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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学之属

颜氏家训集解风操第六下

繁体中文】  作者:(北齐)颜之推   发布:2016年06月01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一〕 卢文弨曰:「尔,如此也。」
  〔二〕 刘盼遂曰:「按:此谓吊客于众主人之识者执手,不识者不执手,惟主人则识不识执手也。世说新语伤逝篇,张季鹰哭顾彦先,不执孝子手而出,王东亭吊谢太傅,不执末婢手而退(末婢,谢瑗小字,安之少子也),一以其显其狂诞,一以纪其凶嫌,不与主人执手,皆失礼也。」
  〔三〕 名,谓名刺。
  阴阳说〔一〕云:「辰为水墓,又为土墓,故不得哭〔二〕。」王充〔三〕论衡云:「辰日不哭,哭则重丧〔四〕。」今无教者,辰日有丧,不问轻重,举家清谧〔五〕,不敢发声,以辞吊客。道书又曰:「晦歌朔哭,皆当有罪,天夺其算〔六〕。」丧家朔望,哀感弥深,宁当惜寿,又不哭也?亦不谕〔七〕。
  〔一〕 群书类编故事二「说」作「家」。
  〔二〕 赵曦明曰:「水土俱长生于申,故墓俱在辰。」
  〔三〕 赵曦明曰:「后汉书王充传:『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人。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以为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乃闭户潜思,绝庆吊之礼,户牖墙壁,各置刀笔,着论衡八十五篇。』」
  〔四〕 卢文弨曰:「此所引论衡,见辩崇篇。」刘盼遂曰:「按:唐李匡又资暇录云:『辰日不哭,前哲非之切矣。本朝又有故事,诚为不能明矣。今抑有孤辰不哭,其何云耶?』旧唐书张公谨传:『有司奏言,准阴阳书:「子在辰,不可哭泣。」又为流俗所忌。』又吕才传:『才叙葬书曰:「或云辰日不宜哭泣,遂睆尔而对宾客。」』则此辰日忌哭之说,至唐犹未衰也。」
  〔五〕 卢文弨曰:「尔雅释诂:『谧,静也。』音密。」器案:曹植汤妃颂:「清谧后宫,九嫔有序。」江淹杂体诗三十首:「马服为赵将,疆埸得清谧。」俱谓清静也。
  〔六〕 罗本、傅本、颜本、程本、胡本、何本、朱本「其」作「之」。朱亦栋曰:「案:抱朴子微旨篇:『或问欲修长生之道,何所禁忌?抱朴子曰:按易内戒及赤松子经及河图记命符,皆云,天地有司过之神,随人所犯轻重,以夺其算。大者夺纪──纪者三百日也,小者夺算──算者三日也(或作一日)。若乃越井跨灶,晦歌朔哭,凡有一事,辄是一罪,随事轻重,司命夺其算纪。』此道书之说也。」器案:初学记十七、御览四0一引河图:「黄帝曰:『凡人生一日,天帝赐算三万六千,又赐纪二千。圣人得三万六千七百二十,凡人得三万六千。一纪主一岁,圣人加七百二十。』」法苑珠林六二引冥祥记:「一算十二年。」本书归心篇:「阴纪其过,鬼夺其算。」此皆宗教迷信之谰言也。
  〔七〕 宋本元注:「一本无『亦不谕』三字。」案:少仪外传下、群书类编故事二正无此三字。罗本、颜本、程本、朱本「谕」作「论」。
  偏傍之书〔一〕,死有归杀〔二〕。子孙逃窜,莫肯在家〔三〕;画瓦书符,作诸厌胜〔四〕;丧出之日,门前然火〔五〕,户外列灰〔六〕,祓送家鬼〔七〕,章断注连〔八〕:凡如此比,不近有情〔九〕,乃儒雅〔一0〕之罪人,弹议所当加也〔一一〕。
  〔一〕 卢文弨曰:「偏傍之书,谓非正书。」案:即谓旁门左道之书。
  〔二〕 卢文弨曰:「俗本『杀』作『煞』,道家多用之,此从宋本。死有煞日,今杭人读为所介切。」郝懿行曰:「今田野愚民,尤信此说。杀读去声,俗字作煞。」器案:吹剑录外集引唐太常博士吕才百忌历载丧煞损害法:「如巳日死者雄煞,四十七日回煞;十三四岁女雌煞,出南方第三家,煞白色,男子或姓郑、潘、孙、陈,至二十日及二十九日两次回家。故世俗相承,至期必避之。」回煞即归煞,此六朝、唐人避煞谰言之可考见者。戴冠濯缨亭笔记七:「今世阴阳家以某日人死,则于某日煞回,以五行相乘,推其殃煞高上尺寸,是日,丧家当出外避之,俗云避煞。然莫知其缘起。予尝见魏志:『明帝幼女淑卒,欲自送葬,又欲幸许。司空陈群谏曰:「八岁下殇,礼所不备,况未期月,而为制服。……又闻车驾幸许,将以避衰。夫吉凶有命,祸福由人,移走求安,则亦无益。」』所谓避衰,即今俗云避煞也,其语所从来亦远矣。盖其初特恶与死者同居,故出外避之,而人遂附会为此说也。」
  〔三〕 卢文弨曰:「北人逃煞,南人接煞。余在江宁,其俗不知有煞。」刘盼遂曰:「按:殃煞之事,载籍所不恒见。惟徐铉稽神录云:『彭虎子少壮有膂力,尝谓无鬼神。母死,俗巫戒之曰:「某日殃煞当还,重有所杀,宜出避之。」合家细弱,悉出逃匿;虎子独留不去。夜中有人推门入,虎子皇遽无计;先有瓮,便入其中,以板盖头,觉母在板上坐,有人问:「板下无人耶?」母曰:「无。」乃去。』是避煞逃窜,至五代时犹然矣。」器案:太平广记三六三引唐皇甫氏原化记:「唐大历中,士人韦滂,膂力过人,夜行一无所惧。……尝于京师暮行,鼓声向绝,主人尚远,将求宿,不知何诣;忽见市中一衣冠家,移家出宅,子弟欲锁门,滂求寄宿。主人曰:『此宅邻家有丧,俗云防煞,入宅当损人物。今将家口于侧近亲故家避之,明日即归,不可不以奉白也。』韦曰:『但许寄宿,复何害也。煞鬼吾自当之。』主人遂引韦入宅……。」此事在稽神录之前。
  〔四〕 汉书王莽传下:「铸作威斗,……欲压胜众民。」后汉书清河孝王庆传:「因诬言欲作蛊道祝诅,以菟为厌胜之术。」
  〔五〕 倭名类聚钞六引「然」作「燃」,是俗字。卢文弨曰:「门前然火,今江以南,亦有此风。」
