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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文化

一个徽商后代的回忆(一)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佚名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明清时期,徽商是中国著名商帮,曾经诞生了诸多成功的大商人,而其中盐、典、茶、木是传统徽商经营的四大行当,其中歙县多盐商,休宁多典当商,婺源则多茶商和木商。晚清以后,徽商在盐业和典当业的经营上逐渐走向衰弱,在茶业和木业两大行当依然保有一定优势。到民国时期,徽商则更加衰落下去,大部分徽州人已经不再像明清时代那样驰骋全国商场,而是选择了默默的躬耕垄亩。不过在上海,我们却惊喜的发现,依然有一些徽州商人活跃的身影,他们可以说就是“末代徽商”,以其祖辈所拥有的徽商经营理念,结合现代经营谋略,创造了徽商没落时期一个中小商人所能成就的辉煌。他们的家庭生活,也是一个普通上海人家曾经有过的生活,从中可以见到社会与时代的变迁。我们对他们的后裔进行了采访,以下是部分采访内容。录音和访谈时间是2005年4月20日,10月30日。为保留历史的真实面貌起见,也为了了解口述者的真实心理状态,本文基本依照口述者原本的叙述内容和叙述顺序进行整理,仅在少数整理者认为必须加以说明之处,以注脚形式给予注释。参考资料则包括民国丙寅年(1926年)俞崇瀜等人修纂的《星源西冲俞氏宗谱》,2005年俞昌泰编纂的《西冲俞氏正和堂家谱》等文字材料。整理稿业经口述者本人审订。口述者的父亲俞仁耀,安徽省婺源县人,1896年出生,字子良,号龙甫,乳名秉烛。八岁在乡下私塾三年,十一岁(1907年)进村头杂货店学徒六年,十七岁务农四年,二十一岁(1917)到上海,在陈家渡(北新泾)达亨昌木行学徒三年,二十四岁于曹家渡裕丰木行和源昌盛木行(婺源人俞子标为老板)就职,七年后该行亏损歇业。三十一岁(1927年)同金绍香(恭治、恭安、俞品佳、花瀛为代表)一股、刘瑞昌与张玉清合一股,各出资一千银元,合股开设协泰祥木行。经股东们同舟共济,齐心协力,业务得到了空前发展。扩大了的协泰祥,已不满足于本地市场,派张玉清去常州与当地李姓经理开设协大祥棉布号,刘瑞昌赴康脑脱路(现康定路)主持协和木行,俞仁耀则仍在本行坐镇,以后又抽资金和别人开设协义木行。十二年后(1939年),由于日本侵略,以致百业萧条,和谐的局面产生了裂痕,最后只能分道扬镳,各奔前程。1943年,俞仁耀用拆股的钱,回乡置田,合并祖传四亩共计11亩田。抗战胜利后,独资在原地(今梵航渡路,抗战前称极司非尔路,1466-1468号)开了协泰祥良记木行(1946),时年五十一岁。1956年公私合营,1962年退休,1989年病逝于上海。口述者俞昌泰,仁耀第三子,1933年出生于上海,中国医科大学本科毕业,原主治医生,现居上海。

一、婺源:徽商的故乡

整理者:俞先生,您父亲是婺源人,您却是在上海出生的,那么您对家乡、村落和俞氏家族等方面的情况,有所了解吗?能不能跟我们讲讲?

俞昌泰:我们婺源呢,我是年长了之后才知道得多一点,以前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我们家,讲起来既业儒,也经商,又是农,三者相结合。我太公的太公建了一个正和堂。我太公的太公,乡下的名字是节斋公,族谱上也叫俊礼公。他的父亲,也就是正和堂堂主的父亲,一开始也是一个读书人,既经商,也务农。传到正和堂时,俊礼公比较用心,他那个时间曾经在族谱上查得,有从五品的官衔,但实际上他没有正式上任过,书是读过,也通过考试获得功名,但主要是靠捐献得来。那时,我的家乡婺源县西冲村,不是怎么开发,比较穷,也不富裕,生活上也不太好,所以乡村里的建设应该说比较原始简陋。节斋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本仁、小儿子叫本仲,南京的木行主要是从节斋公开始的。开了木行以后,生意不够兴隆,也只是一般性的经营,只能一般的维持生活,并不富裕。自从节斋公回乡以后,大儿子本仁公接替金陵木材业,他的经营方式也没有太大起色。本仁公有个儿子,叫做光治公,他的脑子比较灵活。应该讲,开始的时候他也并不灵活,据祖先传下来讲,我们乡下由于有很多水井,其中有一口水井叫石壁井,据说人喝了这个井水,思想会活跃起来,聪明起来,所以这个井就叫做“开窍井”,也叫“窍泉”。光治公本身生在金陵,也就是今天的南京,他成长是在金陵的。小时候回乡据说是独爱喝窍泉水,从此变得灵活起来,于是经营方式开始大大改变,组织生意有一定的魄力。

