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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是一条久违主人的狗!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长卿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掺合起来……”--艾略特
    这是一句已经泛滥成灾的诗句,不过究竟能有几个人理解,这实在是个难题,实际上,但丁有一句更经典的,“惨痛的日子里,幸福的回忆是最残忍的苦刑。”当然缪塞不以为然,“难道看见黑暗就该忘掉白日的光辉,因为存在黑暗就能否认光明的存在?”他认为但丁这么伟大的灵魂不应该说出这种话来。
    艾略特用‘荒原’来形容伦敦,那么我只能用‘废墟’来形容中国的当代文学,文学总不能脱离它的时代,因为人的视野终究被时代所局限,就好比曾经辉煌一时的‘欧洲骑士文学’,它有它产生的土壤。
    《荒原》的土壤就是圣杯,艾略特借渔王的衰老、国家的荒芜,从而派英雄找寻圣杯的故事,来展示亟需圣杯拯救的荒原(指生病的文明世界)。关于圣杯这个母题,刘宗迪在《西方的圣杯,东方的秘籍》中有段精彩的议论,“《达芬奇密码》中的女阴、《魔戒》中的指环、《黑客世界》中的数码密钥、《魔鬼终结者》中的芯片,《哈利波特与火焰杯》都是圣杯母题的复制、改写、翻版和演绎”(大意)。
    这种母题的巨大生命力,简直是不可想象,当然马克思早有判断,“希腊神话不只是希腊艺术的武库,而且是它的土壤。”艾略特则比较‘恶心’,“去年你种在你花园里的尸首,它发芽了吗?今年能开花吗?”
    文学的土壤,绝不仅限于‘母题’,还受限于时代和生活。对中国人来说,谈论生活遥不可及,因为人们都忙得四脚朝天,思考人生是一种奢侈。当然,苏格拉底早就说过,未经思考的人生毫无意义。那不但是一种贫困,还是一种病……
    今天的中国和艾略特所描述的情景没什么不同,金钱是唯一的道德,庸俗卑下的欲望几乎要窒息人性,阴云笼罩着满眼的绝望和泛滥的情欲,人们不生不死,眼不能看口不能说,浑浑噩噩中跟着死神跳舞,他们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人们一直处在失语状态,对政治、对金钱、对混乱纷杂的世界,完全失语,人们已经习惯宝贵的生命被黑暗宰杀,所有的肮脏和邪恶都在人们的暧昧无语中变得朦胧、温和而且天经地义、甚至顺理成章。哲学是时代的候鸟,有什么样的时代,就会有什么样的哲学,颓废主义的歇斯底里,犬儒主义的言行不一,消费主义的醉生梦死……
    这就是当代文学的土壤,乌有和乌有纠缠在一起的现实。网络的普及是好事,只要识字便能写作,文学是一条久违主人的狗,热情的扑向它日夜盼望的衣食父母,当然昆德拉没我说得这么难听,他用了个很高雅的名词‘媚俗’。
    帕斯说,“诗是对生活的纠正。”看起来诗人的地位很高,雪莱也说‘诗人是未经世界承认的立法者’,但很不幸,中国的诗人,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他们只是一群狗。当然不仅仅中国这样子,全世界都是这样子。记得美国作家工会对作家收入状况进行调查后,曾义正言辞的声明,“对一个国家应依据对待作家的态度来做出判断。美国政府对诗人、作家和记者们所犯下的经济罪行应受到起诉。”
    这不是玩笑,因为作家极少能登上富豪榜,但他们跌下贫困线却是正常的事,伯格斯坦(美国作家)在访问俄罗斯的时候,有人提问:“在美国社会里,作家处于什么位置?”斯坦伯格回答说:“作家类似于狗和鹅之间的地位。”俄罗斯的作家笑了,“俄罗斯作家的社会地位和你们美国作家完全一样。”
    人们总是在振振有词的谴责作家、抱怨没有好作品,但他们从未反省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土壤。当无理智的庸众成为上帝之后,所有的高贵都将在乞食中饿死!尼采早概括过:“上帝死了。”这是一个玩笑,其实另一个上帝更强大,它就是庸众的钱袋子,但却是作家脖子上可能随时拉紧的绞刑套。记得有一部美国影片《垂死的高卢人》,讲一个作家写了一个好故事,但是电影执行官用一百万的诱惑,让他在作品中加入同性恋的噱头,当然肉体的交易也是少不了的。这就是现实,真真切切的现实,坚持理想是一件残忍无比的事。
    “你是我的生命,唯你能驾驭我的心,你是慰籍之母,似应与我友好,赶紧加重分量,否则我就完了。”--乔叟
    千万别以为乔叟在赞颂他的情人,他只是在说他的钱袋子……如果我这么一直说下去,那么你很快就会对文学彻底绝望,其实这毫无必要,很多作家写作并非完全为了钱,他们只是被塞壬所召唤。那些为了歌声而勇于赴死的人,我是尊敬的,但一直以来,这只是极少数。
    中国的当代文学,缺的就是两个字‘野心’,没有野心,就没有足够宽广的视界,没有凌厉准确的判断,也就不会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失去了深度、广度和准确度的文学作品,基本上是自娱自乐,当然庸众的叫好声还是值得自我欣赏一下的。
    刘勰说过,“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庸众缺乏这个基本的判断素质,所以那些苦苦飘零的作者不必太过介意,但丁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其实我还应该告诉你,“走自己路,即便别人什么都不说。”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野心,我会告诉你另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才之多少,与风云并驱也……
    骑士文学崩溃了,中国的当代文学也会崩溃的,当然骑士文学是被火药击溃的,中国的当代文学会被什么所击溃,这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但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也许会出现一个塞万提斯,带着泪和笑写出一本《中国病人》,我们的后代,会看见今天可笑而荒诞的一切,塞万提斯这么描述,一个笨拙的骑士,穿着铁桶似的盔甲,上边铸着鹰虎龙蛇之类的徽章,勇敢的冲向风车……《中国病人》应该这么写,一群衣不蔽体或者赤身裸体的男女,狂喊着‘自由’的口号,他(她)们在大腿上、背上纹上娇艳的玫瑰或罂粟,奋不顾身的冲上这里或那里的床……
    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如果种子会说话,它所抱怨的痛苦是发芽的时候。”我相信当代文学的尸首之上很快就会发芽开花……唐吉诃德快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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