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前途吗？

    每年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三是国际秘书日，过不过节到是其次，能够顺利完成工作，不挨老板的骂，就已经很不错了吧？
    上个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像施乐复印机，文字处理机这样的新事物进入了美国的办公室，或许还有一样不太为人所知，那就是1952年有了第一个国际秘书日。在当时，秘书这一行业有着美好的未来，许多人都希望借由这份工作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1961年，商业杂志《今日秘书》就曾预言，五十年后，“未来的秘书”会从中午开始一天的工作，得益于“电子计算机”的存在，他们可以去休一个月的假期。根据另一项乐观的估计，未来的秘书可以“通过无轨塑料泡”在办公室间穿梭，由于所“商业扩张”（对这一缘由则是表述模糊），企业对秘书的需求也会更多。
    但在近六十年后，在这个被称为行政管理专业人员的节日里，经济衰退仍未结束，已有约两百万的行政职员丢了工作，因为他们的老板意识到他们可以自己在线安排日程和旅行行程，他们可以不需要助手来帮他们工作。虽然秘书还没像办公室勤杂工和冰淇淋小贩那样成为被过时的职业，但技术进步并没有带来上世纪中叶未来学家所预言的结果。当然秘书这份工作确实能带来一些满足感，但对大多数从事秘书工作的人来说，这仍是份累人的工作，有时候还会让人蒙羞，并且越来越让人感到危险了。
    在二十世纪，新技术确实让秘书工作变得简单了。上世纪20年代，打字机的出现让女性在办公室外间工作，后来打字机出现了打字更快、更省力的版本（“AliveAfterFive!”是1957年用到的一个宣传语）。施乐在1959年推出的914影印机就省去了原先复写的繁复操作。
    但即使追溯到秘书这个行业出现之时，秘书和技术就是相伴而生的关系。就在上世纪末，一本秘书工作指导手册上曾有一个告诫人们的故事：一名秘书因为拒绝学习如何使用一台叫“商务留声机”的转换录音机而被老板炒了，新来的秘书是一名年轻的速记员，周薪3块多美元。
    早在1966年，随着计算机化的文字处理机(I.B.M.磁带式自动打印机)的出现，秘书们就开始担心机器会代替他们，他们不再需要因为漏打一个字母而重新再打一页。但他们会被归“太空时代打字群组”，而难有新突破吗？
    事实上，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一些秘书工作的地点已经从实体办公室搬出转到了虚拟的办公地点。2008年的时候，在纽约时报网站上，一名名叫芭芭拉•桑德尔的办公室秘书就在评论文章时指出，网络办公室使原有办公室里那些“象征社会地位”的转角办公室变得毫无意义，并有可能推翻原有的老板和员工的等级秩序，“对于我们这些讨厌办公室论资排辈的秘书来说，‘办公室’这样的概念消失后会觉得更自由了”，芭芭拉•桑德斯这样写道。
    有趣的是，秘书们通常会通过强化“社会地位符号”来避免自己的工作被孤立。1961年，一名员美国秘书协会会长就曾告诉过《洛杉矶时报》说，秘书就应该像清理烟灰缸的仆人那样开开心心地做好工作，这样才能“从工作中获得安全感，以免被电脑所取代”。同年，《生活》杂志曾取笑声控打字机，说它“不可能很快让秘书工作变成自动化操作”，因为这种打字机还不能够把口头语言直接转化成拼写正确的文字，“klumsimasheenkannivvermakekawfi”，杂志这样写道。
    咖啡一直被视为是办公室里服务和奴性差异的情绪爆发点；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第二波女性主义浪潮打破了传统的男老板与女秘书的二元结构，因为不愿意去泡咖啡，多名秘书被炒鱿鱼。1973年，在洛杉矶，一名秘书因为拒绝泡咖啡，而被公司以“缺乏能力、不服从上级指示、未能按指示完成工作”为由辞退了。两年后，一名在曼哈顿工作的秘书在大厅被一名男性要求去隔壁咖啡店拿四杯咖啡，她拒绝了，过了二十分钟，她被辞退，而之后她成了这家公司的副总裁。
    现如今也有这样的事发生。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一直是一名办公室人员，煮咖啡煮到过茶炉干烧，常要询问客户是否需要咖啡，在给自己咖啡续杯的时候也会帮老板的也顺带续上。但其他人觉得这样做很困难。塔玛拉是一名负责接待工作的职员，在一封2007年写给两位男上司的电邮中，她称“对于给客人端咖啡送水我没意见”，但她不愿意“在旁边候着为别人泡咖啡送咖啡（像服务生一般）”，她说她会“乐意坐下来谈论”事情，但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发出邮件九分钟后，她就被老板炒了。
    现在的秘书们和六十年前的老秘书们都会认同这样的情况：他们所期许的科技进步的愿望未曾实现。这些年来，人们还是需要自己去泡咖啡，不断发展的计算机化也想不出办法让秘书们能够节省下花在泡咖啡这样工作上的时间。秘书们唯一希望的就是老板们不要想当然地觉得他们很没用，哎，也不是每个秘书都想过秘书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