以前从长江上游漂流下来的木材抵达金陵上新河,然后零售出去。光治公接手之后,思想上比较开拓,他想,我们接受这个木材,木材在上游价格一般很贱,生长在山间的树则更贱,那么直接去山上购树是否更便宜?假如从山上砍伐下来,到下游可以挣取更大的利润。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从上游去发展,因此他大胆组织了一些人,想这样做,可是去上游直接参与采伐木材,自己资金很不足,于是就向俞老四借钱,这个人碍于上一代人有所交往的面子,就想借给他,但不知道光治公的理财能力怎样,就把光治公叫到面前,见到光治公前额开拓,颇有生气,就问他要借多少钱、派什么用场,光治公就说要三万元,想到上游伐木,计算了利润之后,感到此事可行的,俞老四觉得他讲的很符合逻辑,就马上拿了三万块钱给他。于是光治公组织人力到长江上游贩运木材。光治公对一路风险作出了谨慎的准备,如万一碰到强盗、自然灾害等各种危险都考虑到了。由于风险意识强,事事小心,所以一切顺利。果然不出所料,经过两三次以后,本钱马上翻倍,过了两三年就还了此债。借钱的人觉得他还钱爽快,光治公很讲究信誉,正因为讲究信誉,所以下回借钱就不难。人家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因此光治公以后手头非常活,只要开口,就会应声到手。龙腾的俞老四过去挣钱也是很多,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亲戚关系,在家谱上看不到,估计财务上的往来从祖上就有的。经过几次经营,光治公挣了很多钱,他就能够从四面八方调动资源,在生意场上更加活跃,因此他的信誉和经营方式都很完善。徽商实际上也是继承了乡下人过去传的范蠡的一些经商思想,他的发家致富经验传授给了徽商,徽商接受了范蠡的传统。估计光治公听到了这回事,也灵活运用这些传统,发了大财。当时节斋公两个兄弟还没有分家,大概有十三户的样子,分家共十三份,第一次分家,每一家就分到了一万二千两的银子。前几年我一个住在江湾镇的八十多岁的老乡,给我讲当时光治公的家财超过百万。那个时候,本仁公有六个儿子,本仲公也是六个儿子,十二个儿子,加上本仁、本仲以及他们的祖父节斋公,尽管节斋公已经去世,但他还有一个后房李氏一份,总共有十三份,或者十五份,那个时候真的发家了。一直到后来分完银子之后,我们家直系祖先本仲公一房,也参与管理金陵木业。

我这里再讲一下本仁公和本仲公。光治公虽然挣钱多,但是命不长,只有五十多岁就过世了,医学不发达,也就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去世,全家族都很悲伤,他的父亲就说“钱树儿倒了”。本仲公也有一个奇遇,他在开木行的时候,他选择的一个地方是在长江边上,做了一个像码头一样的点,作批发,又到城里做零售,有一年发大水,上游的木材都漂到了他的那个码头上,那时木排遭风雨袭击,一旦散开,就没法收拾,恰恰被本仲公捞起来,就趁机发了一个意外的财。木材的长途贩运充满了风险,有时候自然灾害也是很可怕的。我们西冲俞氏家族的木材贩运有过厄运,有一年,木材在经过洞庭湖时,正好发大水,大风大浪,木材被打散了,那一次灾难,全家族有三十多人命丧洞庭湖。至于详细的死亡情况及其善后事宜,就不得而知了。但这次灾难之后,又经历了一次家族的分家,拿了这些钱之后,有些人去做生意,卖茶叶的也有,继续卖木材的也有,捐官的也有。本仲公就在家乡造房子,主要就是村头上造了三幢房子,大房子,现在基本保留完好。这个房子有四进,有前堂、二堂、三堂和后进。前堂是招待客人用的,婚丧嫁娶等事情都在前堂举办,二进是住宿的,三进是厨房,四进是关押牲口和厕所用的。这些房子现在比较完好的存在,除了以前烧掉一座房子之外,还剩有两幢房子。

这是讲我的祖上到本仲公为止。本仲有六个儿子,我家是三房,叫做光灏,造房子的时候出力很大,由于过度劳累,四十岁不到就死了。我的高祖母养了两个儿子,明造和明迢,明造一支,现在基本都无传了。明迢既是士人,又是商人,还懂得医术。他曾经做过实官,据族谱记载,是在江苏的扬中一带做县丞,时间不是很长,而更多的时间是从医,由于医术高明,四乡八邻来求医的人很多。明迢是家族中引以为豪的人。明迢生两房,崇法和崇鐄。崇法和崇鐄的子女也比较多,人气旺,但是在学术文化上,崇鐄要比崇法高一些,崇法也只活了五十多岁,崇鐄六十多岁就过世了。崇法养了五个儿子,其中大儿子早殇,三、四儿子就不怎样了,据传有的吃过鸦片,没有什么出息。二儿子先到上海经商,后来把我的父亲也带到上海来。我的祖父来也做过生意,就在村口八只坎开过一个杂货店,我的父亲从小在杂货铺帮过小工,后来跟着我的大伯父秉辉到上海来了。

二、上海:徽商的经营、家庭及其生活

整理者:您能不能更详细的讲讲你父亲的情况呢?

