可靠的方式。而历史在这个时候也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魏进忠没有彻底灭绝自己的生理要求,在内宫这样一个风云叵测的地方,体型高大、性格爽朗的他颇得宫女的喜欢。而在数百年之后的今天,我们虽然无法了解魏先生的内心世界,但客观上讲,就在他太监生涯的关键阶段,爱情突然而至!
    当然也许更多的人都不会认为降临在魏先生头上的是爱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就在朱由校登基之后不久,魏先生和一个同样深得皇宠的女人走到了一起,这个姓客的皇帝奶妈和魏先生一起在宫廷内外布下一张巨大的网,凡是在这网中挣扎、冲撞的人非死即伤!
    (一)残缺的性伴侣
    公元1620年,明光宗朱常洛归天,天启皇帝朱由校即位,这对魏进忠来说不啻于一次命运的巨大改变。在审视度事之后他郑重的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魏忠贤,一个贤字已经完全可以说明此时的他对权利已经有了强烈的向往。同时就在此刻他也意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也很难完成对权利的控制,他知道自己需要以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获得皇帝的全盘信任。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名为客印月的女人出现了……
    客氏是天启皇帝的乳母,也就是奶妈。在朱由校的心中这个乳母的地位非常重要,甚至不单单是养育之恩那么简单。一些历史典籍也曾记载说,在皇帝大婚之前,与客氏曾有苟且之事。但不管真相如何,在当时的宫廷之中,客氏的风头确实是一时无两,朱由校即位不到十天就封客氏为奉圣夫人。而这个女人也理所当然的成了魏忠贤的目标。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势力单薄的女人,客氏也同样需要魏忠贤的配合。二人一拍即和,结成了对食(宫女和太监结成假夫妻)。而在这个过程中,魏忠贤又一次表现出了自己果敢的一面
    事实上,早在魏忠贤之前,客氏曾有一个固定的对食,而且这个对食还算得上是魏忠贤的一个恩人,他就是魏忠贤最初的大佬魏朝。论长相个头,魏朝显然不是魏忠贤的对手,论性格他也不如魏忠贤幽默可亲,所以在这次爱情竞争中,魏忠贤很快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而在其中整个过程中魏忠贤也并没给自己大佬任何面子,也许在此刻的魏忠贤心里,什么都可以让但爱情不能让,而如果他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得说,他的思想足够先进。
    无论当时具体情况如何,最终的结局是魏忠贤占据了绝对上风,在三角恋爱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魏朝这位客氏的前对食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同时也觉得魏忠贤实在不大仗义,于是一状告到了皇帝那里。皇帝想了想,竟然嘿嘿一笑也没生气,把他们三个人一起叫到自己的面前,先是问魏忠贤到底有没有这事,魏忠贤也不含糊,脖子一硬、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完魏忠贤,朱由校又问客氏到底喜欢谁,这时客氏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坚定不移的捍卫了自己的选择,毫不犹豫站在了魏忠贤的身旁。
    在这出宫廷抢妻剧中,魏忠贤自始至终不慌不忙,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直到最后终于抱得对食归。从这件事我们也可以看出,一来那时的魏忠贤确实够得上敢作敢当,被人告的时候,毫不躲闪,完全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一点光明磊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二来他也真的有些个人魅力,最起码在泡妞这个环节上,表现得很突出,毕竟,皇帝的奶妈不是谁想泡谁就泡的。
    成功得夺取了客氏的对食权后,魏忠贤在宫中的身份和地位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一个皇帝宠信的太监再加上皇帝的奶妈,这样的实力任谁都得忌惮三份。然而要想真正的走到历史的前台、控制内廷,他还须先搬掉自己的另一个大佬、也就是王安这块绊脚石。
    对魏忠贤来说,除掉王安,是自己走向权利顶峰的最后一步,走好这一步,日后便一马平川,满眼锦绣再无遮拦。但令魏忠贤忧心的是,王安本人也具有相当的势力,并且名誉颇佳,在朝野之间也有一批自己的人马,而且他与东林党人又互为引援,所以颇不好对付,因而干倒老大对于此时的魏公公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周密策划,魏忠贤先是在宫内发展了一个自己的小集团,收罗了司礼监太监王体乾、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这些人在内廷之中不断中伤王安,加之客氏又不断的给皇帝吹风,渐渐的朱由校也开始对王安疏远起来。
    眼见皇帝对王安已经起了疑心,魏忠贤顺势指示自己在外廷的帮手霍维华上书弹劾王安。紧接着他又和客氏紧密配合,在皇帝面前大说王安的坏话。就这样,在魏忠贤的具体策划下,朱由校一道圣旨将大太监王安发配到了南海子的太监部队。随后魏忠贤还觉得这事干得不够彻底,于是又指使自己的狗腿子将王安迫害致死,一举夺得了对内廷的绝对控制权。
    王安的倒掉,对天启时代的政治板块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本来在朝野间颇具实力的东林党人顿时丧失了自己最明亮的一双眼睛,完全失去了直接与皇帝交流的最佳渠道。王安的倒台在一定意义上代表了一种旧势力的倒掉和另一种新兴势力的崛起,而这新兴势力的大头领就是魏忠贤。
