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饮食—吃情岁月：千里飘香的新疆烤鱼

　　×的鱼产品特别丰富，北面的喀纳斯湖，阿勒泰、布尔津、福海，南面的博斯腾湖、巴楚、卡拉库里湖等地都生产各种鱼类。在喀什我见到了一幅照片，河岸是一片白杨林 ，河滩上，七八条一米多长的大鱼被长木棍从头和背鳍上穿过，直直地围成一圈矗立在地上，木柴在中间似燃非燃地烧着，一绺青烟袅袅。

　　几个头戴花帽的维族小伙子有的在转动鱼，以便鱼受热均匀，有的在用小棍拨火，有的在浇汁水。标题是河边烤鱼，而我似乎就在其中，而且还闻到了烤鱼的香味。我特别欣赏这种豪迈的烤法，可是据说照片是在巴楚照的。可是×实在是太大了，真应了那句话：不到×不知道自己那里有多小。我因为时间的关系，没能去巴楚吃这种烤鱼。于是我就只好就退其次，吃吃夜市的烤鱼吧。

　　布尔津市有布尔津河和额尔齐斯河两条河流流过，河水是天山上流下的雪水，所以河水无污染，河里盛产冷水鱼，鱼的味道纯正鲜美，所以在布尔津的夜市，各摊上几乎都有烤鱼。品种有狗鱼黑、鱼花翅子、五道黑，九道黑还有名贵的红鱼和中华扁。我看花了眼，就指着呲着牙，牙上还有倒刺的那种鱼说，就先烤它。摊主笑了，说这就叫狗鱼，这牙就像狗牙一样。说着刷油撒辣椒面孜然面，很快一股鱼香就随着摊主的女儿飘过来，我把冒着热气的雪白鱼肉一口口吞下，嫩嫩的鱼肉，香香的味道，立刻弥补了我不能去河边烤鱼的遗憾，很快一条狗鱼就进肚子里了。我又吃了一条五道黑，味道竟比狗鱼还鲜，我意犹未尽又吃了一条花翅子，也许是我吃饱了，觉得花翅子的味道不如前两条。

　　我问有没有味道特好的鱼烤来我尝尝，小姑娘拿来一条黑黑的尺把长的鱼，小心地说，这是红鱼味道特别好。我说你这是骗人的吧，红鱼不都是红的吗？她红着脸争辩道，它长大了才是红的。我知道自己懂得不多，说多了反而露怯，就不再争论说那就烤它吧。看着小姑娘乐颠颠地跑了，我忽然又问，这鱼多少钱一条？她说，这条鱼一条要一百元，您这么照顾我们的生意，优惠些，80元吧。我刚才吃的那些鱼才几元钱一条，一条红鱼就这么贵，我有些心疼钱了，就连忙说，太贵了，我吃不起。看小姑娘有些失望我心中不忍，看那些胖乎乎的黑鱼养在桶里，我也实在是渴了，就说你再给熬一个黑鱼汤吧。

　　我本想让他们再给做几条熏鱼带着路上吃，可他们没现货，熏鱼又很费事，要等一段时间。他们说要不我留下地址，他们做好给送过去。我一看时间已到凌晨一点(内地约11点)，他们做好送过去怕都到凌晨三四点了，我第二天还要赶路，就婉言谢绝了。就这样我在布尔津过足了烤鱼瘾，但还是带了小小的遗憾离开了。

　　午夜那碗体贴的稀粥

　　在乌鲁木齐，每天吃烤羊肉烤包子烤馕大盘鸡之类，加上气候干燥，吃辣椒又多，我感觉有上火的征兆，于是夜里就到处找稀粥喝，转了一圈无果，我正垂头丧气地返回宾馆，在宾馆的斜对过，意外见到了“御粥轩”的招牌。

　　此店不大，只有十几个座位，但店里窗明几净，各色小菜都摆在玻璃窗内，卤鸡蛋和几样小点心也整整齐齐摆在那里，所有碟子和碗都放在消毒柜里，一进店就有一种让人吃着放心的感觉。服务员拿来粥谱，光粥的品种就有66种，什么营养粥、美容粥、保健粥、滋补粥琳琅满目。人参乳鸽、香虾蟹肉、海参鱿鱼、鱼片肉丸、韭菜、什锦素菜、芦荟雪耳等粥让人目不暇接。粥里最多的是牛羊肉粥，什么羊肝明目、山药羊肉、羊腰、羊肝菠菜、冬瓜羊肉、萝卜羊肉、雪菜牛肉、羊肉麦仁、贡菜牛肉粥都是我首次听说。最能体现×特色的粥有水果粥，西瓜粥、橘子西米、草莓西米、雪梨西米、苹果西米粥之外还有荔枝龙眼葡萄杏仁等粥。

　　小店四周的墙上还挂着清代曹庭栋的《养身随笔》《粥谱》，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谷部》，明代高廉的《遵生八签》《引馔服食》，孟代孟诜的《食疗本草》，还摘了其中的有关章节，有的还配了图画。进得店来，一种粥文化的氛围浓浓地将我包裹。

　　我在那里只点清火的粥。第一天服务员劝我食萝卜粥，说是消食利膈，清火明目。粥醇香滑软，萝卜利口生津，吃后胃里舒坦了许多。第二天感觉不错就又去光顾。这次推荐是小米绿豆粥，说是肚内已无积食，只清清火就行了，一觉醒来，果然嘴也不干了。喉咙也不疼了。第三天去时，又换成皮蛋润喉粥说再巩固一下，还推荐了鸡粥。我怕鸡粥上火，服务员说，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说，鸡粥温中益气，养血补虚，益色助气。您旅游疲劳了，吃鸡粥可以解除疲劳，增加营养，吃了绝对对您有好处，我说下次吧。

