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九华山人文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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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大诗人李白,以山的九峰似天然削制成的九朵莲花,而改旧名九子山为九华山。从此,九华山盛名远扬于世,流传至今。此后历代名人文士接踵而至,涉山游览,流连忘返,写下大量讴歌九华的诗文词赋。唐代杰出的文学家刘禹锡,畅游九华后赞赏不已,写道:“奇峰一见惊魂魄”,“九峰竞秀,神采奇异”’“是天下之至奇”,“集泰岱、华岳、女几、荆山奇丽于一身”的“尤物”。宋代政治家、文学家王安石旅游九华后,称誉它“楚越千万山,雄奇此山兼”。九华山雄奇如此,素称为“东南第一山”。
九华山既是安微风景胜境,又是我国佛教圣地。早在一千二百年前,释地藏就在山上开创佛寺,并与山西五台山、四川峨嵋山、浙江普陀山,逐步形成地藏、文殊师利、普贤玉、观世音四大菩萨的道场圣地,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
约在公元一世纪,佛教开始传入中国,东汉永平十年(公元67年)明帝刘庄遣使去西域大月氏迎请沙门迦叶摩腾、竺法兰二人,用白马驮载佛像、经论,并在洛阳城雍门外建造了佛寺,便是著名的洛阳白马寺。他们在寺内翻译佛经四十二、章为汉文,这是中国建立佛寺、译出佛经的开始。但是汉朝法律规定不许中国人出家,即使个别人出家也要经特别许可。官府建造少量佛寺,主要是满足来自西域的外国人在×信仰上的需要。
九华山在长江南岸。东汉时期,长江流域的经济刚出现上升趋势,至三国东吴建国时才有所发展。西晋末年,北方战争频仍,大量的汉族人由黄河流域南迁,带来了比较先进的生产技术,使南方生产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但因地势卑湿,到东晋时期人口仍很稀少,许多山林水泽尚未开发。两晋时期的佛教传播,较前虽有所发展,但江南梵刹除东林寺外寥寥无几。
南北朝时期,门阀士族大力提倡佛教,南齐的竟陵王萧子良是佛教的虔诚×,曾经下令封闭包括九华山在内的宣城、临城(今青阳)、定陵(青阳东北)的数百里山林水泽,严禁百姓垦荒、樵采和渔猎。梁武帝萧衍在天监三年(504)宣布佛教为国教,僧尼人数剧增,大造佛寺,出现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情景。但当时的九华山还是一片原始的荒莽山林,尚无佛教寺院出现。
隋统一中国,结束了南北纷争、封建割据的局面。文帝杨坚极力促使南北方佛教合流,加以推广。李唐王朝二百九十年间,佛教盛行。安微境内也出现了名僧、大寺,九华山的佛教历史就是从唐代开始的。
据《安微通志·佛门龙象传》、《神僧传》、《九华山志》等书记载,九华山佛教的开创者释地藏,俗姓金,名乔觉,新罗国人,出生于新罗国王近属的王室贵族家庭。身高七尺,头顶有奇骨耸出,貌恶而心慈,聪颖过人,才力可匹敌十人。二十四岁祝发为僧。唐开元、天宝年间(713——755),一说在永徽四年(653年),金乔觉从新罗航海来华,携白犬一条,卓锡九华。他“睹兹山于云端,自千里而劲进,披榛援葛,跨峰越壑,得谷中之地,面阳而宽平,其土黑壤,其泉滑甘”,于是居住在东崖峰的岩洞里(后人称为“地藏洞”),岩栖涧汲,过着清苦的禅修生活。至德二年(757)山下长老诸葛节等数人结伴登山,一路只见深山峡谷,荆榛莽莽,寂静无人。到东崖见岩洞内唯有释地藏孑然一身,闭目端坐,旁边放着一个折足鼎,里面盛着白米掺杂白土煮的剩饭。诸葛节等人见到这般光景,大吃一惊,说和尚如此苦行,是我们往日未有供养和尚的过错。于是共同筹划兴建禅舍,供养地藏。不到一年时间,建成了一座初具规模的庙宇。此后,地藏具备了收留徒众常住寺内的条件。他的大弟子、首座僧胜瑜,身体力行,斩荆披棘,率众垦荒,凿渠开沟,造水田,种谷物。同时挖山塘为放生池,也用以蓄水灌田。他们劳动自给,坚持苦修。建中二年(781)池州太守张岩,因仰慕地藏,施舍甚厚,并且奏请朝廷准许建造佛寺,被赐名为“化城”。郡内的官吏和地方一些豪绅士族,纷纷以师礼皈依地藏,向化城寺献予大量财帛。从此,地裁道场名播四方,连新罗国的×也慕名而来。这是九华山佛教初创的兴盛时期。
