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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苑纵横

知制诰——北宋朝廷的文字秘书

以稿换稿】  作者: 李廷海   来源: 秘书工作   阅读 次 【    】【收藏

公文是国家机关运转的载体,公文质量是衡量一个时代文化水平的标尺。汉代王充说:“国无强文,德暗不彰”。南北朝时刘勰作《文心雕龙》称,“王言之大,动入史册”。王言就是表现国家意志的各类公文。中国古代大凡比较有作为的君主,都相当重视朝廷的公文质量,重视公文写作人才的选拔与使用。北宋时期,负责朝廷公文写作的除了中书省、翰林学士外,还设了“知制诰”一职,专司朝廷各种文书的草拟工作。

一、北宋的皇帝很重视知制诰一职的人选和公文质量

北宋的官员选拔一般是由宰相及吏部负责,但对知制诰的选拔则是皇帝亲自过问。史称宋太宗“尤重内外制之任,每命一词臣,必咨访宰相,求才实兼美者,先诏与语,观其器识,然后授之”。宋英宗“于制诰多亲阅,有不中理者,必使改之。尝谓执政日:‘此人君谟训,岂可褒贬失实也!”北宋官员选拔讲资历,讲其他条件,但选拔知制诰,则唯重才行。毕士安原为越王府记室参军,因文章写得好,便被选拔任知制诰。北宋朝廷对知制诰的使用更是多样,朝廷的大事多由知制诰参与,重要职务选用知制诰担任或兼任。北宋有名的宰相大臣中不少都干过知制诰,如王旦、苏易简、韩琦、王安石等。

二、北宋文人特别是中下层文人很向往知制诰的职务

学好本事,售于帝王,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是中国古代文人最大的愿望。特别是中下层知识分子要打破封建的门第观念和各种关系网,走上政治舞台尤其困难重重。而北宋的知制诰一职,只重才行,又是皇帝的秘书,一旦获得便可以展示自己的才华学识,是他们实现价值的捷径;加之当时帝王不喜欢官场竞奔,但对想任知制诰的文人则实行鼓励,因此文人们十分喜欢这一工作。如王化基担任一小官,向皇帝上书自荐要做知制诰,太宗看后称赞“化基自结人主,诚可赏也”,让宰相召集王化基、李沆、宋浞一起考试。太宗把他们选拔为知制诰后,还“各赐钱百万”。王安石在北宋文人中属于才高孤傲一类,朝廷多次要他做官,均反复推辞,就是在皇帝身边做修起居注的官也不肯,而当朝廷任命他为知制诰时,则不再辞拒,而是立即上任。作为出身中下层的知识分子代表,他们也常常为中下层人士说话,如知制诰陈尧咨在主持吏部考核时,针对当时官场只有大官保举才能当官的弊政,对“士有孤寒不为人知者”,“特为陈其状而擢之”。

三、北宋朝廷对知制诰很宽容、很关心

封建专制制度下的官场,伴君如伴虎,朝臣被杀被贬常常发生,北宋也不例外,如文人石介的下场就很惨。但北宋几个皇帝对身边做过或正在做知制诰的文人都相当宽容。宋太宗修佛塔,“所费亿万计,各极巧丽”,修成后他高兴得不得了,率群臣观看,大臣们也是颂声一片,但知制诰田锡却上疏说“众以为金碧荧煌,臣以为涂膏衅血”,而“帝亦不怒”。知制诰杨亿母死,这位书生把请假条交给手下人就连夜跑回家,皇帝派人送药以示慰问却不见人,“朝廷哗然”,指责“亿侍从官,安得如此自便”,要追究其罪责,有关部门也起草了处分文件,但“帝爱其才,逾月,命弗下”,最后杨亿以身体不好为由白求辞官,才安排他任太常少卿。北宋的知制诰多数得以重用,一些受点处分,也是任知州之职,和宰相大臣们被贬的级别差不多,而被杀入狱者几乎没有,有些知制诰即使受到了一点处分,但很快又被皇帝召用。

四、北宋的知制诰有相当大的自主权

知制诰在北宋不仅是皇帝和朝廷的文字秘书,还可以参政议政,而且对朝廷安排起草文件的工作,自认为不对或不愿干的还可以不干,称为“封还词头”,显示了他们具有强烈的个性和自由。如王安石当知制诰时,朝廷召考进士,要他草诏,但他认为有些进士不该录取,“不肯为词”,朝廷只好另外安排他人。杨亿是当时著名文人,皇帝册立皇后,想让他来执笔“草制”,派宰相丁谓传旨。杨亿不肯,丁谓劝他“勉为此,不忧不富贵”,可这个知制诰却说“如此富贵,亦非所愿也”,于是只好改命其他人“草制”。

五、北宋知制诰中的几则轶事

郭贽是太宗在南府的旧部下,“因其乐在文笔”,太宗当上皇帝后就把他带来“掌诰”,给自己当文字秘书,可他公文水平太差,太宗只好让他当其他官。由此看来,善于起草公文是知制诰的起码条件。

英宗赵曙当皇帝时已成人,英杰有才,深通历史。韩琦被提拔,英宗令知制诰梵镇起草文件,他称引周公、霍光,把韩琦比得太高,英宗很不舒服,大臣吕海也驳斥他。韩琦见此情,上书求贬外出。梵镇再次代朝廷起草批答文书,又说“周公不之鲁,欲天下一乎周”,再次把韩琦比作周公,好像韩琦比皇帝更有权威。这下皇帝受不了了,就让执政劝梵镇自求外贬,于是梵镇从京城到陈州当了知府。可见,公文中对人物的评价应以平实为重,自古亦然。

杨亿“天性颖悟,于书无所不揽,文思敏速,不加点窜,对客谈笑,挥毫无废,而精密有规裁,尤长典章制度之事”。有一次,皇帝在他写的外交文稿上,将“邻壤交欢”批为“朽壤”、“鼠壤”、“粪壤”,他立即改为“邻境”,便以不称职要求辞官,皇帝给他说好话才留下。这是知制诰中刚正不阿,据理力争的典型。

宋祁任知制诰时,深受皇帝宠爱的张美人进封贵妃,想行册封礼,这时,宋祁正在上班,还没得到圣旨,便自作主张起草告书,又不送中书省,自己到官告院取印盖上,这种不讲程序的做法,可能是想讨好贵妃,结果贵妃不高兴,又违反了办事规则,被“落职知许州”。这是知制诰中阿谀奉承、不守规则的典型。

李叙明典故,但为人阴险。宋祁草诏,自以为可能不妥,向同事的他请教,他明知不可,却说“可以,只管进去”,结果使宋祁获罪。李叙用坏心眼害同僚,人品太差,最终被包拯等以“性奸邪”弹劾,受到士人唾弃。胡旦做知制诰时,先联络小人写告状信告宰相,太宗皇帝虽疏远大臣赵普等,但没有把矛盾公开化。胡旦进《河平颂》,诋毁重臣,受到太宗斥责,被贬到地方,因为有才后来又回朝。太宗死后,太子本当立,胡旦却与太监王继恩、参知政事李昌龄合谋,想另立忠有精神病的楚王元佑。仁宗上台后,让他草庆制词,而他“语复讪上”,新皇当然视其为邪人,第一个被贬,先为安远节度行军司马,后被削籍流放到浔州。在北宋知制诰中,胡旦的结局大概是最惨的。李叙、胡旦的为人和结局说明:秘书人员不讲政治、玩弄权术,最终害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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