    干掉最后一块绊脚石之后,魏忠贤毫不费力就接下了自己曾经大佬的差事,从惜薪司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司礼监秉笔太监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要代皇帝阅批大臣奏章,但魏忠贤不识字,却在客氏的支持下得到这个职位,实在是无厘头至极。对于这个自己完全不能胜任的职位,魏忠贤毫不犹豫就上任了。他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独特,基本上是由亲信将艰涩难懂的奏折翻译成大白话,然后他批示,再由亲信措辞写成文言格式,这种独一无二的问政方式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而对于这种可笑至极的事情,皇帝朱由校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童年时代和魏忠贤建立起来的感情,在这个时候成了皇帝心中最难以割舍的东西,本来就对政事颇为讨厌的他对魏忠贤和客印月的信任可以说是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在明里朱由校坐着大明帝国的龙椅,在暗里确是魏忠贤把握着实权。这种一明一暗的情形很像是现代黑帮片的情节,白天警察是老大,到了晚上则是各片儿大哥作主!而此时的魏忠贤已俨然成为大明帝国最牛的黑手党教父。
    (二)内廷攻防战
    我们回顾魏忠贤的发迹历史,虽然算是坎坷,但相对于其他朝代的同行来说,他能获得如此权势却容易了很多。而这一点则与明朝特殊的政治背景息息相关。在明朝的历史上,宦官干政一直是个大问题,作为开国皇帝的朱元璋曾经敏锐的意识到宦官干预政治是非常危险的。在他当政初期,对宦官的控制非常严格,不光不允许太监认字,而且给予他们的待遇也很低。在那个时代,太监是十足的奴才,甭说政治权力,能安身立命就算不错了,保不齐哪天皇上娘娘一上火还得丢了性命。不光如此,朱元璋还在宫门口立了一块大铁榜,上面写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可以说,作为帝国的缔造者,在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朱元璋都对太监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时间一长,出于对个宫外官员的不信任,生怕那些开国元勋造反夺江山的朱元璋又不得不把一些比较私密的任务交给身边太监们去办,这种做法在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重新打开了宦官干政的大门。
    例如永乐初年,在靖难夺权的过程中,太监们为朱棣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作为回报,他也把更多的权利赋予了这些后宫的亲信。随着太监获得的权利越来越大,内廷问政的制度也开始逐步确立,身居内宫的宦官们开始逐步名正言顺的获得权力,例如居内宫“二十四监”之首的司礼监,其秉笔太监与内阁首辅对柄机要,实际上是皇帝在宫中的影子内阁,地位十分重要。而几代翻云覆雨的大太监的官职恰恰都是这个影子内阁的首脑——司礼监秉笔。
    明正统十四年,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振怂恿明英宗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结果累得皇帝被俘,是为“土木堡之变”。
    明正德年间,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权倾朝野,肆意陷害忠良,大发国难财,据记载,在他被捕之后,光是从他家抄出的金银数量就已经超过了当时的国库储备。
    而当历史走到今天,魏忠贤摇身一变,从一个目不识丁的泼皮又爬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这个职位上,他和他之前的那些前辈一样,甫一上任,便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这个国家的权利制高点上,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算不得夸张。
    与魏忠贤等太监们的专权大不相同的是客印月的突然走红。作为一个和皇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奶妈,客氏的地位可归于低下一类。一般来说,像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对于皇室而言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奶牛没有太大区别。在皇子断奶之后,最多也就是赏些许银子,然后便会毫不留情的逐出宫门。但由于朱由校的母亲早逝,因此客氏在一定程度上承担了母亲的角色。而她与皇帝的感情也在时间的推移中变得非同寻常。
    历史就这样赋予了客氏一个奇怪的身份,而客氏恰恰又算得上一个不让须眉的硬颈派女子,在后宫获得一定程度的实力之后,她非常灵活的运用着自己独特的身份。无论是她与魏朝还是魏忠贤的对食都可以看作一种巩固自己实力的做法。否则,除此之外我们真的很难想象像她这样一个生理健全的女人会对太监动什么心思。假如她真的是耐不住深宫寂寞、闺中无人,那么以她和皇帝的亲密关系,在宫外养个模样俊俏的小白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在这种情况下,她选择和颇具实力的太监结成对食,只能解释为她确实留恋宫廷生活并且想在后宫有所作为。而也正是在她的全力配合下,魏忠贤的一切才会变得事半功倍,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对内廷的绝对统治权。
    三、九千岁的“辉煌年代”——
    结党营私,凶悍的政治黑手党
    摆平内廷之后,魏忠贤志得意满,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要让自己的意志得到贯彻,那么结交、进而控制外廷是最重要的一步。而控制外廷,他面对的最大对手就是以东林党人为代表的政治集团。作为主要由知识分子构成的东林党人,仁义道德是他们常挂在嘴边的话,忠君爱国、刚正不阿是他们的行为准则,虽然这些他们也未必都能做到,但表面工夫他们却做得十足,平日里总是一副浩然天地、满身正气的样子。这一类型的人向来就不适合官场的斗争,更何况如今他们面对的对手是魏忠贤这样一个泼皮出身、出牌从不按常理的混蛋流氓。
    (一)大战东林党
    在魏忠贤干政的初期并非一帆风顺,朝野之间东林党的势力异常强大。但由于东林党人恃才傲物,所以在当时的官场中除了意气相投的朋友之外,又很不招人待见。而魏忠贤则大不相同,天生流氓的他,仗着江湖义气和豪爽的作风很快的就拉起了一支队伍。在这支队伍中,很多人都是东林党人平日里颇为看不起的货色,但此刻他们有了魏忠贤撑腰,便迅速的膨胀起来。在这批人之中,有的自然是阿谀奉承、见缝插针的鼠辈,但也有一些是“拜了码头”愿意惟魏忠贤马首是瞻的死党。因此一概而论的说阉党都是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也有失偏颇,魏忠贤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还是有些小道理的。
