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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懂得一个人的寂寞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逃亡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你是2月23日晚上走的。12天后的黄昏,你的岛依然温暖如春,我才在急剧降温的大陆上听说你离开的消息。“五彩辉煌的夜晚屋内的灯光有些昏黄,我们燃烧着无尽的温暖,虽然空气中有些凄凉”,你悄悄的走了,我刹那间的震惊,而再度回想,对你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最早是在杨庆煌的声音里听你的歌,我十四岁。记忆里的故乡总是蒙蒙的雨天,我只是模糊的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必会有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明天。你歌中唱道“独自走在天桥上”,而我的故乡那时候甚至还没有天桥。再后来,是《我要得不多》,你唱的,你的歌声低沉,你总是在低沉的调子的最后,突然提高了声音反复的吟咏,就好象“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天”,好象“我要得不多,我要得真的不多”,不断的念诵,好象在对心灵不断的催眠和抚慰。那些用歌声就足以抚慰的少年时光,一如八十年代一般的单纯。
    你从来不是一个提供答案的人,你所做的音乐从来缺少激励和解决的色彩。我在突然开放的“卫星电视中文台”的“音乐节拍”里,从第一次听说的新名词“MTV”里,见到你的模样,你有张胖胖、憨厚的客家人的脸,亲切而普通,一转头就让人想不起来,对我而言,我仅仅是记住了你的名字,记住哥哥KTV里煽情的音乐响起,哥哥有些妖美的脸浮出蓝色屏幕中时,字幕上打出的一行字“无需要太多曲:马兆骏”。
    他们叫你音乐才子,因为你从十九岁出道开始,就成为唱片公司的摇钱树,为当年的天皇巨星邓丽君、黄莺莺、刘文正写歌。你成名太早,在那经济急速起飞的阳光之岛难免迷失了方向,就好象很多有才华的人一样,你肆意的挥霍着自己的才华和金钱。我们开始记得你音乐的时候,你已经成为娱乐圈里人称“马爷”的前辈乐人,而“马爷”这个京味很浓的称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才华横溢、豪爽梗直、醇酒妇人。
    你从我们的记忆里消失多年,少年人本就是喜新厌旧的,你的音乐早抛进了记忆深处。华灯初上,我听到“哼哼哈西”、我看到很酷的少年穿着纽约黑帮的服装做着嚣张的手势,暗示我不听、不用、不买某种产品就会遭到“无情BS”。我以为你和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同时代音乐人一样,经历了一两场婚姻、挺过了亚洲金融危机、集结了当今音乐的核心制作人,你在上海投资开着餐厅、酒吧,或者有间自己的工作室,给年轻人做幕后的支撑。人到中年,皆应如此吧?何必象经济窘迫、婚姻失败的王杰,重新出现在我们视线里,无论怎么打拼也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口味和流行,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当年的“孤独王子”曲终人散。
    我不知道1996年到2001年,你离开娱乐圈流浪徘徊后,选择去做商人;不知道你父亲逝世后,你选择以酗酒、吸大麻的方式寻求解脱;更不知道导致你人生和事业最低潮的“机场携毒”事件,不知道“921”大地震让你负债千万。你走的路和庹宗康何其相似啊,也是十多年前,也在“卫星电视中文台”的“音乐节拍”,我见过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庹宗康面对媒体镜头,鼻涕眼泪的忏悔和告白;你,马爷,你好歹是个“爷”,你穷得只剩五百台币了,你可能会对妻子和三个女儿表达懊悔,但你不会在媒体面前失声痛哭的。
    这些年你销声匿迹,你的音乐却依然随着断断续续的听到。《梦想》、《宽容》、《囚鸟》里都有你音乐,而当年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贾樟柯,用一点点来之不易的海外资金,为你的《心雨》拍出九十分钟的“MTV”《小武》。电影里西部小城的小偷,喜欢上了北京来的歌女,KTV里歌女要他一起唱《心雨》,他木然摇头;他走进肮脏陈旧的矿山澡堂,脱光衣服泅入水池,他一个人低低的唱《心雨》,镜头随着蒸汽摇晃、升空,定格在白光模糊的穹顶……我相信这是生于七十年代,有一份对八十年代没落小城怀念的贾樟柯,用影象的方式在向你致敬。
    作为一个音乐人,能够被人们的耳朵记住就是莫大的殊荣。
    对你“心存感激”,谢谢你的音乐陪伴我们青涩、迷惘的少年时光。再见,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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