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剧剧目系列《闹花园》（节选）

剧情

赵匡胤老母寿诞之日，北平王郑恩与群臣前去贺寿，大周王柴子耀前去拜寿，老皇太闻知命赵郑二皇儿去挡驾。

高怀德远道而来，向王府去求亲，被二役所阻，打将起来，郑恩出来问知其情，才将怀德带进王府。并把来意禀明老皇太，即和赵匡胤之妹赵美容成婚。美容和怀德到花园赏花中，因各显功名富贵，互不服气，打将起来。同众丫环将花园闹得乌烟障气。

南唐王子李豹摆下百日擂台，被高打败而返。柴子耀和高怀德有杀父之仇。听说怀德打下三子李豹要杀怀德。后经郑恩用枣阳槊打得大周王免了高的罪，并封高为万里侯。此剧又名“打龙棚”“高怀德打擂”，是净角(郑恩)重头戏。

场 次

第 一 回 拜 寿 第 四 回 赏花闹园

第 二 回 阻 高 第 五 回 打 擂

第 三 回 成 亲 第 六 回 打驾封侯

人 物 表

郑 恩 黑 净 北 平 王 高怀德 武 生 万 里 侯

赵匡胤 红 生 南 宋 王 李 豹 净 南唐王子

陶夫人 武 旦 郑子明妻 柴子耀 须 生 周 世 宗

贺夫人 青 旦 赵匡胤妻 内 侍 杂

高夫人 正 旦 高怀德母 甲乙

丫环 旦

皇 太 老 旦 赵匡胤母 丙丁

解子彪 杂 中 军 老丫环 丑 旦

赵美容 花 旦 赵匡胤妹 校 尉 杂

甲门官 丑 四 卒 杂

乙门官 杂

第一回 拜寿

(四兵卒引郑子明上)

郑 恩：(引)头戴金盔，腰系玉带滚龙团。

(诗)曾记当年黄土岗，董家桥前把名扬，南征北剿功劳广，才得官封北平王。

俺，北平王郑恩，以在大周柴王驾前为臣。今日是老皇太寿诞之期，理当过府拜寿，门官，前去打轿，吩咐陶夫人过宫与老皇太拜寿。(陶夫人上过场直下)门官，与王爷打轿。(下)

(四套四卒引赵匡胤上)

赵匡胤：(引)头戴金盔五彩飘，玲珑宝带系满腰。

(诗)曾记当年刺刘王，弟兄威名天下扬，南北征战齐扫荡，才封孤家南宋王。

俺！南宋王赵匡胤，以在柴大哥驾前为臣。官拜南宋王之职，今乃母亲寿诞之期，门官，小心伺候。

门 官：(门官上)禀二王爷，陶夫人过宫与老皇太拜寿来了。

赵匡胤：吩咐下去，贺夫人迎接陶夫人。

门 官：是。(下，又上)禀王爷，三王爷到。

赵匡胤：有请。(门官应传)

郑 恩：(上)赵二哥，啊哈哈哈!

赵匡胤：三弟来了请进，(进)三弟请坐。

郑 恩：二哥请坐，二哥，身体驾安?

赵匡胤：为兄都好，三弟过府，莫非与老皇太拜寿来了?

郑 恩：正是，二哥这庭堂上面写的什么？

赵匡胤：写的是天子一家。

郑 恩：哟!写的是天子一家，庶民百姓他可能挂？。

赵匡胤：庶民百姓不能挂，王位人家才能挂。

郑 恩：赵二哥，看将起来我们王位人家有这一点好处。二哥这两旁写的是什么?

赵匡胤：两旁对联，一面对的是王府门前三尺雪；一面写的是广寒宫中一枝梅。

郑 恩：噫!二哥，小弟过宫与老皇太拜寿，怎么谈起闲话来了，不免请出老皇太拜寿。

赵匡胤：三弟，我们一同拜寿。请!

