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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说之属

风俗通义-皇霸卷一下

繁体中文】  作者:(东汉)应劭   发布:2016年06月07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燕召公奭,与周同姓〔一〕;武王灭纣,封召公于燕〔二〕;成王时,入据三公,出为二伯,自陕以西,召公主之〔三〕,当农桑之时,重为所烦劳〔四〕不舍乡亭〔五〕,止于棠树之下〔六〕,听讼决狱,百姓各得其所。寿百九十余乃卒〔七〕。后人思其德美〔八〕,爱其树而不敢伐,诗甘棠之所作也〔九〕。九世称侯,八世称公,十世称王。到王喜,为秦所灭。燕外迫蛮、貊〔一0〕,内笮齐、晋〔一一〕,崎岖彊国之间,最为弱小,几灭者数矣;然社稷血食〔一二〕者八九百载,于姬姓独后亡:非盛德之遗烈,岂其然乎!
  〔一〕 梁玉绳史记志疑曰:「谷梁庄三十年传云:『燕,周之分子也。』白虎通王者不臣章:『召公,文王子。』论衡气寿篇:『召公,周公之兄。』书、诗疏及诗、礼(乐记)释文引皇甫谧曰:『文王庶子。』书君奭疏及史记集解引谯周曰:『周之支族。』皇甫之说本白虎通、论衡,然不可信。孔颖达、陆德明并言左传富辰数文昭十六国无燕,则召公必非文王子,斥士安为谬。盖既为周同姓,称分子也,称支族也可。」左暄三余偶笔一曰:「谷梁传曰:『燕,周之分子也。』分子者,犹曲礼之言支子,大传之言别子也。逸周书作雒解:『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略,周公、召公,内弭父兄,外抚诸侯。』祭公解:『王曰,我亦维有若文祖、周公,暨列祖召公。』此召公为文王子之确证。白虎通曰:『子得为父臣者,不遗善之义也。诗云:文、武受命,召公维翰。召公,文王子也。』则召公为文王子,汉人已明言之;皇甫谧帝王世纪以为文王庶子,盖本谷梁氏『燕,周之分子』,故云然,非无据也。司马迁云:『召公与周同姓。』按史记于毕公亦云『与周同姓』,亦可谓毕公非文王子哉?』器案:梁、左说是,汉书古今人表亦云『周同姓』。分子即别子,古别字作 ,形与分近而致误。
  〔二〕 史记燕世家作「北燕」,正义引应劭曰:「南燕,姞姓之国,黄帝之后也。」
  〔三〕 公羊传隐公五年:「自陕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陕而西者,召公主之。」何休注:「陕者,盖今弘农陕县是也。」白虎通封诸侯篇:「王者所以有二伯者,分职而后授政,欲其亟成也。王制曰:『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春秋公羊传曰:『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不分南北何?东方被圣人化日少,西方被圣人化日久,故分东西,意圣人主其难,贤者主其易,乃俱致太平也;又欲令同有阴阳寒暑之节,共法度也。所以分陕者,是国中也,若言面八百四十国也。」又巡狩篇:「三岁一闰,天道小备;五岁再闰,天道大备。故五年一巡守;三年二伯出述职黜陟;一年物有终始,岁有所成,方伯行国;时有所生,诸侯行邑。传曰:『周公入为三公,出作二伯,中分天下,出黜陟。』诗曰:『周公东征,四国是皇。』言东征述职,周公黜陟而天下皆正也。又曰:『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言召公述职,亲说舍于野树之下也。」凌曙公羊问答曰:「郡国志:『陕县有陕陌,二伯所分。』括地志:『陕原,在陕州陕县西南二十五里,分陕从原为界。』集古录:『陕州石柱,相传以为周、召分陕所立,以别地里。』御览引十道志云:『陕州陕郡,禹贡豫州之域,周为二伯分陕之地,即古虢国。』」器案水经河水注四:「河南,即陕城也,昔周、召分伯,以此城为东西之别。」
  〔四〕 拾补曰:「『所』字衍。」器案诗甘棠郑笺:「召伯听男女之讼,不重烦劳百姓,止舍小棠之下而听断焉。」重犹难也,见汉书元纪注,蜀石经「重」上无「不」字,是,此亦云「重为烦劳」,皆可证今本郑笺之误。
  〔五〕 续汉书百官志五:「列侯所食县为侯国。」本注:「承秦爵二十等为彻侯,……功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御览一九四引风俗通:「谨案春秋国语:『疆有寓望。』谓今亭也,民所安定也。亭有楼。从高省,丁声也。汉家因秦,大率十里一亭。亭,留也,今语有亭待,盖行旅宿食之所馆也。亭亦平也,讼诤,吏留辨处,勿失其正也。」
  〔六〕 拾补曰:「文选为宋公脩楚元王墓教注作『止甘棠之下』。」器案集注本引与今本同。初学记一七、御览四0二引乐纬声动仪:「召公,贤者也,明不能与圣人分职,常战栗恐惧,故舍于树下而听断焉,劳身苦体,然后乃与圣人齐,是故周南无美,而召南有之也。」今案此说召公舍止树下听断之故,亦汉师遗说也。
  〔七〕 论衡气寿篇:「邵公,周公之兄也,至康王之时,尚为太保,出入百有余岁矣。」又曰:「传称邵公百八十。」赵岐孟子尽心篇上注:「寿若召公。」竹书纪年:「周康王二十四年,召康公薨。」全祖望经史问答曰:「康王即位之后,召公不见,则已薨矣。周初诸老,无及昭王之世者,若百八十,则及胶舟之变矣,当是传闻之误。」
  〔八〕 文选王元长永明九年策秀才文集注引无「美」字。
  〔九〕 此鲁诗说也,韩诗外传一、说苑贵德篇说此义略同。燕世家:「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哥咏之,作甘棠之诗。」又商君传集解引新序:「昔周、召施善政,及其死也,后世思之,『蔽芾甘棠』之诗是也。尝舍于树下,后世思其德,不忍伐其树,况害其身乎?」汉书王吉传:「昔召公述职,当民事时,舍于棠下而听断焉。是时,人皆得其所。后世思其仁恩,至乎不伐甘棠--甘棠之诗是也。」
  〔一0〕燕世家「外」作「北」,王念孙据此校改。
  〔一一〕笮迫同义,汉书王莽传下:「迫笮青、徐盗贼。」说文竹部:「笮,迫也。」
  〔一二〕燕世家:「太史公曰:『召公奭可谓仁矣!甘棠且思之,况其人乎!燕北迫蛮、貉,内措齐、晋,崎岖彊国之间,最为弱小,几灭者数矣;然社稷血食者八九百岁,于姬姓独后亡,岂非召公之烈耶!』」应氏此文本之。汉书高纪下:「使其社稷不得血食。」师古曰:「祭者尚血腥,故曰血食也。」
  韩之先,与周同姓。武子事晋献公,封于韩原,因以为姓。韩厥因卜者之繇,陈成季之功〔一〕,绍赵氏之孤,建程婴之义,为晋名卿,寔天所相〔二〕。其四代,始与赵、魏俱得列为诸侯矣〔三〕。五世称王,到王安,为秦所灭。
  〔一〕 左传成公八年:「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勋,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杜注:「成季,赵衰。」案赵世家:「晋襄公之六年,而赵衰卒,謚为成季。」则成乃謚也。
