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春秋—发现顾毓琇：从一个尘封阁楼开始

他的百年人生几乎成就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纵堪万象推演物理玄真，横量千帆激扬艺韵诗情。”这是一对即将悬挂在顾毓琇纪念馆内的楹联，同时也是这位中国知识分子一生最为传神的写照。“顾毓琇纪念馆的修复从2004年2月8日启动，断断续续修了近两年，其中最让我们意外的，是发现了一个尘封的阁楼……”

他的百年人生几乎成就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他不仅学贯中西，同时又兼工文理，既是科坛巨擘，又为艺林翘楚，“纵堪万象推演物理玄真，横量千帆激扬艺韵诗情。”这是一对即将悬挂在顾毓纪念馆内的楹联，同时也是这位中国知识分子一生最为传神的写照。

记者昨天走进处于修复扫尾阶段的顾毓琇纪念馆，层层递进的院落沉默无言，而从随行的无锡市名人故居文物管理处邱培生副主任那里，却“挖”出了不少鲜为人知的“独家新闻”。

一个尘封阁楼中的“意外发现”“顾毓琇纪念馆的修复从2004年2月8日启动，断断续续修了近两年，其中最让我们意外的，是发现了一个尘封的阁楼。”邱培生一说起“阁楼”就特别兴奋，“那是故居第三进西面的一个边贴阁楼，大约20多平方米，原先阁楼用木头封闭着，里面堆着许多杂物，上面已经有一寸厚的灰了。我们打开阁楼中的一些破牛皮箱时，竟然发现里面装着几百件顾毓的书信、手稿、求学时期的作业原件等，也许正因为‘淹没’在大量杂物中，这些珍贵的实物才得以保存至今。除了大量顾毓琇手写稿外，在清理阁楼时还发现了不少照片，顾毓琇祖父在清朝时期的留影也在其中。还有一份顾毓琇在清华大学时的花名册，上面还能见到周培源等如雷贯耳的名字，都是顾毓琇当时的同学，可以想见那时候他们的意气风发。”“故居的这些房子在几十年中一直有住户，1958年时最拥挤的时候住了34户人家，后来又用做‘真赏斋’等个体经营，居然始终没有人发现这些‘宝贝’，似乎特意为纪念馆留着的呢。”邱培生不无感慨地说，“也正因为发现了这个阁楼，顾毓琇纪念馆在无锡修复的那么多名人故居中，实物与图片资料都是最为翔实的。”800余平方米“折射”传奇人生“顾毓纪念馆修复后为五开间四进，建筑面积达868平方米，而故居原有的四进格局也将分为四个展厅全面展示顾毓琇的一生以及他在各领域的突出成就。”邱培生告诉记者，“纪念馆以实物为主、图片为辅，并配合多媒体演示。这个名为‘爱我邦家、护我邦家———顾毓琇百年传奇人生陈列’的展示，将由‘科教泰斗’、‘文坛大家’、‘成才之路’、‘爱国情深’四个部分组成。”从阁楼中发现的“宝贝”无疑成了展厅陈列的“主打”，加上顾毓琇亲属捐赠的衣物和照片，展厅将陈列实物200余件，图片近百幅。“其中还会陈列《顾毓琇全集》中的103篇论文。”邱培生边说边拿出已经翻译好的《四次方程通解法》和《交流电机的瞬变分析》，“这两篇论文代表了顾毓琇在科学方面的巅峰成就，‘四次方程通解法’和电机‘顾氏变数’在国际上都是首创。”至于顾琇铜头像的制作，邱培生还提及了一个有趣的“秘密”，原来国家工艺美术大师喻湘涟在创作这尊铜头像时，是以顾毓琇次子顾慰庆为模特的，“因为顾慰庆酷似父亲顾毓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据邱培生透露，以此头像为模本创作的顾毓琇半身铜像的泥塑，喻大师已制作完毕，就等顾慰庆先生本周五来锡“验收”，制作成铜像后将放置在纪念馆第一进展厅内。

