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说话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冯光辉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小 中 大】【收藏】
华夏是诗情民族的一支,源自《诗》始而源源不绝,历经五千年的情性传承——歌舞升平,家国兴叹,慷慨言志,儿女情长——林林总总。快感的,雄辩的,肆意的,朦胧的。“诗拯救了降临于人间的神性,以免它腐朽。”多少便带有了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之味,轻舞飞扬且自在卓然,因而它不属于流行的时尚。但在快节奏高速运转的二十一世纪里,在速食主义的号召下,诗歌概莫能外,新鲜刺激的语词与随时更换的话语成为流行的风向。甚至于写作方式。
诗人如何说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其质敏的诗思如何用话语形态表现出来?
七八十年代的诗人续千载文思,荷两肩重任,凭借“敏感的诗心”,随时随地在捕捉和发现着那个时代很容易察觉的诗意。因为时代如火如荼。
“诗,的确是一个人征服内心一切未解灵魂的试验。”这个源于心灵的艺术可以让孱弱变为强大,疲乏变为充沛,怯懦变为勇猛。它的神奇与伟力于壮阔天地间一任传达和宣泄。
那时诗人的说话方式似乎很简洁、很敏捷,却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和震撼。几本诗刊给我们带来了诗情传达的一辈子的愉悦,诗歌力作与诗人的名字一起流传到今天。那时的诗人丰盈充沛的情感写满了对时代的期盼值与向往目标,当一切活生生的呈现于眼前时,几多惊喜和意外,揣着怎样的文化情怀去接近梦想。在历史与现实纠结的纵深和广阔领域内充分突显了在生存名义下有力度的拼搏与撕杀,字字句句完善着有关当今诗人的告白与宣扬,意气风发,刚毅决绝。时代的普泛精神互相投契。诗人凭已然的情感爆发点有一次淋漓尽致的发挥。历史的直觉与超越,反思中的崛起与升华,感知的领域里在形而上的认识层面上完成了自问式的探索,令人驻足且为之澎湃。而读者也为体验思考社会、思考生活、追求人生终极目标而去阅读诗歌。
主体的亲历性与即感性带来了诗歌意象的多元和复杂,景类、物类、人类陌生或亲切的闪现着情感的参与和情绪的张扬,相应达到了震撼和广泛传播的效果。诗人们流畅的文思与直线式的表达方式,确如同生死两界,泾渭分明,就如始发与诞生之时那般庄重。
诗人们以多种形式的说话方式于诗坛上歌舞,让诗歌读者与诗人一道欣赏着、也惊栗着属于诗的文字。坚忍的诗歌话语的背后隐隐具有了博大与气势的意味和色彩。诗人感觉世界里深细的粗犷的笔触也随时代发展而衍生,就如同史学家汤恩比所归纳总结的那样,一切都是挑战与应战的对应。
毫无疑问,诗歌体是最为个性化的文体,在这个既公开又遮蔽着的存在系统里,写作如同戴着镣铐跳舞,非篇篇心血,字字得意,倒也好诗连连。诗人说话的方式几乎在诗作中叙事性的话语画面感极强,种种生命图案五色斑斓,浓墨重彩,与诗行富于节奏的重音一起铿锵而来,从而自然产生了激荡人心的或未知的愁肠百结之感。艺术审美态度的取舍统率着锐意进取的姿态,营造出整体的刚柔并济,而又重点卓显。因为诗人本身不是主角,只是一个个不可或缺的故事参与者、历史见证者、时代记录者。
此时,诗人与读者之间有着对等的解读和剖析——情状钩沉,启迪思索,披肝沥胆,深沉宏穆,拟人化情怀诉说,对话场中抗争式的激烈拉锯,都会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形成社会的共鸣。诗歌言语间或轻盈机智,自然晓畅,或爽快直白,干净利落,诉说着现代文化的诗性精神。诗人存在的说话方式浮游在主体话语之外的定位与体认里;又或者与整体意象群一起被打碎、重组,糅合交织在文本言辞中。匍匐于巨大压力重轭下的人们期许在原初的世界中找到一份宁静与安详。