    在魏忠贤结交的外廷官员中,地位参差,开始时品级大都低下,多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搅屎棍角色,并不能给他提供太多的帮助。这种局面直到魏忠贤与内阁大学士沈潅结交才得到了根本的改变。
    早在魏忠贤还是一般太监的时候,当时供职翰林院的沈潅,曾给宫中的宦官们讲过课,由此细算,魏忠贤还是他的弟子。沈潅入阁之后,魏忠贤立刻和这位昔日的老师结为同盟。而有了沈潅的帮助,至此魏忠贤才算完成了自己权利联盟的骨架建设,羽翼也迅速的丰满了起来!在接下来的数年间,他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组成了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政治黑手党”。在魏党的组成人员中,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
    魏忠贤结党营私的种种活动,东林党人可以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很清楚,这是一股完全与自己无法交集的政治力量,以他们的想法,与魏忠贤这样不学无术的流氓混蛋混在一起,那简直是人生最大的耻辱。因此可以说,从一开始东林党人对魏忠贤和客氏的权利集团就保持着足够的抵制力。朱由校刚刚即位不久,便有东林背景的官员侍郎陈邦瞻、御史周宗建、王心一等人上疏要求客氏出宫。少年元首朱由校对于这个要求也没有过分反对,于是客氏便被遣出宫,这是客氏第一次离开皇宫。但没过多久,客氏的离去便在皇帝的心中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个从小没有离开奶妈的少年对客氏思念不已,甚至一度绝食。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只好让客氏重新回到皇宫,照料朱由校的衣食起居。客氏的这次出进,让皇帝坚定了留下客氏的决心,自此,无论是谁要求客氏出宫,朱由校都是毫不犹豫的立即拒绝,而客氏的后宫天王地位也一蹴而就。
    东林党人对客氏的攻击深深的激怒了魏忠贤,于是在客氏回到皇宫之后不久,魏忠贤便全力攻击东林党人和他们的附庸。在这一系列疯狂的攻击中,魏忠贤战术得当、进退灵活,虽然颇有曲折,但却有惊无险的将东林党的力量压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
    在魏忠贤收拾东林党的过程中,第一个倒霉的是吏部尚书周嘉谟。作为掌管官员任命的最高长官,周嘉谟算是帝国之中的实权人物,正是由于周嘉谟的存在,东林党才得以在朝野间保持了雄厚的政治实力和人员基础。而魏忠贤当权之后,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给他的党徒们封官进爵,这也是这个流氓出身的大太监的传统做法,他这种类似于江湖义气的坐地分赃让周嘉谟非常厌恶,自然从中推三阻四。这样一来,魏忠贤立刻恼羞成怒,唆使给事中孙杰,弹劾周嘉谟,说他是替前任司礼监秉笔王安翻案。于是天启元年十二月,一道圣旨发出,周嘉谟被罢去官职。
    收拾了周嘉谟之后,魏忠贤又把矛头对准了内阁大学士刘一燝。天启二年三月,魏假借圣旨将刘一燝罢官削籍。
    几个轮次的斗争下来,东林党尽落下风,很显然,在制造舆论和政治斗争上,东林党人并没有太高的天赋。他们对沈潅的攻击没有形成杀伤力,于是他们只好又转而攻击沈潅背后的靠山、已致仕的前任首辅方从哲,希望能借力打力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天启二年四月,有东林背景的新任吏部尚书孙慎行翻旧案,上疏追论方从哲在红丸案中的罪责。这所谓红丸案,乃是明万历至天启年间接连发生的内宫三大奇案之一。虽说离奇异常,但却是皇族内部的权利之争,和身为奴才的朝臣、太监没多大关系,也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情。但偏偏有意思的是在几年之后,这案子又被翻了出来,成了东林党人攻击魏党的工具。
    面对东林党人这一波来势汹汹的进攻,年少的天启皇帝也不敢怠慢,只好下了一道圣旨让廷臣们凑在一起商议此事。在这次会议中,东林党人都御史邹元标、给事中魏大中等一百余名大小官员,纷纷避实就虚要求治方从哲之罪,并希冀以此将沈潅牵连下台。不过此时的魏忠贤远非等闲之辈,在他的操作下,方从哲毫发无损。这样的结果,让东林党人大为恼火,而具体操作此事的吏部尚书孙慎行也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力气费了不少,可结果却鸡飞蛋打。一气之下,没过多久便上疏请辞,说自己身体不好。这种负气离职的做法自然又种了魏忠贤的下怀,魏大太监也不含糊,立刻帮皇帝拟了一道旨,赶走了孙慎行。
    赢下这一阵之后,魏忠贤依然毫不手软,继续追击,大肆斥逐和杀害反对他的正直大臣。而在此种情形下,东林党人也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继续攻击沈潅。刑部尚书王纪在上疏弹劾沈潅的奏折中更是把他比作大奸臣蔡京,又激起波澜无数。在双方死命角逐的过程中,魏忠贤东踢西挡,虽然占据了斗争的主动,将王纪被削籍罢官,但最终沈潅也于年的七月下台。沈潅的下台是东林党人在这场斗争中惟一值得称道的胜利,只是这胜利的代价过于沉重。
    失去了沈潅的有力支持,魏忠贤算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但这种挫折对于极有流氓韧性的他来说并非是不可逾越的难关。是想一个为了前途可以割掉命根子的人,他的内心该有多么强悍!于是沈潅倒台没多久,魏忠贤便物色了两个新的帮手——顾秉谦和魏广微。紧接着他又有惊无险的将两人同时送入内阁,一举弥补了沈潅下台的损失,并以此为日后控制内阁埋下了伏笔。
    (二)把黑手党做大做强
    由于魏忠贤的疯狂攻击,朝野间的政治版图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东林党人虽然在表面上占据着有利位置,却并不能转化为具体的力量、进而取得斗争优势。这种遗憾体现在三个方面,但究其根源却是相同的。
