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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文化

状元故里的繁华旧梦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佚名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文化名邑休宁位于古徽州腹地,自宋嘉定至清光绪年间,出了19名文武状元,成为“中国第一状元县”。尽管那里的小镇在近年的各种古镇丛书中均未列入,但今年暑假,当休宁子桐诸君陪我踏进万安镇、穿梭在清幽的老屋巷弄时,却深深地沉浸在醇厚而悠远的古韵中了。

万安位于休宁城东郊,曾为徽州四大古镇之一。镇东的古城山, 自三国吴永安元年(258年)至隋开皇九年(589年),一直为县治驻地。隋末汪华起兵,统辖歙、宣、杭、睦、婺、饶六州,曾设治于此,并改山名为万寿山。他归依唐朝后,被封为越国公。明末,金声招募抗清义军数千人,也曾屯扎于此。清人查锡恒诗赞万寿山云:“一峰高向三光拱,万岁名应百世标。”折戟沉沙,岁月更迭,如今的万寿山上只留下残破的殿塔亭台。

明清时期徽商崛起,万安成为水陆要道,而那条依横江而建的五里街衢,更以其浓厚的文化气息和琳琅的商业店铺而列居休宁九大街市之首。“小小休宁城,大大万安街”的乡谚显然是夸张的,但也足见万安老街一度的辉煌。据说在清末民初,老街尚有50多种行业的143家店铺,各式小吃也称甲一方。万安被誉为“活动着的《清明上河图》”想必不虚了。由于万安人吴鲁衡、方秀水等罗经店制作的罗盘闻名遐迩,曾获1915年美国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万安还被称为“中国罗盘之乡”。

万安现在的商业区,是沿公路之新式店面,平凡小街市而已。老镇区则象个退休的老人,宁静而安详。我们走进它是在一个过雨的清凉午后,地是半湿的,天还阴沉着,使得老镇在和谐的灰色调里更添了几分清凉与沉郁。老镇进口有一座双拱老石桥跨于坑溪,桥面的石板坑洼不平,桥身苔草斑斑。桥下有水牛在洗澡,令人不禁联想起“耕读”一词来。坑溪对过的数面相连的老院墙上,攀爬的藤蔓铺天盖地,象覆着厚厚的绿色积雪,蔚为壮观。那院中的园子,定然是鲁迅笔下百草园般的富含生机。

一面读着那老墙,一面沿坑而行。真正的老街近在眼前,坑溪口上又一座保存完好的独拱老桥——富来桥连接了街的两段,大抵相当于老街的广场,可是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静谧。一只白猫从老墙头一溜而下,在青灰的石栏上显得分外鲜亮,也许是怕生人,啼叫着溜走了;在桥头睡午觉的黄狗闻声醒来,警觉地竖目以对;边上小棚里的两头猪,尽管睁眼躺着,对生人的窥探却能视而不见。只有两个娃娃嬉闹着追上桥去,笑得那么开心。老街洁净而清寂,有几家日用小杂货店,因为顾客极少且都是街邻,所以柜台内几乎不见人影,甚至多数店铺压根就没有店号;糕点、豆腐、缝纫等家庭作坊的师徒和门口闲坐的老人略带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从居民的家什与衣着均可见这一带经济的滞后,昔日的繁华只在老墙或板壁上零落残留的若干民国字迹里才隐隐闪现,我仿佛感应到了时光隧道那头传来熙熙攘攘的杂响,店伙计的招呼和帐房先生的算盘声……。当然,板壁门檐间闪现得更多的是“抓革命……”、“……万岁”之类的斑驳标语。走过老街,就是走过一个多世纪。曾经的喧闹与浮躁都随雨打风吹去,连街巷游走的狗都习惯于沉默。如今的老街真的是“休”、“宁”与万“安”了,安宁得空寂,但你的感受却又那么苍厚。

其实,历史上的万安镇不仅经济繁荣,文化教育也很发达。早在明万历年间,万安就建有还古书院,为文人讲经论学之地。而陪游的吴老师所在的“省重点”休宁中学(子桐君也毕业于此,以黄山地区高考文科状元进了北大并保送读研),紧在镇边,前身是教育家胡晋接先生创办的安徽省立第二师范。陶行知幼时寄养于万安外祖父家,在一位著名塾师门下就读,塾馆旧屋也仍在。先后在几处师范院校执教多年、一介书生的一萍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很多理念与陶先生是那么类同的,我和先生不止有乡缘,更有一份“心缘”啊!于是顾不得同伴的催迫,执意要亲睹陶先生童年读书处。

由于人迹罕至又连下了几场雨,湿漉漉的墙根与石板都苔痕葱碧,使得老街东头这条原汁原味的狭窄古巷更添了情韵。塾馆旧屋是典型的清代徽宅,基本保存完好。没有标牌、没有任何“开发”与维修,连板门也是历经风扫雨蚀的原物,倍感亲切。童年的陶行知在这样的寻常巷陌里烙下了深深的平民意识,或许,也正是在这间外观平实的塾馆里,播下了他求“真”的种子: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

屋门锁着,门檐底有一张大大的蜘蛛网。蜘蛛不见了,但网丝上沾满水星,映着天光在乌灰的檐瓦下显得格外晶亮。

陶行知自述十七岁从万安“独自一人,乘船赴杭求学,父亲躬自送到水蓝桥下船”。我们来不及去附近的水蓝桥,便在富来桥下的渡口感受一番。当年这里是水陆要冲,日常的商务往来、乡邻走动,繁忙而喧闹可想而知。而今水陆均已更易,过往人客寥寥,水边一位村妇在洗衣,一、二少年在默默地垂钓。由于新安江水电站的拦截等原因,流速大为减慢,高垒的石坝与古朴的房舍,倒映得如许清晰,河面上的泡沫那么悠缓地游移……一切如此的静谧,和谐在安详的氛围里。我这位在杭城的喧闹与尘杂中历过多年的徽州书生,忽然站在昔日无数徽人由此下杭州去闯荡的这个起点上,依舷临江,莫名触动。历史沉寂了,徽商远去了,甚至连徽州地名也作古了,可是这方故土走出的书生的梦想往往那么相似——尽管在江湖的风雨里人生失意常八九,类似陶行知的梦想依然恒久激荡在我们的心胸——使得原本素昧的休宁子桐诸君与婺源的一萍走到一起、一见如故的,正是这样的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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