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喀呐斯

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到这个遥远的地方，因为这之前连她的名字———喀呐斯，都闻所未闻。但还是来了。从乌鲁木齐穿过准噶尔盆地，再经过阿勒泰、布尔金，上千公里长路浩漫，20多个小时的车程载着我，满身疲惫地扑入了喀呐斯的怀抱。

生长在南方的人，应该是看惯了山水风光，但喀呐斯的纯净秀美，还是深深地震慑了我。扑面而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湛蓝的天空下，玉带般的喀呐斯河在冰川雪岭下蜿蜒而过，与苍郁的森林和盛开鲜花的草原融为一体……

卸下行装，来不及洗去一路的风尘，便租了一匹马，兴致勃勃地向喀呐斯的腹地“驰”去。牵马的是位哈萨克族中年汉子，他憨厚诚实，见我是第一次骑马，就用有点生硬的汉语告诉我，应该双脚夹紧马鞍，身体坐直，手要拉着缰绳，不要太用力。

刚下过一阵雨，远远近近的山云雾氤氲。坐在马上放眼望去，群山苍苍茫茫，逶迤起伏，伸向远方。山坡上一片片挺拔的落叶松、塔形的云杉、秀丽的白桦，青葱的山杨层层叠叠。翠绿油亮的草地上，金莲、山菊金色灿灿，防风花像白色的小伞在风中飘飘荡荡。草地伸展开去，远处便是无声流淌的喀呐斯河。啊，瞧，河边还有星星点点白色的蒙古包呢。

走过一个蒙古包前，哈萨克族的女主人立即向我招招手，嘴里说着：“奶茶，奶茶”。我下来，走进蒙古包，她和她的小女儿立即端上了奶茶，还有奶疙瘩、奶豆腐(一种牛油做成的东西)。看看她的蒙古包，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地上铺的手工羊毛地毯，精致高贵，沿着蒙古包边沿，一溜地放着十几床棉被，一问，才知道她们晚上也可给游客提供住宿，每人50元左右。可惜我已在喀呐斯村住了小木屋，否则住在这定另有一番滋味。付了2元茶钱，临走时，小女孩拿出一只“牙齿”要卖给我，开始还以为是羊牙或狗牙，其实那是狼牙，吓我一跳。

离开蒙古包继续前行。山路时而平坦，时而崎岖。山路一侧，时有跌宕的山溪冲入窈然深秀的涧壑，透出轰然的水鸣。那环绕山间的团团云雾，刚才还飘来荡去，一会儿互相拥抱，一会儿上下翻滚跳跃，一眨眼的功夫，已在重现的阳光下悄然隐去，和煦的阳光顿时映满山谷。这时，巍峨的山峦浮出苍郁的青峰，茵茵的草坪涓洁如洗，茸茸的草尖上闪烁着粒粒晶亮的水珠，风姿着实迷人。

坐了近3小时的马，不觉有点腰酸背疼。哈萨克汉子好像看出了我的感受，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似的，提议一起唱歌，一人唱一首。我唱了一首流行曲，他先用哈萨克语唱，又用蒙古语和俄罗斯语唱，虽然听不懂歌词，却能感到旋律的优美。故意问他：“汉语歌，来一支？”他一拍胸膛，没问题，开口唱的却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我不竟莞尔一笑。

停停走走，行行停停，不觉得已来到了离住地十多公里的白桦林。这儿的白桦林平均树龄在150年以上。虽然还不是深秋，但白桦林的叶子有的已开始泛黄，倒映在喀呐斯河中，也不再是苍翠的一片。坐下来静静地看，周遭那么的宁静，仿佛听得见花开花落的声音，倒有些“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味道了。只是在这高海拔的地方，更值得看的是那山顶上一年四季不会融化的冰雪。静谧之中，也不时有飞鸟掠过，还有飞鹰在空中盘旋，让你觉得并不孤寂。他们都说，深秋的白桦林，整片林子都会变黄变红，那是喀呐斯最美的景致。但那个时候，应该是10月份了，而喀呐斯现在能旅游的季节，只有6月到9月3个月，其余时间，那是冰雪的世界，根本没法进去。

或许，留点遗憾，有一天再作一个探险游？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片白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