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通义-正失第二下
【繁体中文】 作者:(东汉)应劭 发布:2016年06月07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一〕 汉书宣纪注引应劭曰:「旧时有东西织室,织作文绣郊庙之服。」
〔二〕 史记高祖本纪:「萧丞相营作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正义:「括地志云:『未央宫,在雍州长安县西北十里长安故城中。』颜师古曰:『未央殿虽南向,而当上书谒见之徒,皆诣北阙,公车司马亦在北焉,是则以北阙为正门,而又有东门东阙,至于西南两面,无门阙矣,萧何初立未央宫以厌胜之术,理宜然乎。』按北阙为正者,盖象秦作前殿,渡渭水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绝汉抵营室。」
〔三〕 拾补「壁」校作「璧」。
〔四〕 史记贾生列传:「坐宣室。」集解:「苏林曰:『未央前正室。』」索隐:「三辅故事云:『宣室,在未央殿北。』」正义:「淮南子云:『武王杀殷纣于宣室。』汉盖取旧名以名殿也。」
〔五〕 汉书景纪注引应劭曰:「谥法:『布义行刚曰景。』」
〔六〕 太平寰宇记二五引汉旧仪补注:「南陵,即文帝薄太后葬之所,亦谓南霸陵,因置县以奉陵寝。」
〔七〕 「宜因」,拾补云:「钱疑倒。」
〔八〕 「事少」,拾补云:「亦倒。」
〔九〕 汉书文纪注引应劭曰:「古者,天子耕籍田千亩,为天下先。籍者,帝王典籍之常也。」
〔一0〕拾补云:「『耕』衍。」
〔一一〕姜宸英湛园未定藁一黄老论:「汉自曹参为齐相,奉盖公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其后相汉,遂遵其术,以治天下,一时上下化之。及于再世,文帝为天子,窦太后为天下母,一切所以为治,无不本于黄、老,极其效,至于移风易俗,民气素朴,海内刑措,而石奋、汲黯、直不疑、司马谈、田叔、王生、乐巨公、刘辟疆父子之徒,所以修身齐家、治官莅民者,非黄、老无法也。」
〔一二〕苟读如「苟完苟美」之「苟」。
〔一三〕史记礼书:「孝文即位,有司议欲定仪礼,孝文好道家之言,以为繁礼饰貌,无益于治。」
〔一四〕文选出自蓟北门行注,宋本及集注本引无「数」字。
〔一五〕后汉书桓纪注引汉官仪:「秦郡有尉一人,典兵禁,捕盗贼,景帝更名都尉,建武十年省,惟边郡置都尉及属国都尉。』史记匈奴传:「汉孝文帝十四年,匈奴单于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杀北地都尉卬,虏人民畜产甚多。遂至彭阳,使骑兵入烧回中宫,候骑至雍甘泉。」集解引徐广注「都尉卬」曰:「姓孙,其子单封为缾侯。白丁反。」汉书冯唐传:「匈奴新大入朝那,杀北地都尉卬。」
〔一六〕文选西京赋薛综注:「应劭曰:『甘泉,在冯翊云阳县。』」
〔一七〕汉书高纪下注引应劭曰:「材官,有材力者。」后汉书光武纪注引汉官仪:「高祖命天下郡国选能引关蹶张、材力武猛者,以为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常以立秋后,讲诣课试,各有员数。平地用车骑,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楼船。」史记匈奴列传:「匈奴复绝和亲,大入上郡、云中各三万骑,所杀略甚众而去。于是汉使三将军军屯北地,代屯句注,赵屯飞狐口,缘边亦各坚守,以备胡寇。又置三将军军长安西细柳、渭北棘门、霸上以备胡。胡骑入代句注,边烽火通于甘泉、长安数月。汉兵至边,匈奴亦去远塞,汉兵亦罢。」案又置之三将军,谓周亚夫、徐厉、刘礼也。
〔一八〕史记孝文本纪:「夫久结难连兵,中外之国,将何以自宁。」盐铁论和亲篇:「兵连而不息。」
〔一九〕「骆驿」,大德本如此作,朱藏元本以下各本俱作「络绎」。
〔二0〕拾补:「钱云:『谷』衍。」器案:据下文,当衍「岁」字。
〔二一〕汉书哀纪注引应劭曰:「诸以材技征召,未有正官,故曰待诏。」
〔二二〕汉书元纪注引应劭曰:「谥法:『行义悦民曰元。』」
〔二三〕汉书景纪注引应劭曰:「始取天下者为祖,高帝称高祖是也;始治天下者为宗,文帝称太宗是也。」
〔二四〕汉书文纪赞:「断狱数百,几至措刑,呜呼仁哉。」应劭曰:「措,置也,民不犯法,无所刑也。」又贾捐之传作「断狱数百,民赋四十」。
〔二五〕汉书宣纪注引应劭曰:「以先者地震,山崩水出,于是改年曰地节,欲令地得其节。」
〔二六〕文选谢宣远张子房诗注:「京房易飞候曰:『凡日蚀皆于晦朔,不于晦朔蚀者名曰薄。』」
〔二七〕拾补云:「当指淮南、吴、楚。」
〔二八〕何本「佐」作「助」,臆改。
〔二九〕汉书文纪:「后元年……春三月……诏曰:『间者,数年比不登,又有水旱疾疫之灾,朕甚忧之。愚而不明,未达其咎。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过与?乃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鬼神废不享与?何以致此?将百官之奉养或费,无用之事或多与?何其民食之寡乏也?夫度田非益寡,而计民未加益,以口量地,其于古犹有余,而食之甚不足者,其咎安在?无乃百姓之从事于末,以害农者蕃,为酒醪以靡谷者多,六畜之食焉者众与?细大之义,吾未能得其中,其与丞相、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之,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远思,无有所隐。』」器案:应氏此文与此当出一诏,而汉书为详,当取以参证。
〔三0〕大德本「似」误作「以」。
〔三一〕拾补曰:「钱、孙皆云:『太』当作『中』。」
〔三二〕「耶」,拾补云:「疑『耳』。」拾补识语曰:「『耶』、『也』通。」易系辞上:「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
〔三三〕史记冯唐列传:「唐以孝着为中郎署长。」集解引应劭曰:「此云孝子郎也。」或曰:「以至孝闻也。」
〔三四〕史记赵世家:「赵使赵奢将击秦,大破秦军阏与下,赐号为马服君。」正义:「因马服山为号也。虞喜志林云:『马,兵之首也,号曰马服者,言能服马也。』括地志云:『马服山,邯郸县西北十里也。』」
〔三五〕后汉书和纪注引汉官仪:「禁中者,门户有禁,非侍御不得入,故谓禁中。」
〔三六〕汉书冯唐传:「唐曰:『臣大父在赵时为官帅将,善李牧。』」又冯奉世传:「在赵者为官帅将。」史记冯唐列传作「官卒将」。
〔三七〕拾补云:「『廉颇』二字衍,颇未尝为边将。」徐氏拾补识误曰:「此便文类及,如淮南子言『张仪、吴起车裂支解』矣。下云『廉颇、李牧』,知『廉颇』当有。」器案:史、汉俱无「廉颇」二字,涉上文羡。
〔三八〕史记冯唐列传:「臣大父言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赏士。」索隐:「案谓军中立市,市有税,税即租也。」
〔三九〕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鴈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集解:「如淳曰:『将军征行无常处,所在为治,故言莫府。莫,大也。』」索隐:「按注如淳解『莫,大也,云云』,又崔浩云:『古者,出征为将帅,军还则罢,理无常处,以幕帟为府署,故曰莫府。』则『莫』当作『幕』,字之讹耳。」器案:后汉书班固传:「幕府新开。」字作「幕」,何本、郎本、程本、锺本作「幕」,「幕」、「莫」古通。
〔四0〕「洒」,拾补云:「与『酾』通。」
〔四一〕「有」下原无「加」字,拾补云:「下疑脱。」器案:当脱「加」字,今补。
〔四二〕史、汉俱无此二句。
〔四三〕史、汉俱云:「差六级。」
〔四四〕史记同,汉书无「廉颇」。集解:「班固称扬子曰:『孝文帝亲绌帝尊以信亚夫之军,曷为不能用颇、牧?彼将有激。』」王先谦曰:「上文数处皆言廉颇、李牧,因唐大父独善牧,故但言牧事。然举牧即以例颇,此处总结上文,仍应颇、牧并称,『李』当为『颇』,字之误也。治要引此正作『陛下虽得颇、牧』,汉纪同,史记、通鉴并作『陛下虽得廉颇、李牧』,本传赞:『曷为不能用颇、牧?』以『颇、牧』二字并称,亦其证。」器案:葵园说是,唯失引此文耳。
