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剧剧目系列《双拜相》（节选）

剧情

管仲有病，隰朋于仙山问卜，钢掌仙师给了四句隐语。隰朋回朝，鲍叔牙解隐，说管仲之病已无可望。于是桓公就到管仲相府，与管仲讨论关于管仲死后，齐国相权如何处理的问题。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管仲论相”。管仲很正确地分析了齐国国内各大夫的性格与政治态度，估计了他死后齐国将所处的形势。果然如管仲所预料，管仲死后，内部有易牙等三人的为奸挑拨，外部有召元林的侵伐。但由于鲍叔牙对其挑拨力加申斥，勇战召元林，才使齐国的紧张空气缓和，转危为安。故事虽短，但对于因管仲之死对齐国所引起的紧张气氛，以及处于这种气氛中的管仲、齐桓公、鲍叔牙等人的叙述却很集中。此剧又名“登榻论相”。

场 次

第一回 问 病 第五回 出 犯

第二回 解 隐 第六回 拜 相

第二回 论 相 第七回 兵 败

第四回 辩 奸 第八回 得 胜

人 物 表

隰 朋 须 生 齐 臣 陈 忠 杂 齐 将

铜掌仙翁 老 生 隐 士 陈 孝 杂 齐 将

鲍叔牙 老 生 齐 臣 鲍 风 小 生 马 童

开 方 副 净 齐 臣 召元林 二 净

易 牙 大 丑 齐 臣 四官娥

竖 刁 小 生 齐 臣 四内侍

白大夫 须 生 齐 臣 御林军

齐桓公 须 生 齐 王 探 马

管 仲 老 生 齐 相 众 卒

李 氏 老 旦 管仲妻 四侍卫

管 平 幼 生 管仲子 童 儿

张 忠 杂 齐 将 召兵将

李 义 杂 齐 将 杂

第一回 问 病

(隰朋带四卒上)

隰 朋：(引) 奉了霸君命，上山走一程。(坐)

(念) 一片忠心保君前，好似羊伴猛虎眠；

纵有志气肝胆， 难免怨气冲天。

下官公子隰朋。因为管仲得病，吃药不应，病体沉重，奉了霸君之命，深山问卜。人来，将衣更换，顺马上山。

(唱西皮一字)

列国纷纷起战争，朝杀暮砍马不停。

都只为管仲得疾病，贤侯命我问先生。

叫人来催马往前进，仙山问卜走一程。(下)

铜掌仙翁：(内唱西皮倒板)

三十三天天外天，(带童儿上)

天里天外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炼，

只怕凡人心不前。自幼修行乱石山，

我乃知过去未来不老仙。

都只为管仲得病患，

隰朋问卜到仙山。

化座茅庵来指点，

等候隰朋到此间；

吹仙气忙把茅庵现，

那厢来了齐国一大贤。(偏位坐)

(隰朋乘马上)

隰 朋：(唱快板)

前山走得后山转，不见仙翁在那山。

催动坐马进中山，那厢现出一茅庵。

翻鞍离镫下走战，再把老翁问一言。

茅庵内面老先生请了。

铜掌仙翁：来者敢莫是公子朋隰?

隰 朋：你怎么知道我叫隰朋?

铜掌仙翁：你乃齐国大贤，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隰 朋：正是下官

铜掌仙翁：请坐。

隰 朋：老翁面前谢座。

铜掌仙翁：你不在齐国侍奉你家霸君，来在仙山为何?

隰 朋：老仙长有所不知，因为管仲得病，我奉霸君之命，来在仙山问卜。

铜掌仙翁：既然如此，我稍坐一的，待我八卦上面推算。童儿，摆开卦盘。

正是：

(念) 未曾开卦先拈香， 招财童儿站两厢；

有凶早把凶来现， 无凶早早降吉祥。(摇动卦爻)

(看卦念)

春有萌芽出土，夏有火炼生金，

秋有黄叶落地，冬有滴水冰。(摇动二卦)

(看卦念)

白虎当头坐，无灾必有祸；

就是钢罗汉，是祸躲不脱。

咳，明白了！

（唱西皮快板）

我这里八卦上来排审，管仲的病体难保存。

我本当实话对他论， 走露仙机罪非轻。

八卦上面排算，管仲有死无生，我不免给他写下四句隐语，拿回朝去自有能臣拆解。判曰：龙支水位，火德复兴。秋隐糜鹿，引虎归祥。

埋臣埋臣。隰明先生莫问，管仲的病，我也不能明言，这有简贴一张，上面有四句隐语，你带回朝去，自有能臣拆解。

隰 朋：有劳仙翁指点，告辞了!