“呼之欲出”的顾毓琇文化教育基金邱培生向记者介绍，分列在顾毓纪念馆各展厅的10块匾额和17对楹联都“自有出处”。江泽民亲笔题写的“顾毓琇纪念馆”楠木匾额正在精心的制作之中，而王震书写的“诵芬堂”横匾经过修补保留下来。除此之外，其余的匾额和楹联都是由顾毓琇的“校友”、连元街小学的书法获奖学生书写，他们中最小的8岁，最大的17岁，匾额及楹联内容均从顾毓的7000多首诗词中遴选而出。目前，这些顾毓琇“校友”们书写的匾额及楹联都在紧锣密鼓的制作之中，到年底前将全部制作完毕。

“顾毓琇留下两个遗愿，一个是建立故居纪念馆，二是建立顾毓琇文化教育基金。如今，顾毓琇纪念馆的修复保护工作已经进入最后扫尾期，目前纪念馆正在积极筹备布展，年内将全部完工，并于明年上半年正式免费开放。而让人欣慰的是，与此同时，顾毓琇文化教育基金的资金也已经落实，正在向国家民政部门申请注册登记。两个遗愿能够同时实现，也算是家乡父老对于顾毓琇先生的最好纪念。”邱培生认为，“而顾毓纪念馆的最大意义，也许就是让更多的人认识他，走近他，真正感受‘一门五博士、毓琇称翘楚’的由衷震撼。”“学者、教授、诗人；清风、明月、劲松。”学前街3号的顾毓琇纪念馆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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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毓琇

顾毓琇，字一樵。1902年生，江苏无锡人。他是享有国际声誉的电机工程专家、自动控制学家和教育家，同时又是文学家、戏剧家、诗人、音乐家和佛学家。是中国现代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学贯中西、文理兼通的学术大师。

顾毓琇的一生与百年中国的风雨并行，作为一位亲身参加“五四运动”的中国知识分子，他以“科学与民主”作为毕生追求的目标。无论阴晴雨晦，他始终坚持以自己的方式实践着这一理想。

顾毓琇的人生是为科学的，他早年留学美国，仅以短短的四年半的时间，就获得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电机系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成为这所世界顶级学府电机系首位获得博士学位的中国人。1928年2月，顾毓琇成功解决了长期困扰电机学界的“交流电机之瞬变分析”这一难题。他的成果，被称之为“顾氏变数”或“顾氏变换”，使他在四十四年后，获得了美国电机及电子工程师协会颁发的“兰姆金质奖章”。这一奖项被誉为“电机领域的诺贝尔奖”。2000年，他又获得了千禧奖章和电路及系统学会的杰出成就奖。他七十多年的学术生涯又一次被国际社会所推崇。

顾毓琇的人生是为艺术的，他在戏剧、音乐、诗词等诸多艺术领域，创造出卓越的成就。他自编、自导、自演话剧，成为中国现代戏剧史上杰出的探索者之一。他将中国古曲谱翻译成可供现代人演奏的五线谱，他主持制定了以348频率为中国的黄钟标准音，同时，他还是将世界名曲《欢乐颂》由德文原作翻译成中文的第一人。顾毓琇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诗词创作，他一生创作的诗、词、曲超过7000首，被世界诗人大会授予“桂冠诗人”的称号。世界著名史学家唐德刚称他“虽是电机工程界的泰斗，实际上也是专业诗人”。

顾毓琇的人生是为教育的，他自1929年由美国留学归国后，从事教学与教育行政工作二十年。几乎担任过当时所有中国著名大学的教授、系主任、工学院长或校长。如浙江大学、中央大学、清华大学、交通大学。尤其是在抗战时期，他出任国民政府的教育部政务次长，为抗战时期的教育事业作出了非凡的贡献。在他的教授生涯中，培养了许许多多科学家、教育家和政治家，江泽民主席就是他的学生之一。

2002年9月9日，顾毓琇先生走完了他的世纪人生。他在晚年曾对自己的人生作了这样的概括：清风、明月、劲松，学者、诗人、教授。这正是他百年人生的生动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