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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文化

小苏州胡同

繁体中文】  作者:佚名   发布:2015年04月14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北京人都知道,长安街天安门两侧有两个三拱门的门洞,一是天安门西的南长街,另一个是天安门东侧的南池子。从我记事起至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到东北上山下乡,一直居住在南池子南口的小苏州胡同8号。

  菖蒲公园的修建,使得小苏州胡同消逝了。菖蒲公园建成后,我曾去寻找小苏州胡同的往昔,寻找美好的童年。据我的“考证”,当年的小苏州胡同8号就在菖蒲公园内皇城博物馆的西侧。

  小苏州胡同是南池子南口路北的第二条胡同,紧挨着大苏州胡同。我家后窗户紧邻菖蒲河沿,菖蒲河水贯通天安门前的金水河。胡同不很直,向西延伸,沿着河的走向,站在胡同的西头,能看见天安门城楼的一角。

  小苏州胡同紧邻东长安街和天安门,有着特殊的地理位置,每逢盛大节日或天安门有重大活动,南池子南口就会戒严,为了保证节日或重大活动的顺利进行,小苏州胡同及周边几条胡同的出行都相应受到影响,附近居民都能自觉遵守纪律,而且也习以为常了。

  每当节日前夕,长安街华灯初放的时候,父母都带我们徜徉在天安门广场,广场上火树银花,映衬着粉饰一新的天安门城楼和欢乐的人群。尤其是“五一”、“十一”,我们整天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长安街上的大喇叭不断传出的“我们走在大路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等歌曲,响彻整个胡同;晚上八点,激动的心情又一次达到了高潮,站在院里或躺在床上,就能欣赏五彩缤纷的礼花。到东北下乡后,当地人知道我是北京知青,问我住在北京什么地方,我说:就住在天安门旁边。当时还不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他们的表情真是又惊讶又羡慕。

  小苏州胡同里没有深宅大院,基本由不大的四合院组成,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家家都用煤炉做饭、取暖,没有七十年代自建的小厨房,所以各院的院落基本保持四方形。胡同里居住着各行各业的普通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我家住的小苏州胡同8号,不是考究的宅院,比较小巧,有着带廊子的北房,东西厢房,全院共住三家,我家住南房。漆皮剥落的大门和门两旁的石礅默默记录着岁月的流逝。

  胡同里的风土人情虽与其他胡同大相径庭,但记忆中的很多情景是挥之不去的。

  除了胡同里孩子们的喧闹声和美妙动听的磨剪子磨刀,锔锅锔碗,剃头,卖蝈蝈,卖酸枣……的吆喝声,有一个声音至今萦绕在我耳边,清脆的自行车铃伴随着轻柔的女声:“8号×××信”、“8号×××拿戳”、“报纸”!她是负责我们这片的邮递员阿姨,她像我们胡同的居民,每天出现在各个院门,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她的到来和她带来的那份喜悦。离开小苏州胡同30多年了,邮递员阿姨那和蔼可亲的形象至今难以忘怀。

  小苏州胡同口的左边有家小清真饭铺,到了饭点儿,煎炒烹炸的香味便诱得行人垂涎欲滴。冬天的晚上,小铺的伙计点上大灯泡,把冒着热气的羊杂碎汤摆在店铺门外,吸引过往行人驻足,喝上一碗心里暖暖的,再买点酱羊头脸儿带给家人。星期日早晨,家里偶尔给买一个6分钱的火烧加一根刚出锅的油条,特香。还有糖耳朵,是我的最爱,现在我也常买着吃,就是觉得不如当年清真小铺的香甜。

  胡同口的右边是一个小杂货铺,铺面小得容不了几个人,但什么都卖,粉笔糖、鱼皮豆、果丹皮、苹果干……各种调味品,油盐酱醋,一应俱全。店主是一个红鼻子老头,因为他的鼻头特别红,所以我们当面都叫他爷爷,背后则叫他红鼻头爷爷。他行动比较迟缓,整天戴个套袖和围裙在小铺里忙碌,服务态度特别好。有一年的“六一”儿童节,妈妈发给我和弟弟每人一毛钱,我们就到小铺和红鼻头爷爷商量,怎样才能买得又多又好,1分钱的水果糖、3分钱的玉米花、4分钱的果丹皮……他不厌其烦的帮助我们计划,使得我俩满意而归。他脾气可好了,童叟无欺。有时去买汽水和西瓜,他就放后院的木桶里用自来水冰凉,再让我们取走。知青返城后,我专门去过那个小铺,却没有看到红鼻子爷爷的身影。

  我特爱去小铺买东西,还因为平时我和弟弟在寄宿学校,父母在机关食堂吃饭,只有星期日全家在一起才起火做饭;吃饺子,妈妈让我去打2分钱醋;吃炸酱面,打5分钱黄酱;我最爱买的是芝麻酱,芝麻酱是那个年代的紧俏商品,定量供应,每户副食本仅供应1至2两,每月底检查一下副食本上规定的碱、粉条、火柴、白糖等是否需要购买,惟独不能放弃的就是芝麻酱。那时,吃着馒头抹芝麻酱蘸白糖,特幸福。所以,我主动的承担这项任务,因为端着盛芝麻酱的碗,可以从胡同口一直舔到家。

  而今,我已年过半百,住进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楼房,站在花团锦簇,曲径通幽的菖蒲公园,追忆着小苏州胡同的过去,感慨北京的变化。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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