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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史杂史

东观汉记校注-东观汉记卷十五(上)

繁体中文】  作者:(东汉)刘珍等撰/吴树平校注   发布:2016年05月31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传十
  朱浮
  朱浮与彭宠书,〔一〕责之曰:「伯通自伐,〔二〕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三〕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初学记卷二九
  上不征彭宠,〔四〕朱浮上疏切谏曰:「连年距守,吏士疲劳,甲冑生虮虱,弓弩不得弛,上下相率焦心,大兵冀蒙救护生活之恩。陛下辄忘之于河北,诚不知所以然。」御览卷三五六
  朱浮上疏曰:「陛下率礼无违。」〔五〕文选卷四张衡南都赋李善注
  朱浮为大司空,〔六〕坐卖国恩,〔七〕以为威福。书钞卷五二
  〔一〕「朱浮」,字叔元,沛国萧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三。「朱浮与彭宠书」,建武初年,光武帝拜浮为大将军幽州牧,宠为渔阳太守,二人不协,嫌怨积深,宠举兵攻浮,浮遂与宠书责之。范书朱浮传载其书云:「盖闻知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常窃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无贤辅,卒自弃于郑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临人亲职,爱惜仓库,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权时救急,二者皆为国耳。即疑浮相谮,何不诣阙自陈,而为族灭之计乎?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孙之亲。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岂有身带三绶,职典大邦,而不顾恩义,生心外畔者乎!伯通与吏人语,何以为颜?行步拜起,何以为容?坐卧念之,何以为心?引镜窥影,何施眉目?举措建功,何以为人?惜乎弃休令之嘉名,造枭鸱之逆谋,捐传世之庆祚,招破败之重灾,高论尧舜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为世笑,死为愚鬼,不亦哀乎!伯通与耿侠游俱起佐命,同被国恩。侠游谦让,屡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国。六国之时,其势各盛,廓土数千里,胜兵将百万,故能据国相持,多历年世。今天下几里,列郡几城,柰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此犹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今天下适定,海内愿安,士无贤不肖,皆乐立名于世。而伯通独中风狂走,自捐盛时,内听骄妇之失计,外信谗邪之谀言,长为群后恶法,永为功臣鉴戒,岂不误哉!定海内者无私雠,勿以前事自误,愿留意顾老母幼弟。凡举事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雠者所快。」文选卷四一亦载此书,李善注云:「东观汉记亦载此书,大意虽同,辞旨全别,盖录事者取舍有详略矣。」
  〔二〕「伯通自伐」,文选卷四0任昉到大司马记室牋李善注引朱浮与彭宠书,仅有此下二句。「伯通」,彭宠字。
  〔三〕「子」,原脱,聚珍本有,御览卷九0三、记纂渊海卷九八引亦有此字,今据增补。
  〔四〕「上不征彭宠」,此句原误作「上征鼓宠」,今据聚珍本改正。据范晔后汉书朱浮传记载,彭宠举兵攻浮叛汉,涿郡太守张丰亦举兵反。光武帝未能亲自将兵击讨,只遣游击将军邓隆暗中助浮。
  〔五〕「陛下率礼无违」,范晔后汉书朱浮传云:「旧制,州牧奏二千石长吏不任位者,事皆先下三公,三公遣掾史案验,然后黜退。帝时用明察,不复委任三府,而权归刺举之吏。浮复上疏曰:『陛下清明履约,率礼无违,自宗室诸王、外家后亲,皆奉遵绳墨,无党势之名』」云云。
  〔六〕「朱浮为大司空」,建武二十年,朱浮代窦融为大司空。二十二年,坐卖弄国恩免。见范晔后汉书朱浮传。
  〔七〕「坐」,姚本、聚珍本无此字。
  冯鲂〔一〕
  其先魏之别封曰华侯,华侯孙长卿食采冯城,因以氏焉。鲂父名杨。范晔后汉书卷三三冯鲂传李贤注
  冯鲂为司空,〔二〕坐免陇西太守邓融免官。书钞卷五二
  明帝诏曰:「冯鲂以忠孝典禁兵,〔三〕出入八年,数进忠言直谏,其还故爵为杨邑侯,赐以玉玦。」〔四〕编珠卷三
  永平十五年,上行幸诸国,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领南宫吏士,保给床席,子孙得到鲂所。诏曰:「南宫复道多恶风寒,左右老人居之且病痱。〔五〕内者多取帷帐,东西完塞诸窗,望令致密。」〔六〕书钞卷一一七,范晔后汉书冯鲂传李贤注,御览卷六九九、卷七四二
  冯鲂,字孝孙,父子兄弟并带青紫,三世侍中。〔七〕书钞卷五八
  〔一〕「冯鲂」,南阳湖阳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冯鲂为司空」,「冯鲂」二字原作「冯犹」。陈禹谟刻本书钞、唐类函卷三六引作「冯模」,姚本、聚珍本同,皆以冯鲂、冯模分为两传。姚本注云:「范书阙。」聚珍本亦认为冯模时代不可考。按「冯犹」、「冯模」皆「冯鲂」之讹。范晔后汉书冯鲂传云:光武帝「中元元年,从东封岱宗,行卫尉事。还,代张纯为司空。……永平四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听任奸吏,策免」。