  〔二〕 史记韩世家:「晋景公十七年病,卜,大业之不遂者为祟。韩厥称赵成季之功,今后无祀,以感景公。景公问曰:『尚有世乎?』厥于是言赵武,而复与故赵氏田邑,续赵氏祀。」案此事又见说苑复恩篇、新序节士篇、论衡吉验篇,而左传成公八年疏云:「于时,晋君明臣强,无容有岸贾辄厕其间,得如此专恣。」史通申左篇、容斋随笔十、困学纪闻一一、赵翼廿二史札记、梁玉绳史记志疑皆谓程婴、杵臼事不可信。
  〔三〕 史记韩世家:「太史公曰:『韩厥之感晋景,绍赵氏之孤子武,以成程婴、公孙杵臼之义,此天下之阴德也。韩氏之功,于晋未观其大者,然与赵、魏终为诸侯十余世,宜乎哉!』」
  魏之先,毕公高之后也。毕公与周同姓,武王灭纣,封高于毕,因以为姓。其裔孙曰毕万,事晋献公;献公伐魏,灭之,以封万。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魏,大名也。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一〕,以从盈数〔二〕,以是有众,不亦宜乎!〔三〕』其六世称侯,侯之孙称王,到王假,为秦所灭。
  〔一〕 左传闵公元年同,史记晋世家、魏世家「名」并作「命」,名、命古通。
  〔二〕 魏世家「盈」作「满」,避汉惠帝刘盈讳改。史记索隐述赞云:「毕公之苗,因国为姓,大名始赏,盈数自正。」刘子新论鄙名章:「昔毕万以盈大会福。」
  〔三〕 此二句,左传、史记俱作「其必有众」。
  赵之先,与秦同祖〔一〕。其裔孙曰造父,幸于周穆王〔二〕,为御骅骝、騄耳之乘,西谒西王母〔三〕,东灭徐偃王,日驰千里;〔四〕帝念其功,赐以赵城,因以为姓。子叔带始去周事晋〔五〕。其后,简子地过于诸侯,权重于晋君。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呼医扁鹊视之。出,董安于问扁鹊〔六〕,曰:「血脉治也,勿怪。昔秦穆公尝如此,七日而寤〔七〕,寤之日,告公孙支与子舆〔八〕曰:『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学也〔九〕。帝告我:晋国且大乱,五世不安〔一0〕,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国男女无别。〔一一〕』公孙支书而藏之,秦策于是出〔一二〕。夫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襄公之败秦师于殽〔一三〕,而归纵淫:此子之所闻。今主君〔一四〕之病与之同,不出三日,病必闲〔一五〕,有言也。」居二日半,简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乐〔一六〕,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于九奏万舞〔一七〕,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心。有一熊欲援我,帝令我射之〔一八〕,中,熊死。有罴来,我又射之,中,罴死。帝甚嘉之,赐我二笥,皆有副〔一九〕。吾见儿在帝侧,属我翟犬〔二0〕,曰:『及汝子之壮也,以赐之。』帝告我:『晋国且衰,七世而亡〔二一〕,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亦不能有也。〔二二〕』」董安于受言而藏之〔二三〕,以扁鹊之言告简子〔二四〕,赐扁鹊田四万亩。他日,简子出,有人当道〔二五〕,辟之不去〔二六〕,从者将刃之〔二七〕,当道者曰:「吾欲有谒于主君。〔二八〕」从者以闻,简子召之曰:「嘻,吾有所见子晰也!〔二九〕」当道者曰:「屏左右,愿有以谒。」简子屏人。当道者曰:「主君之病〔三0〕,臣在帝侧。」简子曰:「然。子之见我何为?」当道者曰:「帝令主君射熊罴,皆死。」简子曰:「是且何也?」当道者曰:「晋国且大难,主君首之,帝令主灭二卿,夫熊罴皆其祖也。」简子曰:「帝赐我二笥皆有副,何也?」当道者曰:「主君之子,将克二国于翟,皆子姓也。〔三一〕」简子曰:「吾见儿在帝侧,属我一翟犬〔三二〕,曰:『及汝子之长以赐之。』夫儿何说以赐翟犬?〔三三〕」当道者曰:「儿,主君之子也,翟犬,代之先也,主君之子,其必有代〔三四〕。及主君之后嗣,且有革政〔三五〕而胡服,并二国于翟。」简子问其姓而延之以官,当道者曰:「臣野人,致帝命耳。」遂不见。无几,范、中行作乱,简子灭之,此熊之效应也。简子卒,无卹立,是为襄子。智伯攻襄子,襄子奔保晋阳〔三六〕,原过从,后,至王泽〔三七〕,见三人,自带以上不可见〔三八〕,与原过竹二节〔三九〕,莫通,曰〔四0〕:「为我以是遗赵无卹。」原过既至,以告。襄子〔四一〕斋三日,亲自剖竹,有朱书曰:「无卹,余霍太山阳侯天使〔四二〕,三月丙戌,余将使汝灭智氏〔四三〕,亦立我百邑〔四四〕,余将使赐若林胡之地;至于后世,且有伉王,赤黑,龙面鸟属〔四五〕,须眉髭髯,大膺大匈,脩下而冯上〔四六〕,左任介乘〔四七〕,奄有河宗〔四八〕,至于休溷、诸狢〔四九〕,南伐晋别〔五0〕,北灭黑姑。〔五一〕」襄子再拜,受三神之令。三国攻晋阳,岁余,乃以汾水灌其城〔五二〕,城不没者三板。城中悬釜而炊,易子而食。张孟谈乃夜出见韩、魏,韩、魏反与合谋而灭智氏〔五三〕,共分其地。于是赵北有代,南并知山〔五四〕,遂祀三神于百邑,使原过主霍太山〔五五〕。至武灵王,竟胡服骑射,辟地千里。到王迁〔五六〕,信秦反间之言,杀其良将李牧,而任赵括〔五七〕,遂为所灭。此童谣曰:「赵为号,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上生毛。〔五八〕」
  〔一〕 史记陆贾列传:「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集解:「駰案:赵氏,秦姓也。」索隐:「案韦昭云:『秦,伯益后,与赵同出蜚廉,至造父,有功于缪王,封之赵城,由此一姓赵氏。』」汉书陆贾传郑氏注:「秦之先造父,封于赵城,其后以为姓。」器案:由于秦、赵同祖,故后世或称秦为赵,如文选曹子建求自试表:「绝缨盗马之臣赦,楚、赵以济其难。」李善注引吕氏春秋爱士篇秦穆公失右服事说盗马;御览八0六引河图天灵,称祖龙为赵王政:此秦而谓之赵者。或称赵为秦,如文选王元长永明九年策秀才文:「访游禽于绝涧,作霸秦基。」李善注引韩非子内储说上董阏于为赵上地守事,云:「赵与秦共祖,虽赵亦号曰秦。」此赵而谓之秦者。文选左太冲魏都赋:「亿若大帝之所兴作,二嬴之所曾聆。」李善注:「史记曰:『赵氏之先,与秦同祖。』然则秦、赵同姓,故曰二嬴也。」此则秦、赵又皆称为嬴矣。
  〔二〕 「幸」字原无,史记赵世家作「造父幸于周穆王」,日本翻刻锺本,于「于」字上傍添「幸」字,是,今据订补。
