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先生的3次济南之行

我国现代著名文学家、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国学大师胡适在20世纪早期曾3次来济南，但由于胡适本人没有为这3次济南之行留下太多的记游性文字，所以他和济南的这分渊源很少为人们所知。最近，笔者在读《胡适年谱》及《胡适的日记》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文字，并根据这些线索查阅了相关文史资料，将胡适在济南的一些情况整理成文。

1919年的12月底第一次来济

据颜之《济南两周见闻记》（载1920年1月23日《晨报》）一文记载，1919年12月24日，曾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并师从杜威的胡适（时任北京大学教授），因为陪同杜威到济南讲学之故，第一次到了济南。12月29日，杜威为济南的中小学教职人员作了题为《新人生观》的演讲，胡适为其作了翻译，为杜威的演讲增色不少。这天晚上，济南教育界设宴招待杜威及胡适。在宴会上，胡适驳斥了时任山东省教育厅厅长袁道冲的“旧的教育方法不应尽废、办教育的应该教学生效法、使学生的行为不致太出格”等主张。

1922年7月上旬第二次来济

据《胡适的日记》记载，为参加中华教育改进社第一次年会，时任北京大学英文系主任的胡适于1922年7月5日再次乘火车来济南，晚上抵济后下榻于当时济南最高级的饭店——石泰岩饭店（饭店位于经一纬三路路口，为德国人所开）。6日，胡适在中华教育改进社第一次年会上作了题为《中学的国文教学》演讲，阐述了自己关于中学国文教育的看法及建议。这次演讲由杨大可记录，后刊载于1922年8月27日、28日的《晨报·副镌》上。后来，胡适又重新改写了文章的最后一段，并以《再论中学的国文教学》为题收入《胡适文存》第二集第四卷。

7日上午，济南当地的十余家报馆共同设宴招待胡适等人。下午，胡适等人参观了济南的广智院（位于今齐鲁医院东）。在这天的日记中，胡适详尽记述了广智院的历史和陈设，并写道：“此院在山东社会里已成了一个重要教育机关。每日来游的人，男男女女，有长衣的乡绅，有短衣或着半臂的贫民。本年此地赛会期内，来游的人每日超过七千之数。今天我们看门口入门机上所记的人数，自四月至今天共七十日，计来游的有七万九千八百十七人。”（见《胡适的日记》）

9日，胡适乘火车离济返京。是日，《努力周报》第十号“这一周”时评栏内还发表了胡适对山东省议会改选十个月还选不出议长一事的评论：“这种情形，比起我第一次到山东时（1919年12月底），真有不堪回首之感！但我细看山东的情形，还不至十分绝望。地方派的结合，确是一件可以乐观的事。我们很希望山东的‘好人’，大家出来，援助地方派的议员，第一步打倒军阀与军阀的走狗，第二步监督地方派，使他们不至于流为腐败与黑暗。”

1922年10月中旬第三次来济

胡适第三次来济是为了出席第八届全国教育会。据刊于1922年10月10日的《北京大学日刊》上的《教务处布告一》记载，10月9日，胡适乘火车抵达济南，到济南后下榻于当时的津浦铁路宾馆。10日，胡适在济南作《除非》一文（后刊于10月15日的《努力周报》第二十四号）。而据刊于1922年10月22日《努力周报》第二十五号上的《记第八届全国教育会讨论新学制的经过》一文记载，10月11日下午2时，胡适在第八届全国教育会联合会上作了演讲，提出：“希望联合会的同仁千万不要再打官话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根据广州的议案，用学制会议的议决案来参考比较、择善而从，定出一个第三草案来，把学制的问题作一个总结，呈请教育部颁布施行。”12日下午，北洋军阀政府教育部派特派员陈容、胡家凤到胡适下榻的津浦铁路宾馆拜访胡适，并要求胡适提出一个折衷调和的学制修正案。于是，自这天下午5时起，胡适与来济参加教育会的北大代表姚金钟一起开始起草学制修正案，并与陈容、胡家凤两特派员逐条商榷、斟酌、修改，一直到次日凌晨1时才起草完。然后，胡适又亲笔将其誊清，交付刻印，以作为讨论的底本。

据《胡适的日记》记载，10月12日这天，胡适还在会议之暇游览了大明湖，并作新诗《游大明湖》一首（此诗后刊于10月22日的《努力周报》第二十五号）。在这天的日记中，胡适对此次大明湖之游作了如下记述：

“同书城到司家码头，雇船游大明湖；到了历下亭、北极阁、张公祠（张曜，即《老残游记》中之庄巡抚）、汇泉寺。风太大，我们不愿到铁公祠，就回到雅园吃饭。得诗一首《游大明湖》：

那里有个大明湖/只看见无数小湖田、无数芦堤/把一片好湖光划分得七零八落！/这里缺少一座百丈的高楼/使游人把眼界放宽/超过这许多芦堤柳岸/超过这种种此疆彼界/依然寻出一个大明湖！

14日晚7时半，胡适还到济南第一师范学校作了题为《思想训练的原理》的讲演。17日上午，全国教育会联合会甲组审查会召开第八次审查会，讨论通过了胡适等人提出的《学制修正案》，并决定将其作为《审查会报告案》提交给18日的大会通过。18日，全国教育会联合会审议通过了《审查会报告案》，大会圆满结束。19日，胡适乘火车离开了济南，结束了他这次长达10天的济南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