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散议—“胡开文”的故乡

春天来了，皖南的田野里菜花盛开，遍地金黄。特别是汽车驰进“皖南明珠”绩溪之后，几乎整个大地都被金色覆盖。远山、近山、平原、丘陵，似乎被一支神来之笔，涂沫得如此神奇如此 妩媚如此动人。

绩溪，金色的光辉有着名副其实的荣耀。绩溪，许多名人从这里走向中国走向世界，大学者胡适的故居如今成了人们瞻仰的纪念馆，徽墨“胡开文”老宅仍然在此飘散着浓浓 的墨香……

我是沿着这金色的田野来寻找“胡开文”的。从屯溪到歙县，所见的墨店之多数不胜数。而墨店的牌号似乎大多冠以“胡开摹钡难懦疲骸昂摹薄ⅰ袄虾摹薄ⅰ罢婧? ”、“真正胡开文”、“新胡开文”、“古胡开文”，等等。我想，既然胡开文是那么地重要那么地有名气，我一定要去寻找这条徽墨的根脉。于是，决定去胡开文的故乡———上庄。

说到 徽墨，很是有些来头，据史料记载，已有了一千多年的生产历史，可谓闻名于世。早在唐代末年，著名墨工奚超制出的“丰腻肌理、光泽如漆”的好墨，得到了南唐后主李煜的赏识，而且赐予他 们全家以“国姓”，改为李姓。到了宋代宣和年间，更出现了“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的景况。明代嘉靖万历年间，方于鲁所制“九玄三极墨”被人称为“前无古人”的佳品。程君房所制“玄元 灵气”、“寥天一”两种墨，均以一、二倍于黄金的价格购买。清初曹素功的称心之作“紫玉光”墨，乃属贡品，一时名声大噪。而胡开文墨，可谓后来居上，清代已盛销国内，远销日本和东南 亚各地，1915年曾获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质奖章，蜚声海内外。

上庄，是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历史上有“十里林镇，五里后岸街”的美称。这里，襟山带水，群山环抱。千余米高的竹竿山 峰耸立于村北，象蓝天底下展开的一幅巨大的绿色屏障，四周层峦叠障，清碧的溪水穿流村间。曾有古人作诗“其山清以旷，其水环以幽”，道出了上庄村山水风光特点和神韵。胡适先生曾借南 宋诗人杨万里的绝句，来描绘他家乡的情景：“万山不许一溪奔，拦得溪声日夜渲，到得前头山脚尽，堂堂溪水出前村。”

进得上庄，便看到一家家挂有“胡开文墨厂”牌子的、如同民居似 的厂房。镇政府的公务员曹兰芳，热情地带领我们前去参观“胡开文”老宅。那是在曲曲弯弯小巷的尽头，一幢古色古香的、年代久远的古老宅第，一进门厅，便可见得陈列着的各色各样的、各 个年代的“胡开文墨”佳品。来到正厅，此处挂满了历代名家要人的楹联书画。“墨海”、“墨宝”、“文房瑰宝”等烟墨巨幅，悬挂其间。革命前辈许德珩所书的“艺苑墨宝”陈列在醒目的位 置上，各种墨色书画古朴清雅，更使徽墨生色。设在正中的“墨祖”胡天柱画像下，最为珍贵的墨品似供品般的排列于前，琳琅满目，芬芳扑鼻。在一块块乌光铮亮的墨面上，嵌着一幅幅色彩斑 烂的图案，把栩栩如生的人物、风光绮丽的河山，艺术地再现在人们眼前。如古模墨“天开文运”、“丹心贯日”、“群仙祝寿”、“古寺钟声”、“嫦娥奔月”和新模墨“百寿图”、“龙翔凤 舞”、“报春图”、“鸣蝉”、“金龟”等。工艺彩墨更是多姿多彩，八仙图，鉴真、观音的坐佛像，八仙女嬉戏，还有大成殿、寒山寺、黄山云峰、桂林山水、西湖十景，那一幅幅画面精致清 新。最吸引人的，是一尊孔子墨塑，亭亭立于彩盒之中，“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三人行，必有 吾师焉”等名句，雕刻拓版孔子像含意墨中，通体鎏金，金光闪闪。 　　曹兰芳女士在介 绍胡开文墨悠久的历史时说：此墨于清乾隆年间由绩溪上庄人胡天柱创业，其子胡余德改号“胡开文”，取其“天开文运”之意，设“胡开文”牌子。说到这里，我们才明白，“胡开文”并非是 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牌号。胡开文墨从创业至今，在制墨工艺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独呈一时之秀而跃居墨业之魁首。“胡开文”成为一块金字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