  〔六〕 玉烛宝典一引庄子:「有?鸡于户,悬苇灰于其上,捶(疑当作「插」)桃其旁,连灰其下,而鬼畏之。」类聚八六、白帖三0引庄子:「插桃枝于户,连灰其下,童子入而不畏,而鬼畏之,是鬼智不如童子也。」郭若虚图画见闻志五:「刘乙常于奥室坐禅,尝白魏云:『先天菩萨见身此地。』遂筛灰于庭,一夕,有巨迹长数尺,伦理成就。」夷坚乙志十九韩氏放鬼:「江、浙之俗信巫鬼,相传人死则其魄复还,以其日测之,某日当至,则尽室出避于外,名为避煞。命壮仆或僧守庐,布灰于地,明日视其迹,云受生为人为异物矣。」夷坚志支乙一董成二郎:「而董以此时殂,既敛,家人用俚俗法,筛细灰于灶前,覆以甑,欲验死者所趋。」盖古代迷信传说,惟昔而然矣。
  〔七〕 刘盼遂曰:「周岂明茶话乙第七则云:『英国茀来则博士普许默之工作第五章云:「野蛮人送葬归,惧鬼魂复返,多设计以阻之,通古斯人以雪或木塞路,缅甸之清族则以竹竿横放路上,纳巴耳之曼伽族葬后,一人先返,集棘刺堆积中途,设为障碍,上置大石立其一,以手持香炉,送葬者从石上香烟中过,云鬼闻香逗留,不至乘生人肩上越棘刺云云。」今绍兴回丧,于门外焚谷壳,送葬者跨烟而过,始各返其家,其用意正同,即防鬼魂之附着也。』(录自语丝。)盼遂案:此亦家训『作诸厌胜,祓送家鬼』之俗也。知其流远矣。」
  〔八〕 「章断注连」,倭名类聚钞引作「注连章断」,又引日本纪私记云:「端出之绳。」刘盼遂曰:「周岂明汉译古事记神代卷第二十九节之『布刀玉命急忙将注连挂在后面』一语自注云:『注连系采用颜氏家训语。亦作标绳,用稻草左綯,约间隔八寸,散垂稻草七,次五,次三根,故又写作左绳,又名七五三绳,用作禁出入的标当,挂在神社入口;今正月人家门户亦犹用之,盖以辟不祥也。』盼遂案:以稻草之标绳为注连,当有所出,姑志以俟知者。」器案:古事记上云:「即布刀玉命,以尻久米绳,控度其御后方。白言从此以内,不得还入。」次田润注云:「尻久米绳者,书纪有『端出之绳』,乃尻笼绳之义,即今之注连绳。」日本此种辟不祥的端出之绳,虽名曰注连,恐与颜氏所说者,亦鼠腊名璞之比耳。寻道藏洞玄部表奏类「岂」下,赤松子章历卷一目有断亡人复连章、断子注章、夫妻离别断注消怪章、虚耗光怪断绝殃注章、官私咎谪死病相连断五墓殃注章、数梦亡人混涉消墓注章、新亡迁达开通道路收除上殃断绝复连章、新亡洒宅逐注却杀章。其卷四载断亡人复连章云:「具法位上言,臣谨按仙科,今据某云:『即日叩头列状,素以胎生下官子孙,千载幸遇,得奉大道,诚实欣慰;某信向违科,致有灾厄。某今月某日,染病困重,梦想纷纭,所向非善;寻求算术云,亡某为祸,更相复连,致令此病,连绵不止。恐死亡不绝,注复不断,阖家惶怖,恐不生全。』即日词情恳切,向臣求乞生理;辄为拜章一通,上闻天曹。伏乞太上老君、太上丈人、天师君门下主者,赐为分别,上请本命君十万人,为某解除亡人复连之气,愿令断绝生人魂神属生始,一元一始,相去万万九十余里,生人上属皇天,死人下属黄泉,生死异路,不得扰乱某身。又恐亡某生犯莫大之罪,死有不赦之,系闭在于诸狱,时在河伯之狱,时在女青之狱,时在城隍社庙之中,不知亡人某魂魄在何处,并乞迁达,令得安稳,上升天堂,衣食自然,逍遥无为,坟墓安稳,注讼消?。某身中疾病,即蒙除愈,复连断绝,元元如愿,以为效信。恩惟太上众真,分别求哀。臣为某上请天官断绝亡人复连章一通,上诣太上曹治。」据此,则章断注连者,谓上章以求断绝亡人之殃注复连也。太平广记三二0引幽明录:「谢玄在彭城,将有齐郡司马隆,弟进,及安东王箱等,共取坏棺,分以作车。少时,三人悉见患,更相注连,凶祸不已。」注连之义,与颜氏所说正同:持以较日本之所谓注连,其事各别。抱朴子内篇仙药:「上党有赵瞿者,病癞历年,众治之不愈,垂死,或云:『不及活流弃之,后子孙转相注易。』」注易即注连也。释名释疾病:「注病,一人死,一人复得,气相灌注也。」注病即今之传染病。
  〔九〕 少仪外传引「比」作「者」,「有」作「人」。
  〔一0〕孔安国尚书序:「旁求儒雅。」汉书王章传:「缘饰儒雅,刑罚必行。」文心雕龙史传篇:「儒雅彬彬。」
  〔一一〕弹,谓弹劾,文选有弹事体。
  己孤〔一〕,而履岁〔二〕及长至〔三〕之节,无父,拜母、祖父母、世叔父母、姑、兄、姊,则皆泣〔四〕;无母,拜父、外祖父母、舅、姨、兄、姊,亦如之:此人情也。
  〔一〕 「己孤」,朱本作「若孤」。
  〔二〕 卢文弨曰:「『履岁』下疑当有『朝』字。」器案:履岁,当是履端岁首之意,即指元旦。左传文公元年:「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御览二九引臧荣绪晋书:「熊远议曰:『履端元日。』」又引庾阐扬都赋:「岁惟元辰,阴阳代纪,履端归余,三朝告始。」
  〔三〕 长至,冬至。御览二八引崔浩女仪:「近古妇人,常以冬至日上履袜于舅姑,履长至之义也。」
  〔四〕 卢文弨曰:「说文:『泣,无声出涕也。』」
  江左朝臣,子孙初释服〔一〕,朝见二宫〔二〕,皆当泣涕〔三〕;二宫为之改容。颇有肤色充泽〔四〕,无哀感者,梁武薄其为人,多被抑退〔五〕。裴政〔六〕出服,问讯〔七〕武帝,贬瘦枯槁,〔八〕涕泗滂沱〔九〕,武帝目送之曰:「裴之礼〔一0〕不死也。」
  〔一〕 释服,与下文出服义同,言丧期届满,除去丧服。
  〔二〕 卢文弨曰:「二宫,帝与太子也。」器案:文选集注残本王仲宝褚渊碑文:「升降两宫。」钞曰:「两宫,谓上台及东宫也。」李周翰曰:「两宫,谓天子太子。」
  〔三〕 「泣涕」,少仪外传下作「涕泣」。
  〔四〕 离骚注:「泽,质之润也。」
  〔五〕 抑退,抑止斥退。三国志魏书武纪:「纤毫之恶,靡不抑退。」
  〔六〕 赵曦明曰:「北史裴政传:『政字德表,仕隋为襄阳总管,令行禁止,称为神明。着承圣实录一卷。』」