  〔三〕「典禁兵」,原脱「禁」字,书钞卷一二八引有此字,今据增补。范晔后汉书冯鲂传云:永平「七年,代阴嵩为执金吾」。「典禁兵」即指此。
  〔四〕「赐以玉玦」,此条御览卷六九二、玉海卷九0亦引,字句稍略。据范晔后汉书冯鲂传载,光武帝中元二年,冯鲂封为杨邑乡侯。明帝永平四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听任奸吏,策免,削爵土。十四年,明帝下诏复故爵土。
  〔五〕「痱」,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云:「病痱。」索隐云:「痱音肥,风病也。」
  〔六〕「望令致密」,书钞卷一一七引云:「冯鲂,永平十五年,上行幸诸国,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范晔后汉书冯鲂传李贤注引云:「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领南宫吏士,保给床席,子孙得到鲂所。」御览卷六九九引云:「冯鲂,永平中,上行幸诸国,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诏:『南宫复道多恶风寒,老人居之且病靡苦,内者多取帷帐,东西竟塞诸窗,望令致密。』」又卷七四二引云:「明帝行幸诸国,敕执金吾冯鲂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诏曰:『复道多风寒,左右老人且病痱。多取帷帐,东西完塞窗,皆令致密。』」此条即综合各书所引辑录。御览卷三00、玉海卷一三七亦引,字句皆较简略。
  〔七〕「三世侍中」,「世」字姚本、聚珍本作「代」。此条初学记卷一二、御览卷二一九亦引,字句全同。
  冯石〔一〕
  冯鲂孙石,袭母公主封获嘉侯,为侍中,稍迁卫尉,能取悦当世,为安帝所宠。帝尝幸其府,留饮十余日,〔二〕赐駮犀具剑、佩刀、紫艾绶、玉玦各一。〔三〕书钞卷一三一
  〔一〕「冯石」,冯鲂子冯柱次子,范晔后汉书卷三三冯鲂传略载其事。
  〔二〕「余」,姚本、聚珍本作「许」,系据陈禹谟刻本书钞。书钞卷一二二、御览卷三四二、事类赋卷一三引作「数」。
  〔三〕「駮犀具剑」,「駮」原作「骏」,误。姚本、聚珍本作「駮」,御览卷三四二引同,今据改正。范晔后汉书冯鲂传亦作「駮」,李贤注云:「以班犀饰剑也。」以「班」释「駮」,益证字当作「駮」。
  虞延
  虞延,〔一〕陈留人。〔二〕光武东巡,过小黄,〔三〕高帝母昭灵后园陵在焉。延为部督邮,〔四〕诏呼引见,问园陵之事。〔五〕延占拜可观,〔六〕其园陵树蘖皆谙其数,俎豆牺牲,颇晓其礼。帝善之,敕延从驾到鲁。还经封丘,城门下小,不容羽盖。上怒,使挞侍御史。延因陛见引咎,以为罪在督邮。上诏曰:「以陈留督邮虞延故,贷御史罪。」〔七〕御览卷二五三
  虞延字子大,陈留人。孝明帝时,有新野功曹邓寅,〔八〕以外戚小侯每豫朝会,而容姿趋步,有出于众。显宗目之,〔九〕顾左右曰:「朕之仪貌,岂若此人!」特赐舆马衣服。〔一0〕延以寅虽有容仪而无实行,未尝加礼。上乃诏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一一〕拜郎中,迁玄武司马。寅在职不服父丧,帝闻,乃叹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信哉斯言!」以延为明。〔一二〕御览卷四四二
  〔一〕「虞延」,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袁宏后汉纪卷九亦略载其事。
  〔二〕「陈留人」,此下三句御览卷三八九引作「陈留人,为都督邮,世祖闻而奇之,二十年东巡,路过小黄」。「都督邮」当作「部督邮」。部督邮为郡之佐吏,负责监察属县,考课殿最,分东、南、西、北、中部,称为五部督邮。
  〔三〕「小黄」,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云「光武巡狩至外黄」。按「小黄」不误,为陈留郡属县。范晔后汉书虞延传李贤注引汉官仪注云:「高帝母起兵时死小黄北,后为作陵庙于小黄。」又引陈留风俗传云:「沛公起兵野战,丧皇妣于黄乡。天下平,乃使使者梓宫招魂幽野,有丹蛇在水,自洗濯,入于梓宫,其浴处仍有遗发,故謚曰昭灵夫人,因作园陵、寝殿、司马门、钟簴、卫守。」
  〔四〕「部都邮」,书钞卷七七引同,姚本、范晔后汉书亦作「部都邮」。御览卷三七九引无「部」字,聚珍本作「郡」。据袁宏后汉纪记载,虞延当时为南部督邮。
  〔五〕「问园陵之事」,此句下御览卷三七九、卷三八九引有「进止从容」一句。
  〔六〕「占拜可观」,范晔后汉书虞延传同,书钞卷七七引作「瞻拜可观」,御览卷三七九、卷三八九引作「跪拜可观」,卷四三二引作「占对可观」,文字虽异,义皆可通。
  〔七〕「贷」,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作「贳」。按「贷」,宽免。「贳」,与「赦」字通。二字义相近。御览卷三八九引有如下一段文字:「俎豆牺牲,颇晓其礼,帝善之,敕延从驾西尽郡界,赐钱及剑带佩刀还郡。」据范晔后汉书虞延传,「延从驾」以下十六字当在「贷御史罪」句下。
  〔八〕「孝明帝时,有新野功曹邓寅」,此二句御览卷二六四引作「永平初,新野功曹邓寅」。「邓寅」,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作「邓衍」。
  〔九〕「显宗」,此二字御览卷二六四引作「上」。
  〔一0〕「衣服」,原误作「之服」,聚珍本作「衣服」,御览卷二六四引同,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亦同,今据改正。
  〔一一〕「上乃诏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此句原无,御览卷二六四引有,今据增补。聚珍本亦有此句,但无「诏」字。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云:「延以衍虽有容仪而无实行,未尝加礼。帝既异之,乃诏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既到,拜郎中,迁玄武司马。」又李贤注引谢承后汉书云:「延知衍华不副实,行不配容,积三年不用,于是上乃自敕衍称南阳功曹诣阙。」
