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地风物—正月里来“跑马灯“

江南的正月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月份，乡下不仅有舞龙、舞狮，还有“跑马灯”。如果说舞龙、舞狮非江南特色的话，那么，“跑马灯”则是地地道道的江浙特产，是全国独一无二的一种民间艺术表演。笔者八九岁时，住在乡下，记忆中的“跑马灯”每年始于正月初一，正月十五达到高潮，持续时间很长。由于“跑马灯”深受大家欢迎，故这一表演几乎每一个城镇、乡村，都能寻找到它的踪迹。“跑马灯”形式多样，制作方便，有两盏马灯、四盏马灯、五盏马灯、八盏马灯的。规模最大的要数宁波象山石浦镇的“延昌马灯”，传说已有近200年历史，表演者达20人，即3个“守城门”，4个“马童”，2个“旗手”，8到10匹“马”，竹扎马灯架子，布或纸糊成马眼，马灯眼睛会亮，表演时表演者口唱歌谣俚曲，击马灯于人身之前后为乐，气氛十分欢快、热烈。但笔者记忆中的“跑马灯”更为雅俗共赏，简洁明了，4个马童手挥着马鞭子各自“骑”着一匹“马”，分立于四角，然后一边唱着马灯调，一边穿梭奔跑。那时，乡下人从来未见过电影，见过戏文，孩子更喜凑热闹，见有如此精彩的表演，大人加孩子每每把场子围得水泄不通。那时，大家手头都没有多少钱，因此“慰劳”这种表演的大多是家家户户家里现成的年糕，还有花生、爆米花。

据老人们说，“跑马灯”源于正月灯节风俗，人们从高悬奔跑的马灯得到启示，见灯亮马会跑故称“跑马灯”。也有传说灯亮表示光明，“跑马灯”则象征着万马奔腾、万象更新、吉祥如意。乡下“跑马灯”表演虽有正规班子，但大多都是几个人临时凑合而成，在正月初一全班出马，到祠堂、寺庙、广场、庭院，甚至挨家挨户给人们拜年。扛令旗者为领队，说的全是恭喜发财、岁岁平安、年年有余、财源广进等吉利话，唱的是祝愿词，因此，所到之处无不受到欢迎，久而久之，渐成一种风俗。如今，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能哼上几句马灯调哩。

可惜的是，如今，这一民间艺术表演活动已销声匿迹。笔者旧话重提，无非觉得，这一民间艺术表演形式应该列入抢救之列，使之得以发扬光大。尤其在做大旅游这块蛋糕中，挖掘出这一独一无二的民间艺术瑰宝，不仅是对旅游的一大丰富，而且一定会给国内外游客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