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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陇文化

丝绸之路—古国古城—卑陆与卑陆后国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佚名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浪漫的故事和卑陆国

    卑陆与卑陆后国不过是一对相爱至深而不知如何相处的情人间的矛盾产物而已。

    原本是生息相关的两棵树,却也经受不住这风雨暗摧,智者说:“关心对方,同时要保持你自己。”智者又说:“把你的身体连同你的灵魂都融入吧,不再有你就是有你。”而如今,越博峰,涉瑶池,来到这天山北麓细长的白杨河边,我只见一棵榆树,烈风里孤独地飘摇着。树下的老人拍拍身边干净的石头让我坐下,听他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风依然肆虐,远处的博格达依然圣洁而沉默……

    曾经有两个男人,他们的友情比亲兄弟还要亲,他们继承了匈奴人的剽悍和强壮,纵马扬鞭驱走外强,在白杨河边建立了一个叫做卑陆的小国。国虽小,国民也不多,但他们每天对着圣洁的博格达峰祈祷,喝着瑶池里流下来的圣水放牧着他们的牛羊,开始尝试着开垦一些荒地,播种些粮食,希望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可是有一天,他们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老了,他们把共同建立起来的国家,连同自己的梦想一起交给了他们的下一代,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这男孩和女孩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恩爱无比,他们继承了父辈强壮的体魄,同时也继承了父辈美好的梦想。

    他们带着国人在白杨河两边种下越来越多的杨树和庄稼,小小的卑陆国在他们的手中日益兴盛平和。他们看着国人的幸福和越来越多的牛羊和粮食,心头漾起无比甜蜜的满足。博格达一天比一天圣洁,瑶池水一天比一天纯净。

    直到有一天,长大成人准备结婚的男孩和女孩起了争执,他们为成家以后应该把家安在白杨河东岸还是西岸苦苦争执相持不下,在东岸长大的女孩对自己身边相伴了十几年的一草一木有着深深的眷恋,并且认为,成家以后去男孩的西岸仅仅只是一河之隔,所以无论如何应该把他们共同的家建在东岸。而在西岸长大的男孩也有着充分的理由认为,他们未来的家应该安在西岸,他们为此不停地争执,相持,直到决裂。

    原本是一片叶子的晃动,却终于也让生息相关的两棵树终日隔河相望,黯然消魂逐渐凋零。终于有一天,相持不下的男人和女人中的一个拉了一帮国民在白杨河另一岸成立了自己的国家——卑陆后国。

    今天,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去追究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最终负气拉了部分国民创建了卑陆后国,说是后国,其实并无严格意义上的前后之分,从传统历史角度来说,一般后国的成立是在前国消亡的基础上,而卑陆后国不然,卑陆与卑陆后国不过是一对相爱至深而不知如何相处的情人间的矛盾产物而已。

    它们同时被东土云游而来的张骞看见,于是,他们就在 《汉书》里同时留下了身影:“卑陆国,王治天山东乾当国……卑陆后国,王治番渠类谷。”

    没有更多的悬念,分裂以后的卑陆和卑陆后国在相持不久以后就于三国时期被北上的车师人给灭了。历史总也无情,不因为任何人的情绪与愿望改变他走路的姿势,哪怕些微。原本是幸福的,原本是可能将这幸福保持得更为久远的,可终究没有经受得住这风雨暗摧,即便是两棵曾经生息相关的树。

    千年以后,我坐在白杨河边孤独的杨树下听老人讲述风中的过往,千年以后,会不会有另一个我来到这里听老人讲述风中同样的过往?千年以后,老人还会是同样的老人么,杨树还是同一棵杨树么?

    滋泥泉子留下历史征战的伤痕

    最近的建筑遗址在十几公里外的滋泥泉子,那里有一座古城遗址,北庄子古城遗址。

    阜康旧名 “特纳格尔”,源于县西南的水磨沟,沟中河原名“特纳格尔”。东距乌鲁木齐55公里,处在准噶尔盆地南缘东天山北麓,可考究的历史从汉卑陆国开始到后来的车师后国,唐时属庭州金满县,并置有北庭大都护府下六城守捉之一耶勒城。元属别失八里(昌吉),明为瓦剌游牧地,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设阜康堡。

    站在阜康街头,可以望见南山顶上那座神圣飘渺的峰博格达,若日出之日,远远望去似群山之上一男神身披白纱安然入定,不由你不收心静性,虔诚起来。

    自博格达峰上融化的水一路北下,沿水磨沟、白杨沟、大黄沟进入准噶尔南缘,浇灌出阜康这一片绿洲。而自古西域荒凉,人们不得不逐水草而居,使得千百年以后我们总能在尚存或者已消逝的河道绿洲之上寻见他们的足迹。而阜康的古人遗迹多在白杨沟、大黄沟一带。

    一路风尘来到白杨沟上游约莫10公里处,只见河两岸山梁缓坡上一座座石堆隆起,山风呼啸,白云悠悠,石堆怀抱过往的秘密不言不语。随行的阜康市文管所高所长看似纤弱的身体在石堆中间增了些许凝重,些许妩媚。

    “目前这里还没有进行有规模的文物挖掘,所以也无从考证它的年代,只是在这一带山沟里曾经出土过战国前后的文物。”高所长这样介绍,“类似的石堆墓在这一片分布很广,无论从区域还是数量上来说都超过想像,你看光是这里,方圆几公里都分布着这样的石堆墓,只是在这一片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建筑遗址,最近的建筑遗址在十几公里外的滋泥泉子,那里有一座古城遗址,北庄子古城遗址。”