  〔一二〕「以延为明」,聚珍本无此句,而有「寅闻惭而退」一句。御览卷二六四引亦无此句,而有「寅闻而惭退」一句。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云:「衍惭而退,由是以延为明。」
  郑弘〔一〕
  会稽郑弘为邹县令,〔二〕鲁春雨霜,邹谷独无灾。书钞卷三五
  太尉郑弘,以日蚀免。〔三〕书钞卷三五
  〔一〕「郑弘」,字巨君,会稽山阴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袁宏后汉纪卷一二亦略载其事。
  〔二〕「会稽郑弘为邹县令」,此句聚珍本作「会稽郑弘字巨君,为邹县令」。
  〔三〕「太尉郑弘,以日蚀免」,书钞卷五一引云:「太尉张酺、郑洪、徐防、赵喜、随延、宠桓,并以日蚀免。」「郑洪」系「郑弘」之讹。此二句即据书钞所引辑录。聚珍本作「为太尉,以日食免」。据范晔后汉书郑弘传,元和元年,代邓彪为太尉,后为窦宪迫害去官,不言以日蚀免。章帝纪云元和三年「太尉郑弘免」,亦不言以日蚀免。袁宏后汉纪卷一二亦未言以日蚀免。
  梁统〔一〕
  其先与秦同祖,出于伯益,别封于梁。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桥子溥,〔二〕溥子延,以明军谋特除西域司马。延生统。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元帝初元五年,〔三〕轻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建平元年,轻殊死刑八十一事,其四十二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五帝有流殛放杀之诛,〔四〕三王有大辟刻肌之法,是以五帝、三王之刑,除残去乱。鞭扑不可弛于家,〔五〕刑罚不可废于国,征伐不可偃于天下,用之有本末,行之有逆顺耳。书钞卷四三
  统对尚书状曰:〔六〕「元寿二年,三辅盗贼群辈并起,至燔烧茂陵都邑,烟火见未央宫,前代所未尝有。其后陇西新兴,北地任横、任崖,西河漕况,越州度郡,万里交结,或从远方,四面会合,遂攻取库兵,劫略吏人,国家开封侯之科,以军法追捕,仅能破散也。」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一〕「梁统」,字仲宁,安定乌氏人,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有传。又有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桥子溥」,范晔后汉书梁统传云:「统高祖父子都,自河东迁居北地,子都子桥。」其下李贤引东观汉记「桥子溥」云云作注。此句上姚本、聚珍本已据范书增补「统高祖父子都,自河东迁居北地,子都子桥」三句。
  〔三〕「元帝初元五年」,范晔后汉书梁统传云:「统在朝廷,数陈便宜。以为法令既轻,下奸不胜,宜重刑罚,以遵旧典,乃上疏。」此即疏中语。范书载梁统疏,此下诸句作「臣窃见元哀二帝轻死之刑以一百二十三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四库全书考证云:「考范书所载减轻条目,其数与原文不合,盖缘元帝所轻三十四事,范书未曾统计耳,赖本书载统疏原文,可订其讹。」
  〔四〕「五帝有流殛放杀之诛」,此文与上文同为梁统疏中语。「杀」,聚珍本作「窜」。按陈禹谟刻本书钞卷四三、唐类函卷七八引皆作「杀」,范晔后汉书梁统传亦作「杀」,无作「窜」者。姚本此条全脱。聚珍本作「窜」,纯系辑者臆改。
  〔五〕「鞭扑不可弛于家」,此下五句原无,聚珍本有,唐类函卷七八引,今据增补。
  〔六〕「统对尚书状曰」,梁统上疏建议重刑罚,议者以为不可施行。统又上言,表示「愿得召见,若对尚书近臣,口陈其要」。光武帝令尚书问状,故有统对尚书状一事。
  梁竦〔一〕
  彼仲尼之佐鲁兮,〔二〕先严断而后弘衍。虽离谗以呜邑兮,卒暴诛于两观。〔三〕殷伊尹之协德兮,〔四〕暨太甲而俱宁。岂齐量其几微兮,徒信己以荣名。虽吞刀以奉命兮,〔五〕抉目眦于门闾。吴荒萌其已殖兮,可信颜于王庐?〔六〕图往镜来兮,关北在篇。〔七〕君名既泯没兮,〔八〕后辟亦然。屈平濯德兮,絜显芬香。句践罪种兮,越嗣不长。〔九〕重耳忽推兮,六卿卒强。〔一0〕赵殒鸣犊兮,秦人入疆。〔一一〕乐毅奔赵兮,燕亦是丧。〔一二〕武安赐命兮,昭以不王。〔一三〕蒙宗不幸兮,长平颠荒。〔一四〕范父乞身兮,楚项不昌。〔一五〕何尔生不先后兮,推洪勋以遐迈。服荔裳如朱绂兮,骋鸾路于奔濑。历苍梧之崇丘兮,宗虞氏之俊乂。临众渎之神林兮,东敕职于蓬碣。祖圣道而垂典兮,褒忠孝以为珍。既匡救而不得兮,必殒命而后仁。惟贾傅其违指兮,〔一六〕何杨生之欺真。〔一七〕彼皇麟之高举兮,熙太清之悠悠。临岷川以怆恨兮,〔一八〕指丹海以为期。〔一九〕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一〕「梁竦」,字叔敬,梁统子,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彼仲尼之佐鲁兮」,范晔后汉书梁竦传云:竦「坐兄松事,与弟恭俱徙九真。既徂南土,历江、湖,济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沈身,乃作悼骚赋,系玄石而沈之」。此下即悼骚赋中文字。史记孔子世家云:「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仲尼之佐鲁」,即谓此。
  〔三〕「虽离谗以呜邑兮,卒暴诛于两观」,「离」,遭也。「呜邑」,二字或作「呜唈」,呜咽也。「暴诛于两观」,指诛少正卯事。刘子心隐篇云:「少正卯在鲁,与孔子同时,孔子门人三盈三虚。」说苑指武篇云:「孔子为鲁司寇,七月而诛少正卯于东观之下。」袁宏后汉纪卷一二元和二年载郑弘对章帝之语云:「窦宪,奸臣也,有少正卯之行,未被两观之诛。」