  〔七〕 僧史略上:「如比丘相见,曲躬合掌,口曰不审者何,此三业归仰也,谓之问讯。」盖梁武信佛,故裴政以僧礼相见也。
  〔八〕 文选西征赋注:「贬,损也。」楚辞渔父:「形容枯槁。」注:「?瘦瘠也。」
  〔九〕 诗经陈风泽陂:「涕泗滂沱。」毛传:「自目曰涕,自鼻曰泗。」
  〔一0〕赵曦明曰:「南史裴邃传:『子之礼,字子义。母忧居丧,惟食麦饭。邃庙在光宅寺西,堂宇弘敞,松柏郁茂;范云庙在三桥,蓬蒿不翦。梁武帝南郊,道经二庙,顾而叹曰:「范为己死,裴为更生。」之礼卒于少府卿,謚曰壮。子政,承圣中位给事黄门侍郎,魏克江陵,随例入长安。』」
  二亲既没,所居斋寝〔一〕,子与妇弗忍入焉。北朝顿丘〔二〕李构〔三〕,母刘氏,夫人亡后,所住之堂,终身锁〔四〕闭,弗忍开入也。夫人,宋广州刺史〔五〕纂之孙女,故构犹染江南风教。其父奖,为扬州刺史,镇寿春〔六〕,遇害。构尝与王松年〔七〕、祖孝征数人同集〔八〕谈讌。孝征善画,遇有纸笔,图写为人。顷之,因割鹿尾,戏截画人以示构,而无他意。构怆然动色,便起就马而去。举坐惊骇,莫测其情。祖君寻悟,方深反侧,当时罕有能感此者。〔九〕吴郡陆襄,父闲被刑〔一0〕,襄终身布衣蔬饭,虽姜菜有切割〔一一〕,皆不忍食;居家惟以掐〔一二〕摘供厨。江宁姚子笃,〔一三〕母以烧死,终身不忍噉炙〔一四〕。豫章〔一五〕熊康父以醉而为奴所杀,终身不复尝酒。然礼缘人情,恩由义断,亲以噎死,亦当不可绝食也〔一六〕。
  〔一〕 斋寝,斋戒时所居之旁屋。
  〔二〕 赵曦明曰:「宋书州郡志:『顿邱,二汉属东郡,魏属阳平,(晋)武帝泰始二年,分淮阳置顿邱郡,县属焉。』」
  〔三〕 卢文弨曰:「北史李崇传:『崇从弟平,平子奖,字遵穆,容貌魁伟,有当世才度。元颢入洛,以奖兼尚书左仆射,慰劳徐州羽林,及城,人不承颢旨,害奖,传首洛阳。孝武帝初,诏赠冀州刺史。子构,字祖基,少以方正见称,袭爵武邑郡公,齐初,降爵为县侯,位终太府卿。构常以雅道自居,甚为名流所重。』」
  〔四〕 卢文弨曰:「锁,说文作锁。」
  〔五〕 赵曦明曰:「宋书州郡志:『广州刺史,吴孙休永安七年分交州立,领郡十七,县一百三十六。』」
  〔六〕 赵曦明曰:「宋书州郡志:『扬州刺史,前汉未有治所,后汉治历阳,魏、晋治寿春。』」
  〔七〕 卢文弨曰:「北齐书王松年传:『少知名,文襄临并州,辟为主簿,孝昭擢拜给事黄门侍郎。孝昭崩,护梓宫还邺,哭甚流涕;武成虽忿松年恋旧情切,亦雅重之,以本官加散骑常侍,食高邑县侯。』」
  〔八〕 「集」,抱经堂本误作「席」,宋本以下诸本俱作「集」,今据改正。
  〔九〕 罗本、颜本、朱本分段。
  〔一0〕吴郡志二一引「刑」作「害」。卢文弨曰:「南史陆慧晓传:『闲字遐业,慧晓兄子也。有风概,与人交,不苟合,仕至扬州别驾。永元末,刺史始安王遥光据东府作乱,闲以纲佐被收,尚书令徐孝嗣启闲不预逆谋,未及报,徐世标命杀之。四子:厥,绛,完,襄也。襄本名衰,字赵卿,有奏事者误字为襄,梁武帝乃改为襄,字师卿。太清元年为度支尚书。襄弱冠遭家祸,释服,犹若居忧,终身蔬食布衣,不听音乐,口不言杀害。』」器案:文苑英华八四二引江总梁故度支尚书陆君诔:「君讳襄,字师卿,吴人也。……父闲,扬州别驾,齐永元绍厤,萧遥光谋反伏诛,闲以州职见害。子绛,其日并命。忠孝之道,萃此一门。襄时年十四,号毁殆灭,布衣蔬食,终于身世。」
  〔一一〕吴郡志「割」下有「者」字。
  〔一二〕颜本原注:「掐,音恰。」卢文弨曰:「玉篇:『爪按曰掐。』」
  〔一三〕罗本、傅本、颜本、程本、胡本、何本、朱本、黄本、鲍本、汗青簃本及类说、合璧事类前二四、群书类编故事六「江宁」作「江陵」。类说「笃」作「为」,形近之误。
  〔一四〕卢文弨曰:「噉,徒滥切,与啗、啖并同,食也。炙,之夜切。」
  〔一五〕卢文弨曰:「晋书地理志:『豫章郡属扬州。』」
  〔一六〕宋本原注:「一本无『当』字,有『也』字;一本有『当』字,无『也』字。」案:罗本、傅本、颜本、程本、胡本、何本、朱本、黄本及类说无「也」字;合璧事类、群书类编故事无「当」字。郝懿行曰:「情至者,未便可非,颜君此论,理未为通也。」
  礼经:父之遗书,母之杯圈,感其手口之泽,不忍读用〔一〕。政为常所讲习,雠校缮写〔二〕,及偏加服用〔三〕,有迹可思者耳。若寻常坟典〔四〕,为生什物〔五〕,安可悉废之乎?既不读用,无容散逸〔六〕,惟当缄保〔七〕,以留后世耳。
  〔一〕 卢文弨曰:「礼记玉藻:『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圈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郑注:『圈,屈木所为,谓卮匜之属。』释文:『圈,起权切。』案:亦作桊。」
  〔二〕 卢文弨曰:「左太冲魏都赋:『雠校篆籀。』案:雠谓一人持本,一人读之,若怨家相对,有误必举,不肯少恕也。汉刘向校中祕书,凡一书竟,奏上,每云皆定,以杀青,可缮写。后汉书卢植传:『臣前以周礼诸经为之解诂,无力供缮写上。』章怀注:『缮,善也。』」
  〔三〕 器案:服用即用也,古代谓用曰服。易系辞:「服牛乘马。」诗郑风叔于田:「巷无服马。」吕氏春秋顺民篇:「服剑臂刃。」史记李斯传:「服太阿之剑。」大戴礼记武王践阼篇剑铭曰:「带之以为服。」盐铁论殊路篇:「于越之铤……工人施巧,人主服而朝也。」服皆作用字用。太平御览有服用部二十一卷,所载什物,自帐幔幌帱以下,至于燕脂花胜之属,凡八十种。
  〔四〕 卢文弨曰:「孔安国尚书序:『伏牺、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器案:坟典,一般用为书籍之意。南史丘巨源传:「少好学,居贫,屋漏,恐溼坟典,乃舒被覆书,书获全而被大溼。」