〔四五〕汉书季布传注引应劭曰:「使酒,酗酒也。」
〔四六〕史记季布列传索隐:「季布言己无功能,窃承恩宠,得待罪河东,其词典省而文也。」胡三省曰:「待罪者,谦言也,谓身居其官而不称职,则将有瘝旷之罪,故谓居职为待罪也。西都之臣,率有是言。」案司马迁报任少卿书:「待罪辇毂之下。」汉书张敞传:「待罪京兆。」俱其证。
〔四七〕「有」字原无,拾补补,按史、汉季布传俱有「有」字,今据补。
〔四八〕拾补云:「『疡癑汁』三字疑妄增。」器案:史、汉邓通传俱无此三字。
〔四九〕史记佞幸邓通传:「于是赐邓通蜀严道铜山。」正义:「括地志云:『雅州荣经县北三里有铜山,即邓通得赐铜山铸钱者。』案荣经即严道。」
〔五0〕拾补云:「下二字亦妄增。」汉书食货志下注:「封君,受封邑者,谓公主及列侯之属也。」
〔五一〕汉书成纪注:「张晏曰:『于后门出,从期门郎及私奴客十余人,白衣组帻,单骑出入市里,不复警跸,若微贱之所为,故曰微行。』」案说文:「微,隐行也。」
〔五二〕「罽」原作「剡」,从拾补校改。
〔五三〕汉官仪:「侍中,周官也,侍中便蕃左右,与帝升降卒思,近对拾遗补阙,百寮之中,莫密于兹。」(据孙星衍校集本)
〔五四〕汉书东方朔传:「八九月中,与侍中、常侍、武骑及待诏,陇西、北地良家子能骑射者,期诸殿门,故有『期门』之号自此始。」又百官公卿表上:「期门掌执兵送从。」汉官仪:「孝武建元三年,初置期门,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贲郎。」(据孙星衍校集本)
〔五五〕汉书郊祀志下:「于是作建章宫,……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余丈,名曰泰液。」师古曰:「渐,浸也,台在池中,为水所浸,故曰渐台。一音子廉反,三辅黄图或为『瀸』字,瀸亦浸耳。」
〔五六〕「毕」,大德本误作「果」,锺本作「网」,亦妄改。
〔五七〕「举」原作「与」,拾补曰:「孙改『举』。」今从之。汉书贾山传:「山上至言,有云:『今从豪俊之臣,方正之士,直与之日日猎射,击兔伐狐,以伤大业,绝天下之望,臣窃悼之。……古者,大臣不媟,故君子不常见其齐严之色,肃敬之容。大臣不得与宴游,方正修絜之士,不得从射猎,使皆务其方以高其节,则群臣莫敢不正身修行,尽心以称大礼。』」此文盖即约至言之文。
〔五八〕「谏」原作「陈」,依拾补校改。
〔五九〕「止」,锺本作「上」。
〔六0〕文选吊屈原文注引作「因是文帝迁为长沙太傅」。汉官仪:「凡郡名,或以旧邑,长沙、丹阳是也。」
〔六一〕文选注「内」作「意」。
〔六二〕水经湘水注引应劭曰:「湘出零山。」
〔六三〕文选注「佞谀」作「谗谀」,「意」作「志」。器谨案:史、汉谊本传、文选吊屈原文俱作「闒茸尊显兮谗谀得意」,是李注所见本与贾生原文合,当据改。又史记索隐:「案应劭、胡广云:『闒茸,不才之人,无六翮翱翔之用,而反尊贵。』」文选奏弹刘整集注引公孙罗文选钞云:「三仓:『闒茸,不肖也。』」
〔六四〕困学纪闻十七:「宋景文云:『贾生思周鬼神,不能救邓通之谮。』(见宋景文集回郑资政书)攷之汉史,无邓通谮贾生之事,盖误。」谢肇淛文海披沙曰:「贾谊出傅长沙,人皆以为绛、灌为之也。风俗通义载刘向对成帝言:『是时,贾谊与邓通俱侍中同位,谊恶通为人,数廷讥之,由是疏远,迁为长沙太傅,既之官,内不自得,及渡湘水,投吊书曰:闒茸尊显,佞谀得志。以哀屈原罹谗邪之咎,亦自伤为邓通所愬也。』乃绛、灌诸公犹蒙谮贤之名,何欤?宋景文云:『贾生智周鬼神,不能救邓通之谮。』盖指此,而王浚仪困学纪闻以为『考汉史无邓通事』,岂偶未之见邪?」王世贞宛委余编四:「按:谊前四年出长沙,又十余年而通始用事,了不相及也。」汪师韩文选理学权舆八:「贾谊吊屈原文序云:『谊为长沙王太傅,既以谪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注曰:『应劭风俗通曰:「贾谊与邓通俱侍中同位,数廷讥之,因是文帝迁为长沙王太傅,及渡湘水,投吊书曰:闒茸尊显,佞谀得意。以哀屈原离谗邪之咎,亦因自伤为邓通等所愬也。」』按汉书贾谊传曰:『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不及邓通。考邓通自为黄头郎,至上大夫,汉书不载其年月,其寄死人家,在景帝时,则其尊显,应在文帝末年。若贾生自文帝初立,便因廷尉吴公之言,召为博士,超迁,岁中至太中大夫。考食货志,孝文五年,除盗铸钱令,使民放铸,贾生有退七福、行博祸之谏,其明年,贾生已在长沙矣。服鸟赋曰:『单阏之岁,四月孟夏。』单阏乃文帝六年丁卯岁也。谊在长沙三年,又岁余,有宣室之诏,遂为梁怀王太傅,至文帝十一月而梁王胜薨,十二月而谊死。何以知之?传言:『谊死后四岁,帝思贾生之言,立齐悼惠王子六人、淮南厉王子三人。』此是十六年五月事。贾生死时年三十三,盖生于高帝三年,而死于文帝十二年,又十一年而文帝始崩,邓通之尊显,其必在此十一年中矣。或云:志于谊谏放铸疏后,即云:『是时,吴以诸侯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钱布天下。』疑谊所称法钱不立者,是指邓通辈而言。然志于叙吴、邓钱后,即接入武帝时事,则其所言『是时』者,为时正广,岂得牵连合并耶?」说又见韩门缀学。孙志祖读书脞录续编四曰:「细读韩门之言,尤为臆度。汉志于谊谏放铸疏后,即承之云:『是时,吴以诸侯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是邓通之为大夫,与贾谊同时明矣,安得以下文接入武帝时事,而并以『是时』二字,谓不在贾生上疏时乎?汉书云:『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言『之属』,则邓通在其中矣。班氏之意,谓通不屑数也。仲远距西京未远,其言必有据。」王荫祜贾子年谱曰:「贾子之见疏,太史公以为阨于绛、灌之属,然并次其传于屈原之后,其恉亦颇有不可晓者。及刘子政之说,见录于风俗通义,乃知贾子之不能安其位,实有若上官、靳尚者,媒糱于其内,其邂逅之奇,盖无一事不与屈原同,则太史公论着之义,非无微意于其间矣。」王耕心贾子次诂十六:「贾子之进退,不在绛、灌,而在邓通,刘子政所记详矣,先府君已箸其说于年谱之后,兹不具论。或疑其说为不必然。不知但求诸汉书,已有二证,至今犹可佐子政之说。贾子之谏放民铸钱,其论至精,而孝文不听;其不听者,所以为邓通也。贾子之复召,孝文自以为不能及,而终不肯留,仍出为梁太傅;其不留者非他,亦所以为邓通也。有是二证,则子政之说憭然矣。」王先谦曰:「案谊之立言,固宜有体,鸱鴞闒茸,必非以况绛、灌诸人,廷讥邓通,情事所有,应氏所传不妄也。」器谨案:汉书谊本传及文选吊屈原文序并云:「因以自喻。」即此文所谓「自伤」也。在杭、诒榖、鞠龛父子及葵园之说,为得其实;元美、韩门臆说不足据。又汉书本传赞曰:「刘向称贾谊言三代及秦治乱之意,其论甚美,通达国体,虽古之伊、管,未能远过也;使时见用,功化必盛,为庸臣所害,甚可悼痛云云。」疑即向对成帝问,或别录文也。(史记贾谊传集解引别录:「〔贾谊吊屈原赋〕因以自谕自恨也。」)
〔六五〕汉书宣纪注引应劭曰:「谥法:『圣善周闻曰宣。』」
〔六六〕史记太史公自序:「重译款塞。」集解引应劭曰:「款,叩也,皆叩塞门来服从也。」
〔六七〕汉书爰盎传:「且陛下从代来,每朝,郎官者上书疏,未尝不止辇受,其言不可用,置之;言可采,未尝不称善。」又文纪赞:「群臣爰盎等谏说虽切,常假借纳用焉。」
〔六八〕「审形」,杨慎以为「审音」之误。
〔六九〕「言」字原无,拾补校补,钱云:「当有。」今据订补。
〔七0〕史通疑古篇:「刘向又曰:『世人有弒父害君,桀、纣不至是,而天下恶者,必以桀、纣为先。』」
〔七一〕论语颜渊篇:「克己复礼为仁。」集解:「马融曰:『克己,约身。』」
〔七二〕书钞九引作「忍言容事人告臣子之短」,御览八八引同今本。
〔七三〕「通」,郎本、程本、奇赏本作「过」。
〔七四〕尚书皋陶谟:「一日二日万几。」「几」、「机」古通,汉书百官公卿表上:「宰相,助理万机。」
〔七五〕「皇」字据奇赏本补。