俞昌泰:我的父亲一开始比较艰苦,从小生下来的时候身体比较壮实,族谱上叫做仁耀,乳名叫做秉烛,乡下人叫做叫他胖烛,因此我这十几年来经常回婺源,乡下人就称呼我为胖烛家的人。后来长大之后到上海经营木材。其实徽商那个时候茶业是第一,木材是第二,其他开典当、或者做其他生意是很少、很零碎的。木材为我们俞氏家族挣了很多钱,因此我的父亲开始帮人家干活。一到上海,也是先帮人家撑木簰。他常说,用竹篙撑木簰,冬天撑竹篙就像捏一个蜡烛,很凉,手脚都开裂了,那个苦头也吃了好几年。当时不懂得保养,大概是因为那个原因,他就得了心脏病。我是学医的,他五十几岁的时候,我陪他去看病,发现就有此病。几年之后,有一个老板,婺源龙腾的俞子标老板,我父亲小时候念过几年私塾,稍通文墨,就帮俞子标做伙计,先做营业员,后来做会计,会计做的时间比较长,大概有十年光景。看到木材有利可图,我父亲从乡下想办法筹来一千块银元,与金绍香,又找到张玉清和刘瑞昌,分三股,金一股,我父亲一股,刘、张合一股,由于我父亲当时年轻,人也灵活,因此木行主要由他主持,木行的名字叫做协泰祥,这个木行的名字也成了孩子们名字中的一个字,我的大哥金泰,二哥阳泰,我叫昌泰,我的弟弟叫荣泰,而实际上木行就是以我父亲为主要负责人的。木行的店址在兆丰公园(今名中山公园)后门以东大约一百米的样子,当时叫做极司非尔路,今名梵航渡路,门牌号是1468号,前面有个店堂,是营业店面,后面是洽谈生意的场所,有沙发电话,我记得非常清楚,号码是22367,而整个楼上是卧房。1466号也属于木行,是木材进出口的运输通道,紧挨苏州河的支流,后面有堆场大约300平方米。店堂的大门朝北50米,就是横卧的苏州河,大门东边紧邻着苏州河的一条支流,即现在的华阳路,现在那个支流已填起来了,小河成了排水沟,上面铺成马路。这条河过去对木行非常有利,店边就是一条,涨潮时可以靠它将木材运输到场地,节约了劳力。过去这条河对穷人来讲,也是一条悲惨的河,那个时候死猫、死狗,甚至死的小孩也扔进去,有的时候很臭。当时的苏州河,虽然并不是清澈见底的,但也能捞起一些鱼虾。我们解决饮水的办法是在店堂的后面挖了一口井。木行南面是圣约翰青年中学和附属小学,也就是现在的现代职业学校,我们兄妹五人,都曾在此就读。这个木行大概存在了十二年,一直到日本鬼子八一三侵略的时候,百业凋零,民不聊生,工商业都很萧条,办不下去了,只好关门歇业。那个时候困难到什么程度呢?拿我们家讲,当时我们家在上海算是中等生活水平,原来也不十分困难,但这个时候也维持不下了。木行解散后,由我父亲盘下来。我们原来堆放木料的地方,就被迫种菜了,有些自力更生的意味。独资前,我们一家是住在曹家渡康福里,分店之后才迁到1468号楼上居住的。堆场西北角朝右的地方原有三间平房,后边还建有一个走廊,大概有三十几米长,平房从东边算起,依次是储藏室、饭间、灶间。这些房间,给师傅们(运输木料的师傅)住宿,也作为小仓库存放一些小工具什么的,厨房有架有两口大锅的烧稻草的灶。后来又在西边并入土屋六间,曾经给我哥金泰作新房,也给胡德新一家居住,后来又有部分出租,这么大的规模,在木业同业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了。我们木行地处沪西,按照当时市区范围来算,是城乡结合部,所以那时候常常听到老辈人,把到南京路说成去“到上海去”,或者说“到东海去”。

整理者:您印象中木行里那些师傅和学徒怎样?

俞昌泰:这些师傅有的比较正气,有的也不行,吃喝嫖赌什么都干。

整理者:这些人是长期聘用呢,还是临时工?

