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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春秋—钱钟书:忧世伤生的悲凉诗情

以稿换稿】  作者:佚名   发布:2015年04月15日   阅读: 次  【繁体中文】【   

居于闹市又幽静异常的“钱绳武堂”的几间东倒西歪屋,若不是钱钟书在此度过他的少年时代,曾留下一些足迹可资人回忆的话,怕早就夷为平地重起高楼了。每一个知道它历史的“钱迷”走过时都会回头留恋地张望,他们也许在恍惚间看到了“文化昆仑”并不高大的背影。钱夫人杨绛曾说:“我认为《管锥编》、《谈艺录》的作者是个好学深思的钟书;《槐聚诗存》的作者是个‘忧世伤生’的钟书;《围城》的作者呢,就是个‘痴气’旺盛的钟书。”

其实,作为小说家和学者的钟书又何尝不是忧世伤生的呢?米兰·昆德拉的书上引过一句犹太谚语:人们一思索,上帝就发笑。我每次想起这句话,就鬼使神差地想到《围城》,并隐隐地看到钱钟书躲在文字织就的密密的天幕后面的那副狡黠的笑容,一如古希腊罗马神话中喜爱恶作剧的天神。钱钟书关于“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的“小说家言”,往往会让人借以为是全由才气泼洒而成。然而细一品味,你将会为作者悲天悯人的内心世界戚然伤怀。在战火连天的两年中,作者艰难度日,屡想中止写作,最终的结果是在天女散花般的梦境中深蕴着苦涩与哀伤,正如《围城》结束语中评说那只“老爷钟”的话:“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作为学者的钱钟书,在人们眼中,是恬静淡泊的。他晚年谦和的笑容,他甘于寂寞的生活,都给人一种超尘拔俗之感。他曾说:“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育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钱钟书是既狂又狷,并非一味逍遥于云天之外。抗战时,局处“孤岛”,仍著成其奠定学术根基的大作《谈艺录》。书序的第一句话即说:“《谈艺录》一卷,虽赏析之作,而实忧患之书也。”“文革”浩劫中,在干校大宿舍的蚊帐中铢积寸累地写成煌煌巨制《管锥编》。直到暮年,他还努力与死亡赛跑,计划着将《管锥编》续写下去。对人类文化的痴迷与执着又岂是不食人间烟火者所能有所愿有?

杨绛笔下的钱钟书,自小便是痴气盎然的人。痴气是情感的发露。要体验钱钟书的情斜旧朴谌ザ了潜颈”〉娜慈萌烁芯醭林氐门醪黄鸬摹痘本凼妗贰!痘本凼妗分小坝浅钕壬痹诿恳桓鋈松房谟肽阏彰妗J耸切危闶怯啊?936年,钱钟书尚在伦敦留学,新年刚过就听说故都为日寇所侵,顿觉“海国新年雾雨凄,茫茫愁绝失端倪”。两年后回国,听到沦陷区“白骨堆山满白城,败亡鬼哭亦吞声”、“染血真忧成赤县,返魂空与阙黄泉”的惨相后,发出了“身即化灰尚赍恨,天为积气本无情”的沉痛诅咒和“蜉蝣身世桑田变,蝼蚁朝廷槐国全”的辛辣讥讽,怀望沦陷多年不得归去的故乡,怅恨不已:“故国同谁话劫灰,偷生坯户待惊雷”。在“骨尽踏街随地痛,泪倾涨海接天哀”的悲惨世界中,他沉浸在忧思之海,对着皎洁的中秋夜月也不由地联想到地狱的阴惨:“一生几见当头满,四野哀嗷彻骨寒”。战争的滚滚硝烟散去,政治运动的车轮又轰轰碾来,依然是好人不得平安,他的诗中不时流露出惴惴的临履之忧:“病马漫劳追十驾,沉舟犹恐触千帆”,“脱叶犹飞风不定,啼鸠忽噤雨将来”。诗集中的最后一首,也许就是诗人的绝笔之作,是1989年作的《阅世》,从中我们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满怀孤愤的诗人形象:“阅世迁流两鬓摧,块然孤喟发群哀”。

钱钟书的诗是含蓄的,他往往不在具体的事件上寻取素材,而是在生活经验中酝酿出诗情来。字面极为理性,字下感情蕴藏得很深。这让人想到他的《游雪窦山》之三这首诗的开头几句:“山容太古静,而中藏瀑布。不舍昼夜流,得雨势更怒。辛酸亦有泪,贮胸肯倾吐?略似此山然,外勿改其度。”

如果我们也来个“一名三训”:钱钟书--小说家、学者、诗人,我敢断定钱钟书本人最喜欢“诗人”这个称呼。没有诗人的钱钟书,便没有小说家与学者的钱钟书。两千三百年前屈夫子的诗魂,历千万劫,终究不灭。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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