〔七六〕「明光宫」,原作「光明宫」,拾补云:「倒。」今据乙正。
〔七七〕书钞一五六、御览三五、八三七引桓谭新论:「世俗咸曰:汉文帝躬俭约,修道德,以先天下,天下化之,故充实殷富,泽加黎庶,谷至石数十钱,上下饶羡也。」
〔七八〕「或」,拾补曰:「疑『余』。」
〔七九〕史通外篇杂记下:「观刘向对成帝称武、宣行事,世传失实,事具风俗通,其言可谓明鉴者矣。」
东方朔
俗言:东方朔太白星精〔一〕,黄帝时为风后〔二〕,尧时为务成子〔三〕,周时为老聃〔四〕,在越为范蠡,在齐为鸱夷子皮〔五〕。言其神圣能兴王霸之业,变化无常〔六〕。
〔一〕 「朔」下,开元占经四六引有「者」字,又引应劭曰:「东方朔是太白精。」文选东方朔画赞注及集注残本引亦有「是」字。世说新语规箴篇注引列仙传:「朔是楚人,武帝时上书说便宜,拜郎中,宣帝初,弃官而去,共谓岁星也。」开元占经二三、御览五引汉武故事:「西王母使者至,东方朔死,上疑之,问使者,使者曰:『朔是木帝精,为岁星,下游人中,以观天下,非陛下臣也。』上厚葬之。」曹植辨道论:「夫神仙之书,道家之言,乃言傅说上为辰尾宿,岁星降下为东方朔。」(据严可均辑本)
〔二〕 程本「后」误「伯」。潜夫论赞学:「黄帝师风后。」史记五帝本纪:「黄帝举风后。」集解:「郑玄曰:『风后,黄帝三公也。』」正义:「帝王世纪云:『黄帝得风后于海隅,登以为相。』」后汉书张衡传注引春秋内事曰:「黄帝师于风后,风后善于伏羲之道,故推演阴阳之事。」汉书艺文志兵书略:「风后十三篇。」本注:「图二卷,黄帝臣,依托也。」又数术略:「风后孤虚二十卷。」案今传世有风后握奇经一卷,系唐以后人伪作。
〔三〕 荀子大略篇:「舜学于务成昭。」杨倞注引尸子:「务成昭教舜。」韩诗外传五:「尧学乎务成子附。」新序杂事五:「舜学于务成。」白虎通辟雍篇:「帝尧师务成子。」潜夫论赞学篇:「尧师务成。」汉书艺文志诸子略:「务成子十一篇。」本注:「称尧问,非古语。」又数术略:「务成子灾异应十四卷。」又方技略:「务成子阴道三十六卷。」
〔四〕 经典释文叙录:「葛洪云:『老子,文王时为主藏史,武王时为柱下史。』或云:老子在黄帝时为广成子。一云:为天老。在尧时为务光子,在殷时为彭祖,在周为柱下史。」庄子天地篇释文:「通变经云:『老子从此天地开辟以来,吾身一千二百变,后世得道伯成子高是也。』」隶释三混元圣纪七引边韶老子碑铭:「道成化蝉脱渡世,自牺、农以来,世为圣者作师。」初学记二三引崔玄山濑乡记:「老子为十三圣师。」贾善翔犹龙传二为帝师章:「老氏自三皇、五帝变名易号,皆所以扶世立教,以授天下之人,……在帝尧时,……老君下为师,号务成子,……在帝舜时,……老君下为师,号尹寿子。」云笈七签七太上老君开天经:「伏羲之时,老君下为师,号曰无化子,一名郁华子,神农时为大成子,祝融时为广寿子,黄帝时为力牧子,少昊时为随应子,颛顼时为元阳子,帝尧时为务成子,帝舜时为尹寿子,夏禹时为直甯子,周初时为郭叔子。」
〔五〕 「鸱夷子皮」,占经作「鸱夷」,意林、文选注及集注残本作「鸱夷子」。广博物志二引集仙传:「东方朔,太白星精,黄帝时为风后,尧时为务成子,周时为老子,越为范蠡,齐为鸱夷,言其变化无常也。」即袭应氏此文。神仙传:「老子,或云:上三皇时为元中法师,下三皇时为金阙帝君,伏羲时为郁华子,神农时为九灵老子,祝融时为广寿子,黄帝时为广成子,颛顼时为赤精子,帝喾时为禄图子,尧时为务成子,舜时为尹寿子,夏禹时为真行子,殷汤时为锡则子,文王时为文邑先生,一云守藏史。或云:在越为范蠡,在齐为鸱夷子,在吴为陶朱公,皆见于群书,不出神仙正经,未可据也。」案上引诸说,皆神仙家向壁虚造之荒唐之言,亦即应氏斥为「俗言」者也,即出「神仙正经」,亦可据耶?
〔六〕 文选注及集注残本引有「也」字,集仙传亦有,当据补。云谷杂记二引颜真卿东方朔画赞碑阴记云:「事迹则载在太史公书、汉书、风俗通、武帝内传。」
谨按:汉书〔一〕:「东方朔,平原人也〔二〕。孝武皇帝〔三〕时,招延贤良、文学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故四方〔五〕多上书言得失自衒鬻者〔六〕。于是朔诣阙自陈:『十二失父〔七〕,长养兄嫂,年十三学书〔八〕,十四击剑〔九〕,十六诵诗〔一0〕,十九习孙、吴兵法〔一一〕,又常服子路之言〔一二〕。臣朔年二十三〔一三〕,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一四〕,勇若孟贲〔一五〕,捷若庆忌〔一六〕,廉如鲍叔〔一七〕,信若尾生〔一八〕,若此可以为天子大臣矣。』朔文辞不逊,高自称誉,由是见伟〔一九〕,稍益亲幸,官至太中大夫,倡优畜之,不豫国政。刘向〔二0〕少时,数问长老贤人〔二一〕,通于事,及朔时人〔二二〕,皆云:朔口谐倡辩,不能持论〔二三〕,喜为凡庸〔二四〕诵说,故今〔二五〕后世多传闻者。而扬雄亦以为『朔言不纯师,行不纯德,其流风遗书,蔑如也〔二六〕。然朔所以名过其实,以其恢诞〔二七〕多端,不名一行,应谐似优,不穷似智,正谏似直,秽德似隐,非夷、齐,是柳惠,其滑稽之雄乎!〔二八〕』朔之逢占〔二九〕射覆〔三0〕,其事浮浅,行于众〔三一〕,僮儿牧竖〔三二〕,莫不眩耀,而后之好事者〔三三〕,因取奇言怪语附着之耳〔三四〕,安在能神圣历世为辅佐哉〔三五〕?
〔一〕 见朔本传。
〔二〕 朔本传作「平原厌次人也」,师古曰:「高祖功臣表有厌次侯爰类,是则厌次之名也,其来久矣;而说者乃云后汉始为县,于此致疑,斯未通也。」水经河水注三:「厌次县西有东方朔冢,侧有祠。」
〔三〕 汉书武纪注引应劭曰:「礼谥法:『威强叡德曰武。』」
〔四〕 师古曰:「不拘常次,言超擢也。」
〔五〕 汉书「方」下有「士」字。
〔六〕 汉书「者」下有「以千数」三字,师古曰:「衒,行卖也;鬻亦卖也。衒音州县之县,又音工县反。」
〔七〕 汉书「少失父母」。
〔八〕 「十三」,景祐本汉书同,它本及通志皆作「十二」,又下有「三冬文史足用」句。
〔九〕 汉书「十五学击剑」,师古曰:「击剑,遥击而中之,非斩刺也。」
〔一0〕汉书「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
〔一一〕韩非子五蠹篇:「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汉书艺文志兵书略:「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本注:「图九卷。」师古曰:「孙武也,臣于阖庐。」又:「齐孙子八十九篇。」本注:「图四卷。」师古曰:「孙膑。」又:「吴起四十八篇。」
〔一二〕服虔曰:「无宿诺。」刘攽曰:「子路之言,『可使有勇者』。」刘敞曰:「既曰『子路之言』,则『无宿诺』者,非子路之言也。」
〔一三〕汉书「二十二」。
〔一四〕师古曰:「编,列次也。」沈钦韩曰:「韩诗外传九引传曰:『目如擗杏,齿如编贝。』古语已久。」
〔一五〕师古曰:「孟贲,卫人,古之勇士也。尸子说云:『人谓孟贲,生乎?曰勇。贵乎?曰勇。富乎?曰勇。三者人之所难,而皆不足以易勇,故能摄三军,服猛兽也。』」
〔一六〕师古曰:「王子庆忌也,射之,矢满把,不能中,驷马追之,不能及也。」案:后汉书郑太传:「孟贲之勇,庆忌之捷。」
〔一七〕师古曰:「齐大夫也,与管仲分财,自取其少。」
〔一八〕师古曰:「尾生,古之信士,与女子期于梁下,待之不至,遇水而死。一曰即微生高也。」
〔一九〕师古曰:「以为大奇也。」
〔二0〕以下本汉书赞。
〔二一〕「人」字原脱,据汉书补。
〔二二〕「人」,汉书作「者」。
〔二三〕初学记七引刘向别录:「公孙龙持白马之论以度关。」汉书儒林传:「仲舒通五经,能持论,善属文。」
〔二四〕「凡庸」,汉书作「庸人」。
〔二五〕「今」,汉书作「令」。
〔二六〕师古曰:「言辞义浅薄,不足称也。」
〔二七〕「恢诞」,汉书作「诙达」。
