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祭

庚寅岁初，西南大旱。数月未降甘霖，池枯井干。殃及黔桂，祸乱云南。草木槁竭，江河绝断。万物遭灾，生民罹难。然人能迁徙别地而脱于苦海，鸟兽能奔赴他山而获新生，独鱼徒生双翅而不能翔，身陷涸泽而难逃一劫。悲夫！上天有好生之德，吾未能信也！余观乎大莫古镇德格海子之渊，昔日汪洋者了无踪迹，土地干裂，尽失江湖。鱼族再无游弋之水，众生难得活命之源。凄凄然死于非命，惨惨兮葬乎泥潭。满目凄凉之景，吾实不忍再睹也。鱼虽无泪，吾为之悲。然此亦天劫，孰能为力。殊不知事所致此，焉能尽罪于天乎？若非人斫山伐树，挖煤取碳，冶铁煅金，破坏自然；何致遭此之劫难欤？呜呼！罪终归谁，不屑明矣。余尝闻：“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然区区小鱼能耐人何？最可怜者，系残塘枯死之躯也。余思之则尽得伤痛而不能释然。谨作鱼祭，以慰众生。鱼不能语，吾为之言。

庚寅三月初二于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