  〔五〕 卢文弨曰:「史记五帝本纪:『舜作什器于寿邱。』索隐:『什,数也,盖人家常用之器非一,故以十为数,犹今云什物也。』」案史记正义:「颜师古曰:『军法:五人为伍,二伍为什,则共器物。故谓生生之具为什器,亦犹从军及作役者,十人为火,共畜调度也。』」
  〔六〕 散逸,谓散失亡逸。本书杂艺篇:「梁氏祕阁,散逸以来。」南史何宪传:「博涉该通,群籍毕览,天阁祕宝,人间散逸,无遗漏焉。」
  〔七〕 卢文弨曰:「缄,古咸切,封也。」案:文选谢惠连杂诗注:「缄,束箧也。」
  思鲁等第四舅母,亲吴郡张建女也〔一〕,有第五妹,三岁丧母。灵床〔二〕上屏风,平生旧物,屋漏沾溼,出曝晒之,女子一见,伏床流涕。家人怪其不起,乃往抱持;荐席〔三〕淹渍〔四〕,精神伤怛〔五〕,不能饮食。将以问医,医诊脉〔六〕云:「肠断矣〔七〕!」因尔便吐血,数日而亡。中外怜之,莫不悲叹。
  〔一〕 林思进先生曰:「俗多误以『亲』字绝句。(案:朱本断句正如此。)案:春秋繁露竹林篇:『齐顷公,亲齐桓公孙。』史记淮南王传:『大王,亲高帝孙。』梁孝王世家:『李太后,亲平王之大母也。』容斋随笔七引颜鲁公书远祖颜含碑,晋李阐之文也,云:『君是王亲丈人,故呼王小字。』皆可证。盖古人自有此种语也。」案:前文「言及先人」条,亦有此例,说详彼注。
  〔二〕 灵床,即灵座,供奉亡人灵位之几筵也。世说新语伤逝篇:「顾彦先平生好琴,及丧,家人常以琴置灵床上。」晋书本传作「灵座」。
  〔三〕 周礼春官司几筵郑玄注云:「铺陈曰筵,藉之曰席,筵铺于下,席铺于上,所以为位也。」
  〔四〕 御览四一五、永乐大典一0八一三「淹渍」作「泪渍」。
  〔五〕 「怛」原作「沮」,颜本、程本、胡本、朱本作「怛」,今据改。刘盼遂引吴承仕曰:「毛诗:『中心怛兮。』传:『怛,伤也。』」
  〔六〕 史记仓公传:「传黄帝、扁鹊之脉书,五色诊病,知人死生,决嫌疑,定可治。」诊脉,今云看脉。
  〔七〕 御览、永乐大典「肠」上有「女」字。
  礼云:「忌日不乐〔一〕。」正以感慕罔极,恻怆无聊〔二〕,故不接外宾〔三〕,不理众务耳〔四〕。必能悲惨自居〔五〕,何限于深藏也?世人或端坐奥室〔六〕,不妨〔七〕言笑,盛营甘美,厚供斋食;迫有急卒〔八〕,密戚至交,尽无相见之理:盖不知礼意乎〔九〕!
  〔一〕 卢文弨曰:「礼记祭义:『君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尽其私也。』乐,如字,一音洛。」
  〔二〕 楚辞九思:「心烦愦兮意无聊。」王逸注:「聊,乐也。」
  〔三〕 刘岳云食旧德斋杂箸:「真德秀读书记:『近时大儒有忌日衣黪衣巾墨衰受吊者。』(案:此指朱熹。)李济翁资暇录云:『亲戚来而不拒。』颜氏家训谓:『不接外宾。』盖谓寻常之宾耳。」
  〔四〕 封氏闻见记六「众」作「庶」。
  〔五〕 封氏闻见记此句作「不能悲怆自居」。
  〔六〕 卢文弨曰:「奥室,深隐之室。礼记仲尼燕居:『室而无奥阼,则乱于堂室也。』」
  〔七〕 封氏闻见记「妨」作「好」。
  〔八〕 卢文弨曰:「卒,与猝同。」案:封氏闻见记引此数句作「卒有急回,宁无尽见之理,其不知礼意乎」。
  〔九〕 唐语林八载此文,误作颜延之曰。封氏闻见记六忌日曰:「沈约答庾光禄书云:『忌日制假,应是晋、宋之间,其事未久。未制假前,止是不为宴乐,本不自封闭,如今世自处者也。居丧再周之内,每有忌日,哭临受吊,无不见人之义。而除服之后,乃不见人,实由世人以忌日不乐,而不能竟日兴感,以对宾客,或弛解,故过自晦匿,不与外接。假设之由,寔在于此。』」所说与此可互参。
  魏世王修〔一〕母以社日〔二〕亡;来岁社日〔三〕,修感念哀甚,邻里闻之,为之罢社。今二亲丧亡,偶值伏腊分至之节〔四〕,及月小晦后,忌之外〔五〕,所经此日〔六〕,犹应感慕〔七〕,异于余辰,不预饮讌、闻声乐及行游也。
  〔一〕 赵曦明曰:「魏志王脩传:『脩字叔治,北海营陵人。七岁丧母。』下载此事。」
  〔二〕 器案:历书以立春后第五戊日为春社,立秋后第五戊日为秋社,此社日不知为春社抑秋社。御览三0引魏志此事,列入春社;敦煌卷子伯二六二一号引孝子传:「母以社日亡,白秋邻里会,脩忆念其母,哀慕号绝,邻里为之罢社。」则以为秋社。
  〔三〕 赵曦明曰:「各本俱脱『日』字,宋本作『来岁有社』,(器案:宋本于「有」字下注云:「一本作『一』字,一本只云『来岁社』。」)亦误。案:御览引萧广济孝子传载此事有『日』字,今据补。」
  〔四〕 卢文弨曰:「历忌释:『四时代谢,皆以相生。至于立秋,以金代火,金畏火,故至庚日必伏。庚者,金也。』阴阳书:『从夏至后第三庚为初伏,第四庚为中伏,立秋后初庚为后伏,亦谓之末伏。』史记秦本纪:『德公始为伏祠。』魏台访议:『王者各以其行盛日为祖,衰日为腊。汉火德,火衰于戌,故以戌日为腊。』魏、晋以下,以此推之。分,春、秋分;至,冬、夏至。」
  〔五〕 「外」,宋本作「日」,不可从。
  〔六〕 卢文弨曰:「盖谓亲或以月大尽亡,而所值之月,只有二十九日,乃月小之晦日,即以为亲之忌日所经也。」郑珍曰:「六朝时更有忌月之说。张融有孝,忌月三旬不听音乐;晋穆帝将纳后,以康帝忌月疑之,下其议,皆见于史。相沿至唐不废。唐书王方庆传『议者以孝明帝忌月,请献俘不作乐』可见。而又有此月中忌前晦前、忌后晦后各三日之说。唐书韦公肃传:『睿宗祥月,太常奏……前忌与晦三日、后三日,皆不听事,忌晦之明日,百官叩侧门通慰。』盖沿隋以前旧习也。黄门此云『月小晦后』,正谓忌月之晦前后三日,月小则廿七八九也;此与伏腊分至,皆在忌日之外,故黄门自言:『已丧亲后值如此,于忌之外,所经等日,犹感慕异于余辰,不必正忌日也。』『忌之外所经此日』一句,沈本『外』作『日』,误。卢注非。」案:郑说是,今从之。