郑 恩

：有请皇太！

赵匡胤

(宫女引皇太上)

皇 太：(引)离却后庭到前堂，只见宋王北平王。(坐)

(诗)一日在家一日乐，十日在家清闲坐。黄金虽多不为贵，一家安乐值钱多。

郑 恩：好个值钱多!见过皇太。

皇 太：三皇儿过宫来了?

郑 恩：过得宫来，特与皇太拜寿来了。

皇 太：一年一寿，就把你弟兄操劳过度了!

郑 恩：皇太请上，受我弟兄参拜。(门宫应传)

赵匡胤：门官，有请二位夫人出堂撒了拜毡，一同拜寿。(牌子、贺、陶夫人同上拜寿下)拜寿已毕，看宴上来给皇太把盏。老皇太，上堂!

皇 太：为娘有诗赞曰：

皇封御宴最为高，人人吃了百病消，喜鹊吃了登高枝，

郑 恩： 乌鸦吃了变老鸹。

皇 太：变凤凰。

郑 恩：哦!变凤凰哟!

(中军解子彪上)

解子彪：(念)奉了众公命，怎敢慢消停。

中军解子彪，奉了众公言命，过得王府送礼，来在府门，待我叩梆上来。

门 官：何人叩梆?

解子彪：门官请来受我一礼，传话进去满朝文武九卿四相、十二台官、龙子、龙孙、兵、丁、将、帅都有寿礼、寿帐、寿匾、寿对与老皇太拜寿。

门 官：你且少站!禀皇太：满朝文武九卿四相，十二台官，龙子、龙孙、兵、丁、将、帅都有寿礼、寿帐、寿匾、寿对与老皇太拜寿。

皇 太：传话出去，寿匾、寿对收下，寿礼不收退回；满朝文武一齐请在王府待宴。兵、丁三日后大教场领赏，与中军们看赏。传话出去!

门 官：中军听着：寿匾寿对收下，寿礼不收退回。文武大臣王府待宴。兵、丁三日后大教场领赏，你的赏赐都在内面。

中 军：(念)皇太把话传，晓与文武官。(下)

皇 太：二位皇儿请酒。(牌子)

门 官：禀皇太，圣驾过府拜寿。

皇 太：二皇儿，君临臣门大不吉兆，速快阻驾。

赵匡胤：母亲请退!三弟随兄前去阻驾。

(同下)

第二回 阻 高

(甲乙门官上)

甲 ：哎，伙计，你看王爷赏了我们一席酒宴，我们一同来饮。

乙 ：我们就单单在吃喝上。

甲 ：我们今天饮这个酒，要饮个名堂。

乙 ：饮个什么名堂?

甲 ：我们今天把这十二月的节说好了，我们再饮。

乙 ：又是那么说?

甲 ：我们看谁占单月，谁占双月，占双月，说的好了喝两杯。占单月，说的好了喝一杯。

乙 ：你占双月，说好了喝两杯。占单月只喝一杯。

甲 ：对，我这几天想喝酒得很，我占双月。

乙 ：这我说那都对，我就占单月。

甲 ：说好了才喝，占单月的先说。

乙 ：这月有个节，你看有酒没有得。

甲 ：正月没得酒。

乙 ：你说没得酒我说有。

甲 ：正月元宵节没酒。

乙 ：嘿!这正月间，家家户户过年都有酒喝，我说好了该我喝。

甲 ：元宵节吃元宵，不喝酒，你说错了，该我喝。

乙 ：就准你喝，那两酒杯哩?

甲 ：那两杯看起来该我说了，二月有节。

乙 ：二月有个啥节?

甲 ：二月有个花朝节，你看有酒没有得?

乙 ：花朝节没酒!

甲 ：你说得没有，我说有酒。

乙 ：有啥酒？

甲 ：不啥酒?花朝节给小女子穿耳朵，是个苦事。有啥酒，你没说好该我喝。我来说单月，三月有个节。

乙 ：三月有个啥节?

甲 ：三月有个清明节，你看有酒没有得?

