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弟”的胜利

    
    有人闹就有了热点，有热点就有凑，就了一个又一个凑着看热闹的人。小热加上小闹就成了大热闹。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在一个交警的岗亭里看见一个人在里面拍桌子。岗亭在高处，象个小舞台，下面不缺少被积在红灯下的看客。交警与司机的关系很多时候像猫和老鼠。还很少见老鼠拍老猫的桌子，叫他的板，莫非传统中的动画版猫和老鼠的舞台剧在试演？
    在闹市中拍桌子只能看见动作，声音是听不见的。桌子拍完了，两个似乎都很激动，各自用心地打着手机，看来是要叫外援了。
    鼠弟走下了岗亭，招呼着猫兄，你下来啊，下来说说。猫兄说：我干吗要下来，不下。有本事你就下来？鼠弟语气很挑衅。猫兄把门关上了。鼠弟转了个身向观众亮相。我注意到鼠弟的嘴唇鲜红，但不象抹了口红，原来是牙缝里渗出了血。鼠弟见猫不下来，又打起了电话，然后又招呼猫兄，你快下来吧，我已经给电视台、110都打了，你来说说，为什么打我，为什么骂我。
    看客越来越多，这时来了几个警察，看得出和交警并不是一个系统的。
    鼠弟很有演说家的味道，人越多越精神，痛诉着他的被打经历。看得出看客们把同情都给予了他。警察们听出了些眉目，问是要处理违章还是处理打人，如果打人就去派出所，如果违章可以去上一级投诉。鼠弟很得意的笑了笑。我只要电视台来拍一下拍，问问他为什么打我骂我。都象他这种交警，我们老百姓还怎么过？
    看客们脸上洋溢着笑，谁也不发表看法，只是帮个人场，立在那里。
    猫兄支撑不住了，猛地拉开门，对着鼠弟说：“做人要诚实，你敢起个誓，自己没有说假话吗？你敢起誓说我骂了你吗？”鼠弟食指向天说了句重语。猫兄气得马上骂了起来。对骂开始，当然也骂不出什么新鲜的，不外是老鼠要上猫妈妈的炕，猫也想着鼠妈妈的床，二位在这一方面很有共同语言。如果不吵还说不定能成知己之交呢。
    猫兄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举着手机略带兴奋地说：“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实在，我刚才怩把你违章时录了下来。鼠弟话有些软。再次质问猫兄为什么打他。我注意到，鼠弟因为话说的太多，加上有抹唇的习惯动作，嘴唇已恢复了素样，那红也不知飞那去了。我听见警察在旁边嘟囔了一句：刺头。
    戏有些冷了，但救场的电视台也没什么踪影。警察严厉地要求鼠弟去派出所解决问题。说现在已经影响了交通，不能在这儿闹。一个闹字也许惊了鼠弟，鼠弟怎么敢闹呢？这可是上纲上线的事。鼠弟猫兄对视了一下，眼里有了些许柔情，两人都钻入岗亭，嘀咕着什么。谈判成功，鼠弟拿了罚单出来，我很想知道被罚了多少，但又不好意思去问，只听鼠弟得意地对最近的几位观众说：他开始还想罚我二百呢。估计这次罚单鼠弟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他脸上带着笑。看来那齿间流出的血还值些银子。
    警察上了车，猫兄躲了岗亭，鼠弟发动了车，走了。看客们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心得渐渐散去。恢复了平静，马路上车来车往又如何平日般的闹。
    路上我想，如果多些鼠弟这样的人，会怎么样呢？
    猫平时被宠坏了，难免执法时的对象看做了鼠，而鼠也应该告诉他，世上本来没有猫威，只不过是鼠多了才有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鼠弟真实地给猫上了一课，下次再动手再动口时先想一下曾经，如果更多的刺头鼠弟们给猫兄上上课。规则就是这么被修改的。在一个以猫管鼠的国度会生出新的方式来。这时候就无所谓什么猫什么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