　　有一次我问服务员，这么多粥，短时间内你们怎么能做得出来？她笑笑说，粥早就熬好了，其他的配料也分门别类地做好了。客人点什么，现场配制再熬一下就成了。就这样只要我在乌鲁木齐，晚上都要去吃一碗稀粥，似乎到了那里胃就得到了一种抚慰，一种入微的体贴，恍惚中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瓜果飘香

　　去年我们一位家住×的同事探亲回来，竟去了12位接站的小伙子，每人拎着两大箱子水果出站。当时我还笑话他，这里不是都有卖的么，贵是贵了些，可省事多了。他说，这里有的没那里的甜(瓜果还没熟就采摘往内地运了)，我带的大多数是这里没有的。对这话我将信将疑。这次到了×才知道，×是正宗的瓜果之乡。

　　吐鲁番是有名的葡萄产地，无核白、金皇后、玫瑰香、女人香、男人香、马奶子近几十个品种，不管是哪一种，摘一颗放到嘴里，都清香甜蜜。进入葡萄沟，交上三元钱，可以随便吃，走时还可带上一公斤。摘葡萄是一个比吃葡萄更有刺激性的活动。低矮绿得透明廊棚顶上，悬挂着数不清的葡萄串，一嘟噜一嘟噜地挤着挨着，争先恐后地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丰盈和甜蜜。那一串串一挂挂的葡萄都那么沉甸甸的，好像随时都会从上面掉下来。我弯腰进入葡萄架下，面对随手可摘的葡萄串竟不知如何下手，不知该先摘那一串才好。那天那里的气温47度，本来就热得我喘不过气来，在密不透风的葡萄架下，我更招架不住，就急急忙忙随手摘了一些走人。到了清凉的渠水旁，洗了把脸，把葡萄浸在水里，才有兴致品尝，葡萄凉凉的，一直甜到心里。

　　英吉沙的色买提杏最有名气，它以个大味甜肉厚而闻名。5月底6月初，一筐一筐的红杏、黄杏、白杏涌上街头，人们都是一筐一筐地买。如果你到了杏园，交上一两角钱，你就可以任选一棵树，用脚对着杏树狠狠一揣，震落的杏都就归你了。可惜我去时已过季节，我就买了一大堆杏脯、杏干，果然香甜无比。

　　哈密瓜我总认为是哈密的好，这次我才知道伽师的瓜才叫绝呢。伽师素有瓜乡的美称，这里光照充足，无霜期长，积温高，昼夜温差大，气候干燥，加上瓜农的苦心培育，使得伽师的瓜在色香味方面都极具特色。祖母绿和玛瑙红是那里两个当家的产品。祖母绿维吾尔语为“可口白来”，瓜皮微青，布满网纹肉呈翠绿色，汁浓鲜美，口溶性强，望一眼令人垂涎，尝一口叫人舔唇。玛瑙红，当地瓜农叫“卡拉库赛”，即黑皮瓜的意思。瓜形成枕状，皮呈赭褐色，切开瓜皮，肉厚达6～9公分，鲜艳夺目，像玛瑙一样。这种瓜耐储存，可存放到来年6月。那里的瓜干瓜脯瓜酱瓜汁等瓜制品更让人久食不厌。

　　库尔勒的香梨目前已走遍全国，我们洛阳国庆节都能吃上这香香甜甜的袖珍梨。喀什更是瓜果的天下。那里的紫樱桃、桑椹、李光桃、苹果、水蜜桃、巴旦木，石榴、无花果、八角梨、西瓜、甜瓜、枣子等多得数也数不清，说喀什是香甜的世界也不过分。在参观阿巴霍加墓时，看着后排那小小的香妃墓，我就想到，不管她是不是葬在这里，她总是喀什人。正因为她生于喀什，长于喀什，肯定是喀什瓜果的魂魄浸入了她的肌肤，才使她浑身有了异香，香妃也因而得名。

　　这次到喀什正赶上无花果上市，那里的无花果比内地的大，而且通体绿色。卖无花果的小贩，在硕大的盘子里一层叶子一层果地摞，一摞好高，端着叫卖，一元钱两个或三个。买来的无花果不能立刻吃，要把它压扁，还要像哄小孩似地轻轻拍，最后再放到嘴里吃。据说这样能把籽周围的糖分拍出来，吃着更香甜。

　　我们住的宾馆里每天都配一个水果盘，葡萄、瓜我都吃完，把那青青的七角八楞的梨放到走廊上，请服务员倒掉，几天都是如此。文友家贵看到了，惋惜地说：这梨最好吃了，还有养胃功能。我半信半疑拿一个放到嘴里，入口就化，留下的只有清香和蜜甜。我赶紧开门往外一看，其他的房间也都把这梨放到了走廊上，我一个果盘一个果盘地收集，竟得了一大塑料袋，这是意外的收获，想带回内地让家人品尝，但一碰就放不住了，一路吃来，到家一个也没剩下，真可惜。

　　喀什的石榴粒大饱满，摘一个入口，一股酸甜的瀑布立刻跌落心头。据说农三师已开发出石榴酒，我本想带回一瓶，据说此酒早已脱销。我想喝上这石榴酒，一定也能像李商隐一样作出“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的文章：榴子酿成石榴酒，一滴入口便成仙。

　　在回来的火车上，我说到喀什的石榴，一位从和田回内地探亲的姑娘从提包里拿出一个足有一公斤重的大石榴，紫红的果皮绽开榴子外露，晶莹剔透像珍珠似玛瑙，我不由地看呆了。我用心在唱：×真是好地方，这里瓜果飘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