  〔四〕「伊尹」,姚本、聚珍本误作「伊周」。
  〔五〕「虽吞刀以奉命兮」,「虽」字聚珍本注云:「疑作『胥』。」四库全书考证云:「按竦赋本以悼子胥、屈原,此句正用伍员事也。『虽』字疑是『胥』字之讹。」聚珍本注、考证所疑近是。史记伍子胥列传载:吴王夫差信太宰嚭之谗,「乃使使赐伍子胥属镂之剑,曰:『子以此死。』伍子胥仰天叹曰:『嗟乎!谗臣嚭为乱矣,王乃反诛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时,诸公子争立,我以死争之于先王,几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吴国予我,我顾不敢望也。然今若听谀臣言以杀长者。』乃告其舍人曰:『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以为器;而抉吾眼县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乃自刭死」。
  〔六〕「信」,与「伸」字通。「王庐」,指吴王阖庐,为吴王夫差之父。
  〔七〕「关北在篇」,此句文义不明,字有讹误。「北」字姚本作一方格,表示脱一字。
  〔八〕「君名既泯没兮」,「名」字下姚本、聚珍本皆有「其」字。
  〔九〕「句践罪种兮,越嗣不长」,越王句践平吴,横行江、淮,号称霸王。句践谋臣范蠡认为越王「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遂离开越国。而句践另一谋臣大夫种则称病不朝。有人谗种欲作乱,句践乃赐种剑,迫令自杀。种遂自杀。种卒后,越王七传至无彊,被楚所杀,越从此败散。事详史记越王句践世家。
  〔一0〕「重耳忽推兮,六卿卒强」,重耳以献公骊姬之乱出亡,后归晋得立,是为晋文公。晋文公赏从亡者及功臣,以赵衰为原大夫,居原,任国政;以魏武子袭魏氏之后,列为大夫,治于魏;又封赏司空季子、狐偃等,从亡者介子推未能得到封赏。介子推认为:「献公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得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开之,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曰是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冒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遂隐居不出。晋至昭公时,六卿赵、魏、韩、范、中行、智氏势盛,公室卑微。此所云「重耳忽推」,即指忽视介子推之言,封赏赵衰、魏武子等,导致后来六卿之强。事见史记晋世家、赵世家、魏世家。
  〔一一〕「赵殒鸣犊兮,秦人入疆」,「鸣犊」,即窦鸣犊。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既不得用于卫,于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阴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辟之,而况乎丘哉!』」是鸣犊曾辅佐赵简子,赵简子从政后杀之。「赵殒鸣犊」即谓此。「秦人入疆」,指赵王迁时秦兵入邯郸,赵亡。
  〔一二〕「乐毅奔赵兮,燕亦是丧」,燕王哙时,齐兵入燕,攻破燕国,燕王哙死,燕昭王嗣立。昭王卑身厚币以招贤者,乐毅自魏往,昭王二十八年,为燕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伐齐,齐兵败。燕军攻入齐都临淄,齐城不下者独聊、莒、即墨。昭王卒,子惠王立,因与乐毅有隙,不加信任,使骑劫代乐毅为将,乐毅亡走赵。齐田单以即墨击败燕军,骑劫死,燕兵引归,齐悉复得其故城,此后燕国力衰败。事见史记燕召公世家。
  〔一三〕「武安赐命兮,昭以不王」,「武安」,即白起。白起事秦昭王,以功封武安君。武安君晚年与昭王相应侯范睢有隙。昭王四十八年,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少利。四十九年正月,发兵佐陵,陵战不善。昭王欲使武安君代陵为将,武安君称病不肯行。昭王使王齕代陵,围邯郸,不能拔。楚又使春申君和信陵君将兵攻秦,秦军多有亡失。昭王、应侯欲起用武安君,武安君遂称病笃。于是昭王免武安君为士伍。诸侯军急攻秦军,秦军屡次败退。昭王使人遣武安君,不得留咸阳。武安君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昭王与应侯群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余言。」昭王乃使使者赐之剑,令自裁,武安君遂自杀,此即所谓「武安赐命」。武安君死后,王齕未能攻拔邯郸,引兵而去。「昭以不王」,即谓此。事详史记白起列传、秦本纪。
  〔一四〕「蒙宗不幸兮,长平颠荒」,「蒙宗」,犹言「蒙氏」,指蒙恬、蒙毅。秦始皇尊宠蒙氏,蒙恬任外事,多年统兵在外,居上郡,威震匈奴;蒙毅在内位至上卿,出则骖乘,入则御前。始皇死,胡亥、赵高处死蒙恬、蒙毅。「蒙宗不幸」,即指此。事详史记蒙恬列传。「长平颠荒」,指秦二世胡亥被赵高、阎乐困杀于望夷宫。因望夷宫在长陵西北长平观道东故亭处,故云「长平颠荒」。事详史记秦始皇本纪。
  〔一五〕「范父乞身兮,楚项不昌」,「范父」,谓范增,项羽谋士,羽尊之为「亚父」。楚、汉相争时,刘邦采用陈平之计,离间项羽、范增。项羽对范增发生怀疑,范增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赐骸骨归卒伍。」项羽许之。范增离开项羽,未至彭城,疽发背而死。范增死后,项羽所建立的楚政权日渐衰弱,终于被刘邦所灭。事详史记项羽本纪。