〔二八〕器谨案:汉书「秽德似隐」下,作「非夷、齐而是柳下惠,戒其子以上容,(注:「应劭曰:『容身避害也。』」)首阳为拙,(注:「应劭曰:『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为拙。』」)柱下为工,(注:「应劭曰:『老子为周柱下史,朝隐,故终身无患,是为工也。』」)饱食安步,以仕易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其滑稽之雄乎!」所引扬雄言,见法言渊骞篇:「或问:『东方生名过实者,何也?』曰:『应谐不穷,正谏秽德。应谐似优,不穷似哲,正谏似直,秽德似隐。』『请问名。』曰:『恢达。』『恶比?』曰:『非夷、齐而是柳下惠。戒其子以尚容,(李轨注:「戒其子以尚同。」)首阳为拙,柱下为工,饱食安坐,以仕易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其滑稽之雄乎!』」子云此文,出以韵语,盖本朔之戒子,(文心雕龙诏策篇:「东方朔之戒子,亦顾命之作也。」)金楼子戒子篇、类聚二三、御览四五九引东方朔戒子:「明者处世,莫尚于中。(御览「忠」,天中记二六「中」下有「庸」字。)优哉游哉,与道相从,首阳为拙,柳惠为工。(御览作「柳下」,此即扬子「非夷、齐,是柳下惠」语所本,金楼子、天中记作「柱下」,非是。)饱食安步,以仕代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应氏割裂其文,既失宫商,亦复{隐木}括不尽,非是,当据班书补正。
〔二九〕「占」,原作「古」,拾补校「占」,汉书同,今据改正。
〔三0〕论衡道虚篇:「朔善达占卜射覆。」又别通篇:「东方朔能达占射覆。」「达占」亦「逢占」之讹,后汉书方术传「其流又有逢占」是也。洪颐烜读书丛录十二:「广韵去声三用:『捀,灼龟视兆也。』说文:『父容切,奉也。』颐烜案:史记龟策列传:『摓策定数。』集解:『徐广曰:摓音逢,一作逢。』索隐:『摓谓两手执蓍,分而扐之,故云摓策。』捀即摓字之省。汉书东方朔传:『逢占射覆。』逢与捀同,如淳曰:『逢占,逢人所问而占之也。』师古曰:『逢占,逆占事,犹云逆刺也。』非是。」类聚八八引东方朔占:「朔与弟子俱行,朔渴,令弟子叩边家门,不知室姓名,呼不应。朔复往,见博劳飞集其家李树下,朔谓弟子曰:『主人姓李名博,汝呼当应。』室中人果有姓李名博,出与朔相见,即入取水与之。」师古注「射覆」曰:「于覆器之下,而置诸物,令闇射之,故云射覆。」朔射守宫及树上寄生,见本传。
〔三一〕汉书「众」下有「庶」字。
〔三二〕汉书「僮」作「童」,「竪」作「竖」。
〔三三〕本书穷通篇:「闻汲令好事,欲往语之。」孟子万章上:「孟子曰:『否,不然也,好事者为之也。』」通鉴一二0注:「好事,犹言好生事,微省其辞,若隐语然。」
〔三四〕汉书作「因取奇言怪语,附着之朔,故详录焉。」师古曰:「言此传所以详录朔之辞语者,为俗人多以奇异妄附于朔故耳,欲明传所不记,皆非其实也;而今之为汉书学者,犹更取他书杂说,假合东方朔之事,以博异闻,良可叹矣。他皆类此。着音直略反。」
〔三五〕明唐锦龙江梦余录一:「俗言:东方朔乃太白之精,黄帝时为风后,尧时为务成子,周时为老聃,在越为范蠡,在齐为鸱夷子皮。呜呼,岂有是哉!朔辨博谎谑,乃滑稽之雄耳。特以覆射多奇中,后世遂以为神,相与创为悠缪之谈,而不自知其流于矫诬矣。后汉光禄大夫郭宪着洞冥记亦云:『朔母田氏女夷,年二百岁,颜如童子,生朔二日而死。』然世岂有二百岁生子者乎?尤可笑也。」
淮南王安神仙
俗说:淮南王安,招致〔一〕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鸿宝〔二〕、苑秘、枕中之书,铸成黄白〔三〕,白日升天〔四〕。
〔一〕 汉书景十三王传:「淮南王安亦好书,所招致,多浮辩。」师古曰:「言无实用耳。」史记本传索隐引淮南要略:「安养士数千。」文选和王着作八公山诗注、御览四七四、四七五引淮南子:「淮南王安养士数千人。」楚辞招隐士篇序:「淮南王安博雅好古,招怀天下俊杰之士。」
〔二〕 胡本「宝」误「宾」。
〔三〕 汉书本传注:「张晏曰:『黄,黄金;白,白银也。』」
〔四〕 汉书楚元王传:「上复兴神仙方术之事,而淮南有枕中鸿宝、苑秘书,(师古曰:「鸿宝、苑祕书,并道术篇名,藏在枕中,言常存录之,不漏泄也。」)书言神仙、使鬼物、为金之术,及邹衍重道延命方,世人莫见,而更生父德,武帝时治淮南狱,得其书,更生幼而读诵,以为奇,献之,言黄金可成。上令典尚方铸作事,费甚多,方不验,上乃下更生吏;吏劾更生铸伪黄金,系当死。更生兄阳城侯安民,上书入国户半赎更生罪,上亦奇其材,得踰冬减死论。」博物志七:「刘德治淮南王狱,得枕中鸿宝、苑祕书,及子向咸共奇之,信黄白之术可成,谓神仙之道可致,卒亦无验,乃以罹罪也。」汉书安本传、汉纪十二:「淮南王安好读书,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中书八卷,言神仙黄白之事。」论衡道虚篇:「儒书言淮南王学道,招会天下有道之人,倾一国之尊,下道术之士,并会淮南,奇方异术,莫不争出,王遂得道,举家升天,畜产皆仙,犬吠于天上,鸡鸣于云中。」葛洪神仙传四:「淮南王笃好儒学,兼占候方术,作内书二十二篇,又中篇八章,言神仙黄白之事,名为鸿宝、万毕三章,论变化之道,凡十万言。」器案:史记龟策列传褚先生曰:「臣为郎时,见万毕石朱方,传曰:『有神龟,在江南嘉林中。』」索隐:「按万毕术中有石朱方,方中说嘉林中,故云传曰。」此为万毕术最早见于汉人着作中者,拾遗记萧绮录曰:「淮南子云:『含电吐火之术,出于万毕之家。』」自此以后,见于着录者,隋志有淮南万毕经、淮南变化术二书,两唐志有淮南王万毕术,而苑秘书俄空焉。窃疑「万毕术」即「苑祕书」也,苑祕言其为神祕之苑囿,万毕言其为万有之网罗,为义既同,音亦相近也。
谨按:汉书〔一〕:「淮南王安,天资辨博,善为文辞〔二〕,孝武以属诸父〔三〕,甚尊之〔四〕。招募方伎怪迂之人,述神仙黄白之事,财殚力屈,无能成获,乃谋叛逆,克皇帝玺,丞相、将军、大夫已下印〔五〕,汉使符节、法冠〔六〕。赵王彭祖、列侯让等〔七〕议曰:『安废法,行邪僻,诈伪心〔八〕,以乱天下,营惑〔九〕百姓,背叛宗庙〔一0〕。春秋无将,将而必诛〔一一〕。安罪重于将,反形已定〔一二〕,图书印及他逆无道事验明白。〔一三〕』丞相弘、廷尉汤以闻〔一四〕。上使宗正〔一五〕以符节治王〔一六〕、安自杀,太子诸所与谋皆收夷〔一七〕,国除为九江郡。〔一八〕」亲伏白刃〔一九〕,与众弃之〔二0〕,安在其能神仙乎?安所养士,或颇漏亡,耻其如此,因饰诈说,后人吠声〔二一〕,遂传行耳〔二二〕。
〔一〕 见淮南王传。
〔二〕 高诱淮南子叙:「安为辨达,善属文。」
〔三〕 本传作「以安属为诸父」,师古曰:「安于天子服属为从父叔父。」
〔四〕 本传「甚尊重之」。
〔五〕 本传:「乃令官奴入宫中作皇帝玺,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吏二千石都官、令丞印,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汉使节法冠。」
〔六〕 师古曰:「法冠,御史冠也,本楚王冠,秦灭楚,以其君冠赐御史。」
〔七〕 王先慎曰:「按功臣恩泽侯表,元朔间列侯无以让名者,『让』疑作『襄』;襄,平阳侯曹参元孙,元光五年嗣,十六年薨,元朔六年,正当嗣侯时,且据史、汉表,功臣位次,平阳第二,萧何第一,何曾孙胜,元朔元年坐不斋耐为隶臣,至元狩三年庆始绍封,故此时列侯与议,襄宜居首也。『让』、『襄』二字,古多相乱,周礼保氏注:『襄尺井仪也。』释文:『襄本作让。』本书文三王传:『梁平王襄。』索隐云:『汉书作让。』今各本仍作『襄』,是其证。」
〔八〕 本传:「安废法度,行邪辟,有诈伪心。」史记安传作「安废法行邪,怀诈伪心」。
〔九〕 「营惑」,史记作「荧惑」。师古曰:「营谓回绕之。」
〔一0〕史、汉俱有「妄作妖言」句。
〔一一〕春秋公羊传庄公三十一年、昭公元年并云:「君亲无将,将而诛焉。」春秋繁露王道篇:「君亲无将,将而诛。」汉书叔孙通传:「人臣无将,将即反罪,死无赦。」王莽传:「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将而诛焉。」董贤传:「君亲无将,将而诛之。」史记会注考证本正义:「将,将带群众也。」按释文:「将如字,或子匠反,非也。」
〔一二〕史、汉「反」上俱有「谋」字。
〔一三〕盐铁论晁错篇:「大夫曰:『春秋之法,君亲无将,将而必诛。故臣罪莫重于弒君,子罪莫重于弒父。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招四方游士,山东儒墨,咸聚于江、淮之间,讲议集论,着书数十篇。然卒于背义不臣,谋叛逆,诛及宗族。』」