  〔三〕 赵世家:「缪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竹书纪年:「周缪王十七年,西征,见西王母。」穆天子传三:「穆王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征,至于崑仑之丘,见西王母。」
  〔四〕 此据赵世家为说,秦本纪同,潜夫论志氏姓篇亦据史记为说。案竹书纪年:「周穆王十三年秋,徐戎侵洛。冬十月,造父御王入于宗周。十四年,王帅楚子伐徐戎,克之。」博物志七引徐偃王志曰:「徐君宫人,娠而生卵,以为不祥,弃之水滨。独孤母有犬名鹄苍,猎于水滨,得所弃卵,啣以东归。独孤母以为异,覆煖之,遂沸成儿,生时正偃,故以为名。徐君宫中闻之,乃更录取。长而仁智,袭君徐国。后鹄苍临死,生角而九尾,实黄龙也;偃王又葬之徐界中,今见有狗垄。偃王既主其国,仁义着闻,欲舟行上国,乃通沟陈、蔡之间,得朱弓矢,以己得天瑞,遂因名为弓,自称徐偃王,江、淮诸侯皆伏从--伏从者三十六国。周王闻之,遣使乘驿,一日至楚,使伐之。偃王仁不忍斗害其民,为楚所败,逃去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后遂名其山为徐山。山上立石室,有神灵,民人祈祷,今皆见存。」后汉书东夷传:「后徐夷僭号,乃率九夷以伐京周,西至河上。穆王畏其方炽,乃分东方诸侯,命徐偃王主之。偃王处潢池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陆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穆王后得骥騄之乘,乃使造父御以告楚,令伐徐,一日而至;于是楚文王大举兵而灭之。偃王仁而无权,不忍斗其人,故致于败,乃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因名其山为徐山。」传说相同。但韩非子五蠹篇、淮南子说山篇、说苑指武篇、楚辞七谏皆以为伐徐者楚文王,而淮南子人间篇又以为楚庄王,盖所闻异辞也。
  〔五〕 「去」原作「生」,拾补据史记校改,今从之。案赵世家自造父已下六世至奄父,奄父生叔带;是叔带去造父已七世矣。「子」字疑,或「叔带」上为「奄父子」或「奄父生」三字。
  〔六〕 史记扁鹊传文。日本古钞本、三条本及赵世家、论衡纪妖篇俱重「扁鹊」二字,当据补。
  〔七〕 「七日而寤」,史记封禅书、汉书郊祀志上作「五日不寤」。
  〔八〕 公孙支,字子桑。子舆即子车。庄子大宗师有「子舆与子桑友」之说。
  〔九〕 「也」,程本、郑本作「者」,未可据,史记、论衡俱作「也」。
  〔一0〕梁玉绳曰:「『五世』当是『三世』,盖晋献公、惠公、怀公也。」
  〔一一〕赵世家作「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扁鹊传同。器案:男女无别,即下文所谓「襄公从淫」是也。
  〔一二〕此用扁鹊传文,赵世家作「秦谶于是出矣」。封禅书:「秦缪公立,病卧五日不寤,寤乃言:『梦见上帝,上帝命缪公平晋乱。』史书而记藏之府。」汉书郊祀志同。文选西京赋:「昔者,大帝悦秦缪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帝有醉焉,乃为金策,锡用此土,而翦诸鹑首。」李善注:「虞喜志林曰:『喭曰:天帝醉,秦暴金误陨石坠。谓秦缪公梦天帝奏钧天广乐,已有此喭。』列仙传赞:『秦缪公受金策,祚世之业。』」御览十三、八七二、九二二引尚书中候:「维天降纪,秦伯出狩,至于咸阳;天震大雷,有火流下,化为白雀,衔籙丹书,集于公车,曰:『秦伯霸也。』」言穆公之霸,与此言秦策事同。习学记言谓:「此医师之语,不足信也。」
  〔一三〕「而襄公之败秦师于殽」,拾补云:「『之』字衍。」器案:史记、论衡俱无「之」字。
  〔一四〕器案:通鉴一注:「春秋以来,大夫之家臣谓大夫曰主。」寻左传宣公二年:「鉏麑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谓赵盾也。昭公五年:「晏子谓子罕:『能用善人,民之主也。』」皆谓大夫曰主。其后,诸侯之大夫有化家为国者,亦相沿称主或主君,盖所以别于周室封建之诸侯耳。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齐侯使高张唁公称主君,杜预注云:「比公于大夫。」史记鲁世家:「齐景公使人赐昭公书,自谓主君。」集解引服虔曰:「大夫称主,比公于大夫,故称主君。」战国策魏策:「魏婴觞诸侯于范台,……鲁君曰:『……主君之尊,仪狄之酒也;主君之味,易牙之调也。』」史记甘茂传:「乐羊拔中山,魏文示之谤书。乐羊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吕氏春秋爱士篇:「赵简子有两白骡,而甚爱之。阳城胥渠处广门之官,夜款门而谒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治要及册府元龟七三二引高诱注俱云:「大夫称主君。」晋语载乐氏之臣辛俞曰:「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然则魏、赵、韩三家盖以大夫而为诸侯,故称主君。左传载齐侯唁鲁昭公之辞,子家子以为「齐卑君矣」即指斥鲁君为主君耳。在等级制度严明时代,此种称谓,极有分寸,故当时慎之如此。
  〔一五〕「病必间」下,拾补据史记补「间必」二字。器案:论衡亦有「间必」二字。又案论语子罕篇:「病间。」注:「少差曰间。」礼记文王世子篇:「旬有二日乃间。」注:「间犹瘳也。」疏云:「病重时,病常在身,无少间空隙;病今既损,其间有空隙,故云间。」
  〔一六〕史记、论衡「乐」上有「甚」字。
  〔一七〕拾补曰:「『于』字衍。」器案列子周穆王篇:「清都紫微,钧天广乐,帝之所居。」说与此异。
  〔一八〕「帝令我射之」,原无「帝令我」三字,拾补据史记校补。器案:论衡纪妖、奇怪二篇亦有此三字,与下文当道者说合,今据补。
  〔一九〕谓笥中之策,皆有副贰之本也。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臧诸宗庙,副在有司。」师古曰:「副,贰也。其列侯功籍,已臧于宗庙,副贰之本,又在有司。」
  〔二0〕拾补据史记校作「帝属我翟犬」。器案论衡纪妖篇同。
  〔二一〕「七」原作「十」,拾补据史记校改作「七」。器案正义云:「谓晋定公、出公、哀公、幽公、烈公、孝公、静公为七世。」今据改正。论衡纪妖篇亦误为「十世」。
  〔二二〕赵世家此下尚有「今余思虞舜之勋,适余将以其冑女孟姚配而七世之孙」二十一字,论衡纪妖篇亦有,扁鹊传无文,此从扁鹊传也。
  〔二三〕「而」下,史记、论衡纪妖篇并有「书」字。
  〔二四〕史记、论衡纪妖篇并重「简子」二字。