  〔七〕 「犹」,抱经堂本误「尤」,今据各本校改。「感」,宋本原注云:「一作『思』。」案:后娶篇:「基每拜见后母,感慕呜咽。」本篇前文:「言及先人,理当感慕。」「正以感慕罔极,恻怆无聊。」则颜氏凡言悼念亡亲时,皆用感慕。南史张敷传:「生而母亡,年数岁,问知之,虽蒙童,便有感慕之色。」隋书独孤皇后传:「早失二亲,常怀感慕,见公卿有父母者,每为致礼。」盖思慕仅存于心,感慕则形于色也。
  刘縚、缓、绥,兄弟并为名器〔一〕,其父名昭〔二〕,一生不为照字,惟依尔雅火旁作召耳〔三〕。然凡文与正讳相犯,当自可避;其有同音异字,不可悉然。刘字之下,即有昭音〔四〕。吕尚之儿,如不为上〔五〕;赵壹之子,傥不作一〔六〕:便是下笔即妨,是书皆触也〔七〕。
  〔一〕 名器,知名之器,与上文「王元景兄弟皆号名人」之名人义同。古代称人才为器,如国器、社稷器、天下器等是。晋书陈骞传:「富年沈敏,蕴兹名器。」
  〔二〕 沈揆曰:「南史刘昭本传,子縚、缓附。一本以『昭』为『照』者非。」赵曦明曰:「梁书文学传:『刘昭,字宣卿,平原高唐人。集后汉同异,以注范书。为剡令,卒。子縚,字言明。通三礼,大同中为尚书祠部郎,寻去职,不复仕。弟缓,字含度。历官湘东王记室;时西府盛集文学,缓居其首。随府转江州,卒。』绥,本传不载,疑此字衍。」郑珍曰:「据世说雅量注,刘绥,高平人。南史,刘昭,平原人。绥字衍文。御览萧广济孝子传改正。」器案:世说赏誉下注引刘氏谱:「绥字万安,高平人。祖奥,太祝令;父斌,着作郎;历骠骑长史。」是绥为道真从子,婿为庾翼,皆东晋人物也。不惟郡望不合,父祖各别,并时代亦悬绝,赵、郑疑绥字衍,是也。此盖传钞者涉糸旁排行误入,或即因缓字形近而误衍也。沈揆于刘绥不着一字,则所见本初未尝有绥字也。
  〔三〕 赵曦明曰:「尔雅释虫:『萤火即炤。』」
  〔四〕 郝懿行曰:「音刘字者,卯下即钊字昭音尔。牟默人说。」郑珍曰:「此下言不讳嫌名也。刘字下半是钊字,钊与昭同音,如讳嫌名,即姓亦不可写也。」刘盼遂引吴承仕曰:「刘字上从卯,下从钊,钊音正与昭同。意谓同音异字,悉须避忌,即刘字下体亦触昭音,不可得书也。」器案:郝、郑、吴诸说是。韩愈讳辨:「康王钊之孙,实为昭王。」举事虽不同,而说明钊字昭音则一,亦足为证。
  〔五〕 赵曦明曰:「史记齐世家:『太公吕尚者,东海上人。』」
  〔六〕 赵曦明曰:「后汉书赵壹传:『壹字元叔,汉阳西县人。』」
  〔七〕 刘淇助字辨略三:「是书之是,犹凡也,言凡是书札,皆触忌讳也。今谓处处曰是处,犹云到处也。」李调元勦说三:「言凡是书札,皆触忌讳也。可为着书之箴。」器案:少仪外传上引酬酢事变:「凡作书启,先记彼人父祖名讳于几案。」此沿六朝积习也。
  尝有甲设讌席,请乙为宾〔一〕;而旦于公庭见乙之子,问之曰:「尊侯早晚顾宅?」乙子称其父已往〔二〕。时以为笑。如此比例〔三〕,触类〔四〕慎之,不可陷于轻脱〔五〕。
  〔一〕 器案:归心篇亦有「安能辛苦今日之甲,利后世之乙」之语。今案:古书凡不实指人名而言,率虚设甲乙之词以代之,如韩非子用人篇:「罪生甲,祸归乙。」是也;或称为某甲某乙,如左传文公十四年「夫己氏」注:「犹言某甲。」是也;或称为张甲李乙,如三国志魏书王脩传注引魏略载太祖与脩书:「张甲李乙,犹或先之。」是也;或称为张甲王乙李丙赵丁,如范缜神灭论:「张甲之情,寄王乙之躯,李丙之性,托赵丁之体。」是也。
  〔二〕 林思进先生曰:「下云『时以为笑』者,盖笑其不审早晚,不顾望而对,遽云已往,所谓『陷于轻脱』,此耳。」刘盼遂曰:「此甲问乙子,乙将以何时可以枉过,乙子不悟,答以其父已往,遂成笑柄。盖六朝、唐人通以早晚二字为问时日远近之辞,洛阳伽蓝记璎珞寺:『李澄问赵逸曰:「太尉府前砖浮图,形制甚古,犹未崩毁,未知早晚造?」逸曰:「晋义熙十二年,刘裕伐姚泓,军人所作。」』杜甫江雨有怀郑典设诗:『春雨闇闇塞峡中,早晚来自楚王宫?』李白长干行:『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所云早晚,皆问辞也。迤及近世,则加多字为多早晚,石头记小说中累见。」器案:刘说是。姚元之竹叶亭杂记七:「京中俗语,谓何时曰多早晚(早字俗言读音近盏)。隋书艺术传:『乐人王令言亦妙达音律。大业末,炀帝将幸江都,令言之子尝从于户外弹琵琶,作翻调安公子曲。令言时卧室中,闻之大惊,蹶然而起曰:「变变。」急呼其子曰:「此曲兴自早晚?」其子对曰:「顷来有之。」』族弟伯山曰:『然则此语,盖由来已久。』」姚氏所举王令言事,亦足为证。
  〔三〕 御览二四五引俗说:「江夷为右仆射,主上欲用其领詹事,语王准:『卿可觅比例。』」
  〔四〕 易系辞上:「触类而长之。」正义:「谓触逢事类而增长之,若触刚之事类以次增长于刚,若触柔之事类以次增长于柔。」三国志魏书王昶传:「若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汝其庶几举一隅耳。」
  〔五〕 器案:本书养生篇:「但须精审,不可轻脱。」后汉书列女传:「班昭女诫曰:『动静轻脱,视听陕输,……此谓不能专心正色矣。』」抱朴子汉过篇:「猝突萍鷽,骄矜轻侻者,谓之巍峨瑰杰。」轻侻即轻脱,谓轻薄佻脱也。
  江南风俗,儿生一期,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刀尺针缕〔一〕,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廉愚智,名之为试儿〔二〕。亲表聚集,致讌享焉〔三〕。自兹已后,二亲若在,每至此日,尝有酒食之事耳〔四〕。无教之徒,虽已孤露〔五〕,其日皆为供顿〔六〕,酣畅声乐,不知有所感伤〔七〕。梁孝元〔八〕年少之时,每八月六日载诞〔九〕之辰,常设斋讲;自阮修容薨殁之后〔一0〕,此事亦绝〔一一〕。
