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四”运动想到的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刘志琴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小 中 大】【收藏】
“五o四”即将来临,回顾中国近一个世纪来走过的历程,给当代中国予以适当定格,应该对于未来中国的发展不无裨益。
五四运动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口号,可谓颇合时宜,因而颇得人心。自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打跑了帝国主义列强,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经历了一个多世纪沧桑磨难,丧权辱国时代暂告一段落,国民终于有了主权;“反帝”任务可谓基本完成。“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但从“反帝、反封建”的严格意义上说,我们并没有完整地站立起来,而只是爬了起来,喘了口气而已。过了不久,在“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红太阳”的万丈光芒照耀之下我们又趴下了。或者说,一只脚是站起来了,另一只却一蹶不振了。
推翻帝制,赶走末代皇帝,并非意味着“反封建”使命的完成。当今世界,远的有西洋的大不列颠,近的有东洋的倭寇,还有袖珍国如卢森堡、荷兰、比利时等都还留有君王,但它们绝非封建专制的国家。政权与治权分离,共和宪政已成国基。
专制制度是封建社会的特征,两者几乎是同义词,而帝制只是封建社会形态的形式之一;所以,只要有专制独裁的存在,封建专制的阴影就不会散去;因而“反封建”的任务,就远未结束。仅仅将推翻帝制视为“毕其功于一役”,未免过于天真。斯大林时代的专制独裁程度远不亚于彼得大帝,希特勒之专制独裁也决不逊色于历代普鲁士君王;个人崇拜,一党专政等均是专制政体的前提条件,而专制政体乃是封建制度的余毒。
五四运动还提出了“德先生、赛先生”。在此姑且不谈“德先生”,因为此先生离吾国国民意识相距甚远,阿Q子孙后代的香火依然旺得很。此时谈民主政体等近乎天方夜谈。即便是“赛先生”也步履维艰,迟迟未能光临。科学是一种求真的理性精神。凡是失真的东西就是缺乏科学精神,昔日大唱“大炼钢铁,赶上英美”,举国欢腾,此其一;今日所谓的“科教兴国战略”被视为国策,即其二。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科学精神,无从谈起。古今中外,综合国力的竞争乃是制度的竞争;从商鞅变法的制度创新到秦的一统天下,还有英美崛起打败老殖民主义等,无不是后来居上,后发优势。没听说有过科教可以兴国,“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成功案例。洋务运动,甲午海战便可佐证。时代已迈进了二十一世纪,我们竟连洋务运动都不能超越吗?
科学精神的另一体现就是法制建设。真正意义上的法制观念是对事不对人的,也是求真的。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是以公平、公正的法制建设为前提的。然而,在一个集裁判员、教练员、运动员于一身的官本位社会里,有政党企业、政府企业的介入,大有鲨鱼吞虾米之势;垄断行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此的市场经济运行不可能有fairplay;而一定是foulplay。再说,以官为本位的社会机制也是封建遗毒。蝗虫般的贪官污吏,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席卷中华大地;无官不贪,与古代社会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亦即由此机制而来。不是说我们的各级领导干部都是各级党校培养出来的吗?有什么样的教练员就会出什么样的运动员,师徒传授,解惑布道,可见一斑。还有,“左手管右手”的自我监督机制失灵,已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说我们已进入了以法制建设为前提的市场经济阶段,实在为时尚早。对此,五四运动请来的“赛先生”一定望尘莫及。
况且,如今的“北大”早已成了“学阀”,安得设有林琴南、辜鸿铭、梁漱冥等之类大师的教席乎?“学而优则仕”,欺世盗名等利禄之徒,比比皆是;“教授满街走,博士不如狗”;已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以斑窥豹,余岂足道哉?未知蔡元培、李大钊、陈独秀诸先生在九泉之下于此作何感想。
此外,五四运动的初始意义是一场文化运动。“打倒孔家店”,推广白话文,给了中国传统文化以致命一击;而“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但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是西方文化的异端,得以在中国传播而大行其道,有其历史的必然性和合理性。可它又是一把双刃剑,对于中国文化的破坏性大于建设性;导致我们今天仍处于文化真空的社会。教条化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后果也是祸福参半的。新文化建设的任务远未完成,其具体表现在:当代中国之各阶层人士的人生价值取向,一片迷惘;几乎人人都是迷途羔羊。以人文终极关怀的,以批判社会为己任知识分子群体无法聚集形成,整个社会缺乏应有的“良知”,因而笼罩在整体失落感的氛围之中。我们仍处于一个文化价值系统的“失乐园”。作为一场文化运动,五四运动打破了一个旧世界,却没有建立起一个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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