诗人是幸运的。诗歌谓之圣地,
TS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才能》说“诗歌不是感情的放纵,而是从感情中逃脱;诗歌不是个性的表现,而是从个性中逃脱。”
现在的时代,需要的是诗人说话,说心里话说真话。不需要诗人的自说自话或无病呻 吟的唱歌。
在新文学时期,真实性的诗歌作品有深刻的内涵和思想,以书面印刷为媒体的严肃诗歌承当着文学先锋的角色。这一局面的意义,使诗歌有着责任心和时代感,让需要告白的东西经过精心筛选的文字组合,就使这个告白成为了高尚。
无疑,诗歌虽不能够游离于主体政治话语之外,但诗歌也是自我意识的传达和激情的宣泄,张扬着诗情的雅致与情感个性化的传达。无可否认,所有文艺家中,诗人们是最具个性的群体之一,无论虔诚或者反抗,易感多发,毅然决绝,在对人生的忧患和自身使命的顿悟里,解读出人格重塑的气力与精神,因为诗歌本质中具在的感性美学,在其他艺术文化、商品文化和异域文化的冲击碰撞下,过往凡俗情怀与人情积淀,成就了生命震颤的时代强音符。
风格即特色,也是局限。完美的作品一样不能避免自身某一方面的薄弱。蓬勃极致的诗情如能与文字处理更为融合则锦上添花,如何突破与创新依然是思考的下一个目标。诗人的想法是“浸润诗歌,亲近诗歌”。
“我们的身体是一株植物,开花之后顷刻枯死。”
诗人何为?
诗人有为!
严肃诗歌的厚壁而使许多诗歌写作者转移了,严肃传媒的诗歌,刊物少,容量小,出版周期长,这就改变了一部分人的思维方式,使严肃诗歌产生有目共睹的的危机。而此时,由于电脑等科技对人类未来生活方式及思考方式带来了冲击,这就从严肃诗歌里分离出一支以网络为传媒的诗歌队伍,几十万台电脑几百万台电脑可以相互连接成网络,强大的网络为诗歌的新的生存方式准备好了不可否认的理由。
首先,网络诗歌队伍人员庞大,这点是平面诗歌队伍是不可比拟的。网络可以最简便的操纵诗歌创作到发表的过程,无须更多的约束,从写完一首诗歌到让读者看到仅需几秒十几秒之间,这就让很多人到这个网络上小试才华。网络诗歌在这里充分发挥象征表现的最大限度的可能性,同时也使创作成为诗人与电脑对话互动,在自由自在的电脑里发挥最大的想象力。
其二是网络诗歌有活力,有朝气。网络诗歌写作本身携有很浓的乐趣,它的诗歌写作者吸引的几乎是年轻人,这也无疑起到了传播诗歌普及诗歌的作用。这种作用是平面诗歌载体及几个老先生的诗歌说教所不能够达到的。现在,人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和文化态度都发生了巨大转变,心灵的连接会使一个人的作品激起另一个人的写作,这一点网络诗歌与平面诗歌都是同等的。
其三是增强了对诗歌的评论和信息量。中国现在没有一本专业的诗歌评论刊物,在文学评论中对诗歌的评论也是栏目少、容量小,而且明显存在着一种不健康的评论倾向,唯好即是。但在网络上就不一样,说你的作品不好只要跟帖,就可将你批得体无完肤。还有就是它的信息量是平面诗歌媒体望尘莫及的,它增强了写作者之间、民间诗歌团体之间的交流和联系。
以上的网络诗歌的快速性、对话性、大量性是平面媒体诗歌所不具备的。
但是,网络诗歌是在泛文化中冒出来的,它天生有着零散、贫血、浮躁、机械的特质,它给平面媒体的诗歌带来了冲击,但不会颠覆或取代平面媒体的诗歌。这两种诗歌表现只是形式,就如火车需要两条轨道才能够承载车体。两者会互相影响互相存在,现在的一些诗歌刊物就分上半月刊和下半月刊,是不是受了网络诗歌快速传播的影响呢?