(唱西皮快板)

适才仙翁对我论， 倒教我里黑外不明。

辞别了仙翁脚踏镫， 回朝奏与齐霸君。(下)

铜掌仙翁：(唱) 一见隰朋脚踏镫， 管仲的病体不能成。

吹仙气忙把茅庵隐，谅管仲难过午时生。(下)

第二回 解 隐

(鲍叔牙上，开方、易牙、竖刁、白大夫随上)

鲍叔牙：(唱西皮快板)

幼年乾时把理①面，不料两鬓白如斑。

开 方：（唱）一朝公子我不愿，来在齐国我为官。

易 牙：(唱) 杀子奉君我好怪，齐王驾前为大官。

白大夫：（唱）自幼南学把书念，一片忠心保君前。

竖 刁：（唱）舍身奉君把君伴，齐国之地保君前。

齐桓公：(内唱西皮倒板)

金钟响玉鼓催王登宝殿。

(四宫娥、四内侍、御林军引齐桓公上)

(唱西皮一字)

金炉内焚宝香瑞气千腾。前打着黄罗伞将王遮定，

左宫娥右彩女随定孤行。戴一顶冲天冠五龙捧圣，

穿一件大黄蟒金龙蟠身；腰系着蓝田带外国所进，

脚踩着皂朝靴上钉金钉。为什么王出宫心中纳闷，

比几辈前朝古散一散王心。

(转西皮二六)

自盘古初开天乾坤分定，先君臣后父子八卦分成。

女蜗娘炼顽石天空补定，神农皇尝百草百谷丰登；

轩辕皇与黎民将衣制定，伏羲爷姊妹婚造下人伦；

尧帝爷登基来去访大舜，舜帝爷才配了娥皇女英。

夏禹王疏九河心血费尽，与黎民才治下水流长清。

夏桀王宠妹喜江山败尽，苦害的臣和民无计投生。

成汤王灭夏桀江山坐定，六百载出纣王无道昏君。

殷纣王登基来图运不正，他不该女娲庙去把香焚；

风吹神帐现圣影， 狗昏王他一见陡起淫心。

粉壁墙留淫诗圣母恼恨，招妖幡插在南天门；

有苏护送妲已朝歌以进；行走在恩州驿又被妖吞，

招来了九尾狐姐己托定，把一个假妲己进与宫廷。

妲己女进宫去文武害定，明明是进朝去败他龙廷；

真可叹姜皇后炮烙废命，把一个老梅伯抱柱归阴；

真可叹老比干挖心废命，有杨任挖两眼好不惨情；

把一个黄娘娘扑楼废命，黄飞虎反五关才投明君。

周文王夜得梦飞熊扑定，散宜生奏一本去访贤臣；

渭水河访子牙挂了帅印，臣坐车君拉纤颠倒人伦；

拉八百单八步龙绳断定，周朝的坐江山八百余春。

后出一个周赧王龙脉斩定，才显出十八国动了刀兵。

孤登基喜的是风调雨顺，孤登基喜的是国泰民安。

打三下景阳钟王登宝殿，

众 ：(唱) 文共武上殿来参见霸君。(众臣排坐)

齐桓公：(念) 列国纷纷起，好似一盘棋；

红黑分两岸，举手见高低。

孤齐桓公，御讳小白。孤自霸齐国以来，各国称孤一声齐霸君。孤坐江山以相权为重，不料仲父身染重病，孤命隰朋仙山问卜，未见交旨。鲍老先生！

鲍叔牙：参见霸君！

刘桓公：孤命隰明仙山问卜，缘何不见交旨？

鲍叔牙：参见霸君！

齐桓公：老爱卿替孤传旨，宣隰朋上殿。

鲍叔牙：隰朋上殿!

(隰朋上)

隰 朋：领旨。

(念) 仙山问卜事，报与霸君知。

齐桓公：爱卿坐下。

隰 朋：为臣谢座。

齐桓公：爱卿仙山问卜，奏与孤知。

隰 朋：为臣问卜，仙翁不能明言，赐我简帖一张，上面有四句隐语，我朝自有能人拆解。

齐桓公：呈帖上来，爱卿落坐。隰爱卿问卜，现有简帖一张，上面四句隐语，待孤观看可。(观帖排子)鲍老先生，简帖上面四句隐语，孤王不解，老爱卿殿角与文武观看，是何情形?