  〔一〕 少仪外传下、爱日斋丛钞一引「则」下有「用」字。卢文弨曰:「刀,剪刀;针,古作箴,今又作针;缕,线也。」
  〔二〕 事文类聚后五「试儿」作「试周」。卢文弨曰:「子生周年谓之晬,子对切,见说文。其试儿之物,今人谓之晬盘。」案:今四川试儿谓之抓周。爱日斋丛钞一:「晬谓子生一岁,颜氏家训云云,玉壶野史(案:即玉壶清话,所引见卷一。)记曹武惠王始生周晬日,父母以百玩之具罗于席,观其所取。武惠王左手执干戈,右手提俎豆,斯须取一印,余无所视。曹真定人,江南遗俗乃在此。今俗谓试周是也。」据此,则祝穆之改「试儿」为「试周」,乃从时俗也。
  〔三〕 黄叔琳曰:「此风尤盛行于今,所谓无理只取闹也。不肖者或托此以歛财。」
  〔四〕 少仪外传「耳」作「而」,属下句读。郝懿行曰:「今俗庆生辰,遂多如此,颜君所讥弹也。」
  〔五〕 李详曰:「案: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少加孤露。』」器案:北史赵隐传:「幼小孤露。」纲目集览四九:「孤者,幼而无父者也;露者,暴露于于外也。」唐人则谓之偏露,孟浩然送莫氏甥诗:「平生早偏露。」说略本日知录卷十三。
  〔六〕 少仪外传下「供顿」作「燕饮」,盖据时语改之。唐书高纪:「诏所过供顿,免今岁租赋之半。」胡三省资治通鉴一九0注:「中顿,谓中道有城有粮,可以顿食也。置食之所曰顿。唐人多言置顿。」案:供顿与置顿义近。今谓吃一次饭曰吃一顿饭,本此。
  〔七〕 爱日斋丛钞五:「梁元帝当载诞之辰,辄斋素讲经。唐太宗谓长孙无忌曰:『是朕生日,世俗皆为懽乐,在朕翻为感伤: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欲承颜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有负米之恨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泣数行下,群臣皆流涕。则前世人主未以生日为重,而庆贺成俗已久矣。」
  〔八〕 宋本「元」下有「帝」字,原注云:「一本无『帝』字。」案:事文类聚、群书类编故事六有「帝」字。
  〔九〕 庾信周大将军司马裔神道碑:「今遗腹载诞,流离寇逆。」唐穆宗长庆元年诏:「七月六日,是朕载诞之辰。」
  〔一0〕赵曦明曰:「梁书后妃传:『高祖阮修容,讳令嬴,本姓石,会稽余姚人,齐始安王遥光纳焉。遥光败,入东昏侯宫。建康城平,高祖纳为彩女,天监六年八月生世祖,寻拜为修容,随世祖出蕃。大同六年六月薨于江州内寝。世祖即位,追崇为文宣太后。』」卢文弨曰:「金楼子称:『宣修容,会稽上虞人,以大同九年太岁癸亥六月二日薨。』与史不同。」器案:修容,魏文帝所制,自晋以来,位列九嫔,见通鉴一六四胡注。
  〔一一〕事文类聚「此」为「而」字。封氏闻见记四降诞:「近代风俗,人子在膝下,每生日有酒食之会。孤露之后,不宜复以此日为欢会。梁元帝少时,每以载诞之辰,辄设斋讲经,洎阮修容殁后,此事亦绝。」即据此为言。
  人有忧疾,则呼天地父母〔一〕,自古而然。今世讳避,触途急切〔二〕。而江东士庶,痛则称祢〔三〕。祢是父之庙号,父在无容称庙,父殁何容辄呼〔四〕?苍颉篇〔五〕有(人肴)字〔六〕,训诂云:「痛而謼也〔七〕,音羽罪反。」今北人痛则呼之。声类〔八〕音于耒反〔九〕,今南人痛或呼之。此二音随其乡俗,并可行也〔一0〕。
  〔一〕 卢文弨曰:「史记屈原传:『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器案:五灯会元十二潭州兴化绍清禅师:「不见道东家人死,西家人助哀,以手搥胸曰:『苍天!苍天!』」
  〔二〕 卢文弨曰:「言今世以呼天呼父母为触忌也,盖嫌于有怨恨祝诅之意,故不可也。」
  〔三〕 刘盼遂曰:「按江东人痛呼祢,当是呼嬭,嬭者,母之俗字,人穷则呼母,古今不异。颜氏误以为呼祢,实缘嬭、祢同音而致疏失。广雅释亲:『嬭,母也。』宋书何承天传:『承天年老,荀伯子嘲呼为嬭母。承天曰:「卿当云凤皇将九子,嬭母何言邪?」』北齐书穆提婆传:『后主襁褓之中,令陆令萱鞠养,谓之干阿嬭。』李商隐作李贺小传,称贺临终,呼其母曰阿嬭。此六朝、唐人呼母为嬭之征也。颜氏误嬭音为祢,遂难于自解矣。」
  〔四〕 刘淇助字辨略一:「此容字,可辞也。容之为可者,容有许意,转训为可也。」
  〔五〕 赵曦明曰:「汉书艺文志,苍颉一篇,秦丞相李斯作,扬雄、杜林皆作训纂,杜林又作苍颉故,故即诂也。」
  〔六〕 宋本原注:「(人肴),下交切,痛声也。」傅本有此注,而误为「下痛交切声也」。卢文弨曰:「案:(人肴)字音见下,此音疑非颜氏本有。」钱大昕曰:「案:广韵十四贿部有(人肴)字,云:『痛而叫也,于罪切。』与羽罪音正同。」
  〔七〕 宋本原注:「謼,火故切。」案:颜本、朱本「火」作「龙」,程本、胡本误作「人」;傅本「切」误「母」。
  〔八〕 赵曦明曰:「隋书经籍志:『声类十卷,魏左校令李登撰。』」
  〔九〕 「于耒反」,赵曦明曰:「俗本作『于来反』,今从宋本。」郝懿行曰:「『于耒反』,本或作『于来反』,形近而讹。」