在网络诗歌里也自有网络诗人的弊病——网络诗人的矫情;网络诗人的“失语症”;很容易形成无序状态的网络诗人的自说自话。还有诗人的审美情感倾注在泻洪般快速的网络版块上,这就出现了一种网络诗歌无法躲避的惰性。率性而为的网络诗歌,成了一定概念上的可以成批生产的产品,这就让网络诗歌无法与网络剥离,网络诗人的信仰也不可能牢不可破,对现实的认识、理解和表达,都囿于一种浅层次里,不能够像严肃诗歌那样产生凝丰富于平淡、寓深刻于自然的艺术魅力。
反观网络诗人,他们的年龄大都是在恒温里拔节的,他们没有来自外部的打击而造成的心灵的震撼,他们一上网就没有来自道德、良心、责任的无形约束。网络诗歌随意的遣词造句,成了作者拼凑的刻意成分。名字可以反复在显示器上出现并传播,就有许多人在看见,看见的真正意义是名字而不是诗歌作品本身。在网上,人们最感兴趣的是网上的信息而非作品本身。即便有好作品出来,跟帖的也是人云亦云,像京剧票友一个劲的叫好。
还有,选词用句漏洞百出,不严谨不规范。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作品,需要在激情和认真中完成,而不是在虚浮中完成。虚浮语言的暴露与流行,是很难把诗歌的触角深入更厚重、更丰富的精神内部的。对读者而言,应该是记住了什么而不是读到过什么。因为诗歌自有诗歌的准则,这种准则是严酷的,无论时代发生怎样的变化,诗歌对具体人的存在的关注、对事件本质的揭示、对人的心灵世界的关怀这三重性质是不会发生变化的。因为创作常态的随意,没有什么约束,出来的诗歌大体上诗质并不高,多为个人情感的流露,鲜见黄钟大吕,看不见深层次的脉络。
所以,网络诗人是很容易被网络摧毁的。
现在网络诗歌的盛行,问题不出在网络本身,也不出在网络诗人本身。作为平面媒体诗歌的参照,网络诗歌并不会成为令人心寒的形式。网络诗人的作用是用网络方式让许多上网的人读到他的东西。
我们不要一味排斥网络诗歌,因为网络诗歌存在的问题在平面媒体媒体的诗歌里也同样存在着,比如:缺少能够硌痛眼睛、震颤灵魂的好诗;作秀的诗歌也比比皆是;所谓诗歌流派、诗歌旗号的泛滥;诗歌评论的不负责任等等,只是网络诗歌进入泛诗歌阶段罢了。
其实,网络只是一种媒介,其本身不具备任何的判断标准或者是判断权威。其实网络诗人本身也认为平面传媒更具权威性,出版诗集就是最好的例证。所以我们必须用理性的眼光去看待网络诗歌和网络诗人说的话。
不容置疑,现在的主流(严肃)诗歌存在着危机,新文学时期的诗歌阵营及繁荣已经蜕化,诗歌的孤独与冷寂已显现出来。胡适先生在五四时期说过的一句当时未必正确的话:多研究些问题,少谈点“主义”,现在来看我们诗人自己倒有点忠告的意味。但是诗歌是不会消亡的,网络诗歌更不会消亡。只要有人类存在,就有诗歌存在,哪怕地球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诗人。这就如我们国家第一个上天的人,各大报刊均说他是宇航员、军人、男子汉,而我就说他是诗人,他从苍穹下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既厚重也洒脱的诗歌语言——感觉良好。
2004年的金秋十月,《扬子江》诗刊社在常州召开了苏锡常镇四城市青年诗人笔会,会议给到会的每位诗人赠送了一份小礼品:电子称重器。世间礼品千百种,却唯独选择了电子称重器,这是不是诗神的一种暗喻——它可以让我们赤裸着躯体,去称一称重量,连同我们赤裸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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