鲍叔牙：老臣领旨。众公请了！隰朋问卜，仙长赠了四句隐语，霸君不解，众公观看!

众 ：老先生观看。

鲍叔牙：老夫得罪了! “龙支水位，火德复兴，秋隐麋鹿，引虎归祥。埋臣埋臣。”众公，四句隐语有拆有解，奏与霸君知道。启奏霸君，四句隐语有拆有解！

齐桓公：何谓龙支水位？

鲍叔牙：因为周文王夜梦飞熊扑帐，渭水河访来子牙先生，那就是龙支水位。

齐桓公：何谓火德复兴？

鲍叔牙：若问火德复兴：甲子日志兵，戊午日火化朝歌，那就是火德复兴。

齐桓公：何谓秋隐麋鹿？

鲍叔牙：若问秋隐麋鹿：把管仲配比一只麋鹿，比就秋天之鹿已在洞中倒卧，食不充口，怕的管仲之病不能久在人世，那就是秋隐麋鹿。

齐桓公；何谓引虎归祥？

鲍叔牙：若问引虎归祥：把管仲好比一只猛虎。管仲在，把各国压定，不敢兴兵犯上；怕的管仲一死，各国闻知，兴兵前来伐我齐国。那就是引虎归祥。

齐桓公：何谓埋臣?

鲍叔牙：若问埋臣：我们齐国不久有大大一场刀兵可。(牌子毕点响)何人击点?(内应介)

内 ：管平击点!

鲍叔牙：随点上殿!

(管平上)

管 平：(引)我父得疾病，报与齐霸君。见过霸君。

齐桓公：少爱卿，仲父的病体如何?

管 平：我父的病十分沉重，报与霸君知道。

桓枫公：既然沉重，你先回府，为王亲自过府探病。

管 平：君到臣门，大不吉祥。

齐桓公：听孤改过：君到臣门第，遍地起光辉。

管 平：好个遍地起光辉！（下）

齐桓公：鲍老先生，仲父病得十分沉重，孤王亲自过府探病，命你保驾前往。

鲍叔牙：为臣不保驾我还要告假。

齐桓公：你为何不保驾还要告假?

鲍叔牙：霸君有所不知。管仲生来性暴，为臣性躁，我二人见面，不是一吵便是一闹。因此我不保驾还要告假。

齐桓公：孤也不教你保驾，你也莫要告假，孤带定公子开方、易牙、竖刁前去看病，你随定公子隰朋、白大夫三人经领朝事。御林军，与孤趱车伺候！

（唱西皮快板）

管仲相父得疾病，不由小白挂在心。 御林军趱车相府进，

鲍叔牙

隰 朋：送驾!

白大夫

齐桓公：(唱)你三人经领朝纲大事情。

(下)

鲍叔牙：(唱)霸君过府去探病，

隰 明：(唱)我三人经领朝中大事情，

白大夫：老先生，我们到朝房等候霸君。

(同下)

第三回 论 相

(管仲带病，李氏搀扶上)

管 仲：(唱西皮一字)

老管仲下病床珠泪滚滚，思想起朝阁事忧虑在心。

幼年间随霸君狼烟平定，才保定齐桓公驾坐龙庭。

不料想到今日身得重病，大料想我的命难以保存。

贤夫人你搀我病房靠定，等候了管平儿细问分明。

大病来到，百药不效，忧民忧国，咳！料想我一命难保。老夫管仲。不料身得重病，我……我……我这病呀!大料不能痊愈，命得管平报与霸君，未见回转，教人好不忧虑也。

(管平上)

管 平：(引)霸君来探病，报与我父亲。

见过爹爹!

管 仲：为父病重，命你报与霸君知道，霸君怎样传旨？

管 平：霸君言讲，亲自过府探病。

管 仲：那，那，那个？……

管 平：霸君亲自来探病！

管 仲：你怎么不阻驾?君到臣门，大不吉祥，你怎么不阻驾?