  〔一六〕「贾傅其违指兮」,「贾傅」,指贾谊,谊先后为长沙王太傅、梁怀王太傅。贾谊建议文帝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兴礼乐,又草具诸事仪法,色尚黄,数用五,悉更秦法。因遭到大臣的反对,文帝未能采纳其议。后来谊又上疏言诸侯地连数郡,当稍削其地,文帝亦未能采纳。「违指」之言当即指此。事详史记、汉书贾谊本传。
  〔一七〕「杨生之欺真」,「杨生」,指杨雄。王莽篡汉,建立新朝,雄曾事莽。在东汉人看来,刘汉为「真」,新莽为「伪」。因雄事莽,故云「欺真」。
  〔一八〕「岷川」,即岷水,出自蜀境,古人视为江水正源。
  〔一九〕「指丹海以为期」,「丹海」,川名,拾遗记卷一云:「舜葬苍梧之野,有鸟如雀,丹州而来,吐五色之气,……常游丹海之际,时来苍梧之野。」又名丹渊,汉书律历志云:唐帝「让天下于虞,使子朱处于丹渊为诸侯」。此句下聚珍本尚有以下一段文字:「永元九年,制诏三公、大鸿胪曰:『夫孝莫大于尊尊亲亲,其义一也。追命外祖,以笃亲亲。其追封謚皇太后父竦为褒亲愍侯,好爵显服,以慰母心。』」姚本亦有此文,然「永元九年」误作「永和元年」。据书钞卷四七所引,此文出和帝纪,今编入和帝纪。
  梁商〔一〕
  商少持韩诗,兼读众书传记,天资聪敏,昭达万情。举措动作,直推雅性,务在诚实,不为华饰。孝友着于闾阈,明信结于友朋。其在朝廷,俨恪矜严,威而不猛。退食私馆,接宾待客,宽和肃敬。忧人之忧,乐人之乐,皆若在己。轻财货,不为蓄积,故衣裘裁足卒岁,奴婢车马供用而已。朝廷由是敬惮委任焉。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商传李贤注
  梁商,字伯夏,安定乌氏人。〔二〕常曰:「多藏厚亡,为子孙累。」每租奉到及两宫赏赐,便置中门外,未尝入藏,悉分与昆弟中外。〔三〕御览卷五一五
  梁商,〔四〕饥年谷贵,有饿馁,辄遣苍头以车载米盐菜钱,〔五〕于四城散乞贫民。〔六〕书钞卷三九
  梁商上书曰:「猥复超起宿德。」〔七〕文选卷四二应璩与侍郎曹长思书李善注
  商病笃,敕子冀等曰:「吾以不德,享受多福,生无以辅益朝庭,死必耗费帑藏,衣衾饭唅玉匣珠贝之属,何益朽骨。百僚劳攘,纷华道路,祇增尘垢。虽云礼制,亦有权时。方今边郡不宁,〔八〕盗贼未息,岂宜重为国损。气绝之后,载至冢舍,即时殡敛。敛以时服,皆以故衣,无更裁制。殡已开冢,冢开即葬。祭食如前,〔九〕无用三牲。孝子善述父志,不宜违我言也。」〔一0〕聚珍本
  梁商薨,给赐东园轜车、朱寿器、银镂、黄金玉匣。〔一一〕书钞卷九二
  初,帝作诔曰:「孰云忠侯,〔一二〕不闻其音。背去国家,都兹玄阴。幽居冥冥,靡所且穷。」 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商传李贤注
  梁商朝廷敬惮,其委任自前世外戚见礼过尊显所未曾有。〔一三〕商门无驻马请谒之宾,谦虚抑损,九命弥恭,汉兴已来,妃后之家亦无商比。御览卷四二三
  〔一〕「梁商」,梁竦次子梁雍之子,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安定乌氏人」,四库全书考证云:「考史家体例,凡子孙附于祖父传者,但于祖父传中书明为某地人,后此更不复载。此条当是梁统传文,后来采摘东观汉记者移入商传。」
  〔三〕「悉分与昆弟中外」,此条记纂渊海卷四八亦引,字句微异。
  〔四〕「梁商」,原误作「梁高」,姚本同误,并立梁高传。按范晔后汉书无梁高,「梁高」乃「梁商」之讹。商轻财好施,此所载事与商行迹相符。聚珍本把此条辑入梁商传,甚是。
  〔五〕「盐」,姚本、聚珍本无此字。
  〔六〕「于四城散乞贫民」,此句姚本、聚珍本作「于四城外给与贫民」。
  〔七〕「猥复超起宿德」,此句文义不明,当有脱误。
  〔八〕「郡」,姚本作「境」,范晔后汉书梁商传同。
  〔九〕「前」,姚本同,范晔后汉书梁商传作「存」。
  〔一0〕「不宜违我言也」,此条不知聚珍本从何书辑录。
  〔一一〕「朱寿器」,原作「寿朱器」,姚本、聚珍本作「朱寿器」,初学记卷一四、御览卷五五一引同,今据改。「匣」,原作「柜」,姚本、聚珍本作「匣」,初学记卷一四、御览卷五五一引同,今据改。范晔后汉书梁商传云:「赐以东园朱寿器、银镂、黄肠、玉匣、什物二十八种。」
  〔一二〕「忠侯」,永建元年,梁商袭父封乘氏侯,卒赐謚忠侯。见范晔后汉书梁商传。
  〔一三〕「其委任自前世外戚见礼过尊显所未曾有」,此有讹误,似当作「其委任礼过尊显,前世外戚所未曾有」。聚珍本作「其委任自前世外戚礼遇所未曾有」。
  梁冀〔一〕
  父商献美人支通期于顺帝。〔二〕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冀传李贤注
  梁冀僭侈,作平上軿车。〔三〕事类赋卷一六
  永昌太守铸黄金之蛇献之冀,益州刺史种暠发其事。大将军夫人躬先率礼,淑慎其身,超号为开封君,即大将军梁冀妻也。〔四〕聚珍本
  〔一〕「梁冀」,字伯卓,梁商长子,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一、张璠汉记。
  〔二〕「父商献美人支通期于顺帝」,范晔后汉书梁冀传云:「初,父商献美人友通期于顺帝,通期有微过,帝以归商,商不敢留而出嫁之,冀即遣客盗还通期。」李贤注云:「东观记『友』作『支』。」此条即据李贤注,又酌取范书文句辑录
  〔三〕「作平上軿车」,此条上聚珍本尚有以下一段文字:「梁冀拜步兵校尉,上书:『列校之职,上应天工,下厌群望,实非愚臣所宜。』」姚本亦辑有此段文字。按二本系据陈禹谟刻本书钞卷六一辑录。据孔广陶校注本书钞和御览卷二四二所引,「梁冀」当作「梁不疑」。今于梁冀传中不录此条,而辑入梁不疑传。
  〔四〕「即大将军梁冀妻也」,此条不知聚珍本从何书辑录。「永昌太守铸黄金之蛇献之冀,益州刺史种暠发其事」为一事,「大将军夫人躬先率礼」云云又为一事,二事不相关涉,聚珍本当从两处辑录。聚珍本注云:「『大将军夫人』以下十九字当是诏策之词,『即大将军梁冀妻也』句恐为后人加注,而节录者误作正文。又范书本传,冀妻孙寿封襄城君。梁商传:夫人阴氏薨,追号开封君。此以号开封君者为冀妻,疑亦有误。」
  梁不疑
  梁不疑拜步兵校尉,〔一〕上书曰:「列校之职,上应天工,下厌群望,〔二〕实非过少所宜任也。」 书钞卷六一