    首先,作为东林党骨干的那些官员们,大都有着比较严格的行为准则,有抱负、有理想,能严格要求自己、身体力行。这是他们的优点,但作为士大夫阶层的杰出代表,他们对阉党一面嗤之以鼻、深恶痛绝,一面又缺乏与之对应的有效手段,一根筋似的钻牛角尖是他们常犯的错误。这种看似勇猛顽强、坚忍不拔的斗争策略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效果,但同时也给自身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其次,作为典型的文人集团,东林党人对于政治总会充满乌托邦似的幻想,甚至有些孩子气。一到斗争的紧要时刻,他们总是希望圣明的元首能清澈明悟、公正的判断是非,因此上疏进谏是他们传统的攻击策略。而这种办法需要有极好的外部条件才有可能奏效,一是作为元首的皇帝确实明察秋毫,二是朝野之间利于己方的舆论要足够强大。但事实上在天启年间,这两个条件都很难具备。首先,作为皇帝的朱由校基本是一个木匠,头脑再灵活他也不会用到问政上。其次,在当时的朝廷之中,魏忠贤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实力,想要发起一边倒式的舆论狂潮基本是不可能的。
    除了以上两点之外,东林党在团结朝野力量这点上也做得很不够。作为有着很高道德标准的一群文化精英。东林党人对一切他们认为人品不端的官员统统嗤之以鼻、肆意攻击。这种做法在政治斗争中是非常愚蠢的。这种做法的结局就是把越来越多的中间力量推到了魏忠贤的怀抱,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壮大了魏在朝野间的势力。
    在对手的步步紧逼下,东林党人的声势渐弱。而魏忠贤则得寸进尺,迅速而有效地扩充了自己的实力。天启二年三月,魏忠贤开始在宫中将一部分太监WZ起来,并装备了当时最为先进的火器。等到天启三年,魏忠贤在宫中的这支太监军队竟然达到了九千多人。
    天启三年十二月,魏忠贤又获得了对“特务”机构东厂的统辖权,紧接着他又把自己的亲信田尔耕扶上了“秘密警察”机构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宝座。对厂卫特务系统建立直接的控制,标志着魏忠贤彻底掌握了以前只属于皇帝的最高司法权以及对全国官员庞大的监视网络。,魏忠贤的政治黑手党已然具备了监控天下的能力。
    面对魏忠贤的迅速扩张,东林党人心中非常清楚,一场最为残酷的肉搏战就要开始了。因为在此刻,他们与魏忠贤除了摊牌决战别无选择。
    经过短暂的准备,东林党人吹响了大举进攻的号角。御史李应升先、给事中霍守典、御史刘廷佐、先后上疏弹劾魏忠贤。
    天启四年(1624)六月,东林猛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对于东林党人的进攻,魏忠贤表现得非常沉稳,他先是跑到皇帝身边,一通哭诉,接着又让客氏在皇帝面前大说自己的种种不易和赤胆忠心。两通急鼓敲过之后,魏忠贤又让王体乾、顾秉谦和魏广微等人接连上疏皇帝为自己喊冤、叙说他的功劳劳苦。
    眼见宠臣们一个个力保魏忠贤,朱由校也觉得杨涟实在是有些过分,不光没有相信奏折上的那些话,反倒愈加认为魏忠贤是难得一见的大忠臣,不由分说便把奏折退了回去,将杨涟一顿训斥。
    面对杨涟的上疏失败,东林党人执拗的发起了更大规模的弹劾活动。御史刘业、杨玉珂、工部郎中万燝等七十多人,轮番轰炸、猛攻魏忠贤。其中尤以万燝的奏折一针见血:“忠贤尽窃大权,生杀予夺,在其掌握。致内廷外朝,止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岂可一日尚留左右。”这几句话虽然字数不多,但却打到了魏忠贤的命门。此时早已抓狂的魏大太监立刻矫旨廷杖万燝一百,四天后,万燝便一命呜呼。万燝之死立即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自此朝野之间迅速安静了下来,除了少数几个不怕死的依然上疏弹劾之外,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闭上自己的嘴巴。但此时的魏忠贤早已经是恶生两肋,暂时的沉寂已经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他开始调动自己的一切势力,对东林党人发起了迅猛的攻击。
    惨烈的重手让朝野间的东林势力第一次看到了对手的凶悍,同时也让魏忠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手中权利的巨大。这场由东林党人发起的大规模战争不光没把魏忠贤打垮,反而将他的流氓本质彻底激活,自此魏忠贤就如同疯狂的电脑病毒一样毫无顾虑,面对敌手再不留情。这一次他选择了身居首辅要职的叶向高。
    由于在魏忠贤反攻初期的疯狂报复中,作为首辅的叶向高曾极力拦阻,给事中章允儒、傅槐、陈良训,御使帅众,吴甡、王祚昌等人都是因为叶的援助才保下性命。因此,魏忠贤也恨死了叶向高,并且认为叶向高就是对付自己的幕后黑手、东林党的带头大哥。
    与东林党大多数人的激进态度不同,叶向高做事一向老成持重,并不支持无原则的党争,在朝野之间名誉颇佳。因此,魏忠贤对叶向高虽恨之入骨,但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只好在叶的外围做些盘算,希望能借力打力。
    在叶向高的亲属中,有个外甥名叫林汝翥,官居御史,一次率领部下巡城,正巧碰上宫中的两位宦官当街抢劫,于是便命令手下冲上去抓住,按在街上臭揍了一顿。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魏忠贤的操作之下却成了一件藐视皇帝的大事,判了一个廷杖之罪。眼见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林汝翥也不含糊,把官帽一撇,来了个三十六计撒腿就跑为上。林汝翥逃跑之后,有人告诉魏忠贤,说他是叶向高的外甥。魏忠贤灵机一动,觉得搞倒首辅的机会终于到了。于是立刻派了一批大小太监,跑到叶向高家去哭天抢地、撒泼放混,要叶家交出林汝翥来。叶向高眼见黑白颠倒,这官也他妈没法再当了,心中万念俱灰,无奈之中一咬牙,辞了官职。
    叶向高的辞职使东林党人丧失了最重要的一员大将,元气大伤。魏忠贤及其阉党立刻趁机大举进攻,紧接着又把赵南星、高攀龙、杨涟、左光斗、次辅韩爌统统赶回了老家。至此魏忠贤大获全胜,东林党人则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紧接着,魏忠贤又把自己的党羽顾秉谦扶上首辅之位,彻底完成了对外廷的整合。
    经过魏忠贤一系列暴风骤雨式的政治动作后,官场之内风向斗转,“九千岁”的称呼也应运而生,魏忠贤成了集体崇拜的偶像。而这种近乎无耻的人崇拜最为突出的标志就是“为魏忠贤建造生祠的运动”。从公元1626年起,之后短短一年中,下至地方上至京城一共建造了魏忠贤生祠四十处,魏忠贤个人崇拜达到了高潮。甚至还有国子监监生陆万龄向皇上提出以魏忠贤配祀孔子,以魏忠贤之父配祀孔子之父,在国子监西侧建立魏忠贤生祠。这个监生之贱时至今日也让人感叹不已!