  〔一0〕卢文弨曰:「案:●字今读肴,不与古音合,又转为?,今俗痛呼阿唷,音育,声随俗变,无定字也。」任大椿苍颉篇考逸下:「侑,痛而呼也。羽罪翻。王念孙曰:『风操篇云云,今案:●字从肴得声,羽罪、于来(当作「耒」)二翻,皆与肴声不协。说文:「●,刺也,一曰痛声,胡茅切。」玉篇音训与说文同,皆无羽罪、于来之音。又案僧祇律卷十三音义云:「痏,诸书作侑。」引通俗文云:「侑,于罪反,痛声曰侑。」于罪与羽罪同音,然则音羽罪反之●字,乃侑字之讹,痏、侑并从有得声,与货贿之贿声相近,故苍颉篇训诂音侑羽罪翻、声类音于来(耒)翻,今之痛呼之声,犹有若此者。然考广韵:●,胡茅反,痛声也;又于罪反,痛而叫也。集韵、类篇并与广韵同,此字之误,其来久矣。』」洪亮吉晓读书斋四录下:「案:既有羽罪、于耒二反,则字不当有爻音,疑●字为侑字传写之误,今北俗痛苦甚尚呼阿侑,读若洧,或尚与古同也。左传昭公三年:『而或燠休之。』服虔注云:『燠休,痛其痛而念之,若今时小儿痛,父母以口就之曰燠休,代其痛也。』阿侑即噢休之转声。」陈汉章曰:「通俗文:『痛声曰侑,又曰痏。』皆羽罪反。案:说文:『姷,耦也,亦作侑。』又:『痏,疻痏也。』痛声之侑,当是痏之变。又:『●,刺也,一曰痛声。』则作●亦是。」器案:北史儒林熊安生传:「后齐任城王湝鞭之,宗道晖徐呼『安伟!安伟!』」安伟,即阿侑也。
  梁世被系劾者〔一〕,子孙弟姪,皆诣阙三日,露跣〔二〕陈谢;子孙有官,自陈解职。子则草屩麤衣〔三〕,蓬头垢面,周章〔四〕道路,要候〔五〕执事,叩头流血,申诉冤枉。若配徒隶,诸子并立草庵〔六〕于所署门,不敢宁宅〔七〕,动经旬日,官司驱遣,然后始退。江南诸宪司弹人事,事虽不重〔八〕,而以教义见辱者,或被轻系而身死狱户者,皆为怨雠〔九〕,子孙三世不交通矣。到洽〔一0〕为御史中丞,初欲弹刘孝绰〔一一〕,其兄溉〔一二〕先与刘善,苦谏不得,乃诣刘涕泣告别而去。
  〔一〕 卢文弨曰:「劾,胡概切,又胡得切,推劾也。」
  〔二〕 胡三省通鉴一四二注:「露者,露髻。」高诱淮南子修务篇注:「跣足,不及着履也。」
  〔三〕 颜本、朱本屩下注云:「音脚,履也。」卢文弨曰:「麤,疏也;布帛之等,缕小者则细良,缕大者则疏恶。」
  〔四〕 本书勉学篇:「周章询请。」文章篇:「周章怖慴。」文选吴都赋注:「周章,谓章皇周流也。」
  〔五〕 卢文弨曰:「要,于宵切,亦作邀。」
  〔六〕 卢文弨曰:「庵,乌含切,广韵:『小草舍也。』」器案:风俗通愆礼篇:「丧者、讼者、露首草舍。」则涉讼露首草舍,自东汉时已然。
  〔七〕 器案:不敢宁宅,犹诗言「不遑宁处」,左传桓公十八年言「不敢宁居」之意,言不敢安居也。后代通制条格卷二十二之假宁,元典章卷十二之宁家,即此宁宅之意。
  〔八〕 卢文弨曰:「两『事』字似衍其一。」又曰:「各本皆误衍一『事』字。」
  〔九〕 宋本「怨」作「死」,原注:「一本作『怨』字。」赵曦明曰:「案:怨字是,读若冤。」
  〔一0〕赵曦明曰:「梁书到洽传:『洽字茂?,彭城武原人。普通六年,迁御史中丞,弹纠无所顾望,号为劲直,当时肃清。』」
  〔一一〕赵曦明曰:「梁书刘孝绰传:『孝绰字孝绰,彭城人,本名冉,小字阿士。与到洽友善,同游东宫,自以才优于洽,每于宴坐嗤鄙其文;洽衔之。及孝绰为廷尉正,携妾入官府,其母犹停私宅。洽寻为御史中丞,遗令史案其事,遂劾奏之,云:「携少妹于华省,弃老母于下宅。」高祖为隐其恶,改「妹」为「姝」,坐免官。』」案:昔人谓「妹」、「姝」二字互倒,则「少妹」为「少姝」之误。
  〔一二〕赵曦明曰:「梁书到溉传:『溉字茂灌,少孤贫,与弟洽俱聪敏,有才学。』」
  兵凶战危〔一〕,非安全之道。古者,天子丧服以临师,将军凿凶门而出〔二〕。父祖伯叔,若在军阵,贬损〔三〕自居,不宜奏乐讌会及婚冠吉庆事也。若居围城之中,憔悴容色,除去饰玩〔四〕,常为临深履薄之状焉〔五〕。父母疾笃,医虽贱虽少,则涕泣而拜之,以求哀也〔六〕。梁孝元在江州,尝有不豫〔七〕;世子方等〔八〕亲拜中兵参军〔九〕李猷焉〔一0〕。
  〔一〕 卢文弨曰:「汉书晁错传:『兵,凶器,战,危事也,以大为小,以强为弱,在俛仰之间耳。』」
  〔二〕 赵曦明曰:「淮南子兵略训:『主亲操斧钺授将军,将辞而行,乃爪鬋设明衣,凿凶门而出。』」案许慎注云:「凶门,北出门也;将军之出,以丧礼处之,以其必死也。」卢文弨曰:「老子道经:『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处右。』言以丧礼处之。」
  〔三〕 公羊桓十一年:「行权有道,自贬损以行权。」汉书艺文志六艺略春秋:「春秋所贬损大人当世君臣,有威权势力,其事实皆形于传。」
  〔四〕 器案:玩即上文「服玩」之玩。饰玩,谓装饰之品,玩好之器。后汉书皇后纪序论:「选纳尚简,饰翫少华。」南史王昙传:「手不执金玉,妇女亦不得以为饰玩。」
  〔五〕 诗经小雅小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毛传:「如临深渊,恐坠;如履薄冰,恐陷也。」
  〔六〕 司马温公书仪四:「颜氏家训曰:『父母有疾,子拜医以求药。』盖以医者亲之存亡所系,岂可傲忽也。」
  〔七〕 礼记曲礼疏引白虎通曰:「天子病曰不豫,言不复豫政也。」
  〔八〕 赵曦明曰:「梁书世祖二子传:『忠壮世子方等,字实相,世祖长子,母曰徐妃。』」
  〔九〕 赵曦明曰:「隋书百官志:『皇弟皇子府,置功曹史、录事、记室、中兵等参军。』」
  〔一0〕宋本原注:「一本无『焉』字。」案:罗本、傅本、颜本、程本、胡本、何本、朱本无「焉」字;少仪外传上引有。
  四海之人,结为兄弟〔一〕,亦何容易。必有志均义敌〔二〕,令终如始者,方可议之〔三〕。一尔〔四〕之后,命子拜伏,呼为丈人〔五〕,申父友之敬〔六〕;身事彼亲,亦宜加礼。比见北人,甚轻此节,行路相逢,便定昆季〔七〕,望年观貌,不择是非,至有结父为兄,托子为弟者〔八〕。
