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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类

左传-昭公五年

繁体中文】  作者:(春秋)左丘明   发布:2013年04月19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经】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楚杀其大夫屈申。
  公如晋。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秋七月,公至自晋。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
  秦伯卒。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沉子、徐人、越人伐吴。
  【传】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洩告於殯,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杜洩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閎,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
  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於子叔孙曰:『葬鲜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洩。杜洩曰:「卿丧自朝,鲁礼也。吾子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群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
  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
  昭子即位,朝其家眾,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投其首於寧风之棘上。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
  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谦,以示卜楚丘曰:「是将行,而归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已下,其二為公,其三為卿。日上其中,食日為二,旦日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根,山也。离為火,火焚山,山败。於人為言,败言為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為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抑少不终。」
  楚子以屈申為贰於吴,乃杀之。以屈生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犯,劳屈生于菟氏。晋侯送女于邢丘。子產相郑伯会晋侯于邢丘。
  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於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於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这本末,将於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於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於是乎知礼。
  晋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為介。郑子皮、子大叔劳诸索氏。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苟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為閽,以羊舌肸為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薳啟疆曰:「可。苟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巡功。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飧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於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於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寇讎,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躒、苗賁皇,皆诸侯之选也。韩襄為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羊舌四族,皆疆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轂九百,其餘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实无礼以速寇,而未有其备,使群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穀之过也,大夫无辱。」厚為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韩起反,郑伯劳诸幸。辞不敢见,礼也。
  郑罕虎如齐,娶於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莒人塑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秋七月,公至自晋。
  莒人来讨,不设备。戊辰,叔弓败诸蚡泉,莒未陈也。
  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櫟、麻之役。薳射以繁扬之师会於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闻吴师出,薳啟疆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楚子以馹至於罗汭。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於敝邑,卜之守龟,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為之备,尚克知之。』龟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君奋焉震电冯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吉矣。且吴社稷是卜,岂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邑知备,以御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国之守龟,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楚师济於罗汭,沉尹赤会楚子,次於莱山。薳射帅繁扬之师先入南怀,楚师从之,及汝清。吴不可入。楚子遂观兵於坻箕之山。是行也,吴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吴,使沉尹射待命于巢,薳啟疆待命于雩娄,礼也。
  秦后子复归於秦,景公卒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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