    四、朱由检的政治开端——
    结仇魏忠贤,有些窝囊的信王生涯
    在魏忠贤大肆组建宫外政治黑手党的同时,客氏也在宫内开始了大清洗。她不光弄死了“顶级对手”张皇后所生的三男两女,对于其他的嫔妃也是想杀就杀想废就废。也就是在此时,日后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和魏忠贤及客氏结下了一道无法化解的仇恨——
    和自己的皇兄一样,朱由检也是有养母李选侍带大的。对于朱由检,李选侍几乎倾注自己所有的爱心,两个人的感情也非常深厚。而对于宫中的种种形势,李选侍有着自己的见解,对“魏、客”的专权更是极度厌恶,丝毫不予以妥协。这种顽固的举动,对客氏这种恶毒的娘们来说肯定是无法容忍的,于是百般刁难,肆意侮辱。也是李选侍气大福薄,几番折腾下来竟然撒手归西。
    养母之死,在朱由检的心中成了一个极大的死结,而魏忠贤和客氏更成了他心中最大、最可恨、最不能容忍的敌人。在日后与二人的斗争中,脾气急燥的朱由校竟能悉心隐忍、一朝而发便毫不留情,可以说幼时的仇恨起到了重要的催化作用。
    (一)多灾多难的王子
    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北京的天气寒冷干涩。太子朱常洛的东宫人来人往,太监宫女们往来穿梭、面目紧张。就在众人心中忐忑不安之际,伴随着阵阵哭声,一个男孩降临人间,这就是日后的崇祯皇帝朱由检。
    朱由检的母亲姓刘,姿色不算出众,也没什么背景身份,扔到后宫的美女堆里,基本就找不到了,所以也没什么前途,就是一个选侍。朱由检五岁时,刘选侍郁郁而死,随后便被太子朱常洛草草葬在西山。
    亲生母亲早早去逝,对少年时代朱由检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一个没有了母亲的孩子生活在宫廷之中,完全可以说的上是胆战心惊,这种生活让年幼的朱由检迅速陷入了一种巨大的孤独之中,并且慢慢的滋生出一种怀疑的品质,这种品质如果保持在一种有限的范围内,能让一个人稳重睿智。但假如这种怀疑一旦无限的放大,那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就只能是悲哀。
    生母死后不久,年幼的朱由检改由李选侍抚养。这位李选侍也被人成为西李,以区别另一位李姓选侍。西李抚养了朱由检一段时间之后,朱由检又被辗转送到另一位李选侍的手中抚养,这位李选侍便是东李(后被追封为庄妃)。
    和东李的那段生活,很可能是朱由检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这位选侍性格宽厚,和朱由检的生母非常相似,她自己没有子女,因此便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由检的身上。在东李身上,由检找回了许多早已失去的母爱和原本奢侈的欢乐。偌大的后宫之中,这对母子谨小慎微的生活着,从来不会参与任何有关权利的角逐,对于他们来说,生存是最重要的。
    万里四十三年,一个名叫张差的人,以一根木棒为武器打伤了太子东宫守卫,进而窜入前殿图谋不轨,后被捕获。张差被捕获后供出是伺候郑妃的太监宏保、刘成主使,此案是为“梃击案”。这件案子在当时引起一片轩然大波,后宫的权利矛盾第一次被摆在了台面上。此时的朱由检并不知道在这案子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幼小的他自然也不懂得一个半疯的人是如何越过重重阻隔、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王储的宫殿。
    “梃击案”过后不到五年,朱由检的爷爷、万历皇帝驾崩,大明王朝又翻过了沉重的一页。在新的一页历史上,第一个名字叫朱常洛,也就是朱由检的父亲。然而登基即位并不意味着一定就坐稳了江山。朱常洛登基仅仅十来天,就身患大病,皇宫大内顿时乱做一团,平时里妙手回春的太医们都没有了昔日的本事。这时,郑妃派来了一位名叫崔文升的内侍、献了一剂泻药,但朱常洛服食之后,病情立刻开始恶化。此时接二连三的宫廷疑案,早已让内廷之中一片风声鹤唳,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献药的郑妃,于是她立刻被逐出了皇宫。郑妃被逐之后不久,一位叫李可灼的文官又进献了几枚红色的药丸,说是可医治皇帝的疾病。然而更为不幸的是,朱常洛在服用了“红丸”之后立刻一命呜呼,而此时距这位新任皇帝登基之日还不足一个月。紧接着,作为皇位继承人的天启皇帝朱由校便匆忙的登上了皇位。
    朱由校登基之后对自己的弟弟一直都呵护有加,天启二年八月二十三日,朱由检被封为信王,仍住在原来的勖勤宫。两兄弟相隔不远,关系也和往常一样亲近,甚至于还有过这样的传说:
    一天朱由检找自己的哥哥玩,迷迷糊糊的就问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皇兄,你这个官让我做成吗?”