  〔二五〕「人」字,论衡奇怪篇作「鬼」,下同。
  〔二六〕器案左传成公二年:「辟女子。」杜注:「使辟君也。」又五年:「伯宗辟重,曰辟传。」孟子离娄下:「行辟人可也。」赵注:「辟除人,使卑辟尊也。」吕氏春秋举难篇:「辟任车。」义并同。周礼大司寇:「使其属〈走毕〉。」郑注:「故书〈走毕〉作避。杜子春云:『避当为辟。』玄谓:『〈走毕〉,止行也。』」又乡士:「大祭祀、大丧纪、大军旅、大宾客,则各掌其乡之禁令,帅其属夹道而跸。三公若有邦事,则为前驱而辟;其丧纪亦如之。」据此诸义,则辟读为跸或〈走毕〉,谓已来者挥之去,将来者止之行也。
  〔二七〕原作「从者将刃」,拾补据史记校作「从者怒,将刃之」。案论衡纪妖篇作「从者将拘之」,今参校补「之」字。
  〔二八〕「欲有」,原作「有欲」,拾补校作「欲有」。器按史记、论衡纪妖篇正作「欲有」,今据乙正。
  〔二九〕陈仁锡史铨曰:「晰,明也,谓梦中明见子耳。」顾炎武、徐孚远、钱大昕、俞正燮说同,索隐谓「其名曰子晰」者,非是。论衡「晰」作「游」,亦形近之误。
  〔三0〕论衡「曰」下有「日者」二字,史记日本古钞本、三条本,「日者」二字在「病」字下,当据补。
  〔三一〕正义谓:「代及智氏也。」器案:据下文,则谓范氏、中行氏也。
  〔三二〕「属」上,史记、论衡纪妖篇有「帝」字,当据补。「我」字,元本残缺,今据朱藏元本及余本补。
  〔三三〕「说」字,论衡纪妖篇同,史记作「谓」。
  〔三四〕「其」字,史记、论衡纪妖篇作「且」。
  〔三五〕左传襄公十四年:「失则革之。」杜注:「革,更也。」
  〔三六〕「奔」下原有「之」字,拾补以为衍文,今据删。
  〔三七〕水经汾水注:「浍水又西,至王泽,注于汾水。晋智伯瑶攻赵襄子,襄子奔保晋阳。原过后至,遇三人于此泽,自带以下不见,持竹节与原过曰:『为我遗无卹。』原过受之于是泽,所谓王泽也。」案:王泽在今山西新绛县西南七里。
  〔三八〕「自带以上不可见」,史记、论衡纪妖篇俱作「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水经注作「自带以下不见」,此疑当从水经注改「上」为「下」,或从史记、论衡订补耳。
  〔三九〕「原」何本误「言」,又「二」作「三」。朱筠曰:「案节有二,以蔽上下,中藏朱书,不必三也,当从大德本作『二』。」
  〔四0〕原无「曰」字,史记、论衡纪妖篇俱有,今据补。
  〔四一〕史记、论衡纪妖篇俱重「襄子」二字。
  〔四二〕「天使」,原作「大吏」,今据史记校改。史记并重「山」字。水经汾水注:「原过水西阜上有原过祠。怀道协灵,受书天使。」天使为春秋、战国时习言之神道,左传宣公三年:「燕姞梦天使与己兰。」又成公五年:「婴梦天使谓己。」皆其证。论衡作「天子」非是。水经汾水注云:「汾水又南与彘水合。水出东北太岳山,禹贡所谓岳阳也,即霍太山矣。」太平寰宇记四三:「霍山一名太岳,在县(霍邑)东三十里,禹贡曰:『壶口、雷首,至于太岳。』郑康成注:『今河东彘县有霍太山,周礼职方氏冀州镇曰霍山是也。』」
  〔四三〕「灭」上原有「及」字,拾补校「及」作「反」。拾补识语云:「案此字当去,史记亦作『反』,皆因下『反灭』衍也。」案论衡正无「及」字,今据删。
  〔四四〕「百邑」原作「三百邑」,史记、论衡俱作「百邑」,下文亦作「百邑」,水经汾水注:「观阜,故百邑也。」作「百邑」是,今据删正。
  〔四五〕「属」,当从史记作「噣」。
  〔四六〕「脩下而冯上」,史记无「上」字,李笠曰:「『冯』下,当依风俗通补『上』字,上句『大膺大胷』对举,下句『左衽介乘』亦对举,此句亦当以『脩下』与『冯上』对也。上文『龙面而鸟噣』,与此句同一例。文选吴都赋:『洲渚冯隆。』刘注:『冯隆,高貌。』盖谓伉王下体长而上体高耳。」
  〔四七〕「任」,史记作「衽」。方苞曰:「介,甲也。此指武灵王变服习骑射事。左衽,变服也;介乘,谓甲而乘马习骑射。」
  〔四八〕「河宗」,原作「河室」,今据史记校改。正义云:「穆天子传云:『河宗之子孙则(当作「〈崩阝〉」)柏絮。』按在龙门河之上流,岚、胜二州之地也。」器案:穆天子传见卷一。尚书尧典:「禋于六宗。」贾逵曰:「六宗,谓日宗、月宗、星宗、岱宗、海宗、河宗也。」
  〔四九〕「狢」,史记作「貉」,正义曰:「音陌,自河宗、休溷、诸貉,乃戎、狄之地也。」
  〔五0〕正义曰:「赵南伐晋之别邑,谓韩、魏之邑也。」
  〔五一〕正义曰:「亦戎国。」
  〔五二〕「以」,史记作「引」。
  〔五三〕御览八九六、事类赋八引汲冢琐语:「智伯既败,将出走,梦火见于西方,乃出奔秦;又梦火见于南方,遂奔楚也。」则智伯又未身死也,姑存之以待质疑。
  〔五四〕「知山」,史记作「知氏」。
  〔五五〕正义曰:「括地志云:『三神祠,今名原过祠,今在霍山侧也。』」水经汾水注:「彘水又西流迳观阜北,故百邑也。原过之从襄子也,受竹书于王泽,以告襄子:『襄子斋三日,三月丙戌,余将使汝反灭智氏,汝亦立我于百邑也。』襄子拜受三神之命,遂灭智氏,祠三神于百邑,使原过主之。世谓其处为观阜也。」案太平寰宇记四三:「观堆祠在霍邑县东南三十里,堆高三丈,周回十里,俗谓其处为观阜。」观阜,今名观塠峰,在山西霍县霍山北。
  〔五六〕「王迁」,史记作「幽缪王迁」,集解曰:「徐广曰:『又云愍王。』世本云:『孝成王丹生悼襄王偃,偃生今王迁。』年表及史考,赵迁皆无謚。」器案太史公曰:「吾闻冯王孙曰:『赵王迁,其母倡也。』」冯唐传亦作「赵王迁」,应氏此文,即本龙门,则史记原作「王迁」,可知。淮南子泰族篇亦云:「赵王迁流于房陵。」而「幽缪王」,赵策作「幽王」,列女传赵悼倡后传作「幽闵」、此皆索隐所谓「人臣窃追謚之」者也,不足据。史通疑古篇作「赵王嘉迁于房陵」,大误。
  〔五七〕拾补曰:「钱云:『括与牧不同时,此应氏误。』」拾补识语曰:「『括』当为『匆』。」札迻曰:「案代李牧者,史记赵世家作『赵匆』,李牧传及战国策赵策又作『赵葱』,疑应氏本作『葱』,或作『总』,『总』俗书作『摠』,与『括』形近,因误而为『括』,此传写之失,非仲远之误也。」
  〔五八〕史记「上」作「之」。其文云:「王迁六年,大飢,民讹言曰:『赵为号,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之生毛!』」案公羊传宣公十二年:「锡之不毛之地。」何注:「墝埆不生五谷曰不毛。」文选七命注:「凡地之所生谓之毛。」此盖谓赵受天灾,颗粒不收,而秦人幸灾乐祸也。下二句谓,如谓言之不信,试看地上之出产如何也。