乙 ：清明节没酒!

甲 ：你说没得我说有。三月清明白，家家户户给先人烧纸，又献酒。我说好了该我喝。

乙 ：几个月的酒他都喝了。待我说四月，四月有个节。

甲 ：四月有个啥节?

乙 ：四月有个佛祖节，你看有酒没有酒!

甲 ：佛祖节又没得酒!

乙 ：你说没得我说有。

甲 ：那个佛祖是个吃素的，哪有酒?你没说好该我喝。待我来说单月，五月五有个节。

乙 ：五月有个什么节?

甲 ：五月有个端阳节，你看有酒没有得?

乙 ：端阳节没酒!

甲 ：你说没得我说有端阳节家家饮雄黄酒。我说好了该我喝。

乙 ：好我来说六月有个节。

甲 ：六月有个啥节?

乙 ：六月有个六月六，你看有酒没得酒?

甲 ：六月没得酒!

乙 ：你说没得我说有。

甲 ：六月六，晒衣服，那天有个啥酒。你没说好该我喝。

乙 ：我一杯酒没有喝，你都喝完了?

甲 ：该我说了，七月有个节。

乙 ：七月有个啥节?

甲 ：七月半，你看有酒没得酒?

乙 ：七月半没酒?

甲 ：你说没得我说有，七月半家家户户都要给老人烧纸。有酒我说好了该我喝。我说八月!

乙 ：该我!说了，八月有个节。

甲 ：八月有个啥节?

乙 ：八月有个中秋节，你看有酒没有得?

甲 ：中秋节没酒。

乙 ：你说没得，我说有！

甲 ：中秋节，敬月亮，菩萨是吃素的，你没说好该我喝。该我说了，九月有个节。

乙 ：九月有什么节?

甲 ：九月有个重阳节，你看有酒没有得?

乙 ：重阳节没酒!

甲 ：你说没有我说有，那个重阳节，是登高佳节，是个喜事。家家户户都要喝酒，我说好了该我喝。

乙 ：该我说，十月有个节。

甲 ：十月有个啥节?

乙 ：十月有个十月一，你看有酒没有得?

甲 ：十月一没酒!

乙 ：你说没有我说有!

甲 ：十月一，是孟姜女送寒衣，苦得很。你没说好该我喝。

乙 ：你看这一壶酒，你喝完了，我一口都没喝！

甲 ：你没说好，你咋喝里?还剩了一杯酒，你也给我喝了!

乙 ：你想喝这杯酒，我们学一辈古人。

甲 ：学个什么古人?

乙 ：我们学个苏秦求官。

甲 ：那一个当苏秦就喝这杯酒，那个当三妹就不喝这杯酒。

乙 ：我一杯都没喝，我来当苏秦!

甲 ：那么我当三妹。

乙 ：那么当来，哪个先说?

甲 ：我喊，我说：苏秦走来，你说：耳听三妹叫，急忙就来到。见过三妹，我说：我儿不消，一旁落坐，你说谢座。

乙 ：我都说谢座，叫儿出堂有何教训?

甲 ：我说，那有常常教训之理，今乃皇王开科，我儿要上京应试求名去吧!你说：儿就去!我说：好，上京求名，乃是一好事，我赐你一杯酒。

乙 ：那么儿都喝了!

甲 ：你莫要忙，你说咽喉吞之不下，我说：三妹替你代劳。哦，哈哈!

(喝酒)

乙 ：这酒你一个人喝完了，我一杯都没喝!

甲 ：好好!我们看守府门罢了!

高怀德：(内唱倒板)

将母亲寄在卑田院，

(上唱)大街上来了高彦平，想当年我的父何等侥幸，官拜着东鲁王镇守高平。左有田青和田庆，右有刘安和刘明，怀德怀亮多骁勇，还有三千鹞子兵。恨赵匡胤做事心肠狠，借父的人头顺人情。怀德追至在两军阵，愿许他小妹来成亲，闻听他弟兄登王位，特诣王府去求亲，迈大步去把王府进，只见门官睡沉沉。

俺，高怀德。来在王府求亲。只见门官倒在一旁。门官醒来，门官醒来!呀呔，门官醒来!