    按理说,朱由检这番话立刻就可以被盖上一个意图谋反的帽子。但天启皇帝朱由校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呵呵的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说:“当然可以,等我干几年,就让你干!”
    虽然这样的传说是否属实实在无从考证,但从侧面却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首先作为帝国元首的朱由校实在是一个半调子皇上。其次,此时的信王朱由检也确确实实还是一个毛孩子,否则就是刀架到脖子上,他也万万不敢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无论真相如何,在皇兄的照顾之下,信王朱由检虽然没有什么权利可言,但生活还算不错,而真正让他成长起来的则是养母东李的死。
    由于养母性格宽厚,所以在皇宫中人缘颇佳,这让客氏非常嫉恨。在两人的几次接触中,李选侍又都对客氏的拉拢视而不见,这种洁身自好的高姿态作法无疑是在自找麻烦。客氏虽然没有什么借口将李选侍治罪,但却可以百般刁难、肆意侮辱。这样一来,东李即便再有韧性、再心宽气和,最终也被搞得积郁成疾,没过两年便撒手归天。
    养母之死,对朱由检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在此之前他相信冥冥之中天道无亲。但如今,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这世界只有阴暗的角逐。过往的一幕一幕迅速在他眼前滑过,他再一次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一方面,他在心中狠狠的记住了魏忠贤和客氏这两个罪魁祸首,另一方面他也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此时,他或许已经明白,一个空壳式的信王其实毫无价值。但他想不到的是,一个属于他的时代已经慢慢靠近了……
    (二)毫无预兆的宝座
    对于朱由检来说,当皇帝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好的事情,在搬出皇宫之后,他想得更多的还是如何做好一个亲王,养母之死虽然让他恨透了魏忠贤和客氏,但他却只能选择忍耐,苦苦的等待复仇的时机。
    然而命运就是喜欢捉弄迷茫的人,在朱由检和皇兄开完那个有关帝位的玩笑之后不到七年,历史便将他推上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舞台。
    天启七年八月中旬,宫中突然传出天启皇帝病重的消息。经过激烈的争论,朝中大臣一致要求信王入宫探视皇帝。而在召信王入宫之前,木匠朱由校也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强撑着身体,召见了内阁成员和其他权臣并把自己死后由信王接位的意思做了一个公布。在交代了这些事情之后的八月二十二日,朱由校正式下诏让信王由检入宫。
    当信王赶到兄长的病榻前时,皇帝朱由校早已油尽灯枯,看着自己一直疼爱的弟弟,朱由校心中一阵酸楚,这次会见成了两人最后一次深刻的交流。
    面对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弟弟,朱由校吃力的说道:“你当为尧舜之君!”
    信王一听此言,连忙回道:
    “臣死罪,死罪!陛下说这样的话,臣应万死!”
    很显然,对于此时的朱由检来说,哥哥的决定虽然在情理之中,却依然让他心慌意乱,在此之前他很可能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登上帝国的顶峰,而此刻命运弄人,当年的玩笑竟成了真,这差事竟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申时,天启皇帝朱由校驾崩。八月二十三日,魏忠贤宣布皇后懿旨,将天启帝的死讯布告天下。随后以内阁大学士施凤来、黄立极,英国公张惟贤等人为代表的权臣纷纷前往信王府劝信王入宫主政。
    据记载,朱由检入宫时的情景完全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为了防止自己像父亲朱常洛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在入宫时他竟然自己带着干粮和饮用水。即便是到了晚上,朱由检也不敢轻易入睡,他还要仔细的监视着周围的太监是否会有什么异动,要知道,在这偌大的紫禁城里,魏忠贤可是布下了近万人的WZ太监!朱由检心中明白,只要自己不登基,就必然是危险重重,而对他而言,这黎明前的等待又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好在朱由检的担心最终变成了多余,魏忠贤并没有做出谋朝篡位的事来。虽然根据蛛丝马迹,很多人都相信,魏忠贤当时肯定已经进行了篡位的动作,甚至朱由校之死他也脱不了干系,而他的动作之所以没有成功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但事实上,这种推测缺乏依据,谁也不是魏大太监肚子里的蛔虫,即便是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死对魏忠贤来说绝对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这从他哭红的眼睛可以窥见。
    另外从事情的发展来看,此时的魏忠贤虽然已经建立了绝对权威,但对帝国的根本并未实现动摇。虽然朝廷之中很多人都是魏忠贤的党徒,但要这么多人死心塌地追随一个阴阳人谋朝篡位多少还是有些难度的。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魏忠贤势力的建设完全是凭借了天启皇帝对他的过分信任,而并非因为他的政治魅力。这种因利而聚的力量向来都是靠不住的,那么在这种自己势力尚未完全稳固的情况之下,朱由校之死可能会适得其反打乱了魏忠贤的如意算盘。
    不过历史从来不会给人辩解的机会,权倾天下的魏大太监此时虽然心乱如麻,但对朱由检的登基却也是毫无办法。他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前信王早已不是开始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了,在这个年轻人的心中早已燃起了对他的熊熊怒火!