管 平：赖君也曾改过，君到臣门第，遍地起光辉。

管 仲：好个遍地起光辉。夫人退下。儿呀，前去接驾。

(四内侍引齐桓公上)

齐桓公：(唱西皮快板)

为王坐车自思论，祝告虚中过往神：

但愿仲父病体好，焚香摆祭谢上神。

公子开方、易牙、竖刁随孤把相府进，

人役退下。

管 平：(唱快板)

小管平上前来迎接霸君。

齐桓公：(唱)齐小白忙把旨传定，少爱卿莫跪且平身。

管平带路把病房进， (进病房)

问一声仲父病可轻?(坐)

仲父病体如何?

管 平：爹爹苏醒，霸君过府来了!

管 仲：(唱西皮倒板)

为什么这一阵昏昏沉沉!

齐桓公：仲父，为王过府来了。

管 平：爹爹，霸君过府探病来了!

管 仲：呀！

(唱)儿言道来了齐霸君。

管平儿搀为父上前拜定，

齐桓公：仲父请起!(同坐)

管 仲：(唱)恕为臣有病不能远迎。

齐桓公：仲父病体如何?

管 仲：问我的病哪，咳，十分沉重，怕是不能久在人世了！

刘桓公：命得太医院好好养息。

管 仲：霸君费心！不在金殿与文武批阅本章，来在我府所为何事？

齐桓公：仲父有所不知，我一来过府问仲父病；二来齐国相权为重，仲父在世 不必言讲，倘若去世，相权又付与何人执掌?三来坐谈论相来了。

管 种：这是霸君，你为这三事而来：一来与为臣探病；二来为臣去世，相权归何人执掌；三来圣驾过府，坐谈论相来了!

齐桓公：孤正为此事。

管 仲：为臣不能明言，请霸君猜得一猜，你看哪个能拜相?

刘桓公：仲父叫孤猜得一猜，看哪个能拜相。啊!孤想起一人。

管 仲：霸君想起何人?

齐桓公：孤想鲍叔牙幼年之间，随定孤王，东荡西杀，南征北剿，乾时面理， 碧铁大战，文武双全，倒也拜得相。

管 仲：就是的叔牙?此人拜不得相！

齐桓公：他怎么拜不得相?

管 仲：霸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鲍叔牙他生来性格暴躁，秉性刚直，他拜了相了，是忠臣不可言讲，若是奸臣，他今日杀文，明日杀武，若还拜相，他杀不完贬就贬完了。因此拜不得相！

齐桓公：鲍叔牙不得相，又是何人能拜相？这，啊，又想起一人来了。

管 仲：霸君又想起何人?

齐桓公：我想公子开方可以拜相。

管 仲：就是那公子开方哪!咳哽，此人越发拜不得相!

齐桓公：公子开方怎样也拜不得相？

管 仲：霸君全不三思！开方乃是卫国人氏，他父王执掌卫国大事，年纪高大，他不能子顶父位，在我们齐国为臣；若还拜相，他有大大的贪图在内，万不可拜相！

齐桓公：开方也拜不得，双是何人能拜相？

这，孤又想起一人来了。

管 仲：霸君又想起何人?

齐桓公：我想易牙杀子奉君，忠心一片，可以拜相。

管 仲：就是易牙，唉唉，此人越怕拜不得相!

齐桓公：易牙缘何也拜不得相？

管 仲：易牙杀子奉君，倒也忠心保国。有道说：深山的猛虎不能伤子。此人心比虎狼还狠，把他亲生儿子杀坏，捧来奉君，此人心太狠毒了! 拜不得，拜不得!

齐桓公：易牙也拜不得相，又是何人能执掌相权?这，啊啊，又想起一人来了。

管 仲: 又想起何人？

齐桓公：孤想竖刁舍身奉君，他能拜相。

管 仲：霸君你说的哪一个?

齐桓公：竖刁！

管 仲：霸君你怎么提起竖刁来了?霸君，难道说你不知道吗?此人出世以来，面带光玉，青年为官，舍身奉君，此人不拜相还可，若还拜相，外国知道，把我国笑都笑坏了！他万不可！

齐桓公：竖刁也拜不得，又是何人能拜相?这，啊，又想起一人来了。

管 仲：霸君又想起何人?