九华山佛寺始终保持着中国式佛教的传统。但地藏本人及其弟子们究竟属那一宗派,无法考证。有的认为地藏拜诵《华严经》,应属华严宗(贤首宗)。有的佛×认为地藏本身就是菩萨,超越了宗派范围,不应属任何宗派。以后的历代名僧,据其传记,他们多数属于禅宗或净土宗。再据现有情况来看,各寺院、茅庵都属于禅宗,而又多数是临济宗,少数为曹洞宗。僧尼修持有坐禅,有念佛名号,有研究戒律,或讲授经论,也都是禅宗和净土法门,可称为“禅净兼修”。
千余年来,九华山佛教历经兴衰。自初创至唐武宗时的一百四十年间,为初创兴旺时期。继化城寺以后建有福安院、无相寺、清隐庵等。地藏后的唐代名僧有胜瑜、道明、智英、道济、超永,诗僧有神颖、应物、冷然、齐己等人,均名重一时。
唐武宗李炎在位的会昌年间(841—846),推行道教,排斥佛教。他好神仙术,拜道士为师,下令毁废佛寺,焚经毁像,勒令僧尼还俗。这个时期,佛教史上称为“唐武法难”。当时九华山佛寺有大小十三座,均被毁废。在李炎服丹中毒,一命呜呼以后,李炎的儿子李忱继位,杖杀了道士十二人,又颁布允许佛教恢复的诏令,九华佛寺才又得到修复,僧伽重聚。但因遭剧创,元气大伤,不复昔日旧观。
唐末,新罗×净藏在双峰下建双峰庵,后人又称新罗庵。观音岩住有卓庵和尚,传说他神通广大,被视为神僧。天祐年间(904—907),南阳里有一“卧龙和尚”,原官居常侍,隐其名,只知姓李,见唐室危亡,遂入九华山,削发改装,自称“卧龙和尚”,于山麓南阳里筑茅庵数间,命名为“卧龙庵”。旧志将他列为居士。其实不过是暂时隐遁山林,避乱于一时的人物。五代时,有居士甘赞(贽)舍庄园建造龙门寺,又在拾宝岩的住宅建寺,给一位曾经降伏猛虎的伏虎禅师居住,名为伏虎寺,后改名为圆寂寺。南唐时,有圆证禅师居住卧云庵。此时山上名僧无多,九华佛教处于衰微阶段。
两宋时期,九华佛教略有发展。除先后修复唐代建造的佛寺庵院外,新建了净居寺、圣泉寺等六所,使九华山的寺庙增至二十五座。朝山进香的善男信女日渐增多,香火日趋兴旺。爱慕九华风光的文人雅士、达官显宦也接踵而至。王安石游览九华时,寄宿在主刹化城寺内,题《宿化城寺》诗,曰:
白云如驱羊,满谷不可量。散作兜罗棉,中藏宝月光。
山窗夜闲静,时闻叶鸣廊。僧房杳清寐,佛炉篆余香。
南宋名臣、学者周必大,遍游九华,撰写了《九华山录》。他游化城寺;称赞殿宇宏敞;登神光岭谒地藏塔,徐步阶前,至塔后远眺大江,并和守塔和尚品茗论茶,盛赞九华茶色味俱佳,敌得上皇室所赐的名茶。他游兴很浓,比喻自己有猿猴般的矫捷,攀萝度险,山石棱角划破了衣袍,磨坏了鞋子,也毫不介意。宋代文人吴梦祈,在“春树连村,早莺唤人,绿水浮云,紫烟绕谷”的景色中,寻访李白的游踪。他和游伴在太白书堂前,横琴花间,吟诗作歌。又举杯畅饮,酒醉后到溪边俯视清流,枕石而卧,说自己坐与李白同石,卧与李白同梦。傍晚,“凉风起天,落日照耀云海,群峰如海上岛屿。山云薄暮,江色映秋。”他们又“酌白酒,顾影起舞,浩歌以待明月”。九华山×中诗僧很多,组织诗社,相互谈禅吟诗,并与来访的高人雅士唱和。清宿和尚主持九华诗社,诗僧希坦著有《九华诗集》,寒碧、了机等×诗作也甚多。专一禅修、研究佛学的有玉田、寂祖、云译、宏济、惟政、广宗、善修等名僧,均有传记流传。
元朝短促的九十年间,由于世祖奇渥温·忽必烈信仰佛教中的喇嘛教,拜西藏发巴思为帝师,所以汉民族地区的佛教无甚发展。九华山依旧是“庆云生处梵王宫,蹑蹬攀萝一径通。金殿忽开青嶂里,天人疑在白云中”,基本上保持宋时状况。山上较有名的真观、智津、如理等和尚,在《九华山志》上,都“附录”在宋代僧传之后,没有成立单独的章节。
明清两代是九华佛教的鼎盛时期。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朝廷赐金修建化城寺,宣德二年(1427)、万历十一年(1583)、三十一年(1603)又屡次赐金修葺主刹化城寺和肉身宝殿。万历十四年(1586)、二十七年(1599)先后颁赐两部《藏经》,并赐予量远和尚以紫衣,优宠备至。天顺元年(1457)化城寺主持道泰和尚殁于寺内,因道泰和尚生前曾奉旨进京,在北京万寿寺任戒坛宗师,故景宗朱祁钰特派遣使者持他的“谕文”专程上山致祭,可谓哀荣已极。朱明王朝的重视,使九华山的影响越来越大,常住山上的僧众日益增多,朝拜九华的佛×岁无虚日,香火愈加兴盛。