  陈完字敬仲,陈厉公之子也〔一〕。初,懿氏卜妻之〔二〕,其繇〔三〕曰:「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四〕。有妫之后〔五〕,将育于姜〔六〕。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七〕。』」周史有以周易筮之〔八〕,遇观之否〔九〕,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一0〕』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一一〕;非此其身,在其子孙〔一二〕: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一三〕。」厉公为蔡所灭杀〔一四〕,国内乱;完奔于齐,齐侯以为卿,辞曰:「羁旅之臣〔一五〕,幸若获宥,及于宽政,赦其不闲教训,而免诸罪戾,弛于负檐〔一六〕,君之惠也,所获多矣;敢辱高位,以速官谤。诗云:『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一七〕』」使为工正〔一八〕。饮桓公酒,乐〔一九〕,曰:「以火。〔二0〕」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二一〕」君子曰〔二二〕:「酒以成礼,弗继以淫〔二三〕,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桓公嘉之,爱敬日新,位比高、国〔二四〕,始食田采,姓田氏焉〔二五〕。六世田成杀简公〔二六〕。其三世曰和,迁康公于海上,食一城以祠太公以下〔二七〕。后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诸侯,列言于周室〔二八〕。其孙曰威王〔二九〕。到王建用后胜之计〔三0〕,又宾客多受秦金,劝王朝秦,不脩战备,〔三一〕秦兵平步入临菑〔三二〕,民无敢格者,迁王建于共。国人歌之曰:「松耶柏耶,亡建共者客耶!〔三三〕」疾建用客之不详也〔三四〕。
  〔一〕 史记陈杞世家、田敬仲世家俱谓厉公名佗,左传则谓厉公名跃,集解、索隐引谯周所谓「世家与传违」也。
  〔二〕 二世家俱谓齐懿仲。汉书文纪注引应劭曰:「卜,以荆灼龟。」
  〔三〕 汉书文纪:「占曰:『大横庚庚云云。』」李奇曰:「占谓其繇也。」师古曰:「繇音丈救反,本作籀,籀,书也,谓读卜辞。」
  〔四〕 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杜注:「雄曰凤,雌曰皇,雌雄俱飞,相和而鸣锵锵然也,犹敬仲夫妻有声誉。」
  〔五〕 杜注曰:「妫,陈姓。」御览一六八引颖容曰:「舜居西城,本曰妫汭。」汉书地理志:「汉中郡:西城。」应劭曰:「世本:『妫虚,在西城北,舜之居。』」
  〔六〕 杜注:「姜,齐姓。」左传隐公八年:「不为夫妇,何以能育。」
  〔七〕 陈世家集解引服虔曰:「言完后五世,与卿并列。」左传疏云:「与卿并,为上大夫也。」又集解引贾逵曰:「京,大也。」正义谓五世为陈无宇,八世为田常。
  〔八〕 田世家太史公曰:「盖孔子晚而喜易,易之为术,幽明远矣,非通人达才,孰能注意焉。故周太史之卦田敬仲完,占至十世之后,及完奔齐,懿仲卜之亦云。」则谓懿氏卜妻,亦以易占之耳。
  〔九〕 史记陈世家集解引贾逵曰:「坤下巽上,观;坤下干上,否;观爻在六四,变而之否。」论衡卜筮篇:「卜曰逢,筮曰遇。」
  〔一0〕史记陈世家集解:「杜预曰:『此周易观卦六四爻辞也。易之为书,六爻皆有变象,又有互体,圣人随其义而论之。』易正义云:『居观在近,而得其位,明习国之礼仪,故宜利宾于王庭,为王宾也。』否卦义曰:『否,闭之也,非是人道交通之时,不利君子为正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国也。言利宾于王庭,值无国之世,故刺君子为不正,必代君有国。』」
  〔一一〕史记陈世家正义:「六四爻变,内卦为本国,外卦为异国。」
  〔一二〕史记陈世家正义:「内卦为身,外卦为子孙,在外,故知在子孙也。」
  〔一三〕汉书叙传幽通赋注引应劭曰:「陈完少时,其父厉公使周史卜得居有齐国之卦也。」
  〔一四〕拾补曰:「『灭』衍。」
  〔一五〕史记陈世家集解:「贾逵曰:『羁,寄;旅,客也。』」
  〔一六〕朱藏元本、仿元本、吴本、胡本、郎本、程本、锺本、汪本「檐」作「担」。
  〔一七〕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杜注云:「逸诗也。翘翘,远貌也。古者,聘士以弓。言虽贪显命,惧为朋友所讥责也。」器案:诗王风汉广疏:「庄二十二年左传引逸诗曰:『翘翘车乘。』即云『招我以弓』,明其远,故服虔云:『翘翘,远貌。』」据此,则杜预用服注也。左传昭公二十年:「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进,曰:『先君之田,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进。』」则是以弓招而不往,亦据虞人言之,孟子所谓「以大夫之招招虞人,虞人死不敢往」者是也。
  〔一八〕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杜注:「掌百工之官。」
  〔一九〕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杜注:「齐桓贤之,故就其家会。据主人之辞,故言饮桓公酒。」器案:此如秦公子针九献飨晋侯之类。
  〔二0〕左传庄公二十二年作「公曰:『以火继之。』」
  〔二一〕左传疏引服虔曰:「臣将享君,必卜之,示戒慎也。」又曰:「『未卜其夜』者,诗云:『厌厌夜饮,在宗载考。』郑玄云:『考,成也。夜饮之礼,在宗室同姓则成,于庶姓让之则止。』引此敬仲之事云:『此之谓不成。』是言敬仲非齐同姓,故不敢也。」器案:晏子春秋杂篇「晏子饮景公酒,日暮,公呼具火,晏子辞曰:『婴已卜其日,未卜其夜。』」条(又见说苑反质篇)言「晏子饮景公酒,令酒必新,家老曰:『财不足云云。』」此即将享君必卜之类也。
  〔二二〕史记十二诸侯年表:「是以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以制义法。……七十子之徒,口受其传指,为有所刺讥褒讳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鲁君子左丘明惧弟子人人异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据此,则春秋内传、外传中之「君子曰」,皆左氏之辞也。隋书魏澹传载魏史义例:「案丘明亚圣之才,发扬圣旨,言『君子曰』者,无非甚泰,其间寻常,直书而已。」此说得其本柢。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载宋襄与楚战,有「君子曰」,文虽有讹舛,要之,必左氏传旧有此文,因而致误耳。或以为刘歆伪窜,诬矣。
  〔二三〕御览八四三引左传注:「夜饮(今误『淫』)为淫乐也。」
  〔二四〕左传僖公十二年:「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杜注:「国子、高子,天子所命为齐守臣,皆上卿也。」