(甲乙门官醒)

甲

：哎呀，三王爷!我们在此守门，并未敢荒唐哟！

乙

高怀德：狗娘养的，你看是哪个?

甲 ：哎，我当三王爷来了，原来是个花子!你到是做啥子①的?

高怀德：我是你花子姑爷到了，好好前去通禀你家王爷，前来迎接花子姑爷，如其不然，打进王府!

甲 ：咳!你这球势的花子，真真可恶，还要给我们称一个花子姑爷的。哼！哼！我要骂你!

甲 ：(念扑灯蛾)

毛桃醉，

乙 ： 醉毛桃，

甲 ： 王府有饭你来讨，

乙 ： 右手摔了你一棒，

甲 ： 左手打了你一瓢，

乙 ： 看你讨饶不讨饶。

高怀德：可恼!

(唱)门官做事恼人恨，你不该王府来欺人，手抻皮拳来追你命，(二门官跑下)管教你等丧残生。(高下)

第三回 成 亲

(赵匡胤、郑恩带四卒上)

赵匡胤：(引)王府寿筵开!

郑 恩：(引)灯烛两面排。

(甲乙门官上)

甲 ：(念扑灯蛾)

急忙禀，

乙 ： 急忙报，

甲 ： 府门来了一花子，

乙 ： 打进王府还要嫖。

郑 恩：把你这臭水混蛋，嫖你家二王爷是红脸，嫖你家三王爷是个黑脸!

甲 ：他黑红一齐嫖。

郑 恩：我把你这臭水混蛋，你们胡乱说，那有这样恶花子?差二十名人役去给我打去。

(赵匡胤，郑恩下)

甲 ：我的人，人，人!

(众人役上)

人 役：做什么？

甲 ：外边来了一个恶花子，王爷说了，叫我们去二十名，打那恶花子。来了，等候着。

人 役：是!

高怀德：(上唱)这些狗头恼人恨，折棍摔瓢为何情?行一步来把府门进，又只见众人叫打声。

来一个打一个，(打，高将众役打下)

(唱)管教儿一个一个丧残生。(下)

(赵匡胤、郑恩上)

赵匡胤：(引)文章三篇，入阁拜相。

郑 恩：(引)武将三箭，挂印封侯。

(甲乙二门官上)

甲 ：禀二位王爷，那花子实在厉害的很!把我这二十几个人打得连滚带跑!

赵匡胤：站过!哪里来的这花子?

郑 恩：待小弟我出去打发那花子去。

赵匡胤：三弟，你情性不好，你不要前去!

郑 恩：二哥，小弟如今情性改了一大半了。

赵匡胤：如此三弟前去!(下)

郑 恩：(唱倒板)

有小弟与二哥把话禀，

众文武大人请了，你们宽饮少时，俺鲁人②就来奉陪。请了!请了!

(唱) 俺鲁人出府去去看分明，适才间门官把话禀，那里的花子敢胡行!行一步来在丹墀进，等候了那花子细问分明。

高怀德：(上唱)前门打在后门进，怎么不见劣郑恩。高怀德来在丹墀进，抬头只见姓郑人，我这里站个伏虎势，看他把我该怎行。

郑 恩：(唱)一见花子怒气生，王爷恶火生心中，你就该远方去逃命，打进王府因甚情?王爷打你个龙现爪。

高怀德：(唱)少爷接拳虎翻身。

郑 恩：(唱)这娃娃生来好本领，捶得王爷两膀疼，转面我把娃娃问，家住何县哪姓人?

高怀德：(唱)家住山东东平府，高家村中有家门。

郑 恩：(唱)既是山东东平府，东平府有个姓高人。

高怀德：(唱)有名高家才知晓，无名家高不知情。

郑 恩：(唱)有名高家我才问，无名高家不动声。

高怀德：(唱)我的父名叫高鹞子，少爷怀德字彦平。

郑 恩：噢!你就是怀德御妹夫?