  〔一〕「梁不疑」,梁商次子,范晔后汉书无传,梁冀传略载其事。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群」,原作「郡」,御览卷二四二引作「群」,今据改。
  张纯
  张纯,〔一〕字伯仁,建武初,先诣阙,封武始侯。〔二〕文选卷三八任昉为萧扬州荐士表李善注
  张纯,字伯仁,为太中大夫,〔三〕在朝廷累世,明习故事。建武初定,旧典多缺,每有疑义,辄以访问,以断是非,一日或数四引见。〔四〕书钞卷五六
  张纯,字伯仁,为虎贲中郎将,纯素重慎周密,时上封事,辄削去草。御览卷四三
  张纯,字伯仁,为大司空,〔五〕务于无为。〔六〕书钞卷五二
  张纯,字伯仁。建武二十六年,纯奏议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之为言谛,谛定昭穆尊卑之义也。禘祭以夏四月。夏者阳气在上,阴气在下,故正尊卑之义也。祫祭以冬十月。〔七〕冬者五谷成熟,时备礼成,〔八〕骨肉合聚饮食也。」〔九〕书钞卷九0
  子奋,字稚通。兄根,常被病。纯病困,敕家丞翕曰:〔一0〕「吾无功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之事。」纯薨,大行移书问嗣,翕上书奋。中元二年,诏书封奋。奋上书曰:「根不病,哀臣小称病,令翕立后。臣时在河南冢庐,臣见纯前告翕语,自以兄弟不当蒙爵土之恩,愿下有司。」帝以奋违诏,收下狱,奋乃袭封。奋既嗣爵,谦俭节约,闺门和平。〔一一〕文选卷三八任昉为萧扬州荐士表李善注、书钞卷四八、类聚卷五一、御览卷五一五
  〔一〕「张纯」,京兆杜陵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五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三。袁宏后汉纪卷八亦略载其事。
  〔二〕「封武始侯」,此句下尚有「子奋,字稚通」云云一段文字,已移置于后。
  〔三〕「为太中大夫」,建武五年张纯为太中大夫。见范晔后汉书张纯传。
  〔四〕「或数四引见」,此条唐类函卷五0引作「张纯,字伯仁,为太中大夫,在朝累世,明习故事。建武初,旧典多阙,每有疑议,辄以访纯,自郊庙婚冠丧纪礼仪多所正定,一日或数四引见」。姚本即据唐类函所引辑录,字句全同。聚珍本亦同,仅删「张纯,字伯仁」五字。
  〔五〕「为大司空」,建武二十三年,代杜林为大司空。见范晔后汉书张纯传。
  〔六〕「务于无为」,此条姚本、聚珍本皆未辑录。
  〔七〕「祫祭以冬十月」,原误作「禘祭以冬十二月」。范晔后汉书张纯传载纯奏议云:「祫祭以冬十月。」今据改正。
  〔八〕「时」,范晔后汉书张纯传所载纯奏议作「物」。
  〔九〕「骨肉合聚饮食也」,此条陈禹谟刻本书钞卷九0引云:「建武二十六年,诏纯曰:『禘、祫之祭,不行已久矣,宜据经典,详为其制。』纯奏曰:『礼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春秋传曰:「大祫者何?合祭也。」毁庙及未毁庙之主皆登,合食乎太祖,五年而再殷。汉旧制三年一祫,毁庙主合食高庙,存庙主未尝合祭。元始五年,诸王公列侯庙会,始为禘祭。又前十八年亲幸长安,亦行此礼。禘之为言谛,谛定昭穆尊卑之义也。禘祭以夏四月,夏者阳气在上,阴气在下,故正尊卑之义也。祫祭以冬十月,冬者五谷成熟,物备礼成,故合聚饮食也。斯典之废,于兹八年,谓可如礼施行,以时定议。』帝从之,自是禘、祫遂定。」其下注「补」字,即谓已据他书增补。查范晔后汉书张纯传,可知陈本书钞系据范书张纯传增补。姚本、聚珍本皆从陈本书钞辑录。
  〔一0〕「家丞翕」,范晔后汉书张纯传李贤注云:「东观记曰家丞名歙。」
  〔一一〕「闺门和平」,文选卷三八任昉为萧扬州荐士表李善注引云:「子奋,字稚通。兄根,常被病。纯病困,敕家丞翕:『司空无功,爵不当传嗣。』纯薨,大行移书问嗣,翕上书夺,诏封奋。奋上书曰:『根不病,哀臣小称病,今翕移臣。』」「夺」字乃「奋」字之误。书钞卷四八引云:「纯临死,谓家人曰:『吾无功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之事。』」类聚卷五一引云:「张纯临终,谓家丞曰:『吾无功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爵。』子奋,上诏奋嗣爵,奋称纯遗旨,固不肯受。帝以奋违诏,收下狱,奋乃袭封。」御览卷五一五引云:「张纯封武始侯,有子根、奋。及纯病,敕家丞翕曰:『无功于国,猥蒙大恩,爵不当及于后嗣。』纯薨,大行移书问嗣,奋。中元二年,诏书封奋。奋上书曰:『不病,哀臣小称疾,令翕立后。臣时在河南冢庐,臣见纯前告翕语,自以兄弟不当蒙袭爵之恩,愿下有司。』诏不听。奋既嗣爵,谦俭节约,闺门和平。」「大行移书问嗣,奋」,「奋」字上脱「翕上书」三字。此条即综合各书所引辑录。
  曹褒
  曹褒,〔一〕字叔通,笃学有大度,〔二〕常慕叔孙通为汉礼仪,昼夜研精沉思,〔三〕寝则怀铅笔,行则诵文书。〔四〕当其念至,忽忘所之。〔五〕事类赋卷一五
  褒笃学有大度,举孝廉,拜车府令。书钞卷五五
  曹褒在射声,〔六〕营舍有停棺不葬百余所,褒亲自履行,问其意故。吏对曰:「此等多是建武以来绝无后者。」褒怆然,为买空地,悉葬其无主者,设祭以祀之。迁城门校尉、将作大匠。〔七〕时疾疫,褒巡行病徒,〔八〕为致医药,经理饘粥,多蒙济活。〔九〕御览卷四一九
  曹褒为河内太守,〔一0〕时旱,春至六月无雨,谷贵,百姓颇流离。褒到,省吏职,〔一一〕退去贪残,屡得澍雨。其秋大熟,百姓给足,流民皆还。〔一二〕御览卷一一
  〔一〕「曹褒」,范晔后汉书卷三五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三。袁宏后汉纪卷一二亦略载其事。
  〔二〕「有大度」,此三字原无,书钞卷五五引有,今据增补。
  〔三〕「研精」,此二字原无,书钞卷一0四引有,今据增补。
  〔四〕「文书」,书钞卷九八、类聚卷五五引作「诗书」。
  〔五〕「忽忘所之」,此条书钞卷九七两次引征,字句较略。
  〔六〕「射声」,即射声校尉,掌宿卫兵,秩比二千石。据范晔后汉书曹褒传,褒于永元四年迁此官。