〔一四〕丞相公孙弘、廷尉张汤也。
〔一五〕后汉书安纪注引汉官仪:「宗正卿,秩中二千石。」
〔一六〕王先谦汉书补注曰:「据公卿表,宗正刘弃也,汲黯传作弃疾。」
〔一七〕宋藏元本以下诸本「收」皆作「取」,此从大德本,汉书作「收」。师古曰:「夷谓诛灭之。」
〔一八〕抱朴子内篇论仙所载,略与汉书同。
〔一九〕左传襄公三年正义:「伏剑,谓仰剑刃,身伏其上,而取死也。」
〔二0〕礼记王制:「刑人于市,与众弃之。」
〔二一〕本书怪神篇:「众犬吠声。」潜夫论贤难篇:「谚曰:『一犬吠形,百犬吠声。』」
〔二二〕何本、胡本、锺本「行」作「形」,朱筠曰:「『行』,今本作『形』,从大德本改正。」朱锡庚曰:「案『传形』对『吠声』言,当从今本为是。」器按:上文孝文帝条亦言:「审形者少,随声者多。」论衡道虚篇:「案淮南王刘安,孝武皇帝之时也,父长,以罪迁蜀严道,至雍道死。安嗣为王,恨父徙死,怀反逆之心,招会术人,欲为大事,伍被之属,充满殿堂,作道术之书,发怪奇之文,合景乱首八公之传,欲示神奇,若得道之状,道终不成,效验不立,乃与伍被谋为反事,事觉自杀,或言诛死。诛死自杀,同一实也。世见其书,深冥奇怪,又观八公之传,似若有效,则传称淮南王安仙而升天,失其实也。」器案:柳宗元李位墓志,称「位得刘向秘书,以能卒化黄白云云」,岂所谓枕中鸿宝、苑祕书者,至唐犹存耶?抑亦后人吠声之词也。
王阳能铸黄金〔一〕
汉书曰〔二〕说:「王阳虽儒生,自寒贱;然好车马衣服,极为鲜好〔三〕,而无金银文绣〔四〕之物,乃迁徙去处〔五〕,所载不过囊衣〔六〕,不蓄积余财,去位家居,亦布衣疏食〔七〕,天下服其廉而怪其奢,故俗传王阳能作黄金。〔八〕」
〔一〕 汉书本传:「王吉字子阳。」又王尊传、龚遂传及意林引杨泉物理论,并作「王阳」,艺文志六艺略:「传齐论者,昌邑中尉王吉。」又云:「唯王阳名家。」师古曰:「王吉字子阳,故谓之王阳。」
〔二〕 御览八一一引无「曰」字,是。
〔三〕 汉书「好」作「明」,下文正作「明」。
〔四〕 汉书「文绣」作「锦绣」。
〔五〕 拾补云:「『去处』二字衍,御览无。」器按:汉书有。
〔六〕 师古曰:「囊之衣也,有底曰囊,无底曰橐。」
〔七〕 器案:「疏食」即「蔬食」,淮南主术篇:「夏取果蓏,秋畜疏食。」高注:「菜蔬曰疏,谷食曰食。」礼记月令:「取蔬食。」郑注:「草木之实为蔬食。」
〔八〕 师古曰:「以其无所求取,不营产业,而车服鲜明,故谓自作黄金以给用。」器案:周易参同契:「淮南炼秋石,王阳加黄芽。」秋石、黄芽,俱谓神仙家炼丹之真铅。白居易对酒诗:「谩把参同契,难烧伏火砂。有时成白首,无处问黄芽。」即言黄白之术之不可信也。通志艺文略道家四外丹有指黄芽成太还丹歌三十首一卷,黄牙河车法一卷(当是「黄芽」)。道藏洞神部众术类「之」上,太古土兑经上有黄芽术,又「盛」上,庚道集二有养黄芽法及制黄芽法,他卷亦多有之,不悉记也。又通志艺文略道家四金石药有淮南王炼圣石法一卷,(当即「秋石」)鍊金丹秋石诀一卷。案淮南炼秋石,王阳加黄芽,实为我国古代有关化学科学文献之最早记载,惜为神仙家所渲染,蒙以宗教迷信之色彩耳。
谨按:太史记:秦始皇欺于徐市之属,求三山于海中,通同道,〔一〕隐形体,弦诗〔二〕想蓬莱,而不免沙丘之祸。孝武皇帝兹〔三〕益迷谬,文成、五利,处之不疑,妻以公主,赐以甲第〔四〕,家累万金,身佩四印,辞穷情得,亦旋枭裂〔五〕。淮南王安,锐精黄白〔六〕,庶几轻举,卒离亲伏白刃之罪。刘向得其遗文,奇而献之,成帝令典尚方铸作事,费甚多而方不验,劾〔七〕向大辟,系须冬狱〔八〕,兄阳成侯乞入国半,故得减死。秦、汉以天子之贵,四海之富〔九〕,淮南竭一国之贡税,向假尚方之饶,然不能有成者,夫物之变化,固自有极,王阳何人,独能乎哉?语曰:「金不可作,世不可度。〔一0〕」王阳居官食禄,虽为鲜明〔一一〕,车马衣服,亦能几所〔一二〕,何足怪〔一三〕之,乃传俗说,班固之论,陋于是矣〔一四〕。
〔一〕 「通同道」,何本、郎本、程本、锺本作「求神仙」,拾补云:「系妄改。」
〔二〕 「弦诗」,何本、郎本、程本、锺本作「自谓」,拾补云:「亦妄改。」器案:史记始皇本纪:「三十六年,使博士为仙真人诗,及行所游天下,传令乐人歌弦之。」即其事。文心雕龙明诗篇:「秦皇灭典,亦造仙诗。」案:史记封禅书正义引列仙传及抱朴子极言篇俱载安期生留书报始皇云:「后数千岁,求我于蓬莱山下。」始皇所造仙诗,岂为此而发耶?又案:曹植朔风诗:「弦歌荡思。」文心雕龙明诗篇:「黄帝云门,理不空弦。」(从唐写本)诗谱序正义:「黄帝有云门之乐,至周尚有云门,明其音乐和集。既能和集,必不空弦,弦之所歌,即是诗也。」柳宗元零陵赠李卿元侍御简吴武陵:「惜无协律者,窈眇弦吾诗。」弦字用法俱同,谓以诗歌被之管弦,故谓之弦诗,或曰弦歌也。
〔三〕 「兹」,拾补云:「『滋』通。」
〔四〕 文选陆士衡君子有所思行注:「汉书音义曰:『有甲乙次第,故曰甲第。』」
〔五〕 文选潘安仁西征赋注引汉书音义曰:「悬首于木曰枭。」通鉴九一注:「枭,不孝鸟。说文:『日至捕枭磔之,以头挂木上,故今谓挂首为枭首。』」
〔六〕 锐精,犹言锐意专精,汉人习用语。刘歆与扬雄书:「经年锐精,以成此书。」王符潜夫论赞学篇:「董仲舒终身不闻家事,景君明经年不出户庭,得锐精其学而显昭其业者,家富也,富佚若彼而能勤精若此者,材子也。」
〔七〕 「劾」,何本、胡本、郎本、程本、锺本作「效」,不可据。
〔八〕 此句卢校作「系狱须冬」,器案:卢校非是。后汉书襄楷传:「永平旧典,诸当重论,皆须冬狱,先请后刑,所以重人命也。」寻汉律,郡国以日短至论,薄刑释,轻系,决狱考案,以立冬为断。司马迁报任少卿书所谓「迫季冬」者也。
〔九〕 孟子万章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汉书叙传上:「天子之贵,四海之富。」
〔一0〕汉书景纪:「中元六年十二月,定铸钱伪黄金弃市律。」注引孟康曰:「语曰:『金可作,世可度。』」抱朴子内篇黄白:「故经曰:『金可作也,世可度也。』」案「作」与「度」韵,后汉书廉范传:「百姓为便,迺歌之曰:『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五葱。』」注:「作,协韵,音则护反。」案「作」古读如「做」,集韵十一莫:「作,宗祚切,造也,俗作『做』,非。」又案:楚辞远游集注:「度世,谓度越尘世而仙去也。」三国志魏书董昭传:「上疏陈末流之弊曰:『至乃相谓,今世何忧不度邪?但求人道不勤,罗之不博耳。』」胡三省曰:「言广布党友,则互为羽翼,身安而无患,可以度世也。」义与此别。
〔一一〕「鲜明」,御览作「洁白」。
〔一二〕拾补云:「所、许通,御览作『何』。」
〔一三〕「怪」,御览作「推」。
〔一四〕东观汉纪、后汉书吴祐传并云:「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徼名,嫌疑之间,诚先贤所宜慎也。」
宋均令虎渡江〔一〕
九江多虎,百姓苦之。前将〔二〕募民捕取〔三〕,武吏以除赋课,郡境界皆设陷阱。后太守宋均到,乃移记属县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渊〔四〕,物性之所托〔五〕。故江、淮之间有猛兽,犹江北〔六〕之有鸡豚。今数为民害者,咎在贪残居职使然〔七〕,而反逐捕,非政之本也〔八〕。坏槛阱,勿复课录,退贪残,进忠良。〔九〕」后虎悉东渡江〔一0〕,不为民害〔一一〕。
〔一〕 事见后汉书宋均传及后汉纪九。后汉书宋均传:「宋均字叔庠,南阳安众人也。」通鉴作「宗均」,胡三省注:「范书作『宋均』。」赵明诚金石录有汉司空宗俱碑。王先谦曰:「案后汉书宋均传:『均族子意,意孙俱,灵帝时为司空,余尝得宗资墓前龟膊上刻字,因以后汉帝纪及姓苑、姓纂诸书参考,以谓自均以下,其姓皆作宗,而列传转写为宋,误也。后得此碑,益知前言之不谬。党锢传注引谢承书云:『宗资字叔都,南阳安众人也,家世为汉将相名臣,祖父均,自有传。』则『宋』字传写误也。南蛮传中叙受降事,正作『谒者宗均』,此即见于本书可参校者。广韵:『宗姓,周卿宗伯之后,出南阳。』论衡程才篇:『东海宗叔犀。』即此宋叔庠也。张说宋璟遗爱颂:『尚书东汉之雅望,黄门北齐之令德,宋氏世名,公济其美。』盖指均与宋钦道也。然则此传『宗均』,讹为『宋均』,自唐已然。」器案:王说是。后汉书桓纪:「延熹五年十一月,京兆虎牙都尉宗谦,坐臧下狱死。」续汉书天文志下作「宋谦」,此亦「宗」误为「宋」之证。