    五、朱由检的胜利——
    够阴、够狠,毕其功于一役
    接过了帝国的最高统治权之后,朱由检的心中除了高兴之外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一方面极重皇权的他对魏忠贤自命九千岁的举动痛恨至及,同时也对害死养母的客氏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干掉二人。但另一面对于这二人的庞大势力多少也心存畏惧。与他们相比,自己的确缺乏对抗的本钱。
    事实上,如果在此刻魏、客二人能够孤注一掷、大胆的发动政变,那么中国的历史十有八九会因此而改变。但,魏忠贤和客氏并未意识到此时的机会稍纵即逝。在他们眼里,新登基的皇帝依然是一个可怜的扯线木偶。而让他们追悔莫及的是在这之后的三个月,他们以及他们悉心建立的政治黑手党便土崩瓦解,为他们掘墓的正是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前信王、现元首。
    (一)决战紫禁城
    1627年九月,大明帝国气氛诡异,此时即位前的那种喧嚣忙乱已经过去了,宫中又趋平静。魏忠贤仍然做着他的超级太监。在这一时期,表面上,朱由检对先帝赋予魏、客二人的种种特权并不剥夺,赏赐、表扬统统毫不吝啬。暗地里,朱由检则严密地防范时刻都有可能突然而至的黑手,昔日信王府中的亲信也慢慢的汇聚到了宫中。
    对于新元首的种种举动,魏大太监多少有些心里没底。天启七年九月初一日,已经沉不住气的魏忠贤慌乱间决定先出一招,来试探一下。他言辞恳切的给崇祯上书,请求辞去东厂提督之职,并交还印信。但大出魏忠贤意料的是,朱由检不光没有批准他的请求,反而大大地把他褒扬一番。
    这一回合可以说是二人的第一次交手,而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斗争双方完全不同的心态,在实际势力上占优势的魏忠贤有些沉不住气,做法也多少有些简单。而在道义上占优势的朱由检则表现得比较沉稳、老辣,当然这里面也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就是此时朱由检确实也不敢把魏忠贤怎么样。
    在稳住阉党集团之后,朱由检也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自己的“倒魏”工程。这期间他对地方官员请求为魏忠贤建生祠的奏疏,基本采取了不置可否的态度,魏忠贤见状只好在9月25日向皇帝上了一道《久抱建祠之愧疏》,请求停止为他建造生祠的活动。思宗的批复依然不温不火,很简单的回复道:“以后各处生祠,其欲举未行者,概行停止。”如此便轻易的制止了朝野间对魏忠贤近乎无耻的个人崇拜。除此之外,朱由检还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将先帝的乳母、魏忠贤的对食客氏客气地“请”出了皇宫。这个举动看似轻易,但在事实上却对魏忠贤在皇宫内的势力构成了巨大的打击。
    紧接着,没等魏忠贤反应明白,朱由检就又把枪口对准了上书主张在国子监西侧建立魏忠贤生祠的监生陆万龄。魏忠贤见状,心中立刻打起鼓来,匆忙之间生出一计,只不过这一计多少有些无聊,在自己辞职不遂、同时又失去客氏之后,他照葫芦画瓢又让另一个权监王体乾提出辞呈。对此,崇祯皇帝依然好言慰留,鼓励他们继续为国家多做贡献。
    此刻的朱由检可以说完全掌握了斗争的主动权,智珠在握,轻松地看着魏忠贤慌乱的样子,他明白自己发起进攻的时候就要到了,只不过在此刻,最佳时机还没到来而已。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几次针对魏忠贤及其党羽的出手,朱由检都保持着不温不火的程度,他想更多的看看朝廷中其他官员的做法。
    当帝国真正的统治者吹响进攻的号角之后,惯于见风驶舵的官员们立刻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甚至于原来依附于魏忠贤的一些官员也开始倒戈相向。曾为魏忠贤铁杆狗腿子的御史杨维垣首先上疏弹劾魏忠贤的干儿子崔呈秀。1627年10月13日,杨维垣上疏道——“呈秀毫无益于厂臣,而且若为厂臣累。盖厂臣公而呈秀私,厂臣不爱钱而呈秀贪,厂臣尚知为国为民,而呈秀惟知恃权纳贿”。在这次弹劾中,杨维垣一面拼命抹黑崔呈秀,另一面却又拼命维护“厂臣”魏忠贤。崇祯皇帝很明白的意识到除了大臣争宠之外,这件事也极有可能又是魏忠贤的小伎俩,意图投石问路,丢车保帅。但与前次不同,此刻的帝国元首已经牢牢的掌握了斗争的主动权,在等待数日之后,直到杨维垣再次上书弹劾崔呈秀“贪淫横肆”。崇祯猛施辣手,革除崔呈秀的兵部尚书一职,令他回乡守制。
    崔呈秀的倒掉是这场政治斗争的转折所在,他的倒掉直接导致魏忠贤失去了对外廷军队的控制。虽然在明朝,中央高度集权,只有皇帝才可能调动帝国的军队,但以当时魏忠贤所掌握的政治资源来看,如果真的打算政变的话,只要有崔呈秀的帮助,帝国的外围军队将很有可能在政变初期毫无作为。那么凭借自己控制的京城部队,魏忠贤还是有些胜算的。即便不能完全达到篡位的所有目标,也不至于象后来那样步步后退,最后落得一个等死的局面。从这一点来看,首先魏忠贤缺乏大局观,这也和他的无赖出身有着直接的联系。其次,魏忠贤在对抗绝对至上的皇权时确实有一种胆怯的心理,而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则直接来源于秘书工作大明帝国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这种体制给了那些有篡位心理的权臣们以极大的政治及心理压力。