  〔七〕「迁城门校尉、将作大匠」,此句原无「城门校尉」四字,聚珍本有,书钞卷三九引亦有,今据增补。按范晔后汉书曹褒传亦云褒由射声校尉「迁城门校尉、将作大匠」。
  〔八〕「褒巡行病徒」,此下四句聚珍本作「褒愍哀病徒,亲自省治,医药饘粥,多蒙济活」。书钞卷三九引作「愍哀病徒,亲自省致,医药粥糜,好者知感」。聚珍本是综合书钞、御览所引而成,个别文字又作了校改。
  〔九〕「多蒙济活」,此条御览卷八五九亦引,字句疏略。
  〔一0〕「曹褒为河内太守」,据范晔后汉书曹褒传,褒在永元七年为河内太守。
  〔一一〕「省吏职」,此句当是四字句,与以下几句文例相同。范晔后汉书曹褒传作「省吏并职」,当据补「并」字。
  〔一二〕「流民皆还」,「民」字范晔后汉书曹褒传作「宂」,误。此条姚本、聚珍本漏辑。
  郑兴
  郑兴从博士金子严为左氏春秋。〔一〕范晔后汉书卷三六郑兴传李贤注
  光武帝问郊记事,郑兴曰:「臣不为谶。」上曰:「卿之不学,非之耶?」兴曰:「臣于书有所未学,无所非之也。」〔二〕书钞卷九六
  〔一〕「郑兴」,字少赣,河南开封人,范晔后汉书卷三六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一。袁宏后汉纪卷六亦略载其事。
  〔二〕「无所非之也」,此条姚本、聚珍本皆未辑录。
  郑众
  郑众,〔一〕字仲师,建武中,太子及山阳王因虎贲将梁松请众,〔二〕欲为通引籍,〔三〕赂遗缣帛,众悉辞不受,谓松曰:「太子储君,无外交义,汉有旧防,诸王不宜通宾客。」松讽以长者难逆。众曰:「犯禁触罪,不如守法而死。」太子及王皆奇之。〔四〕书钞卷三七
  庐江献鼎,诏召郑众问齐桓公之鼎在柏寝台,见何书?春秋左氏有鼎事几?众对状,除为郎中。〔五〕御览卷七五六
  永平八年,〔六〕匈奴遣使求和亲,上遣郑众持节使匈奴。众素刚烈,至北庭,虏欲令拜,众不为屈。单于大怒,围守闭之,不与水火,欲胁服众,众拔刃自誓,〔七〕单于恐而止。御览卷四三八
  永平中,遣郑众使北匈奴,众因上书言:「臣前奉使,不为匈奴拜,单于恚恨,〔八〕故兵围臣。〔九〕今复衔命,必凌折臣。臣诚不忍将大汉节对毡裘独拜。〔一0〕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强。」上不听,众不得已,既行,后果为匈奴所杀。〔一一〕类聚卷六八
  〔一〕「郑众」,范晔后汉书卷三六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一。袁宏后汉纪卷一四亦略载其事。
  〔二〕「虎贲将」,聚珍本作「虎贲中郎将」,与范晔后汉书郑众传同。
  〔三〕「欲为通引籍」,此句聚珍本作「欲为通籍」,御览卷四二七引同。范晔后汉书郑众传作「欲为通义,引籍出入殿中」。
  〔四〕「太子及王皆奇之」,聚珍本脱此句。
  〔五〕「除为郎中」,此条事类赋卷一六、玉海卷八八亦引,文字微异。
  〔六〕「永平」,原误作「永和」。永平为明帝年号,永和为顺帝年号。郑众卒于章帝建初八年,没有活到顺帝时期,「永和」二字必误。聚珍本作「永平」,与范晔后汉书郑众传合,今据改正。
  〔七〕「众拔刃自誓」,原无「众」字。此句姚本、聚珍本作「众拔刀自誓」,书钞卷四0引作「众按刀自誓」,今据补「众」字。
  〔八〕「恚恨」,原误作「悉恨」,姚本同误。御览卷六八一引作「恚恨」,与范晔后汉书郑众传同,今据校改。聚珍本作「恚怒」。
  〔九〕「故兵围臣」,此句姚本、聚珍本作「放兵围臣」,御览卷六八一引作「遣兵围臣」,范晔后汉书郑众传作「故遣兵围臣」。按范书当是东观汉记旧文。
  〔一0〕「独」,此字原无,书叙指南卷一九引亦无此字,聚珍本有,御览卷三四一、卷六八一,记纂渊海卷四九引亦有,今据增补。
  〔一一〕「后果为匈奴所杀」,此句疑为类聚作者妄加。据范晔后汉书郑众传记载,众被迫北使匈奴,在路途上连续上书,有诏追还,拘系廷尉,会赦归家。建初六年,代邓彪为大司农,八年卒官。书钞卷五四两引华峤后汉书,亦言郑众为大司农。是众非为匈奴所杀,而卒于任大司农时期。
  范升
  范升,〔一〕字辨卿,迁博士,每有大议,辄见访问。书钞卷六七
  〔一〕「范升」,范晔后汉书卷三六有传。
  陈元
  陈元上疏曰:〔一〕「抉瑕擿衅,掩其弘美。」〔二〕文选卷二五傅咸赠何劭王济李善注
  光武兴立左氏,而桓谭、卫宏并共毁訾,故中道而废。〔三〕聚珍本
  〔一〕「陈元」,范晔后汉书卷三六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华峤后汉书卷一。四库全书考证云:「陈元传,按此传姚本前后两见,一编王綝传后,一编尹勤传后,并讹贺玄,永乐大典同。」
  〔二〕「掩其弘美」,陈元习左氏春秋,光武帝建武初,议立左氏传博士,范升奏以为左氏传浅末,不宜立。陈元诣阙上疏辩之。范晔后汉书陈元传详载其事。此二句即疏中语。
  〔三〕「故中道而废」,此条聚珍本辑录,不知摘自何书。
  贾逵
  贾逵,〔一〕字景伯,能讲左氏及五经本文,以大小夏侯尚书教授。长八尺二寸,〔二〕诸儒为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 御览卷六一五
  明帝永平十七年,〔三〕神雀五色翔集京师,帝以问临邑侯刘复,〔四〕不能对,荐贾逵博物。〔五〕对曰:「昔武王修父之业,鸑鷟鸣于岐山,〔六〕宣帝威怀戎狄,神雀仍集,〔七〕此降胡之征也。」〔八〕帝召贾逵,〔九〕敕兰台给笔札,使作神雀颂。〔一0〕稽瑞
  建初元年,贾逵入北宫虎观、南宫云台,〔一一〕使出左氏大义,书奏,上嘉之,赐布五百疋、衣一袭。〔一二〕御览卷八二0
  贾逵,字景伯,拜侍中。〔一三〕逵在朝侍帷幄,兼领秘书近署,甚见纳用。书钞卷五八
  〔一〕「贾逵」,范晔后汉书卷三六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二。袁宏后汉纪卷一二亦略载其事。
  〔二〕「长八尺二寸」,此句原无,聚珍本把此句置于「字景伯」之下。御览卷三七七引云:「贾逵长八尺二寸,京师为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范晔后汉书贾逵传云:「逵悉传父业,弱冠能诵左氏传及五经本文,以大夏侯尚书教授,……身长八尺二寸,诸儒为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是此句当在「诸儒为之语曰」句上。