〔二〕 器案:前将指前太守,汉代崇武事,诸刺史、太守皆称将,如前汉尹翁归为东海太守,于定国谓邑子曰:「此贤将。」孙宝为京兆尹,传云:「顾受将命,分当相直。」严延年为涿郡太守,传云:「赵绣见延年新将。」如后汉马援诫子书:「郡将下车辄切齿。」皇甫规自讼疏:「吏托报将之怨。」张奂奏记段熲:「得过州将。」三国志魏书管辂传平原太守刘邠注引辂别传作「故郡将刘邠」。汉书严延年传注,师古曰:「谓郡守为郡将者,以其兼领武事也。」通鉴一四三注曰:「州刺史当方面,总兵权,故曰州将。」
〔三〕 尔雅释兽郭注:「汉律:『捕虎一,购钱三千,其狗半之。』」
〔四〕 「渊」,范书作「水」,当是李贤避唐讳改。
〔五〕 范书「各有所托」。
〔六〕 范书「北土」。
〔七〕 后汉书蔡邕传注引汉名臣奏张文上疏曰:「春秋义曰:『……兽啮人者,象暴政若兽而啮人。』京房易传曰:『小人不义而反尊荣,则虎食人。』」论衡遭虎篇:「变复之家,谓虎食人者,功曹为奸所致也。其意以为功曹众吏之率,虎亦诸禽之雄也,功曹为奸,采鱼于吏,故虎食人,以象其意。」又解除篇:「虎狼之来,应政失也。」又考光武问刘昆虎北渡河为何政所致,亦以虎害为应政之失也。
〔八〕 袁纪作「而令吏捕虎,非忧民之本也」,范书作「而劳勤张捕,非忧恤之本也」。
〔九〕 袁纪作「今务退贪残,进忠良,去窞饵,勿复课」,范书作「其务退奸贪,思进忠善,可一去槛阱,除削课制」。
〔一0〕御览八九一作「虎负子渡江」。
〔一一〕书钞七五引华峤后汉书:「均为九江太守,五日一听事,冬以日中,夏以平旦。时多虎,均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渊,物性之所托。故江、淮之间有猛兽,犹江北之鸡豚也。数为民害,咎在贪残;今退贪残,进忠良,去槛阱。』虎遂东渡江去。」魏书高祐传:「昔宋均树德,害兽不过其乡。」水经淮水注:「阴陵,后汉九江郡治,时多虎灾,百姓苦之,南阳宗均为退贪残,进忠良,虎悉东渡江。」又案:后汉书法雄传:「迁南郡太守,……多虎狼之暴,前太守赏募张捕,反为所害者甚众,雄迺移书属县曰:『凡虎狼之在山林,犹人之居城市。古者至化之世,猛兽不扰,皆由恩信宽泽,仁及飞走。太守虽不德,敢忘斯义。记到,其毁坏槛阱,不得妄捕山林。』是后虎害消息,人以获。」其事与此大同。
谨按:尚书:「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一〕」擒纣于牧野。言猛怒如虎之奔赴也〔二〕。诗美南仲:「阚如哮虎。〔三〕」易称:「大人虎变其文炳,君子豹变其文蔚。〔四〕」传曰:「山有猛虎,草木茂长。〔五〕」故天之所生,备物致用,非以伤人也;然时为害者,乃其政使然也。今均思求其政,举清黜浊,神明报应,宜不为灾。江渡七里,上下随流,近有二十余虎,山栖穴处,毛鬣婆娑〔六〕,岂能犯阳侯〔七〕,凌涛濑而横厉哉〔八〕?俚〔九〕语:「狐欲渡河,无柰尾何。〔一0〕」舟人楫櫂,犹尚畏怖,不敢迎上,与之周旋。云悉东渡,谁指见者?尧、舜钦明〔一一〕在上,稷、契允懿于下,当此时也,宁复有虎耶?若均登据三事〔一二〕,德被四海,虎岂可抱负相随〔一三〕,乃至鬼方〔一四〕绝域〔一五〕之地乎?
〔一〕 见牧誓。注详皇霸篇三王条。
〔二〕 后汉书顺纪注、御览二四一引汉官仪:「虎贲中郎将,古官也。书称:『武王伐纣,戎车三百两,虎贲八百人,擒纣于牧之野。』言其猛怒如虎之奔赴也。孝武建元三年,初置期门。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贲郎。古有勇者孟贲,改奔为贲。」续汉书百官志二虎贲中郎将注:「虎贲旧作虎奔,言如虎之奔也。王莽以古有勇士孟贲,故名焉。」沈约宋书百官志说略同。汉书百官公卿表注师古曰:「贲读与奔同,言如猛兽之奔北。」书伪孔传:「勇士称也,若虎贲兽,言其猛也。皆百夫长。」案:诗鄘风:「鹑之奔奔。」左传襄公二十七年、礼记表记俱作「贲贲」,则奔、贲以同音通用,以勇士名改之说恐未谛。
〔三〕 今大雅常武「哮」作「虓」,本书怪神篇亦作「虓」。器案:汉执金吾丞武荣碑、武班碑作「哮虎」,文选辨亡论上:「哮阚之群风验。」注引毛诗曰:「阚如虓虎。」七启:「哮阚之兽。」注:「哮与虓同也。」一切经音义二:「唬、哮,古文虓同。」
〔四〕 革卦象辞。
〔五〕 淮南说山篇:「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园有螫虫,葵藿为之不采。」文子尚德篇同。汉书盖宽饶传:「郑昌上书颂宽饶曰:『臣闻: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后汉书孔融传赞引「采」作「采」,同。)盐铁论崇礼篇引此作春秋曰云云,则此语由来已久。
〔六〕 「婆娑」二字原无,御览引作「虎尾婆娑」,天中记六0引作「虎山栖穴处,毛能妾婆」。器谨案:「能妾」二字当是「鬣娑」二字之讹,「娑婆」二字又倒植,是御览、天中记所见本「毛鬣」下俱有「婆娑」二字,义较顺,今据订补。
〔七〕 汉书扬雄传:「陵阳侯之素波兮。」注应劭曰:「阳侯,古之诸侯也,有罪自投江,其神为大波。」
〔八〕 厉读与「深则厉」之厉同。以衣涉水曰厉。
〔九〕 水经河水一注。御览、离骚补注引「俚」作「里」。
〔一0〕水经注、离骚补注、天中记引「柰」作「如」。器谨案:易未济曰:「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彖曰:「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史记春申君传引易曰:「狐涉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又见战国策秦策、新序善谋)正义曰:「言狐惜其尾,每涉水,举尾不令湿,比至极困则濡之。」王弼注谓:「小狐虽能渡,而无余力,将济而濡其尾,不能续终险难,未足以济也。」与此足相发明。
〔一一〕书尧典:「钦明文思安安。」释文引马融云:「威仪表备谓之钦,照临四方谓之明。」
〔一二〕器谨案:诗小雅雨无正:「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笺云:「王流在外,三公及诸侯随王而行者,皆无君臣之礼,不肯晨夜朝莫省王也。」此以三事为三公之始。至小雅十月之交、大雅常武、逸周书大匡、白虎通封公侯篇所言三事,则谓列国之三卿,与此有别。自西京以还,则率称三公为三事,汉书韦玄成传:「于赫三事。」注:「三事,三公也。」又:「登我三事。」注:「三事,三公之位,谓丞相也。」又:「三事惟。」又:「赫赫三事。」后汉书章纪:「诏以赵熹为太傅,牟融为太尉。」即引诗「三事大夫」之文,注:「三事,三公也。」顺纪:「阳嘉元年,诏以刺史二千石之选,归任三司。」亦引「三事」文。徐稚传:「陈蕃、胡广上书荐稚等曰:『若使擢登三事,协亮天工,必能宣翼盛德,增光日月也。』」(御览六三0引续汉书同)宋弘传:「将授三事,未克而卒。」刘恺传:「皆登三事。」周举传:「亮协三事。」班固传:「三事岳牧之僚。」注:「三事,三公也。」郑玄传:「公者,仁德之正号,不必三事大夫也。」(御览一五七引玄别传同)左雄传:「九卿位亚三事。」胡广传注引谢承后汉书:「赫赫三事。」蔡邕集太尉乔玄碑阴:「命君三事,时亮天功。」又太傅胡广碑:「七被三事。」又:「七统三事。」又:「命公三事。」汉司隶校尉杨淮碑:「功德牟盛,当究三事。」汉庐江太守范式碑:「未亮三事。」三国志魏书高柔传:「三公希与朝政疏:『置之三事。』」抱朴子博喻篇:「华公让三事以推贤。」晋书周顒传:「敦曰:『伯仁总角,于东宫相遇一面,便许之三事。』」世说新语排调篇注:「晋代名臣文集张敏头责子羽文:『进无望于三事。』」
〔一三〕天中记作「虎岂可咤」。
〔一四〕文选符命论注:「鬼方,远方也。」
〔一五〕文选别赋注:「绝国,绝远之国也。」绝域与绝国义同。
彭城相袁元服
俗说:元服父字伯楚,为光禄卿,于服中生此子,时〔一〕年长矣,不孝莫大于无后〔二〕,故收〔三〕举之,君子不隐其过,因以服为字〔四〕。
〔一〕 「时」,意林作「自谓」。
〔二〕 孟子离娄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三〕 程本「收」作「取」。
