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散议—胡汀鹭与柳亚子

清初顺治、康熙年间，吴江诗人吴汉槎因科场案牵连，被流放边城宁古塔，二十年不得归。赖其友人无锡词人顾贞观设法营救，最后借助《金缕曲》，用激将法使友人纳兰性德尽力救助，遂 使吴汉槎获归，成为士林佳话。

至本世纪初，吴江诗人柳亚子与无锡画家胡汀鹭又因吴汉槎、顾贞观的关系结了一段神交。这从柳亚子的《汀鹭

柳《叙》略谓：胡子善画工诗，精于鉴古，法书名翰，什袭藏，摩挲竟日，于人间世泊如也。性尤风雅选事，好从畸人佚士游。尝以所作易吾乡吴汉槎家书旧 写本，珍若拱璧。闻友人沈次公一言，即慨然割余，以余为能网罗松陵文献故耳。余未识胡子，始从次公通款曲。而同邑薛公侠客梁溪十余年，旧腊过予，尤娓娓称道胡子弗。次公有《梁溪 归棹图》，公侠有《寒灯写诗图》，悉出胡子手绘。高雅淡远，如见其人……胡子诗尔雅可诵，顾不肯行世，友朋敦促之，则举其题画之作曰《画缀》一卷，先布诸梨枣。乞次公、公侠介余一言 ，余弗敢辞，为叙之如左。他日嬉春惠山，终当与胡子一醉，并尽读其所为诗若画，即以此叙为券可已。

序中所谓“法书名翰，什袭珍藏”，即指胡汀鹭藏有吴汉槎家 书旧写本，顾贞观寄 吴汉槎《金缕曲》词墨迹两件珍品。吴汉槎家书旧写本后赠柳氏，另一件柳于1924年赋《题顾贞观寄吴汉槎

柳亚子撰此序时，胡汀鹭在无锡省立三 师执教，同事且交好者有吴江人沈昌直、薛凤昌（即“沈次公、薛公侠。沈昌直，号次公，南社社员，与柳亚子为莫逆交。1917年曾为钱基博父撰《钱祖耆先生七十寿序》；1927年与钱穆同辞“三 师”教席；薛凤昌，号公侠，曾在同里讲授自然科学，柳亚子系其学生。1944年死于日寇狱中，柳亚子有诗悼之）。当胡汀鹭得知柳亚子喜收罗家乡地方文献，就慨然将珍藏的吴汉槎家书旧写本赠 送柳亚子；柳则通过二位同乡师友的“娓娓称道”，而对胡汀鹭的人品、学养甚为推重，这在他的《叙》中就在在可见。

至于“他日嬉春惠山，终当与胡子一醉”是否残行？还有待发现。