  〔三〕「永平十七年」,类聚卷九九、御览卷九二二、事类赋卷一九误引作「永安十七年」,姚本同误。聚珍本尚不误。玉海卷六0云:「贾逵传:『显宗永平中,有神爵集宫殿官府,冠羽有五采色,帝异之,以问临邑侯刘复,复不能对,荐逵博学多识,帝乃召逵问之。……因敕兰台给笔札,使作神雀颂。』」「显宗永平中」句下注:「东观记永平十四年。」可见王应麟所看到的东观汉记「永平十七年」作「永平十四年」。
  〔四〕「临邑侯」,原误作「瑞邑侯」。刘复为刘兴之子,建武三十年封临邑侯,见范晔后汉书北海靖王兴传。贾逵传亦作「临邑侯」,今据改正。
  〔五〕「贾逵」,原脱「逵」字。
  〔六〕「鸑鷟鸣于岐山」,范晔后汉书贾逵传李贤注云:「鸑鷟,凤之别名也。周大夫内史过对周惠王曰:『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事见国语也。」
  〔七〕「仍」,频也。
  〔八〕「此降胡之征也」,原脱「胡之征也」四字,文义未完,据范晔后汉书贾逵传当有此四字,今据增补。李贤注云:「宣帝时神雀再见,改为年号,后匈奴降服,呼韩入朝也。」
  〔九〕「帝召贾逵」,此下三句原无,书钞卷一0四引有,今据增补。
  〔一0〕「使作神雀颂」,此条御览卷九二二、事类赋卷一九引作「永安十七年,公卿以神雀五色翔集京师,奉觞上寿,令贾逵作神雀颂」。
  〔一一〕「虎观」,当作「白虎观」。范晔后汉书贾逵传云:「建初元年,诏逵入讲北宫白虎观、南宫云台。」
  〔一二〕「赐布五百疋、衣一袭」,此条文选卷三九江淹诣建平王上书李善注、卷五四刘峻辩命论李善注亦引,文字较为简略。
  〔一三〕「拜侍中」,此句以下四句姚本、聚珍本作「拜侍中,领骑都尉,内备帷幄,兼领祕书近署,甚见信用」,与范晔后汉书贾逵传无一字之别。疑姚本系据范书增改,而聚珍本又移用姚本文字。
  司马均〔一〕
  争曲直者,辄言「敢祝少宾乎」?心不直者,终不敢祝也。〔二〕范晔后汉书卷三六贾逵传李贤注
  〔一〕「司马均」,其事略载范晔后汉书卷三六贾逵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八。
  〔二〕「终不敢祝也」,范晔后汉书贾逵传云:「逵荐东莱司马均、陈国汝郁,帝即征之,并蒙优礼。均字少宾,安贫好学,隐居教授,不应辟命。信诚行乎州里,乡人有所计争,辄令祝少宾,不直者终无敢言。」其下李贤即引东观汉记此条文字作注。姚本、聚珍本在此条文字前据范书增入「司马均,字少宾,东莱人,隐居教授,诚信行乎州里,乡人有」二十二字。
  汝郁
  汝郁,〔一〕字叔异,陈国人。年五岁,母病,不能饮食,郁常抱持啼泣,〔二〕亦不肯饮食。母怜之,强为餐饭,欺言已愈。郁察母亲色不平,〔三〕辄复不食。宗亲共奇异之,因字曰「异」。〔四〕御览卷四一二
  汝郁再征,载病诣公车,〔五〕尚书敕郁自力受拜。郁乘辇白衣诣止车门,〔六〕台遣两当关扶郁,〔七〕入拜郎中。 文选卷四三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李善注
  〔一〕「汝郁」,范晔后汉书卷三六贾逵传略载其事。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五。
  〔二〕「常抱持啼泣」,此五字原无,姚本、聚珍本有,范晔后汉书贾逵传李贤注引亦有,今据增补。初学记卷一七引脱「泣」字,有前四字。
  〔三〕「母亲色」,初学记卷一七、类林卷一引作「母颜色」,「亲」乃「颜」之误。姚本、聚珍本作「母色」,类聚卷七二引同。「不」,初学记卷一七引同,姚本、聚珍本作「未」,类聚卷七二引亦作「未」。
  〔四〕「因字曰『异』」,聚珍本脱此句。此条御览卷五一五、卷八四七亦引,文字较简略。
  〔五〕「公车」,范晔后汉书丁鸿传李贤注:「署名,公车所在,因以名。诸待诏者,皆居以待命。」又光武帝纪李贤注引汉官仪云:「公车掌殿司马门,天下上事及征召皆总领之。」
  〔六〕「止车门」,聚珍本同。疑当作「公车门」。
  〔七〕「当关」,谓守门者。
  张霸
  张霸,〔一〕字伯饶,蜀郡成都人。年数岁,有所噉,必先让父母,乡里号曰「张曾子」。九岁通春秋,〔二〕复欲进业,父母语「汝小何能多曰」。〔三〕御览卷四一二
  张霸,字伯饶,以樊鯈删严氏公羊春秋犹多繁词,〔四〕乃减为二十万言,更名张氏之学。书钞卷一0一
  张霸博览五经,孙林、刘固等并慕之,市宅其傍以就学。〔五〕书钞卷九六
  〔一〕「张霸」,范晔后汉书卷三六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二、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九岁」,聚珍本同,范晔后汉书张霸传作「七岁」。
  〔三〕「汝小何能多曰」,字有脱误。聚珍本作「汝小何能多少」,字亦有误。按范晔后汉书张霸传云:「七岁通春秋,复欲进余经,父母曰『汝小未能也』,霸曰『我饶为之』,故字曰『饶』焉。」据此,东观汉记「汝小」六字当作「汝小何能,霸曰」,其下又有脱漏。
  〔四〕「樊鯈」,原作「樊鯈」,姚本、聚珍本作「樊儵」,御览卷六一0引同。按「鯈」字是。范晔后汉书樊宏传附载樊鯈事,名作「鯈」,并云字长鱼。鯈为鱼名,以「鯈」为名,与字长鱼义相关连,这正符合古人名与字的一般规律。
  〔五〕「市宅其傍以就学」,此条书钞卷九六两次征引。范晔后汉书张霸传亦载此事。姚本、聚珍本皆未辑录。
  张楷
  张楷,〔一〕字公超,隐居弘农山中,学者随之,所居成市,后华阴山南遂有公超市。〔二〕书钞卷九六
  〔一〕「张楷」,范晔后汉书卷三六张霸传后附有张楷传。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二、华峤后汉书卷一亦略载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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