  〔二五〕史记田敬仲完世家集解引应劭曰:「始食采地于田,由是改姓田氏。」索隐引应劭曰:「始食采于田。」此文「始食田采」,亦谓始食采于田耳。
  〔二六〕史记邹阳传集解引应劭曰:「田常事齐简公,简公说之,而杀简公。」田常杀简公,见左传哀公十四年。简公名壬。
  〔二七〕史记齐世家:「(康公)十九年,田常曾孙田和始为诸侯,迁康公海滨。」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宣公卒,子康公贷立。贷立十四年,淫于酒妇人,不听政,太公乃迁康公于海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云「十四年」者,盖谓贷之不听政自十四年起,至十九年,田和乃迁之也。十二诸侯年表亦在十九年。
  〔二八〕史记田敬仲完世家:「三年,太公与魏文侯会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诸侯,请立齐相田和为诸侯。周天子许之。」刘师培曰:「『言』疑『名』讹。」
  〔二九〕器案:此下疑脱说威王业绩之文。史记田敬仲完世家云:「于是齐最彊于诸侯,自称为王,以令天下。」此文当据史记订补,否则「其孙曰威王」云云,便无着落也。
  〔三0〕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四十四年,秦兵击齐,齐王听相后胜计,不战,以兵降秦。」
  〔三一〕战国策齐策下:「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玉,使宾客入秦,皆为变辞(变齐所命辞),劝王朝秦,不脩攻战之备。」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多使宾客入秦,秦又多予金,客皆为反间,劝王去从朝秦,不脩攻战之备。」器案:此即李斯传所谓「阴遣谋士,赍持金玉,以游说诸侯」之事也。
  〔三二〕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平步」二字作「卒」字。
  〔三三〕「亡」,齐策、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并作「住」。齐策曰:「处之共、松柏之间,饿而死。」汉书地理志,河内有共县,续汉书地理志同。器案:松柏,疑即荀子彊国篇所谓松柏之塞。
  〔三四〕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隐:「谓不详审用客,不知其善否也。」纲目集览二:「正误曰:『齐人疾王建听信奸人宾客,不与诸侯合从,以亡其国。』」器按淮南子泰族篇:「齐王建有三过人之巧,而身虏于秦者,不知贤也。」
  谨案:战国策、太史公记〔一〕:秦孝公据殽、函之固〔二〕,拥雍州之地〔三〕,君臣戮力〔四〕,以窥周室,有席卷〔五〕天下、囊括八荒之意〔六〕。当是之时,商君佐之〔七〕,内立法度〔八〕,务耕织,脩守战之备〔九〕,外恃〔一0〕猛将锐卒,因闲〔一一〕伺隙,略定西河之城〔一二〕,南并汉中〔一三〕,西定巴、蜀〔一四〕,东割膏腴之壤〔一五〕,收要害之郡〔一六〕,诸侯恐惧,会盟而谋〔一七〕,不爱尊爵重宝〔一八〕,以致天下之士。当此之时,齐有孟尝〔一九〕,赵有平原〔二0〕,楚有春申〔二一〕,魏有信陵〔二二〕。夫四豪者〔二三〕,皆明智〔二四〕而忠信,宽厚爱人〔二五〕;兼韩、魏、燕、赵、宋、卫、中山之众〔二六〕,其后复有甯越〔二七〕、苏秦〔二八〕、杜赫〔二九〕之属为之谋,陈轸〔三0〕、召滑〔三一〕、乐毅〔三二〕之徒通其意,吴起〔三三〕、孙膑〔三四〕、廉颇〔三五〕之属制其兵〔三六〕;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军〔三七〕攻秦〔三八〕。秦人开关延敌,六国之师,遁逃而不敢进〔三九〕,秦无一矢遗鍭之费〔四0〕,而关东已困。〔四一〕于是从散约败〔四二〕,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及至始皇〔四三〕,承六世之遗烈〔四四〕,抗长策而御宇内,〔四五〕吞二周而叱诸侯〔四六〕,履至尊而制六合〔四七〕,兼帝皇而威四海〔四八〕。于时议者,恨楚之疏远屈原,魏不用公子无忌,故国削以至于亡。秦因愚弱之极运〔四九〕,震电之萧条,混一海内,为汉驱除〔五0〕。盖乘天之所坏,谁能枝之〔五一〕,虽阿衡宰政〔五二〕,贲、育驭戎〔五三〕,何益于事。且有彊兵〔五四〕良谋,杂袭继踵,每辄挫衄,亦足以袪蔽启蒙矣〔五五〕。始皇自以关中〔五六〕之固,金城千里〔五七〕,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五八〕,遂恣睢旧习,矫任其私知〔五九〕,坑儒燔书〔六0〕,以愚其黔首〔六一〕,穷奢肆欲,力役无餍,毒流诸夏,乱延蛮、貊;由是二世绝祀,以成大汉之资〔六二〕。高祖〔六三〕践祚〔六四〕,四海乂安〔六五〕。世宗〔六六〕攘夷辟〔六七〕境,崇演礼学,制度文章,冠于百王矣〔六八〕。
  〔一〕 史记秦始皇本纪引贾生言,又见陈涉世家,汉书陈胜项籍传赞因之。汉书注、文选过秦论注引应劭曰:「贾生书有过秦二篇,言秦之过,此第一篇也,司马迁取以为赞,班固因之。」案贾子新书过秦论分上中下三篇。又案:应氏此书,凡一时同引数书,往往并列所举之书名于文前,后即不复分别冠以某书之名,如本篇五帝条引易、尚书大传,正失篇封泰山禅梁父条引尚书、礼,及此文引战国策、太史公记是也。此与史记始皇本纪赞着「贾谊、司马迁曰云云」,周礼钟师疏引五经异义「谨案古山海经、邹子书云云」,史记甘茂列传索隐:「案山海经(海内经)、启筮云云」,南齐书孔稚圭传稚圭上新建律注表:「又闻老子、仲尼曰云云」,俱为古书特有之例,桂馥书史记秦始皇本纪赞后谓此当作「司马迁曰贾谊曰」,通览未周,妄欲持论,不足致诘也。
  〔二〕 战国策秦策下:「苏秦说秦王曰:『大王之国,东有肴、函之固。』」高诱注:「肴在渑池西,函关,旧在弘农城北门外。」
  〔三〕 水经渭水注引应劭曰:「积高曰雍。」
  〔四〕 史、汉、新书、文选「戮力」俱作「固守」。
  〔五〕 通鉴四九注:「席卷者,言其势便易也。」
  〔六〕 史记、新书、文选作「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汉书作「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心」。史记集解引张晏曰:「括,结囊也,言其能包含天下。」汉书颜注曰:「八方荒忽极远之地也。」案八荒犹言四荒,汉书文纪:「四荒之外。」注:「师古曰:『戎、狄荒服,故曰四荒,言其荒忽,去来无常也。尔雅曰:孤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