    滋泥泉子,以泉得名,在阜康县东40公里处,白杨河、黄山河在这里渗入地下汇合然后冒出许多泉眼使这里形成一片绿洲。所以滋泥泉子水草丰茂土地肥沃,盛产小麦玉米等。清嘉庆年间,洪亮吉遣戍伊犁路过滋泥泉子时,曾留下“汹汹南沟头,牛羊尚奔放。沿村拾新麦,打鼓杂俚唱”的诗句。

    同时,盛产牛羊和粮食的滋泥泉子也留下了许多历史征战的伤痕,且不说两千年前卑陆国人在这片绿洲上经过怎样的征发建立起国家,又经过怎样的抗战最终不可避免地消亡,也不说唐北庭将士们经过怎样的征战终于在这里建立了耶勒守捉城;元兵又是在怎样的战火里使这座坚固的城堡毁于一旦;更不说光绪二年(1876年),清军怎样经过这里并且一步步推进最终消灭阿古柏残部。

    1933年6月,马仲英部与盛世才政府军激战于滋泥泉子,时值盛夏,鏖战正酣,天气突变,西风骤雨,气温大降。马部士兵迎面风雨,只得败退吉木萨尔三台,冻死饥伤无数。至今,民间还流传着 “马攮滋泥泉”的故事。

    来到滋泥泉子镇北庄子村,星罗棋布的农舍与庄稼地中间迎面横了一座水塘,摇一湖水草,风从草尖跌落坠入水中,便有一圈圈的涟漪施施然漾了开去,惊起水鸟三两只,扑棱着翅膀越过水塘落在西岸,西岸就是古城。

    古城呈不规则正方形,长宽约莫在200米,城垣残高四五米,墙基宽约十到十五米,城四角四个高大的土堆,应该是角楼遗迹,城址中央不见更多明显的建筑痕迹。荒滩地貌上散布着陶片,间杂三两处灰坑,灰坑内残留有麦粒、兽骨、陶片等。古城开东门,东门外是水塘。

    据高所长介绍,古城曾出土过战刀、铜镜、红陶罐、石磨盘、三彩陶片、铁火盆、灰陶器、兽骨等文物。通过专家鉴定,推测出古城应该是毁于元代一场战火,从那之后,古城就成了一片废墟,在北庄子村中央一躺就是数百年,一直到今天。我的感触只是,数百年,数千年以后我们的后人是不是也只能在这样的废墟上寻找我们今天的文明?

    黄山沟石堆墓是战国遗址

    你曾经的名字叫做东乾当国或者番渠类谷,你今天的名字叫做大黄山,你未来的名字会叫什么呢?

    67岁的张继武坐在大黄山山口他沧桑的房子门前,他脚边的路是惟一一条通往山里的路。山里有风景,风景里有古人安息。沿着张继武的房子门口这条路,进山约莫十公里就有一个村庄,村庄名叫黄山老大队,村庄与黄山台子交汇处有一条河名叫黄山河,河西北山梁上起伏的低矮丘陵上长满同样矮小的杂草,杂草丛中散布着灰暗的砾石,砾石堆积的地方有古人安静地躺着。

    黄山沟石堆墓经过考古专家鉴定,确认是战国时期的遗址。上个世纪60年代末,从河南扶沟县当兵转业来到这里放牧的张继武发现这块台地上竟然有炼铁的痕迹,并在周围找到了为数不多的铁矿石和为数众多的人兽骨头,只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原始坟墓。那时候,他们在石堆间转悠,却并不知道石堆下面就安葬着古人的尸体。“那时候,这里没有房子,我们就住在一个蒙古包里,白天给公社放羊,晚上看着天空数星星”。依然健壮的张继武是在上个世纪60年代来到当时的白杨河公社的,文革期间,他被调到大黄山牧业大队放牧和建设牧区,“那时候啊,沿着河坝走到现在这个山口,路就没有了,我们就用骆驼、毛驴子驮着吃的和穿的继续沿着河坝往山里面走,现在这条路就是我们走出来的。”

    今天的大黄山煤矿区年产煤60万吨,有上百户居民定居的镇子一派现代化景象,楼房、商铺、饭店、网吧……谁能想像几十年前这里的荒凉呢,一如几十年前的张继武没有想到几千年前这里的繁华一样。

    “1968年开始修路,我们在山弯子挖玉矿石的时候挖出一块一米长的铁,样子很怪,像是一把剑,只是生锈生得厉害,那时候,我们就觉得这个地方不一般了”,张继武顿了顿,“可惜那时候我们并没有认识到那是很有价值的文物,所以看过以后就扔在一边不管了,后来就慢慢地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不见了。”

    67岁的张继武习惯了生活在回忆里,即便是已经儿孙满堂的今天,他在滋泥泉子开了一个砖厂,在那里建了房子,老伴和五个子女都搬过去住了,而他不去,“这是我的老地方,我在这里放的羊,挖的煤矿,这里周围的老人都是当年一起下煤矿的……”张继武深深叹了一口气再没说下去,这时候我听见屋外雨声淅淅沥沥又一次降临,在这条古老的山沟里。

    卑陆曾经的名字叫做东乾当国或者番渠类谷,今天的名字叫做大黄山,未来的名字会叫什么呢?等一切消失以后,等名字也随一切消失以后,它还是它么?

    盛了衰了,谢了开了,历史究竟是一条怎样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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