    崔呈秀的倒掉迅速的在朝野间引发了“多米诺”效应。一时间,见风使舵的官员立刻撕掉昔日的面具,争先恐后的抨击昔日的九千岁。10月22日,工部主事陆澄源弹劾魏忠贤;10月24日,兵部主事锋元憋弹劾魏忠贤;10月25日,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弹劾魏忠贤。而其中最有代表性、也是抨击最为猛烈的江苏海盐的贡生钱嘉徵在10月26日上书弹劾魏忠贤,在奏折中他数列了魏忠贤的十大罪状:“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攻;九、伤民财;十、亵名器”。
    面对朝野间一浪高过一浪的“倒魏”呼声,朱由检表现的依然是张弛有度。他命令太监当着魏忠贤的面宣读了钱嘉征的奏疏,魏忠贤见此情景立刻“震恐伤魄”,痛哭流涕,连声喊冤,接着请求辞职养病,企图以退为进,保住自己的富贵。在此情形下,我们除了说他愚蠢之外实在没有其他好说的了。初战告捷的皇帝毫不理会九千岁的小招数,当机立断批准了他的请求,命他去白虎殿为天启守灵,顺便休息休息,保重身体。接下来的时间里,魏忠贤彻底的体现出了一个垂暮老者的怕死心理,也一举放弃了自己所有的政治筹码。在失败接二连三的情况下,他居然企图以不断的退让来求得元首的谅解,连续上疏辞去爵位、诰券、田宅。但装可怜什么用都没有,特别是对手是朱由检这样一个冷酷的帝王。
    (二)毕其功于一役
    1627年11月1日,即位不足三个月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向曾经的九千岁发出了“江湖十追杀令”。布告天下说:“朕闻去恶务尽,驭世之大权;人臣无将,有位之炯戒。我国家明悬三尺,严惩大憨,典至重也。朕览诸臣屡列逆恶魏忠贤罪状,俱已洞悉。窃思先帝以左右微劳,稍假恩宠,忠贤不报国酬遇,专逞私植党,盗弄国柄,擅作威福,难以枚举,略数其概……”紧接着魏忠贤被贬往冲都凤阳(朱元璋的老家)祖陵司香,客氏则被送到浣衣局洗衣服,他们的家产也全部被查抄。
    命令下达后,朝野之间一片欢呼,东林党人奔走相告,认为属于自己的政治春天终于到来了。与之相对的则是魏忠贤和他的党羽们,惊慌、恐惧塞满了他们的内心。然而令人感到好笑的是,就在此时,久经风雨的魏大太监竟然患上了致命的政治幼稚病,在他心里,新皇帝已经将自己一撸到底,想必变便不会再下毒手。然而还没等昔日的九千岁抵达目的地,心急的朱由检又追发了一道命令,只是与五天前的追杀令有所不同,这次发出的是必杀令。
    11月6日,魏忠贤接到了人生中最后一道圣旨。崇祯皇帝清楚明白的要求他立刻上吊自杀,一众亲兵跟随旋即作鸟兽散。孤零零的九千岁在一个小旅馆的房梁上了结了自己堪称灿烂而又丑恶的一生。
    对于新任皇帝朱由检来说,搞死魏忠贤只是这场政治清算活动的高潮,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毫不留情的对魏忠贤的“政治黑手党”进行了残酷的大清洗——处死、罢官、削籍、降职。面貌一新的刑部成了整个帝国最为忙碌的部门,重归皇帝指挥的锦衣卫大显身手,所到之处,魏党叫苦连天。
    崇祯元年正月,杀得兴起的朱由检又觉得没能亲手宰了魏忠贤颇为不爽。于是下令磔其尸体于河间府、斩崔呈秀于蓟州、又把已经自杀了的客氏重新凌迟了一遍。如此直到崇祯二年3月19日,阉党逆案的清算工作才正式的告一段落。年轻的帝国元首大获全胜,既完成了对皇权的绝对掌握,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了广泛的声誉。以至于数百年后还有无数史家置他后来的昏庸、丧国于不顾,拼命为其粉饰。由此可见“毕其功于一役”这句话放在这里实在是合适的很。
    而当我们回过头来再看这段历史,除了对崇祯皇帝的斗争策略深表钦佩之外,似乎还应该保有一种怀疑的态度。那就是朱由检如此迅速的打掉魏忠贤,到底是为了什么?从历史的蛛丝马迹来看,这场英明的决斗,其初衷未必一定冠冕堂皇。诚然,作为新皇帝,朱由检确实希望能够振兴帝国,千秋万世。但如果我们联系一下这位皇帝以后的种种作为,我们或许还应该谨慎的怀疑,朱由检之所以这么快的干掉魏忠贤,其初衷很可能就是单纯的收回权利和报复往日之仇。
    对魏忠贤极其党羽的彻底清算,让崇祯皇帝朱由检强势登场。虽然在他的心里,清除魏忠贤只是清除自己施政的拦路虎,只是保卫皇权不受侵犯,只是九千岁的名头太过响亮、和万岁只有那么一步之遥。但无论如何,这场异常漂亮的政治斗争都成为了日后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本已迷失了方向的大明帝国似乎也再次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官僚系统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我们的年轻元首也从斗争中获得了极大的自信,最起码在他的心里,自己已经有了一对火眼金睛,整个帝国似乎都已经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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