  〔七〕 汉书叙传:「商鞅挟三术以钻孝公。」注引应劭曰:「王霸、富国、强兵为三术也。」史记商君列传赞集解引新序论:「秦孝公保崤、函之固,以广雍州之地,东并河南,北收上郡,国富兵强,长雄诸侯,周室归籍,四方来贺,为战国霸君,秦遂以强,六世而并诸侯,亦皆商君之谋也。」(善谋篇)
  〔八〕 汉书武纪注:「应劭曰:『卫公孙鞅为秦孝公相,封于商,号商君。』李奇曰:『商鞅为法,赏不失卑,刑不讳尊,然深刻无恩德。』」后魏书刑罚志言商君以法经六篇入秦。
  〔九〕 荀子议兵篇:「秦之卫鞅,世之所谓善用兵者也。」史记商君列传:「太史公曰:『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索隐:「按商君书,开谓刑严峻则政化开,塞谓布恩赏则政化塞,其意本于严刑少恩。又为田开阡陌,及言斩敌首赐爵,是耕战书也。」正义:「商君书有农战篇,有开塞篇,五卷三十六篇(汉书艺文志法家着录二十九篇)。开谓峻法严刑,政化开行也;塞谓布恩,则政化杜塞也;耕谓开阡陌封疆,则农为耕也;战谓斩敌首,等级赐爵,则士卒勇于公战也。」案汉书艺文志兵权谋家有公孙鞅二十七篇,则商君固知兵者也。文选「备」作「具」。
  〔一0〕胡本脱「恃」字。
  〔一一〕大德本「间」作「问」,系坏文,各本俱作「间」。
  〔一二〕「外恃」三句,史记、汉书、新书、文选俱作「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战国策齐策下:「苏子说齐闵王曰:『卫鞅谋于秦王,魏王大恐。当是时,秦垂拱受西河之外。』」史记樗里子传:「魏亡西河之外。」正义:「谓同、华等州。」汉官仪:「凡郡名或以川源、西河、河东是也。」尚书禹贡正义:「龙门之河,在冀州西界,故谓之西河。」
  〔一三〕「并」,始皇本纪作「兼」,陈涉世家、汉书、新书、文选并作「取」。
  〔一四〕「定」,史记、汉书、新书、文选作「举」。
  〔一五〕器案史记李斯传载斯谏逐客书曰:「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彊,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彊。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则此为张仪相秦事,此文未明晰。盐铁论非鞅篇:「大夫曰:『昔商君相秦也,内立法度,严刑罚,饬政教,奸伪无所容。外设百倍之利,收山泽之税,国富民强,器械完饰,蓄积有余。是以征敌伐国,攘地斥境,不赋百姓而师以赡。故利用不竭而民不知,地尽西河而民不苦。』」亦不言商君相秦时有经营汉中、巴、蜀、上郡之事。
  〔一六〕「收」上新书有「北」字,是。此举四方言之,「北」字不可夺。李斯谏逐客书、新序善谋篇亦作「北收上郡」。文选蜀都赋:「内函要害于膏腴。」刘渊林注:「要害,地险隘也;膏腴,土地肥沃也。」资治通鉴释文二九:「在我为要,在彼为害,故曰要害。」
  〔一七〕「谋」下,史记、汉书、新书、文选俱有「弱秦」二字。
  〔一八〕史记、汉书、新书、文选作「不爱珍器重宝肥饶(史记秦始皇本纪「饶」作「美」)之地」。
  〔一九〕孟尝君,史记有传。
  〔二0〕平原君,史记有传。
  〔二一〕春申君,史记有传。汉书陈胜传注引应劭曰:「楚相黄歇。」
  〔二二〕信陵君,史记有传。
  〔二三〕「豪」,史记、新书、文选作「君」,汉书作「贤」。
  〔二四〕郎本「智」作「志」,未可据。
  〔二五〕「爱」上,史记、汉书、新书、文选有「而」字,当据补。
  〔二六〕史记秦始皇本纪「燕」下有「齐、楚」二字。王念孙曰:「有是也,下文两言『九国之师』,又云『陈涉之位,不齿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是其证;今本汉书及史记陈涉世家、贾子、文选脱『齐、楚』二字。」器案:风俗通此文亦脱,当据王说补。
  〔二七〕甯越,赵中牟人,见吕氏春秋抟志篇及不广篇高诱注。
  〔二八〕苏秦,史记有传。汉书武纪注:「应劭曰:『苏秦为关东从长。』」
  〔二九〕杜赫,周人,见战国策周策、楚策,及吕氏春秋谕大篇高诱注。
  〔三0〕索隐:「陈轸,夏人,亦仕秦。」
  〔三一〕「召滑」,史记秦始皇本纪作「昭滑」,韩非子内储说下、史记陈涉世家作「邵滑」,正义作「昭滑」,索隐云:「楚人。」楚策作「卓滑」,一声之转。案昭为楚公族之一,作「昭」是。
  〔三二〕乐毅,史记有传。
  〔三三〕韩非子五蠹篇:「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汉书艺文志兵权谋家有吴起四十八篇,本注:「有别传。」案史记有吴起传,太史公曰:「吴起兵法,世多有。」
  〔三四〕史记孙子传:「孙武既死,后百余岁有孙膑。膑生阿、鄄之间,膑亦孙武之后世子孙也。」阿、鄄皆齐邑,见史记司马穰苴传。汉书艺文志兵权谋家:「齐孙子八十九篇。」本注:「图四卷。」师古曰:「孙膑。」吕氏春秋不二篇:「孙膑贵势。」高诱注:「孙膑,楚人,为齐臣,作谋八十九篇,权之势也。」王符潜夫论贤难篇:「孙膑修能于楚。」则又以孙膑为楚人楚臣,当别有所本。
  〔三五〕廉颇,史记有传。
  〔三六〕以上取校史记、汉书、新书、文选,颇有省减,未辄以意订补。
  〔三七〕「军」,汉书同,始皇本纪、新书、文选作「众」,陈涉世家作「师」。
  〔三八〕史记秦始皇本纪、文选作「叩关而攻秦」,史记陈涉世家、汉书、新书作「仰关而攻秦」。
  〔三九〕「六国」,史、汉、新书、文选俱作「九国」。案师言九国,并宋、卫、中山言之,应氏此文,自说六国,故迳改之耳。又「遁逃」,陈涉世家、文选同,新书作「逡遁」,秦始皇本纪作「逡巡遁逃」。
  〔四0〕「一矢」,史、汉、新书、文选俱作「亡矢」。文选注:「李巡尔雅注曰:『镞,以金为箭镝也。』」
  〔四一〕史记陈陟世家、汉书「关东」作「天下」,秦始皇本纪、新书、文选「天下」下有「诸侯」二字。
  〔四二〕「败」,史记陈涉世家、汉书同,秦始皇本纪、新书、文选作「解」。
  〔四三〕史记秦始皇本纪:「制曰:『朕为始皇帝,后世皆以世数计,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四四〕「承」,史记秦始皇本纪作「续」,史记陈涉世家、新书、汉书、文选俱作「奋」。师古曰:「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凡六君也。烈,业也。」
  〔四五〕汉书注:「师古曰:『以乘马为喻也,策所以挝马也。』」汉书武纪宇内注:「师古曰:『天地四方为宇。』」
  〔四六〕「叱」史、汉、新书、文选俱作「亡」,此疑形近而误。史记周本纪集解引应劭曰:「周孝王封伯翳之后为侯伯,与周别,五百载至昭王时,西周君臣自归受罪,献其邑三十六城合也。」索隐曰:「考王封其弟于河南为桓公,卒,子威公立,卒,子惠公立,长子曰西周公,又封少子于巩,仍袭父号,曰东周惠公,于是有东西二周也。按系本:『西周桓公名揭,居河南;东周惠公名班,居洛阳。』是也。」