明代建造的寺庙有:天台寺、招隐庵、德云庵、真如庵、华云庵、长生庵、龙庵、摘星庵(即百岁宫)等三十余所。原化城寺的附属寮房,称为东西两序、又称东西两宫的十二家寮房,此时也自立门户,改称禅院、佛寺。这些寺庙,连同茅蓬、精舍,总数已达百余所。常住各寺院的僧尼人数说法不一,无法稽考。《山志》上立传的高僧有释福庆(云岩)、道泰(岳宗)、量远、佛智、周经(周金)、海玉(无瑕)、龙庵、忍草、智旭等人。智旭和尚(又称素华、蕅益老人)成就最大,他与广东曹溪宝林寺的憨山、浙江余杭径山的紫柏、杭州云栖寺的莲池并称为明代“四大高僧”。他在九华山的时间虽不太长,却在这里写成了《梵纲合注》的佛学著作,还撰写了《补总持疏》、《甲申七月三十日愿文》等十余篇×文章。其生平著作四十余种,后人收辑为《灵峰宗沦》刊行于世。
明朝灭亡后,抗清势力的活动在南方持续很久。清康熙帝、乾隆帝屡次巡游江南,对九华山佛教也发生了浓厚兴趣,派官员专程上山向地藏致祭,屡赐重金修缮化城寺,钦赐“御笔”匾额。他们信的是另一×,对九华佛教如此优隆相待,不无政治上的需要。此后,九华佛教又有了进一步发展。寺庙林立,僧伽云集。化城寺的寮房增至七十二家之多,又自称禅院,各立门户。×多达三、四千人之众,金地藏可谓是“身后沙门多似沙”了。又形成百岁宫、甘露寺、东崖寺、祇园寺“四大丛林”和“香火甲天下”的局面。
咸丰八年(1858),太平军与清军激战于九华,许多佛寺禅院毁于战火。战后,清廷当局出于政治需要,扶持佛寺恢复。光绪年间给甘露寺、百岁宫等寺三次赐予“龙藏”(《藏经》)各一部。地主绅商及善男信女竞相捐输,佛寺、精舍修复很快,还陆续出现了一些茅蓬小庙。祗园寺、东崖寺、百岁宫等大的丛林又恢复了“授戒法会”、“讲经法会”,开坛讲授戒律和《法华经》、《地藏经》等,并刻补经书雕板,印刷发行。各寺都恢复“水陆法会”等×活动。清末,有名的月霞法师等人在翠峰寺创办了一期“华严大学”,专门讲授《华严经》。著名的虚云和尚等人曾在这里参学。东崖禅寺的住持心坚和尚,当年还在校里充当一名挑水的“水头”。彼时九华道风和香火兴旺的景状不减当年。
辛亥革命后,各寺院互有兴衰,仍保持着佛教名山局面。位于化城寺前的九华街,有百余户人家经营着香烛、木鱼、念珠之类×用品和九华土特产的生意,买卖兴旺。至抗日前夕,原有佛寺一百七十处(小庙在外),除已废圮的五十三处外,尚有一百一十七处,再将《山志》所未记载的茅蓬、精舍计算在内,实际达一百五十余处,僧尼千余人,香火仍很兴盛。
抗日战争爆发,大好河山破碎,大片国土沦于敌手。一九三八年秋,日本侵略军两千余人侵掠九华,驻扎在九华山的国民党军达数万之众,竟然不战而退,在道僧洞和化城寺后的山峦上,遭敌机空袭扫射,伤亡二百余人。日寇铁蹄所至,践踏了幽静名山,巍峨古刹被纵火焚烧,法华寺、九莲庵、佛陀里、东崖禅寺等处佛寺、殿宇都化为灰烬。各寺院损失惨重,僧尼纷纷离山,星散四方。加上交通阻隔,香客稀少,僧尼生活十分艰苦,陷于困境达十余年之久。
解放后,在中国共产党、人民政府的×信仰自由政策的保护下,×徒的×信仰受到尊重,寺院、名胜古迹得到保护,佛寺珍藏的历史文物得到妥善保管,×活动正常进行。广大僧尼本着“庄严国土,利乐有情”的信念,积极从事爱国爱教的活动,过着安定的生活。
在一九六六年开始的“文革”十年中,林彪、江青一伙反革命乘机破坏,恣意横行,使我国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遭受严重危害。九华山佛教也受到很大冲击,寺宇、佛像、历史文物遭受损坏,×活动被迫停顿。中共中央一举粉碎“四人帮”,结束了十年动乱局面,拨乱反正,×信仰自由政策重新得到落实,各种佛事恢复正常,僧尼生活得到照顾和改善。
近年来,九华山对外开放,国内外至九华游览风景名胜的游客和朝山拜佛的佛教信徒络绎不绝。名胜古迹,得到修复和保护,名山胜境重放异彩。古老的寺庙建筑,大小七十八座,主要殿宇已修葺一新。全山佛寺所供奉的各种雕制佛像约一千五百余尊,有的已重新敷金。珍藏的佛教文物,现存一千三百余件,经修复整理,部分已重新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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