  〔一〕 器案:史传所载异姓结为兄弟者,大率由于军伍健儿亡命约同生死。如史记项羽本纪:「汉王曰:『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此见史籍之始。至北齐书神武纪上:「尒朱兆曰:『香火重誓,何所虑也。』绍宗曰:『亲兄弟尚可难信,何论香火。』」渔阳王绍信传:「乃与大富人锺长命结为义兄弟,妃与长命妻为姊妹。」北史司马消难传:「初,隋武、元帝之迎,消难结为兄弟,情好甚笃,隋文每以叔礼事之。」唐瑾传:「于谨……白周文,言:『瑾学行兼修,愿与之同姓,结为兄弟。』」此尤当时北人节概之可考见者。
  〔二〕 汉书董贤传:「光雅恭敬,知上欲尊宠贤,迎送甚谨,不敢以宾客钧敌之礼。」易林需之同人:「两矛相刺,勇力钧敌。」翟云升校略曰:「均,古通用钧。」
  〔三〕 黄叔琳曰:「结为兄弟,宜慎如此。」
  〔四〕 胡三省通鉴六九注:「一尔,犹言一如此也。」
  〔五〕 郝懿行曰:「呼为丈人犹可;今俗称干爹干娘,于义何居?」
  〔六〕 「友」,宋本作「交」,原注云:「一本作『友』。」案:说郛本、爱日斋丛钞作「友」。卢文弨曰:「古者,与其子相友,则拜其亲,谓之拜亲之交。马援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床下,援不答。孔融先与陈纪友,后与其子群交,更为群拜纪。鲁肃拜吕蒙母,结友而别。诸史所载,如此者非一。」
  〔七〕 器案:北齐书宋游道传:「与顿丘李奖一面,便定死交。」即其证也。
  〔八〕 器案:如此结义兄弟,实从当时乱伦之过房制度相应而产生者。自唐、五代以来,降弟为儿、升孙为子之现象,颇为普遍;宗法制度且如此,则交朋结友更无论矣。唐德宗以顺宗子謜为第六子,则以孙为子。唐制,尚主者升行与诸父等。五代史晋家人传:「重允,高祖弟,高祖爱之,养以为子。」宋史周三臣传:「李守节乃李筠之子,守节卒无后,即以筠妾所生之子为嗣。」刘攽彭城集内殿崇班康君墓志铭:「君生二岁失父,育于大父,大父育为己子。」袁采袁氏世范一立嗣择昭穆相顺:「设不得已,养弟、姪、孙以奉祭祀。惟当抚之如子,以其财产与之;受所养者,奉所养如父。」如此之等,与颜氏所言者,合而观之,非俗所谓「有钱高三辈,无钱低三辈」之绝好写照耶!
  昔者,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餐,以接白屋之士,一日所见者七十余人〔一〕。晋文公以沐辞竖头须,致有图反之诮〔二〕。门不停宾〔三〕,古所贵也。失教之家,阍寺〔四〕无礼,或以主君寝食嗔怒,拒客未通〔五〕,江南深以为耻。黄门侍郎〔六〕裴之礼,号善为士大夫〔七〕,有如此辈,对宾杖之;其门生〔八〕僮仆,接于他人,折旋俯仰〔九〕,辞色应对,莫不肃敬,与主无别也〔一0〕。
  〔一〕 赵曦明曰:「见荀子,而文小异,说苑亦载之。」卢文弨曰:「荀子尧问篇、说苑尊贤篇及尚书大传,唯载见士;其握发吐哺,见史记鲁世家。」器案:韩诗外传八、说苑尊贤篇云:「穷巷白屋所先见者四十九人。」金楼子说蕃篇:「周公旦则读书一百篇,夕则见士七十人也。」吕氏春秋谨听篇、淮南子泛论篇又以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为夏禹事,黄氏日钞以此为形容之语,义或然欤。汉书萧望之传:「恐非周公相成王躬吐握之礼,致白屋之意。」师古曰:「白屋,谓白盖之屋,以茅覆之,贱人所居。」
  〔二〕 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初,晋侯之竖头须,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绁之仆,其亦可矣,何必罪居者!国君而雠匹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
  〔三〕 卢文弨曰:「晋书王浑传:『浑抚循羁旅,虚怀绥纳,座无空席,门不停宾,故江东之士,莫不悦附。』」
  〔四〕 器案:易说卦:「艮为阍寺。」文选西都赋:「阉尹阍寺。」张铣注:「阉寺皆刑余人,掌宫禁门户。」此文则用为一般司阍者之称。唐人又作阍侍,李商隐为举人上翰林萧侍郎启:「顷者,曾干阍侍,获拜堂皇。」
  〔五〕 颜本、朱本「未」作「莫」。
  〔六〕 赵曦明曰:「隋书百官志:『门下省置侍中给事、黄门侍郎各四人。』」
  〔七〕 「号善为士大夫」,自此以下,宋本作「好待宾客,或有此辈,对宾杖之,僮仆引接,折旋俯仰,莫不肃敬,与主无别。」原注:「一本『裴之礼号善为士大夫,有如此辈,对宾杖之,其门生僮仆,接于他人,折旋俯仰,辞色应对,莫不肃敬,与主无别也。』」少仪外传下引「好待宾客」云云十二字,同宋本,「其门生僮仆」云云二十六字,同今本。事文类聚别二七引作「好待宾客,或有此辈」,余同今本。
  〔八〕 李详曰:「日知录卷二十四,言南史所称门生,今之门下人也,历引徐湛之、谢灵运、顾协、姚察等传,证其冗贱。黄门此与僮仆并称,亦从其类也。」器案:赵翼陔余丛考三六:「唐以后始有座主门生之称,六朝时所谓门生,则非门弟子也。其时仕宦者,许各募部曲,谓之义从;其在门下亲侍者,则谓之门生,如今门子之类耳。」举证亦繁,不备引。
  〔九〕 礼记玉藻:「折还中矩。」郑玄注:「曲行也。」折旋即折还。
  〔一0〕黄叔琳曰:「裴公之接礼宾客,可谓至矣,宜有国士出其门下。」案:日知录十三曰:「史记:『郑当时诫门下,宾至无贵贱,无留门者。』后汉书:『皇甫嵩折节下士,门无留客。』而大戴礼武王之门铭曰:『敬遇宾客,贵贱无二。』则古已言之矣。观夫后汉赵壹之于皇甫规,高彪之于马融,一谒不面,终身不见。为士大夫者,可不戒哉!」即引颜氏此文而申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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