〔四〕 范书袁安传:「彭字伯楚,少传父业,历广汉、南阳太守,顺帝初为光禄勋,行至清,为吏,麤袍粝食,终于议郎。尚书胡广等,追表其有清洁之美,比前贡禹、第五伦,未蒙显赠,当时皆嗟叹之。」御览六九三引锺岏良吏传:「袁彭字伯楚,为南阳太守,政以清洁,粝食縕袍,不改其操。」
谨按:元服名贺〔一〕,汝南人也。祖父名原〔二〕为侍中〔三〕,安帝始加〔四〕元服,百官〔五〕会〔六〕贺〔七〕,临严〔八〕,垂出〔九〕,而孙适〔一0〕生,喜其加会〔一一〕,因名曰贺,字元服。原父安为司徒〔一二〕,忠蹇匪躬〔一三〕,尽诚事国,启发和帝,诛讨窦氏,中兴〔一四〕以来,最为名宰。原有堂构之称〔一五〕,矜于法度。伯楚名彭,清拟夷、叔〔一六〕,政则冉、季〔一七〕,历典三郡〔一八〕,致位上列〔一九〕。贺早失母,不复继室〔二0〕,云:「曾子失妻而不娶,曰:『吾不及尹吉甫〔二一〕,子不如伯奇〔二二〕,以吉甫之贤,伯奇之孝,尚有放逐之败,我何人哉?』」及临病困,敕使〔二三〕:「留葬,侍卫先公。慎无迎取汝母丧柩,如亡者有知,往来不难;如其无知,祗为烦耳。虞舜葬于苍梧,二妃不从〔二四〕,经典〔二五〕明文,勿违吾志。〔二六〕」清高举动,皆此类也。何其在服中生子而名之〔二七〕贺者乎?虽至愚人,犹不云耳。予为萧令〔二八〕,周旋谒辞故司空〔二九〕宣伯应〔三0〕,贤相把臂〔三一〕,言:「易称:『天地大德曰生。〔三二〕』今俗间多有禁忌生三子者〔三三〕,五月生者,以为妨害父母〔三四〕,服中子犯礼伤孝〔三五〕,莫肯收举。袁元服功德爵位,子孙巍巍,仁君所见。越王勾践民生三子与乳母〔三六〕。孟尝君对其父:『若不受命于天,何不高户,谁能及者。〔三七〕』夫学问贵能行,君体博雅〔三八〕,政宜有异乎?」答曰:「齐、越〔三九〕之事,敬闻命矣。至于元服,其事如此。明公〔四0〕既为乡里〔四一〕,超然远览〔四二〕,何为过聆晋语〔四三〕,简在心事乎?〔四四〕」于是欣然悦服,续以大言:「苟有过,人必知之,〔四五〕我能胜仲尼哉!」元服子夏甫〔四六〕,前后征命,终不降志〔四七〕,亚作者之遗风矣〔四八〕。正甫〔四九〕亦有重名,今见沛相〔五0〕。载德五世〔五一〕,而被斯言之玷〔五二〕;恐多有宣公之论,故备记其终始。
〔一〕 意林有「母」字,误衍。
〔二〕 拾补云:「『原』,御览『京』,下同,后汉书袁闳列传注正引作『京』。」朱筠曰:「后汉书袁闳列传注引此『原』作『京』。案:原字仲誉,礼记:『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从原是也。」朱锡庚曰:「案:京、原二字,古本通用,国语:『赵文子与叔向游于九京。』正作京字。」徐氏拾补识语曰:「谨案:古字通,如『九原』为『九京』矣。其字仲誉,原读乡原之原,誉读大夫曰誉之誉。」器案:御览见卷三六二。意林、天中记二四引亦作「京」。
〔三〕 后汉书袁安传:「安子,京、敞最知名。京字仲誉,习孟氏易,作难记三十万言,初拜郎中,稍迁侍中,出为蜀郡太守。」
〔四〕 「始加」,意林「时生」。
〔五〕 「官」,后汉书注作「僚」。
〔六〕 「会」,意林「来」。
〔七〕 后汉书安纪:「永初三年春正月庚子,皇帝加元服。」注:「元服,谓加冠也。士冠礼曰:『令月吉辰,加尔元服。』郑玄云:『元,首也。』」器案:后汉书和纪:「永元三年春正月甲子,皇帝加元服。」注引东观记曰:「时太后诏袁安为宾,赐束帛乘马。」则是两朝嘉礼,安父子相继加会,则元服之为字,别有取乎此也,惜应说犹未尽耳。
〔八〕 拾补曰:「凡行礼,有司奏中严,谓庄严也。后汉书注引作『临庄』,此当避明帝讳。」器案:本书穷通篇司徒中山祝恬条:「即严便出。」用法与此正同。后汉书吴汉列传:「每当出师,朝受诏,夕即引道,初无办严之日。」注:「严即装也,避明帝讳,故改之。」又陈纪传:「纪见祸乱方作,不复辨严,即时之郡。」注:「严读庄也。」通鉴八四注:「治严,犹治装也。」又一三四注:「严,装也,成严,谓装束已成,俟期而发也。」案李、胡说是,此文临严,当读临装,与垂出始合。汉书王嘉传:「嘉遂装出见使者,再拜受诏。」则临装即左传宣公二年所谓「盛服将朝」也。卢说非是。
〔九〕 「出」,意林误作「老」。
〔一0〕「适」,意林作「儿」。
〔一一〕札迻曰:「案『加』当作『嘉』。」器案:何本、胡本、意林、后汉书注俱作「嘉」,当据改正。
〔一二〕续汉书百官志一:「司徒公一人。」本注:「掌人民事,凡教民孝弟,逊顺谦俭,养生送死之事,则议其制,建其度。凡四方民事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省牲视濯,大丧则掌奉安梓宫。凡国有大疑大事,与太尉同。世祖即位,为大司徒,建武二十七年去『大』。」
〔一三〕易蹇卦象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一四〕诗大雅烝民序:「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纲目集览二九:「凡王室中否而再兴,谓之中兴。春秋序:『绍开中兴。』注:『中,直仲反。』」
〔一五〕尚书大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构。」伪孔传:「以作室喻政治也。父已致法,子乃不肯为堂基,况肯构立屋乎?」
〔一六〕器谨案:夷、叔谓伯夷、叔齐也,此为错举人名之例。三国志魏书公孙瓒传注引汉晋春秋:「袁绍与瓒书:『爱过夷、叔,分着丹青。』」又王昶传:「昶戒子书:『若夫山林之士,夷、叔之伦,甘长饿于首阳,安赴火于绵山。」书钞引应璩与扬州刺史刘文爽书:「足下内挹夷、叔之清节,外播二南之惠政。」乐府诗集引魏明帝步出夏门行:「步出夏门,东登首阳山,嗟哉夷、叔,仲尼称贤。」三国志蜀书郄正传:「释讥云:『褊夷、叔之高怼。』」又魏书刘廙传注引傅子:「夷、叔忤武王以成名。」治要引傅子重爵篇:「不知所以致清,则虽举夷、叔,必犯其制矣。夫授夷、叔以事而薄其禄,……使夷、叔有父母,……则夷、叔必犯矣。」文选辨命论:「夷、叔毙淑媛之言。」注引崔玮七蠲:「三王行化,夷、叔隐己。』晋书羊祜传:「武帝听羊祜不以侯敛诏:『此夷、叔所以称贤,季子所以全节也。』」又杜预传:「预遗令曰:『北望夷、叔。』」弘明集正诬论:「夷、叔馁死。」广弘明集释疑论:「夷、叔至仁,饿死西山。」陶渊明饮酒诗:「夷、叔在西山。」鲍照拟古诗:「徒称夷、叔贤。」南齐书张敬儿传:「太祖报沈攸之书云:『比踪夷、叔。』」梁书刘显传:「刘之遴乞皇太子为刘显志铭启:『之遴尝闻夷、叔、柳惠,不逢仲尼一言,则西山饿夫,东国黜士,名岂施于后世。』」王敬则与齐太祖书:「卿尝比迹夷、叔,何一旦行过桀、纣。』」姚思廉梁书袁昂传论曰:「及抗疏高祖,无亏忠节,斯亦存夷、叔之风矣。」法苑珠林五五:「夷、叔至仁而饿死。」陈师道徐州学记:「治始于伏羲,更虞、夏、商至周而大备;行始于伊尹,更夷、叔、柳下惠至孔子而大成。」皆称伯夷、叔齐为夷、叔也。
〔一七〕论语先进篇:「政事:冉有,季路。」
〔一八〕「三郡」疑当作「二郡」,积画之误也,传言:「历广汉、南阳太守。」
〔一九〕书钞设官部引汉官仪:「大府,秩二千石。」上列者,盖指二千石以上之大吏也。后汉书赵典传:「身从衣褐之中,致位上列。」典时为太常,太常卿中二千石。曹植求自试表:「爵在上列。」江淹陆平原羁宦诗:「服义追上列,矫迹侧宫臣。」
〔二0〕意林删「贺」名,作「早丧妻,不肯娶」,盖蒙上「伯楚」言。
〔二一〕大德本「尹」误「用」。
〔二二〕家语弟子解:「曾参后母,遇之无恩,而供养不衰,及其妻以藜蒸不熟,遂出之,终身不娶妻,其子元请焉,告其子曰:『高宗以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妻放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中不及吉甫,庸知其得免于非乎?』」汉书王吉传:「骏为少府,时妻死,因不复娶,或问之,骏曰:『德非曾参,子非华、元,亦何敢娶?』」如淳注:「华与元,曾参之二子也。韩诗外传曰:『曾参丧妻不更娶,人问其故,曾子曰:『以华元善人也。』」颜氏家训后娶篇:「吉甫、贤父也,伯奇、孝子也,以贤父御孝子,合得终于天性,而后妻闲之,伯奇遂放。曾参妇死,谓其子曰:『吾不及吉甫,汝不及伯奇。』王骏丧妻,亦谓人曰:『我不及曾参,子不如华、元。』并终身不娶。」琴操:「尹吉甫子伯奇,母早亡,更娶后妻,乃谮之吉甫曰:『伯奇见妾美,有邪念。』吉甫曰:『伯奇慈心,岂有此也?』妻曰:『置妾空房中,君登楼察之。』乃取蜂置衣领,令伯奇掇之,于是吉甫大怒,放伯奇于野。宣王出游,吉甫从,伯奇作歌以感之,宣王曰:『此放子之词也。』吉甫感悟,射杀其妻。」又案:后汉书朱晖传注引华峤书曰:「晖年五十失妻,昆弟欲为继室。晖叹曰:『时俗希不以后妻败家者。』遂不复娶。」朱晖之言,可与此互参。