俞昌泰:有些是长期聘用的。我父亲有“老板气”,与手下人有争执时,他曾说“找一百条狗不容易,找一百个人容易。”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找到一个人力极其容易,当时在上海想务工的人员极多,不缺人力,如果你不想干,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人。

整理者:木行找到的伙计以哪里的人为主?有苏北人吗?

俞昌泰:主要是崇明岛、海门、启东等地的。

整理者:为什么崇明岛的多呢?

俞昌泰:因为他们找事做的人多,大概是先来的崇明人以后介绍同乡来的关系。在店堂门口总是有一些手推车,这些车子都是拉活的,只要招手就来了。

整理者:为什么不聘苏北人呢?

俞昌泰:苏北也有,但过去主要嫌弃他们有些不正气,正式聘用的苏北人极少。主要还是崇明的居多。自从我父亲盘下木行之后,用婺源家乡人比较多。我父亲对婺源人还是好的,因为在上海做生意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对家乡有感情,家乡来的人,也总是来这里住宿,吃饭,想走就走了。

但是我父亲在旧社会受到的压力也多:一个是政府机关,苛捐杂税;另一方面,是地痞流氓多。当时木行的窗口都用铁栏杆拦了起来,有的白相人把枪放在窗口,说“俞老板,我想借你几个钱花花”,借口要结婚、生孩子、过生日、做寿,甚至为已亡故的父母做阴寿。 当时抢劫、盗窃都很多。那个时候极不安全,于是父亲就到曹家渡康福里,顶了一幢房子。上海话顶下来就是买下来。他认为住在曹家渡比较安全,时间大致是1937到1940年的样子,我那个时候也就五六岁。我们晚上到曹家渡睡觉,离木行有一公里半的样子。

整理者:你们怎么到曹家渡去的?

俞昌泰:我父亲常带着我坐黄包车去的,主要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冬天的时候,我在路上常见有很多被冻死的人,里边属小孩冻死得多。在中山公园和政法学院之间有一条路,常见有很多死人。我亲眼见过芦席中包裹着一个尸体,或者草席子包裹着尸体,扔在马路边上,由普善山庄的工人踏着三轮车来收尸。那个时候政法学院叫做圣约翰大学,中山公园叫做兆丰公园,围墙是用竹篱笆编起来的。那条路晚上不能走,一旦走路经过,常常会被被抢劫。有人被抢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甚至被打死了扔在那里。

整理者:收埋尸体的慈善局,有没有工作制服呢?

俞昌泰:有的,有制服,上面好像还写着“普善”两个字。收尸体的车是三轮车,也就是后面有一个车厢的三轮车,就拉走了。所以当时是比较乱的。

整理者:上面您说了一些关于父母亲的事情,能不能再具体讲讲您母亲的情况呢?

俞昌泰:我的母亲叫做潘金翠,在婆家的名字叫烛意,大概是助意的意思。光绪壬寅年(1902年)12月16日出生,孔村潘益宜公长女。13岁嫁来西冲,25岁随父到上海,一生中怀了13胎,一开始都夭折了,只有在我大哥金泰过继到我家后,才连续留下了我二哥阳泰和我,再下来就剩下爱美和荣泰。母亲生活上克服困难,节俭、能吃苦,有自我牺牲精神。记得在抗日战争时,我们住在曹家渡康福里,有一天,有日本兵在附近被人杀死,为了报复中国人,鬼子突然进行区域封锁,妄图以此来搜捕抗日分子,既不准人员往来,又断绝粮油食品的供应。我们母子四人都被圈进。“民以食为天”,现在突然遭到这件事,自然尴尬万状,幸好爹爹在外围,他利用金钱贿赂伪警,母亲则考虑我们两个小孩年幼,决定将我们一一送走,自己则担当起留守责任。三个月后,戒严解除,初见到母亲时,与前时候判若两人,形容消瘦,头发已经灰白!这时候她也不过刚刚四十岁而已。据说受围地区饿死几百人。我母亲在处事上冷静决断,很有主见,大概在我两岁的时候,家里夜里有盗贼闯入,总共六七人,两个贼用铁针刺我父亲的耳朵,以逼财物,其他的贼则到处翻箱倒柜,大人都不敢动,母亲就借着抱小孩的机会,故意让我哭闹,以扰乱盗贼的情绪。事后她说:“强盗是见不得人的,他们的心很虚,怕招风,所以一旦小孩大哭小叫,他们就会忐忑不安,草草收场。”这件事可以见到我母亲的智慧。母亲虽然不识字,但相夫教子却依守古训,丝毫不减,对父亲总是让他吃得最好,穿得最好,因为她认为父亲是家庭的顶梁柱;对孩子则严格要求,经常向我们高举那个家法棒,当时我们都恨他,长大后才知她是恨铁不成钢,“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道理,她似乎很有深切领会,为避免下一代不会成为败家子,她就对我们严厉了一些,我直到现在想当年,更能体验她内心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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