高怀德：正是小弟。

郑 恩：怪不得我打不赢他!

(唱)听罢言来问罢姓，原来是御妹夫到此城。闻听我弟兄登王位，怎样不来讨尊封?

高怀德：(唱)自从打死先王父，保定母亲远逃生，今日来在王府内，大凡小事你认承。

郑 恩：(唱)御妹夫不必心着惊，一切事情兄应承。御妹夫来你坐定，兄有言语仔细听。

御妹夫怎么不见你母亲?

高怀德：我的母亲以在那卑田院中安身。

郑 恩：我明白了，官儿们的!

门 官：(上)三王爷有何话讲?

郑 恩：你们看定小轿一乘，去到卑田院中将你高老太婆由尾门抬进王府。

门 官：三王爷，他是个花子吗?

郑 恩：倒是个你娘，这!

门 官：哎!

郑 恩：去你娘的，跟你三王爷闹起耍子来了!(门官上)御妹夫，今日来在王府。敢莫是为了婚姻大事?

高怀德：正是为此，皇王三千岁担待!

郑 恩：有俺一面承当，御妹夫请在下面吃茶。(高下)观看了御妹夫找上王府，为了姻缘。试一试二哥心事如何?待我请出二哥对他讲说一遍。

有请二哥!(赵匡胤上)

赵匡胤：三弟!那花子可曾打发走了不曾?

郑 恩：三言两句他就去了!赵二哥，观看御妹姻缘还未曾与他选郎招赘?

赵匡胤：选不得郎，招不得赘!

郑 恩：怎么选不得郎，招不得赘?

赵匡胤：三弟你想为兄一下汴京，二上高平。取了高老伯父首级，有言在先，将御妹终身，许配小鹞子怀德了。

郑 恩：赵二哥，那小鹞子怀德，打死柴王之父，远方逃命，一年未来?

赵匡胤：等候一年!

郑 恩：他十年不来?

赵匡胤：等他十年!

郑 恩：他一辈子不来?

赵匡胤：难道说，王府里养不起老女吗?

郑 恩：赵二哥，你才是有良心的，你把那花子当就何人?

赵匡胤：他又是何人?

郑 恩：他就是小鹞子怀德!

赵匡胤：哦!可要兄一会。

郑 恩：二哥请坐，妹夫走来。(高怀德上)

高怀德：三千岁讲说什么?

郑 恩：那一旁坐定赵二哥，上前相会。

高怀德：待我上前，二哥请上受我一拜!

赵匡胤：兄也有一拜，拜贤弟释放之恩!

高怀德：拜仁兄收留之情。

赵匡胤：下面待茶。

郑 恩：赵二哥，观看御妹夫找上府来，我们见了老皇太，还要把那姻事讲说讲说?

赵匡胤：此一回见了老皇太，说的说南唐，说的说寿州。我们一同拜请。有请老皇太!(皇太上)

皇 太：请出为娘何事?

郑 恩：老皇太，你看御妹姻缘，还未曾与他选郎招赘。

皇 太：选不得郎，招不得赘。

郑 恩：怎么选不得郎，招不得赘?

皇 太：(上)从前你二哥为借高伯父首级，有言在先，将小女许配小鹞子怀德去了。

郑 恩：那小鹞子一年不来呢?

皇 太：等候一年!

郑 恩：十年不来?

皇 太：等候十年!

郑 恩：一辈子不来呢?

皇 太：难道说我王府养不起个老女吗?

赵匡胤：启禀龙母在上，三弟那是过府与你拜寿，明明是耍笑我母子。今天问你要小鹞子怀德，若无有小鹞子怀德，拉他龙棚面圣。

皇 太：是呀，胆大的三皇儿!你那是与为娘拜寿?明明是耍笑我母子。我今要问你要个小鹞子怀德，若还无有，我要拉你去龙棚面圣。

郑 恩：老皇太，莫要上气，我问你要个小鹞子怀德，可容两厢叫来?