齐桓公：孤想公子隰朋，志气肝胆，可以能拜相。

管 仲：就是那隰明哇，霸君言之不错。隰朋他有相权之象，怕没为相之福。把他好比舌尖，为臣好比舌根。倘若为臣去世，臣的舌根已倒，舌尖怎在？此人拜相，定要夭他的寿！

齐桓公：隰朋要夭寿，岂不是无有人拜相了？

管 仲：为臣我想起一人来了。

齐桓公：仲父想起何人？

管 仲：我想宁戚宁大夫，才高北斗，此人可以拜相。

齐桓公：宁大夫就亡故了!

管 仲：你待怎讲?

齐桓公：亡故了!

管 仲：宁戚宁大夫!哎呀!我的好朋友哇!(牌子，管仲哭)

齐桓公：仲父，孤讲道宁戚亡故，你缘何两行落泪?

管 仲：霸君有所不知。我随霸君各国纳聘，为臣四路押粮，打从坂山经过，只见一人身穿青衣，头戴儒巾，手拿玉笛，骑牛呕歌，讲了个浩浩乎白水。是老臣心中暗想：此人敢莫是腹中乏食?是我命得小兵，给他送去酒食，此人不受。为臣不解。回得府去，与我夫人讲说一遍。臣妻李氏夫人言讲：此人倒也囊荐。为臣解开其意，写下荐书一封，荐进朝来办事，回得朝来，一日荣华未享，他就亡故了。怎的不教老臣哭?咳宁大夫哇！(牌子、管仲哭)

刘桓公：老爱卿，你想倒教那个拜相呵?

管 仲：眼前倒有一人。

齐桓公：眼前莫非我那少爱卿能拜相?

管 仲：霸君你说的那一个?

齐桓公：管平。

管 仲：哎哎哎!霸君你缘何罪渎老臣?

齐桓公：何宵罪渎?

管 仲：霸君，我子管平，前发未曾齐眉，后发未曾披肩，穿衣不知长短，用饭不知饱足，顽童气象，他怎拜得相？

齐桓公：岂不是无人拜相？

管 仲：暂拜公子隰朋为相，老臣作保。

刘桓公：孤王记下。

管 仲：唉！

齐桓公：仲父叹气一口，你敢莫是舍不得相权印信?

管 仲：哪是舍不得相权印信?可叹我那管平儿，还是个白丁!

齐桓公：少爱卿跪下来!

(唱西皮快板)

孤王相府传圣命，开言来叫声少爱卿：

倘若仲父下了世，我封你下大夫在朝中。

老爱卿快请相权印，(鼓乐齐动，管仲交相印)

为王要料理朝纲大事情。叫仲父好好保养你的病，

趱车!

(唱)我看他难过午时辰!(下)

管 仲：霸君慢走，为臣不能出府远送!

(李氏上)

李 氏：霸君去远了。

管 平：

管 仲：夫人、儿呀，搀扶我出府看望。

李 氏：相国，外面风霜甚大，不能出府!

管 仲：咳!我在世一天，走得一回。你们不要阻挡，前来掺扶。

(出府)夫人那前面高楼大厦，乃是什么地方?

李 氏：相国忘怀不曾，那是霸君金銮宝殿。

管 仲：哦，那就是霸君金銮宝殿吗?

李 氏：正是。

管 仲：齐霸君，齐小白！我君臣再无会期了！(牌子、管仲哭)那前面黑暗暗乃是什么?

李 氏：那是原郡之地。

管 仲：那……那……那个管氏门中先祖

哇？咳，管氏门中先祖哇！你们倒也早已亡故，怎知你后人管仲，再不能烧钱开祭了！

（牌子、管仲哭）夫人快快搀我进府去！（进病房）夫人退下。

儿呀，与为父捧得一杯茶来。

管 平：儿遵命。(下)

管 仲：(唱西皮倒板)

为什么一霎时头昏一阵?(呕吐)

心中难过为何情?

莫非是老管仲大数已定，(呕吐)

大睁两眼命归阴。(倒死病床)

(管平上)

管 平：爹爹，请来用茶。哎呀不好，母亲快来！

李 氏：惊慌为何？

管 平：相父去世!

李 氏：带路病房!(牌子)哎呀，相国呀！儿呀，尸首掩下，打扫孝堂，快去禀报霸君知道。(同下)

① 据“左传”鲁庄公九年记载：齐襄公死，鲍叔牙在莒保小白（刘桓公），管仲在鲁保公子纠，两家争先到都城者为王，结果，小白前到，于是鲍叔牙保的小白与管仲保的公子纠大战于乾时之地，鲁国败，齐桓公得位，始能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