〔二三〕「使」,意林「便」。
〔二四〕礼记檀弓上:「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二妃未之从也。」
〔二五〕汉人习以经典并称,汉书孙宝传:「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犹有不相说,着于经典。」后汉书皇后纪上和熹邓皇后:「昼修妇业,暮诵经典,家人号曰诸生。」又朱祐传:「宜令三公,并去大名,以法经典。」又赵典传:「赵典字仲经。」义取相应。释名释典艺:「经,……可常用也。」亦谓经即典耳。
〔二六〕后汉书赵咨传:「遗书敕子胤:『今则不然,并棺合椁,以为孝恺,丰资重襚,以昭恻隐,吾所不取也。昔舜葬苍梧,二妃不从,岂有匹配之会,守常之所乎?圣主明王,其犹若斯,况于品庶,礼所不及。古人时同即会,时乖则别,动静应礼,临事合宜。』」三国志魏书文纪引典论终制篇:「舜葬苍梧,二妃不从,延陵葬子,远在嬴、博,魂而有灵,无不之也。」
〔二七〕「之」,意林「作」。
〔二八〕拾补云:「本传不言。」
〔二九〕续汉书百官志一:「司空公一人。」本注曰:「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扫除乐器,大丧,则掌将校复土。凡国有大造大疑,谏争与太尉同。世祖即位为大司空,建武二十七年去大。」
〔三0〕拾补:「孙云:『伯应名酆,桓帝九年为司空。』」器案:后汉书桓纪:「延熹九年十二月,光禄勋汝南宣酆为司空。」注:「酆字伯应,封东阳亭侯。」又灵纪:「建宁元年夏四月戊辰,司空宣酆免。」则仲瑗之为萧令,当在桓末灵初。
〔三一〕后汉书吕布传:「临别,把臂言誓。」广绝交论:「自昔把臂之英,金兰之友。」
〔三二〕系辞下文。
〔三三〕意林、御览三六一引风俗通:「不举并生三子。俗说:生子至于三,似六畜,言其妨父母,故不举之也。谨案:春秋国语:『越王句践令民生二子者,与之饩,生三子者,与之乳母。』三子力不能独养,故与乳母,所以人民繁息,卒灭强吴,雪会稽之耻,行霸于中国也。古陆终氏娶于鬼方,谓之女嬇,是生六子,皆为诸侯。今人多生三子,子悉成长,父母完安;岂有天所孕育,而害其父母兄弟者哉?」
〔三四〕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隐引风俗通:「俗说: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疑即此文。刘昌诗芦浦笔记一:「风俗通云:『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故田文生而婴告其母,令勿举,且曰: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余攷南史,王镇恶以是日生;家人以俗忌,欲出继疏宗,其祖猛曰:『孟尝君以恶月生而相齐,是儿亦将兴吾门。』故名镇恶。又北史齐南阳王倬,五月五日生,脑不坏,死四百余日,颜色如生。唐崔信明生时五月五日,日方中,有异雀鸣集庭树。观此,则俗忌之说,固不足信也。」(吴翌凤镫窗丛录一袭其说)文海披沙:「五月五日,古人忌之,然田文称豪齐国,胡广天下中庸,崔信明以文章名,王镇恶以将略显,汉王凤、晋纪迈、张嘉、金田时秀,皆有时称;唯南阳王绰不轨被杀,道君皇帝终陷虏庭,若二人者,不举可也。」案:论衡四讳篇:「四曰讳举正月、五月子,以为正月、五月子,杀父与母,不得举也,已举之,父母祸死,则信而谓之真矣。」后汉书张奂传:「凡二月、五月产子,及与父母同月生者,悉杀之,奂示以义方,严加赏罚,风俗遂改。」通典六九引田琼四孤议有「俗人五月生子,妨忌之不举者」。此亦当时有关此种迷信风俗之记载。
〔三五〕后汉书陈蕃传:「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诳时惑众,诬行鬼神乎!』遂致其罪。」此亦当时以服中生子为犯礼伤孝之事。
〔三六〕越语上:「生三人,公与之母。」韦注:「母,乳母也。」
〔三七〕史记孟尝君列传:「初,田婴有子四十余人,其贱妾有子名文,文以五月五日生,婴告其母曰:『勿举也。』其母窃举生之,及长,其母因兄弟而见其子文于田婴。田婴怒其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顿首,因曰:『君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婴曰:『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邪?』婴默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户,则可高其户耳,谁能至户者。』」(御览二一引「至」下有「户」字)
〔三八〕大德本「博」作「将」。
〔三九〕「越」原作「楚」,拾补云:「钱改『越』。」器案:此盖传钞者习闻「齐、楚之事」之文而臆改之,钱校是,今从之。
〔四0〕通鉴九四注:「汉、魏以来,率呼宰辅岳牧为明公。今峤呼侃为仁公,盖取天下归仁之义。」器案:仁公之说,又可移注上文之仁君也。
〔四一〕乡里,犹言同乡,谓俱为汝南人也。世说新语贤媛篇:「许允为吏部郎,多用其乡里,魏明帝遣虎贲收之。其妇出诫允曰:『明主可以理夺,难以情求。』既至,帝覈问之。允对曰:『举尔所知,臣之乡人,臣所知也。云云。』」
〔四二〕汉书陈汤传:「远览之士,莫不计度。」又叙传上:「超然远览,渊然深识。」后汉书桓纪:「远览复子明辟之义,近慕先姑归授之法。」
〔四三〕「晋语」,拾补云:「疑。」拾补识语云:「谨案:晋、齐同字,当谓齐东野人之语也。」器案:疑当作「昔语」。
〔四四〕论语尧曰篇:「帝臣不蔽,简在帝心。」集解:「言桀居帝臣之位,罪过不可隐蔽,以其简在天心故。」
〔四五〕论语述而篇:「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四六〕袁闳字夏甫,传附袁安传。
〔四七〕论语微子篇:「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
〔四八〕论语宪问篇:「子曰:『作者七人矣。』」
〔四九〕袁忠字正甫,传附袁安传。
〔五0〕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至太初,百年之间,见侯五。」汉书王莽传上:「宣帝曾孙有见王五人。」师古曰:「王之见在者。」器案:此文之「见沛相」,与「见侯」、「见王」,见字义俱同,犹今言现在也。传云:「初平中为沛相。」
〔五一〕御览四七0引司马彪续汉书:「袁安字召公,桓帝初,迁太尉。弟汤,字仲和,累迁司徒。汤有子逢、成、隗。成左中郎;逢字周阳,灵帝时为司空。隗字次阳,亦至司徒、太傅,封都乡侯。四叶五公。』(又见群辅录)范书安传曰:「初,安父殁,母使安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何之,安为言其故,生乃指一处云:『葬此地,当世为上公。』须臾不见。安异之,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焉。」(又见录异记)后汉纪二五:「光熹元年,四月壬戌,诏以袁隗为太傅,曰:『后将军袁隗,德量宽重,奕世忠恪。』」案后汉书袁绍传:「伍琼等阴为绍说卓曰:『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是当时俱谓袁氏隆盛,蝉联四世,应氏独曰五世,盖自仲瑗弃郡归袁,于撰述此书时,并袁绍而计之也。
〔五二〕诗大雅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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