皇 太：就由你两厢叫来!

郑 恩：老皇太你莫上气，我给你两厢叫来小鹞子怀德。呀！救命王菩萨，呀呔！怀德走来！

(高怀德上)

高怀德：三千岁讲说什么?

郑 恩：御妹夫，俺是鲁人，见了老皇太给你提起姻亲大事，老皇太问我要个小鹞子怀德。你就在屏风以外伺候，我一喊叫，你见了老皇太就磕头。姻亲大事有准，你可记下！

高怀德：我记下，仗三千岁之力。

郑 恩：那你就等候着，请退，(高怀德暗下)见过老皇太!

皇 太：给我找，小鹞子怀德呀!

郑 恩：老皇太就要问我要吗?可用我两厢先叫?

皇 太：好，就由你先叫。

郑 恩：好好好!我就先叫，小鹞子怀德，呀!救命王菩萨，呀!呔!(高怀德上)快给老皇太磕头!

皇 太：咳，果然怀德来了；二皇儿，怀德乃是贫来吗富来?

赵匡胤：富来!

郑 恩：贫来!

皇 太：管你，你贫来不问，庶民成亲怎样?

郑 恩：花红彩缎。

皇 太：王位人家成亲?

赵匡胤：插花佩凤。

皇 太：有了插花佩凤，姻事有准。无有插花佩凤，姻事无准!

越匡胤：皇太请退!(皇太下)三弟，皇太问道：怀德是贫来吗富来?我说是富来，你要说贫来。皇太要插花佩凤，无插花佩凤如何是好?

郑 恩：将陶夫人、贺夫人插花佩凤借出来用一用?

赵匡胤：好道好，旧了！

郑 恩：拿在铁匠铺中刷洗刷洗，不是就是新的吗?来，传两名丫环来!

丫 环：(上)见过三王爷!

郑 恩：丫环，你们把你们贺夫人，陶夫人插花佩凤拿在大街银匠铺中去，刷洗刷洗速快拿回。老皇太问道与你，你就说高家村来的。办得好了吗，三王爷重重有赏。下去!

丫 环：是!我们走了。(下)

郑 恩：赵二哥，我们吩咐丫环去了，请出老皇太再说。有请老皇太!

皇 太：(上)二皇儿，可有插花佩凤?

郑 恩：倒有插花佩凤，想必要来了。

(二丫环上)

二丫环：见过老皇太!

皇 太：你们是那里来的?

二丫环：我们是高家庄来的!

皇 太：来做什么?

二丫环：送插花佩凤的!

赵匡胤：好插花，

郑 恩：好佩凤，速快打下去!(丫环下)

皇 太；好插花，好佩凤，为娘一眼未曾看见，你们打鬼弄琵琶哄老人家?

赵匡胤：插花佩凤办到，还要与他夫妻要完花烛?

皇 太：王位人家成亲，不分良道。速快传与礼人。

赵匡胤：不用传礼人上来，乃是迷信，三弟，你给他们赞个礼儿上来。

郑 恩：哦!二哥，你叫小弟赞礼，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个吉利话么!

赵匡胤：原要你不懂字迹的人，说出来才是好话。

郑 恩：哎!原要我不识字迹的人，该有这样好处。这这这!我该说个啥?我想起来了!一根红线撒江中，未吊鲤鱼先吊龙。今年今月曾相配，哎!这这这!说啥呀?这还有一句，说个啥？四季保平安，掺出新人拜堂。(牌子，新郎新妇同上拜天地毕下)

门 官：(上)禀二位王爷，南唐王三子李豹摆擂。

赵匡胤

：老皇太请退，我们要检点擂台，门官。带马伺候!(同下)

郑 恩

①“啥子”陕南方言：做什么？

② 鲁人：性情粗鲁的意思。戏词中常称郑恩为“鲁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