  〔四七〕仪礼丧服传:「天子至尊也。」吕氏春秋审分篇高诱注:「六合,四方上下也。」
  〔四八〕汉书、新书、文选俱作「执敲扑以鞭笞天下、威震四海」。独断上:「皇帝、皇王、后帝,皆君也。上古天子庖牺氏、神农氏称皇,尧、舜称帝,夏、殷、周称王,秦承周末,为汉驱除,自以德兼三皇,功包五帝,故并以为号。」类聚十一引汉杂事:「古者,天子称皇,其次称王;秦承百王之末,为汉驱除,自以德兼三皇、五帝,故并为号。」汉书百官公卿表上:「秦兼天下,建皇帝之号。」张晏曰:「五帝自以德不及三皇,故自去其皇号;三王又以德不及五帝,自损称王;秦自以德褒二行,故兼称之。」
  〔四九〕文选宦者传论注引此句,顾氏以为佚文,失之目治。
  〔五0〕史记秦汉之际月表:「秦既称帝,患兵革不休,以有诸侯也;于是无尺土之封,堕坏名城,销锋镝,鉏豪桀,维万世之安。然王迹之兴,起于闾巷,合从讨伐,轶于三代;乡秦之禁,适足以资贤者,为驱除难耳。」汉书梅福传:「至秦则不然,张诽谤之罔,以为汉驱除。」类聚六引刘騊駼郡太守箴:「有嬴驱除。」初学记九引帝王世纪、及上引独断、汉杂事,俱有「为汉驱除」语。
  〔五一〕「枝」,朱藏元本、仿元本、吴本、胡本、郎本、程本、汪本、锺本作「支」,支、枝古通,诗文王:「本支百世。」左传庄公六年作「枝」,春秋繁露王道篇引公羊传「支解」作「枝解」,左传公孙枝,史记李斯传作「公孙支」,即其比。国语周语下:「周诗有之:『天之所支,不可坏也;其所坏,亦不可支也。』」注:「支,柱也。」左传定公元年:「汝叔宽曰:『天之所坏,不可支也。』」后汉书郭泰传:「天之所废,不可支也。」焦氏易林一:「天之所坏,不可强支。」
  〔五二〕汉书平纪宰衡注:「应劭曰:『周公为太宰,伊尹为阿衡,采伊、周之尊也。』」
  〔五三〕贲、育,孟贲、夏育,汉书淮南厉王传注:「应劭曰:『卫孟贲。』」
  〔五四〕锺本「兵」作「民」,不可据。
  〔五五〕易序卦传:「蒙者,蒙也,物之稚也。」
  〔五六〕史记高纪索隐引韦昭曰:「函谷、武关也。」又引三辅旧事曰:「西以散关为限,东以函谷为界,二关之中,谓之关中。」
  〔五七〕史记留侯世家:「留侯曰:『夫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盐铁论险固篇:「秦左殽、函,右陇阺,前蜀、汉,后山、河,四塞以为固,金城千里也。」
  〔五八〕锺本无「帝王」二字。史记高纪索隐、汉书高纪注引应劭曰:「始皇欲以一至万示不相袭,始者一,故至子称二世。」
  〔五九〕吴本、汪本「知」作「智」。
  〔六0〕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四年,……丞相李斯曰:『……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三十五年,……始皇闻亡,乃大怒曰:『……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訞言以乱黔首。』于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阬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后。」又儒林列传:「及秦之季世,焚诗、书,阬术士。」正义:「颜云:『今新丰县温汤之处号愍儒乡。温汤西南三里有马谷,谷之西岸有阬,古相传以为阬儒处也。卫宏诏定古文尚书序云:秦既焚书,恐天下不从所改更法,而诸生到者拜为郎,前后七百人。乃密种瓜于骊山陵谷中温处,瓜实成,诏博士诸生说之,人言不同。乃令就视,为伏机;诸生贤儒皆至焉,方相难不决,因发机,从上填之以土,皆压,终乃无声也。』」案正义所引师古注,见汉书儒林传。师古所引卫宏说,又见御览九七八引古文奇字。太平寰宇记二七雍州昭应县:「坑儒谷,在县东南五里。始皇以骊山温处令人冬月种瓜,招天下儒者议之,说各不同,因发机陷之;唐玄宗改为旌儒乡,立旌儒庙。」盖自李隆基就坑儒谷改乡立庙,为之鸣冤叫屈,于是贾至有旌儒庙碑(文苑英华二四七、唐文粹二二、全唐文三六八),欧阳棐有旌儒庙碑阴(集古录目),章碣有焚书坑诗(唐摭言十),许浑有旌儒庙诗(丁卯集上),夏竦有焚书坑铭(文恭集二五),王安石有愍儒坑诗(临川文集三二),朱熹有记旌儒庙碑阴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七一),吴莱有秦坑铭(渊颖吴先生集七),皆诋讥始皇之焚书坑儒。一犬吠影,百犬吠声,始皇此一果断行为,遂为千古积毁。案后汉书申屠蟠传载:「蟠独议曰:『昔战国之世,处士横议,列国之王,至为拥篲先驱,卒有坑儒焚书之祸。』」揭橥此举,实源于处士之横议,颇得始皇所洞察「诸生为訞言以乱黔首」之深旨。
  〔六一〕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六年,……秦初并天下,……更名民曰黔首。」集解:「应劭曰:『黔,亦黎黑也。』」
  〔六二〕朱国祯涌幢小品二国号云:「国号加大字,始于胡元,我朝因之,盖返左衽之旧,自合如此,且以别于小明王也。其言大汉、大唐、大宋者,乃臣子及外夷尊称之词。近见新安刻历祚考一书,于汉、唐、宋及司马晋,皆加大字,失其初矣。」器案:诗大明:「凉彼武王,肆伐大商。」国语吴语:「越曾足以为大虞乎?」对前朝俱加大字。史记陈涉世家:「陈涉乃立为王,号为张楚。」索隐:「案李奇云:『欲张大楚国,故称张楚也。』」汉书陈胜传:「胜乃立为王,号为张楚。」注:「刘德曰:『若云张大楚国也。』」又张耳传:「今已张大楚王陈。」师古曰:「言张建大楚之国,而王于陈也。」刘奉世曰:「案陈胜立为王,号张楚耳。云张大楚者,斥其号也。」据此,则陈涉建国之号,自称若此,广雅释诂:「张,大也。」则当时称为张楚或大楚,其实一也。故淮南子兵略篇即谓「戍卒陈胜,兴于大泽,……称为大楚」也。汉书沟洫志:「大汉方制万里。」又司马迁传:「接其后事,讫于大汉。」又杨雄传上:「以函夏之大汉兮,彼曾何足与比功。」又解嘲:「今大汉左东海,右渠搜。」则自秦、汉之际以还,国号加大,已约定俗成矣。
  〔六三〕汉书景纪注引应劭曰:「始取天下者为祖,高祖是也。」
  〔六四〕拾补云:「『祚』当作『阼』,下并同。」
  〔六五〕汉书五行志注引应劭曰:「艾,治也。」乂、艾通。
  〔六六〕汉书宣纪:「尊孝武庙为世宗庙。」
  〔六七〕「辟」字原无,拾补云:「疑脱一『辟』字。」今据补。
  〔六八〕汉书叙传下:「冠德于百王。」师古曰:「德为百王之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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